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种种原因 ω・)主要是我家中出事(
经过商讨决定二期暂时停止
之后会在更加完善剧情后开启(应该会在2、3个月之后
企划页面将会关闭
小组页面可继续进行投稿,规则不变
企划内(世界观)时间暂停,小组内的互动时间轴在二期(开始至暂停)时间范围内
给大家添麻烦了真是非常抱歉|−・;)
满芳庭,红罗帐下,一双男女正卿卿我我。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男子向女子索吻。红衣的女子却微嗔着别开脸颊。纤纤玉手奉上一杯微波轻漾的清茶。
“满嘴酒臭,先来抿几口薄荷茶。”
闻言,男子伸出手,不接茶,只是望着女子,将那不描则黛的眉、不点而红的唇,和那眼波迷离、像是映出了自己,却又像永远不曾、亦不会映出自己的丹凤眼,用指腹一一细细地描摩。眼角眉梢,都是沉溺的笑。
“呵,未曾想会有青楼女子嫌弃自家佳酿不堪……玦儿果真与众不同。”
男子由衷感叹,却被情人那双波光迷离的美目瞪了一回。
“尽会拣些漂亮话蒙我。我看你是不想喝我这茶了。”
被唤作“玦儿”的女子说着,腴白的皓腕一翻。眼瞧着那一杯沏得极为清丽的薄荷茶就要倾覆在地,男子忙握住女子的手阻止了她,连声说道:“喝喝喝!好玦儿,别说是薄荷茶,只要玦儿喂某,就是鹤顶红、绝命散,某也甘之如饴啊!”
一语毕,男子自己都禁不住红了面颊。而女子仍是不屑似地瞥他一眼,嘴上回着“谁信你那些浑话”,双手却是殷勤地将杯子捧到了情郎唇边。
男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女子,任那清茶宛如涓涓细流注入口中,唇齿生香,却又食不知味。一杯饮尽,已然醉眼朦胧。不过须臾,竟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女子膝头,死猪一般昏睡过去。
女子轻抚着男子的面颊,低声笑骂:“这才几杯酒,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呢,孙郎莫非是嫌弃玦儿服侍不周,故意与我为难?”
男子在梦乡中享受着女子的爱抚,喉结耸动,唇齿间滚出一串呓语般的呻吟。
而女子一面倾吐着情意绵绵的温言软语,一面却悄无声息地从枕下摸出一把朱漆的匕首,单手将它抽出刀鞘,动作行云流水,宛如潜伏已久的毒蛇,朝男子毫无防备的脖子,昂首露出致命的尖牙。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女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原来,装睡的男子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跃起,将女子一双看似全无缚鸡之力的纤纤玉手反扣在背后。当女子以为他不过是在温柔乡的黄梁中发出呓语的时候,对方已然默颂心诀,怀中捆仙绳蓄势待发,此刻已经牢牢地缚住了女子的手脚。男子连刀带鞘轻巧地夺下她手中的匕首,一面拿在手中细细打量,一面笑吟吟地明知故问:“玦儿这匕首可真好看,某看着甚是喜欢。不如玦儿将此作为定情信物,赠与某可好?”
女子欲行不义被抓现行,又被降妖法宝捆缚住手脚,却全然面不改色,还嗔怪起对方。
“不害臊!哪有这般向情人讨要定情信物的?我原本是打算赠与你的,但你这么说了,这会儿我偏偏不给你了。”
“呵呵。”
男子笑着摇摇头,又将匕首拨出刀鞘把玩。
“原来玦儿赠人匕首,却是要先拨出刀鞘在人颈项之间比划一番的。玦儿果真不是凡间女子!”
说着,眼神一凛。
“只可惜杀害某恩师的这把匕首,某化成灰也能认出。妖孽,你还想如何抵赖!某不知你用此物祸害了多少人,今日某就要替天行道!妖孽,你可还有话要说?”
原来方才还与自己耳鬓厮磨的情郎竟是千里追凶的修道之人。虽然已是砧上鱼肉,但女子依旧冷冷笑道:“孙郎啊孙郎,你若真想知道我心中作何想法,就一刀插进我的胸口,剖出我的心来,问它便是!”
说着,女子真奋不顾身地往刀尖上扑去,猝然倒地。男子心中一惊,却不敢救她,只警惕地查看倒地的女子情形。
正当他靠近,女子忽然抓住他的手大笑起来,一刀向他扎去。男子心中大呼不妙,以为自己此行就要血溅当场,却不觉得胸口如意料之中的疼痛。
低眼一看,匕首确实抵着胸口,然而哪有什么血迹。安然无恙的佳人“咯咯”娇笑着缓缓拿开匕首。男子这才看清,匕首的刀刃原来是可伸缩的。刀尖此刻正一寸寸从刀柄中弹出。
“这……”
男子一时失语。
“这不过是西域传来的玩物,我不过觉得有趣,想与孙郎打趣一番,不想这一试,却是试出了孙郎的真心,还真是叫人心寒呐!”
男子语塞,只觉百口莫辨,心念电转,想着莫非近日为非作歹的妖怪并非此女,却忽然全身酸软,宛若无骨地瘫倒下去。
——妖孽,你是何时?!
自知中计的年轻道士正欲怒骂,却不住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眼白上翻。意识远逝前,最后听到的一句低喃是——
“想伤害阿玦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阿玦?那不是玦儿自己的名字?
孙姓的年轻道士很快失去了意识,最终也没能参透这潋滟芳华,是如何陷自己于万劫不复。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直被道士唤名为“玦”的女子,捡起匕首,朱唇轻启,贝齿之间伸出的不是灵巧娇嫩的粉色舌头,而是与蛇信子别无二致的细长物。女妖轻舔着匕首。透明的毒液散发着一股惹人迷醉的异香,宛如琼浆,淙淙淌过朱漆的刀柄,绛色的锋刃,将人畜无害的玩物,重塑为杀人无形的凶器。匕首上鲜妍的红经过毒液浸润,一时间生动得仿佛要流淌起来。
楼下忽然传来人潮的惊呼纷乱之声,女妖秀眉微蹙,正欲下楼一探究竟,忽来轰然一声巨响,朱帘下的门扉破碎成数块,绣阁里闯进一个手持利刃的绯衣女子。女子似是远道兼程而来,风尘仆仆,云鬓微乱,发间斜插的金步摇不知去向。然她此刻如临大敌,轻薄罗衣遮不住一身煞气,胭脂水粉亦掩不住满目凶光。而她所手持的匕首,朱漆刀柄,绛色锋刃,正是外形上与青衣女子别无二致,传说中一刀便能毁人毕生修行的邪刃——无伤匕。
“阿玦?”
一见来者,青衣女妖似乎很是意外,一直古井无波的血色双瞳刹那间竟浮现出一丝无措。不过须臾她便换上笑颜如水,迎上前去,柔声道:“阿玦,这儿脏得很,你且等等……”
“啰嗦!”
然而不等她说完,绯衣女子便截断她的话,兀自大步走进来。她看着地上躺在呕吐和失禁的污物之中的男尸,忙收回了准备踢过去的莲足,嫌恶地皱紧了长若远山的黛眉。
“啐,来人。”
绯衣女子一声令下,在毁坏的朱门外待命的彪形大汉们立刻应声而来。
“把这里打扫干净。尸体剁碎了喂地牢里那群吵吵嚷嚷的饿狗。至于你——”
绯衣的目光指向青衣,嫣然一笑,满面寒霜转瞬化作春风拂面。
“卿卿,走吧。”
语罢,春风拂面,随即又冻结成寒冰千尺。
————————————————————————
偌大的醉花阴里,曲曲折折,弯弯绕绕,最终,二人的脚步停留在了层层叠叠的琼楼玉宇之上,唯有一条云梯与天庭相接的,金碧辉煌的空中楼阁之下。阿玦不喜久居高处,平日,这里便是二人的分离。然今日,不知为何,阿玦却一反常态地在这天庭之上伫立了许久。
她俯瞰着脚下的亭台楼阁,脸色渐渐苍白如纸。见状,卿卿忙柔声相劝:“我自会上去。快唤个丫头过来扶你回房吧。”
“多话。”
阿玦的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可眼色依旧冰冷,而且愈发坚定不可动摇。
“今日,我也要上去瞧瞧。”
话音刚落,绯色的身影宛如蜻蜓点水,一路掠过云梯,直上楼阁。卿卿一惊,纵身一跃,疾步随阿玦而去。登顶,卿卿扶住看似摇摇欲坠的阿玦,惊觉对方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忙拉下脚下活动的盖板,带着阿玦跃入屋内。
“阿玦,你没事吧?”
卿卿担忧不已,一进屋,却被阿玦一脚踢在膝头,身形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对方身前。阿玦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自己身下的一袭青衣,沉默许久,忽然掩口咯咯一笑。
“我就说你把我支开是打着什么鬼主意。明明是个妖怪却偏偏去勾引修道之人。卿卿,你这贱货可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叫我大开眼界。”
阿玦说,从袖中取出匕首,俯身,用刀尖挑起卿卿的下巴,眼见着莹然如玉的雪肤上渗出鲜红的血珠,笑得千娇百媚。对于这一切,卿卿非但全无愠色,她保持狼狈的跪姿,血色的双眸里甚至浮现出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阿玦原本和缓的脸色陡然一变。
她咬牙切齿地将对方一把推搡在地,随手将江湖中流传的至宝扔在一边,对着眼前的倾国倾城就开始左右开弓。卿卿仿佛没有知觉的棉花包,既不反抗,亦不呻吟,只静静地任由对方拳打脚踢。
不一会儿,葱根样的十指都沾满了血迹,阿玦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来。
“呸,真是白白地脏了我的手……”
她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掏出锦帕擦手,才惊觉自己的罗裙上亦是血迹斑斑,不禁皱眉,补充道:“和我这身衣裳。”
窗外临时为她搭建的出行通道业已完工,语罢,阿玦正要扬长而去,却被卿卿喑哑的嗓音叫住。
“阿玦,等等——”
“何事?”
阿玦不胜其烦地回首,只见鼻青脸肿、睁不开眼的卿卿正趴在地上摸索着寻找那被自己随手丢开的无双匕。那模样过于低贱凄楚,几乎要引人发笑,完全没了醉花阴头牌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形影。
卿卿好容易摸到了匕首,正要拾起,匕首却突然被人一脚踢开。接着就传来践踏声和阿玦歇斯底里的叫喊——
“我要这劳什子的玩意有何用!有何用!”
而后是重重的锁窗声,自甬道远去的脚步声,和拆卸这临时通道的嘈杂声。
然后,金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窗外隐约传来醉花阴永无止歇的靡靡之音。卿卿于冰冷的地面呆坐良久,依旧睁不开双眼,便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绣阁里阿玦留下的足迹。
指尖触到干涸的水渍。
尘埃之上,飘浮着一股咸涩,但不腥臭的气息。
眼帘中浮现出阿玦离开时的场景。
卿卿不禁长叹。是因自己的无能,而非她的任性。
阿玦,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究竟如何才能让你不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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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装的老鸨归来,醉花阴的歌台舞榭,一如既往地处处活色生香、醉生梦死。浑然不知片刻之前,某间绣阁中经历过的,足以使这整座珠宫贝阙灰飞烟灭的惊心动魄。这一刹,她亦疑惑——究竟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她不明。
世事无常,真实叫人如坠云中、飘摇不定,镜花水月却让人甘愿含笑饮鸩、舍生忘死,究竟为何?
她不解。
经年的怨在胸中盘根错节,摩擦出炙烫的火苗,蹂躏着不堪重负的心。无法思考。
如若将这一切化为乌有,或许就能结束这苦痛的轮回?
无法思考。唯有将眼前一切金碧辉煌焚为焦土的冲动,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
没错。正因为别无他法,所以如若将这一切化为乌有,便定能结束这苦痛的轮回……
她凝聚了全部的功力,化为掌心的业火。玄色的妖火照耀,摇曳的斑驳烙在那张秀美的侧颜上,使原本那份清纯的秀美变得扭曲,可怖。使她身后翘首的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
“玦……姐姐?”
轻细的话音,竟让女子亦惊得一颤。她循声回首,只见身后的绣阁中,小小的少年怯生生地从门帘中探出头来。
白的衣,银的发,宛如瑞雪。金色的眼眸映照着她,宛如雪夜中温润的月轮。
心上的那簇灼灼生疼的火苗忽然就无声无息地灭了。阿玦心念电转,皓腕一翻,也就将掌心的那团妖火,也不动声色地熄了。
这又是为何呢……
她亦不知,此番,却也并未劳神去深究。
只是自然而然地,就换回了一如既往的盈盈笑靥。
-FIN-
前半部分来源于周奇谭关键词:薄荷、匕首、害羞,写着写着想把卿卿和阿玦的关系描写得更完整一点就有了后半部分。当然作为周奇谭的话自然是彻底跑题了吧……【喂
毒,一方面是指卿卿杀害道士的手段,另一方面,是指两人之间已成为病态的关系。
薄荷,是作为误导道士和引他入套的道具强塞【x】进文里的,不是什么毒酒,不过换成其他东西也是可以的(所以说是强塞啦【你。
匕首,江湖传言中一刀就能毁人毕生修行的法宝。关于它的来历我编了个狗血【。】的小故事。怎么落到阿玦手里以及在阿玦手里发挥了怎样(重要)的用途,这篇文里就先不告诉大家了~卿卿手里的是个外形一模一样的玩具。卿卿用蛇妖的毒液将它变成了杀人无形的凶器。
害羞,包括卿卿在红罗帐下对“情郎”假装的害羞,以及在面对阿玦时真正的害羞。然而自己读一遍之后发现并没有写出来【划掉
说废话果然比写正文效率高得多!【喂!
啊不过折腾了一个下午多的时间才填完这一个小坑,我看了看文件夹里其他大大小小的坑,不仅抚肝长叹——谁能来拯救一下我告急的文力么……【叹你妈逼快去填啊
以上。
*本篇为666小队在第一章的剧情整理。
*666的各位辛苦了!
石雕林·剧情LINK
当白光逐渐散去,出现在你们眼前的就已经不再是那座漂浮于星海的无名之城,而是一片林中的空地。
不过——要称这里为空地有些不够恰当,因为这里虽然被森林环绕,地面上却铺着整齐的石块,这些石块不断向远处延伸、一直到了你们看不见的地方。
虽然困惑、但是你们仍旧迈步沿着石块铺制的地面向前走去,随着道路的延伸被石块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大,很快就变成了一整片的空地。
而就在这片空地中——无数石雕、正林立其上。
《在黎明出发》→http://elfartworld.com/works/65769/
(沿着石板铺制的地面向前走去)
或是栩栩如生的动物,或是面目狰狞的人类,你们在这里看见的尽是这样的石雕。
当你们接近那些石雕时,一只小狗靠近了你们。
它似乎很高兴有人前来这里,不断发出“汪汪”的叫声蹭在你们腿边。
你们发现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项圈。
“这上面写的……特雷西吗?”
“——是特雷西哟!”
很久没有被人呼唤名字的小狗开心地摇着尾巴。
《666的石雕林》→http://elfartworld.com/works/66056/
(狰狞的石雕,失落的弦月,古老的法术指引着冒险者的道路)
你们顺着弦月找到碎片,可某种力量阻止了你们,你们无法返回无名之城。
甚至通往森林之外的道路也被封闭,无论怎样向外走,你们终究都会回到这篇石雕林。
法师施展了她的神奇力量,可神示仅仅让你们在原地等待。
“汪!来这边!休息!”
特雷西将你们带到了一处木屋前。
《adventure》→http://elfartworld.com/works/65581
(法师施展了她的神奇力量,可神示仅仅让你们在原地等待)
然后,在这天晚上——
《夜半哭声》→http://elfartworld.com/works/67398
(在夜晚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那声音与特雷西很像,却并不相同)
第二天一早,特雷西为你们带来了早餐。
无所适从的你们,决定分开各自进行调查。
《Part2早晨》→http://elfartworld.com/works/68218/
(冒险者们开始了各自的调查)
Chant与暝前往了森林。
Leia询问着特雷西。
怜桑挥刀砍向身侧的人形石雕,意外地发现砍下的碎片居然是干枯的血肉。
《thread》→http://elfartworld.com/works/67408
(万物皆能穿过无形的屏障,只有他们被困在了这里,而石林的周边,曾有其它的冒险者停留于此)
临睡前,你们让特雷西睡在床边的地面。
可这天晚上,哭声依然降临到了牧师耳中,与前夜一模一样的声音,内容却多少发生了改变。
《part2 leia支线+前夜》→http://elfartworld.com/works/68143
(Leia听见了哭泣的声音,那声音从单纯的哭泣变成了带着疑问的哀鸣)
而石雕林里,遍寻不见特雷西的身影。
《Part2 后夜》→http://elfartworld.com/works/68572/
(石雕林里见不到特雷西的身影)
第三天一早,特雷西不见了。
你们发现它时它趴在一尊和他十分相似的石雕下,无精打采。
四周的空气很糟,而他们曾经抵达过的木屋都传来了腐朽的气息,只有一间除外。
《part3 第三天》→http://elfartworld.com/works/70241/
(连冰袋里的冰棍都只剩下了一根)
又是一天过去,你们终于在那间并无腐朽气息的屋子里找到了可以阅读的笔记。
然而笔记上的文字来自世代交替之前,现在的他们只能将之面前阅读。
而老旧的笔记也早已在时间中风化,一经碰触,就风化成灰。
《remain》→http://elfartworld.com/works/68864/
(在阅读完笔记后,一阵狂吠从门外传来)
特雷西将所有人赶出了木屋。
在它的声音中,木屋逐渐消失,只剩下它的声音,从你们熟悉的小男孩,变成了夜晚的哭声。
“不准你们——带走主人!”
《Part 3 崩坏部分》→http://elfartworld.com/works/70758/
(发狂的特雷西向你们袭来,它的双眼拥有让人变成石头的力量)
在战斗结束后,特雷西恢复了小狗的模样。
它默默地走回了那个与它很像的石雕边,睡着、而后消失不见……
《part3 ENDING》→http://elfartworld.com/works/70726/
(它在那里趴下、睡着,而后消失不见)
END
要说全世界上最讨厌麻烦事的人类,那么瑞贝利安绝对会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经常将自己卷入各种麻烦,但实际上瑞贝利安意外的讨厌麻烦。 在得不到乐趣的前提下,一切使他必须活动的事物都算是“麻烦”
连寻找食物这种维持生命必须的活动也算在麻烦的范畴之内。
所以现在瑞贝利安正在为每天都要处理的麻烦事奔波。若是在遗都,那么他也许会花上几个金币随便买些东西来填饱肚子,可在这个空城里并没有那么方便的设施。瑞贝利安一边在心理咒骂着把他传送到这种鬼地方的家伙一边跑向城外试图捕猎些可以吃的小动物
城外离这里并没有多远,这两天渐渐开始熟悉无名之城地形的瑞贝利安对于道路的把控也轻车熟路起来。只是今天这条路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瑞贝利安惊讶发现,从城外竟然缓缓走来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男一女。明显是雄性生物的那只皮肤呈健康小麦色的矮子不出意外应该是侏儒,而他身边的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侵犯的高贵与优雅,很显然是瑞贝利安最讨厌的种族之一——高等精灵
至于为什么讨厌高等精灵嘛.....理由很简单,瑞贝利安厌恶“会装逼的家伙”。眼前这位女性很显然充斥着瑞贝利安所认为的“装逼”气息——虽然这样的形容与现实有着严重的偏差,只是没什么脑子的战士只管把逻辑推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而懒得管其它——综上所诉,一向对女性死皮赖脸的瑞贝利安破天荒地没有主动靠上去招惹与自己八字不合的精灵
如果不是侏儒脸上挂着悲痛的表情的话,瑞贝利安也许就走开了
仔细一看,那个高等精灵也泛着隐隐的伤感
如果他们是冒险者,那么他们会露出这种表情的理由便也能猜到大半,多半是自己的同伴遭遇不测了吧。瑞贝利安并无法体会这种心情,从小他就没有任何的同伴意识。屈指可数的集体行动也只是与一大群居心叵测的家伙明争暗斗罢了。即便是将他从地狱中拉出来的那个佣兵团,也只是工具一般地利用和培养着他。从未体会过所谓“队友之间的情谊”的瑞贝利安,可以轻易地出卖和背叛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伙伴,同时也轻描淡写地认为互相扶持没有必要。
瑞贝利安没有同伴,也从来不需要同伴
所以对于这个看起来失去同伴的两人,无法体会那种悲伤与痛苦的他的想法只有一个:看起来——很有趣!
就算二人中的一人是只高等精灵,但那又何妨?对方可是女孩子诶,欧派的大小看起来也正合适,脸蛋也是精致到另大部分男性为之倾倒,而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就算性格糟糕点又怎么样?发怒的样子一定更有趣吧?
再说那个小小的矮子,一眼望去就知道这家伙是把队友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类型,那么无论如何在他面前刻意诋毁他死去的队友一定会引发一场暴风雨。今天不像之前面对蓝不拉叽的时候,瑞贝利安的手里可握着他最擅长的武器不是吗,即便无法击败二人,也可以在捉弄之后大笑着逃离现场吧?
越想越愉快的瑞贝利安,大大咧咧地跑到道路的中央,看着迎面走来的侏儒和高等精灵,摆出了一脸关切的样子一个有些浮夸的闪身走上前去
“噢,二位——在这没人的城里迷路了吗?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拙劣的演技,不出瑞贝利安所料地,精灵厌恶地用看地面上的虫子 一样的眼神瞅着瑞贝利安,而侏儒则闷闷地没有说话
——就是那种眼神
瑞贝利安瞟了一眼一边的精灵,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从小到大,他无数次被这种眼神的主人踩在脚下,明明饱受屈辱却还要满脸堆笑地请求对方网开一面,而后在更加轻蔑与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眼神中饱尝鲜血与泥土的味道。
这是成长的一环,瑞贝利安从未有过任何怨言。每次他摆着傻里傻气的笑容对着向自己施暴的家伙求饶的时候,心里往往默默记下对方的长相,然后用十倍甚至百倍的手段去全数奉还。
瑞贝利安很笨,奉还的手段除了恶作剧,那便是用更强的实力去打回去,仅此而已。
今天这位高等精灵,同样在瑞贝利安千疮百孔的心中划下了一道崭新的刻痕
若是用拳头,用剑,狠狠地撞在那曼妙的躯体上,该是多愉快的一件事啊!
如是想着的瑞贝利安,表面却不动声色地与二人继续攀谈着
”是在冒险中遇到什么事了吗——如果是的话,我深表遗~憾~“
明显不怀好意的语气像电流一样击中了侏儒的身体,一向以温和与乐观著称的侏儒顿下身形,随后以阴狠的眼光看向瑞贝利安:“对不起,没事的话请离开这里”
饱含着悲伤与怒火的语气,对瑞贝利安来说却是再美味不过的糖果。对于如此隐忍的侏儒,战士愈发兴奋地上前,毫不留情地用言语继续攻击着对方:“队友出什么意外了吗?哎呀,那真是不幸中的不幸——也许是他们太弱了吧?还是您太过无能无法保护他们呢?不论如何,希望已经逝去的人安——息——吧——”
落下的悠扬尾音换来的是矮个子侏儒充满悲愤的眼神,眼神中的火舌像是即将要喷射出来一般将瑞贝利安焚烧殆尽。只是这样的灼烧反而加剧了瑞贝利安兴奋的心跳,他带着些许扭曲的笑容直直地面向侏儒摊开了双手。
那是明显的挑衅,战意的宣言。下一秒就算是侏儒和精灵一同冲上来将他殴打在地上他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意外。昨天无法调戏那只半卓尔的遗憾在今天尽数消散,现在的瑞贝利安主动想要与面前的二人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以满足他那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的欲望
精灵似乎同样兴奋了起来,她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像只干燥的火药桶,一小点火星便能引爆那银色的流星。
侏儒也上前一步,他抬起手——
来了!
拦住了充满战意的精灵
——什么?
面对充满着意外的瑞贝利安,侏儒咬住压根,带着被拦下的精灵转身离去,临走还不忘抛下他的宣告
“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面对着离去两人的背影,瑞贝利安呆愣地歪歪脑袋,似乎在试图理解发生了什么 一般,随后他勾起嘴角,笑声无法抑制地从口中漏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真是有趣至极啊矮子!你识破了我的挑衅吗?你认为若是打起来就会正中我下怀所以要息事宁人吗?
聪明!睿智!冷静!多么完美的领导风范!多么——可爱的娱乐对象啊!
瑞贝利安伸出手去,冲着侏儒和精灵的背影,笑着握紧了拳头
“若是你不想再见到我——我偏要天天出现在你面前!”
瑞贝利安拔腿朝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只留下空荡的街道,似乎方才的冲突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是独狼与他所属的小队——瓦尔哈拉的第一次相遇。
尖耳带着耳饰遮挡。茶发赤眼。绑着头带。长发及腰编成大麻花辫,有呆毛。左眼下有水滴状彩纹。
有时会戴面具(一个毫无遮挡功能的纯装饰半面具,根本用不上.
大冰山,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死面瘫,独来独往。有点洁癖。乖戾度10000%。
以剑士的招式挥动双斧。比起魔法更喜欢以斧相战。要挥动沉重的双斧所以腕力惊人。托精灵血统的关系脚程也不是盖的√
茜理斯的事情,对于她自己来说也是谜团重重,甚至茜理斯这个名字是不是她的真名都不晓得。“忘记了,或者以前可能失忆过吧。”这是她自己的说辞。
野外生存技能全点亮!以哲学三大问题的答案为目标居无定所地四处漂泊。——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由于已投稿人数不足27人,因此已投稿角色全部进入场内。
包括昨夜因E站崩溃而通过QQ将内容私发给企划主的三名成员,共计二十六人进入场内,不再另外进行投票。
伴随着下课铃声,以及老师的亲切叮咛,春假前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学生们多数搭伴回家,教室里不一会儿就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
只有凛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还在座位上发了会呆。
无意地往教室门口看了一眼,却瞥见一张惊慌的脸。
在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对方便伸手扶着红色的方框眼镜低下了头,另一只手臂抱紧了胸前夹着的书本,迅速地穿过走廊,佯装刚好路过的样子,匆匆地走掉了,好像在躲着谁一般,连招呼都没有打。
虽说对此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并没有多在意,回过神来把课桌箱里的画册塞到了书包里。
“啊,八木,刚才那个女生是你的朋友?”邻座的同学开始聊起闲话来,随口问道。
“不是啊。”凛摇了摇头,淡然地回答,合上书包拉链之后,她起身准备离开。
“咦?可是……她昨天还问我你手机号码来着?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刚踏出的脚顿了顿,她脸上的表情登时有些古怪,皱着眉问:“你怎么回她的?”
见状, 女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呃…我就给了你家里的呀,问了一圈谁都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你不会……生气吧?”
“噗,没有啦,我只是稍微有点惊讶,”笑了笑,凛看着窗外的走廊,眯起眼睛想了一会,说道:“亚里沙……她居然会问我电话。”
随后她留下满头雾水的同学,打了声招呼便背起书包走出教室,再四下张望了一圈,但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显然早已经走了。
稍稍叹了口气,她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然是放学后半个小时了,随着众师生的离开,空荡荡的校园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气氛,冷风阵阵,吹得人直打哆嗦。凛赶紧加快步伐跟着最后一波学生走出大门。
“你听说了吗?那个传闻。”
“……什么?哪个?”
这时候,两个女生走到了她的前面,大概是说着校园十大灵异传闻之类的话题,神秘兮兮地讨论。
“下学期我们不是马上要三年级了吗?我听说分到三班的话……”
“啊,那个我有听说呢……”
两个人说着说着也离得越来越远,后面的内容已经听不到了,不过从她们的语气听来想必不是什么好事。这让凛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印象里似乎在哪儿也听说过有关传言的内容,但却是回忆不起具体来了。
不过,她很快就放弃了思考这件事,快步走向家的方向。
附:大一开学军训,实在没时间撸文了 _(:з」∠)_……希望不要嫌弃。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转职失败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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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入伍时的第一战便拥有赫赫战绩,战场上他的英勇让许多身经百战的军官都唏嘘不已,年轻的他不用三年便成为统领一方军队的中校。
【你有想过吗】
【他或许是在寻死】
弗雷的少年时代大多在安逸中度过,军人世家出身的他接受了来自父母严格的教育,神魔双方的战火不断蔓延,但这座城市在卓尔上将的保护下得以获得一寸宁息的土地。但赤红的天空还是越发的近了,庄园外的世界变了,遭受苦难的泪水淹没了人民本就惶恐的心。
夜晚来临,一切如往常般宁静,初夏的风干燥却又凉爽,风从南方海面吹来,不带一丝硝烟的气息。年幼的弗雷正躺在床上安睡,却被突如其来的枪声
唤醒。他可以准确的判断出这正是左轮手枪的枪响,而这手枪此刻本该被紧锁在父亲书房的抽屉中。
弗雷来不及披上外衣便冲出门去,尚未苏醒的身体让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停驻在精致的红木门前,入门前的精神紧绷一如既往。手轻轻搭上还少带他人体温的金属门把,伴随着轻微的拧动,屋内的景色渐入眼帘——没有入侵者,更没有外人,一切即如往常,父亲动作带着些许慵懒的倚在工作沙发上,身旁站着的便是母亲。但唯一不同以往的是,母亲右手握住的,是还带着一些火药烟雾的左轮枪,而父亲的左侧太阳穴正向外冒着汩汩鲜血。
“父亲……?!”弗雷的心脏以不同以往的速度与力度在有些单薄的胸腔中跳动,目光由父亲的尸体转向母亲清冷的面庞。
“弗雷,这个时间你应该在房间里。”母亲的话语仍然不带温度,冰冷的目光直视着门口的人,那眼神中饱含的是不屑与严肃。语落,她重新扣上扳机,平静而缓慢的将空洞的枪口抵上自己的下巴。弗雷慌乱的冲向前,却又被一句冰冷的命令制止。
“我和他要把这个国家最后的秘密带入坟墓之中……你不需要阻止我们……。”她斜了斜眼,开口道:“你知道哪里能够躲过之后的战争,好好活下去。”
母亲给予弗雷最后的温度,便是飞溅到弗雷面上的那一滴血液。
序章
夜见山的三月初,樱花还没有迎来开放的最佳时日,却在去年晚秋呼来的冷空气的作用下有了苏醒的意味。新生平滑的枝丫上早已挤满了鼓胀的花苞,粉色的,朝上的尖尖头又过渡了些白,张了小口,像是为过几日能如期接力到「樱前线」一般的在蓄力。
与此同时,夜见北的春假也开始了。
佐川恭佑一向不怎么注重生活细节,放了假更是如此。他随手抓了抓因为刚睡醒还略显凌乱的头发,面无表情地盯着站在面前的青年。而青年看着初中生的无礼的样子也不恼,只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回望过去。
两个人在佐川宅门口相互盯了一刻,早春的冷毫不在意的袭了过来,还穿着睡衣的人便打个冷颤,气馁地用手掌擦了擦自己的脸,侧身让出条通道,颇不耐烦的张口道:“你回来干啥。”
“我难道还不能回家吗?”青年在玄关换了鞋,抬起墨绿色的行李箱朝里面走,随口回道,“还有说了多少遍……是哥哥啊,哥哥。怎么可以用‘你’来称呼长辈呢,嗯?”
这个观点显然不能博得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的同意与好感。佐川恭佑顿时涨红了脸,嘴里嘟囔出骂人的话,关了防盗门后冲着对方的背影就是一个中指过去。
“呸,什么哥哥,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还哥哥……哼。”
青年——现在可以叫他佐川冬日了——面露一丝无奈,默默把箱子放置回自己原来的房间里,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家里出现意外的沉默。恭佑倒是卡壳了,心里某个地方不是个滋味。面上难堪,嘟囔更是彻底停了调,于是便干咳两声,细等这个跟自己算亲的亲人还会说些什么。
但可惜的是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整理起带回来的东西,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后他也就开始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小事。慢慢地竟有点乐意对方的沉默。看吧,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大活物天知道自己多想揍人,不过不愿意多管他的事的话,那便让他随意住吧。
这么想着,恭佑的眼前还是浮现出了好好的假期要被束缚的未来。哆嗦出一身鸡皮疙瘩后,恭佑做了个鬼脸,准备跑回自己的房间。
“站住。”
步子已经迈了一跨,也是被这威严的一声给喊回来了。脚底踏在榻榻米上的“咯噔”一声倒是配合了他的心。
“……什么?”
“你该初三了吧?”
问这话时,冬日终于将面朝向了恭佑,那脸蹦得紧紧的,嘴唇也抿了起来,严肃十分不似伪装。而恭佑被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惊讶地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也一时想不起来,样子难得有些傻气。
这表情终是让冬日没能维持住气氛,轻笑了出来。恭佑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耍了,竟然着了如此小儿科的道,便闭了口,闷闷的“嗯”了一声,末了报复的回了一句:“难道你傻了吗,我不该是初三还能是跳到你们大学吗。”
“哦……抱歉抱歉,只是确认一下我可爱的弟弟已经成长到这么一个重要阶段了。顺便其实我倒觉得,你更适合留级。”
终于还是气的倒吸了口气的恭佑,细眯起眼露出危险的表情盯向冬日。
“你就想说这些破事才叫住我吗,啊?”
“哎呀,才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冬日摆了摆手,“……我只是稍微有点担心你啊,升上初三的班级。”
面上冷哼了一声,恭佑心底却不免打起了鼓,“你什么意思?”恍惚间他似乎想起来学校里疯传的怪谈,其中有一个就与升入初三班级有关,“别告诉你想说那个被诅咒的班级。”
虽然有预备对方知道这个事情的可能性,但是话题的一发入魂着实让冬日吃了一惊。他同意的点了点头,指腹摩挲起干净的下巴,接着讲了起来。
“那可是从很久以前就传下来的啊,被诅咒的、离死最近的三年三班。
至于是多久以前开始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夜见北的三年三班一直不怎么被待见,甚至经常性出现学生意外事故身亡,我在夜见北时还有种说法是提到三班的诅咒就会被沾染上不好的东西……大概因为这样才被叫做‘被诅咒’吧。”
恭佑思索了一番,刚要开口却被冬日爽朗两声声盖了过去,紧接着对方力劲不小的拍打落在肩膀上,“不过不要被这种事情影响到了,你小子可生龙活虎的很呐。”
暗嘲了冬日的安慰技术,恭佑支开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笑一声,一语戳破。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挺担心的吧。”将冬日尴尬的神情收进眼底,继续道,“如果你不担心的话,还会想起这事然后一脸严肃地说起来吗?”
冬日在心底感叹了自家弟弟的不留情面,叹口气默认了对方说的话。
“哼……这种事就不用劳烦你伤神了,先不说能不能进三班。”他顿了顿,进而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就算进了三班,那种被诅咒要死的地方,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不是吗。”
这句话说的过分了,愤怒在冬日脑海中燃起火苗,但接下来又被名为习惯的水泼得连烧痕都没了。他实在太了解面前这个男孩的性子,如果不说出这种胆大妄为的话,倒也不能是叫佐川恭佑了。
也不知道这种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冬日摇头,挥手示意对方可以去干自己的事情。但恭佑离开前又回头瞧了瞧冬日盘坐在榻榻米上整理行李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哥哥的存在是有点暖心,竟然还能惯着他说出这么任性的话,于是他轻笑了一声,趁冬日没有再叫住他前真走了。准备收拾下依然乱着的发,出门厮混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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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后面的话TVT本来因为点不了上传想16号中午交的结果刷新了一下成了(๑•̀ㅂ•́)و✧
咳咳……文章总数1709然而并没有写出能入眼东西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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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在某个早已没落的王国中的一对双胞胎身上的故事。
曾有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妇,妻子在生下一对双胞胎后便逝世,让深爱她的男人万分悲痛。
因为过度悲伤而变得变得不正常的男人——亦是某个国王,在听信近臣谗言后下令让侍从处死自己的孩子。
幸运的是,看着如此可爱的孩子,那位侍从内心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出于同情,侍从违抗了国王的命令,将两个孩子悄悄留了下来。
侍从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明白自己今时的所作所为会为自己招致灾祸,但他毫不后悔。他的良心高于他所接受的这项不合理的残酷命令。 侍从坚信,向来贤明的王只是因为痛失爱妻悲伤过度,一时糊涂才会作出如此决定——毕竟,这两个孩子体内留着国王……乃至国王深爱的女人一样的血。
于是他决定,将孩子带回家抚养,直到时间将国王的伤痛抚平。
就这样,两个孩子被秘密地照顾,直至四年过去。
这个时候,成长为孩童的双胞胎已展现出了性格上的差异。
作为妹妹的孩子活泼好动,对一切事物充满了好奇,可以称得上是顽皮,而哥哥相比起来则十分文静乖巧。
……虽然只是无意之举,但这对兄妹之间的较量自幼时便已显现出来。
也许是自死去的母亲那里遗传所得,双胞胎妹妹天生就拥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身为男孩的双胞胎哥哥却十分“正常”。
在亲眼目睹双胞胎妹妹的不可思议力量后,侍从决定将两个孩子送回王宫。
国王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因侍从违背他的命令并欺瞒他而愤怒,同时又因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孩子而无比欣喜。
“像……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摸一样……”
国王询问完侍从拥有魔力的孩子是哪一个后,扔下了一段意义不明的话语,然后将双胞胎留了下来,赦免了侍从。
自那之后,两个孩子私底下很少有机会见到彼此。王派人将他们分开抚养,两人光是居住的地方就相隔遥远。
虽然物质上给予的待遇是一样的,但王子能隐隐感觉到身为国王的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和对妹妹的态度略有不同。
……因为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勉强了。
即使是小孩子也能察觉出来,父亲可能并不喜欢自己。
这让王子感到十分不安。
在侍从的描述中,国王完全是个好人。
那么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父亲不高兴了呢?
这样想着的王子开始尽力将一切做到最好,不敢有一丝懈怠。
其实,并非只有妹妹继承了来自于母亲的力量,同为魔女子嗣的王子多少也有受到来自母亲血统的影响。
王子并不是单纯的【头脑很好】,刚出生的时候他已有了自我意识。
父亲曾经想要杀死他和妹妹——王子是知道这一点的。
尽管如此,他依然敬爱着这个男人。仅因他是他的父亲。
尽管已经十分努力,用旁人的角度来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优异”了,国王的态度却依然没有改变,甚至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冷淡下去。
以前国王还会偶尔探访王子,以此表示一下关心……虽然进行的只是无意义的敷衍般的对话,但近几年来就连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
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少年王子为此万分苦恼。
他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王子偷偷跟踪了探访公主的国王。
通过观察王子发现,父亲只有在妹妹面前才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父亲”。
面对公主时,国王脸上所浮现出的笑容是那样温和,那是王子从未见过未曾拥有的。
看着那副和乐的景象,王子觉得胸口很闷沉,喘不过气来。于是他转头跑开了。
王子并不觉得妹妹做到了什么自己没有做到的东西,那日的感受一直压在他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王子开始竭尽全力,希望达成常人所达不到的要求,以自己非比寻常的优秀来博得父亲的关注。
然而国王依然无动于衷,不过是在每次得到消息后将些罕有或华贵的物件当作礼物赠与王子。
王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把那些礼物撕毁砸烂。
他明白,这不过又是国王的一种敷衍。
这些,根本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国王愈是冷淡,王子就越是疯狂地鞭策自己。
哪怕天才的名声开始远传他国,王子也毫不停歇。
王子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父亲终会被自己打动。
王子攥紧作为成人礼的华美匕首,紧咬的下唇渗出血丝。
他相信,父亲终会看向他……
一切持续至国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王子这才明白过来造成差别待的原因。
宴会是用于庆祝公主被教廷选取担任教廷魔女的。那是个充满了无上荣耀的职责,地位甚至远高于抵御魔物,保卫人类安危的魔法师。
妹妹在宴会上用魔法进行了表演,权贵们都为之震撼赞叹,国王本人更是一副自豪骄傲的神色。
这样的宴会上没有王子的立足之地。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是身为公主的妹妹。
王子就像个影子,静静伫立在角落凝视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王子觉得自己找到了父亲忽视自己的原因——想必是因为他没有魔法的天赋。
原来如此。怪不得。
因为他还不够那般出色。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王子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杰出也不过只是一个帝国继承人。不过只是下一个国王,又一个凡夫。
王子逃一般从大堂跑了出去,然而注意力全集中在公主身上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动。
连存在都是可有可无的王子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泄愤般地破坏房间内的摆设。
镜子的碎片划伤了脸和手,沉默地拾起其中一块棱角锋利的硬物,不知怎地王子产生出一种将其按在手腕上狠狠划下的冲动——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父亲是否就能看到自己,而不是眼里只有妹妹的映像了?
……又或者,不过是变成墓园里被遗忘的又一抔尘土?
就在王子露出苦涩笑容的时候,脑海中响起一个充满蛊惑性的声音:
【付出代价你的愿望就能实现。】
【越是重要的东西实现的愿望越大。】
大概是因为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吧。王子竟然相信了。
他献出了自己的一颗眼球作为代价,换取使用魔法的天赋。
可见他是多么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
然后,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魔法的学识洪流般涌入脑海,王子试验性地默念咒语,弹指间便冻住了整面墙。
顾不得失去眼球的剧痛,欣喜若狂地王子跑回大堂,那个时候来宾已经一个不剩了。
他头一次鼓起勇气叫住自己的父亲,想获得男人的承认。
然而未说完就被打断的王子,心彻底冷了下去。
表示自己没空的国王撇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去。
虽然只是一瞬,但王子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是种看脏东西一样不耐烦的眼神。
——说是很忙,其实不过是要去见妹妹吧。
王子不受控制地冷笑起来,嘴里吐露出了这样的话。
然后一如所料地,国王震怒地转过了身。
那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自己的儿子。
王子觉得很可笑。长久以来他一直试图引起父亲的注意,不惜代价做到最好,最后让父亲真正关注到他的却是这样的事。
他受够了。他想知道这一切,这所有的不公正究竟是为什么。
懂得魔法的王子轻而易举地探入了父亲的脑海。
然而,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比较好……真相,往往残酷到让人难以承受。
王子总算明白了,父亲偏袒妹妹的真正原因。
仔细想想,一直以来父亲凝视妹妹的眼神……
国王对女儿的感情并不是简单的亲子之情,而是某种逾越了伦理禁忌的感情: 爱情。
病态般深爱眷恋已逝妻子的男人,将与妻子相似的女儿当作爱人的替身,追逐着昔日幻影的碎片。
在这世上存在着不论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事情。
王子痛切地察觉,原来不论他如何付出、付出多少,那个心愿都不可能实现。他永远都无法被父亲所爱。那个男人的感情自母亲死后便崩坏了。
那么他所希翼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何在得知这样残酷的真相后那股强烈的冲动依然没有消褪?
反而是更加强烈了。就像是在叫嚣着什么一样,像是要满溢出来一样,自身体内部涌动。
然后,王子终于明白了。
他真正的心愿,想要变得比妹妹出色的原因。
那绝不是单纯因为想被父亲承认……
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
强大到足以——
王子无比渴求的东西其实是 【妹妹的死】。
为了摆脱跗骨之俎般的强烈卑劣感、为了获得关注,影子唯有摧毁那过分耀眼的光。
如果妹妹从来不曾存在就好了。他明明那样努力,竭尽一切,目光的焦点却总是妹妹。不论是谁,都只看到妹妹的杰出,而他,永远只能畏缩在角落,不被任何人期待。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就因为他是【普通人】而她是【魔女】,他的一切优点都被选择性地视而不见,甚至连存在本身……
都是妹妹的错。
还有那个身为国王的父亲也是……作为人父对女儿抱有不正常的情愫——居然就因为这种可鄙的理由而忽视同是血亲的儿子,无法一碗水端平。
妹妹承载了父亲对故亡母亲的爱意的延续,自己则是承载了父亲对孩子夺取妻子性命的憎恶。有什么能比这更没道理?
【付出的东西越重要,实现的愿望越大】
恍惚之间,王子又听到了那个谜一般都声音。
将作为成人礼的匕首刺入国王的心脏,注视着国王脸上震惊到难以复加的表情,看他跌落在王座底下……一刀、一刀,王子重复着动作,直至面前的男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如果说,以往被父亲漠视时的感觉是心痛,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麻木持续着动作的王子没有察觉有泪水划过他的脸颊,而眼泪逐渐变成血,最后被黑色的液体替代。
眼白被染为漆黑,瞳孔也变成了狰狞的赤色……这幅模样只能用【魔物】来形容,王子已经不是人类了。
与此同时,同王子心底愿望相契合,献出人类之心作为代价的他获得了足以杀死妹妹的强大力量,只是相应地失去了人类应有的姿态。
表面上看,王子还维持着人类时期的外貌,但实际上他真正的模样是他身下那道扭曲、畸形的丑陋【影子】。
——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作为反衬光一样耀眼的妹妹影子一般的存在吧。
为了杀死身为教廷魔女的妹妹,王子开始筹备计划。人类时期所受的教育讽刺地发挥了作用,因为头脑和军事才干都十分出色,竟把与他同系的魔物们集结在了一起,组成了军队。
他到现在仍寻找着攻破教廷的方法。
是教廷持续千百年来最狡猾最为难缠的敌人。
注释:人类之心→此处为王子对父亲的敬爱之心。在王子对国王痛下杀手后这颗懂得“爱”的心便被交付了出去。
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莫过于一个既没有演出,也没有访谈,更没有粉丝拜访的早晨了。如果只是工休分明的白领就不必抱有此类烦恼,多数人只要坐在格子间的电脑前敲敲点点,等到指定时间便可下班了,而魔术师这种职业则完全不同。成名前全靠自己,成名后身不由己啊。
“看来今天是个普通的休假日……”
优兔趴在床上,懒懒的看着手机上的日程表,又看了一眼时间。
9:30。
以往此时就已经吃完早餐穿好西装梳好头发打好领结出门了吧。有演出还要再早点,如果只是做街头魔术就游刃有余一些……也不吧。街头魔术考验的是随机应变力,比一板一眼的舞台魔术灵活的多——谁知道观众会做出些什么古怪的反应!不管怎么说,一日不练手就会变得僵硬的,魔术师可是靠魔幻的手法吃饭的。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把被子从身上踢开,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没有观众,穿着自然也就不必那么在意。她站在全家最体面的一件家具——足有一人高的穿衣镜前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她看看自己的头顶,发根那里又生出了红色的新发,其余的头发也长长了一些,露出了原本的颜色。刘海和鬓角的发梢也是红色的,只有头发的中间部分是普通的黑色。曾有粉丝问她红色发梢颜色这么炫酷,怎么染的。她笑了笑回答说黑色的部分是染的。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粉丝露出了既羡慕又惊讶的表情。 她最喜欢自己的头发柔软的垂下,不打发胶,没有舞台表演时锋芒毕露的感觉,但足够精神,黑色的部分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后面扎一个低马尾,便于工作又舒服。
只是自己练习,自然不用扣上那顶高礼帽。不过即使是演出,也不总是要戴这种东西的。
她最喜欢的衣服是演出用燕尾服,其次就是身上这件灰色的连帽衫。外形倒是其次,舒服才是首要。作为女孩子来讲,她把美观一反常态的放在最后,舒适第一,精神第二。她也深知自己的外貌要归在哪些类型里,这时候还不知好歹的穿着lo装就有些不自量力了——毕竟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9:40。
她打开魔术箱,各类魔术道具规规矩矩的码在里面。她取出印着蔷薇的扑克牌,摊在了桌上。
咦?
她摊开牌才发现,清一色的黑红花纹中夹了一张纸。
“这什么时候……”她打开奇怪的信函,只见里面写着:
要上发条吗?
上发条 不上发条
这是一张泛着浅黄的信纸,从它的脆度和味道可以推断出它经历的岁月。虽然纸张很久了,但信很新,信纸除了十字折纹外再没有其他碎褶。她把信摊开来几乎能感受到发信人饱经岁月的感动与孤独。
这是什么?
她迟疑了一会,开始不着边际的乱猜。她记得前几天网上订了一个西洋人偶作为朋友的生日礼物,说不定这是厂商送来的调查问卷?……哪个厂商这么神通广大能把问卷塞在她加了密码和锁的箱子里啊!? 优兔盯着奇怪的信件,沉默了许久。
……
算了还是随便写写吧。
她思索无果后,败下阵来。她只好从小办公桌里拿出不常用的钢笔来,甩了几下,在“上发条”上圈了好久才圈上一个圈。 尽管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不过自己既没有暴露电话,也没有暴露住址给他,大不了就是没有回音嘛,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事实上对方也没有大方的暴露自己的信息给她。
“所以……根本没什么用途啊。”优兔揉揉头发,把钢笔和信纸一同塞进了抽屉。
还是先喂小黑和小白好了。
被奇怪的信件和自己的犯傻举动打扰了心情,优兔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养的宠物上。
小黑,兔如其名,是只全身雪白的小兔子。
小白,兔如其名,是只全身乌黑的小兔子。
……
这件事已经被优兔的所有朋友一人一遍吐槽过了。起初她自己也常常忘记,搞的两只兔子晕头转向。不过好在兔子只要吃饱喝足就可以团起来卖萌了,所以作为饲主也无需进行什么除了喂食之外的举动。
小黑和小白是优兔的魔术道具之一。一般的魔术师常常用白鸽夹在白纸里变魔术,白鸽听话且聪明,是再合适不过的魔术道具。而优兔却偏偏标新立异,成名之后就买了两只兔子作为自己的招牌,一是应了自己的名字“优兔”,二是免俗。
优兔在食槽里放了一些新鲜的菜叶,揉了揉小白的绒毛。两只兔子里她最喜欢小白,一身黑色的毛皮和自己的黑西装十分相配,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白的皮毛柔软光滑,整只兔也比小黑亲人,常常一摸就停不下来。
咚咚。
家里的防盗门响起了敲门声,优兔从兔子堆里抬起头来,赶紧跑到门口开门。 打开门,她愣住了。门口空无一人,她目光下移,一只深褐色的箱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里面大概盛着一些宝贵的东西吧。箱子的八个角分别用古铜色的金属包着,由角的那一点延伸大概一公分,都是欧式花纹。她咽了下唾沫,左右看看,鬼使神差的把箱子拖进了屋里。 皮箱的正反是很好分辨的,锁眼的位置不在侧面正中而是稍微偏上些,这样靠上的那一面就是正面。皮箱正面,箱子的正中镶嵌着金色的蔷薇。 里面装的一定是不能倒置的贵重物品。仔细观察后,她不免再一次这么想。
按理说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她是不该胡乱接收的,好歹她也算是知名人物,助手多次告诫她,万一收到炸弹或者爆炸性的化学药品怎么办。然而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为了某些意义上的保险,她拿自己的魔术枪对着皮箱,打开了皮箱的锁扣——
皮箱的绸缎布包裹着的,是一个金发双马尾的人偶。
大概是因为人偶身躯太小的缘故,褐色的小皮箱就像一张大床,让小小的人偶蜷缩在它四尺见方的空间里,宛若婴儿蜷缩在胎内的姿势,美丽又脆弱的让人不敢靠近。优兔从皮箱里小心翼翼地捧起人偶,让她的脸对着自己。优兔看着她精致的面庞,不禁伸手摸了上去。 意外的细腻感。这让优兔吃了一惊,没想到人偶的皮肤不仅具有弹性,还如真实的女子般嫩滑,就像等比例缩小的人一样。
优兔凑近了打量人偶的脸部,长睫毛,朱红唇,墨色眉毛。除了精致美丽,她找不出第二个词形容这个人偶。
她的马尾在不那么强烈的日光照耀下泛着柔光,让优兔忍不住摸了上去。顺滑而柔软,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又有一点人偶的感觉。 优兔弹了弹人偶头顶的毛,呆毛像是活的一样摇了摇回应她。她试着把她头顶立起来的呆毛捋顺,只是按下去,弹起来,再按下去,又弹起来,再按下去,还是弹起来。……直到优兔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和一个人偶的呆毛玩了半天的自己有多么蠢。
扎紧马尾的发绳被发布盖着。所谓发布就是人偶头上系着的粉色装饰品,刚好盖住马尾根部,看起来像个猫耳朵。虽然只是一块简单的发布,但像是为了昭明身份似的,发布底端有一圈白色的蕾丝花边,和裙子底部的大花边是一个款式。
相较于她印象里身着款式花样繁复的洛丽塔裙的西洋人偶,她面前的这个孩子的衣着自然要归到“朴素”一类。除了左侧裙角的蝴蝶结外就再也没有其他花式,裙子也只是单纯的蓝色。如果人偶有思维的话,她觉得这孩子一定是最单纯的哪一类,从外表便知。
她把人偶放回箱子,这才注意到箱子里还有一个金边发条。
人偶还能动吗?
她重新拿起人偶,转到人偶的背面,只见人偶的背部果然有一个发条孔。
“上发条”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她把发条对准发条孔,扣紧,顺时针旋转了四五圈。 和普通的机械人偶一样,人偶的身体颤动着,金色长发微微抖动,散发出金色的光辉。 人偶,真的动了起来。 优兔赶紧把人偶放下,她紧张的正坐在一边看着人偶接下来的动作。
没想到人偶张开眼睛的第一件张既不是摆动手臂也不是发出录制的电子音,而是左顾右盼,大声哭了起来。
“你……不是她啊……你……不是她啊的说……”
“诶??等等……?”
就算是外形和质感再像真人,人偶还是人偶,不可能做出如此智能化的反应的。难不成……是披着人偶外壳的机器人?!
“那个大傻瓜明明说回来接我的说!”
“……”
不死原优兔的脑袋此时几乎是一团浆糊的。
在久违的休息日自然醒后,她简单的打理外表,拿出最不擅长的魔术道具对着镜子练习。期间接朋友的几个电话,和助手千代聊一聊闲七杂八的事,在家里宅着,重新躺回床上去,这样结束悠闲的一天……本该是这样的,大概。
不知为何(并不能算得上是计划的)计划却被突然送来的皮箱和哭泣的人偶打乱了。
优兔愣了三秒,或许是长期从事「创造奇迹」的职业也说不定,她回过神来,不知何时离开了座位。
“来,请用吧。”
金发人偶听到一个成年女性呼唤她的声音,她抬头,优兔已经正坐在她对面了。她低头,一块蛋糕被推到了她的面前。
“呜……给我的的说?”人偶歪头看着模样和她记忆中的人相悖的人,止住了哭泣。
“是。请不要客气。”不知为何,优兔用起了敬语,“虽然不清楚原因,也请不要哭泣。泪水会弄脏你漂亮的脸的。”
“恩……”
人偶拿起大一号的餐具狼吞虎咽的进食,那景象可算不上雅观 甚至可以称为“狼狈”。其景象无法简单的用语言进行描述,硬要说的话,就是有种“糟糕的草原猎手在饿了一周之后终于遇到牧场主丢出来的死羊”的感觉。她一定是是饥饿了很久,不到两分钟,她从空盘子里抬起嘴角沾满奶油的头,心满意足的把盘子放在了它原本该在的地方。
“多谢的说。”
“那么,现在和我说说你的事吧。”优兔贴心的从橱柜里拿来一条未开封的毛巾,在水池里泡湿拧干之后递给了人偶。
人偶坐在箱子上,郑重的一清嗓子:“我……吾乃蔷薇少女第十人偶——亚里亚的说!”
蔷薇少女?
记忆的碎片在优兔脑袋里一闪而过。她记得助手千寻有次在用到人偶道具时提到过这个词。
那时离上台只剩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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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蔷薇少女真的存在就好了呢。”
“蔷薇少女?”优兔低声问。
“由人偶师罗真(Rosen)制作的拥有自主思维的人偶——蔷薇少女。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也不用专门从你的工资里出钱定制一个我的等身人偶咯。”
没错,这个人偶……不,应该叫做亚里亚了,应该就是千寻提到过的蔷薇人偶吧。至于更具体一些的,千寻就没有提起了。
优兔陷入了沉思。她似乎听到灵魂深处传来亚里亚的声音,郑重而严肃,和刚才食用蛋糕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 吾乃蔷薇少女第十人偶——亚里亚。 一直守候着某个约定至此遇到你,你可愿意与我一起找寻等候的说?”
“我可以帮助你,”
亚里亚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神色。
“但在此之前能把关于蔷薇少女的事跟我说说吗?”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的说——”
临近中秋,天气终于凉了下来。从半月前,东家就开始琢磨着中秋赏月会了,一天一次地改菜谱,又让人天天地将地砖都擦的比从前更加光可鉴人,苏添锦走在上面都不由得万分小心,害怕自己脚下一滑摔了毁掉一世英明,连客人们都开玩笑说走在极乐汤的地砖上感觉跟走在水面上似的。
然而现在时辰尚早,客人们大多不会在大早上的就来泡汤,而留宿的客人也大都还没起身。
苏添锦悠哉地靠在窗边,他刚刚得知东家收到了万贤山庄庄主万展鹏发来的英雄贴,贴上说,庄主得了一个传世奇珍,邀各路英雄一个月后光临万贤山庄一睹宝物风采。贴上没写是什么宝物,但是苏添锦倒是知道,据说那宝物名叫“游月宫”,有的人说,那是一把乐器,弹奏起来能使人仿佛身临仙境;也有人说,那是一副藏宝图,根据图画,能找到仙宫的宝藏;甚至还有不嫌事大的谣传,说拿到这个宝物的人能够飞升,从此当上神仙。
对于苏添锦来说,这是个什么宝贝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既然万贤山庄大手笔地广邀天下人前去凑热闹,想来这宝贝确实是不同凡响,不然宝物不值钱,岂不是丢脸丢的满天下都是了?
而又有另外一个疑惑在苏添锦心中存在,既然是稀世珍宝,庄主为何不好好收藏起来,这样大张旗鼓,不怕人窥视么?
“不如去看看,若真是好东西,就归小爷我啦~”
苏添锦本着做一行爱一行的职业精神,决定去山庄凑热闹,顺便顺手牵羊。
当然首先嘛,要跟东家讨着随同的请帖。
这样想着,苏添锦愉快地谋划去讨好东家去了。
夜明神遇见名叫鹤景川的灯九十九少年时,对方正坐在树干上晃着脚,身上趴着一只虎斑猫,猫咪懒洋洋,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尾巴。
少年眼尖的发现了默不作声的夜明神。
“啊,流桑。”
也许是因为之前许愿真的得到了团子的原因,灯笼少年看上去对于不怎么合群的夜明神流颇感亲切,直接从树上轻巧的跳了下来,几步小跑到了对方身前。
“…………是你啊。”
认出了眼前的鹤景川,突然感觉之前脑袋被砸中的部位隐约又作痛起来,流面色不禁一阵僵硬,“……这次再说想要团子之类的,我是不会同意的啊。”
“啊哈哈,才不会。”
笑着摆了摆手,少年上下打量了夜明神一番,提出了新的问题。
“说起来……流桑现在是住在贵族大小姐的家里吧?”
他见对方无言的点了点头,于是继续问道,“具体在对方家里做些什么呢?是帮忙做什么事情吗?啊不过贵族的话,应该万事都有佣人来做吧……?”
“……”
流无言以对,不由抿紧了唇。
而单纯是感到疑惑的灯笼少年还在继续。
“之前好像有听说那家的小姐同一个鬼火爷爷是情侣,流桑呢?书上写人类的情侣间似乎经常会有【吃醋】和【误会】什么的啊……流桑住在那里不要紧吗?”
“…………”
之前那只虎斑猫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翘着尾巴蹭了蹭面无表情实际上心中翻江倒海的夜明神的脚脖子。
等待了半天也没能等到回答,鹤景川无辜的眨了眨眼,歪头冒出了一个问号。
流桑,果然好不合群啊……(流: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个标题下大概是小段子集,有没有2不知道。【喂。】
……大家的肝力都太吓人了,容我先吐个拖了一周的小段子再……开始码主线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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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七年,那还是徽宗朝时候的事儿。那会儿金国正追着辽国打,还顾不上瞧咱们大宋。临安府没升临安府,还叫杭州城。清河坊老熊家的尚惦心堂倒是一直在的,三层楼,大门朝着河坊巷开,街坊邻居都知道,有个跌打损伤找熊大夫总没错。
河坊巷热闹哇。沿河的店门栉比鳞次,卖灯烛的、卖纸墨的、买鞋履的,往来还有提篮叫卖浆水的、贩香花的、售小儿玩具的,每日里人潮熙攘,虽说不上摩肩接踵,至少也能算得上络绎不绝。
人多得很,也不知道打哪就冒出个穿绸着缎、看着出身富足人家的五六岁小孩儿,抱着个木棉絮的皮球儿,咯咯笑着在街上跑,跑急了没看路,一跤绊在路沿上,跌了个结实。许是跌疼了,滚到边上的球也不管,趴在地上便哭了起来。
哭了有一会儿也没见大人来找,倒是一团黑影拢过来,一双大手抄着他肋下把他举了起来。这一下突发其来让小家伙一时忘了哭,愣愣看着眼前。举起他的人身材高大,这么拎着他就像拎只小猫似的,脸有些严肃,却并不显得很吓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口来问他。
“哪家的小娃娃,自己不看路,跌了跤,还怪别人咯?”
小家伙约莫是觉得委屈,扁扁嘴又打算继续哭,却听见他啧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把小家伙在手里掂了掂,换到单手托着,腾出另一只手捏捏胳膊。
“身娇肉贵骨头轻,这么娇着惯着养出来不跌跤才怪呢。我可和你说,少壮不锻炼,老来闹卒中。”
“……阿叔,这句话好像不是这样讲的。”
“谁跟你说不是这样讲……诶,你还哭么?你要不哭了过来我给你仔细讲讲这锻炼的好处……”
等到沈家的奶娘仆妇急得快哭出来地找到尚惦心堂里的时候,沈家心肝宝贝命根子的小少爷正跟着熊大夫练五禽戏,一伸胳膊一抬腿架势还蛮认真的样子。熊大夫挺客气,走的时候还塞了小少爷一满嘴的云片糕,说是世交好友捎过来的土产,医馆里没有小孩子,没人愿意吃,都给了你吧。
糕倒是挺精致,洁白如雪,点缀着零星鲜艳的碎红末儿,像花瓣落雪似的,很是漂亮。
如果忽略沈家小少爷给辣出来的满脸泪花的话。
熊大夫倒似乎挺满意的,一边挥手送他们离开一边还念叨着“糯米养胃益脾,茱萸散寒驱湿,要多吃,多吃好”。
结果素来有些急脾气的沈家老爷,这一次听了仆妇们的诚惶诚恐的请罪之后竟没怎么发脾气,只摆手说不妨事,小人儿不跑不跳不会高,他要爱玩由他去,街坊邻居的,盯紧点就是。一面说着一面随手从桌上拣了块糕,也没细看就往嘴里放,一下子脸色都变了,忙不迭地全给吐了出来。
后来啊,后来很是过了好些年。金人下了东京,康王成了官家。临安也叫金兵烧过,也哭过;也迎过帝驾,也欢喜过。然而百姓的日子总是那么粗茶淡饭、柴米油盐地安静地过。
腊月里迎年,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病,很少有人上医馆去找晦气。沈苑抱着一摞盒子在尚惦心堂门口探探脑袋,里头似乎干脆连伙计也打发回去过年了,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没见。角落里坐了个人高马大的影子,背对着门口,似乎哧溜哧溜在吃面。沈苑话还没说先堆了笑,喊一声熊叔迈进门去。
应声回过头来的却并不是他熟悉的熊大夫。身形是很像的,脸却要年轻得多,眉目里依稀有些相似的影子,沈苑愣了愣。
“叨扰啦,熊大夫不在吗?我是净因坊的沈苑,来送年礼的。”
那人便嗯了一声,放下筷子起身来迎他,瞧着倒像是比熊大夫还要略魁梧一些的样子。
“家叔出趟远门,医馆暂时由我照看着。我是熊即。”
沈苑便把手里的盒子寻地儿搁了,笑着拱手来见礼。
“啊,熊大哥好,阿苑给您拜个早年。”
熊即一边回礼,一边默起了自家叔叔留下的一长串清单。
“……哦,净因坊沈家。你家老爷子可好些了?”
沈苑有些意外,又觉得高兴,笑得眉眼弯弯的。
“好多了,已经能坐起来稍稍活动一下。谢谢熊大哥关心。”
“那便好。发过卒中的人,可得特别注意,起居要宜时,饮食要节制。早锻炼,多锻炼,但也不能瞎锻炼……”
“噗……”
禁不住笑出声的沈苑忙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并不是……只不过觉得熊大哥说话的口气,简直和熊叔一模一样,所以忍不住就……”
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过去把一摞礼盒最上面的那个藤篮盖儿掀开。里头是个梅子青的小口瓷坛子,红绸封得结实,看不出来盛的是什么。
“这一坛是之前熊叔要的精炼过的好艾油。本该早些就送过来,前些时候家父病了,家里有些乱,一时就没顾上。熊叔原说是要送人的,也不知道他何时能回?还来不来得及赶上?”
熊即先是摇了摇头。
“游山玩水乐呵着呢,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你也别在意。我知道这是要给谁的,不是什么要紧人物。说起来这会儿就留在我这,我转交给他家人也是一样……”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停,表情有些古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又憋住了没有笑出来。
“咳,总之这事儿劳你费心了。”
沈苑给他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既然这么说了,也便随口应了一声。
“街坊邻居的,熊大哥这话就说得太客气了。我家做食肆营生,这东西本就要备足了供川蜀来的客人唤取的。无非淘澄时候多过几道,算得什么费心。”
熊即笑笑。
“我倒是也想说有什么使唤得上便叫我,大年下的,我这个行当说了可不合适。等开年了若是方便,我上贵府去瞧瞧老爷子可好?”
沈苑便也不再多和他客气,只点点头。
“好。劳动熊大哥。”
年前琐事多,沈苑只略站了站,说了会儿话便告辞要走。熊即送到门口,忍不住还是念了几句虽然家里大人病了事多也要保证睡足,仗着年轻就熬夜要不得,掏空了底子等年岁上去了就愁着吧之类的,瞧见沈苑抿了嘴又要乐,摇了摇头叹口气。
“唉,医者父母心,你可……”
“上点心?”
沈苑笑嘻嘻地指了指尚惦心堂的招牌。熊即便笑,拱了拱手。
“慢走。”
“留步。”
【注】
·“茱萸,味辛而苦,土人八月采,捣滤取汁,入石灰搅成,名曰艾油,亦曰辣米油。味辛辣,入食物中用。”——《本草纲目》
……虽然是明朝的书不过觉得能参考的只有这个了……让我任性地提前一下【。
·卒中就是中医对中风的说法。沈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的确不爱动,请叫老熊乌鸦嘴。
·熊吉……即的卡主说有些包袱不要那么早抖出来,于是把一些梗藏起来了。有看不明白的地方请等待原主本人的解答23333333
一口气清四个委托,不费劲儿【并没有
【来听我说说话吧】【帮我扔掉它吧】【那么来为庆典添点趣味吧②】【小试牛刀】四个委托连起来写了,后两个是组队完成,合计9276字。……应该够了吧?
虐狗专业。但是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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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和我说说话吧。』
「……?」
他愣了一下,抬头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像在同他搭讪或是在近旁说话的人物。周围的人都各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于是青薙再度将注意力转回面前的公告板;那张被他注目的纸片在其余长篇赘述的委托书中显得格外精致小巧。
错觉吗?
他笑了笑,伸手去揭那张纸。
或许会是某个寂寞的老人吧,需要一个交流的对象的话……交接了上一个委托的内容物之后,暂时就没有适合他的工作了——和平年代里需要他这类人出场的机会少了很多;不过,这是好事,——而既然已经定下这几天要在此逗留,稍微做一些这类的简单工作也无妨。
他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而他需要偿还的也还有很多,很多。
『——感兴趣吗?』
触碰到纸边的手指再度停下来。这次青薙是真切地听见了声音:女孩子的,有些娇憨、带着点喋喋不休的意味;他又一次确认了周遭,视线里能看见的全是些个大膀圆的男性。而那个声音已经等不及般向他开始了解说。
『……24小时之内我会时不时找你搭话的!』她——应该是一位「她」——咯咯笑着,像是很愉快的样子,『你只要听着就可以了,很简单对吧?』
「……嗯。」青薙下意识应了一声。以委托而言这确实不算什么困难的任务,他也经常扮演这类倾听者的角色。至于这样传递话语的原理……他试着向对方进行询问,却无论是在心中默念或是轻声说出他的疑问都没有得到回音,只是被路过的人疑惑地瞟了几眼。
不过也无妨。既然是有人需要,那么他就试试吧。
「如果是我这样的人,也可以的话……」
字体娟秀的委托书被他妥善折好,放入怀里。
他有时会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些事。
血流过他的掌心,火燃烧他的瞳孔,而名为黑暗的爬虫啃噬他的理智,仅仅是一点叛逆、一点不甘,带来的后果就惨痛得令他难以承受。
他做了错误的事情,醒悟过来想要挽回时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咿~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青薙从沉思中拖出。那个震得他耳膜一瞬间发痛的大喊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点窃窃的笑声依旧回荡。
怎么了吗?他试图询问对方,一如既往地没有答复。
自从接下委托——如果将那张纸接下来就算是接受任务的话——开始,他已经听到许多次少女清脆的声音,有时是对他的行动评头论足、更多的时候却是毫无意义的语气词和牢骚。每每他习惯性地进行回应,对方却没有进一步交流的欲望。
有些聒噪、性格顽皮的女孩子,不甘于寂寞,但又并不想和委托人交流地自说自话……青薙在内心里勾勒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形象,站着思考了片刻,又很快放弃去探究对方的真实身份与目的。
他并没有那么多寻根问底的欲望。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会更好。
「……那,接下来要把这个丢到哪里呢。」小声自语,青薙同时询问自己与不知其名的少女,后者没有回应;他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手里捧的盒子,刚刚才被交付的「宝箱」只是安静地躺在手心。没有人能给他答复。
箱子是刚刚从路边的ARM店里接到的另一个委任,看上去比他还要年轻的店主只是笑眯眯地拜托他将其带去丢掉以及不要打开,再多交代就欠奉。
大概最近比较流行话说一半留一半。
挥去不着边际的念头,青薙又来回翻看了下手里朴素的木头箱子,眼前人流往来的街道洋溢着节庆来临的欢乐气息,有孩子兴冲冲喊着「祭典啦祭典啦」从他身边擦过去。周围并不像是有适合抛弃东西的地方……
『找人问问如何?』女孩的声音冷不丁又在他耳边响起。
似乎很有道理。于是青薙四下打量了一圈,跟着有只手拍在他肩膀上。
「啊哈!果然是你。」不久之前才分道扬镳的新友人上下打量着他,「我就说这么土气的披风除了你也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还披着了。」不带恶意地调笑了一句,布拉德意味深长地扬扬眉,「你一个人?」
「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正在接受委托,青薙想了想,决定询问对方是否有可以推荐的去处,「你知道有哪里方便弃置物品吗?」
「你说垃圾场?」疑惑地看着他,在得到否认答复之后高大青年环手思索了下,「唔,要没有人的地方的话,我刚刚倒是路过一个,」布拉德替他指了方向,「风景好气氛佳,适合郊游野餐约会把妹,怎么,你接到的委托是丢东西?真奇怪。」
青薙耸耸肩,不置可否地向他道了谢。
「嘛,你玩得开心就好。」对方也随意地笑了笑,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向他发出邀约,「说到这个,你这几天也打算留在这边对吧?」他哈哈笑着一把拍在青薙肩上,直把人拍了个趔趄,「一个人也挺无聊吧,不如今晚一起去喝一杯如何?我请客噢。」
布拉德得意地拿出个钱袋在青薙面前晃了晃,后者盯着看了数秒,确信在之前短暂的同行中并没有看到过对方有携带这样的东西,而那过分华丽的装饰也并不像与布拉德相称。
疑惑只掠过心头一瞬,就被青薙抛在脑后。这与他并不相干。
想想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左右都是要在镇上逗留,他也就点头应了对方。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布拉德就说着「这边也有委托就先走了」风风火火地跑开了。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片刻,青薙才转向被指路的方向,慢慢走入人群之中。
『哇~是个帅哥呢。』沉默了一会儿的女孩声音再次响起来,『你们是一对吗?』
「……并不是。」怎么看都不像吧。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作此联想的青薙有些不解,但并没有进一步解释。和并不回应他的对象沟通看起来只是可疑地自言自语而已。
这么说起来的话,布拉德与他完全不同,看起来像是会很有异性缘的类型。
这样的那个人,有什么倾心的对象吗?
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青薙正准备拐上被指引前往的岔路口,突然又被呼唤叫住了脚步。
回过头,刚刚才分开不久的人正穿过人群大踏步地向这边接近。少女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真浪漫啊!』她说。
完全抓不到她感动点在哪的青薙选择了沉默。而布拉德终于从密集人流中挤出来,双手用力拍在青薙肩膀上。
「——我需要你。」
他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咿呀——!』
于是少女的无意义尖叫再度穿透青薙耳膜。
「你的任务物品?」
青薙看着此时已经转到布拉德手里的木箱。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箱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青年愉快地笑起来。
「是啊,说来还真巧,把箱子给你的那个店主就是我刚刚要找的人。」他带着青薙娴熟地穿过小巷,「你大概不会相信,是一朵花让我帮它找这玩意儿,一朵会说话的花……」摇摇头,布拉德的表情夹杂着好笑和困惑,「我是说,一朵花,长在地上的、有花瓣跟叶子的花?这也太离奇了。」
『……什么呀!花儿有什么不好的吗!她们多可爱啊!』只有青薙能听见的声音不知为何不满起来,『这是歧视!真是看错你了!沙文主义!直男癌!』
「……唔,我想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不明白少女突然激动的原因,青薙下意识解释了一句,抬头对上布拉德疑惑的目光:「你在和我说话?」
「不是……」思考了下,青薙还是向对方说明了自己所处的情况,大个子青年拿着那张委托书看了半天,似乎也没抓到什么头绪:「——所以,那位小姐是说了些什么吗?你的表情还真奇妙。」
他将纸片递回来,相当顺手地弹了一下青薙脸侧。
「她……不赞同你的说法。」侧开头避掉对方进一步的亲昵举动,青薙吞下了原话里那些激烈的词汇,一边将纸张重新折好、收起,一边用更温和些的说法转述了少女的话。布拉德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还真是失礼了。」
他停下脚步,把箱子夹在腋下并用另只手勾住青薙肩膀、凑近过来,「这位可爱的小姐,我并不是有意想冒犯你与花儿,只是觉得这件事太过奇妙才会感叹。怎样,可以请你原谅我的失敬吗?」
他冲青薙眨了眨那双富有魅力的赤色眼眸。后者刚想告诉他女孩通常并不回应而只是单方面的发出议论,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小小哼声。
『好吧,看在是帅哥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
所以只是针对他的无视吗?青薙失笑,还是将她的话转述给布拉德。
之后少女就没再出声。他们很快找到了布拉德的委托人——委托花,交出木箱后那朵花发出了欣喜的笑声,同时青薙也被『呀——!好可爱——!』的尖叫袭击了。
拿到任务报酬的布拉德转回来时青薙正不适地揉着耳朵,于是青年露出理解样表情,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他,「你也是辛苦了。走吧!我们去吃点好料的。」
正巧感觉有点饿的青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酒饱饭足之后,他们走在黄昏的街道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往下沉去的太阳将云彩和地面都染上红色,但来往人群并不因此变少,相反地是越发聚集变多、开始有目的地朝某个方向移动。男性高声畅谈,而女性则带着喜悦的微笑,小孩子在他们之间奔跑、追逐,兴奋地嚷嚷着「跳舞!跳舞!」
「跳舞?」随手从兜里翻出两颗糖果拦下擦过他们身边的男孩,布拉德蹲下去和对方耳语了几句,跟着直起身来看向青薙,「前面好像等等会有舞会,庆祝和平与丰收……要去看看吗?」
刚填饱肚子而心满意足的人点点头,脸上还带着一点少有的恍惚笑意。布拉德忍不住失笑地伸手戳了他额头。
「你这家伙,有在听我说话吗?」
「……?」对方一脸怔忡地看过来。果然没有在听。
布拉德无奈地又戳了他几下,直到青年偏头躲开他的攻击、脸上仍然是茫然。这家伙明明平时冷淡又镇静,在有东西可以吃以及吃饱的时候才有那么些不一样的表情,让他不由想再试探一下,看看更多不一样的反应。
……然而世人好像管这种行为叫调戏。他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却也不打算放弃手上的动作,「我说,我们去跳舞吧,那边。」
相当自然地替换了自己原本要说的内容,布拉德一手勾过同行者的脖子,硬是扯着对方朝人群移动的方向前进。
「……我不会。」
像是用了一点时间来反应,片刻青薙才推开他的手,但仍顺从地跟在布拉德身边,「跳舞……没有尝试过。」他表情里混了点淡淡困惑,看着布拉德摇摇头,「大概没法让你尽兴。」
「别这么说嘛。」总觉得对方的说辞有哪里不对,布拉德夸张地向对方一摊手,「我可以教你啊。看!这么好的气氛!音乐!美人!大家都这么快乐,你有什么理由不来一起享受?」
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他径直一把将青薙拖进人群最密集之处。穿过几层在外侧围观的人之后,他们踏进一个小的广场,有喷泉、拉着手风琴的艺人和纪念胜利的铜像,跟着音乐响起,一对青年男女率先跃入广场中央,将鸟儿惊动扑棱棱飞向天空。人群发出欢呼与掌声。
拦腰抱起自己的女伴,小伙子向众人吹了个口哨,原地转了一圈令女孩子的火红大裙摆像旗帜般烈烈飞舞。人们用更大的热情鼓噪着回应他。「唱吧!跳吧!这是庆祝的时候!」有人高声大笑,更多的身影涌进广场。
异域风情的曲调回荡在广场上空。注意到身边人眼神有了微小的变化,布拉德放声笑起来,推了自己迟疑的同伴一把。
「别犹豫!好时光可不等人!」
他掀掉青年的兜帽,拽起对方加入那片欢乐之中;尽情起舞的人们并不介意新的伙伴是异性还是同性的组合,只张开手臂一视同仁地欢迎所有人。一个豪爽的女高音唱起当地流行的情歌,然后另一头有另外的歌声和上她。
布拉德扶着青薙肩膀,感到对方身体不自然地僵直着,不由有些好笑,「放轻松,我亲爱的朋友。我说了会教你的,临阵脱逃可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为。」释出自己最温柔缱绻的声音,他像与情人耳语般低下头去,拽住了青薙意图脱离的手臂。
「……」而后者几度露出为难表情,最后才叹口气,任由他拉着转了个大圈,「……但是我真的不擅长这个。会踩到你的。」
「哈!没有包容这点小事的绅士风度,我可就失去扮演这个老师的资格了。」布拉德对此的回应是笑了几声,毫不在意地拉着青薙踏出舞步,「很简单的,你只要放松一点,跟着这音乐的节拍、把身体交给我就好……哦哟!」
话音未落,他鞋面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青薙充满歉意地看着他。
「抱歉……那位小姐又说话了,一下子没留神。」
「她说了什么?」比起无足轻重的疼痛,布拉德更好奇那位让舞伴为之分心的谜样少女又有什么感言。
「……」沉默了不短的时间,最终,青薙才在布拉德眼神催促下,不无迟疑地开口。
「她说……我们很般配。」
「噗!」这回轮到布拉德脚步凌乱了。
他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了对面的人一圈,最终还是得出少女脑洞太大的结论。即使常常口头没个正经且男女通吃、荤素不忌,他也自认算是有一定品味的人,青薙其人作为朋友是很好的对象,但要谈感情……就还是免了吧。
相貌只是普普、勉强能谈得上个眉目清秀,而性格又过于温驯沉闷,非要说的话,那边那个放声歌唱的大姐都更接近他喜欢的类型。
「……那你是怎么想的?」在心里评头论足一番之后却没听见当事人本人的反应,布拉德忍不住还是发问,跟着看到青薙若有所思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在一曲音乐接近尾声而布拉德开始有些奇妙的忐忑时,青年还是缓慢地蠕动嘴唇。他的声音在周围的欢声笑语与乐曲声之中几乎微不可辨。
「像我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吧。」他似乎勾动了嘴角,又似乎没有;垂下眼的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布拉德莫名觉得对方看起来有点悲伤。「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不,没什么。」
最后的尾音被吞没在喃喃中,布拉德看见青薙顿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来朝他笑了一下。「那位小姐可能有些寂寞吧,才会有这些奇思妙想。」他的友人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调说着,像是刚刚那瞬间的异样神色从未存在过。
「……哦、哦。」
讷讷地应了下,感觉气氛有些奇怪的布拉德一时也想不出来回应的话语,恰巧这一支乐曲在风琴的一个优美长音之下进入尾声,于是他们也顺势向广场边缘移动,在双双向舞伴鞠躬的人们中结束他们不伦不类的舞蹈——全程几乎全是布拉德单方面引导、而青薙只是笨拙跟随地勉强维持。
他们中间有一个很短暂的沉默,然后布拉德在新一首乐曲奏响时拍了拍青薙的肩膀。
「总而言之,我的朋友,」他真心实意地向青薙提出建议,「我觉得你应该多多参加一些这样的活动,而不是天天和那些死人骨头打交道——哦,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亡者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不是吗?和活生生的人多交交朋友会让你变得更有自信和魅力的。」
「你是个好人,亲爱的伙计;再有活力一点而不是像个老头子那样无趣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上你的。」
布拉德发自内心地感叹着,而青薙只是看着他,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就在布拉德想着该如何给他的朋友提一些改变自身形象的点子时,一个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游侠打扮的男性戴着一张看起来与舞会格格不入、有些可疑的面具,而接下来他的发言则更加让布拉德心生疑窦。
「年轻人,我看你们品相端正、骨骼清奇,有个小小的忙想请你们帮一下,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男性向他们摊开了手掌,掌心里是闪耀的魔法石。
「『盗贼』啊……」
翌日的早晨,从巧合地选择投宿的同一家旅店出来的他们再度走上街道。
先前的男性不知为何交给他们一桩委托,是将混入市集内的盗贼——或者说流氓、小混混,诸如此类的角色——给揪出来、教训一下。这样说着的人虽然看不到表情,话语里却有种异常正义凛然的气息,让布拉德当场就笑了出来。
好像很有意思啊!——这么表示的布拉德眼睛里亮着兴奋的光,当场就决定了他们第二天的行程。青薙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什么时候他们从「一起去喝一杯」变成「一直一起行动」了?
……虽然也不是什么坏事的样子。
「不过怎么说,『盗贼』这个词从我嘴里讲出来……真是有些微妙。」
一脸若有所思地嘀咕着,布拉德赤色的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圈,大部分接触到他视线的人友善地回以微笑,只有少数几个鬼祟身影投来不善甚至是恶意的目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去。他扯了扯身边的同伴示意对方留意那些人。
「是因为你也是其中的一员吗?」青薙淡淡接口,话语的内容却让布拉德吓了一跳,差点撞上过路的女性;忙不迭地和对方道歉后,他近乎惊恐地盯着表情全无波动的人,「你怎么知道……不对,我和这种不入流的家伙才不是一路的好吗!」
「猜的。」
青年耸耸肩,目光往他身上扫了一圈,「那个时候的钱袋……」
「……哈!你这家伙。」布拉德失笑了。看出敏锐的同伴其实并没有因他的身份生出什么嫌隙,所以他也像之前相处那样伸手搓搓对方的头,「你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一般人好像都不喜欢我们,你也真奇怪。」
「没什么。大家都是讨生活的人。」似乎真的没有在意这么多,青薙摇摇头,把布拉德的手轻轻拨开,「而且你也……跟这些家伙不一样吧。」
他看向布拉德,浅色眼睛清澈得像水,于是后者也笑起来,「这倒是。」
「那么,你是洛比利亚的成员?领导者?」
「……」
看着不知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同行者,布拉德半是惊吓半是无奈地喷笑出声,「你这人……」也没有什么刻意隐瞒和欺骗的必要,他摊摊手便承认了,「嗯,就是这么回事了;但是你可别理解错了,洛比利亚里可没有像这些家伙一样的小瘪三。」
回忆起某些过分个性的同伴,他苦笑地摇头,「不如说,不知道为什么女性比例那么高……嘛,没什么。」拍拍并没有什么特别好奇表情的人,布拉德示意对方与自己一道穿过马路。
他们踏进有点昏暗的小巷。前面远一些的地方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拐过弯去。两人远远地缀在后头并放轻了脚步,然后在同样转过那个拐角的刹那,有某样东西伴着风声自上挥下——被布拉德随意地抬手挡在掌心。
「哦哟!这么暴力可不好。」轻松地将对方的武器——一根木棍拽过来、随手往旁边一丢,布拉德环着手臂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共三个,都身量不高、体型瘦弱,眉目间有阴郁气息,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们是小混混」几个大字。他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为首的那人正是刚刚偷袭布拉德未果的那个,此时正不善地龇着黄牙,狠狠瞪视他:「你们哪条道上的!干什么偷偷摸摸跟在后面,找打吗!」
「只是路过的假……咳,不是。」及时刹车修正了自己的发言,布拉德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板起脸来假惺惺地向那几人勾了勾嘴角,「我们是来,嗯,替天行道的!放弃抵抗吧,恶党们!把你们偷的东西马上交出来,本大爷还能考虑放你们一马,不然就接受正义的天谴吧!」
「……」
气氛凝结了几秒钟。
唯一一个玩得很带劲、全情投入的人喊完话,还附带一个颇有气势的扬手指向对面小混混们鼻头。三人的脸色都青了,而站在他身边的青薙低下头,肩头可疑地抖动。
「——嗯,其实我一直想说一下这样的台词,终于找到机会了。」在迷之沉默中布拉德笑着小声和青薙解释了一句,后者把脸别到另侧藏进披风的阴影、泄出一个低低笑声,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而另一侧的人显然就没有他们这种好心情。
「你在玩我吗!」为首的人爆出怒吼,布拉德则相当自然地点了点头,「对啊。」
男人的眼睛瞬间红了,似乎完全被激怒地大喝,与他的同伴有的拔出武器而一个则将棍棒捡起来,像饿兽般挟着嘴里不干不净的谩骂扑过来。
于是,布拉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来大干一场吧。」他将指关节掰得噼啪作响,迎上了直直刺过来的凶器。
沉重的身体砸向地面。
蹲在一边的青薙挪过来,用绳索将失去抵抗能力的人捆好后,起身走到布拉德旁边;后者正百无聊赖地伸着懒腰,打了个长长哈欠。
「啊——啊,真不耐打。」见到他过来,布拉德冲他耸耸肩,摊出个夸张手势,「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缺乏锻炼的吗?」
「……」
不想说自己也是对方口中「缺乏锻炼」的一员、真要和这些人交手的话三个可能都不够人家一个打的青薙选择了沉默。少女在他耳边发出嗤嗤笑声。
这是被他们——被布拉德一个人干掉的第四波人。
异常能打的布拉德几招放倒最初被他们杠上的那几个小啰啰后,先前发布委托的男性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约定好的报酬交付之后很快离去。原本应该是在此告一段落的。
……原本。而布拉德不知道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之后拉着他绕遍了大半个城镇、找到好几拨这样的盗贼并且神勇地一个人把他们全放倒,合计干掉一十三人,追回钱包九个、物品若干,还英雄救美了一回得到左右脸颊香吻各一个——当然,是布拉德自己限定。
目睹了全程的青薙表示他活了二十一年从没看过这么无聊的人。
「时间也不早了。」完全不知道他内心腹诽的布拉德抬头看看天,揉着肩头走过来,「运动过后就是要痛快地大吃大喝!走吧,我们去吃点什么。」
于是他们走出那个偏僻的角落,身后留下的那些人就留待巡城卫兵发现——他们一整天都是这么干的。日头有点偏西了,大半天的时间都被布拉德拿来行侠仗义,简直让人不知道哪边才是真正的盗贼……啊,两边都是。
这样漫无边际地想着的时候,青薙发现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眼。
前方有一个大概一、二十人的小集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大抵都是面色阴暗气息不善的模样,一看就与之前他们打掉的是差不多的类型,只是这回人数激增,多少手里都有武器或者ARM。
「哦~」背对着青薙的布拉德发出一个带着点兴味的长音,「难道说,又是送上门来给我打的?」
「……你们很嚣张嘛。」对面整个被噎了一下,然后有似乎是领头者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钝器形状的ARM在地面敲打了两下。「外地人?是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吗?」
「是吗?但是我听说,这里应该是大家的城镇噢。」
毫无惧色地和露出凶相的男人对视,布拉德依旧一派轻松的样子,环视了全场以后耸耸肩,发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声,「而且在这么欢乐的日子里还干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真是丢我们盗贼的脸啊。」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从青薙的角度看见青年突然拨开了外套下摆,露出挂在腰带上装饰华美的刀鞘——那是青薙见到数次却从未看见布拉德使用的武器;先前与盗贼的对决都是被他赤手空拳地三两招解决掉的。而男性刀刻般的侧脸勾起冰冷笑弧。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保护好自己,可以嘛?」偏过头来冲青薙扬了扬下巴,布拉德交错手臂拔出别在两胁的双刀,以此为信号对面的小团体也拿起武器,而青薙后退了几步,静默地看着同伴抬手,用飒爽的动作将刀背砸在当先者腹部和膝弯。
他看着,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能做。
『……这样好吗?』难得没有发出怪声或者奇妙感叹的少女轻轻地问他。青薙第一次没有回应对方。
这样好吗?
即使上前,他也帮不到什么忙。他并不是擅长与人争斗的类型,而与他相反的布拉德似乎颇有余裕、贸然加入反而是给对方拖后腿。所以这样应该是好的。
——但是,这样好吗?
就像那时候一样,他看着就在眼前发生的事情。他是这样的无力,想要试着改变什么却总是只能旁观。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能做。
从那个时候起,他……
「——青薙!小心!」
突如其来的大喝将他从深陷的思考中拔出,下意识抬起头时,青薙看到的就是刀光迎头劈下,而布拉德正在远一点的地方与好几个人缠斗、无暇分身来帮助。
少女发出了尖叫。在那同时他用自己并不算杰出的反射神经将身体尽力后撤,于是攻击者的刀尖在他胸口擦过,挑起衣物上的长长裂口与浅淡血痕。
叮的一声,有个小物件从青薙衣襟里滚出来。
时间似乎在那刻静止了瞬间。青薙抬起头,和攻击他的人一样茫然地看着那东西一路弹开、滚了有点距离,最后在刚刚一刀逼开对手的布拉德脚边停下,被对方低头看了眼;半秒后,布拉德猛然转头看过来,脸上写满隔了这么远距离他也能辨认出的震惊——和狂怒。
躺在布拉德脚边的是形似象棋棋子的装饰物。
「……这是你的东西?」
他听到布拉德的声音,像被看不见的屏障削弱般模糊不清。然后对方又喃喃地问了一遍,「这是你的东西……?」
「……」
并不擅长说谎的青薙在那瞬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否认。但最终他还是讷讷地点头,并看见对方的眼神一下子产生了变化。
——那是极度冰冷的眼神。他感觉自己像在深海里下沉、被友人凌厉的目光所绞杀、溺死……大脑只剩下空白,无法思考,听不到也看不见任何事物,盗贼再度挥动的武器、少女在耳畔的叹息——全都化作黑暗。就像他那时所看见的一样。
啊。这个,果然是……惩罚。
对他所犯的愚蠢错误的,最惨痛的报应。
于是青薙向他的友人露出了惨白的笑容,然后闭上眼迎接黑暗的侵袭。
太阳往地平线的一头沉下去。夜晚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