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改善企划运营和体验,企划组讨论决定暂缓企划进程一周,对企划运行过程中已经出现过的一些问题进行总结、反思和改进,并整理、完善接下来将要推行的内容。
预计重开时间,即第二章开始时间为11月1日(本周日)上午,敬请各位耐心等待。
休整期间,玩家可补完之前的内容,或者创作第一章after的部分。请注意第二章剧情上的开始时间为第一章学级裁判之后的第一天早晨,玩家所创作之第一章after剧情时间点不能超过学级裁判当天。
休整期间企划并非全无动作,预计也会开展相应的活动,感兴趣者可关注企划日后的公告详情。
当那个看不见脸、连声音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人捂住我的嘴时,当那把带血的刀抵在我的喉咙上时,当我注意到我的家人全部都躺在血泊中时,当他们的成员之一叫嚣着要杀掉我的时候,我每一个细胞都在叫着,“想要活下去”
最后我确实活了下来,但也落下了该死的心理疾病。我害怕看见刀,因为每次看见刀具,我都会想起沾着我亲人血液的那把凶器,接着我会想起那些歹徒,想起他们打算杀了我,想起他们闯进我的家里杀掉残忍地杀掉我的亲人,还有他们为什么能够如此轻易的闯进我的家中——这一切都怪我,我知道的,所以我也越来越不想回忆起来这件事。可是逐渐的,我不仅仅是看见刀具会回忆起那一切,只要是尖锐的东西,都能够让我发自心底地恐惧起来,而且我还能时不时看到有拿着刀的黑影在跟着我。
他们一定是想杀了我,我在抑制着呼吸奔跑时总是这么想的。他们只是幻觉而已,是只有你能看到的幻觉,我的理性如此地清楚事实,但本能驱使着我失去理性,只剩下最原始的生存本能。
真是糟糕。
我的病情在一步一步加重,在不久之后,说不定只要看到类似的风景我就会想起自己的过失而导致的悲剧了吧。
所以我的叔叔为了让我变回原本的样子,为了让我远离能够忆起那一切的所有因素,我的叔叔将我带到了与我的出生国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国家,并且让我在那里接受心理疾病患者应有的治疗。
但最终,我也还是没有变回他所需要的那个会出去和朋友玩、会笑、会亲切的和人交流的好孩子;我到最后还是在墙角里蜷缩起身子捂着多年也还没有治愈的伤口,沉浸于过去看不到未来,成为了一名空有才能其余什么都是空白空白与空白的,不知道该说是可怜还是说可笑的角色。
“如果你和对方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你会选择牺牲吗?”某天,我在网上看到了这句话;一个很常见的又无聊的问卷调查,没几个人回答,寥寥几个的回答也各有差异,想要为他人牺牲的、不想要失去自我的,两种都有。
我的话,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我不知道。
我不想要死亡,这毫无疑问,甚至连困扰着我的心理疾病都是由于我过于强烈的生存欲望而来;但在同时,我也恐惧着他人的死亡。死亡绝对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吧,会疼、会害怕、会思考自己会去哪里、会想要和重要的人再见一面、会想要继续看这个世界、继续感受这个世界吧。我差点经历过死亡,所以我惧怕着死亡本身,不希望死亡降临于任何一个人身上。
但是,如果是二选一的情况的话,无论如何死亡都是要降临的。
我会不会选择让他人牺牲,剩自己独活呢。
我还是不知道。
负罪感也是很可怕的东西,看着他人死亡的负罪感,一定也会很可怕吧——毕竟那个人是我害死的,只要我死了的话,他就能活下去了。他在去另一个世界之前一定会死死地盯着我,说不了话了也会用眼神将他的怨恨转达给我:“全部都是你的错啊”然后在不甘中闭上眼睛。
那样的负罪感,我一定也是不能忍受的。
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关掉了那个网页。
这个令人左右为难的问题,以后我大概不会再看到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
“如果你和对方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我和那位少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叫简芒的少女吧;她和我选中了同一个箱子,同一个答案,同一个仅剩的正确答案,同一个仅剩的生机。如果在这里放手的话,就会被淘汰,就会被编成胜者的垫脚石,就会....失去生命了。我如此地清楚着,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话,这个箱子是绝对、绝对不能放开的。
”你会选择牺牲吗。”
但是最后的最后,我选择松开了手。
果然,比起死亡来说,还是负罪感更可怕啊。
...这样,我的罪也能偿还一些了吧。
我不知道我能否得到上帝的宽恕,不过如果我的牺牲真的拯救了他人的话....那一定是会比牺牲他人活下去更圆满的结局。
已经够了,我只能走到这里了。
就在第四步挖下自己的坟墓吧。
就这样,
与亲人们相见去吧。
一个陌生的城市对一个陌生的人总是首先展现出最大的恶意,而错综复杂的道路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种事情上……网络并不可靠嘛。”
拿着已经没电的手机站在提前租好的公寓面前,黑崎直也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吓哭小孩了。
那是一栋非常平常的三层公寓楼,就和每一栋平常的公寓楼一样带着些许岁月留下的痕迹。不至于太过老旧,也少了新楼艳丽的色彩和刺鼻的气味。
黑崎直也的行李只有一个装了少许生活用品的黑色布包。既然打算将新的学校当做改变一切的开始,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带着过去的一切来到这里。
————————————————————————————————————————————
“啧……”
洗漱完毕看着镜子中映出的面无表情的脸,黑崎直也极为难得停下了转身的脚步。他联想起自己所知道的能拉近人与人距离的笑容,决定看在这里没有其他人的份上姑且一试。
已经告别笑容数年的直也竭尽全力的回想着要怎么自然的露出那个表情。
他回忆着所有曾经让他理解了快乐这个概念的事情——但这些事情却引得他想起了更加糟糕的回忆。
“不用笑也没有关系的。”黑崎直也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就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开口,“反正讨好不讨好渣滓还是会做渣滓会做的事情。”
少年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有些吃惊于自己对这个表情的熟练程度:“嘛……这样也可以的吧。”
他甩甩仍然带着水珠尚未吹干的头发走进客厅,几乎在关上灯的同时倒在了窄小公寓内唯一的床上。
既然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么今天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抱着这样的想法确认了一下时间,黑崎直也将笔记本电脑在腿上打开,越过数十层文件夹调出一个加密的视频。
“这件事……还是很感谢老头子的。”
带着润湿唇瓣的唾液,直也的舌尖从双唇间滑过,在弯起微妙弧度的嘴角收回口腔之内。
————————————————————————————————————————————
再次确认了走在自己前面的,手中空无一物却走的异常悠闲地家伙就是右前方的黑崎直也,石川略感神色复杂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走上前礼节性的打个招呼:“早安,黑崎同学。”
“啊……石川同学,早安。”因为打着呵欠而显得奇怪的断句让石川注意到自己眼前这个同学再明显不过的睡眠不足。
“黑崎同学是没有带书包的习惯吗?"石川虽然多少有个风纪委员的头衔,但撇开这个不谈,单纯作为寒暄的关心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意义。
黑崎直也在听到问题之后并没有慌张,一脸勇敢面对现实的英勇姿态:“昨晚睡眠不足,忘了。”这是一个过于直截了当的回答,甚至就连接下这句话在说什么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但这大约还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因为抽到了不引人注目也不会被人忽视的卡片而庆祝整个晚上,怎么想都是不太正常的事——更何况这个庆祝还包括了一些似乎并不适合青少年的内容。
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持续了从校门走进教学楼的几十秒时间,但这一切都在石川一本正经的板起脸之后结束:“黑崎同学下次要记得带上课本什么的,学业还是比较重要的吧。毕竟黑崎同学从其他城市过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功课跟不上的话,问其他同学借笔记看看也是不错的选择。”
“多谢。”并不怎么擅长道谢的黑崎直也花掉了好几秒才从自己的嘴里吐出这样一个连句子都算不上的词语,然而此时的石川,已经先一步迈进了教室。
黑崎直也也随即迈进安静的教室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皱皱眉看看自己从裤兜里摸出来昨晚买东西送的便签纸,环顾了一下自己周围对看起来成绩最好的三千院开口:“不好意思,三千院三千同学,可以借支笔吗?”
三千院三千的视线带着些许疑问扫过黑崎直也的桌面和桌兜,确认了和自己刚才坐在那里时并没有多出任何其他的东西后打开了自己的笔袋。
“当然,黑崎同学忘带了是吗?”问出这种百分百肯定回答的问题让三千院觉得有些无趣,但在拿到卡牌后的第一天就“忘带”书包这件事情无疑是引人深思的。毕竟黑崎直也的卡牌是(7)是个不高不低应该没什么人会下手的位置。
三千院从笔袋中拿出专用来借给别人的笔递给邻座的黑崎,笔尖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停在对方手边。三千院维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向黑崎略略点头,示意对方拿去用就好。
“谢谢。”嘴角奇怪的抽动了一下,直也从三千院的手里接过了笔,“放学还你。”
“哎——黑崎同学你难道什么都没带吗?”只是单纯觉得有趣而这样开口的赤星神色间并无恶意与调侃,他看了看黑崎桌子上可怜兮兮的两样东西,习惯性地给予自己的建议:“去找其他班的家伙借本书会比较方便吧?毕竟课本还是很重要的。”
虽然赤星不是什么特别爱学习的人,但站在这种立场上给予建议,也就是普通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点点头算是接受对方的建议,黑崎并没有指出自己并不认识其他同学这个显著的问题。他用看起来不成样子的微笑向身后的赤星表达自己的谢意之后,回过身面对着讲台,向下九十度直挺挺的倒在了桌子上。
“差不多该起来了,黑崎。”依然维持着微笑的表情,讲台上的金发男人用相当平静地语气开口。但这个平静的样子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一个坐在第四排的学生从上课睡到下课。
黑崎直也直挺挺地趴在课桌上面朝桌板,就算整个教室里睡觉的人不止他一个,但睡得如此豪放的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毕竟别人的桌子上多少还有个教科书或者笔袋,而黑崎直也除了手上抓着一支笔之外完全看不出丝毫上课的迹象。他缓缓举起手晃晃,连头都没抬就迷迷糊糊的开口:“I'm ……listening……”从直也口中脱口而出的回应很明显是沉浸在刚刚过去的英语课上。
不过好在上泉司并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和训斥一个学生相比,他很清楚整个班级的授课更加重要:“既然你在听的话,放学后来一趟办公室吧。”他眯起眼睛微微勾起嘴角,将这件事情当做小小的插曲就此揭过。
而至于还处在半梦不醒状态的黑崎直也,身后赤星戳在背上的笔尖也已经足够唤醒他了。
【TBC
————————————————
感谢和我互动的各位同学……超级不喜欢自己文风还有着崩坏希望不会被打死……
当然只是打一打泄愤我并不介意【×
感觉周围的同学都超级和善感动极了【×
下半部分要去找老师喝茶了,保佑我吧【英勇脸
以及
想打架想打人的欢迎联系我,吵架也是ok的哟~【不
艾利克见过很多人离去的那一瞬间。
祖母的,父母亲的,邻居的,路人的。毫无预兆倒下的,被强盗用刀捅死的,从高楼上跳下的,被失控货车碾碎的。
——…亲眼目睹的感觉可不好受。
除了祖母毫无预兆的自然老死,他几乎每次都能见到熟悉的血花在空气中溅起漂亮的形状,光线在暗红色上面折射出红光,然后飞落到他的脚边,他的眼中。
一大叠的塑胶薄片失去了手的支持,便尊从着地球的重力原则分散、跌落。
“你拍了好多,”洒落在地上的照片无人拾起,艾利克赤着脚踩上照片,没有顾及男人的大呼小叫,直接踏着塑胶制品爬上沙发。只见男人念叨着可惜将粘在他后脚跟的照片拿下来:“艾利克很喜欢摄影啊,但为啥没去拍夕阳?”
以及接下来的,被不明物体腰斩的亲友,世界也没有给他挽留的机会,一点都没有。
少年呆愣了一分二十一秒后回答男人:
“我认为,赤色是留不住的。”
++++++++
艾利克还是独居的日子里,经常在冬季出太阳暖呼呼的午后徒步走去离家几公里的森林中的废弃教堂,然后在那里坐一下午,放空脑子胡思乱想。再到天空渲染上橙色,金黄色的斜阳映在彩色玻璃的拼凑品上闪闪发光,他才起身拢拢单薄的外套,往家走去。他每次看着已经看不清模样的石雕人像猜想着,世界上有些东西,其实是没用的,比如一个每人心中都信仰着的神,他为此已经付出的时间,所谓的神也没有给他相应的祝福或者好运。在所谓的神面前,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那么,这是无用的吧。
石像崩塌,废弃教堂被大型机器拆除,呛鼻的粉尘在空气里飘散,艾利克接近教堂还有几十米时就听见了建筑物崩塌的巨大声响,当他真正到达了教堂后他愣住了,呆站在那里的四分五十二秒后,拆迁的工作人员终于注意到站在一边的他。
“那个先生,这里拆迁中,请不要靠近。”
“……”
“先生?请尽快离开。”
“……好的。”
艾利克漫不经心地敷衍工作人员,转动脚踝碾碎脚下的沙石离开,这教堂已经被人废弃,已经是无用之物,被拆也是预料之中的,他将心中从刚才产生的陌生感情硬是按压了下去,那么自我安慰到。
那么,不相信神的、一无所有的他,有什么用呢。
艾利克不明白自己在这种时候还忆起了那段冬日午后的无聊猜想,明明他现在正是站在生死线上的一点蝼蚁,被人轻轻一碰就能让他处于死地。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不清,甚是残渣碎片,但他依稀记得那时候,自己最终得出的短短一句话。
那么啊,即使是无用的他,在最后祈求一下也可以吧。
也可以的对吧。
艾利克在心中暗骂那位藏起来观察世间一切的神。
血染红了她的衣襟,那双漂亮的眸子也变得暗淡无光了,少女被斩成两半,飞溅的赤红色再次倒映在他海蓝色瞳仁之中,温热的血液沾满了他的指尖,怀中的身躯沾染上冰冷,替换上属于死物的温度。
该死的神啊,不要再躲在人们心中,快出来回答我啊。
艾利克·阿德里斯特决定从现在开始就不喜欢森林了,不如说是渗入骨子中的厌恶,比神明还要讨厌。
森林中某种不知种类的鸟叫声悠长却沙哑,在他听来,所有的鸟儿仿佛都在此时互相讥笑着他。树木的枝叶将阳光撕碎洒满一地,虚虚实实的照在艾利克身上,明亮的色调铺在他的背上将他柔和。
俄罗斯的森林睁眼就是白色和黯淡的墨绿,看起来就能感到寒意的颜色;这边的森林睁眼同样的只有那抹墨绿色,只不过比俄罗斯的墨绿明亮了许多,在阳光照下来之际,只是看上去整个人都能温暖起来。
好冷……。艾利克将围巾绕多了一圈,几乎整个脸都埋入了围巾中。
虽然能带来少许的暖意但是把眼睛都挡住的坏处立刻就来了,戴着医用眼罩黑发的少女站在艾利克的不远处也没有发现她。
“那边那个同学——就是戴着围巾的你看过来!你旁边没别人了!”
——旁边没别人了。
嗯。
一个男人在女士面前无缘无故哭起来一定很丢脸吧。
++++++++++
被人简单告诫了再不离开湖就会被涨潮的湖水淹没。
现在的湖泊并不是很深,站下去只没到小腹左右,但在里面走动是不费多少劲的。
艾利克赤着脚踩在浅滩边缘,心中一边估摸着脚下湿泥的柔软度手上一边褪下多余衣物,杠起鼓鼓的沉甸睡袋便踩下水。
“没人动过对吗。”
或许是突然出现的毫无情绪起伏的沙哑声线吓到了她,也或许在这之前血淋淋的断臂已经吓到了她,只见艾利克话音未落女孩就尖叫出声带着喉间抑制不住的泣音跌倒在地下。
“没有人动过对吗?”他重复了一遍问题。艾利克看着血淋淋的断臂伸出的一个指头,指向森林更深的地方。
“是、是的呜…诶诶,等,等下啊你要去——”
艾利克晃着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做了个口型:
——前往下一个指示。
少女背靠着树干手中紧紧攥住的是自己的裙角,爆炸所带来的硝烟味还没有完全散尽,
隐约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即使已经知道了结果少女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喂,皐月...是吗,已经成功了”从树干后冒出的男性青年将前两周他们都曾见过的箱子放在了草地上,在那里面装着的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补给品,”芯片?”榊原凉低头询问着似乎不在状态的少女。
“嗯..先放在榊原君那里吧”刚刚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BIM握在手中的触感冰冷而真实,虽然没有看到对手的最后一幕,但是仿佛可以想象到那个身躯变得血肉模糊的样子,就如同之前的蜥蜴一般。
“今天的箱子,好像飘得有点远呢?”绑着红色降落伞的箱子慢悠悠的降落在了实现外所无法触及的树林里”嗯,能像前两天一样顺利就好了”褐发的青年从树枝上顺着树干爬下”不过好像落到了之前来过的地方”
走过蜿蜒的路面,是不是在朝着的正确方向走也很迷惑,这次的箱子实在掉的有点远,是否通原来走过的是相同的路也毫无办法辨别”注意头顶”榊原凉一边左顾右盼的寻找一边不忘提醒着身边的少女,并在抬头的一瞬间,瞥见了红色的降落伞。
“提防周围,我去拿”没有丝毫的犹豫,榊原凉将身上的箱子卸给了身边的少女,连同一个BIM的弹夹一起,便准备跃上树去,虽然前几次都没有遇上争抢箱子的人,但并不代表这次也是安全的,早一步拿走箱子早一步离开危险的地方才是明智之举。
“喂——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触碰到降落伞的一瞬间榊原凉差点没被这一声喊叫吓的没从树干上连人带降落伞的掉下来“喂,叫你看着的!”榊原凉一把扯下装代着降落伞的箱子,将它直接甩到地上,但这次箱子的重量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但由于惯性自身也向下坠落“啧”在手指给树干留下一道抓痕的一瞬间,榊原凉觉得,幸好之前的箱子里还留下了绷带,但坠落却没带给他想象中的痛感,自己的背部仿佛被什么较为柔软的东西所垫住了,刚刚还站在树旁的少女,现在却已经整个的趴在了自己的身下。
“你...”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一轻微的机械声突然由远至近慢慢逼来,
而同时也一并被身下的少女掀翻在地,”榊原君——那个是——!”少女行云流水的抄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箱子和自己的手。
“喂喂喂喂——怎么回事,拿出BIM迎战啊,对面只有一个人吧!?”被树枝和树叶糊的一肚子气的榊原凉甩开了身边少女的手”来不及了——那个BIM是——”还没听完皐月的话的榊原,已经看了反射着太阳光线的,那个BIM的正体,正夹杂着气流向两人袭来。
“BOOM——————”皐月幸子没有给榊原凉反应的机会,抄起了身边还没有取下降落伞的箱子笔直的超离两人相差不到3M的BIM扔去,再自己也快被甩出的一瞬间,榊原迅速的抓住了她的后领,免去了她被一并卷入爆炸的危险”那个..是追踪型的BIM啊..榊原君我跟你说过吧?”站稳身姿的皐月从随身携带的BIM挎包中取出了一枚BIM在榊原眼前晃了晃,那正是,和刚刚袭击自己的一模一样的带着摄像口的BIM.
TBC——个头啦!
字数:1190
☆⌒(*^-゜)v我说到做到回来卖豆腐啦~
ヽ(;▽;)ノ练笔性质,质量不是很高……
ヽ(;▽;)ノ唔……就图个开心吧……
===============================
*
白豆腐脑在莉芙湾外面的世界开了一家豆腐店,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苏苏苏苏,你说我又不是鸟人,开店卖鸟人豆腐的话,会不会把鸟人都吓跑?”白豆腐脑非常清楚,自己和鸟类不一样,是个变种海兔子,也就是海鲜。在这个世界上,有相当一部分海鲜以鸟类为食,白豆腐脑担心,鸟类会因为自己的海鲜身份不敢来店里买豆腐。
“放心脑脑长这么可爱,加上豆腐好吃,大家才不会怕你呢!”苏姬是白豆腐脑的第一个鸟类朋友,她在莉芙湾发现了白豆腐脑的豆腐超好吃,所以白豆腐脑一到外面的世界,她就一直怂恿白豆腐脑开豆腐店。
而就像苏姬说的一样,在这个地方,比起店老板是什么,大家更在意店里卖的东西好不好吃。现在,白豆腐脑的店因为豆腐太好吃,不得不翻修了几次店面——终于,原来的街道再也装不下白豆腐脑的店的房子,白豆腐脑迫不得已,只能把桌椅摆到了街道上。
白豆腐脑非常忙,他一整天都在干那些卖豆腐的事。一个人撑起一整家店非常累,而且他的店又因为豆腐太好吃而客人络绎不绝,如果不是变种海兔子的话,白豆腐脑恐怕早就累死了。
不论有多少客人,每天晚上,白豆腐脑都会准时打烊。他每天都准时向门口几百米的队伍里的客人一一道歉,然后关上店门,进到厨房埋头准备给苏姬的豆腐便当。
苏姬值晚班的时候外卖店都打烊得差不多了,所以每到夜宵时间,白豆腐脑都会准时关店做便当。
*
白豆腐脑哒哒哒地抱着豆腐便当想苏姬工作的医院奔跑而去,完全没有注意脚下。就在他跑过小巷的一个转角的时候,被什么横在地上的东西狠狠绊了一下。
“呀啊——”白豆腐脑被这一绊甩出几米远,最后一头栽进了路边的垃圾堆里。
“呜……呜呜呜……”白豆腐脑爬了起来,饭盒没有打翻,真是太好了。
给苏姬送豆腐固然重要,但放着横在路边的障碍物不管的话,将来有人像白豆腐脑一样跑过来的时候,也会和白豆腐脑一样被绊进垃圾桶里。
白豆腐脑是怪物,所以没有受什么伤,但如果跑过来的是个鸟——如果还是个像苏姬一样跑得飞快的鸟的话——那真的非常危险。
白豆腐脑回到了自己绊倒的地方,扛起了那大件垃圾,转身塞进了刚才自己被甩进的垃圾桶里。
又做了件好事,白豆腐脑自豪地拍了拍手,却一眼瞄到了自己刚才处理过垃圾的手上,居然有血。
“呀!”白豆腐脑连忙掉头跑回垃圾桶,把自己刚才丢掉的垃圾拽了出来——这哪是什么垃圾,分明是个人。
“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怎么叫这个人,这个人都一动不动,简直就和死了一样。
“我……我杀了人?”
巨大的冲击让白豆腐脑向后踉跄了几步,地上的饭盒把他一绊,他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呜……我不能哭……”
白豆腐脑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大哭的心,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如果哭出来的话,就没办法打电话了,要哭也要等电话打完才能哭!
白豆腐脑拨通了急救电话,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接电话的护士姐姐。
在侦探片里,杀人犯露出马脚都是因为他们见到尸体以后没有叫救护车——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人已经死了,叫救护车也没用了。
白豆腐才不想变成杀人犯,当然要叫救护车来。
(未完待续)
----7536字----
瑞贝利安躺在草地上,没有吵闹没有乱跑,瓦尔哈拉的其他队员在附近:阿伦德尔和队长小声聊着树林诗歌的事情,suzette靠着一棵树闭目养神,艾丽西亚玩弄着瑞贝利安的头发,而蓝坐在被玩弄头发的战士身边。手里还握着战士的腿。瓦尔哈拉的其他队员此时与瑞贝利安的安静相呼应一样的心平气和。这是这个队伍里不常见的和睦景象,虽然格外和平岁月静好,但是作为此刻主角的瑞贝利安一开始是拒绝这一切的。他原本就代表旅途不顺,然而这种诅咒没有伤及队友,却原封不动的付诸他的身上,然后让他落入现在的窘况。不过现在他必须忍,必须努力忍住想一边飙泪一边狠狠拍蓝的肩膀说“你他喵真是好兄弟好队友好医生”的念头,要不然他的一条腿(现在被蓝抓在手里的那条!!)估计就要废了。那个巡林客真的会这么做,瑞贝利安以三天份的夜宵发誓。
原本他不是躺着,而是坐着的,坐着以一个令人误解的姿势把自己的脚递给蓝,同时闭紧眼睛,大概眼角还有泪光。然而对方面具下传出两声冷笑,让他破天荒地抖了两抖栽倒在地。怎么说的来着,娇柔人类少女面对邪恶半卓尔就是这样的情况吧。阿伦德尔觉得自己继续放任他们这样胡搞乱搞下去的话,血腥的虐杀剧情或者其他更恶心的剧情都将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所以他转了个身,把视线投向黑暗遥远的树林深处,同时和队长继续那些关于树林诗歌的话题。他感谢瑞贝利安的努力,瑞贝利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蓝手上动作的声音都格外响。
现在蓝是在给扭伤一只脚的脚踝的瑞贝利安上夹板来着。
林中注意事项之一,不要随便离开道路去爬树,摔下来扭伤脚踝的时候就算自己咬牙治疗也不要去找无良的蓝不啦叽的巡林客帮忙。
总结自违反了以上全部内容的瑞贝利安。阿伦德尔没有选择把这些注意事项加入他的林中诗歌。
队友们,尤其是新加入的艾丽西亚在心疼可怜落在蓝手里的瑞贝利安的,这表现在她周身方向混乱的风上。她格外关心对方的伤势,拉着瑞贝利安的短发,而小狼崽瑞贝利安咬着战士瑞贝利安的另一条腿(这点上来说他们真像),让对方嘶嘶抽气同时又不敢乱动怕被扯成秃顶并废了双腿。但比起关心作死者本体,阿伦德尔更在意的是,奥列格给他的承诺好像在传送过来没出五分钟之后就失效了。
要说起奥列格尤里谢尔盖先生的承诺,那又是需要回顾的故事了。
“有新的冒险啦!”某一天的傍晚,奥列格回到瓦尔哈拉的营地,如此这般地宣布。
一
华美乐曲犹有终章,威武英雄总将老去,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唯诗歌恒久流传。如果还要加一句的话,既是“每场冒险都有结尾”。不论冒险者们有何种不舍不愿不甘,结尾部分都必须写出来,否则不成为完整冒险。
瓦尔哈拉冒险者们之前在法师塔的冒险,经历旧人的离开和新人的加入,好运与厄运,自心出发的期待与诅咒,最后以击杀菲尔札·裘德并获得碎片和一本《往昔故事集》为结尾。再往后他们匆匆和一楼看守俘虏的卡利亚告别,又匆匆回到无名之城。
代表传送的白光出现的时候,阿伦德尔的第一反应是累,而后一片空白。
他觉得非常非常的累。这些劳累不只是身体上的,但却在身体上表达出来。疲劳从脊柱间散发,麻痹了他的四肢百骸,身体的一举一动变得无足轻重。接着大脑反应迟钝,意识飘忽。一片空白则完全是精神上的,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想去想。碎片给神,书本给诗人,死亡归于史诗,然后世界和平,可喜可贺。
他以这样的状态度过了了结任务之后的休息周,仅有的精神献给了阅读《往昔故事集》和其中的惊悚消息,然后跟队长去见神的时候又回到飘忽空白,连受伤的川途决定暂时脱队的时候,他也只是去简单道了个别而已。随后艾丽西亚带着她的小狼崽(艾丽西亚是一个德鲁伊女孩,还是个风元素裔,不知道为什么对瑞贝利安的兴趣格外浓厚)加入队伍时,他只是陪着队友一起吃个晚餐欢迎一下罢了,至于艾丽西亚的小狼崽取名大会也仅仅出席。这样朝气蓬勃地活着的小女生(或者小男生)不该承担如此沉重的拯救世界的责任。“不要自寻死路了。”这样的话几次就要脱口而出。后来他干脆长时间窝在房间里看书,谢绝一切探视,连成为影舞者的愿想也放了下去,几乎成了队里的挂名成员。
但现在奥列格·尤里·谢尔盖队长兴致勃勃地跑来跟他说有新的冒险。
新的冒险就意味着新的旅途,新的变故,以及很大几率出现的新的意外。阿伦德尔心说你是在开玩笑吗再看那些事情的发生我就不能好好当个吟游诗人而要去先做个心理咨询了,但奥列格以他作为侏儒的三分之一的名字来发誓,他会谨慎思考行动策略,不会放任任何类似上次的意外发生,不,连受伤事件都不会发生。
好的好的,阿伦德尔打断他,然后阿伦德尔归队,奥列格停止背诵名字。再然后传送的白光如约出现,阿伦默念着女神瑞图宁的名字闭上眼睛。
他已经很久没有向女神祈祷了,第一次传送到别的世界的时候,他也这么在心里呼唤女神,但是随着形势的变化,他越来越少这么做。日常口头上的祈祷越来越少,其他更正式的祈祷更是少得可怜,后来它们出口几乎都变成了诅咒。阿伦德尔这个人大概要被女神放上信徒黑名单了吧,不过他至少能保证自己每次的祈祷和诅咒都非常认真非常诚实,也出于善良的心灵,对世界和平和物种生存有正面的期许……至于女神会不会垂怜一位卑微的半精灵,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好在这一次女神似乎听了他的祈祷。脚下有了地面的实感之后,第一秒间,首先被感知到的是声音。呼呼的风声吹动,但是此时响起的风声比起遗都周边可怖的沙尘暴来说,可算极度温和,并且还有一种陌生但是格外博大仁慈的声音相和。声音是最勾人的,但传送附赠送的眩晕还没有消失,因此阿伦德尔并没有睁开眼睛。随后第二秒,身体从无名之城带来的温度消散在这个世界的空气里。这里气温比较低,让人感觉非常清凉,如果吹起更大的风来,就会有点寒意。不过现在围绕着指尖耳畔的仅仅是一些细微的风,连摇晃衣角和吹乱发丝都尚显弱小,柔和地在冒险者身上留下存在感。阿伦德尔觉得光线有点刺眼,尽管他还闭着眼睛,手掌就先一步挡上去。等到第三秒,传送的眩晕已经消失了,他睁开眼睛,抬头看见的就是从指缝间流泄而下的金色阳光。光束是圆筒形的,金色间还有绿意。随即眼睛对焦,视野明亮起来,也开阔起来。就能看见浓密的树叶,透过树叶落在他眼皮上的阳光,以及树叶间可以被窥视到的远方天空,就好像丛林的史诗所描写的画面一样。
保持这个角度,稍微再偏偏头,就能看见身边簇拥过来的树木。树木自然而然地群居,它们是最注重族群情谊的生物,不在乎种族与年岁,白桦和紫杉并肩生长仿佛亲密恋人,缝隙处仅容一条兽道蜿蜒远去。人类会把古老陌生的树林描写为“压迫而来的”,但精灵更喜欢“簇拥”甚至是“水乳交融”这类的词语,它们用精灵语读起来非常和缓舒服,尾音不急不慢地跟上,带着笑意,就像跟老朋友讲话的语气。据说这是可以被树木和泉水听懂的语言。阿伦模仿母亲背诵诗歌的语气念出这些词语,而森林又一次以它博大浩瀚的声音和鸣,如同作为回应。
阿伦德尔分辨出了这种声音,这就是广袤无垠到无法丈量的古老森林在风中摇啊晃啊的声音,真正的林中短歌。
半精灵就像他们的精灵祖先们一样热爱自然,准确的说是热爱树林和在树林间茁壮生长的动物植物。即使这位半精灵来自坎维这种由干旱沙漠统治的世界,这些只出现在诗歌里的大片丛林也一样是他灵魂的故乡,与生俱来,无法忘怀。阿伦德尔的生命中没有进入这么大片森林的经验,在坎维的生活将他对树林的精神需求以对诗歌的喜爱来遮掩。但他属于精灵的那部分血脉和他属于瑞图宁的那部分意志没有忘记树林,光是听着树叶在风中和谐的颤音,鸟雀归巢的喳喳呢喃,以及小动物的足音,年轻的诗人都觉得自己可能会流下眼泪来。
愿女神赞美这片森林和其中优美的造物。
……
女神瑞图宁赞美保佑了这片森林吗?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阿伦德尔甚至听见奥列格念叨着女神肯定是挨个亲了它们,把它们宠得过了头,才长出这么不善待冒险者的骄傲根茎。的确这片树林非常茂盛,无边无际,植物根茎虬劲蛇行,把兽道分割得一段一段支离破碎,走起来非常费力。即使冒险者的队伍里有巡林客、德鲁伊和天生熟悉森林的精灵,他们的行进速度也不算可观,尤其是当一位德鲁伊带着她的狼崽回了多年不见的老家一样神色激动的四处乱跑,尝试从不同的树干后探出头来给队友们打招呼,而一位战士扛着大剑就开始爬一棵不粗的树的时候,他们行动尤其迟缓。但基于他们的弦月没有什么反应,没有行进的目的地,所以瓦尔哈拉的冒险者们(都毫无紧张感地)沿着兽道向某个方向慢慢赶路,祈祷自己获得一个好运气。
随后,毫不意外地,瑞贝利安一脚踩断了树枝,和折断的枝叶一起掉下树,光荣地扭伤了脚踝。他掉下来的时候还在惊悚地大笑,惊起一树鸣鸟。自此,奥列格对阿伦德尔承诺的“不会再有人受伤”失效了。这才有了上文蓝给瑞贝利安治疗的一幕。蓝专门用上了最大的手劲给瑞贝利安上夹板,这折腾的瑞贝利安连连惨叫,还不能逃跑。巡林客的表情从鄙视转为仔细再转为惊讶,最后他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一脸嫌弃地走开。
不过除了嫌弃,他心里还有一丝疑惑。从刚刚的感觉来看,瑞贝利安的腿骨实在太纤细了。即使用遗都常见的营养不良也不能解释这一点,瑞贝利安虽然不是壮硕的类型,但也强健有力,不是后天长期处于饥饿的可怜鬼。
难到是天生如此吗?瑞贝利安确实比同龄的男性矮一些,骨架细小似乎也有可能……
蓝的思考在艾丽西亚一声连一声的道谢(比如“你真是个大好人”)里停滞了。
“偶尔这样也还行……”他这么喃喃自语。
艾丽西亚道完谢之后就自告奋勇去扶瑞贝利安走路。她是一片好心,却被对方喊了“啰嗦”和“多管闲事”,并且被瑞贝利安以不礼貌的动作推开。不过艾丽是善良的姑娘,她善良并且坚忍不拔地跟着瑞贝利安,不管瑞贝利安推开她几次,她都能更多一次的过去扶住他。她甚至给自己的小狼崽起名叫“瑞贝利安”,这听起来像她和战士瑞贝利安的孩子一样。最后瑞贝利安不推开她了,尽管他一脸不满,嘴上也说着得罪人的话,但艾丽没有因为这些而放弃他。最后少年少女走在一起,没在推搡吵闹。
林中注意事项之二,不要随便打搅队友。
今日的风儿格外喧嚣呢。
阿伦德尔心情不错的眯起眼睛,小声哼着森林的歌。
二
森林里有很多歌曲,其中大多数都优雅地模仿林中生物形态动作,比如那些模仿林间谷风声和鸟雀歌唱声的拟声词组合,或者是引用樵夫砍柴的号子来衬托森林受伤的呻吟(一些精灵诗人坚称他们确实听到了这些声音)。不过还有的一种和上述优雅诗歌不太一样的,那就是战歌。
一只动物袭击另一只的时候不会响起战歌,诗歌里经常这么描述:兔子俯卧在洒遍阳光的草丛上,蛇和鹰都窥视着它。但这时候的森林是宁静的,因为这种杀戮使生命循环不息。只有一个种族对另一个种族的歧视最终引爆的时候,森林才会奏响战歌。无关生存,产生自恶意,具有煽动性的歌曲才叫做战歌。这绝不是森林的原创,森林里的动物和植物总是可以和平相处的,他们不会产生高贵低贱的区分和歧视。只有森林间的不是那些动物植物之外的活物才会产生这种恶意。
这种恶意总是来源于自视甚高的种族——比如精灵——然后由其他种族传播开来。
“母亲,为什么精灵是高贵的,人类是勇敢勤劳的,而精灵与人类的孩子却是下贱的呢?”
思维在此处一顿,阿伦德尔后退两步,然后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和蓝“全体后退”的指令。一支箭钉在他前面不远处。紧接着就响起了非常令人意外的声音,那是一段起调清脆的问话,从森林深处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不必细听就知道这是宛转好听的真正精灵所说的精灵语,听起来来自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的精灵。虽然好听,但内容并不友好,用词中性,语气略有愠怒。
阿伦德尔迟疑一下,看了看自己身边的suzette,对方没有更多的反应,所以他又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阳光就在声音所在之处流下,让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焦,才看见那个精灵在树上背光站着。精灵穿着用这片森林产出的天然材料纺织的朴素衣物,上面用了特殊的织法,这让他被森林所接受(就是诗歌里的“簇拥”和“水乳交融”),站在树上时看起来就像树叶和树枝的阴影,金色长发又像树间光斑。他明明没有刻意隐蔽身形,但在不动的时候,冒险者们还是难以看见他。这名精灵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方才射出的一支还钉在地上,此时已经换上新的箭,若是冒险者们表露出一点点敌意,他随时都可以射出箭。但是在此关头,阿伦德尔突然意识到刚刚那一箭的目标应该不是他,而是蓝才对:毕竟半精灵只是可悲的劣等品,没有改造的可能也没有杀死的必要,而卓尔和半卓尔则是精灵不共戴天的敌人。
“除了您没人肯听我说话,更不要说听我唱歌念诗了。”少年变声前的声音比起未来它变成的那样来,要高和尖细,音色悦耳,但音调表现出声音主人的愤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不快说!”刚刚成年的精灵努力模仿厉声喝问的感觉,但并不让人觉得畏惧。也因为这,Suzette才不紧不慢地给不会精灵语的同伴翻译刚刚的问句并询问回答。
“母亲,我不唱歌了。”嗓音已经稳定下来,音色仍然好听,但比少年时期时的声音来得低沉和缺乏活力,这是半精灵在墓地向母亲道别时候的结语。
“我们是路过的旅行者,我们没有恶意。”和同伴讨论之后,suzette做出了这样的回答,省略了修饰语,非常简练友好地回答问话。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如果熟悉的人还是能听出里面少许的欣喜,这是对见到更多同族的期待,此时又带有安抚的意味。但对方盯着蓝,看得出来还是有点戒备,毕竟精灵从小都被灌输着“卓尔都是敌人”,这种观念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蓝伸出双手,示意对方自己没有拿着武器,同时suzette向他靠近一步,表现出接纳。
小狼瑞贝利安和战士瑞贝利安也适时的呜呜叫着,其中一个瑞贝利安还跳起来咬另一个,然后因为身高问题而灰溜溜滚了下去。这种过分甜的举动看起来没有恶意,再加上suzette这位高等精灵的保证,树上的精灵放下了弓箭。
“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为什么森林外侧的岗哨没有任何消息。”为了照顾到队里其他看起来不会精灵语的人,他释出善意,使用通用语。即使不被岗哨发现就进入森林的确是非常值得怀疑的事情。
因为传送直接就把我们传送到森林里了啊,冒险者们这么想着,但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敌我关系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如实告诉精灵。只是用可能不小心避过了这种说辞搪塞过去。还好精灵也没有多问,毕竟传送这种事情太遥远太飘渺,大多数人还是情愿相信森林岗哨出了纰漏。
确认了冒险者们没有恶意,精灵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地面上。正闹成一团的小狼崽瑞贝利安和战士瑞贝利安同时后退了两步,一个狺狺叫起来,一个捡起石头作势要丢过去却被蓝踹了一脚。
“再往前走就是村子了。”精灵看了瓦尔哈拉的冒险者,向奥列格行了礼,露出一个精灵式的微笑,伸手指着一个方向。他的动作非常优雅好看,在冒险者们看来,这名精灵的确是非常善意,想要和他们和平相处的。
奥列格相当开心的样子,他急急给向精灵道谢,两方的紧急会谈呈现和睦气氛。
林中注意事项之三,面对精灵的时候请表现的善意并且有礼貌。
有了精灵带路,冒险者们很快就到了精灵的村落。虽然途中瑞贝利安喊着“老子不走啦!”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的状况(虽然不知道确切原因,但阿伦德尔觉得他应该是不满于自己没有引发混乱),但是瓦尔哈拉的队员们已经学会了解决之道。在软磨硬泡,假装离开都不管用之后,由蓝一拳打昏了瑞贝利安,于是天下太平,一路顺风的到了精灵村庄。
精灵爱好自然,尤其是自然生长的植物,这在精灵的村庄里表露无疑。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棵粗壮、高大、庄严的老树,这棵树大概要五六人才能合抱。树皮沧桑古老,看起来已经经历无数岁月的风霜雨露,如今铸造成和森林一般古老博大浩瀚的样子。精灵村庄是围绕这棵老树修建,建筑高矮错落,均使用木头之类的建材建造,和森林里的天然景象相配。诗歌里常常描写的精灵村庄拥有辉煌的巨大图书馆和威严的法师,而这里则是充满生活气息:房前屋后有堆放水果的箩筐,盛满水的桶和旁边翻倒的空桶相间放置,家禽在路上悠闲散步,除了精灵之外还有许多体格娇小的妖精来来回回忙活着。与眼前景象相配的不应该是那些空灵的歌曲,而应该是怀着轻松的心情用排笛吹奏乡间小调才对。
阿伦德尔怀着上述的轻松与好奇观察着这个村子,绿色的眼睛里盛满的也是绿意,同时,村子里的居民也在观察着造访者。然而眼神相对之后,原本放松的半精灵突然意识到了不自在。这些好奇的眼神有些太熟悉了,就像他以前被精灵或人类观察的时候一样。
“听说这附近有个半精灵小孩欸,不知道他和人类比较像还是跟精灵比较像。”
“叫他过来看看就好了嘛,哈哈哈,一定和我们长得差很多吧!!”
“你过来……喂喂快抬头啊,别一直低着头嘛……”
“我想看耳朵啦,是不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说他不喜欢这样欸,哇声音好好听能不能给姐姐唱歌啊?!”
……
“非常抱歉年轻的先生,我本人是真正的精灵,也只给和我同族的年轻人传授知识。”
“父亲,你为什么要和这种孩子浪费时间啦?今天不是说好了要陪我练习魔法的吗?”
“你的教养去哪了?真正的精灵不该是你这样的。”
……所以,不喜欢精灵,不喜欢人类,不喜欢和人交往,也不喜欢给人唱歌念诗。
那些没法忘掉的东西又回来了,眼前充满生活气息的,难得一见的,与森林交融的美丽精灵村落都难以让人舒服起来。这名半精灵在养母跟前被宠爱而获得的骄傲和养母去世之后磨练出来的自信全都脆弱无力,光是视线都能把它们击碎。
让我保持这样子就好了。
林中注意事项之四。
三
“最近很少有外来人来了。”其中一个村民对奥列格说,“你们自便吧……”
被过分热情的侏儒奥列格•尤里•谢尔盖热情的问好之后,森精灵沉默半晌,如此回答。
奥列格看见了对方有些拘谨的表情,才意识到森精灵比其他精灵都保守害羞不是空穴来风的流言。他嘴角抽搐一下,心里说了好几次对不起。
“……不过,不要靠近圣木。”森精灵沉默了一阵子,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说完话开始发呆的时候,又突然补上一句,然后伸手指指村庄中间那棵老树,也不管自己刚刚的话在冒险者心里是否等于“剧情副本,点击就进”。
阿伦德尔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细细端详这棵树。
远看的时候,这棵树只是雄伟,沧桑,巨大,现在走进它之后,抬头看着雄壮无朋的树干和浓密葱翠,遮天蔽日的树冠,则会产生无限的敬畏之心。这棵树经历了多少时间呢?是否在精灵之前就在此生长,自由地把枝干伸向天空呢?
各个世界的诗人们口耳相传的,只是历史的反映。而这棵树,其本身就是历史。
这些想法产生之后,阿伦德尔觉得自己不去仔细探索一下这棵树的话就会错失许多有趣的东西。如果被那位树精灵窥视到他的思维,恐怕会觉得冒险者的脑子都坏掉了吧。
“圣木是什么?”“这是你们的信仰吗?”
对这些事物感兴趣的绝不止阿伦一个,听见关键词后的冒险者们立刻提问,其中艾丽西亚还掏出笔记本,想要深层次探讨的架势,吓得森精灵后退两步。
“不,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森精灵无奈地摇摇头,肉眼可见的冷汗滑落。“圣木对这座森林来说很重要。”
“好吧,那么第二个问题,你们这里有可以暂住的地方吗?”
奥列格举起手来。
林中注意事项之五,不懂,就问。
_________
键盘坏了,虚拟键盘真累。
没有达到字数真抱歉
人为什么要运动呢。
为什么一定要跑圈呢。
又为什么一定要练习跳远跳高呢。
又为什么要做仰卧起坐呢。
花宫面色发黑,似乎对即将来临的体育课十分地抵触。
今天的天气相当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明明都已经快秋季了,那股炙热的氛围却丝毫不输给盛夏。
她已经被这烈日烤的脑袋发昏了。花宫抬起胳膊挡在眼睛的正上方,努力遮住那一点点阳光。要在这个天气下做运动?怎么可能啦......
她最不擅长运动了,与其让她去跑步,还不如上教室做一整本的数学题。
“那么,大家准备集合啦!”
体育委员已经开始招呼同学集合,花宫四处张望了一下,最终拍了拍身旁的友人:“等下老师点名,你就说我去上厕所啦!”
友人愣了一下,紧接着连忙冲已经转身跑开的花宫喊着:“给我等等!你去哪啊!”
花宫当然没有功夫回应人家,她灵巧地跑离自己班级的队伍,蹦蹦跳跳地朝着别的地方走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回教室就会被班主任抓住......乱晃悠显然也不行,而花宫也不愿意整节课都呆在厕所里度过。
如果体育老师去抓她回去的话...肯定不会想到自己藏在这个地方吧...
此时此刻,花宫弥朝穗学姐挤在一年生的队伍后面,自顾自地摆出得意的笑容。
“花宫!你怎么在这里啊!”
已经有女生认出了她,走过来去揉花宫的脑袋。
“嘘——我在躲体育老师啦。”
她默默地躲开蹂躏自己脑袋的手,指了指远方自己班级的队伍:”我们体育老师啊,开学第一课肯定是要长跑的,我害怕自己刚开学就死于累死啊。“
”真夸张,坦白说自己懒不就好了?“
女生不置可否,她大大咧咧地招呼花宫坐在操场的边上,一旁还摆着一箱运动饮料,高一的新生这节课似乎要做体育测试,跑道上有几个学生在进行短跑测试,操场里面还有一些正在做拉筋的准备运动。
那个女生忽然想到了什么,指向站在跑道起点的几名女学生:“对了对了,花宫你知道吗,就是那个灰色头发的孩子。”她顺着手指指向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名灰发女生站在那。
那孩子看上去可真高啊...怎么也有170吧。五官也好精致,看上去还有一点欧洲人的风韵...花宫一面悄悄打量女生的相貌,一面听着朋友继续说道:“她可是很厉害喔,听说是万能系女生,学习可是相当的好...我们这一届的新生代表就是她...还是日俄混血呢...”
“哼嗯——”
花宫对这种仿佛点缀了缤纷花边的,闪闪发光的背景没什么兴趣,毕竟这样的成功人士,和她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了。她含糊地回应着朋友,正打算移回视线。
体育老师却在这个时候吹了吹哨,女生的短跑测试开始了。
蹲在地上做着起跑姿势的少女猛地抬起身体,在哨子吹响的下一秒便奔跑起来,灰发女生就像一阵风一样,轻盈地,毫不费力地向前奔跑着,她轻轻松松便甩下了其他的女生,下巴高高昂着。花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已经奔跑着经过了自己,那张侧颜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展现在她眼睛。就在女生即将离开花宫时,轻轻地将视线从放在前方变成侧目望向了花宫。
当花宫与那双碧蓝的眼睛对上时,第一次产生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喔!果然是第一名呢!真厉害啊——”
身旁的女生发出了一声喝彩,花宫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她在发了一小会呆后,忽然注意到一旁的女生已经站了起来,向放着饮料的地方走去。
她注意到花宫的视线,转身朝她招了招手:“花宫你要来偷懒就做点事情吧!你也过来帮忙啦,给测试后的同学送水!”
“总感觉在哪见过啊......”
花宫低着头,帮忙将整箱的运动饮料拆开。名为宝矿力的饮料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摸上去还有些发凉。
她的脑袋里还在琢磨着刚刚与灰发女生对视的事,忍不住轻轻嘀咕起来:“......嗯嗯......真是让人在意呢。不然去打听打听吧......打听一下...”
“打听什么?”
前面忽然传来陌生的声音,听上去语气淡淡的,声音倒是十分清冽。花宫愣了一下,抬起了头。
那名灰发女生正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花宫看。
花宫那一瞬间,确实是心跳加快了几分。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生,浅灰的头发因为在跑步所以束成马尾,脖子上还搭着一条毛巾。不过她完全没有挂着毛巾的必要,毕竟在经过那么激烈的短跑比赛后,女生的呼吸依然平稳如常,连汗液都没有出现的意向。
女生忽然朝花宫伸出手,一副要什么东西的样子。
花宫愣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要做什么。只听见她沉默一会后,轻轻地补充了一句:“水,给我。”
“啊,啊...对哦。”花宫这才回过了神。她将宝矿力拿出一瓶递过去,少女也伸手抓住了瓶身,刚要抽走,花宫却忽然用力捏紧了瓶身,用那双棕色的大眼睛直直地盯向少女。
她先是沉默了一小会,接着勾起嘴角冲少女笑了笑,语气也变得漫不经心的,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呀,同学你长得可真漂亮呢?个子也很高......”
花宫将身子前倾,索性趴在桌子上。穿着黑色丝袜的双腿搭在一起,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跑起来也好快啊,你是混血儿?怎么怎么,来学校之前是不是有很多男生追你啊?”
“学姐。”
女生并没有回应花宫的话,依然一脸淡漠地望着她的眼睛:“水,可以给我了吗?”
花宫眨了眨眼,片刻后惊讶地追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学姐的?”
身为学妹的女生倒是意外地有耐心,她指了指花宫别在制服上的胸签:“...校签上写着,...二年一班,花宫弥朝穗。”
“哼——原来如此......”
花宫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别着胸签。她撇了撇嘴,略微不甘心地将水递到女生手中。
太可惜了,明明再过一周,高一生的胸签也就发下来了。这样就能知道这孩子的名字了。
女生接过水,直接就拧开瓶盖仰头喝了起来。看那个样子,应该已经是很渴了。想想对方明明很渴却还装着没事地任由自己拖延时间,花宫又不由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在她趴在一旁看着少女喝完水拧上瓶盖时,对方猛地转过头,又细细地打量了花宫片刻。
“学姐。”
“嗯?什么?”
女生十分认真地,与花宫四目相对。她的语气也十分诚恳,仿佛自己在说的是某道数学题的答案一样:“学姐你才是呢。看上去小小的软软的可爱的要命,学姐一定是万人迷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便直接转过身离开了,只留下花宫站在原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喂。喂——花宫!你干嘛呢?准备下课了喔?”
高一年级的朋友走了过来,疑惑地打量撑着下巴的花宫。只见她一直保持着别过头的姿势,半晌后才闷闷地开口:“...那个,你们班级那个,学习很好十分优秀的混血儿,名字是什么?”
“...?她啊,名字叫黑沼 安德洛尼森喔。名字很难记吧!听说是日本姓和俄国名字合在一起呢! ”
花宫又是一阵沉默,接着才悄悄念了一遍:“...黑沼 安德洛尼森......”
她转过头,脸蛋不知为何有些发红,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什么啊这孩子,真是不得了呢。”
*3028字,本周NPC电脑坏了没推线,于是原创了一些副本剧情拌私货吃www【。
*尼桑上场了私货的节奏看来要加快啦!
制服恶代官,然后利用狸猫换子的方式避过既定的一劫,这是可行的扭转未来既定的悲惨结局的战略。而弗雷亚和埃德瑞普,已经通过乌鸦给留守在村子的三人带去了成功制服代官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三人带上已经被说服的权兵卫往城下町的方向出发。穿越的时限在接近,他们没有丝毫的休息闲暇,不过意外的是权兵卫人虽老实,脚下功夫却真如莉芙擅自给他冠上的可爱外号一般——跑得很快的兔子兵卫。他的脚程甚至丝毫不输于有所历练的零和伊格。
但相对的,权兵卫也为着一个人而意外。
“莉芙第一啦——”
已经完全将行程当成是马拉松游戏的莉芙,此刻展现出了让伊格意外的良好体力——本以为她会是第一个喊累的人,但跑了一大段路精力却依然在她的笑容上丝毫毕现。反观自己,虽然也有过各种锻炼,但此刻想休息的想法却已渐渐涌上心头。
“慢点……”
伊格伸手要抓过眼前跑在前面活力十足的熊丫头,指尖却在即将触及衣角之际被骤然拉开距离。
“伊格来抓我呀——”
没有停下脚步的莉芙速度说加就加,毫不客气地让伊格视线里的自己越变越小。一瞬间感到了无力的后者索性直接放任这个看似很危险实际很安全的幸运EX,和同行的同伴同时放缓脚步。
“这个姑娘一直都是这么活力充沛的吗?”
想起自己曾经和他们因为去留问题纠结时,被莉芙用萝卜小戳着玩过的权兵卫,甚至在此刻开始觉得这个给自己看过未来画面的女子是某种不认识的神明降世。
“我建议你最好别太在意她,会被绕进去然后出不来的,真的。”
伊格似是过来人一般摆摆手。
旅途本应风平浪静,一行人自然也是如此认定。然而,所谓的戏剧性就是,你想到的事情,它绝对不会发生,但你想不到的事情,它就真的发生给你看。
几道陌生的身影自前方林荫处骤然冒出,及时刹在了众人前行的道上。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
“呀——!”
领头的男子未等将话说完,莉芙加速狂奔的身影早已一下跃到了他的跟前。
“超级萝卜大攻击——!”
这是一件对于权兵卫来说相当冲击,但对于伊格和零来说相当脱力的事情。那几个穿着粗布衣拿着破旧利器的拦路男子,毫无疑问就是
这个世界的所谓毛贼的存在。但这些明明至少应该将登场台词完全说出来的家伙,此刻却不得不要迎接一次彻底让自己变成谐角的场合——
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感觉到他们是坏蛋的莉芙,十分开心地抡起了由圣光组成的萝卜,跳起来朝着正在领头说台词的头目当头就是一棒。
“喂等等!?”
尚未搞清状况的头目正要喝止,萝卜却毫不犹豫地正正砸上他毫无防备的脑门。这根‘玩具’虽然并没有什么惊人的杀伤力,但只有被使劲打中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和很痛和非常痛的惨绝人寰的感受。以至于可怜的头目就这样捂着脑门痛得直接在地上滚了起来。
“老大啊!!!!”
为首的弟兄忙不迭地上前要扶起无辜被砸得满头星星的老大。剩下的弟兄则纷纷掏出家伙试图制服莉芙,却瞬即被几支擦脸而过的利箭吓得马上刹住脚步。
“乱动会死掉的哦?”
眯起半边凶狠眼神的伊格一下子以挽弓的动作镇住了对面全场。不消片刻,可怜的毛贼纷纷举手缴械,果断认栽。
“谁说这条村子的生意很轻松的!”
“是老大呀!”
“闭嘴!都是算计!”
被零以一根大绳一口气全绑起来的毛贼们开始嚷嚷着抱怨起来,直到捆绑者警示般一拳往地上砸出清晰拳印,才老实地乖乖收口。
“伊格,最近对于莉芙的监护方针是不是产生了些什么问题。”
拍拍手回过头来的零如是地诚实询问。
“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让她变得越来越暴力的。”
拧着莉芙耳朵的伊格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也许她只是突然觉得这种游戏好玩……吧?”
最后一句的语气相当心虚。
“超级萝卜大作战——呜哇!”
再次变出圣光萝卜的莉芙下一刻瞬即被伊格再次拧过,吃痛之下手中的萝卜脱手而出,却有神使鬼差地正好砸中了被绑住的可怜的毛贼头目的脑袋,让他再次发出可怜的吃痛悲鸣。
然而,与表面相反,已经被‘春泥物语’的故事有所影响的伊格内心反而有些许庆幸——这样的活泼意味着莉芙现在不会露出在某些时候露出的自己完全无法捉摸的出神模样。
“就这样将他们丢在这里吧?”
零不想在这些小贼身上浪费时间。
“等等,或许会有点意外收获……你们知道前面城下町那里的代官吗?”
相对的,抓紧时间的伊格毫不友善的朝被绑得结实的毛贼们挽起了撘箭的弓。
“我我们不知道啊!!姑奶奶饶命!!!”
正对着挽弓方向的小贼急得直跺脚,虽然无论怎么跺他都无法从捆绑里挣脱。
“好的,下辈子再见。”
伊格故意松开了一根手指假装即将让箭矢脱弦而出。
“姑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我只知道他好像和一帮叫骸流忍者的神秘家伙有所往来,是一个试图打劫他的同行折了好几个兄弟才说开来的啊!!!”
“哦,再见。”
箭矢应声而出,堪堪擦过了说话人的脸颊直线飞过,吓得没有被擦伤的小贼瞬间就脑袋短路直接晕掉。
“走吧,不浪费时间了。”
收起弓箭的伊格不再看向毛贼们被捆绑的方向。虽然权兵卫坚持认为应该将他们带去官府处理,但呦不过其他人的他还是只能被迫就此离开,任由身后的他们在原地哀求不要将我们留在这里的诸如此类的可怜请求。
“那条路会有其他人走的。”
零如此安抚了倔强的随行村代表,虽然他并不肯定他写下的留在那里的“他们都是拦路打劫的恶贼,不愿意留下性命的任侠”字牌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
一路上再无风波。节奏放缓了的伊格在中途歇息的时候始终还是被那些疑问所困扰,最终还是带着不安转向了开始跑累而毫无仪态地大字躺倒在地上的莉芙。
“莉芙知道孤儿院里有一座刻有‘阿尔芳斯’和‘莉迪亚’名字的墓碑吗?”
“知道——”
“那他们是莉芙认识的人?”
话说出口,一阵莫名的不安再次掠过伊格心头。
“不认识哦!但是感觉好熟悉!”
莉芙若有所思地抬起了眸。
“嗯……对了,莉芙想成为拯救世界的勇者,为什么一开始不和你的哥哥一起出发呢?”
适当地转移了话题的伊格,问出了另一个他有点想问却又经常记不起要问的问题。菲薇艾诺的少年英雄,莉芙的义兄亚修,他的名声即使是伊格和她的师傅也有所耳闻,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英雄少年名气越盛却从未忘本,一直在他们的养父去世后坚持着孤儿院的财政运营,直至最后的莉芙也顺利从中‘毕业’。
“如果是他的话,莉芙的冒险会更加顺利吧?”
“不行哦,哥哥是不会允许莉芙出去冒险的——”
站了起来的莉芙,抓起树枝往地上的沙子堆上划出了哥哥脸蛋的大致轮廓。
“而且,哥哥是很棒的勇者,但哥哥不是真正的勇者哦!”
“哈?”
被这句明显的语病弄得一头雾水的伊格,探头试图从依旧看不懂的轮廓中涂鸦中锻炼自己特别的看图能力。
“而且哥哥是不会让莉芙像现在这样跟着伊格一起去外面的世界冒险的——”
“等等……”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原来是瞒着别人的家长‘拐带’别人家的‘幼女’四处乱跑的伊格,一阵莫名的寒意不自觉地涌上心头——我是不是应该准备好必要时该怎样跟他解释,其实我是毫不知情而且一切都是莉芙带头的。
“那当初……如果莉芙碰到的是另外一个带着黑犬的‘勇者’,莉芙是不是就会直接跟着那个人去冒险了?”
“不会——!”
意料之外的超快速回答,随之而来的是莉芙直直盯上伊格脸颊的锁定目光。
“就是伊格才行哦!”
“哈?为什么……”
“不知道!”
“……”
明明应该早已习惯莉芙的那些谜团思维,但脱力感依然不受控制地再度占据了伊格此刻的思绪。其实还有更多的疑问,比如莉芙虽然表示是因为爸爸才要去拯救世界的,但伊格的直觉告诉自己,其实答案并没有这么简单,只是或许现在的确还不是解开这些答案的时机吧。
再次启程的众人一路风平浪静,伊格也没有再深究那些自己尚未得到的解答,或许这也是正确的选择——
她根本料想不到,当一切浮出水面时,等待着她们的会是怎样的抉择。
“吃点。”
九十九把补给箱里的食物平分两份,将其中一份递给堀之内。堀之内只是烦厌地扫了一眼。
“拿开。”
离战斗过的区域并不很远,两人下午找到真正的补给箱后达成今日最后一个共识:走不动了。就地扎营,唯一消遣是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会觉得很尴尬。九十九知道她在讽刺什么,放下食物退到习惯了的安全距离,抬头想了想。
“明天你要是饿晕了我就收下你的晶片。”
“哇九十九先生,你神经是有多大条?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真是让我好生羡慕呢。”最后一根弦断了,女孩原本一直抱头的手现在正对着空中挥舞,随语调的起伏打着强拍。
“杀完人我连厕所都不能上一个吗。”
“呵。”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都推我身上不就得了,最后大不了把我当杀人狂一弹炸掉。”
“还是人么你。”
九十九起身,带上陪伴多日的降落伞。
“天色不早了,你吃点就休息吧,今晚我值。”
堀之内根本不想多说一句,只是凝视着火堆,眼睛酸了便紧紧闭上。默认这是“滚”字的哑语,九十九转身没入了树丛中。
等堀之内被阳光刺激醒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的事了,地表温度不很高,插在地上的树枝拖着斜斜一杠影子。应该还没过中午。环顾四周,九十九不在,补给箱倒还在原地,但他的那份救命粮食一动没动。
“九十九君。”堀之内压低声音喊着,她自己都觉得听起来有些沙哑。
没人回应。
“九十九……”
青年裹着降落伞躺在树下,似乎熟睡着。
这是昨天和那个长发女孩对峙的地方,多了一座小小的坟。立于坟头的粗树枝刻着很深的“あいの”。
“她这么自称。”堀之内发愣的时候九十九醒了一会。
“……嗯。”
“晶片。”九十九手臂都没抬,只是用手指指土堆上那簇花。
长发女孩的晶片被花盖着。
“你拿。”说罢又自顾自睡了过去。
由于企划场内人数过低。现决定每周最低对战组数由3组下降到2组。特此告知,望各位谅解
我的生活总是一成不变的——或者说,是我在刻意保持着这种如同循环一般的日子。如果多和人接触的话,生活一定会有什么改变的吧,但是我没有。我每日的接触对象只有一贯的心理医生,偶尔还会碰上邻居,不过只是偶尔会出现在某个不定时刻的存在,并不会让我的生活像是心脏搏动图一般上下波动。
早上我会在固定的时间起床、洗漱整理好衣服以后吃早就买好了的早餐,除了没有家人陪伴以外和普通的男子高中生完全一样对吧?但实际上,我不算得上是什么普通的高中生,连算不算高中生都是一个未知数,毕竟我已经以自己有严重的心理疾患为由,休学已久了。
我在来到这个国家之后就从来没有去过学校,只是拜托我的叔叔为我找一个学校并且帮我挂上“高中生”这一名号、免得我的未来就从此被该死的心理疾病葬送了而已;我甚至不知道或许和我同班的有什么人,或许他们甚至连我的存在也都不曾知晓吧。
我或许就这么成为了透明人,不,我比透明人还要更加无耻吧,我只是蜗牛而已,蜗居在保护壳中,一步都不敢踏出的,可悲的蜗牛。
在早餐之后,就是出门了。我出门不是为了去学校,而是为了去见我的心理医生。那位心理医生也是我叔叔为了治疗我特意找来的,然而从那时开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已经对我这种无药可治的病人感到了厌烦,只是碍于面子仍然用那温暖的笑容对待我。
我为了找他一般要去坐公交车,这段时间我一般都会特意准备一本我感兴趣的书或者是试题之类的来转移注意力,以免看到什么讨厌的东西;一般来说,不需要多久汽车就到了我该下站的地方,下站以后我就会走往常的那条路到医生的所在处——走大路会方便很多,不过我更喜欢走无人的小路。
接着,是一如既往的打招呼。
“早上好,医生。”
“早上好。”一如既往的温柔笑脸,与一成不变的话题切入点,“今天在车上读了什么?”
“没有读什么,做了数学题而已,大概勉强跟上学校的进度了。”
“你肯定是在做高三难度的吧……真是,一直都这么谦虚呢。”
“谢谢夸奖。”
和医生的对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么长久以来都没能治愈的病,自然也不可能在对话之间就消失甚至连在心脏上的疤痕都没有消失。最后我只是和医生闲聊了两小时,直到他提醒我时间已经到了,我才离开。
最后我像往常一样,平静的回到了家里,然后对着天花板发呆,于是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我今天,却突发奇想地走出了循环外,是因为刚刚与医生对话的影响吗?谁知道呢。
我走到了大街上,那时候刚好是放学时间,在一群学生中,只有明明是未成年人面孔却并没有背着书包的我如此显眼。我尝试像是很久以前那样轻松地在人群间穿梭,但在如此尝试的同时,久久没有消失的病魔,却用手指指引着我的视线,使我注意到了我本不应注意到的事物——
——刀。
——裁纸刀。
那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就算如此明白,但我还是因为病魔的话语恐惧了起来。刀,刀,刀,红色,红色,红色。不,我不能想这些,我不想想起,我,我——
我急忙将视线转到别处,尝试让名为“记忆”的红色幻觉从我的视网膜上离开,但是,没用,没用,没用;我看见了,那个黑影,那个黑影拿着刀,被磨过的、仅仅需要一击就能夺去我的生命的刀;黑影在看我,他在笑,他在说什么,他一定是想要杀了我,就像是杀死毫无抵抗力的小动物那样。我不想死,我不,我,我……
在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的情况下,我压抑着泪水恐惧与尖叫,拼尽全力地向我的保护壳所在处跑去;病魔在我的耳边嘲笑着,用过去已久却依然锋利的沾着鲜血的利刃嘲笑着我的又一次失败,但是我已经听不见了,恐惧压过了一切,我什么也无法感知,就像是已经失去生命躺在了棺材中一样,只是一昧地,像是机器人一般向前不断、不断地奔跑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恢复了意识。那时候我已经回到了保护壳中,身体发出过度运动的警告,喉咙也终于能够像往常一样呼吸以尝试使身体更快地恢复;那该死的幻觉已经消失了,但我已经不再想要出去了,一步也都不想。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出门,我再次确认了这点。
企划现开始招收人设,请小伙伴将人设私信企划主,或微博@EDAS企划官博 进行审核,人设截止日期11月25日
*10029字,以后莉芙尼桑的文章都用第一人称写了,炒鸡顺手www
*写作勇者读作屠夫的尼桑,用暴力推动菲薇艾诺的发展/w\【xx
*新队伍队长预订,和义妹妹妻(。)的剧情PVP预订【xxx
“醒来吧,鲁莽而愚蠢的信徒。”
自脑海传出的声音唤醒了我早已在彻底的疲惫中陷入沉眠的朦胧意识。
张开眼睛,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此处是试炼的洞窟,属于战神的领地,只有梵的信徒才被允许进入此处,然后在无尽的试炼炼狱里彻底湮灭自己狂妄的灵魂。
“你既已知晓孤身挑战的下场,为何依然执意送死?”
您错了,伟大的战神。
“哦?”
我并不是那些不知轻重的鲁莽凡人。
“你和他们有何区别?”
我是理应得到您的肯定,得到您的加护的天选之人。
我是勇者,亚修。
(一)
我,曾经和死亡擦肩而过。
尚是幼小孩童的我,因为父母的一时贪念,窃走了本应不该为他们所触及的东西,继而招致全族的灭门之祸。那个本应热闹欢聚的夜晚,一众来历不明的刺杀集团以摧枯拉朽之势长驱直入,杀尽了家族大院里所以可见之物。
“这是最后一个了。”
没有慈悲的声音带着慑命的寒光应声而至,匍匐在父母尸体上瑟瑟发抖的我紧紧闭上了绝望的眼眸,直至血花飞溅,身躯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重新抬起头,映入我眼帘的是顶上皎洁的月光,以及那副掌上泛着锐利圣光的陌生的伟岸身影。
倒下的杀手仅是冰山的一角,更多的刺客却如蝗蚁般汹涌飞袭。亲眼看着族人们如何一个个地倒下的我,亲眼看着族人们如何一个个地变成不能呼吸的死物的我,完全无法抗拒那些晃着明亮尖刀的黑衣的压迫恐怖,甚至于依然匍匐在原地的我只能继续瑟瑟发抖,没有移开丝毫的力气。
然而,他毫不畏惧,不闪,不躲,不逃,不避。我能看见的,只有他目光触及之处那些如浩气般一道道划破漆黑夜空的耀目圣光,以及黑衣内的皮肉被彻底划破所绽开的鲜艳的红。
他是战神,他以一敌十,毫无惧色,甚至在击杀最后一人时,毫发无损。渐渐地,安全感取代了危机感,直至我努力地抬起头,试着习惯那些血腥的厮杀画面。
“不需要害怕,邪恶已经被我彻底驱散。”
他的声音浑重,却又带有不容杂质侵犯的绝对威严。
他就是我以后的义父,曾经的换生灵‘审判者’,牧师长乌瑟尔。从我目不转睛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成为了他第一个领养的孤儿,他疼爱的好儿子。
那时的我,不懂得怎样形容他的伟大,直至我以后阅读了诸多故事,才终于知晓——
那即是勇者,能够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的,汇聚了日月的万千星光的天选之人。
“那些孩童时代的憧憬就是驱使你前行的动力了?”
不,如您所言,那些仅仅只是憧憬。
“让我听听吧,你接下来的有趣的故事。”
(二)
义父曾经是四处猎杀换生灵的杀生牧师,却在某一天因某件我所不知晓的事情而彻底放弃了对换生灵的狩猎。
在我被领养以后的日子里,他不停地收纳在各地所邂逅的各色孤儿。我也理所当然地以大哥的身份迎接不断增加的家人,让他们在安心的温暖中彻底融入由义父一手构筑的孤儿大家庭。
在这其中,有两个家人是相对特别的存在。
一个是马尔克,一个一天到晚都爱戴着鬼祟的鸭嘴帽的机灵男孩子,虽然身材较之同龄的孩子相对矮小,但总是能机智地在各方面占上各种不显眼的小小便宜。另一个是莉芙,一个一天到晚都挂着好看笑容的单纯女孩子,虽然脑筋在所有家人里最不灵光,但总是能高兴地和大家进行各种愉快的游戏。
为什么是特别的存在?也许是因为他们每次都十分喜欢和我玩勇者游戏,让我在孩童的游戏里得到其他游戏所不能比拟的满足。
但和马尔克不同,莉芙的存在更加特别。
她是义父第一次领养的换生灵孩子,甚至于刚进来的时候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一副缺少了他人的照顾就完全不行的样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用行动证明了我的错误印象。她喜欢笑,也喜欢让家人和她一起分享快乐,甚至于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主动跑过来拥抱我,喊我哥哥让我开心。
如果我是勇者,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她的笑容,好好守护她的幸福,让她如她喜欢的花朵一般绽放出幸福美满的颜色。
但是,那时的我,并没有成为勇者的资格。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难得出了一次远门的义父,将大家生活的庭院交给了我。我有责任守护我的家,我的家人,乃至于一个蓄谋已久的强盗趁着空隙翻过了围墙,暴露在了我们三人的视线之内。
马尔克早已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我却毫无屈服之意,凭借勇气径直迎上了入侵的身影。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想象与现实的差距。来自成年人的沉重拳头重重印上了我根本无从抵挡的脸颊,毫无心理准备的疼痛带着脸上热辣的触感狠狠将我掀翻在地,继而结实地骑上我尚未回缓的身躯,带动起如雨点骤落至我架起的双臂上的连番重拳。
正当我的双臂开始无力,意识开始模糊之时,一块划空抛来的石块狠狠砸中了强盗意料不及的额角,甚至于让意料之外的力度砸出了足以让对方带上怒意的血。
“不许欺负哥哥哦!坏蛋!”
意料之外地在此刻拯救了我的,竟然是在此时全无惧意的莉芙!
强盗毫无悬念地放开了我,将目光和脚步同时转向了她——不行,快逃啊莉芙!你根本没可能赢得过他啊!!
我强行拖起疼痛的身躯,几乎是以爬着的方式上前紧抱上了他前行的腿,却瞬即被他一脚踢开。
“我改变主意了。”
他狞笑着舔了下唇。
“这女娃儿,不知道能卖个多少价钱?”
强盗的话语,如尖刀般刺进了我心房绝对不能踏足的位置。不仅比家人们年长,心智也比他们早熟的他,自然知道这些话语意味的意思。
“住手!!”
我嘶吼着再次扑向了他,却毫无悬念地再次被他一下踢走。
我很弱小,弱小得根本不配当勇者。但即使这样——
再次踢开我的他,却因为小看我而并没有注意到我在飞开的瞬间堪堪触及了他别在右腰间的小刀。意识到腰间的某些东西被夺走的他,依然是大意地随意转身,却因为这一刻的迟缓,下身的要害已然被我拔出的刀刃狠狠刺入。全无意料的骇人剧痛让他顷刻间禁不住痛苦跪下,继而被我迅速抽出他别在左腰的另一柄匕首。
我是勇者。
匕首刺进了他的心房。
我是勇者。
继而狠狠拔出,任由血花溅上脸颊。
我是勇者!
双手驱动着腥冷利刃,再一次地刺进了他早已奄奄一息的身躯。
我的使命就是守护大家的勇者啊!!
利刃抽插血肉的骇人声音不住地此起彼伏,直至喘过粗气的我终于无力地松开了最后一次刺进他尸体的利刃,任由眼看这副血肉模糊的身躯缓缓倒下。
那是我第一次夺走了他人的生命。
我却没有感到丝毫悲伤。
我是勇者,那是理应被我消灭的邪恶。我没有任何需要悲伤的理由。
如自我催眠般的喃喃自语,不停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哈哈,有意思,继续吧!”
我仿佛听见了战神的笑意。
那些或许不是美好的回忆,但也并不是我需要逃避的回忆。
因为,勇者是不会逃避任何的过去。
(三)
自那以后,再没强盗敢染指孤儿们的庄园,即使乌瑟尔再次远行。
但我并没有成为大家的英雄。
当晚,孤儿们都被庭院的吵闹给唤醒。大多数看到的,都是我单方面的血腥屠戮。即使以后真相大白,但埋在孩子脑海里的印象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排解的。
大家都在悄悄和我拉开无形的距离……我难受,但无可奈何。无论如何,我都是大家的兄长,如果我的存在会让大家带来不安,那我必须要自觉远离,将快乐留给大家。
我本以为我会就此孤独地守望下去,却没料到她终会毫无芥蒂地闯入了我的守备。本应热闹玩耍的午后,我独自坐在能够遥望庄园以外的树顶,任由景色在阳光下继续发酵,直至树干传来的摇晃让我骤然回头——
“哥哥不许不开心哦!”
不等我理清状况后的回答,莉芙便径直爬上了共处的树顶,一把拥住了悴不及防的我。
“哥哥永远是勇者!最棒最棒的勇者!”
那是熟悉的温暖,从初见至今都未曾改变的相拥暖意。将脸颊埋上我肩膀的莉芙始终带着从未被任何杂质沾染的愉快笑容,即使她在最近的距离目睹着我一步步将活人变成尸体,也始终不会改变这份我始终不想疏远的感情。
是的,我就是莉芙的勇者,大家的勇者!说着如此坚定的话语,我狠狠地回拥过这个笨拙却仿佛总能一眼看透我心思的宝贵义妹。从以前到现在,她仿佛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喜怒哀乐,然后以最为熟悉的开心笑容,温暖地清扫掉我心中的各色杂质。所以,她是我此刻最想保护,最想珍惜的重要存在。
我失去了家人,但曾经的我只是家族中平凡无奇的一员,既不是父母的独生子也没有被任何人寄予过厚望,只有来到了这里,我才真正有了目标,并真正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注视目光,甚至真正感受到了亲情的重要和宝贵。此后,内心踏实了的我不再继续在勇者之路上犹豫。亲情使我充实,只是这份充实使我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最渴望得到的东西,最渴望拥有的光辉。
“想成为勇者的话,就尝试去努力一下吧?”
终于,在我15岁生日的第二天,我带着义父给我的鼓励,踏上了勇者的修炼之旅。
只是,义父在送别之时,似是犹豫着些什么似的,终究没在最后说出了口。
那是我以后才能读懂的意思,只是,如果当时他能作出另一种决定,或许一切就不再如此。
“你想说,如果当初乌瑟尔留下了你,你就不会再这里送死了?”
您错了一半。
“哦?是哪一半?”
勇者不会死在这里。
“哈哈,来吧,继续说说你的故事。”
(四)
开始旅程后的第一年,我就找到了我认可的,并愿意指导我剑术的师傅。
那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退伍英雄。他在金盘洗手后开设了自己的道馆,纳入了不少他认可的有剑术资质的可造之材。旅行的我虽然之前也学过一点杂而不精的各式战技,但意外的是老英雄一下子就断定我有成为优秀剑士的潜质,破格让我跳过见习阶段和正规弟子同场学习。
不负老英雄所望,我凭借优秀的身体素质在锻炼中茁壮成长,还很好地领悟学习着他的各种剑技。修行的第二年,我已经超越了大部份的正规弟子,并在全体的检验切磋里获得了极好的全道场第六的优秀排名。
“好厉害的突刺!是我输了。”
切磋中的前辈捂了下胸口被突刺的护具,我刚才用木刀击出的正中刺击不仅在速度上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于连护具也在冲击下有了明显的吃力痕迹。向前辈鞠过躬的我不禁为着自己此刻的进步暗喜——果然我是上天选中的勇者,这些在这里修炼了良久的老弟子居然不出一年时间就几乎都被我彻底划入了败者之列。
只是,那时我尚未意识到锋芒毕露会带来怎样的恶意代价。
被蓄意算计的那一天黄昏,一个倚老卖老却实力平平的前辈将我叫到了道馆的后山。他说他想向我学习一招半式但又不好意思在大家面前暴露自己的不耻下问。没有多想的我如期来到了约定的林间,并和他以木刀友善地切磋起来。
然而,他的攻势渐渐加剧,甚至于有几下几近是迎面劈来。我并没有迟钝到不明白他渐渐显露的用心,借势侧过他一记来势过猛的上段直劈,抬手劈上他的手背迫使他在吃痛下不禁松开了手中木刀。正当我准备质问他为何打出杀手时,后脑勺的一阵震荡让我不禁在瞬间恍惚,身躯骤然跪伏。
他有潜伏的援军!倒下前我的眼角瞥见了另一个与他私交甚密的前辈——他们的共通点是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快速击败,并且当时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恼羞神色,而相对的我只是客套地说了一些礼节性的承让。
“别太嚣张了,小鬼!”
重重的一脚,踢向了我倒在地上的身躯。
“一个外乡人就敢这样目中无人!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背后打来的是毫不留情地向下猛砸的木刀。忍耐着疼痛,失去身势被压制在地的我死命护上身体的要害。
锋芒毕露有错吗?
不对,这是正确的。勇者,就应该肆意地散发出能够成为大家路标的耀眼光芒!
“啊,对了,大哥,听说这小子好像是以成为勇者为目标哦?”
得逞的戏谑笑意自身后的话语自然夹带。
“哈哈,那好办,我这就废了他的功夫,让他当不成勇者吧!老弟,压住他的手!”
伴着前者的指挥,后者的阴影开始逐渐覆上了我怒目圆睁之下的后背。
如果锋芒毕露的错误会引来恶。
那将这份恶彻底铲除,也是勇者必须要履行的使命!
一把自底下悄然甩出的飞刀,正中了准备握上我手臂的家伙的咽喉。甚至连死亡都全无心理准备的预警,他就这样张开了诧异和痛苦的五官,颤抖着挣扎着抖动的身躯以难以置信的姿势痛苦滑下。
为自己的恶行痛苦,然后坠落至地狱的深渊吧,邪恶之徒!
一瞬间,我的目光闪烁着犹如那天斩杀强盗一般的狂热色彩,甚至于毫不犹豫地在腰间掏出了第二把,一直隐藏在无人发现的内缝里的袖珍飞刀。
“你、你在干些什么!?”
显然已被眼前的剧变所动摇的始作俑者,嘶吼着击出了慌张之下破绽百出的下劈急攻。毫无悬念地,我的第二把飞刀也确实地命中了他的咽喉,让他与他的伙伴般带着痛苦与挣扎,在呼吸的剧痛中惨烈死亡。
我不仅受了伤,也再次杀了人。但是此刻的我内心却十分满足。
他们已经成为了恶。而我,也履行了勇者的义务,结束了他们罪恶的生命。
其实比起正统的剑术,我很清楚我在奇门暗器天赋上要更胜一筹,甚至于我在早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秘密地利用沙石等随时可见的泛用暗器进行锻炼。
我要变强,勇者必须要变强。要守护大家,就需要战胜对手的力量。
我知道这些‘旁门左道’的技巧和勇者的光辉形象相背,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我也不会使用。但与之相比,我更加不能接受我的失败,即使是以恶制恶,我也要继续在勇者的胜利道路上一路前行。
那一夜,我在后山彻底埋好了两人的尸首,尽可能地做到了不留痕迹。
第二天,我依然以毫无意外的状态最后一次请教了老英雄最后的要诀。离开的时候,我充分确认了我已经基本掌握了他剑术的精髓,并在与他的出师对决落败后感激地鞠上了道别的躬。
我感激他,却并不会为着杀害了他弟子的事情悔恨。死去的是恶,我不应该去悔恨,即使以后他在知道他们失踪真相后或许会伤心和愤怒。但同时我还有未完成的勇者修炼使命,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我的下一站,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
“有趣。依靠持续蚕食养分而成长的‘勇者’,你可曾悔恨过自己的杀戮?”
在旅途中死于我手的,都是恶。
“哈哈!不错!这种狂妄也是一道可口的纷争美酒!来吧,继续述说你接下来的故事吧!”
(五)
当我再次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莉芙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的时间。已经成为了菲薇艾诺小有名气的少年英雄你的我,在重新踏入孤儿院的时候,如我所愿地得到了久违的家人们的拥簇。
“嘿嘿!我就说了嘛!亚修一定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厉害人物的!”
洋洋得意的马尔克骄傲地叉着腰似是随从一般站到了我的面前。虽然当初他也曾和其他家人一样惧怕过我,但现在已经截然不同了。真正的勇者永远会有吸引他人的耀眼光辉,家人们自然不会再保有对我的偏见。
背后突然挂上的沉重重量让我下意识地反手往后一抱——挂在我背上的是一看到我回来就立马开心地飞扑过来的莉芙,已经长大的她却依然说着孩童时的稚气话语,甚至于挂在我背上不放的同时往愉快地猛蹭上我久违的脸颊。她的时间,仿佛还停留在童年的往昔。
在和家人们都团聚了一番后,我在午后的树荫底下找到了年老的义父,他脸上的岁月痕迹越发明显,甚至于我能感觉到属于他时光已经越来越少。
“亚修,你的成长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的目光注视着在庭院和新加入孤儿院的孩童玩耍的,如照顾大家的大姐姐一般的莉芙。
“但我也很遗憾……为何当初没有留住你。”
留住我?遗憾?我有什么不对了?
“你是一个很出色的战士,不仅有着过人的天赋,还愿意进行超出常人的艰苦锻炼。”
而且我也消灭了很多邪恶,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亚瑟姆村的山贼……是你消灭的吧。”
是的,父亲。他们拦路抢劫过往民众,是必须要铲除的恶!
“但是……他们也是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
他们已经堕入了恶。
“他们还是有被救赎的机会的……”
没有!如果他们愿意改邪归正。就不应该只在临死前才无奈求饶!
“唉……”
义父长叹了一声,良久无言。
我是勇者!恶即是恶,需要等待到不得不屈服之际才肯回头是岸的,都只是些掩饰本性的无奈说辞!我绝不是错误的!我拼命压抑住心中的不忿,别开目光不让现在的神色映入义父惋惜的眼帘。
“你不适合当勇者……”
终于,义父如哀叹般挤出了刺耳的话语。
那谁更适合当勇者!回答我!我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朝义父迸出了拼命压抑的怒吼。
“莉芙……”
他苍老的指尖,着实地指向了那边正在抱起哭泣的孩童,并以笑容安抚着他的莉芙。
“他清晰的眼眸能分清真正的善恶……”
哼!未等义父说完,已经无法平静对话的我已然转身离开。
我不能接受,我一直以来的努力被当初最崇拜的目标所否定。更不能接受,我想要守护的义妹在他眼里会有着比我更高的评价!
第二天清晨,我再次离开了孤儿院,提前继续了我的旅程。
如果莉芙真的有着比我更好的潜质,您为何要继续让她的时间停留在此处的温室!
如果您不肯认可我,那我就创作出更多能让您认可的实绩,直到您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怒意隐隐沉淀,那些快乐的往昔,竟不觉在心底间有了芥蒂的味道。
“哈哈!所以你就这样更加卖力地去消灭‘邪恶’了?”
是的。
“可怜你那个全不知情的义妹,本应是最关爱她的义兄,却在久别重逢的清晨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并不是束缚勇者脚步的理由。
“以大义之名行私欲之事,有意思!继续你的故事吧,‘勇者’!”
(六)
辗转反复的几年间,我行遍了菲薇艾诺的各处,见识了诸多的风土人情,并留下了许多警恶惩奸的勇者故事。
已经将各家剑术的精髓融会贯通的我,在纯剑技上已无破绽可言。而优秀的身体素质和永远能在关键时刻让敌人意想不到的暗器,让我的胜利巩固得难攻不破。
然而,这些年的岁月,我和家人也仅是多以书信来往,也仅是罕有的几次会亲自回到家里。不过每当我看见莉芙寄来的那些依然难以看懂的涂鸦书信时,每每也能浮出会心的笑意。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有家人开始从孤儿院里正式‘毕业’。马尔克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最后一封来信里告诉我,他也要用自己的努力去外面的世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大家都在日渐成熟,我的内心甚至浮现起了想见见以后的马尔克的想法。只是莉芙的时间依然在停留着,仿佛不会为世间的一切所动。
然而,命运却以戏剧的方式回应了我的期许。
在一次剿灭非法黑市组织的大型行动中,我单枪匹马地闯入了它们的一个小分部据点。面对那些并不强大的打手,我如入无人之境地将他们逐一斩杀。
一切都很顺利,一路斩杀至最后一人的我,却在最后看到了我熟悉的,想见到的,却又不想在此刻见到的脸。
这个小分部的领头人,马尔克。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睁开着难以置信的眼,我一步步地逼近因畏惧而不住后退的他。
“我、我只是想谋财而已!”
你知道你的谋财祸害了多少人吗!!
伴随着我的怒吼,他颤抖着直至抵至背后的高墙,毫不掩饰眼神对接时的畏惧。
“为、为什么别人可以赚大钱!我、我就永远只能卑躬屈膝看人家的脸色!”
不要给自己的恶行找任何借口!!!
为什么我想要守护的东西,会成为我必须要歼灭的恶?几乎是倾尽了胸腔里的一切怒火,我一手抓起了他的衣领,任由眼眸里始终是不愿接受眼前事实的凶光毫无保留地直接打上。
“看、看在我们从小到大的交情份上,你、你就放我一马吧!”
放你出去制造更大的祸害吗!?我给你最后的机会,跟我回去坦白自己的罪行,然后接受与罪行相当的制裁!!
“不行啊!我被抓住了就会一无所有的啊!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干坏事了,就这么一次可以吗,亚修!!”
你拿什么保证你不会……!?
尚未待我将话说完,已经惊慌地犹如困兽的他一把推开了我阻挡的身躯,往我身后的逃跑方向拔足狂奔。
我不知道我刚才是不是用上了错误的规劝方式,但我很明白,他现在做出的是什么样的抉择。
疼痛让他如梦初醒。低下头,马尔克看到的是贯穿了自己胸口的,毫不留情的夺命剑刃。
“亚、亚修!?”
他颤抖着回过头,带着难以置信的慌张眼神,带着溢出鲜红血液的痛苦嘴角。
看着我此刻犹如暴怒的凶兽般咬紧了牙关的凶恶神色。
安息吧,马尔克。
带着鲜红的血色轨迹,直刺心脏的剑刃猛然抽出,让他以极快的速度迎接心不甘情不愿的最终结局。
又一次成功地消灭了恶。
那时的我以为自己会痛苦得留下无法抑止的眼泪,但最终我甚至是连一丝的眼眶湿润都未曾发生。那些所有的本应存在的悔恨,最终都化成了更多的愤怒,一直在燃烧我本已在热锅中煎熬的心房。
马尔克是家人,我想守护他。
马尔克是恶,我必须要消灭他!
从剿灭的据点里重新出来的夜,天上下着彷徨大雨,甚至于连前路都被水滴模糊得难以分辨。这是在映衬我的悲伤?不,我不应有悲伤。这些都是勇者之路上的试炼,当使命与情感冲突之时的试炼……这场雨,是在恭喜我终于跨过了这一关的喜悦!
直到一切都完结以后,我也没有告诉过家人马尔克最后的下场,但如果让一切回到那一刻重来,我只会更加毫不犹豫地挥下勇者的剑刃。
“精彩,精彩。如果行恶的是莉芙或者是乌瑟尔,你会犹豫吗?”
此刻的我,不会。
“哈哈,好!来,继续你的故事吧,铁面无私的‘勇者’。”
(七)
最终,我还是无法让义父成功改观。
因为在我足以让他承认我才是真正的勇者以前,他已经走完了他的生命旅程。
葬礼的那一天,几乎是所有在外的孤儿都赶回去送别了义父的最后一程。包括我。
那一天,只有莉芙一个人展现了自己的笑容。我或许明白,她是想要以义父最喜欢的笑容来给他的天国之旅送行。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让泪水划过了她带笑的脸颊。
送别义父后的日子,我曾经问过她以后的打算。这个将时间一直停留在温室的义妹,我始终是无法在她失去了义父的现在轻易放心。
“莉芙也要成为勇者哦!”
她却给与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后来,我一直翻阅各种义父遗留下来的手稿,发现的却只是对莉芙的期待——并没有一丝对我的肯定!
【你太暴戾了,亚修。】
曾经的告诫在我的脑海不住浮现,我试图驱散,却又始终难以忘却。
【杀戮,并不是……】
已经够了!你们知道我到底经历过多少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时刻吗!你们知道我为了拯救大家付出了多少东西吗!我不需要再听您的指点,我就是勇者!无论是你,无论是她,还是所有人,都再也没有理由去否定我!!
再次离开孤儿院的我,直到真正能淡忘义父遗留于心底的枷锁后,才重新从旅途中回来。但在那一年,孤儿院里的家人只剩下仅有的一个,时间被永远锁定在那里的她。
“哥哥!”
再一次的见面,本来还在给逝去的义父讲述故事的她,在瞥见我的瞬间依然如往昔般使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扑上。我却在她久违的拥抱下,始终被某些又在不觉间升起的芥蒂所限,始终没能伸出摸过她脑袋的手。
只要她依然想当勇者。
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这是单纯的保护欲还是夹有私心的危机感,是纯粹的担心还是深藏的嫉恨。但我可以发誓,只要她不为恶,我愿意倾尽所有去保护。
再后来,我在旅途中得悉了她已经认识了新的朋友,并在他们的带领下走出了村子的大门。我很信任莉芙的眼光,或者说其实她总能用我所不能理解的感觉去看待人和事,所以能够成为她朋友的人本质应该都不会太坏。
或许这也是我所涌现不安感的地方——已经成熟了的现在,她有些时候似乎会让我感觉是在和我看不见的东西谈话,而让我困扰的是那些东西我直觉是存在的。但如果这就是她能够成为勇者的潜质,我绝不接受。
家不复存在,但我的使命尚未完结。这里是我勇者试炼的重要一站——我渴求您的认可,渴求您的加护,渴求您助我完全我毕生的使命。
伟大的战神,梵。
(八)
“我为什么要去肯定一头凶兽?我为什么要去加护一个肆意妄为的‘勇者’?”
因为我已经通过了您前面的考验,以生存的姿态站在了你的审视之下。
“告诉我,斯普林菲尔德镇的教会,是由你带人去屠戮干净的?”
是的。那里的教会不仅中饱私囊,还不断压迫广大民众。我号召了所有想推翻教会的勇士,将他们的罪恶以鲜血彻底埋葬。
“你可知道,因为你鲁莽的剿灭,那里现在已经引发了另外一场更大的纷争?”
我知道。
“哈哈,你就是引发这一切的罪恶根源!明明不只一种选择,你偏偏选择了最急促,最凶残却又最容易引起后患的解决方法,你还敢妄称勇者?”
这不是妄称!他们是罪恶,他们的丑陋理应被光辉无情扑灭!我是勇者,所以我消灭了他们,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理应被我消除的恶!
“哈哈,恶!来,换一种说法吧,在你心里,他们该死?他们必须死?”
他们该死,他们必须死!
“就算会引发更大灾难?”
我会尽我所能去继续拯救陷入灾难的人们,但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任何邪恶在我眼底多活哪怕是一秒钟!
“恶,即,战?”
战,即,斩!
“哈哈!坚定不移地引发纷争的野兽勇者!就连曾经视我为忠实信仰的乌瑟尔也达不到你此刻的境界!他不愿意你成为勇者,理所当然!”
但是,我相信您会肯定现在的我。
“不要在我面前过于嚣张了!允许你这种凡人踏入我的领域已经是对你三生有幸的最大破格!难道你就自信我不会在此刻将你彻底毁灭吗!”
如果命绝于此就是我此刻的命运,那只能证明我的确没有成为勇者的资格!但如果在这里后退,那我就永远不配成为一个勇者!
无形的劲风夹带着足以将身躯彻底毁灭的气势扑面而来,却仅是在我不曾退缩的视线内及时停下。
“你愿意为了消灭邪恶而引发更多的纷争,制造更多的战场吗!”
我愿意!
“以战止战,以暴制暴!你可曾有过丝毫动摇!你可曾有过丝毫悔恨!”
不曾有!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我允许你借用我的力量,但它们只会在你引发的战争里出现!你合格了!”
似是感觉到无言的暗示,我拔出剑高高举起,顷刻间,烈芒聚于剑身,继而迸发。
“去战斗吧!去杀戮吧!去斩尽一切你想斩尽之物吧!若你矢志不渝,加护必会如你所愿!”
一阵头晕目眩的闪光,再次睁开双眼,我已置身于战神殿的祭坛之上。
离开了战神殿的我,始终能感受到被信仰的神祗加护后的别样充实,包括我那凭借名气由菲薇艾诺首屈一指的锻造师所出品的,看似平凡无奇实际完美无瑕的朴素剑刃。我清晰记得我和神祗的对话,即使时间仿佛没有在那一刻有所流动。
勇者的旅途还会继续,勇者的战斗,会永无休止地持续下去。
直至斩尽世间一切邪恶,
或是,
身死陨灭。
这个月被各个科目日哭····所以画画的时间太短了QAQQQ只能用手机码些字来了
强行转职转的很烂QWQ希望不要嫌弃我【
亲家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土下座
下个月过了半期考一定画画画!!!
【是和亲家合作一起的剧情W,上半部分留点悬念等亲家发吧!这个部分就是八弥子的报恩X一般的。这之后为了再见到小老板的母亲就请求留在店里啦=W=】
席卷的夜色快速的遮蔽天空,冬末的大街却被春日的粉红所点缀……
这是八弥子尚未拥有人的身躯时,从不知何人那里听到的关于“百夜”的传说。获得人类的躯体,哪怕是短短一百日,都令萤者们无比向往。
微微睁开眼,八弥子嗅到了花淡淡的香气。微凉的风拂过了身上衣物的棱角,窗外的一丝月光即便柔和却也明亮的让她有些不适应。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她看到了自己稚嫩的双手,还有自然下垂的赤色的发。
【这便是传言中的百夜了吧?】她只是这么想着,想不起是由谁传来的谣言,也不记得是何时开始对百夜产生了向往。她只觉得现在自己的心中充满的是对如今世界的好奇。
八弥子开始探索自己身处的房间,好奇却又小心翼翼——木质的一切平淡无奇,却又流露出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她看到了矮桌上释放着光与热的蜡烛,那蜡烛直立在铜质的烛台上,用自身的炙热微微扭动着周身的空气。她知道,那是她自己,她的本身,是莹者生命的核心……
烛光下,有着比青草更淡一些发色的人有些僵硬的挪了挪脑袋,这让八弥子注意到了他。浅绿色的头发有些无精打采的搭在桌面上,它的主人仍然沉睡着。八弥子歪了歪头,脑海中仿佛浮现了一些曾经的片段……那或许是还在那家古旧的灯具店的时候吧,这种温柔的色彩也进入过她的“视线”——那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她淡绿的眸子温柔却又充盈着好奇的看着八弥子。
“为什么这蜡烛的烛身会是这种特别的颜色?”
她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对空无一人的身旁这么说,片刻后便轻柔的拿起了落满灰尘的八弥子。这之后她便被装进了木质的小盒子里,随着绿发的女人离开了这家不知道呆了多少年的小小灯具店。
下一次睁眼便不知过了多久,但那并不是很长的时间,因为她的碧色头发仍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有着亲切的色彩。女人的家里只有两个亲人,便是她的丈夫和儿子,古灵精怪的那个孩子也有着那种碧色的发,一双红瞳反倒被衬的更加可爱。每每夜晚来临,她都会把八弥子点燃,然后拥着那个孩子,轻轻地念着那些很久以前的故事,这大概是八弥子生命中最宁静美好的日子了,因为过了不久,她再一次被收入了狭小的木盒子,然后再一次被满满的灰尘覆盖。
【距离那时候过了多少时间?】这种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八弥子不知问过自己多少遍,百夜的到来或许就是获得答案的契机吧,八弥子心中默默期望着。
熟悉的碧色如记忆中同样的染上火焰的暖红,八弥子犹豫了一会儿,慢慢的伸出了手,自然的覆盖住了少年的右手。
他的手跟想象的一样缺乏温度,冰冷的触感从八弥子的掌心渐渐传到全身。二月份的空气确实还带着一些冬日的冰冷,但这或许是常人所适宜的一种温度,但少年过分冰凉的双手另人不禁有些担忧。八弥子叠上自己的双手,感受到温度的升高后舒了一口气。
百夜的第一日,互相接触的双手变得同样温暖,八弥子试着将自己曾经于此感受到的温度,传递过去。
——难不成有错别字!?
- 1 -
龙墨不是个擅长回忆的人,也许是因为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那些本应遗忘的过往才会再次出现在他脑海里。
从小,龙墨就不喜欢糖果。当身边的同龄人每天哭着闹着要吃一颗的时候,他已经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敬而远之。这种特性延续到了以后各个年龄阶段,使龙墨总显得比同龄人更成熟。
人生中拿到第一颗糖,是在初中。
送糖的那个女孩,龙墨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对方总规规矩矩地穿着比自己大了百分之三十的校服,像只企鹅一样笨,做操的时候,老爱转过身来,借机去看站在队末的自己,视线对上时,又慌张地低头。
那个年代,仿佛空气都散发着微甜的气味。
后来,龙墨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在初二时转学。班导宣布这个消息的当天下午,龙墨在自己的抽屉里发现了那颗糖,和那封承载了一位少女美好的感情的信。
龙墨意外地将那颗糖记得很清楚。
透明的包装袋,上面印着一颗柠檬,还有龙墨并不了解的品牌名称,里面包裹着一颗黄色的硬糖,看上去就是人工色素和糖精的混合体。
那颗糖是什么味道,龙墨不清楚。他把那颗糖取出来,稍微看了两眼,就把它扔进了垃圾箱,连带着那封尚未拆封的信。
第二次拿到糖,就是现在。
十一颗颜色各异的糖果,等着他们去选择。几乎是知道题目的下一瞬间,龙墨便联想到了色值,他轻轻扫了一眼,对于错误答案有了个准数,人已经走到台前,到这里为止,都是“解题本能”在起作用。接下来,那份久远的记忆和那颗糖一并闯入龙墨的脑海里,促使他在十个正确答案中拿起了黄色的那一个。
淡黄色的糖,质地是硬糖,但指甲能在外层留下痕迹,看来是比较精细的糖果,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龙墨想,会不会跟被他扔掉的那一个一样是柠檬味呢?
“喂,应该好好想想再选吧?”名叫维克多的紫发男孩打断龙墨的思绪,他是所有人中最后醒来的,此刻正用手机查询着什么。他皱着眉看向龙墨,显然没有想到那么快就有人拿走了糖果。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况且,”龙墨漫不经心地把那颗糖捏在指间,“十一分之一的几率,我不相信自己运气会那么差。”
“墨墨说得对呢!”不知为何一直黏在龙墨身边的少女葱白,几乎是前脚后脚的差距,跟随龙墨走到台前,“那我也选好了,就是中间这颗!”
她欢快地说着,毫不犹豫地用两根手指轻轻捻起那颗枚红色的糖果,爽快地扔进嘴里。
“唔唔唔——真好吃——”她鼓着腮帮子,眯起了眼,把糖嚼得嘎吱嘎吱响,“是玫瑰味的耶,还有夹心!”
“……”老实说,这样豪迈的行动让龙墨有点儿震惊,没神经到这地步,还活得好好的,这日子过得得多幸福啊……
不过这对龙墨来说是好事,他刚巧在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虽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这些糖果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是需要有人亲身试验才能明了。留意着少女的身体反应,无视对方“你怎么不吃呀?”的问题,龙墨把糖握在手心,走到另一边去。其他人也陆续得到了答案,纷纷取走糖果,龙墨看到维克多在错误答案和正确答案中间犹豫了两秒,最终拿走了正确答案。
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
众人纷纷吃下了糖果,龙墨优哉游哉地把玩着自己的那一颗,忽然察觉到某股视线落在他身上。那股视线带着的情感实在太过明显,简直如芒在背,龙墨不禁去寻找它的主人,很容易就发现它来自先前一直远离人群的那个黑皮小鬼,龙墨只记住了他的姓,鬼见。
鬼见仍旧站在人群外围,却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是牢牢盯着龙墨——准确地说,盯着龙墨手上的糖果。
有趣,龙墨挑挑眉,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拿走了别人心仪的糖果。不过谁在乎呢,这本就是个先到先得的游戏,就像那位行动最慢的粉发女孩,最后只能拿走错误的糖果一样。
幼稚的小鬼啊。
龙墨把糖扔进嘴里。
果然是淡淡的柠檬味。
- 2 -
唐糖死的时候,龙墨松了口气。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这个问答竞赛仅仅只是普通的竞赛,如果是那样,对方就不会用绑架这种粗暴的手段将他们集中起来,危险的行为往往伴随着危险的结果,唐糖的死证明了他的想法。
幸存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混乱,受到影响最大的,大概是维克多,毕竟那颗糖一开始是被他选中的,只是后来,他换掉了。
这种局面令大多数人难以接受,长冢适时地发挥了一名长者的作用,他发言将大家集合在一起,并有效地安抚了惊慌的情绪。龙墨虽然受到的影响颇小,但也很给面子的站在了人群中间,直到下一题发布为止。
听到“求救电话”这个游戏时,大家多多少少是有些激动的,龙墨却不打算去进行这个游戏。既然这个竞赛的主办方能够如此大方地提供一个求救机会,那么他就肯定有百分之百的自信,无论这个电话打给谁,说了什么,都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行动。
基于此,这个电话打或者不打,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至于线索,龙墨不打算争取,他相信自己,所以不想做无用功,于是他退到人群外围,靠着墙坐了下来。
第一个打电话的是长冢,大约是打给了家人,很顺利地通过了游戏;紧接着是维克多,这个看起来有些软弱的男孩在通话期间,忽然崩溃般哭了起来,他哽咽着握紧手机,呈现出一种在危难当中感受到短暂安心的脆弱,不少人上前安慰他,鬼见在这段空隙里使用了电话,龙墨一直在留意这个男孩,但并不知道他打给了谁,说了什么,总之是相当平静地通过了游戏。
“墨墨,你不去打个电话吗?”正当龙墨准备开始思考谜题答案时,葱白来到了龙墨身边,无视对方紧绷的表情,一屁股坐了下来。
“没什么好打的。”龙墨已经懒得去纠正她的叫法,只是没什么情绪地回答她,“没有意义。”
“是没有什么意义呀,”葱白托着下巴,用一种研究者特有的眼神望着龙墨,“不过人类是追求安全感的生物,这种时候打个电话总能让自己情绪放松一些,没什么坏处吧?”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龙墨不悦地说,“明知道没有意义还去做这件事,只能说明蠢而已,追求安全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世界上最蠢的事。”
“……墨墨,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呀,你可以跟我说的,没关系……”
“你烦不烦?”
“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要联系的人吗?不求救也没关系,单纯的聊聊天也行呀。”葱白坚持不懈地问。
龙墨珉紧了嘴唇。
葱白一看有戏,更加起劲地说:“对呀,反正没有意义,那么给现在最想通话的人打个电话,随便说点什么,浪费掉这个机会,也无所谓吧?”
龙墨站起身,他指着葱白说:“你不准跟过来。”
这个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已经打过了电话,正围在试验用的道具旁边进行各种尝试。
龙墨拿起那支还残留着不知道是谁的体温的手机,皱着眉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电话很快接通了,龙墨没有吭声,沉默了一会,那边就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墨墨?”
“不准这样叫我。”龙墨说,这句话在他大学生涯里说过无数遍,没有一遍像现在这样冰冷,“你没有资格。”
“墨墨,你现在怎么样?”对方却如同以往一般毫不在意龙墨的冷漠,急切地问:“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真令人作呕,这是龙墨最佩服莫奇的地方,明明做了那样的事以后,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样的话,这是连他也办不到的事。
龙墨拿着电话,垂着眼,从表情上看不出他的情绪,可想要偷偷靠过来的葱白却停下了脚步。虽然性格非常恶劣,但龙墨从来都不是个难以接近的人,可是此时此刻,龙墨却比任何人都要难以接近。
“……墨墨,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
莫奇说。
“……罗琳怀孕了,墨墨,我不能出事,你……明白吗?”
他的语气变得急促,带着点恳求。
“其实我很妒忌你,我承认那个时候我起了歪念,可是后来我清醒了,对不起,墨墨。”
“我已经联系了警察,他们正在找你,很快就能找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墨墨,你在听吗?”
“莫奇。”龙墨开口,他淡淡地说,“为什么我现在能打电话给你,旁边是不是有人在监听,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比较好,这些事情,想想就清楚了吧,一般这种时候,会在电话里提警察的事吗?”
“……”听筒的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龙墨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想法,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打电话给你,只想说一句话。”
他轻声说。
“莫奇,你真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