全文:3023字
特里斯坦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们,何为作死不成功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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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9年3月21日
19:25P.M
everything just fucked up,所有东西都乱作一团彻底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然后?他自然不在意这些事情,毕竟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应该他苦恼的。Tristan不耐烦地叼着烟在乱糟糟的马路上走着,随手打死了一名意图袭击他的男性。“啊啊……烦死了……”他将只剩下烟头的香烟丢在地上格外不耐烦的踩灭,然后补上另一根。今晚的一切活像是人性的大垃圾桶,也是,国家给的发泄口为何不好好发泄一下然后12小时后继续做个好公民呢?他在胡思乱想着,但是放在胸口口袋的手机的震动却打乱了他的思绪。
“Daddy.”手机另一边传来的声音让他瞬间心软了下去:Dian,是他曾经的上司Davis上尉的女儿。
[如果有人能够顺利突围出去的话,我还有个各人的请求——只是顺道也好,帮我照顾一下我女儿。]
“Hey Dian,在英国玩儿的开心么?”他的语气格外柔和,如果忽略掉此时他正在用M16突击步枪的刺刀对着一个举手投降的男性的话,他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父亲。
“求求你……饶了我吧。”男子哀求着,但是回答他的却是Tristan的唇语。
[Shut the fuck up(给我闭嘴)]
然而做这些的全程,他脸上都带着一个父亲因为疼爱女儿,而不由自主露出的微笑。对,我明白这看上去非常的诡异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心理已经扭曲的没救了,自打他从那个山谷中突围以后他就没再正常过,然而他和那个被送进精神病科的队友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还保有一定的理智。
此时此刻被Tristan逼在墙角的男人后悔了,他也是消减者之一,同时他也想袭击当时正在接电话看起来毫无防备的Tristan,然而谁能想到呢,他惹到了最不该惹的人。他知道眼前这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会杀了自己,没准还会用刺刀多刺自己的尸体几下以泄愤。他没有多想,推开了面前的刺刀往反方向逃去。
“Right,我警告过你了。”Tristan挂断了电话,却看到目标逃跑的背影。端起枪,扣下扳机。答案是没有悬念的,男子中枪应声倒地,然而背后心脏的位置是两个漂亮的弹孔。“何必自寻死路。”Tristan看了眼男人倒下的地方摇了摇头,“难得我没有猎杀无辜者的想法。”说着,他轻描淡写的弹了弹烟灰。他并不为刚刚死在他手上的那两个倒霉鬼感到难过,他早就习惯了杀人的感觉,包括枪杀,用手扭断脖子,用勒喉丝勒死的人死在他手上的人早就已经难以计数,所以他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血债中麻木了。
所以呢?现在碍事的人处理掉了那么自己的下一步又应该怎么办呢?Tristan陷入了沉思,现在他对自己的首要目标除了对方的名字和长什么样之外完全没有别的线索,别说在这个州了,光是在这个市区找起来就算是大海捞针。
“啊啊……Fuck!早知道就先把和Andrew.Johnson那个王八蛋有关系的人的背景全部清理一遍就好了。”不快沿着情绪神经瞬间蔓延到整个脑海当中。“Fuck off!Juses Christ!Man!为什么我不早点察觉到这件事!”发泄归发泄,车辆的引擎声却打断了他显得有些过头的情绪爆发。
虽然他并不觉得此时此刻有人有胆子开着没经过改造的车出来,但毫无疑问那辆车的引擎都显示着那是一辆没有经过改装的普通商务车。所以,难道真有一个富人区的脑子被门夹了在这个时候开着车跑出来浪?
“Hummm interesting.”Tristan并不讨厌勇敢者,不管平时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但至少今晚他没夹着卵蛋在家里躲着。出于玩乐心理,他打算吓一吓对方。
Bert.Bennett并不对自己的安全感到忧心,纵然现在是在清洗中但是政府官员拥有豁免权,他没不得被伤害自然也包括他。
但是这也只是他被激光瞄具的红点所对准之前的想法。
“Sniper!”他心中一凛,立刻顺着激光射来的方向看去。那个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他很大方的站在路边小巷的巷口,并且还非常嚣张的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说了什么。
[You Dead.]
虽然没看清,但是Bert.Bennett却很肯定对方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有意思,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需要三十分钟内看到那个狙击手站在我办公桌旁。”这样嘱咐着跟着他出来的随从,他将视线放在了那名狙击手消失的黑暗的小巷中。
Tristan.Ribbentrop开始后悔了,因为自从自己挑逗玩那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后很明显他就多了一些玩伴,而且那些家伙的装束看起来活像他妈的军队!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是捅了蚂蜂窝了……希望那家伙别是政府的官员。”此时此刻他希望那些追着自己不放的家伙会因为不熟悉小巷的道路而直接在里面迷路,好方便自己甩掉这些跟屁虫。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因为就在刚刚他就在那些跟随着的射击范围之内,那个时候如果他们开枪的话只怕是自己也无法无伤退身。此时此刻他埋伏在另一个路口,陷入了思考。“所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他也忽略了一件事——在这个小巷口等待机会的可不止他一个,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瞬间来自于脑后的重击让他失去了意识。
二十分钟后
政府
Bert.Bennett的办公室
“嘶……我觉得我需要向市政府投诉你们那糟糕的礼仪规范制度了。”Tristan.Ribbentrop拿着一个冰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尤其是你们请别人过来时的粗暴行为。”
“我对我手下的鲁莽向你道歉,但是非常时候非常手段,更何况在这段时间里做一切都是合法的。”这样说着,政府的消减领袖耸了耸肩。
虽然Tristan依旧有些不悦,Bert语气中的诚意却让他冷静了下来。
“所以?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虽然提出了疑问,但是Tristan却决定装蒜。“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好市民能在600米外车辆快速移动的时候用激光笔准确的的瞄准我的心脏部位?然后还让激光移动到了我的头部?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Cpl.Ribbentrop(Ribbentrop下士).”这样说着,他将两张照片摆在了Tristan面前。
仅仅是两张照片却让Tristan彻底闷了声,的确,其中一张是他女儿在英国旅行期间拍的照片,背景是伦敦塔桥所以他不会认错。至于另一张……很明显使他在被内务部问讯的时候所拍的。
“我看过你的档案,海军陆战队两栖侦察连,入伍十年,参加过多次外派,其中有几次任务我甚至都没权限查看。所以,既然你有能力又为何不来我手下工作?况且我还有能力保证你养女的安全,你是个看重诺言的人,所以考虑一下吧,里宾特洛普下士。”
不得不承认,他开出的条件的确非常诱人。自己这几年或多或少都有树敌,这一次他把Dian送去英国旅行也是出于这个考量,但是这一次或许没事那么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内务部的那些家伙很狡猾,他很难保证能够一直用这种手法来保证Dian的安全。但是他又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忘了告知,你女儿的这张照片并不是我的人拍摄的,所以我想你很明白其中的意义。”如果前面他所说的只是让Tristan动摇了的话,这一句则是直接刺中了Tristan的弱点。
“我知道了……我以后听你的就是了。”反复斟酌,Tristan还是决定冒险信任眼前这个人。“只要你能保证她安全,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切听你的就是……只要你遵守诺言。”的确,Tristan还是答应了。Bert.Bennett的确有能力做到一些他想做却竭尽全力也做不到的事情,他是Barvo小队中的幸存者之一,在另一个幸存者不得不进入精神病院的情况下,他需要完成他的诺言。
[如果有人能够顺利突围出去的话,我还有个各人的请求——只是顺道也好,帮我照顾一下我女儿。]
[当然,还要帮我们去找抛弃我们的王八蛋算账。]
“不过我有一句话说在前面,我参加消减唯一的原因就是我希望复仇,所以我会优先处理掉特定的目标。”
“看起来参加消减的大部分消减者都有这个目的,这点程度的自由权利我还是可以给你的。”说完,Bert.Bennett伸出了右手。“欢迎加入。”
虽然有些犹豫,但是Tristan还是握住了对方的右手。看起来从今以后自己又要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政府的鹰犬了。想到这里,Tristan脸上的笑容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是为了Dian好……全部都是为了能够尽快结束那笔烂账,让这一切结束了就可以快些抽手了。]
说到底自己依旧是个只能从杀戮和战争中寻找平和的可悲战争动物而已,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全文:315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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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Barvo Leader,有人听见我们么!看在上帝的份上快回答我们!”照明弹的光亮照亮了广袤的山区中这片并不算宽阔的山谷。领队抱着只剩下下巴的无线电兵的尸体透过无线电哭嚎着。
“那个婊子养的王八蛋抛弃了我们……把我们抛弃在这里任人鱼肉!”坐在领队旁边的士兵突然暴起狠狠的踢了一脚旁边的小树,瞬间那棵树的树干应声而断或许这足以表现那名士兵的愤怒。
“冷静点Fritz,冷静点……”领队绝望的放下了对讲机,无线电中除了那个不断重复着上一个汇合坐标的机械合成音之外,没有任何回音。他们在山谷中,山腰上的敌人随时可以指他们于死地,现在他们能够倚靠的也就只有上帝垂怜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Fine,既然上面靠不住我们也就只能靠自己了,全员检查弹药情况。”虽然他想尽量保持的冷静一些,但是站在他身后的4名士兵或多或少的都听出了再说这句话时他语气中的那份犹豫。“全力冲出去,能冲出去一个算一个。那么……祝各位武运昌隆。”
[Semper Fidelis*]此时此刻本应让他们感到骄傲的座右铭此时此刻听来却充斥着再讽刺不过的嘲笑意味,永远忠诚,那么忠诚的结局呢?他们迎来的是无耻的背叛和彻骨的寒冷。
第一枚燃烧弹燃烧殆尽,带着残留的微弱光芒落下了地平线,而与此同时做好了鱼死网破准备的4名士兵和他们的队长也看准了那一瞬间的盲点对着包围圈最为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
瞬间,枪声响成一片。
官方记录到此为止,从那之后那4名士兵和领队遭遇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是有2人回来了,一个回来的时候已经疯疯癫癫而至于另一个却相对的冷静的多,他只是沉默不语,不论内务部的人如何询问他都是沉默不语的。最多只是在问及为何他们不和总部联络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是我们没有联络,而是你们应该问问Andrew.Johnson那个王八蛋对我们做了什么。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三年后
2029年3月21日
19:10
血腥的气息蔓延在那个并不算宽敞但是干净的居民房中,鲜血沾染了看上去非常昂贵的地毯。然而此时此刻一个看上去上了点年纪的男子却瑟缩在墙角,抱着自己没了两根手指的右手颤抖着。
“Johnson,Johnson Johnson Johnson,三年没见了想我了没?”坐在沙发上的青年转动着手上还沾染着血迹的廓尔喀弯刀阴阳怪气道。“该死的,三年没见了你个婊子养的老混球却让我天天想着你。”青年仿佛叹了口气,他俯下身让自己能够清楚地看到蜷缩在墙角的男子的行为。“看看你Johnson,才三年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虽然你当时也没多苗条但还不至于像今天那么离谱。”他嘴角慢慢上挑出现一个扭曲的弧度。“希望你的退休生活足够愉快,因为我今天就来讨回那该死的巴格达郊那个该死的‘市场行动’的账。所以如果你没有享受够的话那真可惜,算了……”他并没有做出下一步的行动。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再外加他脸上露出的那让人觉得别扭的扭曲笑容,这让蜷缩在墙角的那位心理防线已经近乎于崩溃。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Tristan.Ribbentrop,我说过了那场行动根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是奉命行动。”仿佛确认自己说的没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下说。“那场该死的行动是内务部的锅!你他妈的找错人了你个蠢货!”
“Fuck,你他妈的别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蠢。”仿佛被激怒了,青年站了起来狠狠的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脸上,瞬间对方的鼻梁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只怕是断了。“我当然知道是内务部的问题,但是命令是你下达的你也应该付一部分责任。对,对对对……Patrick疯了,疯的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Wilson这个倒霉鬼被RPG打中了瞬间成了两截。哦对了还有可怜的Davis队长,谁能想到那些游击队居然有阔剑地雷他和Taylor一样只剩下了下巴。Joseph踩到了地雷虽然我和Ryan想救他但是Ryan被机枪打中了胸口所以我根本没办法动弹。是的是的,他们都死了,除了我和疯了的Patrick大家都死了。”仿佛和自己无关一样青年絮叨着,或许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青年的行为很明显表现出了一定的心理疾病。“不过啊……一次性解决掉你也太便宜你了呐……”
名为Tristan.Ribbentrop的青年最终还是没有杀死那个一直让自己恨得牙牙痒并且导致自己队友几乎全灭的Andrew.Johnson。Andrew.Johnson说到底只是个小卒,听命行事随时都可以丢掉的小卒。是了,就和当时的他们一样。
“Fuck……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是不爽。”他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的金发,青年的声音在面具的遮挡下显得有些沉闷。他还有不到12小时,如果这12小时里他扯不出最深处那个混蛋那么他只能等下一年的12小时。
一句话概括起来——他时间不多。
然而就在他因为脑子里一片乱麻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手中的那两把刀还占着鲜血。“Fine,我还会不定时的拜访你的Johnson,希望你把你的所知道的都吐干净了。”留下这句话,他将自己沾着血的刀在对方白色的衬衫上擦了擦将其放回挂在腰间的刀鞘中。“不然,我会随时回来找你算总账的。”
目送着青年的离开,丢了几根手指名为Johnson的男性仿佛终于放松了一般松了口气。他毫不怀疑对方的话,那家伙从很久以前就是说到做到的。
相较于Johnson,Tristan.Ribbentrop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12小时,从今天下午七点到明天早晨七点的这十二个小时的区间他要尽可能的利用一切时间,更别说睡眠了。想到这里他突然调头往和之前的方向截然不同的道路走去,他自然知道哪里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CG091那窄小的诊所比起外面的骚动来说着实是安静的诡异,虽然CG091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钟,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从抽屉中拿出两盒药码在了桌子上。就在他第二次看向桌上的钟的时候,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Hey CG091.”进来的人摘下了面具,CG091认识他,或者说算比较熟的。那人回头看了看门外确认没有跟踪后他快步走向了CG091桌前在另一边坐下。“按照之前说好的,你要的东西我帮你查到了,全都在这里。”
没错,正是Tristan.Ribbentrop。CG091知道这位大兵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所以难免有的时候为了发泄会惹事,也正因为如此对方经常来这里久而久之也就认识了。并且在清洗开始之前他们两个也达成了一条协议:Tristan.Ribbentrop为了完成目的需要特定的禁药,然而CG091需要特定的目标的情报。
各取所需,Give and Take。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侦察兵擅长打探情报,并且也没有比医生更能了解药物的存在了,既然为了目的需要对方的帮忙,那么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帮对方个忙也不是什么坏事。
CG091将那个内存卡插入手机当中翻阅了一下其中的资料后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放在桌子上的那两盒药物。
“浓度高……注意点。”他这样说着,然后扫了眼将它们收起来的青年。他知道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至于对方要怎么使用,那就完全不是他应该考虑的范畴。
“Thanks,帮了我大忙。”Tristan看了眼盒子中的注射剂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么那个老头子那里如果还有新的消息我会再联系你的,祝你早点完成你的目标。”
[我还没到需要你关心的地步]
虽然CG091这样想着,但是他始终没有说出来。
各人有个人的目的,个人有各人的难处,同时各人的内心也有不同的扭曲之处。
Come to the nightmare, come to me, deep down in the dark where the devil be,
in the maw with the jaws and the razor teeth,
where the brimstone burns and the angel weeps.*
Tristan哼着熟悉的调子点了根烟拉出了一直待在脖子上的士兵牌,冷笑了一声后将它拆下来放在了茶几上。现在他不需要身份的束缚,他只需要宣泄内心的愤怒和复仇就足够了,现在他仅仅只是个寻仇的家伙。
[出发吧前线猪们,这是战争。]
如果领队Davis上尉还活着的话他或许会这么说的,反正他,他们都是些无法回归正常社会生活的可悲战争动物。Tristan起身看了眼放在窗台上的照片,然后一一将它们翻过来,然后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枪械的状态后给手中的M16上膛。“出发了……现在是复仇时间。”枪械冰冷的触感通过双手传达,这让技艺开始有些生疏的他慢慢的找回了之前的感觉,右手食指不自觉的摩擦着扳机,刻印在身体的肌肉记忆正在复苏,愤怒也在慢慢的苏醒。
是时候了,是时候了,是时候复仇了,也是时候杀戮了。
*:
1,Semper Fidelis,常写作Semper Fi拉丁语,意为“永远忠诚”,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座右铭。
2,该段歌词节选自美国慈善组织为军队募捐所使用的歌曲《The Warrior Song》,该段歌词翻译为:走近噩梦,走近我,掉入魔鬼所在的黑暗
咽喉横亘,利刃如鲨
地狱火起,天使哭泣
请回答下列问题。
【在什么时候才可以接受回复测验?】
宫城龙树的回答:
要是正式试召战争中途都可以吧,很有可能成为扭转战局的利器呢。当然被理事长抓去解决麻烦的时候偶尔也可以。
老师的意见:
是呢,若是把握好时机会成为重要的战斗力。宫城同学真是令人期待。
宫川常花的回答:
前提条件是输了之后“铛”的一下被关进补习地狱,在那里和科任老师深入交流几天后就可以进行回复测试了。
老师的意见:
补习对f班的同学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吧,不想进补习室的话,不如在平时多下下功夫。
樱庭奏的回答:
开始试召战争后,在召唤兽没有战死的情况下可以接受回复测验。
老师的意见:
所以和同学相互配合好的话,即使成绩稍微弱一些,也不是完全不能打败强大的班级呢。
我来回应互动了!
前半部分是介绍一下千秋的出身,后面回应手儿奈小姐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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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从他懂事时起,就和老师一起住在这间小小的“雅医堂”里,帮老师打着下手。
后来年纪大了一点,顺其自然的就开始学习医术和药草方面的知识,顺其自然的就成了一个见习医师。
他从来没仔细考虑过“不是医生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就像他从未仔细思考过自己有个曾是半妖的母亲。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他只是默默接受了一切。
所以,当老师突然说要去海外研究西方医术,要把雅医堂托付给他时,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拒绝”这个选项。
就算是发生了“那件事”,也没有过多影响到他平淡如水的人生。
那是大约半年前的事,一如既往的早起准备开张的千秋,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自己就是医生,对身体状况的变化很敏感,那天的千秋总觉得自己的体温有些不对劲。
但不是发热。
在实际测量过后,千秋确认了自己的感觉,体温比起以往要低了不少。
可是身体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
很快,最早的一批病人的到来就让他暂时忘记了这件事。看诊,抓药,一如往常的忙碌的一天,让他根本没有功夫去细想。
可是当天晚上,临睡前换衣服的千秋,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了鳞片。
年幼的千秋当然问起过自己父母的事,虽然也只问过那一次。
他记得老师有些遗憾的告诉他,那是一个梅雨季的夜晚,一对年轻男女浑身湿透的来到了这间诊所,女性怀着孩子,看起来十分痛苦。
听她的丈夫所说,女性是接受了合魂的原半妖,他们因为被家里反对而私奔,虽然始终无法安身在一个地方,两人一起漂泊也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
后来妻子怀孕,男人虽然努力赚钱养活,却还是力不从心。
如今妻子临盆,两人却连请医生的钱都拿不出,被数家诊所拒之门外,直到来到雅医堂。
可惜的是,年轻的母亲并没能熬过这场煎熬,生下儿子后就撒手人寰。而年轻的父亲大概是受打击太大,将身上仅有的一点钱财留在刚出生的儿子枕边,就消失了踪迹。
之后,千秋便由老师抚养长大。
而如果没有记错,老师叙述中的他的母亲,确实是白蛇的半妖。
虽然不知时隔多年,为何自己会突然变回半妖,不过之后千秋的身体也并没有发生更多的变化。
既然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那么他要做的也就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继续顺其自然的接受这一切。
于是,千秋仍旧一如既往的接待上门的病人,去熟识的病人家里出诊,偶尔去山里采点药草……
那天也是一样。
他翻看老师留下的出诊记录,时间上应该是要去一家姓“如月”的人家,替他们家的小女儿看病了。
虽然千秋也曾多次伴随老师一起去病人家里看病,不过这家他从来没去过。
对方家里似乎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是冲着老师的名声才会请他,这让一向少跟上流阶级打交道的千秋难得的感到了一丝紧张。
不过工作就是工作,到了当日,千秋还是老实的收拾了药箱,前往拜访如月家。
这次出诊,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
如月家前一天刚刚办了什么喜事,所有人似乎都忙得要命,门口的下人倒是很快就通知了自己的来访后回到了岗位上,却迟迟没有人带千秋进门。
头一次来这种大户人家,千秋也不知是否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只好老老实实的在门口等。两个看门的下人凑在一边对他指指点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说话音量的打算,千秋也只好装作没有听见他们嘲笑自己有些寒碜的穿衣打扮。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才终于出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带着千秋走进了如月家的大院。
“真是不好意思,小姐昨天刚刚出嫁,家里实在是有些乱,还请医生海涵。”
“哎?如月小姐嫁人了……?”
“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您的病人并不是昨天出嫁的大小姐。”
“哦……不,是我误会了,抱歉……”
千秋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不愧是大户人家,连下人说话都这么彬彬有礼”,一边忍不住的左顾右盼着这座在他看来超级豪华的大宅。
路过的女佣们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他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一头乱发,低下了头。
老妇人带着千秋在宅子里不断穿行,路上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少。
千秋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呃……如月小姐的住处,这么偏吗?”
“织作医生,我们这儿如月小姐是单指昨天出嫁的大小姐的,这一位不这么叫。”
“那……要如何称呼?”
老夫人终于停在一间门前,缓缓打开房门。
“您就叫她手儿奈小姐好了。”
那是一间极为偏僻的房间,采光和通风都不算好,虽然看起来还是有在打扫,但一打开房门还是有一种常年累积下来的气味扑面而来。
老妇人站在门口请千秋进去,自己似乎打算直接离开。
“啊,请等一下!”
虽然知道很丢脸,千秋还是压低了声音拉住了老妇的衣袖。
“那个……一会儿诊疗结束后……”
老妇人似乎察觉了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
“医生放心,我会来送医生出门的。”
千秋这才放下心来,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感觉自己已经脸不红气不喘了之后,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手儿奈小姐?我是新来的医生……我可以进来吗?”
在门口等了一下,房内却并没有回应。
“呃……手儿奈小姐?我进来了?”
说实话,擅闯一位大户小姐的闺房实在不是千秋想做的事,可眼下他也没有别的主意。
又稍等了一会儿,确定确实没有回应,千秋只好心一横踏进了房间。
房间里比较昏暗,不过厚重的窗帘并没有被拉上,应该只是单纯的采光问题。千秋慢慢适应着房内的光线,顺着基本没有什么摆设的陈旧家具一路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床上的身影。
如月手儿奈小姐就坐在床上,穿着一身不像她这个年纪会穿的素色和服,双眼只是望着窗外。她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单薄,肤色也是甚少出门的人才会有的那种略带病态的苍白,这让身为医师的千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慢慢走近手儿奈的床边,把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你好,手儿奈小姐,我是接替我的老师来替你看病的,我叫织作千秋。”
“XX医生终于也厌倦了替我看病吗?”
“不不,老师他只是为了进一步钻研医学而去了海外,他给我留下的这本出诊记录里还特别在您的部分强调,要我好好给您治病。”
“……是吗?”
手儿奈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千秋。
她上唇的那道鲜明的裂口,也立刻就进入了千秋的视线。
不过比起那个,千秋有更在意的问题。
“对了,手儿奈小姐最近有伤风感冒吗?”
“没有。”
“这就怪了……那为什么都没有下人在服侍手儿奈小姐呢?”
虽然只是一句无心之言,手儿奈的脸色还是微微产生了变化。
“……看到我的样子,你还不明白吗?”
“呃……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是很懂……?”
手儿奈看起来有些心情复杂的盯着千秋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了一样叹了口气。
“算了,上次XX医生给我开的药差不多都吃完了,您替我开点药就快回去吧。”
“哎?这怎么行?人的身体状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身为一个医生怎么可以不先看病情就开药?”
千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手儿奈。
“那么手儿奈小姐,可以让我替您把一下脉吗?”
手儿奈这次是带着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千秋,慢慢的递出了自己纤细的手腕。
虽然是有些奇怪的出诊,不过千秋自认为更加奇怪的病人也遇到过,在进来时带路的老妇人的引领下,他踏上了归程的道路。
“嗯?这就是那个新来的医生?”
快到大门时,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千秋回过头,看到一个上身的衬衫敞开着就走了出来的高挑男子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大少爷……”
老妇人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男人,慌忙低下了头。
大少爷?这么说来是手儿奈小姐的哥哥喽?
千秋也低头对他打了个招呼。
“您好,我是今天起负责令妹手儿奈小姐病情的医生,敝姓织作。”
“哦,那真是麻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对方似乎不怎么当做一回事,有点懒散的回应道。
“那个……如月少爷……”
“嗯?”
“手儿奈小姐的病情并不会传染,所以……是否能帮她搬到比较明亮的房间去……毕竟病人的病情和心境也是有很大关系……”
“哈哈哈,你刚才说什么?”
可还没等千秋说完,手儿奈的哥哥就笑着打断了他。
“医生您还真是好心啊,不过您放心,我妹妹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快二十年了,事到如今不会有什么不便。”
“可是……”
“不好意思,我累了,送客吧。”
对方看来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织作医生,请吧。”
老妇人似乎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对着千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所谓的大户人家还真是难懂啊……
千秋挠着头,看了看手中的出诊记录。
“罢了,工作优先,总之快去准备手儿奈小姐的药吧。”
虽然他决定不再多想,可那位手儿奈小姐落寞的身影,却已经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吱呀--------
校长室的木门被缓缓推开,Rabbit走了进来,与平时几乎无人的校长室不同,今天这似乎是所有老师都在这了。
“噢,已经那么多人在啦,看来我来晚了。”
“没事啦没事啦,也没多晚。”
校长座上的Finally笑了笑,又收敛起了笑容,“这次叫大家来其实是为了这个。”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场上的人们看了后,纷纷露出了懂了的表情。
“这次的来的可真晚,政府那群人可真是....难得。”Snake笑了笑。
“好了好了,接到命令就别废话了啦,尽早把学生们干掉就行了。”
Rabbit看着Finally手上的信封,摆摆手这么说道。
“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先等等吧。等找到机会告诉她再.......”
“等一下。”
Finally正打算把信封放回抽屉时,Snake突然这么出言。
“有学生在外面偷听。”
听到这话,Finally站起身冲到了门前,急冲冲的推开门,张望着。
“怎么样?”
“跑了...估计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那意思是说......”
Snake这么说道。全场安静了一下。
“得先解决掉才行。”
矮桌不停地發出好像馬上就要壽終正寢的哀鳴,紙筆在指間不斷地摩擦,五十張桌椅和五十個學生。記不清楚姓氏究竟是什麼的老師站在講台前,嘴唇一張一合,不知道究竟是在講什麼,我也沒興趣去記。
明明是充滿朝氣的初春,我卻無論如何都提不起勁,嘛,就算不是初春也提不起來勁就是了。與我不同,坐在我的矮桌旁邊的傢伙正充滿朝氣地在課本上塗鴉,雖然很想起身來看看他在畫什麼,但是還是算了。春困夏乏就是指這種情緒吧,話說回來,這句話的後面接的是……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所以說,一年四季下來,根本就沒有能清醒地度過的時間。這可不是我的一家之言啊,而是從人類這種生物還是猴子的時候就領悟的道理。
老師講的話就是最好的催眠了,冗長的文科講課根本不需要舒緩的配樂就能讓人產生“想睡!”的慾望,我將從家裡帶來的被子裹得更緊了點,用課本做了枕頭趴在矮桌上。嘶,真冷,雖然已經是早春了,但還是不及夏天,要在班裡的教室睡著太勉強了。
——如果是我們班的話。
二年F班,是笨蛋中的笨蛋的班級。說是不會讀書也好,不會考試也好,或者只是單純的笨蛋也好,總之就是這樣被稱作“差生”的學生待的班級。
而文月學園的等級制度,是利用學生的成績將少年少女們分成三六九等,接著再給不同的等級相應的設施,其結果就是——A班的同學待在設備最完善的舒適教室裡,而我們F班的學生則要坐在沒有供暖和冷氣,連椅子都沒有的教室。
真的很艱苦呢。
另外還有一點令我睡不著的是,從四處射過來的視線。
“喂……那傢伙啊,是不是就是傳聞中那個分班測試上睡著的超級大笨蛋啊。”
“嗯,我比他要高二十分呢。”
“嗚哇……這還真難得,你不是一直都沒考過及格嗎。”
“因為那傢伙交的是白卷啊!”
——所以比零分高二十分也不是什麼好得意的事情吧。我在內心中吐槽著。
是的,我,淺井良仁,不幸在分班測驗的時候睡著,並且交了白卷,分班測驗中的年級最低分是我……我有自信比在座的各位同學都更低分。說我是笨蛋中的笨蛋也無可厚非,畢竟再蠢的傢伙也不會在分班測驗上睡著吧。
“懈怠啊……”喃喃感慨著,我將自己的頭埋在歷史書的紙頁間,逼迫自己進行再一次睡眠,直到旁邊的傢伙發出叮鈴桄榔的聲音讓我不得不起來看看他才做什麼。
這位同學穿著袖頭和上面縫了兔子媽媽團的圍裙,在矮桌後攪拌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粘稠物質,還時不時伸出食指沾一下嘗嘗味道。再仔細一看,這傢伙旁邊竟然還有便攜式電磁爐和保溫箱。
……不會吧。
在教室裡做點心也太誇張了吧。
……雖然卷著鋪蓋卷,脖子上掛著飛機枕的我也沒什麼資格評價這件事就是了。
只見我的同桌雙手飛快地在鐵盆裡面攪拌著什麼東西,同時輕輕哼著我根本沒聽過的歌,大概是他自己原創的吧,過了會兒,大概是攪拌完成了,他把手上的鐵盆放下來,打開電磁爐。
不會有老師過來管的。因為是已經被放棄的F班嘛,F是failed的F。大概同桌也知道這件事,(當然很可能是單純地想做點東西吃)所以並沒有停下來他的手。不知道是在煮什麼東西,過了會兒,空氣中散發出點心發甜的香氣。
“……在煮什麼啊?”我輕聲問道,對方聽到這句話,似乎很高興有人在乎鍋裡的東西是什麼。
“是布丁喵!”那是說是沙啞的女聲或是較高的男生都可以的聲音,語尾刻意地加了一句小動物的語氣詞。搞啥啊,我抬起頭來,想看看對方的臉——和聲音差不多,說是可愛的男生或是英氣的女生都可以的長相,唯一能證明性別的東西是校服穿的是男生的西褲,即使這樣,按照普通的標準來看也絕對是個容貌上佳的少年。
我在被子中蠕動了一會兒,看著他準備的便攜電磁爐和保溫箱:“那個保溫箱裡面放的是什麼?”
“冰塊哦!待會兒要用來冷卻布丁!”同桌似乎在解釋什麼讓自己頗為得意的事情,點頭說道,末了想起來漏了語氣詞,又加上一句遲到的“喵!”
“哦哦……”大概是因為餓了,或者確實對對方的行為來了興趣,我看著電磁爐上的鍋子,問起對方的名字:“你叫什麼?”
同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來:“八尾巧哦?已經連著做自我介紹好幾節課了,淺井君的記性真差啊喵!……啊!煮沸了!”正說著,鍋子中的氣泡噗嚕噗嚕地沸騰了起來,八尾同學動作十分嫻熟地將攪拌好的布丁粉丟了進去。
……嗯,如果是指今天的前幾堂課的話,我都睡過去了。
“感覺八尾同學很擅長做這個啊。”
“嘿嘿。”完全沒有裝腔作勢地謙虛的意思,八尾很坦然地接受了這個誇獎。再過了會兒,他又把那些液體倒出來等待它們冷卻,放入裝滿冰塊的保溫箱裡。這傢伙準備得還真是齊全。
“這樣就算完成了嗎?”
“哎呀,還要再等三節課左右吧!在那之前要不要來玩井字棋喵!”八尾用動畫裡美少女翹頭的動作敲了敲腦袋,還沒等我答應就在課本上畫了個井字,仔細一看,這傢伙已經在課本上畫了不少東西,這才是開學第一天啊……我小心翼翼地不去碰旁邊畫的兔子媽媽,在棋盤上畫了個圓。
接下來的幾節課,我就在睡覺,偶爾爬起來記下筆記,和八尾玩中度過了。到了午飯時間,八尾滿臉幸福地去了食堂,回來的時候拿著炒麵麵包和蜜瓜味的果汁,我沒有在午飯的時候吃東西的習慣,所以在午飯時間就用飛機枕睡了一覺。
醒來以後不出所料地落枕了。
下午的課有數學和物理,許久不見地睡得很飽,我維持著落枕的姿勢,在矮桌上撐著下巴記筆記。八尾似乎也對理科比對文科興致要高,有在聽老師講課的樣子,到了最後一節課日本史,八尾又在桌子上玩起了瓶蓋跳棋。我因為對累人的競技運動沒什麼興趣,就趴在桌子上看他自己和自己下棋——寶礦力的瓶蓋明顯得到更多的偏愛。
八尾玩膩了之後,從保溫箱裡拿出來了早已被我遺忘的布丁。
“淺井君也來吃!”他用大勺子分好布丁,放在淺淺的紙質碟子裡面,再放到我桌子上。
我拿起他給我的小叉子,放在雙手之間,說到:“我開動啦。”
雖然只是布丁粉做出來的東西,但意外地很好吃。好好地向對方道了謝之後,我帶著八尾去了車站前的蛋糕店,請他吃了蛋糕作為謝禮。
我的家在和他完全不同的方向,所以在車站前說了再見就別過了。道別的時候八尾十分又活力地在月台上跳著招手。
……這傢伙也太有活力了吧,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
第二日,八尾帶著一套將棋來了學校,似乎還為了氣氛特意在校服外套了件羽織。我遲到了,所以在扛著被子進班的時候,已經快下第一節課了。順帶一提,寫在出勤表上的遲到原因是“男生早上不太方便的事情”。
八尾看到我來了,便拍拍我的榻榻米坐墊。
“這又是什麼啊……”
“將棋啊!”
“我不會玩。”我在同班同學和老師的目光下,攤開被子,披在自己身上。八尾對這個回答似乎並不在意。
“玩幾局就會啦喵!”八尾巧拉著我的手臂,把棋盤橫放在我們兩人的矮桌中央,側坐在矮桌旁開始了棋局。我一點也不會玩將棋,所以最初的幾局總是輸得很慘,另外就是側坐在矮桌旁對背部和腰的毀滅性簡直大得出奇,還沒玩上多少句,我就已經感到腰酸背痛了。
“高飛車——”八尾用手臂做出來飛車的動作,十分誇張地將棋子放了下來,“好啦,該你啦!淺井君——”
我低下頭來看向棋盤,知道自己又快輸了,剩下的幾步無論怎麼走都是死局:“八尾,你也太手下不留情了吧,我可是新手哎。”
“沒關係沒關係,不支撐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是誰贏呢喵!”八尾擺了擺手,讓我繼續下下去。可是,就我看來,接下來再怎麼動王將,都不可能避免被八尾“王手”了。我左右顧慮之後,還是只好順著八尾額意思隨意地動了一下棋子。
“詰——”八尾將夾著棋子的食指輕輕點在棋盤上,“哇——下局我來讓一讓淺井君吧?”
“剛才那段演說非常不錯,你們兩人不打算把這種精神用在學習上嗎?”
“……啊。”“……喵。”
天女目濡羽先生教授的是古典文學,在我所聽到的有限的傳聞中,是位異常嚴厲的教師。一年級上半學期的時候,我的古典文學還能保持低空飛過的狀態,所以沒怎麼接受傳聞中的作業地獄洗禮,下半學期的時候則……
“那麼,八尾同學,淺井同學,又見面了,請兩位隨便坐。”天女目老師笑瞇瞇地看著我和八尾,哇,惡寒,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和八尾趕緊在老師的要求下就近找了位置,教師辦公室的地形我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天女目老師慢悠悠地從桌兜中拿出來茶具,再慢悠悠地泡上一壺茶,然後慢悠悠地為他自己湛上一杯,最後慢悠悠地抬起頭,露出一個看似溫柔的可怕微笑。
“兩位要不要喝茶?”
“不,不用了。”“不用了喵!”我和八尾異口同聲說道,天女目老師抿著茶水,聽到我們的回答後便將桌子上厚厚兩沓紙張遞了過來。
“那麼,就麻煩你們兩位將這兩沓卷子……”天女目老師又抿了一口茶水,我看向紙堆的厚度,猜測他大概只是罰我們將講義送到別的班去,還好,並不是嚴重的懲罰——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天女目老師將茶杯從唇邊移開了,“做完。”
“……這個再怎麼說,做完都有點……”
“沒關係沒關係,不會讓兩位在一天之內做完的,兩天如何?”
……兩天也做不完啊!
“不支撐到最後一刻,怎麼知道會不會做完呢。”天女目老師以溫柔的語氣說道,我第一次感受到語言的刺人,不知道八尾聽到自己的話被用在這上面,又作何感想。要說世上有人長著佛陀的面孔般若的心,大概就是天女目老師了。
事已至此,再做掙扎也於事無補,我和八尾認命地坐了下來,開始寫試卷。
“八尾,你有多餘的鉛筆嗎?我的那根筆尖斷掉了。”
“有哦喵!”八尾將筆袋放在胸前,做出誇張地翻找的動作,過了一會兒終於從裡面拿出來一根鉛筆。
“謝謝。”
我接過鉛筆,筆桿末端不出所料地刻著代表選擇題答案的字母。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飛快,八尾一邊抱怨著:“想回家想回家——”一邊寫著古典文學的試卷,注意力下降的時候就在試卷的角落上畫小花,我則像往常一樣緩慢地做著天女目先生給的卷子。試卷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厚,每每做完幾張新的,就交給天女目老師審卷。到了最後一張試卷做完的時候,墻上的指針已經是七點了。
快到該睡覺的時間了。
天女目老師還在低頭審核卷子,我將頭靠在飛機枕旁,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八尾賣力地在辦公室的教師用黑板上畫小花。
說起來,懲罰學生的話,老師也要在學校裡留到很晚——難道就不覺得累嗎,當做沒看見,早點放我們回去,不就好了?
可偏偏就是有這樣的老師,他們就不會有片刻覺得累嗎——我是完全不理解,隨隨便便把事情混過去是我的人生信條之一,事情只要做到“剛剛好”就行了吧。
似乎是終於批改完了試卷,天女目先生從桌子後抬起頭來,招呼我和八尾過去看看:“兩位的問題有點多,還得再修改一下,把筆記本拿出來吧。首先,你們兩位的試卷都不及格。”
這倒是不意外。
“讀不下去……”我舉手投降。
天女目先生並沒有理我:“仔細地思考字句中的聯繫,必要的漢字的意思則要背下來,這些有好好地聽課的話,都不是很難,有條件的話,可以買一下這方面的字典在家看看。把這些話記到筆記裡吧,然後是你們兩個人分別有的問題。”
“是什麼呢喵!”
“首先,八尾同學,請不要在試卷上畫奇怪的東西,這樣會影響整潔。”
“喵……”
“其次,不可以用詞彙本身來解釋詞彙,用紅來解釋紅,用白來解釋白,這可不是這道題在問的事情。”天女目先生在試卷上勾畫著,“這個錯誤淺井同學也犯了,請下次多加註意。如果沒明白這篇文章的話,希望兩位能用字典和注釋自行理解一遍。”
“……嗯。”
“還•有•就•是•啊,”天女目先生頓了頓,在我的試卷上標畫了一下作文一欄的分數,“不會寫題目要求的短歌,也別拿演歌的歌詞來混事啊……!淺井同學!綜上所述,兩位明天還需要做幾張卷子再進行複習。”天女目先生將試卷還給了我們,隨後揮揮手,“明天見。”
“……”“……喵。”
我和八尾拖著身子,像兩隻史萊姆一樣在地上緩慢地蠕動著。八尾的語氣詞完全失去了朝氣,直到踏出校門後才稍有好轉,快到車站時則完全好了起來,一邊大聲說著“餓死了餓死了!”一邊在夜空下抻懶腰。路燈把街道照得明亮,我在車站前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瓶橙汁汽水,一瓶給了八尾。
站前的櫻花樹開得正燦爛,遠處,列車咬合軌道的聲音來了。
生存并非是什么新鲜的话题。
人类早已脱离了为一朝一夕的饱食取暖而奔波的阶段,劳动成为了满足更加深层欲求的有效途径与必要手段,通过对他物种的榨取而获得的能量从很久以前起,便不再仅仅只是作为‘活着’这一单纯状态的支撑,而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更好的’而运转身体这个机械的燃料。
与之相比,对于妖异来说,生存二字的含义则要单纯得多——摄取足够维持机能的能量,维持足够的空间存在下去,仅此而已。
早幸从前的生活可说这是这样无欲求的妖异的典范。那甚至很难被称作‘活着’,她同雪原上的任何一捧白雪、一从枯木没有太大差别,风雪是她的食粮、寒霜犹如甘露,一族中确实也有靠吸食人类精气生存的雪女,但早幸并非是这样的类型。
在决意走出这种生活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仅仅只是无声无息、了无生趣的‘存在’在那里而已——
“哎呀……”
山中的树林中,有人发出了略带疑惑的轻呼。
月光穿透枝叶斑斑驳驳的投在这处静谧之所,站在林间的女性水色的长发披散着,面庞光洁、五官秀智端庄,她穿着质地高档的和服,从衣袖中伸出的却并非是名门闺秀那样纤葱无暇的柔荑,而是闪烁着莹莹蓝光的鸟羽,精心打理过的长长羽毛顺滑而美丽。
月见里夕颜微微睁大双眼,用一边的羽翅浅浅掩住唇。
在她身前不远处,一颗古树交接盘错的根植处安静的蜷卧着从未在这片山林间出现过的某种异物。以一张隐约可见微微闪烁的白色布匹和一起为圆心蔓延的冰霜为温床,其上侧卧着紧闭双眼的雪肤少女,这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此处的女孩肤色如雪近乎苍白,两手交叠贴在脸侧,微微淡粉的唇清浅的张合吐息,白色布匹似有灵性般包裹着少女蜷起的身躯,随着主人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站在夕颜的位置,只要再稍稍向前一步,便能够清晰的感到周遭气温的变化。原本三月末尾透着丝丝凉意的夜风,似乎在这瞬间化作了削骨的利刃,越是靠近便越是寒冷,待到夕颜走至女孩身前,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似乎都缓缓冻结起来。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翅膀上薄薄一层寒霜,轻描淡写的将之抖落,随即将视线转回到安稳的睡在那里的少女身上,稍稍思索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苍鹭的半妖面不改色转头离开了。
‘啊呀,今天也没能想到什么好的展开,还是回去早点睡吧。’
……
…………
……………………
等等。
等、等等……等等。
不不不不这不对。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很明显有哪里不对吧。
这位少侠?刚才是不是稍微手滑了一下?没关系这里有存档,我们再来一遍!
深夜散步途中在家附近的林子里遇到了熟睡的妖异美少女,在这种情况下主人公可以选择——
*抱回家。
*因为叫不醒所以抱回家。
*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姑娘赶快抱回家。
(要点脸……)
玩家 月见里 夕颜 选择了——
*关机回家睡觉。
……
这游戏玩不下去了。
月见里家年轻的当家人无声的离开了。林中仍旧是一贯的静谧,有虫鸣偶尔响起,从风中间或传来隐隐约约的兽类长嚎,携卷着莫名冰冷的空气碎裂在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突兀的在林间一闪而逝,那迅捷的影子在熟睡的雪女身边停了下来,蓬松柔软的黑色兽尾轻轻从对方身前拂过,如踏白雪的脚爪悄无声息落在雪女的身旁。
黑狐眯了眯红眸,稍稍张口露出了利齿,似乎是有些无奈的龇了龇牙,狐狸低下头,将脑袋靠近了在睡梦中抿起嘴的雪女。
在它真正将这个毫无防范的家伙蹭起来之前,时刻竖起的尖耳因捕捉到的细微声响而突然抖动了一下,黑狐气势一变,绷紧了身子迅速抬起头来。
从远处树林的一头,隐隐传来稀薄的人声,狐狸再度小小的龇了龇牙,扭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窝成一团的雪女,足下稍顿,瞬间又化作一道黑影几下跳动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片刻之后,先前离开的蓝发半妖同另一个生着绒绒双耳的黑发少女一同回到了这里。
在不久之后,对这期间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的雪女便会醒来,并且正式开始她在人类社会中的新生活。
*
关于去而复返的夕颜:
据本人写道,似乎是之前走丢过一只宠物,因为早幸的感觉和其很像,所以有些在意最后还是决定把她捡回来了。
关于搬运:
再怎么没防备,也不至于被搬回家都不醒过来。事实上早幸在夕颜同家中的帮工猫又的半妖球球试图把她抬起来之前就醒过来了,还因此受惊不小,一瞬间狂风暴雪差点让两位半妖小姐被埋成雪人……最后因为想起自己离开雪原的目的,这才顺利住进月见里家。
——当然之后因此而被夕颜和球球‘重点关照’了好一段时间。
顺便,因为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妖力就这样睡着,所以那时早幸的身边非常、非~常的冷,夕颜根本没有打算抱着她或是扛(?)着她回去,而是吩咐球球准备了小板车……最后小板车并没有用上就是了。
和人类以及半妖在一起的时候,早幸还是会相当克制妖力,不会时刻都是移动空调的……虽说周身散发出冷气对于她就像是本能一样,并不需要刻意为之,反而要收敛起来有些费力。
打工时假装是个普通人类……露馅了就假装是个普通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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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互动还是分开放吧,总觉得到时候关联一大片人挺不好意思的(((
(然而还是厚脸皮的继续关联了狐狸)
缓慢的进度,接下来消失几天赶死线,回来想继续写写打工同事明比谷、十九小哥和戳炸萌点的雪女小姐姐刹那(开心乱舞
*之前约的419
*偏意识流的R18(为什么写个R都要玩深度我也是不懂自己
*瞎写写就不关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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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夏夜和雷明一起去喝了酒。
酒的度数并不太高,也不至于令人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但有了酒精作为藉口,放纵也就变得理所当然——并非出于主观的理智,也就无需背负与之相抵的责任,大多数时候人类确乎是如此自欺欺人的生物,并将要如此自欺欺人下去。
脊背重重地撞击在手术室的金属门上,疼痛混合着冰冷的触感从背后传来。
夏夜偏了偏头,露出挑衅般的微笑。
首先是接吻。
呼吸与呼吸交换,舌与舌纠缠。
浓郁的酒气在鼻腔溢散,他们像进攻的野兽般相互撕咬,没有留下丝毫暧昧的余裕。
【亲吻是衔接爱与欲的桥梁。】
夏夜并不厌恶接吻,但也并不太喜欢。比起雷明粗暴的侵袭来他在技巧上更具优势,但也仅此而已——在接吻之中他无法获得乐趣,因而也就成了例行公事般的乏味。
稚名夏夜从未爱过任何人,他和各种各样的人上床,做爱。而他所能够获得满足仅限于肉体,却难以深入感情。
进攻被对方轻易化解,雷明的动作越发急躁起来。原本迫切的侵入变为更激烈的撕咬,像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夏夜自顾自哼笑了一声,尤嫌不够似的伸手挑起对方的下巴。
“多练习就好了。”他这样说。
在挑起他人的怒火上稚名夏夜仿佛有着与生具来的天赋,而他自己似乎也同样清楚这一点。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手术室中响起。
夏夜抬手捂住脸颊,却在察觉到对方眼里的懊恼时骤然轻笑。
“你喜欢这样?”雷明沉下脸。
短暂的懊悔一闪而逝,被对方所戏弄产生的愤怒盖过仅存的歉疚,他揪起男人的领子,顺手补上一拳。
——不愧是保安。
这样的赞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夏夜踉跄了一下,摔在身后的手术台上。
痛觉从身体各处传来,耳中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以及隐约的耳鸣。然而在痛觉中又仿佛存了某种奇异的快感,情欲伴随着痛楚,在每一根破碎的血管中攀爬蔓延。
他骤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正仰躺在手术台上,雷明揪着他的领口。纽扣被用力拽落,“啪”地摔落在地上。
——就像某种身份的置换,解剖他人,被他人解剖,给予疼痛,被疼痛给予。
稚名夏夜沉溺于这种异样的快感,就如毒瘾者渴求罂粟。
【痛苦是活着的证明】
交叠的亲吻中弥漫着血的腥气。
残余的衣物被撤下,凌乱地丢弃在一旁。
扩张简单而草率,周围并没有可以用作润滑的东西,粗暴的挺进伴随着比之前更强烈的痛楚。
雷明并非是很好的床伴,至少对于一夜情的对象是如此。
光就对方在做爱时表现出的野蛮而言,夏夜几乎怀疑自己是在与野兽做爱。
毫无技巧,横冲直撞,雷明在床上的作风近乎是与外表截然相反的粗暴。那种不受理性控制的狂野恰好取悦了他,夏夜颤抖着,发出毫不掩饰的,愉悦的呻吟。
理性抽离于感官,他们放任自己从人性中挣脱,而后沉溺于无关乎感情的性爱。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手术台晃动着,发出激烈的响声。
【征服是男性的本能。】
存于本能间的征服欲推动着单方面的暴行,雷明毫无怜悯地冲撞着对方的身体,交合的部位反复抽插,空气中像有血的腥味弥漫开来。
征服,摧毁,抑或单纯的泄欲……这三者之间的区别变得模糊,以致于叫人难以分辨。愤怒来得毫无缘由,雷明加大了攻伐的力度,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夏夜越发肆无忌惮的呻吟。
一方被怒火所取悦,一方因愉悦而恼怒,身体相互契合,然而无关乎情感。
就像天空与海的交界,毫无交集,又确实被地平线所分割。
在高潮的那一刻大脑被空白的空无所填满。
雷明将套子随手甩在地上,夏夜从背后勾住他的肩膀,藉由距离营造出某种近乎于暧昧的氛围。
“承蒙招待。”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像带着隐约的笑意。雷明一把将对方甩开,头也不回地离去。稚名夏夜凝视他逃离般的背影,忍俊不禁般地低笑。
微笑时牵扯到伤口,起先是脸颊,然后连带着身体各处都开始叫嚣疼痛。手术台上并没有可以用作镜子的事物,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出此刻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战争中本不存在胜者。
夏夜从手术台上支撑起身体,打开清理的开关。
带着刺鼻气味的消毒水洒落下来,血与精液的气味被冲散,除了疼痛,什么也没有剩下。
-fin-
*计字9256
*怎么都觉得这次是在解决家庭矛盾事件……
|5|百鬼夜行
很快外面的人声都消失了,大概是像维恩说的那样,所有的居民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现在本来应该是睡觉的时候,而莎拉显然睡不着,我们这一行有点莫名其妙就被托付了一个柔弱农妇生命安全的冒险者也就只好守着每个有可能被莎拉那个没头的亡夫侵入的地方,而我正在莎拉卧室里尴尬地待着。
说到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待着,还是得怪我自作自受。
维恩离开后,我们先画出了莎拉家的平面图,分析了需要看守的五个地方,然后开始考虑如何分配战力。
“首先队长必须和一个人组队,因为队长没有战斗能力。”我直接划掉了纸上代表奥列格的两根呆毛,然后把那把剑和狼耳朵的女孩头像圈到了一起,“再者瑞贝利安不可以单独行动,所以必须有一个地方放弃守卫。”
侏儒似乎相当不开心:“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我至少能扔点东西……”
“队长要是可以暂时抵挡的话就可以有时间报警。”我看了他一眼,把那两根呆毛画到了正门的位置,“这样就让队长在正门口看守,如果怪物从那里进来就可以有充分的时间退避报警。”
瑞贝利安和艾丽西亚,剑和狼。
“艾丽西亚和瑞贝利安两人看守客厅最大的窗户,如果它从客厅的任何地方进来都可以抵挡一阵,让我们赶到。”
瑞贝利安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似乎还是对安排的不满意,见识过他智商的我决定忽略。
接下来是兼职影舞者的诗人,算是半个战力,一顶帽子。
“阿伦德尔战斗能力弱一些,离大厅也近一些,在厨房看守就好。”
诗人并没有表示不满,我也就默认他服从安排。
还有骄傲的暮刃,两把交叉的短剑。
“叙泽特看守盥洗室,那里场地较小,我无法发挥全力。”
目光有点带刺,这样的女孩可不会讨人喜欢啊,小姐。
“既然没有异议,那么就这么布置好了?”我抬起头,“我负责看守卧室的窗户。”
侏儒啃着手指想了想,回头问其余几人:“那就这样?”
没有回答。
“那就这样。”拍板决定。
侏儒的表情复杂万分:“……脑子挺好的嘛你。”
“……啊哈哈。”
难道我看起来很像个智障么,亲爱的队长。
然后忽视了自己的糟糕后果现在出现了,我只能待在一位女士的卧室里,坐在窗户下面束手束脚地不敢动弹。
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一直在持续的令人后背发凉的注目感。
并不是那种时不时会从队友们那里来的带刺的目光——那种目光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那是一种“我在看着你”的昭告,就像什么软体动物贴在了脊梁上那样的恶心和不祥。
比这种注目感更加糟糕的是,我无法判断它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难道是那家伙在窗外看着我?我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了眼。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一声惨叫直接跳到了卧室的另一边。
窗户上有张脸。
看起来是张农民的脸,这不要紧,重要的是,这家伙只有一张脸。
只有一张脸。
一张脸。
脸。
没有头没有身体,就一张脸,像是被谁撕下来糊在了窗户上。
合着这村子不仅诈尸还闹鬼啊?
梦神救我!
然后那张脸消失了,悄无声息,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留下吓得差点抽过去的我。
“妈的!现世报!”我朝着窗外骂了两句,听说骂街能吓跑小鬼。
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房间外面咣当一声。
“队长你把什么东西弄掉了么?”我扯着嗓子叫唤,也是给自己壮壮胆。
“不知道啊,什么东西掉了?”侏儒隔着远远地回答。
“你看看?”别再闹鬼啊。
侏儒那里啪嗒啪嗒地响了一阵,看起来奥列格是在找什么东西掉了,一会儿便传来了回答:“杂物堆最上头的东西掉下来了而已……哪来的风啊,不是没开着窗户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比较安静,至少我没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打起了盹。在我差点睡着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恰到好处地把我叫醒了。
“谁!”我马上跳起来往外看。
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是我自己做梦了自己不知道?不该啊?
——我是梦妖啊。
客厅的灯忽然闪烁起来,然后灭了,房间里和窗外一样成了一片漆黑。
鬼吹灯?!
“灯怎么灭了!”奥列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急不急……嘿!闪亮亮!”一点柔和的白光随着女孩的声音在客厅亮起。
“谢谢……大概是,灯油没有了……”莎拉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
“还我命来……”瑞贝利安的声音一点也不恐怖地响起,然后接着的是艾丽西亚的“小瑞安静”和那只狼崽的汪汪叫声——说起来,那小东西真的是狼不是狗么?
“你们也很累了吧?”农妇声音里满是疲惫,感觉比我们更累的是她,“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好了。”
“哇好棒!确实有点累呢!”侏儒大呼小叫,感觉这家伙完全不是累了,而是只是想吃点东西解解馋而已。
很快烧柴火的味道就充满了房间,莎拉的手脚听起来很麻利,至少是经常做这些活计的人。
不敢再打盹了,我看着窗外,唯恐再漏掉什么东西,却听到背后那张床上有声音。
咯吱咯吱,像是人翻身。
难道有谁在床上?
不不不不可能,如果有人在床上不早就被我刚才的撞击惨叫骂街大喊吓醒了?我小心翼翼接近那张双人床,被子整整齐齐叠在枕头上面,床单抻得平整,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那床下呢?
我弯下腰看床底,只有一堆已经积了灰的杂物,仍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真的闹鬼吗,这鬼地方。
厨房里的菜香已经在整个房间里飘散,闻起来真的很不错,我的胃已经提出了抗议。
……没办法,谁让我在这守着呢,就让那个诗人先饱饱口福吧。
正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客厅传来吱嘎一声,像是什么门轴发出的呻吟。
“队长,是门开了么!”我高声问道。
“是柜子的门……”侏儒闷声闷气地回答,不知在干什么,“我关上它……没什么异常。”
诗人那边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然后几声弦乐传来,似乎是他的曼陀林正在试音。
这家伙要唱歌了?
我往门口靠靠,唯恐听不到从没有听见的这个年轻诗人唱歌的声音。
——说回来,我也没有真正的“听”过一个人唱歌。
然而他既没有唱歌也没有读诗,只是默默弹奏着曼陀林,音乐像是描绘世界的画笔,林间落下的阳光照亮草地,新鲜的花瓣缓缓移动在金色的水面上,一只白鸟落在树枝上,鸣声婉转,仿佛珠落玉盘。
——真美啊。
——什么时候,能用这双眼睛看看这样的世界呢。
音乐持续了一段时间,房间里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安详状态,瑞贝利安竟然没有再装鬼捣乱,奥列格和艾丽西亚正和着阿伦德尔的音乐轻轻哼唱着什么,虽然两人唱的内容不尽相同,但两人显然都非常开心。叙泽特那边传来轻轻的打拍子声,高等精灵似乎也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安静,而我们的女主人,正在厨房干活招待我们的莎拉,炒菜的声音也变得轻快了起来,似乎是心里的重担暂时放下来了。
音乐结束时,香气已经充满了整个小小的房间,莎拉端着两盘菜从厨房出来招呼我们:“大家先来吃点东西吧?”
“不要紧,我先在这里守着了。”我挥挥手,“你们吃完了来个人帮我守一下,我再去吃。”
奥列格点了点头,一脸了然的表情,而阿伦德尔说刚才在厨房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现在也不饿了,要继续在厨房蹲守,叙泽特看了一眼我们俩,拿起饭碗扒了点菜就回了卫生间,留下一客厅人目瞪口呆。
“……那里是卫生间诶。”最后奥列格小声嘟囔,“她在那里吃饭真的没关系吗……”
阿伦德尔叹了口气,搬了个凳子回到了厨房。
而失去了音乐作镇静剂的客厅又变得鸡飞狗跳。
准确地说,没有鸡飞,只有狗跳。
“给老子吃!”这是瑞贝利安的声音。
“嗷嗷嗷嗷嗷!”这是小狼崽的叫声。
“小瑞——小小瑞说它不吃素,要吃肉……”这是艾丽西亚的声音。
“呜嗷嗷,嗷呜呜,嗷嗷,嗷嗷嗷嗷!”狼崽狂叫不止。
“老子才不管你吃素吃荤,让你吃就吃!”
“嗷呜呜呜呜呜……”
“你吃不吃?不吃老子塞你嘴里!”
“小瑞!小小瑞要被你噎得晕过去了!”
真和平啊。
和平得……
——咚咚咚。
门响了。
和平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6|亡者归来
“什么声音?”奥列格声音里充满警惕,放下饭碗挺直了腰板。
“显然是敲门。”阿伦德尔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盯着门的方向。
“这个时间段村民不会出门……对吧……。”奥列格也走到了接近门口的地方,手里紧紧握着他那个奇形怪状的乐器。
艾丽西亚身边的气流发出紊乱的声响:“……不祥的预感……”
叙泽特握着她那两把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看起来碗筷被她直接丢在了那里。
我则是一直守在卧室门口,随时可以冲出去加入战斗。现在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瑞贝利安在继续追逐那只狼崽,完全没在意这敲门声意味着另一场恶斗。
这个时段来的不速之客,八成就是那个没了脑袋还回来找他遗孀的家伙,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家寡妇门前已经不只是是非了,死人也多。
“如果我们坚持不开的话会如何?”奥列格看起来很紧张,小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诗人接上了他的话:“先看看外面的家伙会不会有下一步动作。”
“但是……不行……”莎拉有点语无伦次,方才被音乐暂时压下去的恐惧似乎在她心里再次抬头,“我要按照村里的规矩……一定要打开……”
“但是我们不是村里的人,也就不用守规矩了吧。”我不再留着那份礼貌的笑容,这个死人也是,这个女人也是,这个地方也是,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可疑。
门还在响着,只是被敲得愈来愈响,门板已经出现了轻轻的摇晃。
“嗯嗯,没事,”奥列格依然一副烂好人脸,“是我们不让你开的,这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开门么,有什么可怕的!”似乎是哪句话触动了瑞贝利安的作死开关,他大喇喇地走过去就要开门闩。
坏事的家伙。
“其实……反正事情总要解决……”奥列格挥着双手,想要抓住瑞贝利安的衣服下摆。
给我躺下吧。
一道黑光无声无息朝着战士飞去,噗的一声扎进他的小腿,麻烦精应声而倒。
“哦。”奥列格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满意。
少年在用完箭支以后做的简易麻痹毒箭还蛮好用的。
敲门声已经让屋顶都在震动,瑞贝利安被阿伦德尔抓起后领时,门闩飞了出去,断裂成两截狠狠击在客厅的墙上。
莎拉发出一声短暂的尖叫。
阿伦德尔加快了动作,直接把瑞贝利安扔到了那个放杂物的角落,堪堪地避开这家伙不幸被那怪物踩断一条腿的命运。
“我的头呢——!”
它在喊叫,声音如同野兽的嘶吼。
“还我的头——!”
这家伙这次看起来哪里不太对劲,看了半天我才看出来哪儿不对,这东西居然智商上升,还给自己装上了一个脑袋,只不过这脑袋和他的身体反差太大,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楚那头的脸,只能看得出和一个强壮的男人相比它也太小了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莎拉脸色煞白,比我们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更甚,我甚至感觉她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暴毙。
看见这个样子的怪物,我忍不住想起不知在哪里听过还是看过的“故事”,也有可能是谁荒诞不经的梦。
——相传在某个世界的某个海边小城,有个孩子,天生神力,聪慧机敏,彬彬有礼,声音清亮如同鹂莺,容貌俊秀如同女子,只是身长九尺有余,还长了一身虬结的肌肉,整个身体壮大无比,偏偏又生了张女孩儿样的小脸,村人见其无不忍俊不禁。
然而这个无头怪物显然不是这么一个搞笑角色,说它是个可怕的敌人还差不多。
“头你个头啊!”失去行动力的瑞贝利安嘴也不肯停,对着怪物开始破口大骂,也不管它是不是能听懂。
“你再多嘴我就把你扔出去给怪物。”阿伦德尔显然是听不得那些粗俗不堪的骂人话,重新拎起他的脖领。
另一边这家伙直接撞开了挡在它面前的奥列格,也没有理会正在对准它射击的我,而是径直向它曾经的妻子冲了过去。
“把我的头还来——!”
它继续啸叫着,声音粗哑难听,对于扎在它身上的箭支完全不作理会。
“你脖子上有头了啊!!”奥列格试图抓住他,却发现这个死人身上并没有让他抓的地方。
“还我头来——”怪物没有理会奥列格,只是一味向着莎拉进攻,眼看就要把那农妇按在墙上暴揍。
阿伦德尔从斜刺里冒出来,一把拉走了莎拉:“夫人小心!”
“你冷静!”我继续放着箭,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妨碍它的行动。
“那你头掉在哪了你知道吗?”侏儒大喊着,尽力躲避怪物毫无章法的攻击,动作狼狈滑稽,“你知道的话我们帮你找啊?别打人——?”
怪物转了个头又朝着被诗人拉开的农妇攻去:“你知道它在哪里!我的头呢!”
“我不知道!”莎拉的头巾不知何时已经掉了,茶色的头发散了一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告诉我你和莎拉到底有什么恩怨!”我对那怪物厉声呼喊,“我知道你一定有冤屈要述说!”
“还我的头!”我的呼喊没有得到回应,它好像失去了理智,只是一味地袭击着自己的妻子,即使我们都在阻拦着它。
“是你自己把头弄丢了!”莎拉只是几近癫狂地摇头,“是你自己……你自己!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怨我!你自己!”
“他好像很在意头。”诗人声音低沉,如果不是在他周围根本听不见。
然而就算听见了也没什么用……谁不知道这家伙对头很在意啊?它进门以来根本就没问过其他事情好吧?
但是这么执着地回来寻找自己的头,它一定有它的理由。
“能把它禁锢住么!”我回头看着背后几个人,这时瑞贝利安刚刚从毒素的麻痹中恢复过来,拎着他那把剑就没头没脑地砍了过来。
我靠要杀人么这家伙!
“尽量别让它动,这件事情里有问题,一定要搞清楚!”我躲开瑞贝利安胡乱的攻击,朝着怪物的腿射了一箭,虽然依然没有生效。
怪物依然在啸叫,声音像是铁质的枪头在石板路上摩擦,无差别地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还给我!”
它不停地哭喊。
“把我的头……还给我——!”
阿伦德尔躲开了怪物的一次大力攻击,跳回队形之中:“他好像失去理智了。”
“也就是说,交涉的可能性是零么……”奥列格手中的奥兰吉呜呜地响着,小巧的侏儒和莎拉一起被保护在远离战圈的墙角。
“注意,它向我们冲来了!”一直注意着怪物动向的叙泽特高喝。
瑞贝利安再次挥舞着他的剑扑了上去,试图把这家伙从头顶劈作两半:“还等个啥啊,干他!”
“试试看把他的头再砍掉一次吧。”诗人毫无感情地说着可怕的话。
奥列格从众人身后喊着:“再次打死一个已死之人可能有点困难,尽量用防御坚持到松鸟再一次鸣叫吧!”
“日你老母哪那么多屁事,干他就得了!”战士一如既往地智商低下,大剑对着怪物的头挥了上去。
躲闪。
进攻。
控制。
——如果有一丝丝的可能性,与它交谈。
——“死去的人会在长夜归来,和亲人进行最后的交谈。”
——它的回归,本就应该是为了交谈。
“尽量抓活的……不,让它失去行动能力。”我放低身子一个滑铲经过它身边,伸手给了它的脚筋一刀。
没有效果,反而被这家伙从头顶正正捣了一拳,我就地一滚正好避过。
“你没事吧!”
披着小斗篷的人影从黑暗中显现,阿伦德尔手上的双刀给了它背后两道深深的伤口。
“还好!”我站起来对着怪物继续射击,阿伦德尔瞥了我一眼,而我始终却看不清那里那些复杂到自相矛盾的神情。
射击。
移动。
近身。
退避。
“怎么他妈这么麻烦……”瑞贝利安焦躁地喊叫,“小白菜头,你会不会学那什么松鸟咕咕?”
这是什么鬼办法!?
而这个有点傻乎乎的德鲁伊还真的把这句话当真了,认真地回答着“我试试”。
然后她喳喳地叫了两声。
飞在空中担任骚扰任务的菲利普像是回应一样喳喳了两声,然后这一人一鸟就你来我往地喳喳了起来。
这什么喳喳?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鸟的叫声,只不过除了艾丽西亚以外的大家好像脸色都不很好。
不知战斗了多长时间,直到我的手臂已经几乎拉不开少年那张良弓,松鸟凄凄惨惨的叫声才再次响起。怪物愣了一下,然后轰然作响地离开了房子。
腿突然一软,我直接坐到了地上。
“终于走了……”莎拉早已瘫软在地,现在爬起来坐到桌边的她看起来依然惊魂未定,只是那双在光球照耀下变成了深琥珀色的眼睛里面满是疲惫。
“你们……也累了吧?可以趁现在睡一会儿……不知什么时候……就……”
她的头愈来愈低,最后垂到桌子上睡着了。
|7|疑窦丛生
看起来莎拉是太累了,这么快就睡着,大概一分钟都没有吧。
“啊啊——累死老子了,睡觉睡觉!”瑞贝利安随手把剑一扔往卧室去了。
喂喂,那可是女士的卧室。
瑞贝利安好像对这个没有什么意识,只是像头什么动物一样往房间里面去,艾丽西亚在他身后蹦来蹦去地说着什么话,最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那间卧室。
……这家伙,居然还会撩妹啊?
奥列格的脸色好像他刚刚在卫生间里打呵欠吃了只苍蝇。
不说这两个直接跑去睡觉的人,暮刃和诗人的消耗看起来也很大,高等精灵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冥想,阿伦德尔找了个黑乎乎的角落缩了进去,没了人影。
这算是影舞者的职业习惯么。
很累,身体仿佛要散架,少年的身体似乎已经承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战斗。在那片森林里的战斗彻底毁了这个孩子的一切,我从他的记忆中看到他曾经在森林里飞奔,那种速度大概连猎豹都望尘莫及,他还曾经在人群里战斗,箭支与刀所指之处尽皆鲜血,染红了一片天。
而现在这具身体连这种程度连续战斗都无法承受。
——大概,就算是我接管了少年的身体,他也是,我也是,都命不久矣了吧。
转眼看到正趴在桌子上熟睡的莎拉,我也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让这具身体休息吧,我去看一下她的梦境。
如果有的话。
再次回到梦妖的城市,一切都在我眼里变得陌生起来。
自从寄生于那紫色女孩的精神中,我便没再回过这里,从那时起,我满眼便都是唤作“无名”的城市和漆黑的松林,世界仿佛失去了颜色一样。
——虽然这里的颜色更加令人不快。
繁杂,晕眩,虚幻。
——令人作呕。
不管怎样,在这里并没有人会多管我的闲事,我以少年的姿态行走于这城市中,在一个一个梦境中寻找着与“莎拉”这个名字有关的那一个,却迟迟没有找到。
这是累得连梦都没有了么……
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只是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莎拉也不会是完全无辜的,她一定与她亡夫的死有关。
首先,依照维恩的说法,这里的死人会在所谓“长夜”时间段回归,为了与家人进行最后的交谈,令亲人放心,也让自己安息。
然而莎拉亡夫的回归却成了他妻子的噩梦,每次的回归都是一次与死亡的接触。如果按照原本的情况,回归应该是很平和很安静的事情,绝不会是如此可怕的事故,然而比起“回归”,她亡夫的行为更近似于“复仇”。
其次,就像阿伦德尔所说,这个死人对他的头非常在意,每一次回来攻击他的妻子也是为了他的脑袋,莎拉与她亡夫那个丢失的头一定有关。
维恩提到过“通常来说没有头的死者是无法复活的”,然而他不仅复活了,还数次回到他和莎拉的家寻找自己的头,说明这是异常状况。导致异常状况的力量显然不是单单一个“执念深重”就能做到的,如果这样,所有没有头的死者都会复活回来找自己的头了。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常识外力量,大概只有我们在寻找的碎片这一个源头了。
最后,维恩和莎拉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那种关系,如果他们不是亲眷,那么就是情人。如果是这种情况,莎拉丈夫的死很有可能就与这两人有关。
这时一个设想已经在我脑中渐渐成形,有可能莎拉与维恩是一对互相爱慕的情人,也许莎拉死去的丈夫对她也并不好,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无法令尚且年轻漂亮的莎拉死心做他的妻子的窝囊废,于是为了两人的关系,这两人便联手杀死了这个男人,并且砍下了他的头,以永远地封住他的嘴,却未曾想过会有一种不存在于他们认知中的力量影响了死人的复活规律,使得本不应再次醒来的莎拉丈夫回归并且寻找他的头颅,为了说出真相。
只是这个想法过于戏剧化,逻辑不合也是有可能的。
思考间脚步已经踏遍了整个城市,却并没有任何与“莎拉”有关的梦境,扑了个空的我只好打道回府。
意识回到少年的身体时,女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已经充斥了耳鼓。我睁开眼睛,几个女人正坐在离我不远的桌前围着莎拉说这说那,桌上堆了些食物和水果。
“他真的那样回来了么?”一个已经开始发福的中年妇女朝着莎拉那边伸长了脖子问着,话里充满了长舌妇式的好奇。
莎拉依然紧张地抓着她的围裙:“是……是的。”
“啊呀,真是好恐怖啊……”那个中年妇女有些做作地捂着嘴,手后面的表情却是带着些兴奋的笑容,在我的角度看得一清二楚。
“是哎……你们家只有这么一个女人,真是太辛苦了。”另一个大概有三十来岁的少妇频频点头,目光中却毫无神采,让人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莎拉家里的。
“哎呀呀……都那个样子了,竟然还是回来了。”背对着我的女人长着一头稻草似的干枯黄发,声音尖细得扎人耳朵,正在轻轻摇着头。
中年女人又往前探了探身:“肯定很恐怖吧,不过要好好照顾他啊。”
“是……是,我一定……”莎拉有些唯唯诺诺,脸上的表情却绝不好看。
“他就算是死了,还是你的丈夫嘛。”少妇摊开手,“要好好对待他啊。”
“我会按照村里的规矩的……”
“他一定是太爱你了,才会那样子还回来呀,”黄发女人尖声评论着,“你要好好和他交谈呢。”
“我一定会按照村里的规矩办事的,大家放心……”莎拉眼睛到处转着,似乎在寻求帮助。
要帮她么。
不帮她么。
“你们好,发生了什么?”极具辨识性的清亮声音从门口传来,奥列格小小的影子映在地面上,莎拉的眼睛亮了亮。
中年女人终于注意到房间里还有生人,两只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站起来:“啊呀,我们是来给尤利家送些水果食品的……毕竟只有一个女人在家也很不容易呢。”
“啊这样啊,我先替夫人谢谢你们啦——”侏儒夸张地鞠了个躬,随即注意到了从阴影里滑出来的阿伦德尔,“嘿阿伦,休息得好吗?”
诗人略一颔首:“稍微休息了一下,队长你不去休息下么?”
奥列格的话还没出口,瑞贝利安便从卧室出来了。他一脸暴躁地指了指屋里,压低声音吼了一句:“你们给老子闭嘴,看不见有人在睡觉么!”
阿伦德尔剜了他一眼。
“啊哈哈你们别在意这家伙脑子有些问题……”奥列格挠着头,脸上表情丰富多彩,“我不困,说起来刚才还打听到些事情……”
他环顾了一下那几个女人,她们也很知趣地离开了,好像还安排了莎拉些什么事情。而瑞贝利安不顾奥列格的阻止拿了个苹果,回到卧室里去了。
侏儒趁莎拉出去送那几个人,简短地把他刚才收集到的情报给我们复述了一遍。
这家的男主人,也就是那个被我们两次打退的怪物,名叫尤利,据说生前是个勤恳的老实人,是被偶然发现死在松林里面,直到最后头都没能找到,现在他回来找头也是因为不能全尸下葬而心有不甘吧。
“案发的时间过去太长了,回去看现场有些不太可能……”奥列格捏着下巴,“我们问问莎拉吧,毕竟这件事情还是她最清楚。”
“但是你怎么问?”我忍不住接上了话。
侏儒张开嘴,话却再次被堵回了肚子里,莎拉已经送完客人进门了。她的表情仍然有些阴郁,显然那几个女人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客人。
“呃啊……”奥列格咽了口唾沫,看着坐下的莎拉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很不舒服……但是有一些事情无论如何我们都想问问……”
莎拉没有表态,只是表情再次暗了暗。
奥列格相对于侏儒而言相当细长的手指搅在一起扭来扭去:“那个……你知道尤利是怎么过世的吗……为什么他会说你知道他的头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说……”莎拉拿起一个橘子来回捏着。
阿伦德尔不知什么时候将曼陀林拿了出来,现在小心翼翼地拨了几个音,然后弹起了一首曲调迷幻诡异的曲子。
迷魂曲。
这首乐曲据说能够令人产生幻觉,让大脑麻木,对于问题有问必答,就算是心志最坚定的人也只能做到闭口不言。
简直是审问的利器啊。
“所以,你知道尤利是怎么过世的吗?”奥列格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问题。
莎拉的目光迷离起来,她的双手不知不觉放松了,橘子掉在桌子上,骨碌碌地滚了两滚。
“他……他是被杀了……没有头……应该不会复苏的才对……”
我接上奥列格的问题:“所以,杀死尤利的是谁?”
她无神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了泪水,泪顺着她的眼角脸颊往下掉,砸在她的手上,砸在桌子上。
“你你,你别哭啊?”奥列格手足无措地拿出一条大手绢替她抹泪,“问题回答一下就好了,不要哭啊?”
“呜呜……我,我……呜呜……”莎拉在半分钟的时间里便哭得喘不过气来,本来苍白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你放松点,不要这样,会窒息的。”我拍着莎拉的背。
“我不、呜呜呜……”她泣不成声。
Azazel 的谎言
前言
【如果不是因为Z,我可能会永远忘记这件事吧....】
Azazel 轻吻着岚的额头“亲爱的,晚安”并向人儿道晚安。
“你,是不是又要去见那个人了....”声音有些颤抖的岚,看着日历。今天是1.21啊...Azazel的生日。往年,Azazel从来都不庆祝自己的生日的,并且每到半夜就会出去,去见一个人,带着鲜花去的。
“嗯...对,不过不用担心呢我很快就会回来的”Azazel对着人儿微笑, 并吻了人儿手背表示忠诚“我发誓”
岚
阿萨,我的恋人。他总是叫我岚,就算我告诉他几千次那不是我的名字。
第一次的相遇是在午夜的一个酒吧里。想想当时看见他的醉了的样子就觉得不可思议,相处了这么多年,那似乎也是唯一一次,他醉过。话题扯远了,他刚开始看到我的时候,他一直叫我岚,然后一直抱着我不放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他爱我,询问着我到底去哪里了。事情我也就让他顺其自然的发生了,在某些关系下我们在一起了。
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必须得说就是我真的很爱他,我也希望我能拥有他。不过,在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我发现了,对他而言我不过就是个替代品。他之所以叫我岚,是因为他的旧情人的名字是岚,他爱我也只是基于长相上我长得像岚。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每年的1.21的晚上他都要去见一个人,那个人大概就是岚吧...
亲爱的日记:
神啊,请原谅我。我也许这么做是很自私,但同时也是为了正义。我要揭穿他的身份。阿萨,代号Azazel的为名世界的怪盗。
1.21.Alex
阿萨谢尔
在我的恋人“岚”去世后,我的内心其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过说真的,岚并没有死,只不过是消失了五年,我自己也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蠢得还相信着他会回来,就这样我等了两年。在可是后来真的等不下去,想说也许再找个人玩可以让自己忘记他,但我还是做不到。那天午夜,我去到了一个Gay Bar本想随便找个人玩的,结果一个不小心就喝醉了,想想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会醉啊...在醉了的状态下,我看着门口走进来一个和岚很像的人,虽然拼命的告诉自己他不是岚,但毕竟醉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I lose my mind.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呢...我也忘了
但是在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位长得很像岚的陌生人在我的床上了,而且是全裸...在我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我做了个打算,为了双方的利益嘛...就在一起了。
不过说句实话,我对他真的很抱歉,只不过我真的说不出口。直到一天,死神来找我了。
开始与结果
“你把我的心占据了,这算是一个很好地象征吧?”
夜晚的和平被警消声打破,雨透过皮肤直达到男人的内心深处。
“怪盗Azazel,请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不然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警察用着轻蔑的口气对着Azazel吼着。
“All right,you got me”Azazel面带微笑的回答着。而在他身后,有着一座墓碑,上面放着他出门前带的那束花。在看到这些时,Alex动摇了,毕竟他也没想到,他每年都要去见的一个人,已经死了。
“在我被带走前可以让我和那边那位孩子说说话嘛?”Azazel笑看着Alex
“我很抱歉,但是...”
“让我去”Alex打断了警官的话“如果发生任何事我自己承担”说着也不顾经管的阻挡就跑了过去,抱着Azazel“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吧。我很抱歉我说了谎,不过与你相处的这几年里我真的很开心呢”说着他拿出了枪,对着自己的心脏 “不过我总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我想要的不只是世间所有的宝藏,我最想要的是爱。不过啊,来不及了呢,是到时候要到别了,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呢”在Alex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Azazel就已经对着自己的心脏开枪了。
“很可惜没能得到我想要的所有东西呢,包括你...”
Yomer
在我来到yomer之后,几乎没什么记忆了。我只记得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我看到了人们在埋我的尸体,可是我并没有死啊...然而正在懊恼的时候,我突然间被带到了这里。然后一个自称Z的人告诉我,我在这里我是一个领主,作为贪婪的领主。就这样我本来也不打算再去想我的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最后
“啊...谢了呢,告诉我这些真相”对于Z所给我看到的真相,我也只能勉强的笑一笑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Z在回答的同时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所以现在你知道了岚还活着,而且也在yomer这里...你打算怎么做呢?”
“什么意思”
“你是打算去找旧情人岚,去叙叙旧,在一起呢?会是打算继续和你区域那里的那个小鬼玩?”Z 像是个孩子一样,边吃着饼干,一边笑着等待我的答复
“我很感谢你告诉我,我的过去。”
“没错!不客气”
“不过我很抱歉,之后我要如何处理,都与你无关,请你不要插手”也不知为何,我就是突然间的就这样,然后就离开了...不过至少我知道对于这两个人我都是付出了真心的。
请回答下列问题。
【老师是如何通知学生被分到哪个班级的?】
鬼龙院佩罗拉的回答:
开学的时候,老师会从box里取出封好的信封一个一个分发给学生,封信表面会标记学生名字,然后里面装有分班成绩和分班结果。(第一次拿分班结果看到是一个一个分发的时候吓了一跳呢!老师辛苦了!)
老师的意见:
鬼龙院同学认真又详细的回答让人有一种安定感呢,请继续保持下去。
林澪的回答:
他给我手机发了条短信,还好我是在打牌,不然肯定要往他鞋箱里塞虫子
老师的意见:
嗯~林澪同学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呢。那么这件事我会帮林澪同学转告给那位担当老师的,敬请期待。
MAL的回答:
是天女目老师温柔的边告诉我三围边带我去班级或者去他家:-D
老师的意见:
梦话等睡着了再说。
像是没法再忍受沉默似的,温和的风元素裔开口了,他打破这尴尬的境地,建议他们快些到通道之后的石室里去。
“的确,孩子们应该就在那里,”奇诺娅想起诗人昨晚对她说的,“就是不知道还剩几个。”
唐吉诃德瞥了她一眼。
玛利亚似乎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她快步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鲁诺莱亚和奇诺娅特意留在最后,精灵诗人拨弄着七弦琴,是他们前一晚在借住的屋子里演奏过的安魂曲。奇诺娅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对方的精灵语比她地道得多,最后半精灵把搭在手臂上的、已经有些脏的披肩搭在了法师的遗体上。
“免得被人类幼崽们看见。”面对鲁诺莱亚疑惑的目光,她解释。
等到两位吟游诗人进入通道尽头的石室里,唐吉诃德已经叫醒了几个睡着的孩子。艾德维纳试图安慰其中的一个,Yves沉默地站在栅栏外举着火把,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可靠。鲁诺莱亚往前走了几步,犹豫着把手搭在一个低着头的小姑娘的肩上,这就像开启了什么机关,那孩子开始哭泣,在片刻之后,细声细气的抽噎变成山洪暴发一般的哭号。
奇诺娅没有费心去管那些孩子,何况她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就她的经验来看,只需要放着不管、让孩子哭个够,等他们哭到没力气、累到睡着,事情就解决了——至少那个漂亮女人就是这么对她的。奇诺娅扫视了一下房间,前面几个用铁栅栏围成的隔间里大多都些灰白的骨灰和被冻住的怪物,在那窄窄的走道的末尾,她的同伴们正在试图唤醒沉睡的人质。
唐吉诃德让总是精力充沛的玛利亚去闹醒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孩子,这不免引发了更多的哭声。游荡者有些急匆匆地走出隔间,似乎是没法再忍受哭闹,他走向站在石室入口的奇诺娅。
“可别让我干这个。”奇诺娅抢先开口,就像唐吉诃德的眼神还不够明显似的。
唐吉诃德偏了偏头,示意她看看后面的状况:三个青年,一个闹腾的小姑娘,奇诺娅是这里唯一的成年女性。
“……”女诗人张着口愣了一会儿,但她很快回过神来,“那说明不了什么。”
奇诺娅没法解释自己对于照料儿童的抗拒,如果说有什么她既不喜欢也不擅长,那一定就是和小鬼头打交道。他们纤细脆弱,任何微小的言行都会对这些生物以后的根基产生影响,无意中的一句话也许会改变他们的人生,奇诺娅不想担负上这个责任——讽刺的来讲——出于一种莫名的责任心。更重要的一点,和他们交往需要带着无限的温情和耐心,恰巧都是她缺乏的。她甚至可以大胆猜测唐吉诃德离开那一团混乱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类似的原因。
唐吉诃德挑眉看她。奇诺娅不大情愿地蹭着往房间深处走,然后她说:“迷魂曲。”
“什么?”
“让鲁诺莱亚用迷魂曲。”显然奇诺娅对这个提议很满意,这能省下很多事,“把所有人叫醒,再用迷魂曲带着他们走回去。”
我也不觉得我们几个能照顾得了这么多孩子,更别提他们还又哭又闹。她补充。
唐吉诃德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奇诺娅自作主张地把这个当做同意,她走向还站在哭泣的小女孩旁边的精灵诗人,那个小姑娘已经开始打嗝,玛利亚正在顺她的背。奇诺娅叫了一声黑发诗人的名字来获取对方的注意,鲁诺莱亚看到奇诺娅时大概是松了一口气,他低下头再次确认了小女孩的状况,然后走到奇诺娅旁边。
“我想了个法子。”奇诺娅说,“一次性把这些孩子无损伤地送回去。”
鲁诺莱亚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讲下去。
“你看,我们已经拿到碎片了,时间没剩下多少,我们不能一次性只带几个回去,来不及”奇诺娅举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如果要一次性带回去,在他们醒着的情况下也很难,我们只有几个人,不可能照顾得好所有孩子,尤其他们还又哭又闹。”
“你的意思是一次性带他们回去,同时别让他们醒着?我们没有法师。”
奇诺娅诚恳地看着精灵诗人,说:“但是你会迷魂曲,想想那个法师是怎么把孩子们带来的?”
鲁诺莱亚皱着眉看她。
“来嘛!这是为了他们好。”奇诺娅劝道。
思索了一会儿,鲁诺莱亚开口:“那个法师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好吧。”
“这就对啦,不要拘泥于无聊的事情。”轻飘飘的吟游诗人拍拍手,她走到还剩下的几个睡着的孩子身边,伸出手没有顾虑地把他们摇醒:“嘿,醒醒,该回家了。”
虽然不知道父母还在不在,或者即使健在,父母的记忆有没有被修改,是否还认得出自己的孩子,奇诺娅决定把这些问题抛在一旁,她转过头,示意鲁诺莱亚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就方便多了,鲁诺莱亚弹着七弦琴走在前边,那群孩子就像羊群一样跟在后面。他们走出山洞,走过河边,朝着村落进发。
“别说,这景象从旁边看还是挺有意思的。”奇诺娅走在最后防止有人掉队,她突然来了这么句评论。
和她一起走在后面的玛利亚抬头丢了个眼刀,小个子牧师恶狠狠地说:“只有你会这么觉得。”
听到她们的对话,Yves回头担心地看了一眼,艾德维纳则叹了一口气,他说这事情终于能结束真是太好了。
“对啊,”奇诺娅像是想到什么,她接下艾德维纳的话,“昨天晚上,我也是这么想的。”
唐吉诃德笑着看了她一眼。
时间掐的刚刚好,等到村子里无精打采地做农活的人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好感到一阵熟悉的失衡感,等再次稳定下来,他们已经在无名之城了。
唐吉诃德解散了深海旅社的队员们,奇诺娅直奔可以拿到无限量供应衣服的店铺里,随意抓了件女性穿的长袍。她回到居住的房间,打起精神洗了个澡,然后瘫在床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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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2065
拖了这么久终于把结尾给补上了
O紧接《暗涌》
O苏乐山的阴暗面
O雷明 与 苏乐山;大家 与 苏乐山
O片段玄学流
O回答
苏乐山简单的交代完日班的事,便扶着门出去了。再怎么逞强也拗不过自己的身体,一连几天值夜班不睡觉,就算拿出那张惯用的扑克脸也挡不住满脸的疲惫。
苏几乎是用身体撞开了休息室的门。对了很久锁孔才打开自己的橱柜,脱下白大褂挂上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钩子,顺手取出毛毯,可当他看到柜门背面贴着的相片时,还是顿了一下,叹了口气。
整个休息室里唯一能被称之为床的,只有桌旁的那个木质长椅。这个金属框架,三合板制成的凳子即搁人又不扛冻。然而苏乐山并不在乎,脱了眼镜,盖上毯子,苏一躺上去,便似粘上陷入一般,睡死过去。
研究室里十分热闹,女子又在墙上画了奇怪的涂鸦,男子手里的笔就没有放下过不停的摇晃着,嘴里还夹着碎碎念。
“我……我好像……有发现!”苏开口打破了忙碌的秩序,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工作台的苏乐山,凑了过来,争先恐后的看视野里的小家伙。
“是它!是它!”“小苏,你的这双眼睛和手简直就是为了这个职业打造的!”
苏乐山笑着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显微镜中,一个一个切片的寻找着。
“学姐,你看这是不……”当苏乐山再次抬头回望时,身边的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身处的实验室从拥挤狭小的廉租房变成了宽大整洁的医院检验科,墙上那些萌化寄生虫的涂鸦和草稿算式统统不见,纯白的墙面干净的让人觉得寂寞。分析仪,安全柜,洗板机满屋子摆满了曾经做梦也想买一套的仪器。苏乐山独自一人呆立在白大褂,仪器,荧光显示屏,黑屏,显微镜,黑影组成的实验室中央。
从无所适从到习以为常。
从对着仪器暗自神殇到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人一旦获得了温暖便会害怕寒冷,可冻久了,也就麻木了。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加班!”空插着腰瞪着苏乐山怒不可遏,“说了多少次了!还好意思当医生呢!知不知道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你再这样我就把实验室的锁换了!”
“苏医生,早安!”anthem早早的换好了隔离服,“今天我也来看切片!”然后板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在桌旁故作淡定的等着又一次馋嘴的沙也加因为牙龈发炎过来抽血。
“苏医生,这个题目怎么做啊?”吕荟指着一道生物题紧皱着眉头。“这题是这样……”等讲到一半时,这孩子总会趴在桌上睡的香甜。
可冻疮一旦暖起来,会痒,会疼。特别是遇到炽热时,疼痛钻心。
苏惊讶为什么自己没有推开雷明,为什么会和他接吻。又为什么会和他说些有的没的,为什么会准备阿尔卑斯糖等他。
苏乐山,你难道还妄想有资格被别人爱上么?
一觉惊起,苏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盯着自己的雷明。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雷明的眸子里映出了自己的影子,真真切切的,住进了他的心里。
下意识的,苏立马将腿一收。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被雷明藏在衣服里,温热的很。
“你这样……多久了?”苏乐山立刻移开对上雷明的目光看向别处。
“啊……也没多久。”被发现了的雷明显然有些尴尬。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寒冷刺激腹部皮肤可能会造成胃肠道痉挛,而且你这样坐在这儿会着凉的。”苏立刻起身,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快步移动到饮水机那儿,倒了被温开水,递给雷明。
“我妈妈,在我睡觉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雷明笑着接过水杯,接触到苏的手指时,脸红难以抑制。
苏的眼眸里,印出了雷明的影子。
永远记住,你是个逃兵。
从研究所逃出来的你,抛弃了梦想。
从学姐身边逃出来的你,抛弃了爱情。
你没有资格爱别人,也没有资格被别人爱。
不要再伤害别人。
“我回宿舍睡了。”苏立刻收回被触摸到的手,水杯险些倾覆。“雷明你也注意休息。”苏的外套才穿了一只袖子就夺门而出,让空也吓了一跳。
与雷明的吻如走马灯一般一幕幕从眼前闪过。苏心慌难抑。
我……不仅是个逃兵,还是个职业的。
我真是差劲透了……
对不起,雷明。我配不上你。
苏合上了宿舍的门。整个人如同驱壳。
“Doctor——!★苏!☆”黑川如往常一般热情的迎了出来,“你,你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结果被苏吓的不轻。
“没事,”苏已经习惯说谎,“我只是累了而已。”
在谎言里夹杂真话,组成坚固的壁垒,守护着自己的懦弱,这样活着——
太累了,学姐。
苏乐山柜门背后贴的,正是与穿着婚纱的学姐和她穿着正装的丈夫的合影,背景正是那时的研究所。
-番外 独占-
天气虽然冷了下来,但是从浴室出来摩鲁佳浑身上下还是冒着热气。她拿着浴巾擦着头发,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走到客厅,蜷到沙发上翻开刚刚看到一半的漫画继续看了下去。
奇牙在身后不知鼓捣着什么,这会非常的安静,摩鲁佳没有特别注意他,只顾追着漫画中的情节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直到身后传来懒懒的声调,意识才稍微回到现实的世界中来。
“摩鲁佳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奇牙悉悉索索地似乎是在翻着什么东西。
“嗯?”摩鲁佳翻过一页,“什么日子?”
“所以说……我在问你嘛。”奇牙似乎因为她的反应太过敷衍而有点不乐意。
“哦……”摩鲁佳依然是低着头翻着书页。
奇牙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这家伙看漫画看得如此入迷竟然不好好听自己说话,简直令人愤慨。
摩鲁佳突然觉得自己头顶上被摆了一样什么东西,很轻,体积不大。她低了头,让那东西从头顶滑落到腿上。
一个红色的盒子,是一样熟悉的东西,对了,这是一盒Pocky,最最普通的那种原味的。
带着疑惑的目光回头望向了奇牙的方向,后者虽然已经移动到了离她很近的地方却一脸不爽地斜着眼看着窗外避开了她的视线,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哼”字。
闹变扭的奇牙在摩鲁佳看来显得异常地可爱,她已无心再去翻漫画,而是转过身靠在沙发背上,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今天是什么日子?”摩鲁佳眼角带着笑看着他的脸,后者听到她的声音终于转过了头。
“不告诉你。”男孩子有时候就是小孩子。
摩鲁佳笑得抿起了嘴,凑近身后的人,盯着他的眼睛,“跟Pocky有关?”
奇牙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洗发水的味道,和着体温这幽香让他渐渐忘记了不愉快,“普通人会先想今天是几月几号吧?”
“嗯……今天是11月11日,所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是光棍节??”
“是Pocky节啦笨蛋!!”奇牙翻着眼睛不可理喻地盯着对方,光棍节是什么鬼!
看到奇牙的反应摩鲁佳笑得出了声,她摇了摇手中的盒子,“怪不得你买了这个回来!”
转过身放下漫画,摩鲁佳拿起纸盒子拆了起来,她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又抽出一根转身想递给奇牙,刚回过头就有一张脸凑到了面前。
那双好看的深蓝色眼睛就在那么近的地方,奇牙无视了手中的那根,而是咬住了摩鲁佳嘴里那根的尾端。一瞬间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噗通地一声发出巨响。
随着Pocky被一小截一小截地咬断,奇牙的脸越来越近,一股热意窜上摩鲁佳的脸,但他在几乎吻到她的瞬间却忽然拉开了距离。
看到对方惊讶地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奇牙非常满意她有所期待又有所失望的表情,可他当然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默默嚼着Pocky盯着对面。
摩鲁佳转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动摇,却从背后被圈住了肩膀,贴过来的体温与头发柔柔的触感让她的心脏又猛地一跳。
趁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时候奇牙准确地吻上了她的唇,摩鲁佳的身体僵了一下后又柔软下来,随后失去了力气,任由自己的后颈被稳稳地托住。
他小心地把她放倒在沙发上,自己双手一撑越过了沙发背跨坐到沙发上。摩鲁佳的双眼中有一汪柔情的水,她带着爱意望着奇牙。
伸出手来抚摸着还有点潮湿的发尾,奇牙温柔地摸着摩鲁佳的头发,最后靠近她的身体在锁骨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她闻上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你用了新的沐浴露?”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庞,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闻上去有一点甜。”
“……是香草……乳木果……”摩鲁佳在他耳边呢喃,她的声音细碎又慵懒,“唔…”
惊讶来自奇牙突然倒在她身边,舒舒服服地窝在她颈窝,贪婪地吸着气,“嗯,很好闻。”
刚才与自己赌气也好,现在也好,今天的奇牙怎么有一种在撒娇的感觉。摩鲁佳这样想着,侧过身搂住了他的肩膀。
躺了一会,贴着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安静,连呼吸都要沉稳下来。
“在这里睡着的话会着凉的……”摩鲁佳不安地更加抱紧对方,“奇牙?”
心里想着没有回应不会真的睡着了吧的时候摩鲁佳松开手臂往下找着奇牙的脸,却看到一副蓝色的眼眸正盯着自己看。
“什么嘛……还以为你睡着了。”
“怎么会。”奇牙翻了个身,坏笑着往下看着摩鲁佳的眼睛,“我饿了,睡不着。”
摩鲁佳感觉到身上一凉,奇牙离开她坐了起来,他从桌上拿起Pocky的盒子抽出一根,带着一脸戏谑的笑又凑近了她,“不想再吃一根吗?”
奇牙咬住那根Pocky,同时拉起她的双手慢慢贴近她。摩鲁佳抬起头主动咬住了Pocky的尾端,接着奇牙的吻就和着巧克力的浓香落了下来……
他非常满意现在摩鲁佳全心全意只想着自己,对,他真是非常地满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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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其实这是第二个版本,今天更新之前还是改了= =
只是一个很小的脑洞,写完之后我还真的去买了一盒Pocky来吃。
下周继续正文,这几天是越来越冷了,各位记得注意保暖哟。
这次没有和少年篇交替更新的理由大概是因为我想在过年前从地宫里出来……虽然怎么看怎么危险的样子。四章主线都出了我才刚进入图二,只能不要脸地疯狂往前赶进度了。故事梗概大法好。文手的自尊心,那种脆弱的东西,不需要。【日
部分台词原文来自他们的荔枝人,感谢审稿团的爱❤
【上接翼翼(姑且算):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291/
前文提要: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474/】
自他们意外被困在与正确的道路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数来差不多已有将近四个时辰了。
石门刚落下的时候他们在这个房间里仔细翻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开启的机关,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两个时辰之后,在回廊转动的同时,这道石门却也跟着自行打开了。困局虽解,然而移动的回廊却使他们再度偏离了正确道路,已没有什么离开的必要。联通正堂的道路只有一条,想要返回,只能在这里继续等待明日未时到来。
为了探查回廊整体的结构,前一晚他们基本就没怎么休息。既然这会儿只能干等,便索性选择留在这个房间内原地休整。为防着有什么突发的意外状况,由三个男人轮流守夜,朱翊值的第一班岗。
纪舒平在回廊按时旋转的低沉轰鸣声之前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着抱枪贴地而眠的警醒姿势,能看见值守的朱翊靠墙坐在不远处一盏长明灯的阴影下,怀里抱刀,目光沉静地半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提了枪起身。几步之遥外黎鹂把脸颊蹭在朱翊借给她的披风上,睡得正香。月白在另一边蜷身而卧,刀压在身下,老练地把胸腹要害掩藏起来。这样的睡姿纪舒平在四川宣抚司的时候曾经见过,只有经年沙场的老兵,才养得出这般警觉的入眠姿态。
他把视线从月白身上移开,走到朱翊身边轻轻碰一碰他手臂,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唇形。
“我来,你去歇会儿。”
毕竟一夜没睡,朱翊眉间也稍有些倦色,当下没什么异议地点点头,就打算起身往月白的方向过去,不想给纪舒平一把拉住。
“去哪儿?就这睡吧,我守着。”
朱翊瞄他一眼,把手臂往回抽了抽,纪舒平却没松手。朱翊便轻笑了一声。
“我睡哪你也管,你以为你是谭枢吗——就谭枢也不管我睡哪啊。”
纪舒平没被他逗乐,脸色反而略微沉了下来,隐约有些恼火的样子。
“朱翊。”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白的警告味道。
“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朱翊挑挑眉毛,不再耍嘴皮子,只伸了手把他拍开。
“能。你说。”
纪舒平没有马上开口,先转过脸看了一眼月白。那位王爷安静地蜷成一团,枕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醒着。他又把视线移了回来。
“那个金国人。”
他一面轻声说,一面紧紧盯住朱翊看。听见这个指代的朱翊脸上表情纹风不动,显然并没有觉得意外的样子。看起来至少到这个程度为止的信息,朱翊事先应该是知道的。然而纪舒平最终只斟酌着谨慎地补了这么一句。
“……你尽量离他远一点。”
月白明面上能查得到的身份是金国节度使的贴身护卫,至于他事实上就是那位完颜氏的少年名将这件事,即便在机速房内部也属于极秘要的内容。就算他暗自猜测素来耳目灵通的银鱼卫恐怕已经从自己的渠道得了些消息,然而无论朱翊知道与不知道,机速房的情报,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从他这里往外透露。
朱翊听他这后半句,倒是先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含糊地应了,回过身仍我行我素地往月白的方向走。纪舒平皱了眉伸手想拽他,给朱翊灵巧地闪了开去,简直被弄得真有些动气,低低叱了一声朱翊,声音比先前他们对话时要略大一些,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朱翊侧过脸,带点似笑非笑的表情轻描淡写地回他。
“你安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也不再理他,径自走到月白边上,在他背后附近拣一处地方盘膝坐下来,靠在身后墙上,合目养起了神。许是被这点动静扰着了,睡梦中的黎鹂动弹了一下,倒没醒,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过去。纪舒平瞪着朱翊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长长吐一口气,把枪尖靠在这一侧的壁上,心里暗自把这不听人劝的小兔崽子来回骂了两遍,也倚枪贴墙坐了下来。
朱翊自小我行我素惯了,除了谭枢的话他还能听点进去,旁人说什么都只当耳边风。纪舒平不是不知道这点,只是手里握着的情报着实让他不得不对这位小王爷提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眼见身边至交友人分明知道他金人身份却仍毫无提防之意,甚至还有些刻意回护的样子,实在让他有些沉不住气。
……不过朱翊这个态度,倒是让纪舒平确认了银鱼卫的确是知道些什么。具体知道到什么地步并不好说,但能让朱翊如此纵容维护,幌子上的那个节度使护卫身份,恐怕并不太够分量。许是在银鱼卫……不,也有可能是更上一级的层面里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节也说不准。那位小王爷自己一路上倒始终保持着沉默低调,即便舒平暗中留神盯他行动,也未见什么有私下里的小动作,倒真像只是朱翊手底下一个普通的银鱼卫卒似的。
既然朱翊说他自有分寸,权且便信他有这个分寸好了。
纪舒平在心里默默将记着月白王爷的这一页纸打了个折角。将他们困在这房间里那伙身份不明的人物,若真是赏善罚恶令上的盗宝贼,金国方面关注此事倒也显得颇合情理。只是月白这个人,待从地宫出去,恐怕还得详细再查一查。
这一夜倒是未再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大事。熬到未时,疑似盗宝贼子的那伙人也没再出现,他们便顺利地从正确的通道返回了正堂。谭枢与白单秋已经在正堂等待了将近两日,谭枢尚且还稳得住,白单秋面上的焦灼之情显然已溢于言表,见他们从通道里出来,几乎是立刻便迎了上去,关切地探问他们的情况。
朱翊昨晚上似乎休息得不怎么好,早晨起来就没什么好声气,这会儿见到谭枢,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松动一些,走过来和他说话。黎鹂一听说谭枢是皇城司的人便有些气鼓鼓的样子,避瘟疫一样站得离他远远的,也不肯打招呼。谭枢脾气好,并不和她计较,只笑一笑就继续和朱翊交流起两边通道里的情况。
跟右侧变化复杂的机关回廊比起来,左侧的通道要显得简单得多。谭枢和白单秋沿着通道一路走到尽头处,见到的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水面宽只一丈左右,水底却依稀泛出点微光来。谭枢曾经下水探过,那水潭另一面连通一个显然是人力而为的石砌水池,水池之外空间开阔,如同一个巨大的洞穴,极目可见被一些极为厚实的青石墙壁分隔开来。入口处的水池背靠一面圆环形的墙壁,墙上题了四首诗,谭枢已经默下,并在返回时让单秋将其与正堂的诗词誊抄在一起。环墙之外的空间则被断续的高墙隔阻了视线,谭枢试着朝深处走了一段,发现被石墙分隔出的道路曲折分岔,像是个庞大而复杂的迷宫。
考虑到单秋和朱翊一行未跟上,谭枢并没有太过深入迷宫内部,只在入口附近做了一番勘察。整个迷宫似乎隐约是个方正的八角形,隔出道路的青石厚墙是中空的,墙上散布着些仅容一人出入的小门,门可以抬起,但相当沉重,朝内望去是一条幽深逼仄的甬道,不知通往何处。
正堂右侧的机关回廊是个死胡同,被困在里头的两天里该查能探的基本也已经被摸了个透彻,一行人便决定一道往左侧水潭那头的迷宫处走。
左侧通道不似右边那样精巧,越往深处人工痕迹越少,光线亦显得幽暗。还好朱翊他们事先准备周全,点起了一盏小巧的灯笼照路。谭枢正回了头提醒众人潭水冰冷,下水之前最好做些准备,有些意外地见纪舒平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在灯笼的光线稍微有些笼罩不到的地方站住脚,侧了脸似乎在看甬道拐角处墙上的什么东西。谭枢把手里的灯笼抬了一抬。
“豫持兄?”
纪舒平闻言转过头,紧几步赶上来,迎着谭枢略微带些询问的眼神,只轻描淡写地笑笑。
“没什么,朝前走吧。”
潭中的水果然如谭枢所说的一般,异常冰冷刺骨,从水中出来之后几乎每个人都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寒战。月白为了遮掩身份染的黑发浸水之后褪了色,露出他原本的一头红发,朱翊干脆大方地揭露了他金国使团护卫的身份。纪舒平本来就知道,当下便未动什么声色;谭枢素来处变不惊的性子,只深深看了月白一眼,却也没做任何评论,这件事倒给心照不宣地揭了过去。只是他们在池边拧干湿透的衣物时,却发现黎鹂并没有跟上来。
黎鹂毕竟只是个年轻的小娘子,比不得他们这些经年习武的男人,恐怕是体力有些不足,过水潭时慢了一些。谭枢和纪舒平的意思是稍微等她一等,白单秋与她虽是初遇,似乎颇为投缘的样子,还提议了是否需要下水去找一找,不想却被朱翊措辞严厉地拒绝了。他并不打算等待掉队的黎鹂,态度强硬地坚持继续朝前探索,这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显然让白单秋颇为不满,出言顶撞了几句,叫朱翊狠狠地斥责了一番,低着头抿紧唇角站在那里,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
气氛显得有些僵。谭枢扯扯朱翊,低声似乎劝了几句,朱翊并不回应他,只抱了手冷冷地支使白单秋去解环墙上那四首诗的谜题。单秋本来年纪就小,再怎么也是公卿世家的出身,自小家里宝爱着长大的,受了这样的气难免觉得委屈,眼眶微微泛着点红,一言不发掏了纸笔出来的手都带了点抖。纪舒平有些看不过去,走到他身边去安慰地抚一抚他肩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给朱翊远远毫不客气地打断。
“让他解。不许帮他。”
朱翊是单秋名正言顺的上官,他这么发了话,纪舒平也不好再说什么。单秋只咬紧牙,把头埋得更低,疾笔在薄纸上做起演算来。
环墙上的四首诗皆是字谜,这一点在谭枢第一次探查返回转述时单秋便已经有所猜测,现下亲身站在这里,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八角形的迷宫暗合八卦方位,那么这四首诗的谜底应该亦与卦象有关……
单秋心思本就机敏伶俐,近来的兴趣又与术数有关,一旦沉下心来推敲这个谜题,倒把他与朱翊之间的争执暂时抛到了脑后。提笔在纸上写写算算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一展眉,像是找到了解法,兴奋地抬起头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一眼瞧见正看着他的朱翊,唇角的弧线便往下掉了掉,又低下头去谨慎地复核了一遍,才另取了张纸将推演的结果誊抄清楚,默默递给朱翊。
朱翊倒也没再为难他,就手接过来看了一遍,神色淡淡的,既不夸奖也不批评,只略点一点头。
“说得通。”
谭枢倒是先冲单秋笑了笑,表情里带些安抚和鼓励的味道,之后才开口去问朱翊。
“若按这个解释,有四卦俱为生门。我们是选其中一条走,还是继续分开查探?”
朱翊略沉吟了一下。
“一道吧。这迷宫一样的地方,把人分得太散了反而不方便。——纪舒平,你的意思?”
自从在水潭那头的石壁角落里意外见到一枚机速房暗记之后,纪舒平几乎便已经确定了那位“蜀僧”的确曾进入过万贤山庄的地宫。记号的笔迹潦草,只有一个代表“前行”的标记,写在一个模糊的瞧不太出是什么的记号下方。到了水潭这头,他借着查看环墙的由头已经将整个水池周围仔细看了一圈,却未再见有任何记号。舒平正暗自思索着刚才那线索的含义,忽然听朱翊这么问他,答得略有些心不在焉。
“……你定。”
这明显像是在敷衍似的答案让朱翊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追问下去,点了点头,把那页纸还给白单秋。
“你来选吧。”
单秋伸过手去接,朱翊顿了顿却又把纸抽了回来。
“不,还是我来。”
他扫了一眼纸上列出的四个卦象。
“走涣卦。”
【注】
·撒腿狂奔的故事梗概线上有些看着太突兀的跳剧情大概会由那谁那谁和那谁之后再做一些补充……另外细心的旁友大概已经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不我并没写错,那就是故意安排的www
·查了一下荷花四绝(环墙上的破阵提示)的作者生活在距离企划差不多半个多世纪之后……所以again我依然决定把这些诗当做原创来处理……。
考虑到大正PC众多,每章剪卡企划组工作量巨大,做出以下决定:
1.NPC不能参与主线,即NPC不能和PC组成玩法上的CP,不能参加投票,企划组也不审核NPC角色。但是可以开户口(建立角色)并响应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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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企划组会将响应企划的该类角色打上NPC称呼予以标记。】
确定使用NPC的同学请在作品标题中写明【NPC】或者私信告知企划主予以标记,【尤其是一期角色要做NPC的!】以免角色在每月章节打卡结算的时候被误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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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NPC的定义:1)你的PC角色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等额外角色。 2)大正一期存在过,二期不继续跑剧情但偶尔想出现或者画一下的角色。
4.场外角色,企划组拒审。
感谢大家的理解和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