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蓝加入队伍!
依旧是上次推线内容_(:з」∠)_
字数1707
(修文前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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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光芒如同潮水一般席卷了他们全身,然后又渐渐地退去。
奥列格在落地的同时顺势下蹲减缓了冲力,然后开始兴奋地向蓝介绍了军营的状况。蓝是他们在无名之城找到的新队员,是一名半卓尔,不过奥列格不是很在乎这些,他觉得蓝的面具和人都很有意思,所以和队员们好说歹说把他拉进了队伍。
伊瑞丝竖起食指冲着奥列格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奥列格才想起来按照不同世界的时间流逝,这里这会儿应该是半夜,连忙捂住了嘴。阿伦德尔有些忧心要怎么解释过了一晚上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这样的事情,伊利亚斯主动揽下了这件事,表示明天一大早她去和卡利亚解释。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和卡利亚说的,第二天卡利亚来找小队一行人表示要出发了的时候,果然没有对凭空出现又戴着可疑面具的蓝表示出特别的困惑和怀疑。
“要去长官指示的的地方有好几条路可以走,不过大多都很绕,我现在领你们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线,缺点是要经过一片沼泽。”走出军营后卡利亚向他们解说道,“这片沼泽荒无人烟且难以通行,所以即使在双方剧烈冲突的今天也没有重兵把守在此,是一个较好的突破口。”
“沼泽的话可以用石头来探路吧!”奥列格说着用他的斗篷装了一堆路边的小石块。
伊利亚斯听到卡利亚的解说后却神情严肃,她小声地同阿伦德尔讨论沼泽的情况:“既然双方都不派兵驻扎在那里,说明沼泽本身的状况非常危险复杂,常人难以通过,恐怕要多加小心了。”
路上奥列格在斗篷里装满了沉甸甸的石块,走路变得有些摇摇晃晃起来。伊瑞丝在一旁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扛着几乎和本人体积相同的石块,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蓝也隔着面具关切地看过来。
“不用啦,我可以的!”奥列格吃力地说道。
“说起来,队长成年的话可以长到多高呢?”伊瑞丝好奇地询问。
奥列格眨眨眼睛:“……我已经成年啦。”
伊瑞丝露出了一脸“啥?你说啥?”的表情,虽然她知道侏儒种族本来就很矮,不过队长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孩子啊?怎么看都是?
阿伦德尔比较在意另一个方面:“……我记得侏儒的成年是40岁?”
“嗯嗯!我来到无名之城之前刚过完40岁生日!正好成年哦!”
这次大家——除了叙泽特——都一脸“你说啥?”的表情了。没想到队长居然比队伍里大部分人年龄都要大……虽然外表是小孩子,内心却是十七岁的名侦……不对串戏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逐渐靠近了那片黑黝黝的沼泽,脚下的泥土变得软而黏稠,不过还没有到会陷下去的程度,周围有不明来历的鬼火飘在空气里,使大白天硬生生被渲染出几分诡异的气氛。
卡利亚提醒他们要小心,这里周围会有不死生物出没,不过伊利亚斯问他是否曾经来过这里的时候他否认了这一点。
“听说的吗……”伊利亚斯低喃道。
就在奥列格投石问路,大家小心翼翼地前行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声响。
“呱——”
全队人动作一致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条细长的舌头闪电般地袭来,卷走了阿伦德尔的曼陀林。当看清抢走乐器的是两只几乎和奥列格一样高的青蛙的时候,大家再次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这什么鬼”的表情。
顺便一提奥列格的身高是一米。
阿伦德尔悲伤地自问自答道:“……能帮我再买一个吗?好吧,我是开玩笑的。”
奥列格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噢,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再做一个!正好之后如果有集市的话我打算去买些零件制作一个乐器!”
阿伦德尔悲伤地看了他一眼:“……我还是乖乖去杀青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让队长来做的话会做出很奇怪的东西来,阿伦这样想道。
“然后我们可以就地吃一顿晚饭。”伊瑞丝认真地提议道。
阿伦德尔摩拳擦掌了一番,正色:“队长,申请半小时杀死青蛙!”
然后叙泽特干脆利落地举刀解决掉了那只青蛙。
“厉害————!”奥列格兴奋地冲她喊道。另一只青蛙似乎意识到叙泽特不好惹,因此向着其他人冲了过来,大家纷纷后退防御,站在队伍中央的奥列格借身低优势,在青蛙扑过来的时候向侧后方闪去,不小心被陷在泥土里的树枝绊了一下,整个人倒在了土里,不过也成功闪过了那只青蛙。
然而他伸手摸了摸脖子,发现弦月不见了。
奥列格气得半天才爬起来,瞪着那只青蛙,给大家加了提振士气buff,这次是蓝干脆利落地干掉了青蛙。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打算休息一下的时候,一只“啊啊”叫着的乌鸦飞了过来,它先是在青蛙的尸体上停了一会,然后叼起奥列格还没来得及捡回来的弦月转头就飞。
“啊喂——我的弦月——!?!?”奥列格愤怒又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只乌鸦在空中划出一条漆黑的线,向着远处飞去。
绍兴十二年,临安府
新开门前,人来熙熙,人往攘攘,商贾农民,书生工匠,和尚道士,侠客流民,往来行走,络绎不绝,三教九流,不一而足。一眼望去,人如江水奔涌汇成一股,新开门恰是这河道上的狭窄湍急之处,只有流入了这临安府内,方才逐显平缓,静聚其中。
而人流之中,就混了这浮沫一撇,溅水一滴——只见那新开门外摇摇晃晃走来一人,年过半百,尖嘴猴腮,唇上两撇儿八字胡,颌下一撮山羊须,墨色帽子歪歪戴,靛蓝衣衫斜斜穿。眉尖上翘,眉梢下撇,本该一副哭丧相,可嘴角又长挂笑意,虽说难有恶感,却也难生好意。这人和着拥挤人群慢慢前行,耷拉着眼皮显出一副困顿模样,然而眸中却暗含精光,滴溜溜转着打量身边行人。
原来这老儿实属闻尘楼门下,姓谷名践之,肩负传消递息之责,此次特来临安,乃是得了上头消息,命其在此处待命,说是若有安排,自有门内之人前来联系。虽说这上头的命令语焉不详,可谷践之也不是第一次接到此般安排,干脆懒得多问,收到消息的当日便收拾细软,舟车脚马,终是在七月末尾赶到了临安。
从新开门进到临安府内,不多一会儿,谷践之便随着人群行至府内热闹之处,只见沿街两旁,布满各色摊贩,卖糕饼点心的,卖脂粉香包的,卖首饰摆件的,磨镜戗刀的,数不胜数,让人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毕竟不是初来临安,因此谷践之并未被临安繁华所慑,脸上不见赞叹惊异,只是扯扯嘴角便挪步到了街旁,而直到此时,谷践之右肩上的粗布褡裢这才得以脱离人群,重见天光。整个褡裢十分老旧,而且除了上头那黑线绣的一个“药”字,再无特别之处,不过却被清洗地干干净净,磨损之处也被缝线加固牢靠,显然主人对其十分珍惜。
谷践之伸手往褡裢内一探,取出一块油布便往地上铺去,又从褡裢内掏出各色药瓶,木盒,新鲜草药若干,码得齐齐整整,接着将褡裢从肩上取下,折叠整齐,放在油布之上,只亮出“药”字那面,便向周围的人招呼了起来:
“天光光,水茫茫,各位路过莫慌忙,您且留步听我讲。山高高,路迢迢,小老自夸医术好,地摊儿虽小有灵药。壮士首选大力丸,服下力大霸江南,小儿可用健脾散,从此一顿三碗饭,最是神奇生肌丹,内服排毒消暗斑,外用养颜赛貂蝉,若是双管齐下之,美如天人列仙班!”
谷践之自幼走南闯北,江湖漂泊,自是口舌油滑,路上行人听得有趣,陆陆续续就此驻足围观,甚至时不时也还真有人就此掏钱买上一瓶两粒,乐得这谷老儿的耷拉眼都笑成了两条细缝。
然而人聚得多,热闹了,自然会有人忍不住哗众取宠,起哄闹事。果然,一个原本在旁观看的汉子,忽然提声损到:
“你这老儿,吆喝得自是糖中酿蜜,蜜里调油,但若这药真是如你所说,那你怎的还会是这副皱皮老脸的模样?何不速速全数吞下,霸了这江南地界,再化作一白面小生,喝酒吃肉,寻欢作乐去也?”
谷践之听得这话,往袖里塞钱的动作便是一顿,不过面上笑容仍是未改,眼仁儿往声源处一斜,不动声色用目光把这挑衅的汉子从头发旋儿捋到了脚后跟:只见这人面若斧砍,鼻似刀削,燕颌虎项,须眉如戟,长疤覆面,体壮身长。要是单看这些,倒有一股子坚毅凌厉之气,可那一双睡凤眼看来垂垂欲眠,偏是把那硬劲儿卸去了八九分,再加上那耷拉了一半儿的外衫,揣在衣里的右手,和左手里揽着的俊俏美人的纤纤细腰,活脱脱一个招蜂引蝶浪荡子,百花丛中负心人。
虽说被这么生生拆了台,可谷践之脸上一时也不见着恼,转身就朝那汉子一揖道:“这位大爷,这不是小老不愿自己如您所说,而是这药啊,是只对在座诸位这等人中龙凤才起的作用,毕竟灵药虽灵,却不比仙丹,小老这把子残根朽骨就算吃了也是收效甚微,哪儿比得上大爷您这等豪杰。不过口说无凭,您自是不信,若是能蒙大爷不弃,您愿先服下一丸,试试药效。若是有效,您再赏小老一文两文,若是当真无用,小老在此任凭大爷发落,不知大爷您看如何?”
一边说着,谷践之便从手中药瓶取出一粒红亮丹药,递至那汉子身前,等那汉子伸手取了,便收了手,拢在袖子里,低眉顺眼的等其回复。没想到那汉子尚未开口,身边伴着的美人儿倒是先一步说话了:“你这老鬼,谁知你那药瓶之中装的是补药毒药,你莫不是看陈大哥道出你那骗人勾当,这下恼羞成怒想要加害与他?陈大哥,你可加些小心,别着了这歹人的道!”
看来美人虽有一张春风芙蓉面,这嘴却寒胜腊月冰,此言一出,周遭围的人墙之中,不禁开始私语窃窃,议论纷纷,还有一些人,约摸是担心被卷入争吵,干脆就此拔足离开。谷老儿见状,面色变了几变,似是也动了真火,便出言讽道:
“这位小娘子真是牙尖齿利,既是和情郎相约,哪里还能生出如此大的火气?莫不是床笫之间未能尽兴,欲火郁结所致?若真是如此,小老此处恰有春宵玉露一瓶,只要让这位大爷在云雨前饮下那么一滴两滴……”
不等谷践之说完,那美人两颊早已绯霞满溢,眉目含嗔,跺脚怒道:“真是老不修,恁地不要脸,陈大哥,多说无益,把这破泥丸还给他,我们走罢!”说完便一把抢过刀疤汉子手里那粒赤红丸药,直直往谷践之面门扔去。
似是没料到那女子会将药丸直接朝自己扔来,谷践之口中“啊呀呀”叫着就往侧面闪躲,还伸出手去想要挡住那粒药丸,却没想到那药丸落到手中没能抓稳,只见它落在地上,“噗”地一下就被人踩得稀碎。
眼见药丸被毁,谷践之回首正想说些什么,没想到天上又飞来了几十文钱,为免被那铜钱砸中,谷践之只好慌手慌脚地又接又挡,结果还有不少落在了地下,周围的人瞬间也蹲到地上捡了起来——钱虽不多,都是图个白捡便宜的乐儿,谷践之也只好蹲身下去与人争抢。正在这时,那大汉声音却从远处传来:“这点钱就当赔你那粒药了,至于我陈某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还用不着借你那什么劳什子来证明,哈哈哈!”等谷践之终于直起身来,那大汉和女子早已混入人群,辨无可辨了。
看着周围人群此时还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谷践之看来似乎心中更是气恼,拽起油布上的褡裢,俐落地把摊上的东西尽数收起,拨开人圈往外走去:“让让,让让!今儿个不卖了,晦气,真是晦气!”其他闲人看到此景,明白再无热闹可凑,便也纷纷作散。
一炷香时间后,谷践之七拐八绕已是来到城西,捏着那十几文铜钱,嘴里叨叨念着什么:“这后生真是越来越不讨人喜爱,若是再在别处遇到,必定寻机捉弄于他。”正说着,谷践之瞟见路旁盘腿坐了一个盲眼乞人,头也不回地信手将手里铜钱往地上的粗瓷破碗中扔去。“赏你些零花钱买点吃食,也算给老儿我积积阴德去去晦气。”只见这谷践之似乎扔得随意,可那十来枚铜钱竟都像是生了眼一般,丁零当啷击在那瓷碗中央,无一遗漏。那乞丐听得声响,浑身一颤,然后坐起身来,似乎刚才正在休憩养神,这时被钱响惊扰了好梦,愣了几秒,才伸手往碗里掏去,原本转头想要道谢,却听得施舍之人的脚步早已走远,干脆就把钱塞进衣襟,又躺回了地上去。
之后谷践之又往前行了不久,穿街绕巷,熟门熟路地寻到一间客栈门前,只见白墙青瓦,蔷薇枝垂,工巧整肃。门头檐下挂有灯笼一盏,上书“闲禺”二字,权做店招。谷践之似是有些怀念地看了看那灯笼,才抬脚跨进门内。刚进门,就听得柜台前响起一个古灵精怪的声音:“这位伯伯,您是住店还是找人?住店还请来此处登记,若是找人,那还是请回吧!”谷践之抬眼,原是一个小小少女立在柜台之后,一双杏眼,一对丫髻,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煞有介事,谷践之看得可爱,不禁哈哈一乐:“没想多年不来临安,这掌柜的也换了人了!小掌柜,老夫来此正是住店,不知这二楼临街的客房可还有空余?”那少女眨眨眼,打量了一下谷践之的模样,才翻开了桌上的簿子,点头道:“临街客房恰有一间,还烦伯伯您在此做个登记,我一会儿让伙计给您带路。”说完便转头朝堂里忙活着的伙计招呼了一声:“大柱哥!有客人!”那伙计听到招呼,手脚麻利的把手里的菜品迅速传上,又从旁端了糕饼点心,提了一壶热水,换了条干净巾子往肩上一搭便一溜儿小跑了过来。这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谷践之刚递了押金,转身就看到那高大伙计已经立在一旁,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谷践之自是提脚跟上,上了楼,行之房前,那伙计打开门,擦了擦本就无甚灰尘的桌面,然后将那糕点置于桌上,再掀了茶盖沏好了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知已做过了几百遍。待他将房内收拾停当,才又回到门外,朝谷践之施了一礼,示意可以入住。而直到他做完这一切,那伙计从头到尾竟是一语未发。
谷践之搁下行李,谢过带路的伙计,看着对方提着水壶又下楼去,才步入房内打量了一番:只见窗明几净,床褥整齐,物事井然,虽说比不过有名客栈的上房,却也差不得哪儿去。从窗往外望去,此间确是临街的方位,靠在窗边往下一看,不消费神便可将这客栈门口的情况尽收眼底。
谷践之伸手捋了捋下巴上那几根的山羊胡,满意地点点头。想了想又踱至门口,装作不经意地样子往周遭瞟了几瞟,一对招风耳也细细辨认声响,等确认了自己隔壁两房的主人都尚未回来后,便又缩回了屋内。
虽说已知道四周暂无耳目,谷践之却也不敢懈怠,阖门关窗后又在室内检查了一番,直到确认一切无恙后才坐回桌旁。
只见其掌中一翻,便多出了一只小小药瓶,晶莹可爱,若给先前在路上看了热闹的人细细看看,便能认得,这就是谷践之在街上与那刀疤脸对话时取出的装着所谓“春宵玉露”的药瓶。谷践之拔去塞子,往手心一倾,倒出的却不是液体,而是骨碌碌滚出了几枚赤红药丸,和那刀疤大汉一开始拿到的那粒别无二致,只见他眯眼略微辨认了一番,便从那些药丸中捻出一粒,食拇二指略一用力,那药丸就此碎裂开来。
原来,这丸内实是另有玄机,在碾碎的药丸残骸当中,显出了一粒更小的白色物事,谷践之从身上褡裢之中取出一枚小巧竹镊,将那粒白色的东西夹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那竟是一页密信!
其实,先前在谷践之摊上闹事之人,亦是闻尘楼门下,姓陈,单名一个瑜字。两人原本便是借此机会传递消息,为掩人耳目这才装作不相识,不过陈瑜本就是浪荡子一名,若要显得一切如常,自然身边还是要长伴美人,只可惜二人都没料到那女子竟会横插一手,把那藏有情报的药丸扔了出去。好在谷践之手上功夫不俗,在其落在手心之中时,便迅速用一粒空心药丸将其替了。而之后陈瑜撒钱也是为了制造混乱,让谷践之好趁机将藏在手里的药丸好好收起。只是这招虽然有效,却让那谷践之觉得当众捡钱落了面子,心中难免横生怨念。
闲话少谈,再说回那密信,这密信用纸,轻薄脆弱,好似重一点的呼吸都会将其吹碎一般。好在谷践之对这材质的处理已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那细如黄豆的密信已被展成了一方巴掌大的巾帕大小。
由于这密信材质实在过于透薄,铺放在桌上后桌面颜色花纹全数透了上来,谷践之便从那粗布褡裢里抽出一张草纸,轻轻垫入这密信下方作为背景,瞬间一片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便显在了纸上。谷践之似乎又要取些什么,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再去褡裢内摸索,而是从衣服夹缝的内袋里取出了一个与穿着不符的玩意儿——一块透亮匀净的淡蓝水晶。那水晶被打磨地十分光透,而且四围扁扁,中间突出……竟是一块透镜。
准备完毕后,谷践之又确认了一下整张信纸并无破损,便眯起眼透过那水晶透镜,仔细研读起密信内容来。
不过一般说来,看信便是看信,又不是阅读圣贤文章,何来研读一说?事实上,这密信并非白话写就,而是由一套独特的加密方法处理过,也是闻尘楼防止消息泄露的手段之一。因此要是换了一般人,若是不去翻阅书籍多方比对,那定然无法看懂,然而谷践之在闻尘楼做事三十余年,各类暗号密码早已烂熟于心,只需稍作思考,便能把信中内容解它个七七八八,谷践之译完之后,发现信中内容大约如下:
“近期临安府内聚起大批江湖中人,官府之内亦有异动。本楼虽收得各色风声,然难辨真假,故命尔等来此待命传信。以下录有部分人名相貌,平日多加留意,问寻察探,勿漏微尘。”
除去开头三句,余下的便是人名相貌,部分相貌之后还跟了家世背景。
谷践之看完一遍,便在心中默背起来。等到确认已经牢记于心,谷践之便抓起那页报纸,催动内力行至右手。只见那页薄薄信纸瞬时脱水炭化,由白变黄,由黄转黑,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化为黑色齑粉,从谷老儿枯瘦的手指间簌簌落下。
右手施力销毁密信间,谷践之左手也并未闲着,早已将配药草纸放在其下接着,让那黑粉尽数落在纸上,分毫不漏。然后又取过先前捏碎的药丸残骸,将这粉末小心翼翼抖入其中,又伸指沾了些许茶水,搓搓揉揉,竟混着这黑粉又将药丸捏成一粒。可惜揉进那黑粉之后,药丸便不复之前的红亮,而是变成了灰暗的铁锈色,但谷践之显然毫不在意,捏起药丸,一弹指便送进了口中,然后抬起茶壶,就着凉掉的茶水,一饮而下。
喝完后,谷践之还似乎意犹未尽一般咂了咂嘴,踱至窗边,打开窗子吹着风发起呆来。望向窗外的屋舍行人,谷践之忽然自顾自嘿嘿笑了起来:“看来今年的钱塘秋潮,定要比往年来得猛烈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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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开学,磨磨蹭蹭码了5k,虽然写完后还是做了些修改,但估计bug和错字还是会有不少……毕竟文盲强行拽文,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T▽T)
因为人设纸上钩的是自由使用,于是就擅自响应陈瑜大哥了,其中也用到了闻尘楼和咸鱼……啊不,闲禺客栈的背景。如果出现了OOC和错误之处,小的在此听凭楼主和老掌柜发落 m(_ _)m
也欢迎各位来找我家老爷子玩儿呀
——第十一章——
澤儂的工作室周圍現在已經有很多士兵,謝天謝地這裡現在有很多士兵。
事情是這樣的:
澤儂覺得自己有些不在狀態之內,他的思緒飄乎,不知道往哪裡去。他在想一些事情,比如說自己很自私,還有如果格倫真的走了他的生活會變得怎麼樣子。當然,他又會成為孤身一人的狀態,他從前很喜歡這種生活,但是現在他無法確定。
他跟格倫想到了一樣的事情——如果格倫發現他所忘記的是一個更重要的人,那怎麼辦?
這天他們兩個走在街上沒有什麼對話,心事讓他們的腳步沉重。回到工作室還是像往常一樣的工作,澤儂做的很慢,進度有些落後,他決定晚上整理好思緒明天趕上進度。
聽著,澤儂平時是一個很小心的人,他在睡前會將所有的東西,從鍋子到材料到爐子一一檢查一遍,特別是爐子,如果藏著沒有熄滅乾淨的火,有可能會導致整個工作室燒起來,他的師傅警告過他幾次,因為師傅自己在年輕的時候就曾經犯過這個錯誤。澤儂也很明白,他只要一不走心意外一定會發生,並且這不是一個機率的問題,如果別的人忘記鎖門,他有機率被小偷洗劫,但是在澤儂身上沒有這個機率,小偷必定會光顧。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但是今天晚上他的心不在這裡。
於是意外就發生了。
格倫晚上睡得並不好,他夢到了海和魚叉還有暴風雨。
突然他被一股力量拖到地上,肩膀撞到木板,他感覺水從上方直接淋下,那人將他按住,於是本能性地開始掙扎。“別動。”那人小聲地說,格倫認得出是澤儂的聲音,他正想要問澤儂發生什麼事情,澤儂卻有點強迫地將面罩套在格倫臉上。“蹲低,我先帶你出去。”澤儂說,語氣有一點著急。
房間裡很熱,這種熱度在全雅國都不可能發現,格倫試圖睜開眼睛,在難過得再閉上之前他瞥到的是一股濃煙,他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澤儂帶著他走上樓梯,樓上更加的熱,格倫聽見火燒的劈啪聲,走了一會,他算過大概跨過了工作室,期間背後傳來木頭掉落的動靜。
最後格倫被從身後用力一推,他踉蹌了幾步,跌在地上。
格倫惶恐地回頭,工作室已經幾乎被火焰吞沒,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發覺周圍有許多人在奔跑,其中大部分是士兵。
失火了。格倫對自己說。他在人群裡尋找澤儂,他剛剛明明還在自己身後,現在卻怎麼也找不到。格倫沒有想,他已經在跑回工作室的路上。
“你在幹什麼啊!”一隻手將格倫拉住,那是之前格倫在港口認識的水手博瑞斯,他剛剛從街上準備走回貨船,卻看到火光就一邊喊士兵一邊跑了過來,博瑞斯將格倫反手壓在地上,不讓他掙脫,“你還要跑回去嗎?會死的!”
“放開我!”格倫掙扎,直到他突然無法呼吸,他能夠吸氣但是空氣彷彿無法達到肺裡,他覺得頭暈,有些想吐。博瑞斯看著格倫蜷縮在地上,急促地喘氣,才慢慢地將他放開。
博瑞斯蹲在他旁邊,“嘿,你還好嗎?是不是受傷了?”
格倫勉強搖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跟工作室一樣崩塌了,他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卻說不出來是什麼時候,總覺得這是一種無名的絕望,如果是對失去澤儂的恐懼他可能還能理解,但是究竟是什麼讓他直接跳過恐懼進入絕望,他總覺得這種事情怎麼一直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斷不斷地重複。
從起火到士兵到達之中沒有過很久,來幫忙的人手很多,火勢很快地被控制,周邊沒有許多建築,所以也沒有蔓延,周圍的人都被驚醒了,他們一直到天亮才逐漸散開回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其實這場火並不是非常嚴重,工作室坍塌了大半,但是火還沒有完全吞噬樓下的臥房。士兵事後報告火是從爐子開始的,可能是火沒有熄乾淨,這種火災並不少見。
格倫坐在一邊的長凳上,他盯著剩餘的工作室,好不容易將情緒和呼吸穩定下來——先前醫生就有警告過他不應該太激動——手裡握著澤儂的面罩,上面還有煙熏過的味道。格倫沒有受傷,就是被博瑞斯制伏的時候受了點擦傷,他的肩膀上有些瘀青,可是都是些不重要的小碰撞。他什麼都不敢想,整個人都處於麻木的狀態,士兵問他話他也只是點頭搖頭。
博瑞斯已經走了,就跟所有其他的居民一樣。
“你們倆事情還真多啊。”一個士兵走過來,正是格倫一年前出院的時候給他指示的士兵。“不過人沒事就好了。”
格倫抬頭看著那個士兵。
“你們也算幸運了,現在有很多閒置人手。”士兵又說,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等一下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的身體狀況似乎也不是那麼好,有些內傷現在感覺不到,到時後症狀出來就麻煩了。”
之後會有很多人來跟格倫說一樣的話,但格倫不會聽進去,他還沒有恢復處理大部分進入耳朵的信息的能力,還好他也沒有內傷,否則他在這幾天就會死去。格倫最後會死在海上,他現在很安全。
格倫動了動嘴,最後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
“澤儂在哪裡?”
可是他卻不想聽到答案。
“我不知道。”士兵回答,“現在太混亂了,說不定去問問別人他們可能會知道,我該走了,但你認識我,有遇到問題可以來找我,我的長官還是很好說話的。”
格倫木然地點頭,那個士兵就離開了。此時此刻他有點不確定該對士兵的回答抱持高興還是難過,但是他告訴自己他們只是還沒有找到澤儂,等他們找到了,澤儂就會回來,告訴自己他沒事。
一定是這樣的。
一定是這樣的。
他站起來,走去幫忙整理火災後的殘房。
格倫幫著將燒焦的木塊之類搬上拖車,問了好幾個士兵都沒有澤儂的消息,於是格倫也沒有堅持問下去,他翻著木頭,底下能找到鍋子和各種容器,他看到澤儂的烏鴉,羽毛燒光已經沒了生氣,他將烏鴉的殘骸放在旁邊。
接著又找到澤儂的大衣和另一個面罩——剩下的部分。
澤儂沒有拿到另一個面罩。格倫佔滿灰的手顫了一下,轉過頭走去別的地方,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是這個房子裡住的人吧。”另一個士兵拍了格倫的肩膀,這個士兵穿了海軍的制服,“你不去檢查下嗎?”
格倫回答他沒事,他現在只想找找有什麼還能用,畢竟家當都在下面。
諸如此類。
这里是无名的城市,被无边的星海所围绕,统治它的人是鲜为人知的守护神
瑞贝利安站在城市前华丽的公路上目瞪口呆
虽然一时冲动便跑出来拯救世界,但是在刚离开遗都没多远之后便开始了壮绝的大迷路,而数天之后几乎要弹尽粮绝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碰上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那个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再之后瑞贝利安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
瑞贝利安决定了,这辈子他最讨厌的,第一是伸张正义的圣母,第二是传送门。
不过,这里也,太大了点,瑞贝利安脑子里的想法很快从传送门转到了从未见过的城市上
从小出生于遗都的他习惯了干旱与破败,以及没有秩序与无法无天,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的城市的他像只来到新家的小动物,左顾右盼,想要迈开步子探索新环境却又担心自己坏了规矩而被惩罚
只是这份谨慎与小心在两分钟后便无影无踪,瑞贝利安从小动物变成了饿狼,发了疯一样跑向在他看来金光闪闪的城内。没有丝毫方向感的饿狼顺着笔直的道路毫无意外地奔向了中央广场,随后丝毫没有意外地被广场的水池所吸引
水!
遗都可没有如此清澈和大量的水源!
无数次为了抢夺一小点清水而与人大打出手的瑞贝利安看到不断朝天空喷出的 水柱后脑子竟一片空白,随后不可名状的干渴感涌上了喉咙,像是有什么人将他的脚挪动一般,瑞贝利安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水池中去
然后整个掉了进去
本来清澈的喷水池立刻浮上一阵尘土,而喝了个饱的瑞贝利安从尘土中央愉快地浮了上来,像只小狗一样把脑袋和身上的水滴全数抖开
从来没有如此畅快地和水接触!清凉甘甜的水混着些许泥土的味道——虽然这个味道是因为瑞贝利安自己,但再怎么说也比稍带苦涩的植物酒口感好得多。瑞贝利安被水带动得愈发兴奋,甚至开始扑腾起手脚要在水池中游泳
游了半晌,瑞贝利安扒上水池边缘,随后感到了一丝诡异
这里并不是遗都,按理来说应该会有人去阻止他这样差劲的行为。就算没有政府和正规守卫的存在,也理应会有什么所谓的“正义之士”前来对他进行谴责。
说道那些所谓的“正义”,瑞贝利安向来是对其嗤之以鼻。他喜欢破坏规则,喜欢看别人因为他的行为而焦头烂额的蠢样子。所以如果这座城市有不允许在水池里游泳的法律,那么瑞贝利安绝对要去破坏它,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守卫或那些仗着道德而对他进行制裁的正义者们气急败坏。即便是最后的结局是进入大牢,那么在那之前他也要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亡,来将破坏增加到最大。
对于这种明显令人生厌的想法,瑞贝利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才是人类所应该展现的个性!被道德束缚而不能随心所欲的家伙们绝对都是脑子有问题的
只是现在这座城市里空无一人
明明看起来设施齐全,理应是繁华的都市,但半天没有遇到一个人也太不正常了。沉浸在“破坏规则”喜悦中的瑞贝利安自然无法好好体会到自己逻辑中那所谓的“愉快”。这让他不免有些扫兴。
不应该被一群人谴责,然后自己帅气地喊着“看不惯老子就单挑”之类的话再引起一场斗殴或者骚动吗?
瑞贝利安泄气地爬上岸,回应他的也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而已
本来以为是人口少,可是真没想到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瑞贝利安不想放弃,他开始在街道上四处寻找活着生物的踪迹。踢开房屋的门,砸烂住所的窗子,掀掉广场的长椅.....他做了一切的努力却除了孤寂的回声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就算了,明明摆着货架的商业区却没有商品,酒馆里也没有可以喝的酒,不管哪里的厨房都没有食物。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空城,而像是从来没有人居住过一般
那就是说....
那就是说老子可以做这个城的老大了?
瑞贝利安的逻辑不知为何便拐到了这个想法上。虽然只是灵光一闪,但瑞贝利安却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激动起来
“这里,就命名为瑞贝利安城好了!!!”
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瑞贝利安的声音经过几个反射又回到了他的耳朵里。然而荒凉并不会阻挡瑞贝利安的自我满足。他欢快地跑来跑去,搜寻着所有可以供他娱乐的地方。不论是教堂,还是看起来就是给矮人们住的房屋,或是妖精们的林地住房,都可以成为瑞贝利安满足好奇心的工具。
这个地方,瑞贝利安城,太完美了!
四处蹦来蹦去的瑞贝利安最终挑选了一间符合他口味的住房,拿起手中的剑在墙壁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宣告所有权。
从未住过如此豪华房屋的瑞贝利安兴高采烈地将自己所有的行李——包括武器都全部扔了进去,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不消一会,城市南段地势较低的部分就被他跑了个大半。精力过剩的瑞贝利安甚至还出了一趟城,去收集了一些食物,以及用来酿酒的食物回来。遗都的生活让他的胃袋变得几乎什么都能够消化,再加上这里充足的水源,更是让这只来自沙漠的野狼不愁生存。
如果能有些住民就好啦,瑞贝利安想着,这样这里就可以在本大人的领导下变成全库瑞比克最大的城市啦!
瑞贝利安抱着荒谬得有些可笑的想法,爬上了一座房顶放眼望着这座城市
视线扫过,瑞贝利安有些惊异地看到了一小队人马正在往城外走去
这里....不是无人之城?
不对,看装束,那群人似乎是.....冒险者来着
身为冒险者一员的瑞贝利安,此刻变得开始不喜欢冒险者起来。因为那些家伙阻挡了他成为“瑞贝利安城”城主的野心。但相对的,有冒险者就有小队,有小队就会有秩序,有秩序就会给瑞贝利安破坏秩序的机会.....任何事物也许都有两面性,斟酌一番后,瑞贝利安乐观地放弃了“不能成为城主”的悲伤想法,转而专注于如何去给那些冒险者添点乱子上
打定主意,瑞贝利安跳下屋顶打算去追随那些冒险者们
然而等他到了地方,那些家伙早就没了影子
算啦,有来就有回,迟早有一天那些家伙会回来,那之前就先....放轻松享受生活吧~
瑞贝利安转身,打算回到之前选好的房子
之前,选好的是哪一座来着?
这城市街道在他看来都是一模一样,而没有居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路标,仅凭屋子上的名字去找也无异于大海捞针。瑞贝利安有点呆,他苦闷地思考起如何找到房子,不消一会便决定了方案
反正这里是我的城市,慢慢找啦!
慷慨抛弃了自己的武器和全部家当的瑞贝利安,愉快地找了另一座小屋躺到了床上,望着古朴的天花板,他愉快地眯起双眼勾起嘴角
决定了,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就不要回到遗都去,在这里的蓄水池尽情游泳吧!我是城主,所以怎么做都随自己喜欢!也许将来哪一天,瑞贝利安城会将遗都也一并纳入领土!
啊,说起来也看到了冒险者,肯定会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可以去吧?听说城市附近有座湖,明天就去看一看吧!也许可以从湖里捞出宝物来!说不定会有把绝世兵器在等着我!
这座城市,实在是——太棒啦!
挂着幸福微笑的瑞贝利安闭上双眼,果断忘记了自己拯救世界的使命,结束了他在无名之城的第一天
——第十章——
不知不覺寫了十章。
先簡單交代一下,澤儂二十五歲,而格倫二十三歲那一年幾乎什麼重大的事件都沒有發生,真的要說的話就是蛇爵——國王東邊雷納西有大半都是他的轄地——的妹妹,繼承了原本不幸在王位爭奪中被全部殺光的王族第四支分家的名號,總之現在也是個親王了,海運的管理交到了她手上,不過這對格倫或者澤儂都沒有什麼影響就是了。
格倫在澤儂的工作室住滿一年,他再也沒有去找漁船,雖然後面有跟著澤儂經過那個地方,但是格倫沒有去問是否能加入船隊,他有點不想靠近海。澤儂大概也了解,他依舊讓格倫在工作室裡面幫自己打理雜務。
就像澤儂先前說的一樣,格倫的體力有在逐漸回到原本的水平,呼氣困難的情況也在減少,胸口和背上的傷口剩下疤痕,下雨前後會感覺怪怪的,他也仍舊會感覺到心裡很空,關於黑影的事情也沒有想起來一點點,反而越來越在意這件事情,可是又覺得如果自己找到了答案會有壞事發生。
格倫很害怕。
澤儂也很害怕。
雅國的晚秋跟其他地方的深冬已經是差不多的氣候,雪斷斷續續地下了一個月,雖然還不至將道路全部覆蓋,但再過不久進了冬天靠西的港口都有可能凍起來。這就是整個帝國氣候最嚴峻的居住地。
格倫早上起來是因為滿屋子都是濃縮的花香,他皺皺鼻子,很不想要離開床鋪,但仍舊慢慢地爬起來。
待格倫下樓的時候澤儂看了他一眼。
“早。”格倫說,“煮很久了嗎?”
“嗯。”澤儂說,他正裹著毯子坐在蒸餾爐前面,“快好了。”
格倫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工作室會有蒸餾爐,精油什麼的現成的就有買,澤儂說他也不知道,但是從師傅開始教他的時候,就一直是自己在工作室裡面提煉精油,所以格倫就聳聳肩接受了這個說法。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澤儂的師傅在很久以前跟賣精油的商人起過爭執,一氣之下發誓再也不買他的東西,一氣之下在工作室裡面裝了蒸餾爐。這是個很虧的舉動,因為這個蒸餾爐會用到的時候非常少。
“感覺最近很多這種單啊。”格倫蹭到澤儂身邊,把澤儂身上的毯子抽走。
“冬天快到了。”澤儂回答。
格倫不知道冬天跟訂單有什麼關係,溫暖讓他變得有點睏,不久後就感覺到澤儂在戳自己,試圖保持自己清醒。“不要在這裡睡,要把你搬走很麻煩的。”澤儂笑著說,“早知道不把毯子給你了。”
“走開啦。”格倫往毯子裡面窩了窩,側身躺倒在地上,“讓我躺一下。”
“這裡是工作室,臟死了……”澤儂無奈地起身,拖著毯子連格倫一起穿越工作室,這對他來說不是很難的動作,比起幾袋的動物脂肪這個要簡單多了。他拖著格倫到門口,然後手一放,就把格倫丟在工作室的門口。“下次就會直接扔出去,之後記得把毯子洗乾淨,今天地板都不用掃了。”
格倫不開心地走回爐子旁邊,默默地幫澤儂處理做好的精油。現在的澤儂跟他剛剛認識的那個安靜又收斂的澤儂完全不一樣——當然他還是很安靜,但是熟識了以後壞起來一點點都不會手軟,格倫覺得他從前太低估這個人的性情。
格倫瞥向澤儂的方向,後者正在清理爐子裡面剩餘的殘渣和灰燼,這些廢料最後都會被集中在一個地方然後埋起來。“要幫忙嗎?”格倫最後仍舊開了口。
“沒關係。”澤儂回答,“早上我聽說將軍的船會在這裡靠岸,如果你想去看的話。”
“好啊。”格倫覺得如果只是去看看的話應該不會太糟,他在這裡住的一年間看過不少隊伍進城,比如劇團,比如紅衣——只有這一項把他嚇壞了——還有冬天的祭典和流動市集,大部分都讓他很開心。“下雪了嗎?”
澤儂點點頭,格倫大概也從關上的工作室大門看出來了。
他們到達海岸的時候周邊已經站了許多人,就算天上飄著雪,也要來看看帝國最大的一艘軍船。港口本來是擁擠的,但現在也挪出一個空間來等待將來的人。格倫走近海邊的時候有些緊繃,他閉上眼,深呼吸,他感覺到澤儂碰了碰自己的手臂,然後他給了自己一個微笑。
海風幾近是冰的,他們無法太靠近海邊,那裡被士兵封鎖了,確保下船的人的路徑不會被打擾,士兵有一半是戴了元帥徽章的士兵,而另一半是戴帝國徽章的士兵,就格倫所知這個將軍很新,幾年前才剛剛坐上這個位置,他不記得自己的國家有沒有這些東西,這是一個太講究紀律和階層的國家,國王或國王手下的人管理一切,格倫從來不知道國家的領導人還能有這種權力——不過看著總是很新奇而且有趣的。
澤儂告訴他將軍一直都是在向東一點的海域活動,現在往南部移動因為蛇爵的妹妹繼承了家族名號,諸如此類。事實是,格倫只是在聽澤儂在解釋的這些,他跟為數不多的外國人一樣覺得不管怎麼樣都差不多,但是在另一方面澤儂就跟大部分的本國人一樣對王家的動向很關注。
格倫看向海平線,他是從那個方向來的——不是說他急迫地想要回去,他可以說他一點都不願意離開,只是有時候會有點想念,想要回去看看,他開始對這種想法緘口不提,就像澤儂對自己的過去開始沉默。
那些被忘記的逐漸變成一道逐漸惡化傷口,沒有人敢去觸碰。
“來了。”澤儂突然說。
那白色的點在遠處顯現,一共有三支桅杆,駛進了以後看起來格外壯觀,除了船底和邊緣幾乎都是白色,帆收着,但如果全部放下會讓它看起來像座堡壘,頂端揚著帝國的旗幟,船行進的很緩慢,像是它在小心地不要撞到來不及離開航道的小船,那個巨大的船艦幾乎是滑進它應該要停靠的位置。格倫看著錨被放下,然後木板架起,他想到這艘船能裝起一整隻大型的鯨魚。
海軍從甲板上走下來,也是穿著白色的制服。格倫的心思卻不在上面,他的手摩挲著頭巾的一端,一直到隊伍從身旁進過,人群也跟著移動。
“想什麼?”澤儂問。
“沒什麼。”格倫回答。
但是澤儂知道格倫在想什麼,這種時候他總是拽著頭巾的尾端。
“如果有一天我找到方法回去。”有一天格倫這樣說,他也是這樣摸著頭巾的尾端,“我決定回去看看,去找被我忘記的人,你會介意嗎?”
澤儂回頭的時候有點小小的驚訝,但是他仍舊很平和,這是最讓格倫內疚的一點。“我不會啊。”他隔著口罩回答。
格倫沉默,他有一點希望澤儂想辦法說服自己不要想這種事,但是對方並沒有。這個時候澤儂又回去給一個個蠟燭插上燭蕊。
“如果。”澤儂小聲地說,有點模糊不清,“你找到答案,會選擇回來嗎?”
“我不知道。”格倫發現他只能夠這樣回答,因為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如果很重要呢?如果重要到會讓自己走不開呢?他無法在兩者之間選擇,互相依靠的日子告訴他澤儂對他來說比所有人更重要。
事實上如果這個時候格倫回到那間海邊的房子,他唯一能看到的是一個墓碑,可是他現在不知道,所以他很煎熬,他也為了自己讓澤儂煎熬而煎熬,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他決定對這些東西避而不談。
澤儂覺得自己很自私,就算事實上他可以算是一個一點點自私都沒有的人,可是他卻這樣責備自己——有一部分的他不想要格倫找到任何方法回到國界的另一端。
現在澤儂家周邊的區域聚集了很多士兵,本來管理治安的那一些再加上船上的水手,他們在這裡過三天就會走了,將軍這次的目的只是去拜訪元帥談一些事情,從十四城的這一頭望巢三天來回差不多,前提是不要遇到大雪,但是眼看十四這裡開始飄雪,巢的天氣一定很糟糕。
總而言之這裡有很多士兵,這是所有悲劇裡面的幸運。
而且這不會是以後的事情。
對陪伴的渴求是毒藥,他們兩個已經都上了癮。
枢木瞳的故事重新开始了,大概自己玩的梗……
但是写不完啊…… 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啊…… 好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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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ll we dance?”本该由男方提出的邀请却由瞳说了出来,同时伸出了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不过手心依旧是向下的。
对方的金瞳神色平静,紧闭的嘴唇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他会伸出手吗,他会接受吗,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瞳不禁屏住了呼吸,凝视着对面的人…
你的选择是…
★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咳,枢木同学。”老师清了清嗓子,好心提醒到。
瞳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对着讲台方向神智不清地嗯了几句低头继续睡。
“枢木同学?”老师面上带上了一丝恼火,“上课总睡觉怪不得成绩不好!”
“老师,瞳是真的太累了。”作为好友河西鸠皱眉提出了异议。
老师还想再说什么,下课铃就打响了,瞪了一个劲儿包庇瞳的河西一眼无奈宣布到:“下课!”
一听到下课,河西连忙拽着还在打瞌睡的瞳跑出了教室。
“你说你,为什么要在这老师课上睡觉啊。啧,虽然你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还是要注意形象啊…”话没说完刚被摇清醒的瞳又睡了过去,河西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干脆让瞳枕着她的腿睡觉,“也不知道你晚上在干什么,是又被拉出去应酬到深夜吗?这样的话干脆请假不好?”
瞳迷迷糊糊地回答到:“唔,没……只是下个礼拜有个重要的舞会,哥哥又……正好离开了……我需要代替哥哥去……”
所以就被带去深夜练舞吗……河西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瞳的身体协调性简直烂到家了跳舞什么的简直就是折磨她,也怪不得她现在一脸疲倦。
“那你好好睡,午休结束了我会叫你的。下午有数学课要好好听啊。”河西语重心长,用着妈妈的唠叨口气说到。
瞳仅仅是缩了缩肩膀对着河西乱七八糟地嗯了几句。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河西鸠
★ 如果我能牵起你的手
“左,左脚,然后是右脚,往前走三步……”一个人留在舞蹈教室,瞳一遍默念着一遍跳着。
明天就是晚会了,但是自己跳着跳着不是挑错步伐就是踩到教练的脚,为了不出洋相所以必须要好好练。
抱着这样的心态,瞳一边一边地练习着。
很快时间已经走到了舞会的时候。
“……父亲?”稍微皱了皱眉头不留意痕迹地往父亲的身边挪了一点躲开了一个胖大叔伸来邀请跳舞的手。
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对你们说过吧。
#01
他听见风声,焦灼又清晰,呼啦啦,带点血腥的锈甜味儿,从北回归线再往北以上的纬度一路前行而来。但此刻神宫寺敦司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以此分辨所处经纬,假装自己在地理课上认真学完了一章地球知识。
当下,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迫在眉睫。
其一是吃药也治不好的方向感。数天来,他反复困在小镇的一角,有树和花,野草和悬崖。经历过核辐射的植物呈现出诡异的生长姿态,扭曲而狼狈,但存活率却远远高于被投放在此自相残杀的人类,这听上去真像一个不怎么有趣的笑话,
当他再一次走回似曾相识的地方,连海风、连老树都熟悉得可亲可敬,方向感大写成了一个嘲讽,神宫寺终于明白这问题恐怕无解,与其花费更多气力去寻找新的方向不如就地坐下休息吧。北国十月的风,一入夜便要进化三分,变异七分,人模狗样,裹个凶狠的拳头迎面痛击,就像那些反目的同学,就像他自己。
再过几周,或是一个月,这小镇便会进入极夜。倘若脖子上不戴个凶器,生命也不被人妄加保质期,原本是可以在屋内稍微期待一下诸如极光之类的美景。可惜时间不允许,气温也不允许,神宫寺在过早天黑的异国小镇披好毯子,生了火,挨着树坐下,蜷成一只虾。
低温和饥饿加剧了身体的消耗,三天以来他只试过植物园附近变异的植物,有一些味甜,但更多的太硬,太涩,食用后让人失去力气或者产生幻觉。运气不好的某一次,神宫寺在食用了三颗貌似友好的白蘑菇后,他确信自己看见健速渡穿着紧身健美连体裤,在他面前没完没了地跳大河之舞,嘴里还喃喃着什么,如果颈环在这时响起,他发誓自己一定会抛下可笑的同窗之情,对着健速的裆下狠狠一脚,让后者痛到再也起不了身跳踢踏。
连着看了三次大河之舞,表演者从健速到小夜子再到里奈之后,神宫寺决定再也不碰任何可疑植物。但这随之而来产生了第二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他该吃什么。包里有三盒土豆泥,但他碰也不碰,宁可做一个在BR法里饿死的先驱者。
#02
上一次淀粉过敏的回忆依然历历在目。
神宫寺依然记得那个下午,天下了一半的雨,另一边是泛灰的太阳,水顺着玻璃窗汇成河流与湖泊,光歪歪扭扭地倾斜进来,在料理盆上明晃晃地折一两道无关紧要的线。小夜子愉快地站在他身边捣碎土豆,她将熟的蛋白用线切成碎块,和用黑椒末烤过的火腿碎块一起搅拌,玉米和青豆的颜色嫩得鲜亮,清甜灌进鼻腔里,而她打开一管新的芥末酱,小心翼翼地挤在土豆泥中。
「这样土豆泥吃起来不腻。」
她解释道,哼着小曲,再将它们用大片新鲜生菜包裹成小小的团状,她用手接着,像捧着一个剧毒的宇宙,递给这位重度淀粉过敏患者,另一只胳膊举起来,拭掉额头上细小的汗珠。这让这位淀粉过敏患者更加无法回绝,尽管他想到了雨后春笋般生起的疹子,将在他的皮肤上开花结果,子孙万代,世代同堂,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但下一秒,他接过了它,像个慷慨赴死的战士。
一个小时后神宫寺被小夜子火急火燎地抱去了医院。
「并不需要去医院……」
他无力地说道,但说了一半他就收住了话头,毕竟被女朋友公主抱着塞进计程车机会难得,这种时候埋胸还不会被甩巴掌。“真软。”他想着,假装自己真的晕了过去,放心大胆地蹭蹭,浑圆柔软的触感抵消了大部分因过敏产生的阵痛。一路颠簸中,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梦里有温软的洋流,阳光扑扑地落在脸上,海的湿味也有颜色,蓝的绿的金黄的,亮晶晶地洒着,像沾水的珠光水彩溅了一地。而他漂浮着,违背重力原理。
他试图睁开眼,但太阳悬挂在前方,直指眼球,刺眼,视觉最多收取两分信息。那么他便从睫毛的缝隙里窥探眼前的世界,他听见春天的微风和夏天的蝉鸣,万物生长和欣欣向荣的喜悦饱饱地填充着心房,厚重而安心。接着他又隐约看见低着头注视自己的一张脸,像过去母亲的样子,带一点笑,或者没有,他看不清。
产生了强烈的躁动,从心脏深处,咚咚,咚咚。
于是他伸长了手臂,如同索求爱抚的初生婴童,如同向阳光伸展枝叶的新芽。如同记忆中无数次期待着母亲拥抱的模样。
不过,下一秒,嘈杂的声音混进了这个世界。洋流开始涌动,天空、光球、模糊的人脸扭曲成漩涡,从中剖开一个空心的黑洞,不断向四周扩散,吞噬光和浮力,声音和温度。然后它们也包裹了自己的身体和情绪。之后,神宫寺再次睁开眼睛,首先落入视野的是两个放大的鼻孔。
「孩子他妈你终于醒啦!」
鼻孔在视野中变小,接着出现了一张脸。神宫寺看见健速挂着愉快又轻松的笑容,脸上全是装出来的激动。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聒噪乱糟糟地强行灌进耳里。
「孩子他妈,恭喜你!生的是健康的女儿!」
身体在现实中苏醒,脑子却仍然漂浮在梦境的洋流里,这让神宫寺感到头晕目眩。健速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他试着开口说点什么,健速随即一副摆着“我很懂”的表情站起来,双手扶住自己的肩膀,口气诚恳而认真。
「亲爱的,你刚生完孩子,还很疲惫。你不要说话,来来,小夜子。」絮絮叨叨的人转了个身,神宫寺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神色复杂的小夜子,后者怀中抱着一个显然是刚刚才被塞进去的枕头。健速一把拉过表情阴沉的小夜子,怜爱地拍拍她怀里的枕头。
「孩子他妈,你来看看,我们的宝宝多么健康!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着她——哎!」
打断胡言乱语的正是健速口中的那个健康宝宝,小夜子显然已经对他的独角戏忍耐许久,她一言不发,举着枕头,对着健速的脑袋狠狠砸下去,毫不留情——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这个宝宝而言。
「你是因为敦司给我生了孩子而生气,还是因为你更希望敦司生男孩呀?」
健速嘻嘻哈哈,蹦跳着躲闪,像上野动物园的猴子,用栗子壳投掷同伴的脑袋。他顺手拿起一个抱枕抵挡,也不管那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停下来呀。」他笑着,咯咯的笑声将病房填得满满当当。
羽毛四下飞散,空气里散布着过敏消失后大病初愈的轻松。神宫寺坐直了身子,黄昏时分雨刚刚停下,阳光湿漉漉地落在打闹的两人身上,镀成一道明显的影。更多白茫茫的羽毛从垫子和枕头里掉出来,逐渐堆砌成一道厚实的城墙,将他和他们分隔成两个世界。
「你想帮谁呢?」
如果被问到这样的问题——
#03
水珠以反常的方向,沿着伞面滚下。
神宫寺出神地望着他的伞许久,站在他的储物柜前。
四月的雨突如其来,在清晨打湿了他种在院子里的番茄,刮进屋内的雨把他和狗一起叫醒,比闹钟设定的时间早了一小时。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选择回到床上躺到天色再好些,或者撑着伞去女朋友家一起吃一顿不含淀粉的早餐。
但他没有。鬼使神差,在升入三年级的第一个早晨,他决定徒步来一场雨中浪漫的独行,像个诗情画意的艺术家,这个愿景来得太突然,准备不够。所以当他跨出第100个罗曼蒂克的步伐,天空像撕开个巨大口子一般,冲着神宫寺浇下了一整条瀑布。
「真糟糕啊。」
神宫寺将沾满泥土的鞋子放进储物柜,早起鸟儿也并不是每天都能吃到虫子的,比如此时此刻,新教室的大门牢牢锁着。他被困在教室和雨幕之间,一个湿漉漉的大厅,没有椅子和沙发。比往日早了一个小时的校园空无一人,那么他只好尴尬地站着,靠观察雨伞和玻璃门上的雾气打发时间。
第78颗雨珠落进他人为制造的小型湖泊时,神宫寺看见另一个影子,从模糊到清晰,跌跌撞撞又姿态清奇地跑进大厅。那家伙像清晨跑进院子撒欢,然后被淋了一身灰溜溜而归的大狗一样,用力地甩头毛,旁若无人。他从第90颗雨珠一直甩到114颗,病情终于有所好转,那人注意到举着伞的神宫寺,愉快地打断了后者的腹诽和计数。
「你也因为迟到被罚站了吗?」
也?神宫寺纳闷地想,我不想和你同流合污。
「我一路跑来,忘了带伞。」他开心地解释,仿佛在说别人的笑话,目光移到呆滞的神宫寺手中的雨伞上,「现在罚站需要举着雨伞了吗?可我没有带,你的能借我吗?」
「不。」
名为健速渡的少年是三年级的新同学,将会坐在神宫寺的前面。不过此刻,他们一起狼狈地站在大厅里等待管理员上班开门。他解释说因为弄坏闹钟,自己被过早地叫醒。
「闹钟设在几点?」
「7:20!」
健速高兴地宣布。神宫寺咂舌,只比上课时间提早了10分钟,难怪连多看时间一眼的闲暇也没有。6:40,两个人型衣架笔直地站着,一起晾干他们被淋湿的衬衫,一个由于愚蠢,另一个由于装逼。
「我觉得他像个猴子。」
第一节课下课,小夜子把椅子拖到神宫寺的座位旁边和他说话。
被重新编排的班级里,熟人并不多。小夜子、里奈以外的其他人,就算过去同班过,或者说过什么话,也不记得名字了——不,讲实话,小夜子的名字也是看了她胸口的名牌才想起来的呢。
「不,不像。」
神宫寺瞥了眼趴在前方补觉的浅蓝头发少年,从上课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思考那颜色的天然性,到底是不是染的呢?他注意到少年半干的衬衫里透出好看的肩胛骨,想起这人早晨像电风扇一样,用力地甩毛、险些溅了自己一脸一身水的模样。他再次否决了猴子的提议。
「我觉得更像kobo酱。」
「不不不,kobo酱比健速同学可爱多了,而且总觉得说健速同学像柴犬的话——对kobo酱十分失礼呀。」
「只有讨厌的那一部分像。」
神宫寺一本正经地回答,对此小夜子也十分赞同。
「不要背后说人坏话啊你们。」
终于忍无可忍的健速坐直身子,回头看着毫无歉疚的两人,思考了一会儿,又补充道:
「我个人投猴子一票。」
新上任的猴子将目光移到小夜子身上。
「话说回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谁呀?」
「是小夜子。」
神宫寺再次看了一眼小夜子胸口的名牌。
「可不能忘记可爱的女孩子的名字啊。」
健速将神宫寺的动作收在眼里。
「你看连猴子都这么说了。」
「不要叫别人猴子啊。」
一开始没想过要和他做什么朋友的。
#04
四月像黏腻的春雨一样过去,连休开始的前一天,他们逃了下午的社团活动,踏上湘南线一路奔向神奈川县。
旅游来得突如其来,只用了半个下午就作出了决定,当然这功劳和懒癌患者神宫寺没有太大关系。当小夜子在课间跑来和他讨论连休时的度假地点时,健速渡悄悄地从一个持续了两节课的午觉中醒来。他听着小夜子在伊豆和镰仓中犹豫不决,得知有钱人神宫寺少爷毫无例外地将承担所有的旅费,健速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灵魂,「镰仓!」他喊了起来,引起了周围同学的侧目,但他毫不在意,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加入了对话。
「SD圣地!风景也好看!就去那里合宿吧!」
我们?
小夜子和神宫寺面面相觑。
情侣间的两人之旅意外地被乘以二。小夜子、健速、神宫寺以及里奈并排站在湘南モノレール的车厢里,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电线杆、建筑物和树冠成了一道道后退的光影,天黑以前,他们拐过两个弯,抵达一间民宿。
「一间房、四个人用一间房就够了。」
猴子全权担任了旅行小队的领导,在民宿的玄关处上窜下跳。
「这是为神宫寺省钱。」
他争取做到有理有据。
「要为敦司省钱的话就从学会自己付账开始做起如何?」
「不不,那谁……、我是说小夜子。」
健速挤到双手叉腰面色不满的姑娘面前,冲她挤眉弄眼。
「我这是在和里奈酱一起守护你的夜晚呀!」
小夜子用了五秒读懂这句话的潜台词,轰隆——富士山迎来了新的喷发期,岩浆从头顶迸裂,烧得她面红耳赤,目瞪口呆。当她再次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一间宽阔到足以容纳四人的大和室。黄昏沉沉地压下,鸟从罅隙中飞过,里奈就着夕阳微弱的光看镰仓的简介册子,神宫寺将整个脑袋埋在矮桌下悄悄地睡着,而猴子跑出了房间。
「豆腐汤,豆腐饼……全部都是豆腐呀!」
他带回了新见闻,双手握住神宫寺的脚踝,将后者从矮桌下拖出。他们弄翻了桌子,把专注阅读的里奈吓了一跳。之后,豆腐宴毫无惊喜地被呈上了小桌,唯一的荤食是一条炸得金黄的小鱼。不过这也比土豆宴来得更安全,起码不至于让旅行成为一宗命案,死者还是付钱的大佬。
嘈杂在夜晚被强行按停,浪声侥幸躲过一劫,但很快便被踏踏踏的脚步盖住。健速渡矫健地跳下两级台阶,在一个下坡加了点速度。凌晨2:47,镰仓的路面空无车辆,他穿过铁道,在冲到大海里之前刹住了脚步。然后,他将自己挂在路边的栏杆上剧烈地喘息,像一个没死透的鳐鱼逐渐被风干,他抬头望向早就站在那儿的神宫寺。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要那么放心地把女朋友和青梅竹马丢在危险分子旁边,自己出来看海呀。」
自称危险分子的鳐鱼干、猴子和柴犬的口气里听不出太多抱怨的成分。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不管怎么吐槽或是被嘲笑,也鲜少认真地生气。神宫寺眯着眼睛打量他,这个和自己一起在雨天滴水、因为坐在自己前排就莫名熟悉起来的男孩子。他应该是这种——无忧无虑,单纯毫无心机的人吗?在几个偶然的片段里,神宫寺留意到他专注或者严肃的神色,和平时爽朗笑起来的模样全然不同,然后这个神色会在注意到自己被观察到的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健速会回头对自己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他。
「我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神宫寺忍不住轻声说。
很庆幸,这一声被拍上岩石的浪花打碎,对方并没有听到。健速面朝着夜空,换了一个方向晒鱼干,他打了一个哈欠,平日上课时的午睡二人组在午夜瞪着眼睛一起看星星,这是异常诡异的浪漫,像一场自以为是的私奔,但又少一两支应景的烟。沉默在两人之间梦游般地无限延展,逐渐也有尴尬加成。许久,健速率先开了口,又是他,总是他。
「关于刚才那个游戏——」
他指的是晚餐后四个人围着那张小矮桌玩的字谜游戏,他们追加了新的规则,被淘汰的人应该如实回答一个问题。神宫寺在里奈之后被淘汰,两个仅存者从桌子的不同方向齐刷刷看过来。
「如果我和健速同学因为某种原因,只能活下来一个,敦司你会帮助谁?你希望谁活下去?」
被女朋友问了任性的问题,然而神宫寺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选择。
「我希望健速活下去。」
「所以说,为什么选我啊?」
倘若那时自己知道,之后他们将迎来一场再也不能重逢的旅游,自己会坦率地告诉健速答案吗?
倘若他们四人中,有一人能有幸活过20岁,再次想起最后这次合宿,会困惑当时如同一语成谶的答案吗?
火光照疼了他的眼,木条在那之下兹拉兹拉地燃烧,像另一个絮絮叨叨的人。神宫寺从一个清晰到仿佛能够瞥见每一帧画面尘埃的梦中醒来,汗淋漓地爬满了脖颈,过去和平的日子终于成为一个无法重返的限定回忆。五月的樱花、乏味的豆腐、漆黑得无边无际的镰仓的海、咣当咣当从背后驶过的火车、 挂在栏杆上的人、落在女友睫毛上的月光、腼腆地笑着的人——每一幕都清晰而残忍地铭刻在脑海里。
永远也没有办法再重来一遍。
他想起自己刚刚活埋过一个同学。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重要的三位朋友,也许刚刚杀过人,也许刚刚被杀死。每一个在教室里笑着打招呼的清晨,在拉面店并排喝完最后一滴汤的黄昏,在抄着作业挤挤挨挨地度过的每一个周末夜——生死如朝夕, 瞬息万变。同生已经成为最难以实现的奢求。乱七八糟地,他又想起刚刚被送到圣诞节镇的夜晚,他背上了行李袋,在即将和朋友们分散前的那几秒,健速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看见健速收起了所有的笑容,脸上满满是曾经一瞥而过的认真和冷静。
「加油。」
简明扼要。没说完的话是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
他试图用手擦拭脖子上因为烤火而冒出的汗渍,却在脸上触碰到一片潮湿。
#05
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说过,你们对我有多重要。
远的记忆里,他看到一道光,在十年前的某个圣诞节,大雪细细密密地覆盖了整个冬天,父亲点燃了壁炉。
「圣诞快乐。」
父亲没有任何表情地抚平了大衣上的折痕,戴上帽子打开门,冷风趁机席卷而来,将自己生生往回赶了三四步。年幼的神宫寺勉强在风雪里看见一辆漆黑的车,停在老宅的门外,灯光明晃晃地照亮了路面的雪,黑与白在一念之间变得无关紧要,他看见它逐渐消失在雪白之中。四下鸦雀无声,木柴在壁炉里烧得昏天暗地,但他听力全然走失。
即使过去十年,神宫寺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理由能够让父亲宁可在圣诞夜冒着大雪匆忙离开,也不愿陪自己度过一个重要的节日。父亲将自己交代给了肥胖的女佣人,每月汇一笔金额不小的生活费,让自己像每一个普通的富家少爷一样活着,却又缺少些什么。逐渐地,他开始明白父亲在远处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妻儿——在自己亲生母亲去世的三个月后。
女佣人习惯在每月的末尾回一趟北海道的老家,看望她自己的家庭。那么神宫寺就要学会踩着凳子,自己从冰箱里拿出冰冻的剩菜,煎炸或者生食。某一个独处的晚上,他错误地吃下了含有淀粉的外卖,随后是遍布全身的疹子和疼痛,他一度因为血液流速过快而晕厥,但再次醒来时依然躺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他躺在地板上,眼神涣散地观察天花板上一处残破的蛛网,结成眼里的一道疤。
“我不应该期待什么。”
他乱七八糟地想着。
“期待没有任何用处。”
随意怎样都好,怎样也无所谓。
升入中学的第一天,神宫寺辞退了并不关爱自己的女佣人,从路边捡回了一只小柴犬。之后,kobo酱、院子里的番茄和静谧清闲的别墅构成了自己的全部。他不需要记住别人的脸或者名字,反正并不抱有期待,也不打算深交,所以怎样都好。
然后他遇见了神崎里奈,遇见了小夜子,又遇见了健速渡。
原本有没有他们也无所谓。
原本就知道小夜子只是因为经济缘故才接近自己,因此报复性地表白、提出了交往的要求,想着交往后立刻就甩掉。但他不能假装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夜子在每天为自己准备的便当里用心挑选的食材,他不能在接过小夜子亲手编织的围巾时假装看不见她十指伤痕累累。神宫寺不擅长表达些什么,预计分手的时间被一再拖延,最后连他自己也懒得再去想这件事。
原本也并不打算和上课前10分钟才起床、习惯内裤边露在外的猴子做朋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他捧着杂志转过头来与自己分享喜欢的偶像,勾着自己的脖子偷啃冰棒,是在他开学第一天强行钻进自己的伞里一路跟回了家的时候,还是认真站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的时候,像在对一个错误的对象说我愿意。到底是哪一个时候。
原来自己也可以被世界温柔相待。
等意识到的时候,神宫寺已经会在周末时邀请他们来自家别墅度假。他们烤不含淀粉的点心,轮流玩ps4,再在夏天的夜里歪歪扭扭地躺倒在榻榻米上,听见茶水在炉子上烧开,滋滋作响,但谁也不起来理会。他听见他们的呼吸归于平静,接二连三地进入深深浅浅的睡眠,kobo酱靠在自己身旁,十年前圣诞的雪在夏夜里逐渐融化。
开始有了细微的期待,朋友也好,自己也好。
以为自己不会再被什么抛下。
以为自己可以抱有期待。
然后再打破它们。
#06
像是又回到了开学第一天的清晨,神宫寺在过早的时间里醒来,薄雾把火苗熄灭,树木烧成炭,焦黑成一具具不再辨认出形迹的尸体。"我也会变成这样。"他望着它们出神,设想着自己的未来。
说是完全不恐惧死亡也太过虚伪。
但是事已至此,既没有能够杀死朋友存活下去的信心,也并没有回到那年圣诞夜孤独一人的勇气。因此他开始学着正视即将迎来的死亡。神宫寺伸了懒腰。
「早安。」
他对小镇说。
积云破了口,阳光从中穿过,泛蓝与灰。远的天空里,有一晃而过的海鸟,浓缩成眼里的一个点,距离太远,他无法分辨鸟的形状与种类。但他想象,在核辐射发生之前,当小镇还可以用宜居来形容时,是否也有人站在海边,用另一种心情看尽飞鸟与繁花。
当下,海岛写满死亡与荒芜,那么他试着将自己代入多年前、尚不知末路将至的镇民,假装绝望姗姗来迟,假装期待不曾走失,假装这并非是生命里能安然苏醒而来的最后一个早晨。铁灰的大海在风里卷起细微的浪,盐的咸涩扑鼻而来,撞在皮肤上留下一片冰凉的潮湿,而他努力睁大双眼,迎着海风,努力将空气吸入鼻腔,哪怕喉头酸痛,哪怕双目眦裂。
我仍然想要,再更多地体会这个世界。
在那个同样对着大海的夜晚,健速靠在栏杆上,歪着脑袋想看自己的表情,神宫寺张了张口,扶在栏杆上的手松开又再次握紧。异乡的凌晨,四下寂静无声,他,和一个随时都会笑着说「天啊你讲这种话好恶心」的猴子,面对大海并排站着,让他再说一些矫情的话,太困难。
所以神宫寺回过头,看着对自己的选择好奇不已的人,虽然看不清真面目却依然视作重要存在的人,和小夜子、里奈一起将自己牵出了那个圣诞雪夜的人,他忽然笑起来。
「因为我谁也不想失去。」
因为两个人、三个人都是重要的存在,都再也没有办法和他们分开。如果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他都将会被流放回空无一人的圣诞夜,迎着铺天盖地的风雪慢慢死亡。尽管他不说,他从来不指出这些,也从来不表现出对任何人的喜好,假装自己对他人无欲无求,有无皆可——但若必将永远失去一个,他宁可一路同行,共赴死亡。
所以选择健速渡,因为他是可以活到最后一刻的人,是即使只剩下自己也可以坚强走完全程的人。他希望他活下去。
然后他就可以和小夜子并肩站立,永远地站在镰仓的那个道口前,看着猴子,像看着他逐渐出现在大雨瓢泼的早晨一样,看着他穿过那个道口,穿过火车咣当咣当的轰鸣,一步也不停下地向前一直奔跑。
跑到汗流浃背,跑到声嘶力竭,跑到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双膝跪下。
不要回头。
火车从他们之间轰隆驶过。
车厢一节一节地从眼前经过,浮光掠影。急性子的猴子在火车经过以前便跳过了道口,他站在坡道上喊着自己的名字。很快,火车的声音盖住了他的,也挡住了所有视线。神宫寺站在道口的这一头,身后有海,哗哗作响,他伫立不动,数着每一节车厢,再也听不见所有风声和浪潮,轰鸣与喧嚣,呼喊与嘈杂。
火车驶过所有的告别,镰仓的月夜消失不见。
风停下来。
他在现实的倒计时中,看见小夜子站在对面,手捧着小型手枪,对着自己。
——FIN——
2015年9月6日
月光撒在地上, 斑斑点点的让南钟有些迷茫,影子清晰地照映在地上。
南钟盘坐着在飘窗边望着窗外,头抵在玻璃上,回想着刚才在街边发生的事情。
“……南钟,不管你对我现在是什么感觉,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那句话还在南钟的耳边回荡着,仿佛她的发丝还在被对方轻轻地缕着。
自己穿的白裙子飘飞起来,被精心修剪过的长发带着卷儿。对方的长发扎起,穿着普通的T恤也能看出身材不错。在别人眼里大概是一对璧人的样子。
“……?!”从来没有被人那么明白地表达过心意的南钟有些慌了神,便被对方趁虚而入。
满嘴的咖啡味,是自己从未尝过的苦涩混了一丝甘甜,意外的……不错。
南钟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脸颊再度羞红。
但是……这真的是恋爱吗或者说这真的是爱情吗?
南钟不解。
强制的恋爱最后真的会有结果吗?
爱情不是好感,不是喜欢,不是有死亡的压力就会产生。
爱情的产生或是平平淡淡细水长流,或许是青春年少时内心无意间的萌动,亦或者是轰轰烈烈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可能爱上的那一瞬间,只是因为一次回眸,一个笑容或者一个拥抱。
“……Adonis,你喜欢我的什么?”一吻结束以后南钟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很普遍的问题,大概凡是情侣之间都会有的问答。
放在中国人和西班牙人之间回答会是怎么样的呢?
南钟期待着对方说出自己的优点,或者什么都不说也行。
“我要是能答出来,就不是真正的喜欢你。”Adonis没有思考就回答到。
一个让人惊讶的回答,但是也不意外。
Adonis突然之间问道;“那你讨厌我什么呢?”
“……我……”南钟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顿了顿才说到,“我打扰你工作你会骂我。”
实诚的孩子,不愧是有着优良品德的中国人。
Adonis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吧,不禁挑起了嘴角右手食指缠绕着南钟的发丝,伏到她的耳边,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不是说明……你在乎我吗?”
南钟想了想可能那时候自己太诚实了,果然现在还是不方便的对吧。
自己才堪堪过了19岁生日,本以为到了30岁会被父母带回中国上什么“非x勿扰”一类的节目相相亲。
没想到居然有人说喜欢她。
100天的时间已经接近尾声,情侣也一对对产生了。
希望他们都是真心相爱的。
之后的记忆对于南钟来说有一些模糊,只记得自己慌张地松开了牵住的手然后跌跌撞撞地重回了宿舍。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爬上飘窗思考人生。
“我无法回应你的喜欢……”
南钟开始在手机上打字。
“……对不起,我无法回应这一切。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喜欢上你,只觉得我可能对你有好感。
我不想耽误你,虽然这句话由我来说显得很荒谬,但是真的抱歉,我的心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
稍微拿衣角擦了擦眼泪,继续打完了最后一句话。
“但是我想让你幸福的心情……一直存在。再见了,Adonis。”
留在地上的手机闪烁着发送成功的信息,但是房内早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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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卖Q币的老总说结局不一定,so我就发个结局的前半段…
其实一开始的设定是双方中弹死亡[你
但是其实还是很希望能反转的……
我……我真的不得不说看看时间轴直接从初遇跳到结局太惊心动魄了[NTM
奥莉薇·卡拉德许(Olivia Kalsdesh)
【种族】
人类
【职业】
铁冰骑士
【外貌】
167cm、白人、及肩金发、琥珀色瞳孔、高鼻梁
【出生世界】
【边缘世界】瑞姆兹的艾兰德大陆
【背景】
出生于【边缘世界】瑞姆兹的艾兰德大陆的人类。
父亲是骑士。母亲则是没有习武的普通人。
因为自幼接受父亲骑士思想的教育,对于自己将会成为铁冰骑士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疑虑。
于是从小和自己的白狼伙伴“威尔”共同长大。
一方面本身天赋就很不错,另一方面早早就得到培养的奥莉薇在同龄人中的表现也相当出众。由于她出色的表现,很快就得到了带着队伍执行任务的资格。
生性好强,有些完美主义。支持律法和规则的建立,厌恶钻规则空子的人。她会尽可能地为大多数人带来较多的福利及较少的伤害。言必行,行必果。
【现状】
也许是因为年轻和自信,她带着自己的队员一直在完成所能被允许的最困难的任务,并且一直保持相当高的完成度。这次本来也应是如此——然而因为碎片的影响,这次兽人的行动超出了意料。
因为碎片而获得了一些超自然能力的兽人发现了隐藏起来的他们并且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部分队员和几头白狼(包括她的伙伴“威尔”,如果冒险者们到过营地右侧的山道里,可以目击到它的尸体)在抵抗中被兽人杀死。剩下的人则是被抓了起来。
在地牢中关押期间,她剩下的队员凑巧被作为阵法的材料带走了。(她因为作为队长被单独关押而幸免于难;而队友被杀的事实是在最下层被确认的。)
结束战斗,在确认队友都死亡之后,奥莉薇陷入了迷茫状态,这时候她被弦月的传送卷入,来到了无名之城。
认为队友是因为自己过于自信和冒进而死去的奥莉薇觉得无颜回去回报家人,便决定在无名之城暂居下来。
因为自己的骄傲,奥莉薇表现得并不如事实上那么迷惑——甚至留在这里的理由都是“为了让铁冰骑士之道传播得更远”。在外表现得也是很普通的样子。只有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迷茫。
【行动】
平时住在无名之城城南的狼舍附近的一间小屋中。除了向冒险者们传授铁冰骑士的技巧和进行日常的练习之外,偶尔会去附近的树林散步或者河边钓鱼。
这个时候她可能会走神并且迷茫,甚至会被手中鱼竿的震动吓到。
此外,没有试图去驯养新的座狼——不如说,面对白狼们的亲近行为时会下意识想起威尔因而尽可能地回避这种状况。
【其他】
可进行互动/不可攻略
宝宝委屈,宝宝想谈恋爱[你
大概就是这样…… 说好不肝的商的结果因为高见泽的到来……我,食盐了[NTM
在告别的最后加个BGM吧,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2301573/
no rain no rainbow
其中的一段歌词
为何如此辗转难眠
为何长夜已然终结
我已无所求,明日亦可舍弃
没有你的未来不是我要的未来
为何漾起笑意
明明如此孤寂
无人知晓本意
仅仅只是想陪伴在你身边
绝望亦可化作为光芒
即使那无尽头的冷雨不停息
绝望将绽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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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天晴之时在雨过之后
解商看着自己的住家的二女儿换了一身便服偷偷摸摸地跑出了神社就知道肯定有些事情发生。
“……还是不要说比较好。”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坐在台阶上发呆,解商喃喃说着眼神却有点期待。
突然之间解商感到额头一阵冰凉,抬头看看天气才发现云层密集,乌云阵阵,之前的大风就是即将要下雨的预警吧,迅速收拾了一下工具,她拎着裙角跑到了屋檐下。
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地面上慢慢慢慢从一滴滴的水迹变成了一个个小水坑,凹凸不平的青石砖成了水坑制造者。
“商,下雨了啊。”大姐羽鸟未从房里走出来,望着阴沉沉的天色说到,然后又注意到了少了两个人,“御呢?”
解商调整了一下心情,用着疑惑的语气说到:“刚才我还看到她在做手工呢,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可能去后屋了。”
未倒也没有在意回答,只是望了一眼小路的尽头转身回了屋子。
找了一个不会被淋湿的地方用手抚着裙子坐了下来,解商却意外地想到了另外一个雨天。
其实解商不喜欢雨天,如果那个相遇是在晴天,不,哪怕是阴天也好啊,会不会更好呢?阳光或者普通的光线都会让她变得更……
更真实一点吧……
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个谎言要用上百个谎言去填补,这件事商不是第一次知道。
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件很好用的防身用具。
如果能为自己筑起一道城墙并且那道城墙无法被侵略就好了,但是她的人生依旧在不断地被人打扰或者路过着。
“……”换回了皮鞋,解商站在校门口望着阴沉沉的天气,“下雨了。”
稍微有一点的自豪的神情从包里摸出了雨伞,毕竟属性是个比较细心的女孩子,商也不喜欢总是被别人帮助。
撑开雨伞,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跺着脚看起来在烦恼着。
“唔……”转着雨伞内心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对方,却没想到对方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了。
果然还是借吗。
想着这样,商就一转雨伞柄,转身对着面前比自己高出20多厘米的女孩子朗声闻到:“下雨了,要一起走吗?”问出这句话商也是拿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勇气,对于一个自己观望已久十分有兴趣的人还是会稍微怂一会儿。
眼睛对上了对方的双眼,不带一丝慌张地仅仅是盯着。
“是这样吗,真的很感谢啊。”对方扬起嘴角,“不过你那么矮,我们一起走也是很麻烦的吧?”顿了顿,看着脸色微黑的商笑嘻嘻地加了一句:“当然是开玩笑啦,下雨天能有人借雨伞我也是很开心的。”
那么就这么简单地可以走了,大概吧。
商犹豫地看了看不知道到底让谁撑伞比较好,自己正常拿法的话可能会让高见泽顶到头,如果稍微举得高一点自己的腕力估计不够,这风一吹雨一打伞就要飞到天边去了。如果让高见泽撑伞也太麻烦了,而且自己也会被淋湿吧……
“如果你是在担心伞的问题的话。”高见泽挑了挑眉,“一起撑着不就好了。”
的确是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没想到,阴沉脸解商也有智商下线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总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在想什么事。”对方轻松的语气却让商听出了刻意找话题的感觉。
“硬要说的话我对你的印象也是有了一点改变,大概。”左手使劲握着伞柄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也只能跟着话题走。“原来你真的都是在开玩笑啊。”
对于高见泽来说,商应该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同班同学,唯一一个吸引人注意的点大概是身高吧。
145的身高就算跑小学生堆里也毫无维和感,所以让解商在高中生里显得极为扎眼。
“哈不是开玩笑那是在干什么呢?”高见泽显然对于话题迅速偏题了感到了一丝意外。
“高见泽同学,到底是真心地开着玩笑还是用那一颗虚情假意的心对待这个世界呢?我觉得,谎言和玩笑,是我至今无法区分的两样东西。”商说了一遍,又特意强调了一遍,“我无法区分。”
对方脸庞的轮廓线变得有些僵硬但是神情上并看不出什么不同,把商的这段话当作一个问题认真地回答说到:“不管是什么,这样的话,大家都很幸福呢。”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不是因为无话可讲,而是因为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商这样想着,一厢情愿地这样想着。她松开了撑伞的手,有点失魂地想着。
“天晴了。”高见泽拿开雨伞,看到阴沉沉的天空被一缕阳光穿透,照射在远处高低不一的房顶上,仿佛有一只手拨开了云层洒下了阳光。虽然已经是傍晚,阳光并没有像中午一样刺眼,温和地覆盖了这个世界。已经看得出来夕阳西下了,乌云散去后留下了被火烧得鲜红的积云。
解商望着天空,甩了甩雨伞将水滴甩下不少说到:“那么就此告别吧,高见泽同学。明天见。”
最后一幕,解商无法忘怀的便是一片红云下对面少女飘起的短发以及那双金色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眸子。
无尽的雨渐渐填满了她的心,纵然经历无数阴天,总有那拨开云雾阳光明媚的时候。
商换了一个想法想着。
什么时候会天晴呢?
“雨过之后。”
あおい坐在微微发凉的石阶上,双手托腮,静静目送日光的逝去。
此时暮色已降。深蓝,绛紫,橙红,就这样深深浅浅一层层地将天空晕染过去,最终在远方黛色山脉背后悄无声息地隐了踪迹。群鸟归林,灯烛亮起,又是一个夜晚的来临。梅月时,寒冬仍未舍得收走衣袂,春意薄寒,更何况是黄昏,但这对于本就生活在冰冷海中的あおい来说算不了什么。
她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只是依旧默然坐着。
那天医生问她,是不是很喜欢蓝色,她自然而然地笑着点头答应,医生也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这样啊。” 但就是这一瞬,あおい意识到,她的回答带着一份天然的残酷。医生无法视物,自己之于蓝色的热爱也许或多或少对他造成了伤害。她张了张嘴,想对他说对不起,但却犹豫着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如果能让医生看到自己心爱的蓝色就好了啊,最好不仅仅是蓝色,世界上所有的颜色都想给他看。あおい是这样想的。
她记得有一位姓白金的画师,能够画出让目盲者感受到的光绘。今日从医生家里结束工作后,她便特意兴致冲冲地绕了远路去找他。然而白金先生告诉她,这种光绘不仅无法绘制出蓝色,而且对全盲的人毫无作用,这让她心里一下子落了空,失落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不起啊,没法帮到你的忙。”白金先生惋惜地说。
“啊……嗯……”あおい勉强挤出了笑容,连连摆手道:“哈哈,没事啦,白金先生不用道歉……是我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让盲人视物什么的……哪有那么容易嘛。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了。”
紧接着,像是要转换心情似的,あおい轻轻叹了口气。她环视白金的画室,不由地感叹道:“白金先生好厉害啊,不仅会画画还能用画帮助到眼盲的人。像我就不行啦,除了会放电好像就没什么别的本事了呢。”
“但是你不是同时在小森花屋和黛医生那里打工吗?你一下子帮到了两个人,不也很厉害嘛。”白金安慰道。
“说是这样说啦,但我果然还是想要有强大的能力啊,比如像别的夜明神一样‘啪’地一声发射出火球来呢。”
白金被少女夸张的手势逗得笑了起来,而あおい也冲破了方才略显忧郁的心情,回报以灿烂的笑容。
笑声过后,白金略显深沉地道:“我们……还真是有些相像呢。”
あおい眨了眨如海水湛蓝的眼眸:“诶是吗?大概因为我们都是萤者吧。”
显然あおい没有理解白金话语的含义,亦或者她并未意识到自己潜藏的那一份心情。白金也没有去深究,只是用温柔的微笑一笔带过:“啊,也许是吧。”
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但是很快地,从白金那里出来后,之前的失落又重新回到了あおい的心里。她一步步往回走着,大概因为是有些累了,步伐要比平日要慢得许多。
她看见路边石阶,便随意坐下休息,托着脑袋呆呆地坐着,毫无目的地望着远处的山脉,从夕照直到月出。
看来白金先生这里是没有路子了,治愈眼盲这种事那位流星的夜明神也恐怕无法做到,否则这世间早就没有盲人了。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让医生看到东西,あおい恐怕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医生那过于平静的面容,反而会让她想为他去做些什么。但是她又害怕医生会觉得她自作主张,多此一举。
“啊……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あおい微微嘟起嘴,烦恼地叹了口气。
然而,似是回应一般,空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细碎轻盈的铃声,簌簌坠落在她的耳边。あおい下意识地回头向上望去,只见石阶尽头站着一个十岁模样的小女孩,黑发红衣,像是来自他世。那个女孩用独眼朝あおい投来她从未见过的神色,没有孩童特有的稚气,只是那样平和地凝视,让她莫名产生了一丝敬畏感。
“回去吧,萤者,真正的夜晚就要到了。”女童这样说道。
“你是……”
话音未完,狂风骤起,吹得あおい睁不开眼。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风止住了,女童也消失不见,只剩下石阶两旁的竹林依旧摇曳着,沙沙作响。一切恍若幻觉。
半晌,あおい这才回过神来。她抬头一看,发现此刻自己正站在朱红色的鸟居之下,而鸟居额束上正明晰地写着永暗神社的字样。鸟居如蓦然出现的鬼魅一般,这抹红色在浓的化不开的山中显得异常突兀。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她丝毫记不得了。但这也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あおい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头发与衣服,借着自身散发的柔和光芒走下石阶。是时候回家了,希子还在等着她。
天空中的暖色已尽然融化在夜中,只有西边天尽处还倔强地留下一道残红,似是光明与黑暗撕斗中白昼落下的不甘的血迹。
繁星起,弦月升;影祸终至,长夜将临。
所有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完成了。
黑发的巫女盯着锅中渐渐开始劈啪作响的油脂,看准了时机将切得薄薄的牛肉片铺进锅内——一阵肉香很快便随着细烟传出,牛肉上渗出点点血珠,一下子红得发亮,不一会又微微泛起了好看的金棕色。
煎到这个程度就刚刚好。日向将准备好的调味料不疾不徐的倒入锅中,以酱油为底料,加入了甜料酒、砂糖、柴鱼汁还有少许清酒的调味汁一倍倒进热锅中,立刻便冒起小小的气泡来。
把最先进锅的牛肉们拨到一边,放上切成花瓣形的胡萝卜片、扇形的春笋片、圆圆的香菇上用刀划出六瓣,再配上方方正正煎得金黄的豆腐和其余各色菌类,日向特地在锅的一角塞了两根白嫩嫩的葱段和一把蓬篙菜,这下寿喜烧该有的颜色就都全了。
她满意的盖上锅盖,随着锅内焖烧的咕噜咕噜声而溢出的香味让所有人都心情愉快,大约等待了近十分钟,日向将作为蘸料准备的蛋汁端上,揭开盖子稍稍看了一眼,立刻向桌边的大家宣布:
“已经可以吃了!”
她一边说,一边取过坐在自己身边的小森希子的碗碟,为对方盛取了冒尖的一大碗,“大家不要拘束尽管吃吧……来,希子小姐,请用。”
好像真的把自己当做是可靠的姐姐一样照顾着对方,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小个子娃娃脸的巫女可能更像是在玩家家酒的小姑娘……至少同身边露出了无奈的微笑似乎带着些许包容的道谢的小森希子相比,这种稚气的印象不免格外强烈。
日向挨个给所有人都先盛了一碗,眼见大家都拿起筷子,这才重新坐下,自己也取过筷子念了一声“开动了”。
她塞了一个香菇到口中,那带着肉香的甜味让她不禁满足的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新鲜的食材最好吃啊——”
一边这么感慨着,她一边翻出碗里不小心混进去的蓬篙菜,异常自然的将之挑到了坐在自己一边的月岛龙也的碗里。
倒不是不喜欢蔬菜,只是蓬篙菜的味道实在是……
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日向一抬头,就看到坐在龙也另一边的苍叶正认真的将自己碗里混进去的胡萝卜一片片挑给对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数秒,随即各自若无其事的转开了。
被夹在中间的杂货商面无表情的将左右这两个挑食的家伙夹过来的东西无言的吃了下去。
这种事情……他太习惯了。(咀嚼
一不小心看到了全程的AOI抽了抽嘴角发出了感慨:“龙老板……真是个好人啊……”
虽然有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可怕,但实际上没准是个相当温柔的人吧……
在脑中形成了这样的认知,很怕烫的水母少女轻轻吹着碗里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蔬菜,忍不住偏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青年医师。
……黛医师,也是个相当温柔的好人呢。
明明应该看不见她小小的窥视的人却朝她的方向偏了偏头,AOI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些心虚,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医师已经抢先一步,端起了手边一个盛满的小碟,轻轻放在AOI的身前。
“……医师?”
水母少女眨了眨眼睛,视线在小碟同青年间来回变换,有些不解的唤了一声。
“AOI,不喜欢吃烫的东西吧。”
语调平和的解释着自己的动作,医师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我没有碰过的碟子。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
“…………不介意不介意,太谢谢了!”AOI咬着筷子感动的道谢。
医师……果然是个温柔的大好人……啊糟糕感动得好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抬起头环顾了一圈神情各不相同的众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一个人闷头笑了起来。
能够这样获得人形体验人类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Chapter.1 只闻足音也知道是你
羽鸟家的稻荷神社外总挂着一串风铃,有风吹过的时候总会叮铃叮铃地响起来,风铃的中间用红绳挂着一个玉质的小挂件,是御自己打磨好再挂上去的。
御的手工真的很好,这个小挂件做得也异常精致。
“叮铃叮铃——”风吹过的声音,一直都是那么的清脆悠扬,夹杂着鸟语声,这是羽鸟御最习惯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的香火味以及神社后院种植的花草的那一股浓郁的自然气味能让御难得地静下心来做做手工。神社的卫生一直在由解商打扫,有时候御抬起头也能看到自己的弟弟羽鸟护帮助着商倒垃圾。偶尔会有一个斜扎着辫子的成年女子出来呵斥护太闹腾了,那是御的大姐——羽鸟未。
身着巫女服的两个少女,一个专心于自己手中的工作,另一个拿着扫把安静地扫着地,还有一个男孩子在两人之间不断地来回着,一个成年女子则读着自己手里书偶尔从房间出来说几句话。
这是很美的一个场景吧。
这就是羽鸟稻荷神社的常景。
神社的安静在最近总被打破,御本身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若有人来到神社,无论是参拜还是闲逛她都会第一个跑上去看看来者是谁。
这次也不例外。
神社的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感觉上是一个女孩子的脚步,轻快带着一丝韵律。
御丢下手里的手工就跑了出去,在神社门口看到了一个女孩子。
深蓝色的头发,斜分的刘海以及紫色的眼眸,风有点大,她的裙摆随风飘舞着。
御难得地感到了害羞,整个人缩在柱子后面偷偷看着那个女孩子。
她东张西望了一下,好像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是,是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御小声地说,“刚搬来吗……”因为从小在神社长大所以对周围居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印象,这个女孩子让她感到很陌生所以一定不是这里的原居住民。
女孩子再次看了看四周,踏步走进了神社内。
御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紧张地转身用背抵住柱子却没想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啪嗒啪嗒啪嗒。”
“扑通扑通扑通。”
脚步声和心跳声交织着。
“呃,你好?”声音在背后响起,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裙子角露出来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因为风太大,不仅裙子被吹开,头发也早已吹得随风舞动。
“咦?!”受到了惊吓的御一个转身往后退了一步。
“我刚刚搬到这里,所以不太熟悉就迷路了,你知道xx路怎么走吗?”女生问的问题对御来说其实很简单,迷路的人遇到不只一次两次了,但是这一次御有点语塞。一向来都被打上了“话痨”标签的御感到了一丝困惑。
“?”
御看到对方不解的神情才反应过来说到:“啊,啊?没问题我我我会带你去的。”然后顿了顿觉得自己这样的说法不适合自己的身份重新说到:“请您稍等,我去换身衣服就带您去您的住所。”
对方笑到:“这里寺岛,麻烦你了。”
“羽鸟御。”保持着矜持的样子御转身回到了神社内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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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大概是两个孩子轮流写,然后这篇里的御大概是BE,亲妈的错,亲妈喜欢上了一个角色[你
所以欢迎继续约御[NTM
企划 库瑞比克响应角色文章
字数统计:3255
字设:姓名 瑞贝利安
种族 人类
信仰 宵银(暂
职业 战士
起始城市 遗都
简介 来自遗都的人类战士,性格开朗,脑子稍微有些缺根弦,虽然看起来是天然系的角色但是杀起人来毫不心慈手软,对一切新鲜的事物充满着好奇。不喜欢听从命令,喜欢与其他人反着来,这样一个不知是招人喜欢还是惹人生厌的家伙。瑞贝利安这个名字据说并不是本名,而是某个代号,但若是询问起来的话连本人也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焰,刀刃,鲜血,尸体,惨叫,那光景与人间地狱没有丝毫区别
而地狱正中央的身影,无助地看着自己周围熟悉的一切燃烧殆尽
瑞贝利安睁开双眼,古朴的木质桌板与自己近在咫尺,稍微活动一下与自己的脸几乎平行的手掌,却不小心碰洒了一边的酒杯。
抬起身体,轻轻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红的脸颊,擦掉了嘴角滴落的涎水,瑞贝利安张大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后毫不客气地稍微挪了挪长椅,将双脚“啪”的一声搭在面前的桌子上,顺带叮叮咣咣的将一堆酒杯震落在地面上
无视掉周围酒客和老板的怒视,瑞贝利安举起身旁还有些液体的酒瓶往嘴里灌了进去
好无聊啊——
清凉的液体灌入喉咙,身体因酒精的作用开始微微发热,瑞贝利安瞪着他的死鱼眼,似乎完全与世界脱轨了一般发着呆
如果能有什么事做就好啦——
“砰!”
酒馆的大门被推开,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冲了进来
“瑞贝利安,给我滚出来!”
啊,瑞贝利安这个名字好耳熟呢——
“老大,在那边呢”
好像朝这里过来了啊——嗯,嗯?
好像突然回想起什么似的,瑞贝利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哦,瑞贝利安是我的名字,这些家伙是来找我的啊——啊,好麻烦,不管了不管了
轻易地放弃一切思考的战士干脆地丢掉酒瓶靠在身后的墙上,然后被气势汹汹的壮汉们揪住了衣领
“昨天把我兄弟打一顿的家伙就是你吧!”为首的一个的嗓音将整座酒馆震得发颤,而身后跟着的那位体型稍小些的鼻青脸肿的家伙倒是勾起了瑞贝利安的兴趣
于是他抬起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朝那位倒霉的哥们开口:“哟,那个谁,别来无恙?”
“好大的胆子!!!”揪住瑞贝利安衣领的壮汉理所当然地将其视为挑衅,“胆敢惹上我们黑晶石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瑞贝利安挑起眉头,一副淡然的样子往壮汉脸上吹了口气,火上浇油般的举动直接导致了壮汉的怒不可遏,他抬起拳头便朝瑞贝利安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砸去
不过拳头还没落地,双眼便是一阵刺痛,瑞贝利安迅捷地伸出双指直戳壮汉双眼,随即轻盈地跃上一旁的桌板蹲了下来
打架斗殴,这是遗都的日常,四周的酒客们非但没有帮忙的意思,反倒饶有兴致地看起戏来,甚至有人抓住商机开始下注。而大部分人选择了押在瑞贝利安的头上,理由很简单,瑞贝利安那轻浮的态度一看便是胜券在握,也许那瘦小的身子里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也说不定
众说纷纭之时,突然一个物体砸烂了酒馆的门飞了出去,带起滚滚烟尘和震耳欲聋的巨响
片刻烟尘散去,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脸上被砸出一块淤青的瑞贝利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扎好了架势
然后跑了
跑得还贼快
带着众人惊异的目光,壮汉的怒气和欠下的酒钱就这么逃逸了
那家伙,其实很弱是吗?输掉了酒钱的看客们无一例外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这些不关瑞贝利安的事,他脚底抹油后随便找了个角落便蹲了下来
疼——疼疼疼疼疼!那个肌肉兄贵下手太狠了点吧!
不过是打了他小弟几拳,至于这么心狠手辣吗!!!!
幸亏溜得快,不然今天不真得被揍成抹布啊!?
瑞贝利安揉着发青的脸颊,龇牙咧嘴地探头环顾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像只老鼠一样偷偷溜了出来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拍着胸口的瑞贝利安长出一口气,随便找了个门槛便坐了下来
身为一名普通的战士,加上有些恶劣的性子,他平时结下的梁子也不少,像今天这样被人找上门来寻仇的情况也遇上过很多次,但大多时候他都在开打之前快速地开溜了,所以今天被挨了一拳便是走了霉运,这让瑞贝利安稍微有些耿耿于怀
回头一定要在那个壮汉的门把手上涂上胶水,瑞贝利安忿忿不平地下了决心,不过心大的他很快将不愉快与疼痛抛在脑后,他甩甩脑袋愉快地站起身来去寻找今天休息的地方
片刻后,瑞贝利安大摇大摆地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之前待着的酒馆——“沙之歌”
不少目睹了方才“惊心动魄”一幕的酒客看到瑞贝利安便开始窃窃私语,但瑞贝利安却并不会在意他人的嚼舌头,他爽快地清下自己刚刚欠下的帐,便又点了杯沙之歌特色的植物酒,顺便还租了个地铺
气急败坏离开的壮汉们一定想不到瑞贝利安会这样大胆地回到这里,端起酒杯畅饮起来的瑞贝利安轻松地勾起嘴角
对了对了,刚才那些家伙说什么来着?我们“黑晶石”?
嘛,八成是打着黑晶石旗号耀武扬威的混混罢了,若是真的惹上那群家伙,现在的瑞贝利安估计早就人头落地了才对
放下了心事,瑞贝利安开始继续他的娱乐活动——喝酒。然而虽然喜欢酒的他却意外地不胜酒力,不消一会,瑞贝利安便有些醉醺醺地趴在沙之歌的吧台前泛着傻笑
对于一个醉汉来说,本该是醉倒在地然后呼呼大睡的时刻,偏偏就是有些不太识相的家伙来找茬,不消一会,连站稳都有些费劲的瑞贝利安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瑞贝利安有些状况外地看了看四周的人
“你们,干啥啊?”
“小兄弟”围上来的几个人带着虚伪的假笑——虽然对于分辨不出真假的瑞贝利安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刚刚那一场,我们可是押在你身上了啊”
“那关我——嗝——什么事啊!”
“小兄弟,我们可是因为你才输了钱的,不打算借兄弟几个些钱来花花?”
意图很明显,即便是喝醉了,瑞贝利安却也没有傻到意识不到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的程度
于是酒馆的一把长凳结结实实地和其中一个人的头顶来了个亲密接触,接着无辜地拦腰折断
一片寂静
认为瑞贝利安是弱鸡的混混们再度目瞪口呆,认为瑞贝利安是不想惹麻烦的强者的看客满意地点起头,认为自己的凳子碎掉好心疼的酒馆老板痛苦地捂住眼睛
半晌没有一个人说话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趁着醉意,瑞贝利安欢快地将拳头砸向第二个人,随后愈发来劲地拔出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巨剑挥舞起来,吓得周围的人们连连后退
“还有谁!!”
没人应声,包括围住他的混混们,谁也不敢靠近一个酒气上头的亡命之徒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瑞贝利安大摇大摆地走向自己的地铺闷头睡起来
这个家伙,到底是强是弱啊?沙之歌的所有看客全部再次同时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喂你们,有谁认识那个家伙吗?”一些好奇的人忍不住八卦起来
“好像有过几次照面啊,但从来都是一个行动呢”一个人思考了
“那家伙似乎是数年前被佣兵团捡回来的小鬼”遗都总是不乏有些情报面广的家伙
“好像是村子被毁掉了,就他一个幸存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
“据说是被龙毁掉的呢!”传言开始离谱起来
“哪来的龙啊,你脑子坏了吗?是怪物吧!”闲言碎语也散播开来
“不不不,你们这些家伙想刺激想疯了吧?是蛇鼠一窝干的!”总归是有些正经人开始澄清事实
只不过在遗都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真相往往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于是第二天,为了搞明白瑞贝利安的身份,一些情报贩子慷慨地掏了钱包,以一大瓶植物酒和丰盛的早餐为代价,在他面前问出了昨晚的问题
“啊?村子?不记得了”
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情报贩子们一边为自己白花掉的银子捶胸顿足,一边不放弃地不停追问。而瑞贝利安则是瞪着他那纯洁无暇的死鱼眼一副我没撒谎的架势用“不记得”的话语不停补刀
最终放弃了的情报贩子们只得赔笑
“不过啊,我记得一件事”
“什么什么?”情报贩子再度打起精神
“瑞贝利安不是我的真实名字,是佣兵团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大叔给我起的”
“那你的真正名字呢?”
“不记得了!”
哀鸿遍野
最终毫无收获的情报贩子们失望地离开了,而瑞贝利安则一边疑惑着那些家伙为什么哀嚎一边走向了布告板
有些....无聊呢,要是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就好啦
这样想着的瑞贝利安突然想起了数日前揭下的一张奇怪的布告
那是张自带音响的布告
那张布告似乎提到了什么“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
拯救这个世界吗?这个名为库瑞比克的大陆?这片大陆究竟有什么能让瑞贝利安这样一个卑微的人类来拯救的呢?
但是
但是好好玩啊!!!!
想想就很有趣啊!如果是拯救世界的话说不定会碰上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什么妙趣横生的事件,什么精致无比的奖励不是吗!!!
要是奖励是把绝世神器,可以掌控宇宙什么的!绝对超级有意思!
虽然瑞贝利安选择性地忽视了如果真的可以掌控宇宙那么他的热情会持续多久的选项
不过现在,满腔热情的他回想起那张布告,早已连看公告板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推开讶异的人群,欢呼着奔出沙之歌,跑上遗都的街道,举起双臂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天空高声呐喊道”
“老子!要拯救世界!!!!!”
那天有不少人传言,一个疯子狂奔着跑向了遗都的城门,至于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好像是,拯救世界?
按照实验室的规章处理好废液之后,诗音开始往手中的实验报告里填写实验的过程。
至于别的可以回去写的部分,她还是打算像往常一样拖到递交报告的截止期限前一天晚上然后再来发疯一样地拼命完成。
拖到死线什么的,已经成了无药可医的绝症。
就算上天都给她创造提前写完报告不用赶死线的机会,她也绝对不会领情。举例来说,刚刚把报告的实验过程记录完成,准备飞奔回宿舍好好刷游戏的诗音,突然想起今天正是SB69版本更新的日子,现在服务器肯定已经关闭了。「既然没办法回去玩游戏,那么早点在实验室先把以后要写的东西写好也应该没有关系吧」,通常的人或许会这么想,但是诗音不会。她的拖延症已经和懒癌一样处于晚期绝望的状态,即使是在实验室无所事事地走来走去或者找个别的什么东西消磨时间,她也不会自己想到还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先把未来的任务完成。
她看了看四周,同学们都已经写完了实验报告相继离开了实验室。老师似乎也因为有什么事情而离开了实验室,偌大的实验室的瓶瓶罐罐之间只有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对诗音这样不善于交际的孩子来说,这样空空荡荡,只有她独自一人的场景是她最喜欢的。她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伸手抚摸着自己座位上,还有其他学生离开后的座位上的试剂瓶,烧杯,试管,实验器材。一边抚摸着它们,感受试剂与人不同的冰冷,一边神游天外。
诗音一直就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孩子。即使被家里的长辈们说「要和别人多多交流,处好关系啊」这样的话,她要么装作没听到,要么就是口头上答应下来,然后转头就忘。
「为什么呢?」被以前的老师这么问过,被同学这么问过,也被若松兔这么问过。
明明做个开朗的孩子会更好的,就像若松兔那样,对着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世界会变得更大,会遇见更多善良的友好的人,会交到更多的朋友,能遇见更多有趣的事情——
——住口。
住口。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想了。
诗音拼命地摇着头,灰色的低马尾也跟着摇动,想要将这一切全都扫到她的世界之外。
我不想要什么更大的世界,我不想要什么更多的朋友。
相遇总是伴随着无可避免的离别,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比起承受这必然的痛楚,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相遇。
或许这么说来,她并不一直是一个不善于交际的孩子,只是很久以前的离别带给了她难以承受的痛楚,所以她才开始想要逃避一切。
「……快起来,快起来陪诗音一起玩……」
「妈妈,为什么……不肯来和诗音一起玩了,是诗音做错了什么吗?」
那么小的孩子还不清楚死亡的概念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朋友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不能陪自己一起玩了。只是当时的她,不管家里人或者其他人怎么说,就算脸上浮现起掩饰用的虚伪的笑容,也始终在内心里把一切的责任归到自己的身上。即使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即使事实上她确实真的什么也没有做错,她也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告诉自己:是你把自己的朋友推向了那回不来的深渊之下。
就这样一次一次地在心中自责,一次一次地回避着向自己伸来的友好的手。虽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让朋友遭遇如此厄运,但是只要和自己不搭上关系的话,就不会受到自己的诅咒了。她就抱着那样的想法周旋在人群当中,灵巧而又残酷地避开别人朝自己伸出的友好的手。久而久之,不愿结识不熟悉的人的她变得沉默寡言,只有在和自己真正相熟的人的时候,她才会解开自己的束缚,把心中埋藏的话语一口气倒出来。
诗音的手轻抚过冰冷的试剂瓶,感受着这股凉意。
本来只要这样下去就好了…但是却来到了这个地方,被强迫着要和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相识、相交、相恋。被迫把自己的诅咒再次转移到人身上…
虽然心里这么想,诗音也不得不承认,太久没有像这样深入地去碰触其他人的心灵了,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不想放手,想要更加深入地接触她,了解她,和她成为亲密的人。
“啊,一之濑同学…”
突如其来的喊声硬生生地把神游天外的诗音强行拉回身体里,受到惊吓的她猛地一缩手,带翻了一个试剂瓶。出人意料的是,试剂瓶的塞子并没有塞住,随着瓶子的倒下瓶塞也掉了出来,紧跟着就有一些液体溅到了手上。一瞬间,强烈的疼痛感立刻让诗音明白发生了什么。她飞快地将实验台的水龙头开到最大,伸手用清水冲洗。刚刚在门口愣住的那位同学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跑进来扶正了躺倒的试剂瓶。
试剂是硫酸,幸好浓度很低,溅出来的也不多,按照应急处理所说用大量流动的清水冲洗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在用水冲洗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下进来的那位同学,是同一个专业的,不过之前她并没有记住同学的名字。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也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似乎是叫川岛君一来着…因为害怕那种叫错名字的尴尬,她决定还是不开口询问。
川岛同学扶起被她碰到的试剂瓶之后很快走到另一个座位前,从桌上拿起了一本书,诗音这才明白他大概是来拿自己遗忘的课本的。她一边冲洗着硫酸溅到的皮肤,一边在心中,默默地把这件事的责任又划到了自己身上。他拿起课本之后没再多做停留,匆匆地离开了实验室,不过没过多久,实验老师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这位老师显然是没有想到,在实验的一切操作都结束后还能发生实验事故,于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川岛同学因为这样的突发事件,或许惹上了一点麻烦。实验老师也因为这事故或许会受到什么批评之类的。
那么,和我接触了这么久,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的若松同学,会不会因为我的原因,遭受到更加可怕的诅咒呢?
诗音不敢接着往下想。
——
超时了2小时ry我的懒癌已经没救
中之人并不是化学系的所以关于实验的部分yy居多请不要在意可能会有的硬伤ry
以及完全变成了回忆杀
不,是变成了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总之不管怎么说先投了再(←不负责任!
日向将豆腐切成半掌大小的小块,小心的放进已经烧热的平锅中。
立时便传来滋滋的油煎声,她心情不错的将锅中的豆腐翻了个面,满意的看着豆腐被煎成了漂亮的金黄色。
第一波来客是花店的老板小森希子和在店里打工的萤者AOI,两人前来的时间比约定的要早上几分,日向盯着锅里的豆腐,招了招手和她们打了个招呼。
“我们带了点花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小森文雅的掩唇而笑,陪在她身边的AOI将怀里抱着的一束水仙花球递出,巫女动作飞快的抄起锅里的食材,笑着将之接了过来。
“希子小姐太客气啦……”
她捧着水仙球茎找了个小盆暂且安置,转过身牵着小森希子的手将对方引到桌前坐下,“不管怎么说,我可是要比希子小姐大一岁哟,这种时候就不要太见外全都交给我吧!”
神主家的小女儿这样一说,双目无法视物的花店老板除外,在场的AOI却忍不住漏出一声喷笑来,赶忙用袖口掩住唇,努力将笑意转为两声干咳。
在她看来,希子小姐本身就算是娇小型的身量,而颇有些自得的挺着胸自称是姐姐的浅见日向……不要说她比希子小姐还要矮上几分的身高,对方连面容看上去都是三人之中对稚嫩的一个。
尽管从年龄上来说,的确是巫女要更加年长一些……
小森顺从对方的话语微笑着点了点头,配合的加了一句:“那就麻烦了,日向桑。”
被人这么拜托了的日向看上去更加信心满满了。
AOI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偷偷笑起来。
将两人安顿好,端出了茶水和点心,日向再度回到了之前未完的工作中——寿喜烧的准备已经大致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的也只有将准备好的食材全部摆上桌,等到邀请的客人差不多来齐之后下锅罢了。
这一阵子春雨后她在林子里找到了不少不错的山珍,自家单独吃的话未免太过寂寞,因此才特地去又买了些好牛肉,将近所的大家都喊上煮上一锅寿喜烧。
巫女看了看捧着茶杯呼呼吹着、整个人的印象呈现着淡淡的浅蓝,浑身似乎微微发着光的萤者少女,不免想起了另一个性格同其南辕北辙的姑娘来。
遇到对方是在河川边,因为对方似乎是AOI的好友,日向多少也有接触过几次,不过在上前邀请她一起参加聚餐后,梳着两条小辫,耳朵部分看上去像是鱼鳍一样的少女用袖子遮着半边脸,扭捏着沉默了半晌,才用近乎耳语的声音结结巴巴道:
“不、不要……”
“诶?啊是有什么事情冲突了吗……?抱歉是我唐突了——”
巫女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突然一把用袖子盖住脸,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怪物追赶一样,嘤嘤嘤飞快的跑开了。
“……”
一时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日向不禁朝着原身是水母的AOI眨了眨眼,“呐,AOI酱……”
“嗯?什么事?”
对方抬起头来,略略偏了偏,面带疑惑的看向她。
“那个啊,我是不是看起来……会有点可怕?”
浅见家的小女儿指了指自己的脸蛋,抿起唇努力摆出一副凶恶的模样,“……怎么样?对于水生生物来说……可怕吗?”
“…………这个嘛……”
与其说是可怕,倒不如说是有点可爱……水母的萤者克制了一下自己想要伸手揪一下对方脸蛋的冲动,笑眯眯的抬手摸了摸日向的脑袋。
“完全不会啊,一点也不可怕哟。”
“真的?那就好……”
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巫女还没再说什么,就听到笑眯眯的萤者若无其事的补充道。
“如果小日向让我感到害怕的话,我肯定早就电你了呢。所以不用担心~”
“诶……?啊……谢、谢谢?”
看着AOI一如既往的笑容,日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想也没想先道了个谢。
在两人说话的空当,新来的客人已经熟门熟路的敲了敲门,没等主人回应就走了进来。
来者是隔壁道场的主人胡桃泽苍叶以及同两人都熟识的杂货商月岛龙也,对于这两人来说,浅见神社的确是熟悉到不需要再特地一事一事向主人打招呼了。
“啊苍叶……还有龙酱!”
日向相当亲近的同两人打了声招呼,听到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龙先生被称为‘龙酱’,除了习以为常的苍叶,小森希子和AOI一瞬间都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神情。
“来,伴手礼。”
道场主人朝巫女招了招手,将一只豆大福放在对方摊开来的手上。
日向心满意足的捧着大福,招呼两人在希子小姐的边上坐下,自己则再度望向门口——她邀请的所有人中,现在只剩下医馆的黛医师还没有到了。
对方毕竟同希子小姐一样目不能视,一个人来的话,应该不会在路上遇到什么状况吧……
稍稍有些担心的这么想着,鸟居前竟然出现了一对意想不到的组合——其中浅色发色的青年正是她方才担心的黛紫暮医师,而在医师身边的……
一身同周围格格不入的华服,头上缀着格式珠钗步摇的美人,对于日向来说也不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那身打扮毫无疑问是吉原的高级游女,不知怎么的视吉原禁止游女外出的规则于无物,偶尔会像这样华服溜到她家的神社里安静的抽着烟。
两人走至屋门前,游女首先开了口。
“偶尔想做做好事,结果这边的小哥完全不需要奴家帮忙呢。”
她眨了眨眼,吉原女人独特的妩媚透过眼波自然而然的传了出来。
黛医师则微微笑了笑。
“哪里。多亏了这位。”
日向看了看医师,又看了看毫不在意的挥了挥烟杆转身要走的游女,突然出声喊住了对方。
“那个……”
犹豫了一下该怎么称呼对方,她顿了顿,还是将称呼略了过去,“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来吃寿喜烧?”
游女明显愣了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从容,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了一个笑容来。
“如果奴家可以的话……”
巫女转头看向一边的医师,盲目的青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回以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没问题,请进来吧。”
日向很快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