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电话在桌子上震动着。它的扬声器循环着轻快的来电铃声。一个八拍,又一个八拍,翡翠一开始还跟随着音乐的旋律敲击键盘,而在手机震动着转过了半个圈之后,她终于难以忍受的皱起了眉头。她转头盯着自己的移动电话,恰巧此时因为太久没人接听的缘故,通话中断了。然而安静的时间仅仅持续了两秒,移动电话又开始唱歌跳舞。
来电显示的名字还是刚刚的那一个,翡翠的眉毛抽动了一下,小指蹭了过去按下免提。
“您好,安格斯先生,我记得我已经辞职了,不再是你手下的员工了吧?”
“你还说这个?!那你总该记得我是驳回了吧?”扬声器中传出男性有些气急的声音,翡翠无声的叹了口气。
“咦,我不记得了哎……反正也没差吧?我已经逃之夭夭咯。”
“你……既然如此我那就再说一次,千手的技术部门还需要你。仅仅一次的失败算不了什么,年轻人——”
“——要勇于挑战。哎呀,您的这句话可是被我奉为金句的哦?所以我现在就是在挑战了嘛。”翡翠轻快地靠在椅背上,晃动着双脚,“我想还没有和您讲过?我现在正准备参加猎人的试验呢,作为‘挑战’,这也可以说是含金量满满吧?”
电话的那一端沉默了,随后能听见在远离话筒的地方有什么人大呼小叫了起来。看来对面也是在开免提?这又是在搞什么,优秀员工挽回大会?翡翠被自己脑中蹦出的短句逗乐了,发出了短促的笑声。在这称不上礼貌的笑音过后,对面终于再次传来了安格斯先生的声音。
“不……你听我说,虽然要勇于直面挑战……年轻人还是要有自知、要认清自己的能力,你要相信,没有人希望失去你这样一位优秀的技术人员——”
啊,真的说了,“优秀”。随意想到的说法作为回应再次让她有点想笑,说话时却又拼命地忍住了。
“嗯……没想到您就这样不相信我的能力啊。不提通过的可能性,而是直接担心起我的性命安全了?不过可以理解,因为我‘很弱’嘛。”翡翠装出有些失落的声音,又在对方说话之前抢白道:“好啦,安格斯先生,闲话到此为止,我可是有点忙哦?到现在对于考场的位置还毫无头绪,就算是我也是有点焦躁的,所以还请您放弃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有什么事直接说比较好哦?”
对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背景音似乎变得平静了一些。“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今天还看过我们的内部论坛,发生了什么事你也清楚吧?塞德斯那边有点麻烦……我们一般使用的系统基本已经全面瘫痪了,即使是使用着青玉鹦哥的那一台也完全失去了反制能力……但毕竟现在的使用者还是通过培训没多久的新人,如果是作为开发者的你应该可以使用的更好吧?我们不要求你把对方抓出来,只要你能挽救我们的设备,薪酬方面——”
“不,不,不,我拒绝。”翡翠轻快地拍着手,“您以为换成我就能做到吗?小道消息告诉我,这件事已经登上了猎人的内部网站了哦?就像您之前认为的一样,我大概确实距离那个水准还有一定距离呢,再说青玉鹦哥已经不再是什么铁壁了——这在不久之前已经被证明了吧?虽然很不好意思,不过我已经决定暂时放弃这个孩子了,在它得以进化之前,我劝你们也不要太过依赖它比较好哦。”
虽然很有兴趣,那究竟是怎样的……嗯,还是要忍耐呢。翡翠念念自语着,拿起移动电话放到耳边,通话自动切换成了私密模式。
“您先不要急着来劝说我——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猎人的试验吗?之前的那次攻击我多少有些头绪了哦,那可能是来自‘真正的猎人’的攻击。虽然我还不确定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难得我决定要‘主动出击’……嗯,可以这么说吗?我可是正在寻求答案的重要过程中呢,所以可以请您不要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吗?”翡翠平缓的说着,空余的一只手快速的敲击键盘,大大小小的窗口一瞬间消失了。
“啊,不过虽然我没有办法帮您解决问题,不过作为的共事者,我还是可以给出一个建议——请去聘请‘真正的猎人’吧,也许这是只有他们才能理解的领域。尽管我不知道怎样算是真正的,怎样又是虚假的,但至少猎人执照算是一个凭证?您可以向上面建议看看——虽然要付出的薪酬,肯定会比聘请我这样的前任员工来的要高吧。”
翡翠微笑着听着对面断断续续的回应,摆弄着一旁的手机吊饰。通话的声音变得更嘈杂了,唦唦的声音渐渐覆盖了人声,伴随着轻轻的“啪”的一声,通话彻底被切断了。
“真是抱歉,就让我先将您拉入黑名单吧……时间并不宽裕呢,我也不想因为什么‘与我无关’的原因而让我的忍耐力全部失效……我可是很期待按照我的‘最佳方式’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啊。”
忍耐,忍耐。翡翠啪的一下把电脑的屏幕合上,原本微不可闻的风扇声彻底消失了。
可真是危险,刚刚差点成为最后一根稻草呢,再这样对着电脑下去,搞不好就要“犯规”了……耐心还是很重要啊,是不是出去走动一下比较好呢?
这样考虑着,翡翠把自己的草莓行星塞进了背包里。行李本来也没有多少,必要的东西都一直有好好的归位。她拍了拍装的结结实实的背包,走出了房间。
……嗯,既然这样,直接退房吗?翡翠对自己脑海中蹦出的念头按下“采用”,走向了旅馆柜台的方向。
十二月末。这是一般被归为“冬天”的时节,这里也并非是什么季节反转的区域,然而布吉岛上却并没有寒冬的味道。这可以说是“四季如春”?翡翠这样想着,整了整自己的帽子——不太想再把它塞到背包里,还是带着吧。
嘴里啃着涂抹着鱼肝酱的蔬菜三明治,翡翠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前两天是有什么狂欢的活动吧?错过了有点可惜,结果自己还没有好好逛过这里的商业街。虽然这样想着,她也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熙攘的人群和琳琅的橱窗,脚步的前行缺少指向的目标,她只是随意的行走,不知不觉周围的声音也变得淡薄了。
“啊,走错了?”翡翠眨眨眼睛看着前面封闭的巷尾,转过身去。这还真是有点似曾相识的场景,只不过旁边没有这么多岔路呢……不会迷路吧。翡翠想想几周前的光景,忍不住笑了笑——不知道那个弟弟现在怎么样,有找到考场吗?
“喵——”经过一个巷口,翡翠突然听见了猫咪的叫声。她微微侧过头去,看到了好几条从拐角处甩出的花尾巴……三明治已经吃掉了,但刚刚一时兴起买到的鱼肝酱还不知道怎么消耗,“有些吃腻了”,那么猫咪会喜欢吗?
轻轻甩着盛着鱼肝罐头的袋子,翡翠拐进了小巷。大概因为没有阳光直射的原因,这里微微的有点阴凉,然而在前面那个巷口,阳光却又从巷子的另一端照射了过来,翡翠不由得眯起了眼。
猫,大约六七只的流浪猫,以及……一名女性。翡翠这样想着,目光扫过对方的面部和双腿。虽然是女性的样子,但大概不是人类——不如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尽管不知道是否准确,翡翠还是将对方与脑中浮现出的名词连上了线。自己姑且算是来给猫咪送上食物的,该不会自己也要变成食物了吧?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翡翠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她的介入使原来似乎处于对峙状态的猫群和女性都转过头来盯着她,聚集的目光太多,结果翡翠还是停下了脚步。
“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需要我离开?”
她微笑着这样说,透过眼镜观察每一束投来的目光。警戒心、警戒心、警戒心、好奇心、食物?她看到一只身材幼小的猫咪圆滚滚的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位小姐。”似乎是异种的女性开口说道,“我现在遇到了点麻烦……你能够帮助我吗?”
“嗯?麻烦?我吗?”翡翠歪了歪头,“请问是什么事呢?我也不是许愿精灵,只是一个路人,不知道究竟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是这样的。”对方伸手指向翡翠,又稍微向上方移去,“我经过这里……现在钱包被那只猫拿走了,你能帮我拿回来吗?”
虽然叙说着烦恼的内容,声音却似乎没有什么困扰的感觉。翡翠微微侧过头去,顺着手指的指向看去,发现在她后面的矮墙上蹲着一只姜黄色的猫。猫的四肢看上去很结实,大概是一只力量颇大的猫。猫的右前爪按着一个零钱包,上面隐约有着蝴蝶的花样,大概就是女性所说的那一个。猫咪居高临下的看着翡翠,发出一声低沉的叫声,阳光正好照在它的身上,粗壮的尾巴摇来摇去,看上去似乎还有点王者风范。
“啊,您是说这一只?真伤脑筋,我不太喜欢应对猫咪呢。”她随口这样说着,又转过来看着巷中的猫群。那只幼小的白猫似乎往前移动了一点,眼睛睁得更大了,一旁看上去更年长一些的三花一爪子拍到了它的脑袋上。幼猫有点委屈的叫了一声。
翡翠向前走去,好像忘记了身后的“国王”以及她刚刚出口的话语。她蹲下身子从袋子里拿出几个罐头,拉住拉环一个个打开了。
“你想要吃吗?对食物的感觉很灵敏呢,但还有些沉不住气……要做一只好猫,一定也要有耐心啊。”
猫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翡翠把罐头向前推了推,那只三花先于群猫走上前来嗅了嗅,随即低头吃了起来。看到这个样子,其他的猫也走上前来,幼小的白猫很快就在胡子上沾上了褐色的鱼肝酱。
“很饿吗?不过果然猫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吧……”她抬头对着那名女性笑了笑,对方依旧沉默的看着她。翡翠站起身,转过去看矮墙上的那只猫。
“那你呢?你不喜欢?还是在你‘忍耐’?”
姜黄色的猫从鼻子里喷出气,低头看着自己爪下的战利品。它的右前爪动了动,漂亮的钱包上勾起了几条线头。
“哎呀,这就开始弄坏了。”翡翠做出伤脑筋的样子说着,手掌向上伸出手去,“不能给我……不能还给人家吗?虽然说大概确实是你的战利品,不过你比起吃东西,更喜欢玩耍?那样的话,岂不是老鼠小鸟玩起来更开心?你抓不到吗?”
看着伸向它的人类的手,猫眯起了眼睛。要被抓了吗?翡翠这样想着,但似乎仍然没有什么危机感。她靠的更近了。
“……那个吊饰。”身后的女性再次开口了,“你口袋里的那个吊饰……可以用它来吸引猫的注意力。”
“吊饰?”翡翠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歪歪头。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装在右边口袋里的是被自己叫做“西瓜方糖”的移动电话,上面有着小小机关的鸟型挂饰从口袋中掉了出来,随着自己的动作晃动。
“啊……猫咪确实会喜欢这个呢。”她有些苦恼的眯起眼睛,“不过这个小东西呢,今天刚刚为我工作……啊,不过也无所谓啦。”
她的语调突然变得轻快了起来。说起来,我在怕什么?如果这样轻易就被干扰,那也不过是……最近果然是太焦躁了吧。
这样子下去,大概什么也做不到……那可不行呢。
翡翠这样想着,露出了干脆的笑容:“嗯,就这样吧,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哦。”她收回伸出的手臂,将自己的移动电话从口袋里拿出来。吊饰的绳子扣的有点紧,翡翠慢慢的把它从吊饰口中抽出来。她举起小鸟形状的吊饰,在那只猫的眼前晃来晃去。猫的眼睛随着它转动,然后脑袋也一同跟随着吊饰的摆动而动了起来。它的前爪似乎绷紧了,在准备着什么。
小巷中响起轻快的音乐,翡翠能感觉到西瓜方糖在口袋里有节奏的震动着。随着来电铃声的响起,姜黄色的猫迅速的伸出右前爪抓住了晃动的吊饰,与此同时,翡翠的另一只手的指尖也触到了蝴蝶纹样的钱包。
“啊,拿到了……作为交换,这家伙就送给你了哦?不过不要把它吃下去,会闹肚子的。”
得到新玩具的猫似乎瞥了她一眼,越过翡翠的身子跳下墙头。小巷中的猫群已经进餐完毕,但还留着大半个罐头——那只眼睛圆圆的白猫还在盯着它。姜黄色的猫把嘴里叼着的吊饰甩过去,白猫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而它则像一个绅士一样吃起了罐头里的鱼肝。手机铃声停止了。
“喏,给你,这是你的钱包吧?”翡翠把手中的东西递向那个女性,“上面的图案被勾花了真是有点可惜呢,不过这一点我是无能为力哦。”
“……多谢。”对方微微眯起眼睛,接过了那个有些损坏的钱包。“感谢你的帮助……不过我想问,你为什么会帮助我?那个吊饰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哎呀,是你遇到了麻烦,感觉很苦恼吧?”翡翠歪歪头,一如既往的微笑着,“那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但又也许是相当没用的东西呢……不过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心血来潮吧。”
阳光照射的让她感觉有些发热,翡翠还是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怎么说呢……‘也许会发生什么好事’,我的感觉有时候还是蛮准的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猫咪开心也很不错啊,因为我喜欢猫。翡翠这样说着和之前完全相反的话,脚步越过女性蹲下身子去摸那只白猫的下巴。尽管玩耍被打断有些不满,但就好像之前忘记食物的魅力一样,猫咪很快的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是吗。”女性的声音平静的响起,能够听到她不同于人类的细小的脚步声向巷口走去。“我是猎人考试的引路人……布吉亚火山背面的山脚下,山洞右边的岩石敲三下。”
“……嗯?”翡翠侧过头去,女性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然而还可以听得到她的声音。
“——天上飞的是半熟的猪扒,池塘里游的是帽檐上的芦花,今天的晚餐是烂泥巴。你看到女人的丈夫去了隔壁寡妇的房间,你还看到楼下的秃头大爷进了女人的房间,你的眼睛不怕瞎,因为你有睛克拉……这就是你所需要的答案。”
女性的声音渐渐飘散在空中,到最后只能听到微弱却又清晰的声音。翡翠眨了眨眼睛。
“……啊、哎呀……原来是这样啊。”她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突然间因为按摩结束而感到不满的白猫露出抱歉的笑容。
“这是‘有好事发生’吗……?看来我的感觉还是蛮准的?”
她轻轻的笑出了声来,周围的猫群奇怪的看着她。翡翠从口袋中摸出纸和笔,歪歪扭扭的记录着。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但依旧无人应答。
“真是的,这可不好记呢……如果忘记了,那我就是最大的蠢蛋了吧?”
-2100字-
随着一行人不断前进,终于来到了一扇大门的前面。
伊莎贝拉的手杖 咔 地一声敲击在了门上,她将手掌按在门上,慢慢地用力。
随着门越开越大,柔和的光线顺着门缝倾泻到门前的每个人身上。
门后的巨大空间虽然处于极深的地下,但是丝毫不显得幽暗。高高的穹顶中央像是镶嵌着一片巨大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笼罩着整个穹顶之下的空间。放眼望去,远方有着大片的草原、成片的树林、以及鳞次栉比的农田,由脚下向前延伸的,并非在地上看到的石砖路。
“……绿都,也是这样的。”零率直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想。弗雷亚像是有了兴趣一样:“嗯~?你的家乡也是这样吗?”
“……嗯,我住在城外,每天能见到的风景和这有些相似。”依然淡淡介绍着的零并没有多说什么的打算,但是他的眉毛微微上扬,神色间流露出了些微的惊讶。
格莱塔吹了个口哨:“哦~这还真是漂亮啊。世外桃源这个词就是形容这种地方的吧?~”
在这地下生长着的一切,恐怕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吧。
伊莎贝拉没有转过身,她只是停下了脚步,抬起头对向面前的广袤空间:“我们叫这里,喜乐之地(The Rapture)。”
“哇啊~”弗雷亚深呼吸了一下,“反倒是地底下比较有让人舒服的感觉呢。”
这话也提醒了格莱塔,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诶?这里真的是地下么?”
“是的。”伊莎贝拉说,“除了无法得到蓝天……这里就是理想之国了吧。”说着,她顺着道路指向远方:“大导师在中央的建筑,那座塔里。”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吗?”弗雷亚稍稍按了按被风稍稍吹骑的帽子,询问到。但是零却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多谢。”
看到零性急的样子,格莱塔无奈地看向弗雷亚,她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格莱塔“唔”了一下,犹豫起了要不要也顺带安抚一下零,一边环视着周围的景色一边和伊莎贝拉一起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随着渐渐走进小屋林立的村庄,能看到的村民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看到零走在队伍最前时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一看到伊莎贝拉也跟在后面,便友善地向一行人打招呼致意。零有些勉强地点头回应着,弗雷亚则摘下帽子,对打招呼的村民们送去了完美的微笑。格莱塔倒是很来劲,他向每个村民都招着手,同样亲切地回应着他们。
走进塔的内部,则是出乎想象的高耸空间。
“从外面看明明没有那么大呢~”弗雷亚回忆着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景色,格莱塔却好奇地看着塔内的样貌——
整个塔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层塔砖墙而已,而且内壁上没有任何堆砌纹路——就像是有人用心打磨过了一样。格莱塔好奇地抚摸光滑的石壁,指尖所碰到的地方却忽然亮起了缥缈的光芒,吓得他急忙缩回了手。
“你不进来吗~?”得到了伊莎贝拉的摇头作为回答的弗雷亚最后踏进了塔内,她慢慢抬起头,看着高塔内壁的流光慢慢向塔顶汇集——高处的墙壁上环绕着拱门型的彩色玻璃装饰。苍穹顶部的光芒透过这些马赛克投射在地上,映出了五彩的画面。给这片区域蓦然增加了些许神圣感。
零并没有多看,更没有多想,他大声地对着塔内的空间说到:“大导师阁下,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可以的话,请务必挤出时间去救她。”
一个声音回应了他:“异界的旅者啊…你们终于来了。”这个声音给人的感觉,像是老人,像是青年,像是小孩;又既像男人,又像女人——甚至给人以一种,自己在和一切人类对话,却又在和什么其他东西对话一样。
弗雷亚轻轻歪头:“让弗雷亚想起了第五季了耶~”
“我完全了解你们的意愿、也知道你们曾经拯救过的众多世界。”
虚幻的声音再次响起,诉说着他的、他们的愿望,“现在,索纳尼尔正处在危机之中。这里的人们恳求你们的援手。”
“……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能见到您全是靠着依蕾托用自己当诱饵换来的时间。”突然插嘴的零用坚毅的目光看向那个‘存在’,紧紧地握着拳头,“我不想欠人恩情——更不想背负人命…………——告诉我,你们希望我们做的。”
大导师们惊讶地顿了顿,随即像是叹息一样地说:“他也选择了他的道路,请不要为他哀叹。”顿了顿,仿佛看穿了零心中坚持的是什么一样,“那只会让他的觉悟蒙羞。”
“可……”“零。”零刚想说下去,弗雷亚已经伸手挡在了他身前,“我们先听完吧?~”
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微笑,零的心中泛出了淡淡的心塞感,他用力地深呼吸了数次后,沉默了。
大导师们再次叹息了,‘他们’看着巨汉低下了头,便开始讲述起了这个世界的状况。
————————
“克莉斯多米。”
(啊啊,我在)
“克莉斯多米。”
(伊莎贝拉)
“克莉斯多米……”
(为何,反复呼唤我呢)
少女的背后,映出了一对宛如幻影般的翼。
“我不想接受。”
(……)
“我不能接受。”
(…………)
“她”沉默着,“她”也知道少女所烦恼的是什么。
被背叛过一次的“她”当然知道这份感情。
(……伊莎贝拉,我没有后悔过)
伊莎贝拉的手杖周围出现了一团又一团金色的光,慢慢地飘进了手杖里。
(所以,你也不要让自己后悔——明知破灭也好,明知希望渺茫也好)
“克莉斯多米……?”伊莎贝拉的语气带着惊讶,她仿佛看到面前站着一只缥缈的龙。
(去决定吧,这是没有‘过来’的你才能做的事情。)
伊莎贝拉握紧了手杖:“对不起,我任性了。”
(这时,还有更合适的词,对吗?)
“……谢谢。”
她听到了门内零的肺腑之言——毅然地伸出手,她背上那对幻影一样的龙翼似乎更加真切了。
猛地推开了门,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彰显着巨汉的正义的,被巨龙所承认的,小小的愿望:“————————”
~T B C~
*计字4703。
*终于完本,我中了一种名为3.0的毒……
最终解决了雄狮的是加瓦尼手中那朵玫瑰花。雄狮轰然倒地,鲜血从它全身各个伤口中涌出,折损大半的狮群见到狮王死去立刻成了无头苍蝇,乱撞一阵之后逃向了不同的方向。
像笑话一样。
“干掉了吗……”薇塔塔心里一块大石放下,立时觉得脚下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黑雾仍然在她头顶维持着伞盖的形状,只是稀薄了许多,勉强让阳光维持着不会灼伤她的状态。
加瓦尼没受什么伤,Blank早就扔掉了她被抓成一条条的斗篷不知跑去了哪里,阿泽拉也被白熊咪克保护得好好的,亚修看起来还能坚持,折途也从地上摇摇晃晃爬了起来。只有躺在地上的丽奈德状况不甚乐观,她的那些伤口翻着血肉,可怕得像一张张贪婪的嘴巴在吸取她所剩不多的生命力。
不能死在这里啊,人类。
我可是拜托夏德娜大人将你救回来的……
在我对你失望之前,不可以死。
女孩绷紧腿上的肌肉站起来,背后一阵阵火辣辣地发疼,想来是被兽爪划到了。黑色的雾气正在缓缓修补着她身上的那些伤口,这是她作为一个牧师的自保本能,而有意地救另一个人是她没有做过的事情。
即使如此。
夏德娜大人,再帮我一次吧。
女孩指端缠绕着那些修复她自身的雾气,将它们缓缓地送进丽奈德的伤口。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那些可怕的伤正在缓缓愈合,先是止住了血,然而绽开的皮肉还是无法愈合如初。
不行的,这样下去救不了她。
怎么办?
一片影子罩在丽奈德身上,然后一只还带着血的手将柔和的白光覆在了女猎手身上。薇塔塔抬头看了看手的主人,折途眼里光彩黯然,白色的牧师服已经被染红大半。
她听到艾瑞克牧师的咕哝:“什么啊……真是逊毙了……”
“先把人救回来才是正事……”糟糕,腿上感觉有东西,应该是背后的血流下来了。
亚修的声音煞风景地传来:“不要拌嘴了,专心治疗。”
什么人嘛,这也算是拌嘴了。
好不容易想把你们救回来的。
所以我才讨厌人类啊。
过了大概有个把小时,丽奈德的伤终于被全数修补好,虽然大部分都是折途的功劳,薇塔塔还是累得不想说话,毕竟她从来没有过尝试治疗一个人的经历,折途看起来倒是精于此道。也许是失血过多,丽奈德在这之前已经睡着了,呼吸安稳均匀,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一段时间的养伤看起来是免不了的。
“我们先行扎营休整。”亚修已经在地上打了根桩子,正在打第二根,看起来是想在这里驻扎。
“这里缺医少药的……不如我们带她回去无名之城吧?”女孩偏着头,她实在不想再睡在潮湿的地上了,不说她自己的伤口,她的衣服也已经在这一战中破得不能看了。
“她愿意吗?”亚修手上的动作停了,眉头却是皱成了麻花。
“怎样都好……快点决定。”折途手扶着侧腹,看起来是在那里受了伤。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薇塔塔有点没好气,背后很疼,阳光很烈,这里的血腥气又太重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着她的杀心,“除非你可以让她现在站起来并且保证她活蹦乱跳的回家。”
而丽奈德在地上睡得正酣,显然不会马上站起来。
一时间众人沉默,没人能为这姑娘的去处做主,而将她留在这片山脉中无疑是下下策,弦月又在闪着光,似乎在催促他们回去。
怎么办?
打破沉默的是一声长长的悲啼,听起来是那种被称为“骑龙”的生物——他们在前一天遇到了这么一群家伙,还被它们追了挺远,薇塔塔自然记忆犹新。如果是一群,大概会是此起彼伏的长鸣,而现在只有同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重复着单调的悲啼,显然只有一只。
“咱是来找咱的骑龙的。”
“那边就是骑龙的栖息地咯。”
“咱只关心咱家的帕克在哪……”
落单的骑龙,和寻找骑龙的少女猎手。
“帕克——”女孩开口高喊。
也就能喊这一声了,背后的伤口被扯得生疼。
很快一个灰色的影子从山石后面转了出来。个头不算大的骑龙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这群人,然后好像是注意到躺在他们中间的丽奈德,悲鸣一声跑向了它的主人。似乎是护主心切,骑龙帕克将丽奈德背起,又向他们呲起了獠牙,眼看就想跑掉。
“好孩子好孩子……”薇塔塔试图去摸帕克的头,却只换回它警惕的对视。
“看来的确就是她在寻找的……”
亚修的话被他自己的呼痛声截断了,被他抓在手中的弦月也落在地上,在草丛中默默地发光。
“队长你还好吗!”加瓦尼失声叫出来,想要捡起弦月。
“没事,稍微休息一下就……”
——白光骤然亮起,跨越空间特有的眩晕再次出现。
白光散尽之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变得熟悉的无名之城的街市,而帕克和丽奈德仍然在他们之间。骑龙开始躁动不安,尖利的爪子将地砖抓出一条条的白印,喉间发出紧张的低吼。
“再乱叫的话会吵醒你的主人哦……”折途仍然扶着腹部,也不知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在怎样,总之是没什么好气。
帕克盯着折途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后退,忽然转身奔跑,带着它的主人消失在了无名之城那些错综复杂的巷子深处。
别死了,人类。
女孩最后看了眼绝尘而去的骑龙和猎手,转身踏上了返回据点的路。
在巨大山脉的冒险算是告一段落,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走过了几条小巷之后,小女孩紧张到变了音调的声音在队伍最后响起。
“其实我不是……”
加瓦尼。
幼年的精灵眼里含着泪,小脸通红,两个小拳头握得紧紧地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
“……我不是精灵,我是……”
白皙的肤色开始变深,渐渐地成了树枝一样的暖棕色,小女孩尖而修长的耳朵变得短了些,碧绿的眸子也褪成了天空一样的湛蓝。
“我是……侏儒。”
加瓦尼的表情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低头咬着嘴唇,眼泪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你在道什么歉啊。
你是什么和你是谁有什么关系么?
你是侏儒,但首先你是加瓦尼——就像雅兰对我说的,我是人人厌恶的卓尔,但首先,我是薇塔塔·德拉娜。
“……侏儒啊,没什么特别的。”先开口的是折途,他眯细了眼睛在加瓦尼身上扫了一下,“说起来之前在实习的时候,还没有解剖过侏儒……”
加瓦尼愣了一下,打了个寒战。
这个家伙不会说人话么!
“小加瓦尼就是小加瓦尼——”
薇塔塔扑上去,抱住了小巧玲珑的侏儒,用脸去蹭她乱糟糟的深蓝色头发。
“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加瓦尼!”
银白色的无瞳大眼看着属于侏儒的、湛蓝的瞳孔。
那双眼中涌出了更多的泪水,最终好像是再也无法忍耐一样嚎啕大哭。
“不需要介意自己的出身,此心向善,永远都能绽放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亚修并没有在意加瓦尼的哭泣,只是用他一向的教条式训话做着“鼓励”,“加油吧加瓦尼,你始终能成为拯救世界的有力一员。”
“是!我明白了!”加瓦尼擦着眼泪。
说话间队伍已经回到了兵舍,亚修步子有些沉,转身便进了房间,并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
祸害遗千年,这家伙也不会出什么事。
倒是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怎么穿啊——”
女孩的哀嚎响遍无名之城的角落。
自然刚从性命攸关的战场上下来,谁也没有心情去买新的衣服,都想尽快休息。吃完饭后薇塔塔本来打着呵欠想去睡觉,却被折途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啊秃鹰男——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姑娘手舞足蹈,换来的只是被折途从后门扔出去,然后推到院子中间的结果。
艾瑞克牧师正眯着眼看她,那双金色的眼睛被月光映成诡异到不正常的银色,里面全然没了救死扶伤时的那份人味。
“……不许再叫那个名字。”
青年低着头,声音喑哑,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将气流从喉咙里强行挤出来。
“诶?”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
折途好像被触到什么痛处一样深呼吸:“……那只蠢狮子的时候,你喊我的那个称呼,不许再提了。”
薇塔塔仔细思考起来,终于找到了一个与平日里不同的称呼。
“小折,就交给你啦——”
那时将亚修的后背交给折途,她就像过去偶尔叫雅兰“小修”的方式一样,叫了他“小折”。
是害羞了?
她笑眯眯地开口:“你是说,小折?”
害羞而已嘛,要习惯同伴间亲昵的称呼方式,不然亚修会骂你的。
她本想这么说。
手掌带着劲风呼啸而来,左边脸颊一瞬间火辣辣地疼起来,女孩站立不稳摔在地上,背后的伤口痛得像要裂开。
“我说过不许你再这么叫!”青年发出困兽那样的咆哮,悬在半空的手微微发抖。
全身都在痛。
受伤。
痛苦。
仇人。
恨。
杀死。
去死。
人类。
愚蠢。
“为什么?”
最后一丝理智。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杀。
血。
杀。
快乐。
什么东西被砸到面前,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是个白色的小盒子,盒子的主人阴沉着脸,眼里依稀泛着泪光。
泪。
悲伤。
死亡。
痛苦。
——杀了他,结束你的折磨。
——质问他,为何哭泣,为何痛苦,让神宽恕他的罪孽,让他跟随神的指引。
小小的牧师用力咬住嘴唇,自己所致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
拦住他。
问清楚。
然后决定,是不是杀了他。
“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叫!”
“想知道?”
他在笑,笑得扭曲恍惚。
“为什么不能叫那个名字?”
青年看着月亮,银霜照着他的脸,仿佛一尊石像。
“因为啊……那是只有她会这么叫……”
姐姐。
他无声地说出一个词。
“唯一会爱我的人,唯一会原谅我的,只有她才能这么叫我……姐姐……第二次教给我活下去意义的姐姐……”
那一泓金色化开了,波澜壮阔,仿佛在坎维金色月光下的大湖。
“那么温柔善良的人,但是她却变成怪物受尽酷刑被活活烧死了……到最后,她还在叫我……”
他一把推开薇塔塔。
“一直到最后。”
火。
死亡。
悲伤。
过往。
蜿蜒的血河。
震天的哀歌。
无光的眼睛。
未来。
黑暗。
德拉娜,一直都是你的错。
茱莉也是,玛雅也是。
那些不知姓名的卫兵也是。
雅兰也是。
现在,折途也是。
将人拉入无边的黑暗,难道是身为牧师的你应当做的事情么。
……对不起。
“对不起……!”
女孩逼着自己发出声音,抓住那个被她拖入黑暗的人,仰头看着他的脸。
“没什么需要你道歉的……”折途瞥了她一眼,“也不是什么大事,人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停下的。”
“但是你就是这样停下了啊?”
人类。
自欺欺人。
“只是因为这种所谓的不幸就哀叹人生,不过也是正是这种煮青蛙式的不幸也提醒了我,我到底是多么的幸运……”
欺骗着自己,欺骗着世界,欺骗着他的神。
骗子。
“是因为悲哀么?”
是因为悲哀,所以欺骗,所以背叛。
“……我要回去了。”
被人狠狠甩开。
“你就继续把我当成可恶又讨厌的早衰秃鹫男吧,薇塔塔。”
向黑暗中坠落。
不可以。
“你的确可恶又讨厌……”
又被推开了。
“所以就别再在意我的事情了……我只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渺小人类而已。”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醒过来。
“那你就没有资格这样停在你的过去!”
狠狠打下去。
“啧……袭击伤员真是过分啊……”
不可以向后看。
那样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你一直这样停留在那些往事中,你还怎么前进?”
黯淡的光。
“你的姐姐,你最喜欢的姐姐,她愿意看着她的小折这样么?”
愤怒的火。
“闭嘴!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什么都不懂还要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自以为是的笨蛋!”
又被推开了。
“那你也是笨蛋!停在原地不肯前进的笨蛋!”
不可以这样坠落。
“你说我什么都不懂?你活了多久,我又活了多久?你见过多少,我见过多少?你手上沾过同族的血么?你亲手解决过自己最爱的人么?你……”
因为我。
“我的事情怎样都好吧,一个劲在那里自说自话有意思吗!”
悲哀的水。
“那我问你,你知道看着生命在眼前消逝而无能为力的感觉吗,你知道不得不在两个平等的生命前决定那个该活下去,那个该下地狱的感觉吗?你知道看着几十个孩子在你面前被活活烧死的感觉吗!”
生命怎么会平等啊,愚昧幼稚的人类。
全身的疼痛刺激着女孩的神经。
杀。
死。
快乐。
解放。
悲伤。
“我要回去了,别来烦我。”
什么东西击中了脸,柔软,粗糙,并没有造成伤害。
“所以,我把我的身心全部献给了夏德娜!”
你的神都不能救你么?
“你为什么就不能把身心都献给艾瑞克,你的神连让你从这些过去中走出来的能力都没有么!”
他回头看了一眼。
“你什么都不懂。”
黑暗。
坠落。
无底。
无意义。
不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活下来的生命。
无法前进的人。
死亡。
解脱。
极乐。
“还是死了比较好吧。”
就算曾经并肩。
就算试图拯救。
拒绝。
敌意。
仇人。
恨。
可是,为什么还会有泪?
“夏德娜大人,请明示我……”
白色的结晶落在灰石砌成的地面,紫色的女孩跪在漫天飘扬的鹅毛大雪中祈祷。
月亮圆了。
说明:
第五章日常搜查游戏补档。原档已删。
五章案件日常探索方法较为特殊,采取使用游戏软体进行探索的方式。
【【【日常含有大量线索,可能会在案发后学级裁判当中要求出示截图作为证据,请想要推理的各位务必玩过】】】
游戏本体地址:
1.0ver
微盘:
http://vdisk.weibo.com/s/zfqy9ZAeOxcQD
各位玩家也可通过群文件下载本体。
游戏内容为:玩家操作NPC见取神加在5L进行的探索。探索时长为1日。
由于制作软件问题,游戏※不可能※与弹丸论破原作类似或者有同样的机制,只是一个简单粗暴的RPG。
把之前摸的一点乐队paro放出来了,随便写着玩(x
Isami是个里之人很喜欢的角色,如果有人还记得这个英年早逝的单篇牧羊犬的话,总之不太希望他就这么死了于是拿来在paro里玩一玩
1.
第一次见到Frey的时候,记忆中是个天气格外冷的冬天。
即使Elvis一向不太怕冷,还是多少在衬衣外面披了个外套。至于对方就穿的夸张多了,厚重的大衣,长围巾绕在脖子上,头上还带着毛茸茸的帽子,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是很少见的绯红色。
即使只是第一次见,Elvis也觉得他眼睛的颜色很漂亮,只是和有点滑稽的穿着不搭。
进到排练室里脱了衣服才发现对方倒是意外的瘦,随意地穿着件衬衣,虽然打着领带,却也只是挂在脖子上没有系好。刘海很长,稍微遮住了一点眼睛,感觉有点可惜。
“啊,你来了啊。”Quill从清理镲片的动作里抬起头来,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对方眼睛眯了起来,笑着对Quill挥了下手,“老酒鬼说你们今天排练,我就想着过来看看。”
Quill向Elvis站着的方向努了努嘴,手里的擦拭却一直没停下来。“这是我们的吉他手,Elvis,你们认识一下吧。”
青年把恼人的刘海向耳后拨了拨,伸出了手,嘴角带出条好看的弧线,笑的很温和。
“初次见面,我是Frey,从今天起,我就是Judex的临时主唱了。”
对方的声音很干净,也不难听。
然而对于摇滚来说,还是显得太过秀气了,人也太瘦,看不出爆发力。
这大概就是Elvis对Frey初见时的全部印象。
地下乐队Judex。
在当地地下摇滚乐队的圈子里,还算是个有点名气的乐队,出过两张试验单曲,也有点愿意追着他们的粉,然而当中有些小姑娘是冲着Quill的脸来的,还是真的是喜欢摇滚乐,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说是受欢迎,也就是每个晚上能有固定酒吧的演出,维持生活还是要靠成员自己的打工,即便如此,到了月底,有时还需要东拼西凑才能安全上垒。
鼓手,Quill,白天是乐器店的职员,也因为这个,人脉莫名的很广。
贝斯手,Isami,还是大学生,性格有点开朗的过了头。
吉他手,Elvis,主要依靠打工过活,有时会当枪手靠给人写歌赚点外快。
原来的主唱因为受不了微薄的收入,回到自己老家去当本分的上班族了,前些日子还传来消息说相亲认识了个女孩子,现在正在考虑结婚,信息的最后还劝他们也早点放弃才好。
对此Elvis只回复了一句“恭喜”,就再没说其它。
Frey是Quill的朋友介绍过来的,来顶替他们的主唱空缺。并不是不相信Quill的眼光,但是Elvis还是觉得Frey看起来不像个摇滚乐手。
非要说,还是小提琴或者钢琴之类的乐器更适合青年的气质。
闲散中又带着点莫名的优雅。
结果第一次排练的时候,Frey着实让Elvis有点意外。
Judex的曲风多数都很硬,带着很强的疾走感和硬核EMO的风格,Ballad之类的曲风在Judex的歌里几乎见不到。然而看起来温良无害的Frey,看曲子和词的时候嘴角还都噙着笑,一站到立麦面前,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
如果说刚开始还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地遁着基本的发声理论在唱,主歌的旋律插进来的时候,爆发性的高音让人瞬间一阵震颤。嗓音带着完美的契合度,迅速地卷走人的全部关注,旋律的张力被发挥到了极致,足以撕裂一切阴霾。
明明只是第一次排练试唱的曲,表现力却远远超过他们之前任何一次正式演出。
天生的歌者。
只是离开麦走到一旁去喝水的Frey,表情就又带上了之前随性亲和的笑。
休息时跟谁都很谈的来,才第一次见面,没几句就已经把Isami家底套了个干净。
只是比起半眯起眼带着笑的脸,Elvis觉得,还是唱歌时沉静下来的赤红色瞳孔更漂亮。
像酒。
深邃又冰凉。
跟第一印象恰好相反。
或者说,那才是青年本来的样子。
2.
Judex原来的排练多数都是在晚上,倒不是成员夜猫子,只是白天除了可以翘课的Isami,其他人都要工作。不过Frey来了后,就变成了下午多一点,因为他的工作据他本人说,集中在晚上。解释的时候,他抱歉里带着讨好的笑,就连最不方便的Quill,都没忍心拒绝。
似乎是在哪家酒吧当侍应生。
听到的时候,Elvis正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抽烟,恍惚中只觉得挺适合他。
每个周三是Frey不能排练的日子。
周三Quill的上班时间会排到晚上,Frey上班的酒吧一般周三会有活动,所以要一开门就去。时间无论如何都对不上,索性就把周三定成了乐队的休息日。Elvis除了演出以外,就在一个livehouse里打工,做点搬音箱或者调音之类的活,只是周三很少会有什么大演出,所以自从Frey来了后,Elvis的周三就格外空闲了。
不过闲人还有一个,Isami。
Isami是那种只要你跟他招呼学习以外的事,不管是有课还是讲座,都二话不说直接跟着你走的类型。有时他们私下也会开玩笑说Isami这样都可以考上大学,真是狗屎运到不行。结果Isami一脸正经地跟他们说拜考神求御守真的有用,认真到Elvis和Quill两个人除了摇头都不知道该回什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周三就变成了Elvis和Isami一起泡吧的日子。他们自然不会去什么特别高级讲究情调的地方,没意思,也喝不起,一般不是摇滚酒吧就是便宜的街边店。
跟Isami聊天有一点好,你不需要想接下来说什么,反正你不打断他,他就能自己一直说下去。这点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很吵,但是像这样两个人相处的时候,Elvis觉得又真的不错。
至少可以感觉到有个友人,是陪着自己的。
所以去到那家叫Decameron的店,完全就是个巧合。
这种装修看起来消费就很高的酒吧,Elvis平日里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然而Isami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今天那家店会免费供应部分酒水,就非要嚷着去见识一下。
自己没耐住他的软磨硬泡,就跟着去了。
确实比Elvis平常呆的地方气派很多,出入的虽然也多是年轻人,但是身上用钱砸出来的气息还是遮不住的喷了人一脸,酒也一般,只是杯子好看。
本来说喝了送的免费酒就走的,结果最中心的圆形舞台突然走出了个熟悉的身形。
身边很吵,来的客人都是无所事事的青年人,彼此之间并不相熟,只为追求与陌生人相遇可能产生的激情,手里拿着酒,和不认识的人举杯相碰,相互吹捧,别有目的地注视着对方。Elvis刚拒绝掉一个主动靠上来的女孩子,紧接着就被新的人挽住了手,香水味浓的让他皱了皱眉。
钢琴声就在这时流泻而出,混杂在纷乱的人声里,如果不注意,几乎听不到。
一开始以为会是舞曲,后来却听出是首经典的爵士。曲子是重新编过的,钢琴配合着古典吉他,有种别样的味道。人心浮动的光影里,缓慢流淌的爵士凸显得安静了许多。像是迅速变换的霓虹色彩里,陡然出现了一抹纯色,亮眼的红色,让人忍不住追着看过去。
Frey的打扮倒是和平日里见没什么区别,领带没系,随性地搭在脖子上,衬衫卷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腕。Elvis并不是很懂钢琴这种古典乐器,但是他仍然觉得Frey的表演不花哨,却足够打动人心。
青年果然适合钢琴,Elvis想。
Frey只弹了两首曲子,都是爵士,似乎是作为暖场,下场后换来了支圈子里挺有名的流行乐队,Elvis呆了一小会,没再听下去,拉着还正在和刚刚认识女孩子打情骂俏的Isami就出了门。
晚上很冷。
Elvis点了根烟,烟草气息和冷气一起被他深深吸进身体里,皮肤上还有刚才在人群里挤过来时残留的热度。街上行人不多,冷冷清清的,和店里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冻死了,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啊?”
“里面太吵了,闹得有点心烦。”
Elvis说的是真心话,这种夜店意味浓厚的酒吧,还不如去街边没什么人的居酒屋里喝杯便宜啤酒的气氛来得舒服。
“难得有机会来这种地方见识一下嘛,刚才还有两个女孩子夸我长得可爱,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蛮受欢迎的!以前女粉丝都是追着Quill的,也太偏心……”
Elvis对Isami这种抱怨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在心上。眼睛向一旁随意地瞥过去,似乎看到了从后门出来准备离开的青年。
Isami犹在喋喋不休,Elvis也没出声叫他的名字。只是看着他慢慢向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过去了,大概是准备回家。
“……你是不是得回学校了?我准备回去了,不早了。”
“哦,这么说来的确不早了,再不回去又要翻墙了。”
和Isami互相说了再见后,Elvis抽着烟往自己租的公寓方向走。
街旁的路灯很亮,混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有点眼晕。
突然就想起了Frey离开时的背影。
浅亚麻色的头发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似有若无地泛着浅浅的金。
在黑夜里静静流转。
像首爵士。
TBC
对不起由于职业(?)的缘故我们这组拆弹拆得稍微有点作弊……另外图一的回廊解谜里添加了非常多私设,如果有什么跟大家矛盾的地方请用平行时空大法充满爱意地忽略……(比心
联排箭阵我承认我抄阿羡的……感谢羡老板❤
【上接自己的前一章: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266/
下接翼翼: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291/
(其实中间还缺了一小段等那谁发了再补……)】
他们的身后吊了个尾巴。
这一点纪舒平并不是一开始就发现的。进到右侧回廊里进行查探的人不算少,便有恰好跟在他们身后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一开始他并没太在意背后隐约的动静。只是同样频率的细碎步子在后面跟得久了,未免让人觉得有些生疑。纪舒平在拐角处刻意回了一下头,视线的角落里果然捕捉到一小片飞快地扬起又隐藏到墙后去的蓝色衣角。
他觉得奇怪。若说是在尾随他们这一行人中的哪位,这藏匿行踪的本事未免也太蹩脚了一点;要说只是凑巧一路与他们路线相同的话,却实在不值得这么故作遮掩。
纪舒平从自己这边想了想,并没想到什么符合条件的关系人;那位隐藏了身份的金国王爷神色镇定自若,也不太像是在意的样子;剩下一个朱翊……朱翊更奇怪。
朱翊自幼惯习暗器,耳目本就较旁人要更灵便些,哪有连纪舒平都能注意到,而他朱翊却还浑然不觉的道理。可朱翊偏偏自始至终连个眼角都不往那方向斜一下,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纪舒平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步用手肘轻轻撞他一下,低声喊了一句朱翊。
朱翊这会儿正停下脚步检查左手边那盏长明灯下方一块看起来颜色和周围有些不太一样的青砖,偏一偏脸,随意嗯了一声算是听见,也没看他。倒是月白听见他叫朱翊便抬眼看过来,眼神专注,像是也想听他说的内容。纪舒平顾忌这位曾经名动沙场的小王爷先是掩了身份以护卫的名义进了节度使团,现在却又扮做银鱼卫来这万贤山庄地宫,目的为何全然不清楚,便不欲在他面前多说什么,只简略地提醒了朱翊一声。
“后面。”
朱翊却不接他的话,自顾屈了食指往那块青砖上扣了两下,又去扣边上的另一块,随后把手掌贴在砖面上,尝试着按了按,半晌之后才漫不经心地答。
“后什么面啊?——回来。”
随后的那声轻斥却是因为等在一旁的月白有些等不及,抬脚想继续沿着通道往前走,却被朱翊一把扯住了披风后摆。朱翊瞪他一眼,贴在青砖上的手换了几个使力的方向,先是朝四面推了推,砖面依然纹丝不动,然后朝左扭了一下,这才听得墙后机簧轧轧作响,前方通道里看起来严丝合缝的青砖墙应声隔行朝内凹陷了进去。仔细一看,露出来的墙体内部空心,当中却触目惊心地架设着一排排密集的机关箭阵,箭镞锋锐,隐藏在设计巧妙的暗槽里,若不是朱翊寻着机关打开了墙体,一眼过去恐怕很难发现这墙上的玄虚。
箭阵由联排的弩机牵动,凹陷进去的墙砖恰好卡在括机的位置上,绷紧的弦线便无法松开那些锐利的箭矢。然而当他们经过箭阵前方的地面时仍然触动了发射的括机,金属的牙片打在青砖边缘,发出一声吓人但并没有什么威胁的咔哒轻响。纪舒平伸手去墙里试了试弩弦。
“力道不太大……”
“能躲开。”
先前一直保持安静的月白突然开口和他赶了个正着,纪舒平一抬眼发现他也正在检查那些弩机,拇指勾弦的手势娴熟,食指顺势搭上箭尾,动作流畅自然分外好看。他不自觉多看了两眼,才注意到对方看他似乎也如是,月白眸光锐利地看着他扣弦的手指,眼中透着不做遮掩的意外。
“你,用弓箭?”
月白直接地这么问他,咬字略显生硬,很明显地并不是母语,却并不妨碍他的语气和目光一样并没什么容人转圜的余地。
纪舒平的眼神里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朱翊闻言飞快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叫舒平捉住他的视线,回过一个极浅淡的笑,几乎带些安抚的意味在里面,随后才把目光移回去,答得平静而简短。
“以前用。”
朱翊便站在通道中间淡淡地打断他俩的对话,脸上的表情谈不上严厉,却也并不是什么特别满意的样子。
“合着还嫌没机会逞英雄是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后面那句是看着月白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纪舒平是听懂了,略笑一笑,从墙边走回来。月白瞥了瞥朱翊,没再开腔,却随手利落地从弩机上卸下一枚短箭,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纪舒平方才便已看清那箭通身铸铁,无翎,箭镞部分漆作墨色掩饰锐利的反光。纵然弩弦只上了普通的麻线,由于使用机关发射的缘故,张得也并不太紧,然而此处通道狭窄,箭矢藏得又隐蔽,身手不错的人固然来得及闪躲或格挡,若只是武艺平平之辈,却是难免要中招的了。
想到这里他记起吊在后头的那个尾巴,瞥一眼朱翊,见对方摆着一脸不打算继续之前话题的态度,便也干脆摇摇头放弃了。左右跟在后头的那个脚步声浮而不实,身手听来有限,人数上更不占优,比起这机关重重的地宫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便要担心,也是对方需要担心的地方更多一些。
一路沿回廊而下,阻路的机关不止这一处,也不仅止于暗藏的飞矢,陷板、落石,不一而足。朱翊与纪舒平一路小心谨慎,配合亦颇为默契,大部分机关是可解的,剩下的少数,三人俱是身手机敏,态度又警醒,却也并未吃着什么亏。其中一部分机关上能见到人力破坏的痕迹,估计是先前经过的人所为。
整条回廊曲折迂回,途中联通若干大小不一的房间。房间内倒是似乎未见什么伤人的机关,陈设亦各不相同,唯一显得有些突兀的是每个房间的角落里均设了一组铜铸刻漏。刻漏本身并没有什么花巧,就只是普通的莲花铜漏,钉死在地下无法移动,里头倒都实打实地盛了清水,时刻也准。他们仔细琢磨了半天没研究出来关窍所在,便也只得搁置不理。
一路走到回廊尽头,连接的却是一间不小的厅堂,粗略一看似乎与入口处那间正堂大小相若,摆设却全不相同。四面墙上并无字画,取而代之的是联排的高大书架,架上陈设一部分是新旧书籍,另外一部分则是看着便价值不菲的金玉古玩。正对回廊入口的那面墙未设书架,一色素白的墙面上笔力遒劲地书着一阕小令,每个字恐怕将将要有半人高:
“鹤背乘风,朝真半空。
龟枕生寒,游仙梦中。
瑞日融和,祥云峙耸。
赴天阙,游月宫。
歌舞吹弹,前后簇拥。”
这词却与先前正堂里悬挂的那些书画不同,无款无题,亦非名人佳作。然而笔墨气韵无一不佳,即便纪舒平于文墨之上修养一般,却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厅中地上亦有文章。青石地面磨得平整,光可鉴人,其上纵横一十九道笔直线痕,竟是一副巨大的棋盘模样。棋盘之上零星落了些子,有黑有白,棋子俱有脸盆大小,细看与下方的棋盘连为一体,像是直接凿出来的。纹枰之道纪舒平只识个皮毛,大体只能看得出这一副残局里白子略占优势,黑棋却也并非全无胜机,棋眼似乎在左下一角。石板本身沉厚,棋子又无法移动,一时却也看不出来下方是否埋了什么机关。
那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正分头查看书架上的陈设,厅堂之中除他们一行三人之外,还零星有些其他先进入查探的人,闻声各自警觉地握住了武器。然而整个厅中乍看之下并无变化,轰鸣声亦只响了很短的一阵便停了下来,除了声响持续时地面上有些轻微的震颤,四周似乎未见有何异状。
纪舒平将手从背后的枪杆上谨慎地收了回来,抬眼看向大厅另一侧的朱翊略一颔首,互相示意无事。朱翊和月白回过头去继续检查架上的古玩,纪舒平则不动声色地查看了房间里最后一个有可能留下机速房常用暗记的地方。和一路来时的情况一样,他在这间厅内也并没有任何发现,这倒大抵在他的意料之中。相比之下,刚才那阵奇怪的声响仍让他有些在意,便走到回廊入口附近,朝刚才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稍微张望了一眼。廊内的长明灯投下明亮而稳定的光线,看起来不像有过什么动静,想来那机关声听来甚为遥远,或许与他们所在的这一处地方全不相干也说不定。
纪舒平这么想着,丢开那一点微弱的疑惑,打算折返回去找朱翊问问他那边有什么发现,回头却有些意外地发现朱翊正跟一个打扮上不太像汉人的小娘子说着话。那小娘子通身蓝衣,衣缘镶着宽宽的绣花带子,颈间手腕上吊满银饰,像是从黔、罗一带来的苗人,这会儿正连蹦带比划地和朱翊说着什么,脸上颇有些愤懑不平的样子,朱翊便笑着答她,表情亲切,想来大约是相熟的人,纪舒平也就没太留意。然而走到近前时零星捕捉到对话里的一言半语,似乎提了句皇城司,他便有些诧异地多看了一眼。
那小娘子不过十六七岁,大约由于年纪尚小,又不受汉家礼教约束,面上瞧着尤显得娇憨烂漫,也不知为了什么竟会与皇城司起了纠纷。只是他三月时因伤卸了皇司的差遣,现下身在机速房毕竟职司有别,皇城司近来的事他并不清楚,亦不便探问,便没做声。朱翊见他过来,也止住话头,两下做了个简短的介绍。
这位小娘子名叫黎鹂,的确是苗疆人士,与朱翊先几个月前结识。纪舒平简单与她打过招呼,月白上下打量黎鹂一眼,只点一点头,并不说话。黎鹂倒并没有汉家娘子的忸怩样子,笑吟吟地挨个大大方方问好,很讨人喜欢的样子。只是说不了几句便又忍不住把注意力转回到朱翊身上,一脸显而易见的仰慕崇拜神色,纪舒平瞧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给朱翊丢了个意味深长的揶揄眼神,惹来朱翊一个结实的白眼。
万贤山庄庄主对于珍奇异宝的收藏标准,倘以这间内堂作为参考的话,未免有些令人迷惑。厅中架上陈列的器物门类驳杂,摆设上亦找不到什么规律。毋宁说,几乎就只是将这些精致的器物极其随意地摆放在一起。与之截然相反的却是卷册类的收藏,厅中可见的所有书卷,无论是线辑、锦册、泛黄的卷帛乃至于零散的手稿,清一色俱是棋谱,别无他类。想必万庄主于弈道应该甚是沉迷。
然而内堂并无出口,看起来像是个死胡同,朱翊猜测如有暗室,或许与地面上的石质棋盘有关。不过枰上的棋子完全无法移动,四周也不见有额外棋子用以解此残局,朱翊与纪舒平两人讨论了许久,也试过些方法,均未发现机关藏于何处,只能取纸笔录下棋局内容,之后便打算折返回到正堂,与探另一条路的谭枢和白单秋会合,看他们有何发现。
黎鹂自然满心热切地表示要同他们一道走,纪舒平一开始本来稍有些犹豫,见朱翊并没什么反对的意思,月白更是一脸的无可无不可,便也默认了队伍里添了个姑娘的事实。只是她刚欢欢喜喜地跟在朱翊后面迈开步子,纪舒平便忍不住怔了一怔。
这个细碎的脚步声,未免太熟悉了一点。从刚进入回廊内不久起就一直听了大半天,怎么也没这么快叫人忘掉。
他原本猜测朱翊对跟在后头的人置之不理,大约有什么自己的想法,然而未曾想竟是熟人。朱翊显然对于她的一路尾随心知肚明却绝口不提,再加上先前的言语中与皇城司竟颇有些过节……这位娘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思忖之间月白从他身边擦过,跟上前方已经往回廊内走去的朱翊与黎鹂二人。纪舒平盯着他的背影瞧了片刻,冲自己摇摇头,干脆地将这些琐碎的思绪推进角落里,举步跟了上去。
由于有过来时的经验,沿着回廊往回走的时候要容易得多。加上有黎鹂这么个活泼讨喜的小姑娘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气氛简直有些轻快的味道。直到走在最前头的朱翊忽然站住脚,黎鹂还浑然不觉的样子,险些一脑袋撞上他后背去。
“不对。”
跟在后面走进房间的月白也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视线的落点和朱翊一致,都看向了墙角的位置。纪舒平走在最后,闻言往他们瞧的方向瞥了一眼,面色亦显得有些凝重。
“那个铜漏不见了。……不。”
他又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摆设有些相似,然而正面架上那枚影青萱草纹胆瓶,他确定自己从未曾见过。
“这根本不是我们进过的那个房间。”
“你记得我们来时的路上,可有岔道?”
朱翊问他,纪舒平摇了摇头,月白亦摇头。黎鹂愣了一下,也犹犹豫豫地跟着说了声好像没有。朱翊略皱了皱眉。
“回去再看一看。”
通道的确只有一条,中间虽然弯折了几次,距离并不太长。他们沿路细细查看过去,并无岔路,亦未见其它暗门机关,走到尽头便又回到他们方才查探过的内堂门口,再无花巧。
朱翊逐一叩击墙面上的青砖时听见纪舒平在身后叫他。
“朱翊,你来看这个。”
他回过头去,纪舒平便指给他看砖缝里几不可见的一道金属线痕。线痕笔直穿过砖墙,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和走廊对面那扇砖墙上同样的线痕连接到一起。朱翊蹲下身去,拂开地面上的尘土,果然地上亦有这样一条闪亮的金属线。他抬头看了一眼纪舒平。
“回廊可以移动?”
“嗯。”
纪舒平点了点头。
“方才我们在内堂时听见的声音,恐怕便是回廊移动时的机括声。”
朱翊轻轻扣了扣地面,金属线两侧的回声的确有着微妙的差别,却都显得既实且沉,不太像是空心的样子,若有机关,想必埋藏得相当深。
“既然是机关,一定有控制的枢纽,仔细找找。”
这一次他们搜寻得更为细致,但在金属线附近却完全没有任何控制机关的痕迹。朱翊甚至用匕首撬松了线痕边上的几块青砖,然而青砖之下只能见到两块严丝合缝并拢的铁板,敲起来的声音起码有寸许厚,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那个……我瞧刚才那个房间另一头还有路,咱们要不要往那边走看看……说不定控制的开关在另一头呢?”
黎鹂在一边好奇地看着他俩翻查了半天,像是并没有什么收获的样子,举起手来试探着提了这么个建议。纪舒平倒是看着她笑了笑。
“我觉得黎娘子说的有理,这附近一时也找不出什么来,不妨往前路探探。”
前方却也未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穿过那间让他们发觉异常的房间之后,依然是看上去和来时并无二致的青砖走廊,除了散布着飞矢之类的机关外,并无其它机巧。青砖底下仍是厚实的铁板,却未见接缝,竟然像是整片浇筑而成。
此处的走廊亦联通零星数个房间,房内找不到什么控制机关,走到尽头却是死路,被一面厚实的砖墙结结实实封住。朱翊与纪舒平在砖墙附近仍未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正商量着是否折返回内堂再详细探索一番,忽然又听见了那阵低沉的轰鸣。
这一次比在内堂时听见的动静要大得多,似乎就从墙后面传来,还带着些令人牙酸的金属倾轧声。月白原本站在墙边,闻声朝后跃了小半步,握紧刀柄,一脸戒备地凝神盯着那扇砖墙。
伴随着地面微微的震颤,那堵砖墙缓缓向右移开,竟然露出另一段相似的青砖回廊。墙面完全移开之后新出现的那段回廊恰好与他们所在的这段严丝合缝地拼接上,发出咔哒一声闷响,似乎在什么位置上卡住榫卯,便停住不动了。
四人谨慎地等待了片刻之后才试探着踏上那条新出现的走廊。地面平坦坚实,与先前他们走过的部分并无区别,连飞矢陷板的机关都几乎和之前一模一样。沿路走到第三个房间时终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出现:那组莲花铜漏,就在熟悉的那个角落里,正不紧不慢地滴着水。
“是我们当初进过的同一间。”
朱翊迅速地回应了纪舒平投过来的眼神。纪舒平没去询问他这么肯定的理由,只点了点头便蹲下身去看铜漏上的箭标。地宫内无风,顶端刻作花苞形状的箭标稳稳地指在亥初一刻。地宫内不见日月,不知不觉间外面已是深夜的时候,但纪舒平的关注点似乎却并不是现在的时刻。
他盯着那枝长长的箭标在心中默算了片刻,抬头看向朱翊。
“我觉得……”
“回廊是依着时间转的。”
朱翊几乎和他同时开口,笑了笑,挑一挑眉毛又问他。
“两个时辰?”
纪舒平也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嗯,我估摸着也是。我和劭周从暗道下来的时候大约是午正,在正堂里还耽搁了些时间,走进通道里应该不会早于未初。到现在为止过去了四个时辰,回廊恰好转了两次,间隔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朱翊点了点头。
“下一次该是丑初。既然知道了关窍所在,剩下的便是找出正确的房间位置了。且先往前再探一探路。”
这次形成的通道却是一条环路,沿路走过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除第三个房间之外,其它房内都未见铜漏,似乎更进一步确认了他们关于机关规律的猜想。朱翊与纪舒平一路边探索边用随身的纸笔涂涂抹抹地推敲讨论回廊的结构,后来选择回到那个带铜漏的房间里等待时,凭着记忆又补上些对于之前两次变化的推测。黎鹂和月白于机关测绘显然并不在行,基本只是安静在一边听着,偶尔补充和确认一下他们记忆中错漏的部分。最后绘出的地图虽然并不完整,但已能依稀看出些规律。回廊总共有多少种组合方式暂时还不清楚,但推测起来六种或是九种最为可能。
丑时初刻,来自地下的低沉轰鸣如期而至,随后卯、巳初刻的变化亦十分守时。随着几次探索,他们手里的地图愈发完善,到巳时附近,已经完全确认了回廊旋转的周期是六次,亦即以十二个时辰为循环。回廊的路线也已经十分明晰,只要等到时交未初,他们所在的这段走廊便会连接到通往正堂的正确道路上。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
【注】
· 因为内堂里的题壁原作是元曲,我就先入为主地默认在剧情里它是一篇原创作品了……
· 在我们组这个版本的平行宇宙里,图一的右侧回廊只有在每天的未时和辛时(13:00-17:00)这个时间段才能正确连通正堂和内堂。如果有人愿意配合我们会很高兴的!但是如果有矛盾的地方也不要方,again,请用平行时空大法充满爱意地忽略……(比心
· ……我是真的不擅长解谜类……写出这么个玩意儿来我……已经尽力了……不使劲嘲笑我的都是好人……!(瘫倒
“应用心理学......是个怎样的学科呢?”
秋彦看四季手法熟练拿刀地料理着生鱼,因为他的拒绝帮忙而百无聊赖地站在厨房一角,一边看着料理台上那些众多的瓶瓶罐罐,一边问道。
“噢?你对这个感兴趣吗?”四季用刀轻轻一划一带,便轻易将鱼的鳍、嘴、眼和内脏全部清理了出来,剥掉鱼皮后,连着一刀将鱼切成两半。
“嗯,好奇嘛......想知道四季君在大学里学什么。”秋彦看着锋利的银色刀光将鱼骨和鱼肉轻易地分离开来,不住在心里赞赏四季利落的刀法。
四季把刀在水龙头下清理过后,擦干,插回刀槽,缓慢地把鱼肉泡在盛满清水的水槽里,耐心地全部清洗了一遍后,才重新拿出来放在砧板上,又换了一把更为薄而锋利的小刀,毫不犹豫又稳重地在鱼肉上落刀:“顾名思义,这是能应用在各个社会领域的心理学,教育、临床、管理、消费......将学者们多年总结研究的人类心理学,运用在人类一切工作及生活需求上,给经济、科技、社会和文化带来更好的发展效益。”一片片薄得透明的鱼肉被无声地剥离下来,排在圆盘里,渐渐组成了一朵半透明的花,“简单点来说,这是利用人类的心理惯性,达到自我目的的一种方法。”
他转身,对秋彦笑着说道:“也就是说,即使不懂人情味的人,好好学了这门学科之后,也能成为一个与大家交流都会为之所赞叹的人呢。”
秋彦看了他半天,半响问道:“四季君......这是在说自己吗?”
四季的眼睛半眯着。秋彦特地注意过,他生着一双少见的烟灰色瞳孔,稍微离远点就仿佛被迷雾遮盖要看不清一般,总是让他的神色令人难以捉摸。
“我......”许久,四季开口,“我是有感情的,秋彦。”
话语间,他离秋彦越走越近,直至半步远时,秋彦微微紧张地回望他,被他看上去有些过于认真的表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话也说不出来了。
“很多时候我会迷惑,会苦恼,会对自己感到不安。”四季抚上秋彦的脸庞,被水冲刷过而发凉的指尖与有点发烫的皮肤产生了明显的对比,“这些不能用心理学就能解决,很多事情即使明白了原理也无事于补。”
两人的呼吸愈来愈近。
“你能明白吗?秋彦?”
“呃......我......”已经是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了。秋彦听到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动着,仿佛要蹦出心房。四季总是会这样,毫无防备地靠近自己,自己却每次都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只能这样傻傻地呆在原地。
“对了,不能忘了刚切好的刺身啊。”四季忽然转身,把料理台上的盘子端起来,“总不能站在厨房里享用这道美味吧?”便一边端着盘子,一边牵着秋彦的手走向饭厅。
秋彦低着头任由他拉着,却有点心不在焉,直到在桌前坐定,听到四季说:“对了,这是河豚刺身,你敢吃吗?”
盘中洁白透明的鱼肉反射着温润的光泽,看得秋彦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要是处理不当的话,吃下去的人会一命呜呼呢。”四季笑着,就夹起一片鱼肉,直接送进嘴里,惊得秋彦刚张嘴喊了一句“不!”,只看到他咀嚼了一会儿便咽了下去。
秋彦紧张地看着四季,后者却笑眯眯地坦然坐着。
过了许久。
“好像没事呢。”
“真的没事了吗?!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能看到秋彦这么担心我,真高兴啊。”四季又夹起一片,递到秋彦面前,“吃吗?”
“这个吃了真没事吗.......?”秋彦看着眼前筷子上的鱼肉,如临大敌的样子在四季看来可爱极了。
“对了,刚刚是骗你的。这是刺豚肉,没有毒的。”
“.......”
字数3032,整个人都down了,不知道能不能把互动肝出来
巫师3好好玩啊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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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看着我呢?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我的事情呢?”
“我仅仅是个人渣而已,是你应该斩杀的恶才对,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会很困扰的。”
站在水中央的少年回过头来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悲伤。
“我的过去啊,是罪,是恶。”
“是连我自己都不愿回忆起的故事。”
“所以,我选择遗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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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在巨大山脉中的群兽之战以狮群的首领死亡而告终,巨狮的尸体无言地喻明了一切,胜利的女神再次为勇者吹响了凯旋的号角。
原本是打算倚靠在亚修肩头就那么睡过去,下一秒却被对方粗暴地摇醒,折途有些愤怨地推了亚修一把,只是绵软的臂膀在此刻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推开对方的那一下比起来原本的威胁更像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推搡下亚修也一点没有受折途影响一样,朝远方同伴的方向伸手一指,简短地下达了命令。
“去那边看看。”
对于现实的记忆在自己陷入黑暗的时候断开了联系,折途向远方望过去,负责堵截狮群的同伴也顺利地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然而看上去情况不妙。
折途眯细了眼睛试图努力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回忆带来的残留余韵使得视线一片模糊,隐约能看到有谁倒下了,而另一个黑牧师正在努力为倒下的伤员做些什么。
——那个笨蛋,她明明不擅长治疗的。
顶着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和恶心的呕吐感,折途努力稳住身体向前迈出脚步,明明是踩在坚实的大地上,却感觉一脚踏进泥潭,又像是踩到了棉花上,只是走出去几步就累的大口喘息了起来。
不免对这样自己感到恶心和厌恶。
——你做了什么?只不过是别人的拖油瓶吧。
——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成,却偏偏还要上去逞强。
——可笑至极。
——这也就是你全部的实力了吧,你的努力也只是这种水平。
——只要保护好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是你能对这个队伍做出的最大贡献了。
深陷自我厌恶的泥潭。
等两个人赶回去和同伴们会合,折途和亚修各自的伤口都因为走动的牵扯渗出了血,又将绑好的绷带染上了赤红的颜色,然而折途顾不上自己和亚修,伤势更为严重的丽奈德躺在地上,她浑身都是血,被利爪翻出的血肉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伤口仿佛在嚣张地宣誓着自己就是致命伤。薇塔塔之前的治疗已经为丽奈德止住了血,但是还远远不够,这样下去这个小猎人迟早会死于感染和休克的。
蹲下身子的同时侧腹传来被拉扯的剧痛使原本被痛觉麻痹的神经再次震荡起来,折途倒吸了一口冷气,顾不上那么多,折途闭上眼睛开始乞求神明的帮助。
洁白的裙摆伴随少女的笑声在眼前轻轻摇晃着。
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有昏迷不醒的丽奈德在治疗中发出模糊的呻吟声,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折途比之前更加专心致志地投入到医治丽奈德之中。
“什么啊……真是逊毙了……”
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别人说,无论是自己也好,还是别人也好,为什么总是这么弱小而又愚蠢,只会想着逞强然后粉身碎骨。
“先把人救回来才是正事……”
薇塔塔在反驳折途的时候也没有把目光从丽奈德身上移开,折途不知道这个小卓尔受了怎样的刺激或是发生了怎样的转变,现在看来,她对救回丽奈德这件事比折途还要关切,有着非比寻常的执念,即使是不擅长治疗的战斗牧师,薇塔塔也继续着手上的治疗不肯放手。
“不要拌嘴了,专心治疗。”
亚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想也不用想那个擅长发号施令和命令其他人的队长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从来不考虑他人心情的暴君又懂得什么人心呢。
在神术的治疗下,丽奈德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只是出于之前的体力透支和失血过多,她一直在昏迷的状态中,起码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接下来的恢复和何时醒来都看她自己了。
“我们先行扎营休整。”
亚修又去捣鼓那些扎营用的东西,即使身负重伤也忍不住摆出一副领导者的样子,折途看着他硬撑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薇塔塔看着熟睡中的丽奈德,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抬头对亚修说道:“我们带她回去无名之城吧?”
与此同时,弦月发出淡淡的光辉,看上去已经认定了冒险者的旅途已经结束,想要把他们带回去。
“她愿意吗”
亚修反问,一时间队伍对这位当地少女的去留产生了的分歧,谁都没有资格为这位恩人的决定做主,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丽奈德。
直到一声龙吼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帕克——”
薇塔塔立刻反应过来,朝着声音的源头呼喊骑龙的名字。
注意带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丽奈德的骑龙踏着滚滚烟尘呼啸着向这边冲过来,似乎是看见了自己昏迷不醒的主人,它的吼声带上了几分焦急的意味。
“看来的确就是她在寻找的……”
突然间亚修的身体晃了一下,随即倒了下去半跪在地上,他手中的弦月也因为他身体的倾斜脱手而出,掉落进草丛中。
“队长你还好吗!?”加瓦尼看到亚修倒下去的瞬间便迅速跑到他身边,捡起弦月想要递给他。
是自己的治疗不到位吗,看着亚修因为伤痛而支撑不起身子的背影,折途有些出神地盯着他,那些伤口没有完全痊愈,一想到自己连抚平对方伤痛这种本职的事情都做不好,心头本来就沉重的愧疚感变得更加压地自己喘不过气了。
毫无防备地,白光自加瓦尼手中的弦月中炸裂四散向周围,看起来已经是认定了冒险者们旅途走到了尽头,是时候该将这群非法逗留的人送回无名之城了。
在自身的存在被纯白完全吞噬之前,折途迈向亚修的位置,在确定了没有其他人能听见自己说的话之后,极其小声地对亚修说道。
“对不起。”
还有,谢谢。
谢谢你救了我。
“要道歉的话,就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歉意吧。”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仍是……
折途摇了摇头,试图把接下来的想法从大脑里驱散出去。
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
接下来回到无名之城的过程寻常又无趣,背着丽奈德的帕克因为新环境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就这么带着它的主人逃离了无名之城的街道,消失到众人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伤痛,急需重新整备的希望之光的小队向着被当成据点的兵舍移动着,在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的下一秒。
“其实我不是精灵……其实……我是侏儒。”
加瓦尼急促而又莽撞的声音带着冲击性的事实传入耳中。
所有人转过身看着队尾末端的加瓦尼,她紧张地摆弄着自己衣服的下摆,看样子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不安中,显然,这突如其来自白带来的沉默更让这个小家伙觉得难堪。
“……侏儒啊,没什么特别的。”
——别人的事情与自身无关。
折途低下头稍微思索了一下,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一眼瑟瑟发抖的小侏儒。
“说起来之前在实习的时候,还没有解剖过侏儒……”
——所以为什么要在乎出身和宗族这种东西,反正内在的构造都差不多。
我并不在乎你是什么种族,这句话折途想了一下,还是默默地闭嘴了。
Blank站起来鼓励似地拍了拍加瓦尼的头,自顾自地走向小巷的另一头,即使是加入了这只队伍,这位神秘的暮刃还是拒绝透露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在她身上或有也有着他人不能了解的领域。
“小加瓦尼就是小加瓦尼——”
薇塔塔用力地抱住加瓦尼,表示亲昵地用脸蹭磨着对方的脸颊。
“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加瓦尼——”
“不需要介意自己的出身,此心向善,永远都能绽放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加油吧加瓦尼,你始终能成为拯救世界的有力一员。”
最后亚修总结般地结束了对侏儒加瓦尼的欢迎会,经历了小小插曲之后,将天空焚烧的晚霞挂上天幕,提醒着旅行者们代表休息的夜晚即将来到。
那么接下来——
折途一把抓住了还在抱怨洋群破的不成样子的薇塔塔,难得强硬地无视她的叫喊和咒骂声,避开众人的目光,把她拖到无人的后院中。
——关于那个称呼,有必要好好跟她谈谈。
犹如落日的寂夜一样,折途眼中的光彩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是乖僻的暴躁。
——小折。
少女微笑的倒影在他眼前不断摇晃着,然后。
被烈火般的夕阳吞噬。
伊甸花园
伊甸花园又称神明的花园,这里是三女神居住的地方,也是秩序女神诞生的地方,伊甸花园代表着世界的法则,传说若谁来到了伊甸花园,便掌管了世界的法则,但事实上,秩序女神一直看守着伊甸花园。
深泉
深泉是伊甸花园深处的一口泉水,深泉又称亡灵故里,所有死去的生灵最终都会回到这里,深泉的水是极寒之水,可以冰封任何东西,包括感情与记忆,而裁决者权杖正是被这泉水常年洗礼,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绝对性。
阿纳索河
阿纳索河是从伊甸花园内的深泉流出的水汇聚成的河流,阿纳索河流经永恒燃烧的科罗多平原,燃烧的土地与极寒的泉水碰撞在一起,形成了河上终年不散的迷雾,这里是真知女神诞生的地方,也是亡灵的必经之地,无数的亡灵经过这条河流,他们的过往就被留在迷雾里了。如果你经过迷雾,会不会在某个过往中看到你的身影呢?
索达里湖
阿纳索河最终的目的地,也是世界唯一可以去往伊甸花园的道路,但索达里湖到底在哪里至今无法了解,可以确定的是,所有的亡灵都会在死后来到这里,乘上渡魂者的小船,去往他们共同的故乡。
科罗多平原
科罗多平原,一片永恒燃烧的平原,战争女神和无畏之剑在此诞生,这里是一片无人可踏入的神域,任何亡灵若是想从阿纳索河去到科罗多平原,便会被火焰烧地消失殆尽,传说,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踏上科罗多平原,拔起无畏之剑。
在这世上,远古精灵与旧人类曾度过一段漫长的,相安无事的时光。
一直到大霍乱时期的到来。
那个时代,各种新种族与新势力如雨后春笋一般,就连人类与远古精灵也出现了进化和亚种。
新的种族,新的势力,无疑给平淡了这么多年的人类和精灵当头一棒,所有的种族都需要适合的生存幻境,以及资源。
利益与性格的冲突,成为点燃战争的导火索。
而新人类的出现,则成为了那根点燃战争的火柴――
新人类诞生在无忧无虑万物平等的年代,他们比旧人类更具有智慧,比旧人类更具有魔法天赋,也更加狂妄。
他们不满于远古精灵施舍般的帮助,随着新人类逐渐增多,旧人类逐步减少,惨痛的历史再无人铭记于心,曾经的和平与美好被吹响战争的号角给撕裂。
这是新人类吹响的,为了利益吹响的第一声号角。
世界正式进入大霍乱时期。
【只是片段】
船駛進港口的時候才是清晨,外頭瀰漫著薄霧,就像其他所有沒下雨的早晨一般。
腓列門很少進入首都,先不說距離很遙遠,再者他也沒什麼理由要進入首都——通常這都是由盧恩出面辦理的事項。但腓列門還是很喜歡首都的,畢竟是帝國的中心,光是治安就比十四城好上不知道多少。他從沒有踏進過第三道城門,盧恩說城堡是個很漂亮的地方,跟獸穴不一樣的漂亮,腓列門也沒有在意過。
城門關閉著,只開放兩邊的小門,而那門前站了小小的隊伍,等待士兵放行。
“還是一樣嚴格啊。”盧恩小聲地說,就算語氣聽起來平靜,腓列門也知道他是不耐煩了。
“待會還有兩道門。”腓列門回答。
“啊——”對方嘆了口氣,將下巴靠在腓列門肩上,“也只有首都敢這樣怠慢了,要是在家裡那些大人們不要氣死。”
腓列門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等。霧隨著日昇散去,變成細細的落雨,浸染白色的城鎮,卻沒有人撐傘,他們都習慣了不間斷的雨天。
“我說……”盧恩再次開口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城門口,將入城的許可遞給士兵,那穿著白色制服的人抬頭看他們一眼,有些複雜的眼神,隨後側了側身放他們進城。“我說待會我去城堡你要做什麼?”
他們向左轉,坐上巡城的馬車。
“不知道,可能去拜訪幾個人。”
“是嗎?”盧恩微笑,“真的不跟我一起?”
“不了,只有你是貴族,我可不是。”
馬車駛過街道,第二道城門在遠處難以看清,但實際上是比第一道城門高上一截,那門前站著的便不再是門口那樣的警衛,而是真正的士兵,入城許可也不再有用了,必須要有權人的親筆或者其他身份的證明。年輕的士兵看見盧恩向他點了點頭。
“早安,閣下。”他說,“是要進城堡嗎?”
“是的。”盧恩笑著回答,雖然也是為了掩蓋煩躁的虛假的笑,“這是跟我一起的。”然後他指了指腓列門。
士兵停頓,接過腓列門的文件,又低頭檢查了一下手上的名單,“先生也要進城堡嗎?”
“沒有,我在間城區拜訪幾個人。”
“請進。”士兵說,揮手讓其他士兵開門。
“真是麻煩。”盧恩說,將手套脫下遞給腓列門,“那我先走了,進城堡要搜身,這個給你保管吧。”他走了兩步,又回頭,“不用想我了,晚上見。”
等盧恩離開,腓列門望了望四周,思忖着接下來該先去哪裡,一邊戴上盧恩的手套,白色的皮革有著一股薄荷的氣味,令他皺起眉頭。都警告過多少次了,他在心裡說道,但知道盧恩是不可能聽進去的。
現在他的口袋裡有兩封信,有時候獸穴的大人們不想要通過一般途徑送信就會拖給他,這兩封信一封要往紅屋,一封要去外城區的貴族處——但那晚上再送就可以了。他隨手抓來一個在街上遊走的刑訊官,詢問紅屋的位置,對方大致指了一下,建議他從地牢走會比較簡單。
腓列門拒絕了,他總是比較願意走正門。
他整理下大衣,抖去一些小水珠,首都是個不會太冷的地方,但是雨帶著寒氣下落,比雪更可怕。
新進的士兵繞城跑步,經過腓列門身邊,他身後就是訓練場——對他來說都並不重要,他不是士兵,手下管理的也都不是士兵——就算有時候他覺得如果把保安和人事一起交給自己會是更便利的做法。
可是就如帝國,手握軍權的人就有資格說話,而他倆之中只有盧恩是貴族。
間城區很大——或者應該說,很寬——這是全帝國最大的軍營和最大的地牢,在腓列門到達紅屋的時候地上已經見不到拖長的影子,雨點也隨著變大,令他不得戴上帽子,他覺得如果生活在這種地方會是個不差於獸穴的選擇。首都是個美的城市,這是一點都不可否認的,整齊劃一,潔白乾淨,就算已經存在了千年——腓列門看過整套歷史,至少是關於現在王族的歷史,其他的十一個在統一的時候幾乎被抹滅了。
他眼前的紅色房屋在白色的城市中略顯突兀,兩層樓的建築並不大,從一百多年前就存在於間城區,本來該有四棟的,但是幾年前一組紅衣被處置,陛下決定直接砍去那兩個名額。腓列門伸手敲門。
門被推開一個縫,裡頭的人似乎有些困惑。
“請問亞倫閣下在嗎?”腓列門問,稍稍退後一步“我帶來從北邊來的信件。”
那人又將門推開一點,他看見他穿著文書官的白色制服。“他出城了。”
“出城?”腓列門不知道這個人還會出城,但如果是去了北邊那自己也得盡快回去。“是去巢嗎?”
“不是,他家裡似乎有人結婚了。”對方回答,“信就交給我吧,過幾天我會轉交給他。”
他將信遞給裡面的人,然後禮貌性地點點頭,“麻煩了。那麼我先告辭。”
“再見。”那人說著關上門。
或許又是個新人。腓列門對自己說,他見過的文書官也是不少,而剛才那人也太年輕了一點。他轉過一個路口,這次是朝著來程的另一個方向,趁還早還是先去東城的貴族去一趟,省得晚上盧恩要抱怨。越來越多人和腓列門打招呼,都是地牢的人們,上一次腓列門拜訪認識很多刑訊官,不知道為什麼地牢的人要比地面上的人還要好客許多。
他記得每一個跟他打招呼的人——這是他工作習得的技能之一,便是記得許多人的臉,可是他並沒有把人太放在心上,畢竟都是一面之緣。腓列門緩緩走下通往地牢的門,經過窄長的階梯,那個通道只被火把點亮,灰黑的石壁長了青苔,跟地面上彷若不同的世界。
人們都說,地牢是首都的反面,要是將整個地方提起來,會看得見兩座城市。
腓列門有些無心地走在地牢中心,那是一個由很多層組成的倒錐形空洞,牆上的門不是鐵欄門,而是實心的金屬門,哀嚎聲迴盪在之中。腓列門不會說他喜歡這種地方,但是這讓他想起在黑市裡面關商品的小房間,其實他現在也在做差不多的事情,不乖的人會遭到鞭打或者禁閉。
腓列門習慣了,他說過他再也不會介意手上沾了血——他就會說到做到。
他回過神是因為看見一個人,是熟悉的身影——儘管也只是見過一次而已——首都的劊子手尼路,他停下腳步等對方緩緩走來,有些不太穩的樣子,濁白的雙眼沒有任何聚焦。盧恩少了一隻眼睛已經有保持平衡的問題,腓列門從來沒有辦法想像一個盲人如何生活。
更何況要成為劊子手。
“你好,尼路。”腓列門小聲地說。
尼路愣了一會,側側頭似乎在尋找聲音的來源和思考是誰在跟自己打招呼。在腓列門的印象裡尼路是個值得尊重的人,在各地的處刑人之中都有點名聲,一般人對他的評價都很好——這在處刑人之中是很少見的。
可是在犯人之中卻是褒貶不一。有些人說他是難得懷有慈悲的劊子手。
有些人說他偽善至極。
腓列門對此不會多做評論。
“請問是誰?”尼路問道。
“北境的腓列門。”他回答。
對方聽完後臉上有了興奮的神情,“啊,好久不見。”他說,“你怎麼來了呢?”
“有些事情要辦。”
“是嗎?你要去哪裡嗎?”
“東城。”
“我正好也要去附近,”尼路伸出手,深棕色的皮手套上有乾掉的血跡,“我帶你去吧?”
腓列門覺得被一個盲人帶著走很奇怪,但是他沒有拒絕,就算地牢是捷徑,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迷失在裡面。他走在年輕的劊子手身邊,後者的手指撫摸過牆上的門和門牌來確認位置。
走了一會,他們轉進其中一條走廊,尼路才又開口。
“有些事情我可以問你嗎?”他問,“上次沒來得及問。”
腓列門大概知道尼路會問自己問題,他跟其他的處刑人有那麼一點點不同——就是那麼一點點不同令他困惑了——腓列門自己也有過這樣的困惑,他看得出來,當然看得出來。
“當然,請說。”
“哥哥說……哥哥說你扳倒了黑市。”
“是,我曾經被買到裡面去。”
“但是你現在是個人販。”尼路眨了眨眼,語氣中有一點激動,“為什麼?”
腓列門聳聳肩,但隨後想起來對方看不見。“沒有為什麼,我有我應盡的責任。”
“我不明白,你是個受害者。”
“的確是。”腓列門說,“但是有些東西必須被保護。”
“可是不一定是你,那是你強加給自己的責任,不是嗎?”說著他們又轉進另一條走廊,這條走廊關滿了囚犯,有些怒吼着試圖搖動鐵欄,另一些已經奄奄一息。“你做着跟那些人一樣的事情,那一切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對,但是是合法的。”他回答,“而且我的工作是保證手下的人都很安全而且不受傷害。”
“仍然是一樣的啊……”尼路說,“受害者不是應該致力於不讓其他人遭遇一樣的事嗎?我猜想你會決定扳倒黑市是因為你不喜歡它,但是其他人……他們一定也不喜歡強迫被賣到別的地方去。”
腓列門看了一眼尼路,這樣攤看來檢視後他發現其實他們的境遇尤其相似。
“有能力的人不是該擔起改變的責任嗎?”
“那也是你強加給自己的。”他說,這時尼路回頭了。
“是嗎?”
“是。”
“你知道嗎?”尼路停頓,放小音量,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清,或許還有身邊的犯人,但那並不重要,都是將死的人了。“我曾經差一點死去,我並不喜歡那種感覺,但是現在我不斷地送人上死刑台,就算是無辜的人也一樣。”他再次眨眨眼睛,“我知道上面的人的所作所為,我想你也一樣。你……會恨他們嗎?”
“並不會。”腓列門回答,非常簡單堅決。“就算底下藏滿污點,但是了解到這都是必不可少的部分,就結果來說,只要帝國安穩平和,他們就仍然是可以被原諒的。”
尼路將目光移向地板,腳步比剛才慢了許多。
“說實話。”他非常小聲地說,“我很害怕,腓列門,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
接著便是沉默,尼路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他們到達東城的處刑台之下,腓列門幫尼路爬上樓梯,上頭是一個沒有比較大的空間,堆滿了器具,牆上掛著制服,外面聽起來是聚集了人,嘈雜的人聲似乎在期待著什麼發生。
“我就只走到這裡了。”尼路這次說話時帶著微笑,“再見,腓列門,很高興能跟你說話。”
腓列門跟劊子手道別,然後就走出處刑台,穿過圍繞的人群後他回頭看,台上已經架好了讓犯人躺下的台子,這就是人們在等待的東西——一次處刑。
腓列門並沒有決定留下,他繼續去完成他的使命,走向那看起來比其他城區更加高貴優雅的東城,那是貴族聚集居住的地方,能夠進入首都的貴族大多是最有權勢的一群,就連氣氛都跟別處不同。幾輛有著精緻花紋和雕刻的馬車從他身邊駛過,他拿出口袋裡的信封,向路邊的經過的車夫詢問目的地的方向。
( 」´0`)」大家好这里是售票处!
很抱歉!关于关联企划的Bug已经修改,大家现在应该可以关联企划啦!
如果有任何其他Bug请评论或者私信告诉我,谢谢大家!
希望大家有愉快的一天!
因为企划主在核审人设的时候发现了问题,所以和大家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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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放人设流程的问题(重点符号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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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投放人设的时候,如果企划主没有通过私信核审,是不可以直接关联企划的!
流程↓
1.上传人设纸,私信企划主人设纸地址
2.企划主回复通过时,点击报名企划
3.关联企划,正式加入企划
二.
企划允许同一个里之人投放多个人设,但是每新开一个人设需要重新走一遍【投放人设流程】,要注意哟Ψ( ̄∀ ̄)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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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发现违规将会先私信提醒,不改正的话,哼哼( ‵▽′)ψ就会被直接强制退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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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祝大家企划愉快♪(^∀^●)ノ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861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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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唯物主义信者甚众,但人这类生物的感观总归会被思绪与情感左右。
“见鬼,梅雨倒是过去了,我脑袋里可还是狂风暴雨地炸着雷啊!”
——麦克·林登查阅着繁杂的事物报表,愁眉苦脸地这么抱怨的时候,斯丰奎尔提正舒舒服服地摊在一整个儿又厚又软的长羊毛垫子上——他把它从床上拽下地面,拖着把它堆在了窗边一大片午后温暖的阳光里。
“放轻松啦,哥哥。”少年说,怀里的奶猫儿舔舐着他的脸颊,逗得他咯咯儿直笑;“阳光暖融融的好舒服,要不要躺过来一起晒?”
对方回头瞥了他一眼,恶狠狠地把一小截儿烟屁股碾碎在空啤酒罐上。
可现在,那家伙倒是躲进地狱、享受他的安稳日子去啦——自己却要在杀人犯眼皮子底下忍气吞声地过生活。
风水轮流转。
斯丰奎尔提偷偷瞄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他好不容易说服谢尔盖——那个杀人者和诱拐犯——让他跟着莫伊出来散步,可这个总是受气包儿一样红着眼角、动不动就要哭出来似的家伙,却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容易对付。
弗罗恩西岛第三街的中央公园里热闹极了——距离圣诞还有将近一个月之久,园内的小广场上已经早早竖起了一颗高大的冷杉。它被巨大的、印有各种圣诞商品广告的装饰用礼物包簇拥着,上面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纹丝带、星星和圣诞彩球;一些情侣和小的孩子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围着那树嬉戏欢闹起来。一切都洋溢着欢乐祥和的节日气氛——只有他自己还是愁云惨淡、阴雨连绵。
“莫伊哥哥!那边的广场好热闹啊,你让我过去玩一会儿好不好?”他转过身,用一种稚气十足的口吻乞求道。他知道从那蓝发青年的角度看过来,阳光会均匀地铺散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在他眼里洒下一层细碎的辉光;让他冰蓝色的眼瞳显得格外清澈和楚楚可怜。
“嗯!去玩吧,——我陪你去。”那家伙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一脸温和的微笑说。
斯丰奎尔提看着那笑容,顿时觉得明媚的公园也变得暗淡无趣了。
他在心底里啐了一口,不情不愿地往广场走去;脸上却仍带着一副欢快模样。
我必须得逃走,就在今天——这机会来之不易。斯丰奎尔提咬着嘴唇,心神不宁地打量着周遭的事物——计划一旦失败,他会被继续囚禁在谢尔盖的屋子里,搞不好就这么变成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一辈子都没机会重见天日啦。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契机。
慵懒地踱着步的白鸽子可没什么帮助,嬉笑欢闹的情侣们也并不能给他解围——
“愿神恩赐福音。”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在他身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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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伊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孩子。
他穿着唱诗班纯白色的宽袖袍子,手里攥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十字形氢气球——“愿神恩赐福音。”他说,笑着递给莫伊一个气球,是和他发色相同的、剔透的水蓝色。
希尔·卡斯蒂安曾一度和他的搭档走得很近——虽然莫伊已经很久没见着他到图书馆来找谢尔盖了。他们严密地调查过这孩子,知道他只是个没什么背景的、无害的幼童,对信仰报有很多美好且坚定的幻想;歌儿唱得很不错。
“谢谢你。”莫伊说,温和地笑了笑,把那气球仔细地绕在小指上;他想到要提醒这孩子别去招惹斯丰奎尔提,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走开!!”斯丰奎尔提猛地打开了递到自己眼前的奶白色气球。少年怒气冲冲地瞪着可怜的希尔,好像他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重罪——他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蓬松的白发因暴怒微微炸起;活像只被擅闯了领地的小白狮子,早些时候装出的和善早已荡然无存。
莫伊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他这挚友的心上人接受什么,气球、信仰——情感,或是人。他的举止带着种孩子气的倔强,却有种成人也未必能及的坚定。
可那银发的孩子扁了扁嘴,忽然伸手拉住了斯丰奎尔提的衣袖;他抽着鼻子,仍然努力摆出一副笑容:“愿您幸福安康,愿神——”
莫伊觉得眼前突然一花,好像两块独立的色彩揉作了堆——等到他眨着眼睛看清了情形,少年已经揪着希尔的头发把他按在了地上,两个孩子早就滚成了一团。“奎尔提……!”他轻声惊叫道,抓着少年的手臂尝试去阻止这场不公平的斗殴——斯丰奎尔提骑在那个矮他一头的孩子身上,双手凶狠地掐着他的脖子;一边把他的头狠狠撞在地上一边破口大骂——像是要把这些天以来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他身上似的。当手中的气球最终挣脱了持有者的桎梏、打着转儿往天空奔逃而去的时候,一直咬着嘴唇的孩子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多彩的气球在湛蓝色的空中欢快地舞着、反射出缤纷的耀眼光泽,像是一场真正生灵的欢聚盛会。
那景象让莫伊微微有些晃神,让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捉住逃离的气球——
一个漆黑的身影猛地从他身后冲了出去——他认得那个包裹在羊毛呢大衣里的凌厉背影。那是谢尔盖·菲奥多罗夫,——他的搭档。事关心中挚爱,那人绝不会真的让他只身带着斯丰奎尔提出门,冒险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蓝发的青年回过神来,斯丰奎尔提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谢尔盖怒气冲冲地追着那人逃走的方向,也已经转过了前面的街角。莫伊苦笑着摇了摇头。搭档的苦心恋情他并不打算过度干预,何况眼下还有另一颗受伤的心等着他来抚慰。
希尔·卡斯蒂安已经停止了哭泣。预定送出的漂亮气球早就逃得一干二净,孩子跪坐在广场冰冷的花纹方砖上,显得颇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
“害你的气球跑掉了,真是抱歉……”莫伊说,蹲下身拉起孩子,细心地拍打掉白袍上沾染的污浊泥土。
“对、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希尔突然说。莫伊感到孩子的背脊再次微微颤抖起来。“您……请您快去吧,我、我不要紧的……”他低着头小声说道,好像只是道歉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勇气;莫伊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希尔柔软的头发:“他们不要紧的。哥哥带你去微光咖啡店吃点心好不好?——当做没能帮你捉住气球的赔礼。”
他没有注意到,希尔正刻意扭捏地背着手躲开他的目光,把一小撮儿白得刺眼的头发塞进口袋——那是斯丰奎尔提的发丝——莫伊的心已经随着愚钝的搭档和他暴躁的小小爱人,转过街角溜走了。
锁链和牢笼并不能真正俘获爱情,尤其当对方是那只傲气的凶猛小兽——他希望自己苦心经营的这次变故能让谢尔盖稍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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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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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观赏!
这章真的好艰难……!终于结束了 好开心~
关于斯丰奎尔提的这次逃跑,后续请移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735/ ~
因为要作较大幅度修改,暂时取消所有响应,修改完毕再重新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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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历史方面的bug求指出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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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柳轩的大堂比往日还热闹,一眼望去连一张空席都没有。
瞿麴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上午,也喝了一上午的酒。
细碎的脚步声从侧面绕了过来,耳侧传来少女的询问声:“这位前辈打扰了,借半张桌子可否?”
这是他喝酒的过程中第三个来问能不能拼桌的了,他喜欢独自痛饮,因此前两个人都被他一口回绝,本来这次也该是如此的。
不过他看了一眼后改了主意。这次来的是个眼神明亮的小娘子,双手抱拳,腰上系着一把剑。
是个习武的小孩,他想,于是一扬头:“坐。”
“多谢!”小娘子笑吟吟地一掖衣裳坐在了他的对面,点了几道小菜后又道,“映柳轩不愧是临安名店,生意可真好啊!我昨天来也没空桌,今天来也没空桌。”
“映柳轩平时虽人也不少,却也不会如此之多,”既然对方不怕生,瞿麴也就非常自然地接了话,“最近临安出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原本来的人还没走,又新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所以人才多。”
“出的事情……”她若有所思,“您说的是万贤山庄的事儿吧?”
“正是如此。”他说罢笑着饮下了一整碗。
“这事有什么可笑的吗?”小娘子蹙起了眉毛,有些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放在别人身上兴许没什么可笑的,我却应该笑一笑。因为我原本也要去赴那趟宴,却因故没能去成,没有无缘无故地昏迷一场,可不值得笑一笑吗?”他摇摇头再次将碗中倒满,一饮而尽。
小娘子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敢问这位前辈是哪门哪派人士?”
“哈哈,你看我像是哪门哪派人士?”
寻常人此时大概已经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怪人,对面的小娘子心里可能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依然耐心地回答了瞿麴的问题:“……楠云冒昧,您虽然坐姿随意,脊梁却挺得很直,应该是习武多年形成的习惯,刚才走来时又见您腰间别着一支箫……虽然并不肯定,看到箫会想到的武林门派……可能是华山派?然而身边没有佩戴剑,衣衫也并不方便活动……”
她说到后面越发不确定起来。
“哈哈哈,观察是很仔细,现在有耐心的年轻人不多见,但是这个推测要推翻却再容易不过了,华山派的标志是箫,但是谁说只有华山派才能用箫?假使我是云烟阁的弟子就不让我用箫了不成?”
“云烟阁只收女性……”
“举个例子而已。”瞿麴打断了她小声的反驳,从这孩子的神态里,他觉得猜她是云烟阁弟子应该并没有猜错,“我此番受邀赴宴,是因为家中经商。”
“哎?……哎哎?”小娘子露出一脸“受骗了”的表情,“您不是江湖人士?”
“你该不是不知道,万贤山庄的受邀之人,除了武林中人还会有一些经商人士?”
“啊……确实如此……”
瞿麴颇有兴味地看着她流露出几分懊恼的样子。
虽然其实她根本没有猜错,瞿麴的的确确是华山派弟子。不过他也没有说谎,他此番确实是受大哥瞿玉燭所托,以盐商瞿家之名前去赴宴的。
至于故意误导她的理由,不过是瞿麴一时兴起想调戏小孩子罢了。
他可很久没戏耍过小孩子了,最近又被大哥使唤着跑来跑去都没时间歇一歇,所以他之前才故意在途中消磨时间,打算晚一天去万贤山庄,没想到这让他正好错过了那场鸿门宴。
“小娘子可是去了那场宴会的?能否说说当时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众人昏迷之前可有什么异样?”欣赏完了小孩子气呼呼的表情后,他摆出一副要听说书的样子。
“……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所有人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不过据我所知,内力深厚的人要醒得早些。”
“那么,你刚才说到的华山派的侠士们一定醒得很早了?”他在意地问道。
小娘子狐疑地看了看他:“是,我醒来时他们都已经醒了。”
瞿麴满意地点点头:“……你继续。”
“他们好像很生气。最后一个混进来的银鱼卫的人叫来了官府的人给大家做了登记,然后就离开了。”
“……你当中跳过了不少内容吧?”
“嗯,总之,大体就是如此。”小娘子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少说了很多细节这件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那么,我也大体了解了。”瞿麴捶桌笑起来,引来周围顾客一片侧目。
等那位小娘子将她的糕点食用完毕,告辞离开后,瞿麴也把酒碗收拾了起来,付完钱后,也不顾这里是映柳轩大堂,在桌上摊开笔墨就唰唰唰连写了三封信。
其中一封是寄回家中,向大哥二哥告知万贤山庄目前的状况,虽然他们两个应该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能打听到这事——这封信的中心思想是“你们看幸好我偷懒了没有准时赴宴,完美闪避吃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封是寄往华山派的,其中心思想是“听说最近有几位师侄赴某个很坑的宴吃了个大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心疼啊,作为师叔我十万分地支持你们把始作俑者揪出来揍一顿,以正江湖风气!”
不巧,收信的对象之一、瞿家现任的家主瞿玉燭其实现在出门在外,不在家中。
或者应该说正巧,因为他这几日也在临安。
要说到这位瞿玉燭,也是个传奇的人。
他年轻时是家乡一带远近闻名的风流才子,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什么好的词往他身上安都不为过,吟诗作对写文章样样精通,说起治国之道和用兵之法也都头头是道,无论谁看了都觉得他是要做一番出人头地事业的。
当时正值北方严重受到金国威胁,他于宣和六年去参加了科举,想要为国出力。
他也确实才华出众,最后考中了进士三甲第一名,据说其中还有一些因为对当朝重要官员有微词而被减分的地方。
进士的二甲三甲须在翰林院学习三年后再次进行考试,无论最后有没有合格都能有个官当,当时家里和附近知道他的人都觉得,他以后一定会当官。再加上瞿家庶出的小儿子在外习武,盐商的家业会由瞿蔺白来继承。
毕竟士农工商,商是最后一位,有能当官的机会怎么可能放弃呢?而且瞿蔺白也确实表现出了经商的天赋。
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事情本来也确实会像这样发展。
但是很不巧,就在瞿玉燭在翰林院学习的第三年,靖康之乱爆发了,京城乱成一团,许多人陷入了颠沛流离。
瞿家位于坚固的汉中防线之后,虽然也遭受了很大的影响,但根基还不至于破坏,大家都更忧心身在东京汴梁的瞿玉燭。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家也已变得十分不便。
瞿麴寻到了走在归途上的瞿玉燭将他带了回来了,面色苍白衣衫破旧,可以看出并没有遭受什么肉体折磨,但是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他眼帘低垂,显出几分疲惫,说:“我已辞官了。”
瞿蔺白一句话也没有多问,就将几乎已经由自己继承的家主之位转让给了瞿玉燭。
自此之后,瞿玉燭专心学习经商,再不提什么为官之事。他也确实天赋过人,虽然在经商方面比不过瞿蔺白,比常人也绰绰有余,再加上重大事项都是两人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家中的事业一直都蒸蒸日上。
他此次来临安,就是要谈一笔生意。
和逸茶庄二楼的会客室里,瞿玉燭端坐桌前。
“嗯……好茶。”他眉毛一弯,冲对面的人点头道,“香茗配美人,不饮一杯么?”
远在福州家中的瞿蔺白收到了三弟的来信,正如瞿麴所料,他二哥早已听说过万贤山庄的事情了,所以这封信唯一造成的影响就是瞿蔺白看完后气得直磨牙。
“你偷懒还有理了是吧??呵…………”
瞿玉燭温文尔雅、能言会道,若是他在家,三两句话就能让蔺白消气,可惜他不在。
不过瞿蔺白也不是会干生气的人,他挑了挑眉毛,决定把前不久打听到的一桩瞿麴绝对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压下不告诉他。
不得不说,要是瞿玉燭在家,此时必然免不了要叹一声:“你们两个怎么都和小孩似的。”当然瞿蔺白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二爷,”一个老仆站在门口作着揖,待瞿蔺白颔首后走了进来,“之前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
瞿蔺白沉吟了片刻:“状况如何?”
“一切顺利。”
“……好,得到我的允许之前别让他们两个知道此事。”
“是。”
老仆应完退了下去。
瞿蔺白想到那两个完全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不由得轻叹口气。
虽然他和瞿玉燭是嫡出的亲兄弟,瞿麴是庶出的弟弟,可是他从小到大无数次真心诚意地觉得,那两个人才更像亲兄弟。
无论是脸上时时挂着笑意这一点,还是一任性就乱来这一点……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他又叹了口气。
然后又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瞿玉燭年少时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性子,他从不真的把那些漂亮娘子放在眼里。他只爱她们清丽的外表和婉转的嗓音,如同爱着一幅美丽的写意画或一首悠扬的琵琶曲。瞿蔺白不知道玉燭本人有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他觉得大哥那么机灵,应该心里门儿清,可是那个人对娘子们说话的神情那么真诚、笑容那么温柔,好像他真的有注视着她们本人似的。
瞿蔺白还记得大哥回来那天,他比任何人都先认出了人群中走在瞿麴旁边的瞿玉燭,定睛看清之后心中升起一团怒火。
他印象里的大哥,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笑容笃定又悠哉,何曾见过他那般疲倦那般灰暗的样子?
北方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多多少少有听说,连皇上都遭俘,普通的官一定是做不了什么的,更何况大哥当时不过是官员的预备役,能自保并安全回来已是不错的结果。
可是他也比谁都明白,瞿玉燭心高气傲,是最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事情的。他无法想象那个灰暗的眼神中隐藏了多少事情。
好在,瞿玉燭休息大半月之后,恢复了以往的神采,精神抖擞地同他请教起经商的事情。他看大哥确实没什么大碍,才冷静下来。
瞿麴让人不省心的地方也不少。
要知道,鲜少有人的话能入瞿麴的耳朵——非要说的话,他过去的挚友谢晚池算一个,不过那个人好多年前退隐江湖,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瞿蔺白知道瞿麴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没有放弃打听。
不过现在更需要被担心的显然是瞿麴本人的身体状况。
十年前,华山派与邪教作战,瞿麴身中奇毒,差点连性命都丢掉。瞿家动用各路关系寻找著名的大夫,最终也没能将毒根除。现在瞿麴虽然平时一切正常,却会不定时地寒气发作,使人痛苦万分。
瞿麴对此倒很乐观:“以后再遇上共生教的人把他们全部打趴下,总会有一个有解药的。”
瞿蔺白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啊……这两个家伙,能不能都让他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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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半夜突然有了灵感然后一口气写掉了,之前卡了好几周……
给兄弟三个都设置了可疑之处,不过其中两个其实是幌子ww大概挺好猜的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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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应角色:33298 33777 35091 35092 35093
再度回到这座城市。
漂浮于星海中的城市已经差不多成为熟悉的风景。
而你们抬起头,忽然发现现在已经是满月。
皓月当空,明朗的月光从半空中洒下,月色如洗,铺满一地银霜。
“——快看,下雪了。”
不知谁说道,你们抬起头,就发现天空中真的开始下雪了。
明明满月还悬于空中,星海之中不见任何一丝云翳,但雪就这样落了下来。
仿佛是要留给旅途中的冒险者们以无声的慰藉……
§休息周事件发生§
在本次休息周内,无名之城将会下雪。
从第二天开始城内将会积雪,并且雪直至休息周结束也不会停下。
来自德妮温的翼族姐弟依沙·里克和兰恩·里克入住了无名之城。
他们将停留在城市南部的休息区中。
(新种族【翼族】开放,详情请见稍后的种族志。
新城市【帕林兹姆】开放,详情请见稍后的地理志。)
来自蒙菲拉的丽奈德带着她的骑龙帕克入住了无名之城。
她在路边暂时开起一间拷肉店,同时也出售各种旅行中使用的调料。
与此同时,她还会教授一些参与者在荒野中战斗的方式。
(新职业【野蛮人】开放,详情请见稍后的职业志。)
与此同时,将会有新法术与新职业开放。
§由红包带来的状况更新§
迦楼罗之羽的成员莉芙在雪地里玩耍时,在雪地的一角发现了一条狐狸项链。
同队的弗雷亚在散步时发现了路边遗落的《塔之谜》上半部分。
瓦尔哈拉的舒泽特和666的煦不约而同地在某栋建筑里发现了法术书·幽灵提灯。
萨米尔从阿卡什·耶勒处得到了鸟鸣之哨。
§道具图鉴开放§
截止目前,道具图鉴完成率: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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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01 弦月 由第五季赠送给最初的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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