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87字==
一阵熟悉的耀眼光芒宣告这次旅途尚未结束。沐浴于光辉之中,无名之城的景象渐渐消散,而一片令人不安的黑暗则从光芒深处逐渐显现,缓慢地淹没了众人的视线。
那就是这一个世界的模样,浓重的乌云掩藏了月光,只有些许微弱的光线透过乌云的缝隙,艰难地照射着大地。众人面前延伸出一片一望无际的荒野,几棵枯死的朽木痛苦地将光秃的枝干伸向天空,在微光的背景之下,凝结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阴影。一些低矮而怪异的植物在极其微弱的光芒和枯枝的庇护夏苟且偷生,满目尽是疮痍和衰败。更糟糕的是,两名生于自然的德鲁伊,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这预示着某些不属于生物的东西正漫步在这片荒野的某处。与不死者的相遇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即使是惯常于在危险情况开奇怪玩笑的弗蕾亚也收起了笑容,拉低帽檐,催促着众人快点决定前进的方向,好避开那些本能地搜寻生者气息的腐烂生物。只有永远弄不清楚状况的莉芙还在愉快地四处张望,在伊格捂住她的嘴巴之前,仍旧嚷着不明所以的欢快话语。于无名之城加入队伍的新人德鲁伊艾德,默默地放出与自己相伴的乌鸦,让它朝着荒野深处飞去。一向冷静的伊格在安抚了莉芙和自己那只低声吼叫的伙伴犬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块竖立在一条早已荒废的道路旁的路牌。路牌上标示着一个城市的名字和与之相隔的距离,一条模糊不清的文字被写在城市名称的下面。
“布拉索夫”
“寻求庇护之所”
根据路牌显示的距离,前往城市所需要的时间不过数小时,伊格当即决定了前行的方向,领导着队伍的零默默地点头同意,招呼了一下在队伍周围保持警戒的迪诺,旋即指挥队伍沿着小路前进。
感官最为敏锐的弗蕾亚和迪诺走在队伍的前方,中间则是两位德鲁伊围着缺乏警戒心的莉芙,而零留在队伍的后方,担负着殿后的重任。
小路周围的风景几无变化,一样的衰败坍圮。默然前行的期间,艾德的乌鸦从远处飞回,带来的只有令人不安的恐惧和来自动物本能所觉察的危险。好在一路上并没有遭遇不死者的侵袭,不多时,地平线上出现了代表生命存在的点点灯光,众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越靠近那些灯火,路况就变得越良好,直至小路终止于一道耸立的巨大城墙。城墙上遍布充满神圣气息的宗教装饰,仿佛是在阻挡某种不可预知的邪恶,但破旧和沧桑感已经渐渐地爬上了这些护佑着人们的圣物,这似乎代表着某种无奈。
城墙下驻扎着大量的卫兵,整齐有序地以固定距离为间隔分为数个小队,其中直通城门的道路周围的士兵尤其多。他们神情阴郁肃穆,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紧张,一瞅见沿着小路前进的一行人,立即厉声呵斥,让他们停下。
“你们是什么人!”
未等其他队员开口,莉芙便已挥着手抢先一步回应:
“我们是拯救世界的勇者!我们唔——”
在更多不合时宜的话蹦出来之前,伊格就捂住了莉芙的嘴。但是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这些家伙是不是疯了?”
“拯救世界?就凭他们么?哈哈哈…”
随着议论的升级,一位穿着看起来似乎是士兵领队的人面容黯淡下来。
“够了!“
雄浑有力的嗓音让周围的士兵默默地闭上了嘴,收回谈笑的表情站回原本的岗位。那人旋即把目光转向站成一排的众人,以充满警惕的低沉声调问话: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请别理会这个女孩子,她脑袋不好使。我们是旅行到此地的旅行者,这里的荒野异常危险,我们希望进入城市中寻求庇护。”
伊格一边牢牢地架住莉芙,一边以清晰简明的话阐述他们的状况并回答那人的提问。同时,伊格注意到,士兵们身后的城门几乎被完全封闭,只有一个极小的,只能供数人出入的入口开启着。
听到伊格的回话,那人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怀疑的神色,但碍于伊格的礼貌,他也不便发作,只能简单地说明城内的情况。
“现在是特殊的时期,布拉索夫禁止可疑人员入内。除了布拉索夫的市民和若阿基姆的客人,其他没有身份证明的人一律不准进入。”
听到“身份证明”时,众人的心不禁悬了起来。那可是从未听说过的东西,他们不可能拿出来。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拼命思索的时候,队伍中响起了一个带着稚气的女声。
“身份证明是什么啊?”
伊格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状况极有可能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变糟——而事实上,的确如此。面前的士兵领队几乎绷紧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肉,腰间的银剑也已被握在手中,而他的身后,众多士兵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摆出一副备战的姿态。
“你们没有身份证明!?那是每个人出生时由城市颁发的证明!你们究竟是不是人类!”
众人下意识地把手按在武器上,同时向莉芙投以责备的目光,却发现莉芙正满脸笑容地蹲在地上逗弄伊格的伙伴犬茶砖。
而那个声音真正的源头是不知何时走到队伍前面的一袭黑衣的弗蕾亚。
“哇啊啊…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不是在这个世界出生的人,怎么会有身份证明嘛。”
弗蕾亚一脸无辜地望着士兵领队,手背在身后,全然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有同样混迹于遗都黑暗角落的迪诺,能够看出弗蕾亚的其实已经做好随时将匕首出鞘伤敌的准备。
面对弗蕾亚外在的年轻相貌和无辜神情,士兵领队紧张的神色稍稍缓解,一直沉默不语的零抓住了这个机会向领队提出了他的想法。
“我们无法提供证明,如果实在无法放我们入城的话,我们可以露宿在诸位能够警戒到的地方,这样既可以保证城市的安全,也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是个好提议,但我无权做主。如我之前所说,今日是特殊时期,城市内有权作出决定的人都聚集在若阿基姆家的宅邸。”
士兵领队神色安定地将银剑回鞘,但是并没有放行的意思,场面似乎又回到了尴尬的僵持,然而此刻在伊格的心里已浮现出一个对于士兵们很重要的名字,而以此为契机拟定的策略也渐渐成型。不过令伊格意外的是,首先把它提出来的却是新入队不久,一直沉默寡言的艾德瑞普。
“何不让若阿基姆家的人见见我们,他们能够判明我们的身份。”
卫兵队长低着头细细思索了一会,尽管这位面色阴沉的小伙并不讨他喜欢,不过他的提议也并非不可取,而且放任无辜的人在野外任由那些不死者杀戮也让他于心不忍。
“这个提议可以考虑,不过我不能让你们直接见到他们,必须要经过他们的警卫间接传递消息,毕竟保护城里人的安全也是我的责任。请收起你们的武器,随我来。”
卫兵队长手按剑柄,步伐坚定地迈向城门,守护城门的卫兵有序地在道路两旁一字排开,众人默默地收起武器紧随其后。步入那扇开启的小门,愈发黑暗的天穹之下是一条直通内城的干道,周围遍布亮着守夜灯火的哥特式建筑,随处可见神情肃穆的武装卫兵,目光紧盯着每一个经过主干道的路人,即使处于卫兵队长的带领下,众人也能感觉到那一丝不苟的视线。主干道的尽头,是一大片风格迥异的建筑群,哥特式的建筑反而不太显眼,夜晚的灯火在这里变得格外灿烂,想必此处就是城内的居住区。居住区的正中央有一栋极为醒目的宏伟宅邸,内部大小建筑错落有致,装饰极尽奢华,上下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权贵气息。一辆辆绣有各色纹章的豪华马车沿着宅邸前的道路进进出出,车轮的碰撞声交织着嘈杂的人声,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弗蕾亚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卫队长的正后方,荒原上压抑的死亡气息所带来的慌乱和忧郁似乎已经一扫而空,置身于这充满生机的点点灯火之中,这位欲望之神的信徒恢复了平日的轻浮和愉悦,一路上时时跟着好奇的莉芙一起探讨着这座城市的新奇,尽管卫队长频频皱眉,但在他心里却不由得对带着这两个孩童般的同伴的队伍放松了警惕。
不多时,众人沿着居住区的七扭八拐的道路来到了那栋巨大的宅邸前,这座看起来是城内最为豪华的宅邸不出所料地属于那个让卫兵们心生敬畏的若阿基姆家。卫队长神情严肃地警告众人:
“我去和宅邸的卫兵进行交涉,你们就留在此处,不可离开。”
说完,卫队长即刻来到宅邸的卫兵跟前,简单地向他说明情况,众人则有些焦急地等待着结果。就在此时,一队共计四辆有着华丽装横的四轮封闭式金属马车从他们面前缓缓驶过,正好将卫队长与他们之间的视线隔断。隔着经过面前的马车,众人隐约能够听到来自卫队长和卫兵之间的争吵声,显然卫兵因为卫队长带入陌生人的决定而不满,拒绝满足众人面见宅邸主人的要求,卫队长则因自己的决定遭受质疑而感觉到威权受损。二人之间的争吵逐渐升级,以至于脱离了本该是他们争论焦点的陌生众人,转移到二人之间的权力层级上,而双方的注意力也全然集中于这本不该发生的争吵,此时,一共四辆马车的车队刚刚行进至第三辆。
被晾在一边的众人中至少有三人敏锐地意识到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迪诺当即整理好行装,以掩饰他风尘仆仆的旅者的身份;艾德和伊格几乎同时望向了被琳琅满目的装饰物吸引目光的弗蕾亚,而伊格则抢先一步开口了:
“弗蕾亚和迪诺,你们大可发挥一下你们的技巧,趁这个机会混进宅邸里。”
“什么叫混,我这是正大光明的进去。”
迪诺单手按剑,面带微笑地跟着马车进入宅邸之中,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贵公子故作深沉的气势。然而一脸茫然的弗蕾亚只是匆匆地扣上了风衣的扣子,甚至来不及收起她那顶破旧的遮阳帽。
“伊格说的是什么技巧啊?”
就在弗蕾亚还在为伊格的话而疑惑的时候,她自己已经下意识地跟在迪诺身后,以某种奇怪的身形绕过了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与迪诺一起在周围访客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进入了宅邸之中。
宽阔的宅院内分布着数个形态不同的建筑,道路复杂而有序,不过眼下,大量穿着高贵的宾客聚集在通往主宅的通路上,富丽堂皇的主宅闪烁着众多建筑中最为明亮的灯火,愈是靠近,宴饮的欢乐气氛就愈发浓烈,甚至能够听见杯瓶碰撞的声响,这里似乎在举办着某种宴会。迪诺和弗蕾亚没有多想,径直穿过拥挤的人群进入了主宅之中,毕竟时间紧迫,不知何时那位卫队长就会发现队伍中的二人失踪了过长的时间。
在宅邸中行走的侍从不时向迪诺和弗蕾亚投来诧异的目光,二人的衣着在众多贵族之间显得过于平庸,但也没有加以阻止。周遭的宾客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宅邸中的格格不入的二人,一边带着或是惊异或是厌恶的目光,一边悄然从二人的身边退开,但他们先前所谈论的话题的种种片段已被二人听在耳中,众多宾客的闲言碎语汇聚成的图画在二人心中展开。
这座若阿基姆家族的宅邸正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其目的则是为现任家主约瑟芬小姐选择一名合适的夫婿。出人意料的是,约瑟芬小姐择偶的要求与男方的出身和地位以及财富都并无关联,而其标准将会在今晚的晚宴上得以公布,不过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这世界的诸多城市里,能够与若阿基姆家相提并论的人寥寥无几,苛求对方的出身反而会制约自己的选择。
这场晚宴本质上与众人的目的并无关联,但它是一个接见能够为众人提供庇护的家主的机会,自然是不应错过。正当迪诺抓着不耐烦的弗蕾亚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几个熟悉的身影从走廊的阴影中走出。
“我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正是原本在宅邸外留守的四人。
“卫队长和守门的卫兵大眼瞪小眼,傻子才会等着他们呢。”
伊格一脸不屑地耸耸肩,迪诺则是有种看到了某些人真实面貌的错觉,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伊格和艾德的动物伙伴也身处队伍之中,即使是在这栋原本只允许社会名流进出的贵族宅邸。伊格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简单迅速地解释道:
“家主约瑟芬名义上对征婚者毫无要求,但实际上只有权贵能从宴会厅的正门进入,我们只能走无人知晓的侧门。”
伊格说话时用的是平时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迪诺确信刚才的脏话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未等众人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一连串脚步声伴连同车轮摩擦声渐渐逼近,守在队伍最后面的零毫不犹豫地将众人推入走廊上一扇带着些许灰尘的木门,内部似乎是一件许久没有人使用的仓库。嘈杂的声响伴随着一股食物的香气从门外飘过,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引得莉芙一阵雀跃。
“莉芙闻到了很好吃的味道——”
学乖了的莉芙用很小声的声音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挤在她身旁的伊格点点头,随即提出了她的行动方案——沿着着这条送餐通道,直接混进宴会厅之中。
这条专为送菜而准备的走廊一侧是可以看到屋外宅院景色的大片落地窗,另一侧的墙壁上点着昏暗的灯烛,和宅子灯光明亮的其他部分截然不同。不时有送菜的餐车在这条走廊上往来,众人则依靠着岔路和无人问津的杂物房轻松避过。缓步前进了约有数分钟,一阵欢快的音乐声从前方一处虚掩着的小门中传来,明亮的光芒穿过门缝照射在昏暗的走廊上,形成一条鲜明的亮线,指明了这扇门后就是众人的目的地。
迪诺领头推开了这扇虚掩的门,众人顿时被宴饮的愉悦快乐的气氛所笼罩。展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奢华得难以置信的大厅,众多精心雕刻的水晶灯悬挂于天顶之上,向整个大厅洒下温暖柔和的光芒,衣着华贵的宾客们围绕着一张张铺垫着精纺红绸的长桌翩翩起舞,全然沉醉于这奢华的享受之中。空气中满溢着令人心神荡漾的香气,来自于那些被精心摆放在餐桌上的,众人见所未见的高档食物。
伊格按着心情激动,两眼放光的莉芙,而后者正拼命地朝桌子上千奇百怪的小点心伸出手。而让伊格始料未及的是,某个黑色的身影已经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至于直至刚才为止还故作镇定的迪诺,也不知何时就坐在了其中一张桌子上若无其事地享受着佳肴,只有零和艾德依旧稳如泰山,倚着一根大厅中的立柱,遥望着这热闹非凡的宴席。
可惜一两个人的镇定无甚大用,纵使全员都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大家身上那格格不入,在某些人眼里算作“穷酸”的装束,已然在周围构筑起一道不可视的壁障,形成了一圈实实在在的无人区。不可计数的鄙夷的目光从大厅各处投射而来,在这些不可一世的贵族心里,此时此刻唯一的遗憾就是碍于约瑟芬小姐的规定,不能将这些明显不入流的家伙驱逐出这场宴席,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用自己的口舌对其进行毫不留情的批判。“穷酸”“破落”“丑陋”“不知廉耻”,诸如此类难以入耳的词汇流转在这些自诩为有教养之人的口中,他们希望藉此构成一种无形的压力驱逐这些不合身份的客人。
然而,不知善恶的神使只顾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流亡已久的盗贼则沉浸于口腹之欲中,两位来自自然的德鲁伊自然不会在意伪善的贵族们的目光,而那位混进了人群中的黑衣少女,似乎在某种不可知的力量的作用下,被贵族们认作了同类。只有因身材高大而极为显眼,心理又极为正常的零,碍于这股压力,只能藏身在立柱之后,无奈地叹气。
这种尴尬的注视终止于宴会真正主角登场那一刻。
刹那间,水晶灯的光辉仿佛变得黯淡,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被那缓步上前的身影所吸引。
约瑟芬•若阿基姆,若阿基姆家族的家主,她的美丽绝非言语所能描述,亦无须她身着的奢华长裙与珠宝来衬托。倘若日月有幸一睹她的芳容,世界便要因他们的羞愧而坠入永暗,倘若花草有幸一瞥她的倩影,世界便要因他们的嫉妒而化作荒原。也许群星正是知晓了她的美丽,才叫来乌云遮蔽自己羸弱的微光,以示谦虚和崇敬。也许在她诞生前的一秒,高悬于苍穹的日月便已知晓这将是个多么美丽的灵魂,皎月以最为璀璨的银色月光编织出她的长发,旭日献出了最为明亮和纯净的光芒涂抹上她的肌肤,这份日月之辉交织而成的美丽,令日月本身都黯然失色。这绝非人间那庸俗的美,而是神性的,来自于至高天穹的超脱世俗的美;这绝非众生所渴求的美,因为欲望本身亦会为之臣服,归结于万物灵性最终的本能,只有源自内心的畏惧。
原本人声鼎沸的大厅陷入了超然的寂静,时间仿佛都交予了这位令人畏怖的美人。
“感谢诸位。”
樱唇轻启,她的声音犹如世间最为美妙的音乐,将众人从美丽的眩惑中唤醒。
“不远千里来此赴宴,只为我这样一位无名的女子,我甚感羞愧,难以入眠。”
“在此,诸位皆为宣示对我的爱意,为保爱的公平与忠贞,我冒昧地提出几个小小的要求,并请‘希望的女神,胜利的天使’为之见证。”
“愿爱我最深之人,得蒙爱维欣之赐福,能从未知的远方,取回我所寻求的事物。”
话音落下,一位女仆自她身后的一扇门中走出,托举着精致的托盘,来到众人跟前。盘中是五份装帧精美的卷轴。
“这五份卷轴所载之物,即为我之所求。”
她的手指抚过五份卷轴,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其上。
“第一与第二份卷轴所载,乃是北境之地寄宿精灵的剑与枪。长剑能因人声呼唤腾空而起,奋勇杀敌;投枪会因猛力投掷而化作奔腾的闪电,毙敌千里。”
“第三份卷轴所载,便是那令南方诸神争吵不休,只为赠与最美的女人的金苹果,虽自知不与之相配,我仍冒昧请求诸位为我带回。”
“第四份卷轴所载,是为世间最完美之宝石。若阿基姆家所经营的红蓝宝石,璀璨钻石,皆不能与之相比。它们的晶格是如此美妙,以至于光芒透过它都会变得更为耀眼。而它们之中最为完美,晶格最为规整的一枚,曾为古老帝国的皇帝所拥有,如今不知流落何方。我所期望的正是这一枚完美中的完美。”
“第五份卷轴所载,乃是上古先民以苍穹之铁所造的一副弓与箭,我们称其为欧帕兹。传说这副弓箭拥有自己的意识,能够自动寻找目标,以箭毙之。”
“诸位,我不会让神圣的爱意为命运所左右,因此,这五份卷轴只会在此期待着满怀爱意的勇士亲自将其拾起,无论勇士的出身与财富,只需要你有对我的爱意和拿起卷轴的勇气。”
约瑟芬静立于手托木盘的女仆身旁,目光凝视着身处大厅中的客人们。
贵族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上前,他们的神色写满了不安与顾虑。几个原本跃跃欲试的贵族青年,都被父母的严厉的目光喝止,只得默默服从。此时此刻,在这些贵族心中,令他们不安的已不是约瑟芬那超脱世俗的美貌,而是一个“利”,又或者,是一个“欲”。
无论谁拿了卷轴,并且完成约瑟芬给予的任务,他都能因与若阿基姆级家的关系,一跃而成为权力的顶峰。然而,倘若无法完成,便会因这冲动之举而树敌无数,无法在这昏暗之地立足。
选择放弃而保有自身的权势和地位,与冒着风险争取攀上权力高峰的机会,无论哪一个都与约瑟芬所寻求的爱意无关。
“啊哈哈哈~太有趣了,弗蕾亚从未见到过这样有趣的场面呢~”
置身于不安的人群之中,一袭黑衣的欲望之神的信徒发出了荡漾着甜腻气息的笑声。这若是一场献给菲诺的仪式,无论是那些挣扎于欲望的伪善贵族,还是约瑟芬口述的那五件宝物,都会得到那位女神会心的微笑吧。
“诸位既是带着对我的爱意来到这里,”
约瑟芬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失望,些许黯淡蒙上了她光辉熠熠的面容。
“又何必在考验面前退缩呢?”
“他们可不是在退缩,而是在考量,当然,最后胜利的一定不是物欲,而是——”
弗蕾亚一语未完,一位贵族青年毅然站到了约瑟芬的面前。
“我尊敬的美丽的女神啊,我怀着对你满满的爱意来到这里,为了这份爱我愿为你取来这世间你所渴求的一切——那些懦夫来到了您的面前,却又为自己的蝇头小利而畏缩不前,那么这第一个选择的殊荣就归属于我吧!我的名字是福康勃立琪,请您牢记于心!”
自称福康勃立琪的贵族青年在五份卷轴中犹豫了几秒,随后下定决心,取走了那份记载着金苹果的卷轴。
“您的美丽在我心中远胜于南方的诸位女神,我愿为您取来与您相配的金苹果,请您祝福我吧!”
福康勃立琪在约瑟芬面前单膝下跪,亲吻了她的手背,旋即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大厅。约瑟芬赞许地点点头,面带微笑的她将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弗蕾亚的身上,之后便扫过整个大厅。
“最后的胜利的,一定是爱欲咯。”
弗蕾亚同样笑着,低声补充之前未完的话语,便回到了身处大厅角落的众人身边。而此刻,大厅中一片哗然,争执之声不绝于耳,而下一个站在约瑟芬面前的人,更是让这些不知所措的贵族感到惊异与恼怒。
那是一位穿着清秀白衣,腰间佩剑的少年,嘴边淡淡的笑容流露着与众不同的自信,深邃的目光让人有种直视深渊的错觉。
“约瑟芬小姐,我并非贵族,因此也不懂贵族之间的客套,不过我相信,神所见证的爱是与身份无关的。因这份爱意,我愿为您取来世间最完美的宝石。”
尽管话语之间的称赞与客套并不如那位贵族青年,然而白衣少年温文尔雅的谈吐中有着与贵族完全不同的气质,约瑟芬露出了别样的笑容。
“我可否知晓您高贵的姓名呢?”
“您言重了,我那平凡的名字是——艾德瑞普。”
“原来如此,愿神祝福你,高贵的勇士。”
自称艾德瑞普的白衣少年躬身行礼,拿着卷轴转身离去。一位面无表情的黑衣少年紧随其后,来到约瑟芬的面前,他的衣衫有些破旧,布料显得粗糙而干涩,似乎只是为了防风沙而织造的。见到这样一位格调全然不对的来客,下面的贵族甚至开始怒吼“滚下去”“你不配”。
“…我是迪诺•加百洛涅。呵,多说无益。那副弓箭我会为您带来的。”
“我期待着您的归来,与众不同的勇士。”
自称迪诺•加百洛涅的黑衣少年取走了卷轴,没有行礼就离开了。约瑟芬的笑容透露着一丝满足,这一白一黑的少年似乎让她觉得颇为有趣。而台下的贵族开始不断地推搡,直至两个或许是勇敢,又或许是迫于压力而站出来的青年取走了剩下两份卷轴。约瑟芬在所有卷轴都被取走之后,向在场的众人行礼,随后便消失在大厅的后门中。
至始至终,立于大厅一角的伊格目睹了五份卷轴被取走的过程,当然,也包括迪诺和艾德互报对方名字取走卷轴这件事。不过,令她担心的事情并不是那些贵族逐渐升温的目光,也不是迪诺和艾德冒着危险取走卷轴。她的伙伴犬听到了不同寻常的脚步声,那是身着盔甲之人的沉重脚步,而且正在向大厅逼近。
“卫兵似乎来了,十成是冲我们来的。”
伊格低声把消息传递给了已经聚集在一起的众人,身材高大的零当即扫视了整个大厅,最后将视线停留在约瑟芬离开的后门,那里几乎空无一人,而贵族们正在热烈地讨论着约瑟芬留下的难题,目光也渐渐从这几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身上移开了,或许他们认为这些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吧。零当机立断将逃生的方向定为那扇无人看守的门。
众人依靠着格调不同而产生的天然壁障,绕开拥挤的人群,悄然靠近了那扇后门。轻轻地将门推开,门后是一条空旷的走廊,尽管走廊两旁的灯光将此处映照得十分明亮,却见不到任何人影。来不及细细思索,零催促着众人进入门中,随后便将门紧紧关上。而恰好在那一刻,他从门缝的余光中瞥见了卫兵从正门鱼贯而入的身影。
侥幸逃脱追捕的众人谨慎地沿着空旷的走廊行进,经过几扇紧闭的房门和几个通向宅邸其他位置的岔路,走廊终止于一扇装饰着花朵与树叶的木门,走在队伍前方的迪诺将其轻轻推开。门后正是整个宅邸的后院,种植着数不清的珍奇树木,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一条条小路从门口向后院的深处延伸,而伊格仅仅朝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小路看了几眼,就朝着其中一条路进发。
“这条路上的足迹急促而有序,说明利用这条路的人往往焦急而且方向明确,其他道路的足迹随意而散乱,更像是用于散步的林间小路。”
在行进的路上,伊格如此解释,不过弗蕾亚却针对另一个不久之前产生的问题提出疑问。
“为什么迪诺和艾德要互换名字啊?”
弗蕾亚话音刚落,艾德就狠狠地瞪了迪诺一眼,而后者则带着一脸无辜的笑容。
“因为有趣啊。”
几句谈笑让众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直至小路终止于一道隐藏于树丛之后的小门。
艾德放出了自己的伙伴乌鸦,乌鸦迅速飞起,降落在后院的围墙上。数秒后,艾德抚摸着乌鸦的脑袋,确认了门外的情况。
“是街道,没什么人。”
伊格摆弄了一下这扇门的门栓,似乎是十分简单的内部上锁的构造,只需要轻轻地一推就能够从内部打开,而外部则没有进入的办法。这似乎意味着众人的逃亡之旅很快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伊格推开门栓,打开了门,却发现门缝里夹着一封信,看样子是从街道那头插入其中的。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伊格将信封打开,窥见了里面那封字迹有些潦草的信纸。
就在伊格打算仔细观察信纸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声出现在了后院之中。
没有多余的犹豫,伊格迅速将信纸藏到衣服之中,并且从迪诺那里借来一张干净的白纸装进信封里,再用不知道从谁哪里拿到的胶水把信黏合,把信放回原本的位置,便带着众人推开门,来到街道,并且迅速地远离这座巨大的宅邸。
随着大家穿过一条条街道,沉重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若阿基姆家的宅邸远隔于数个建筑之外,这时伊格才让大家停下了脚步。而当下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那张还未来得及查看的信纸。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但是仍不失优美,似乎属于一位贵族的男性。
“亲爱的约瑟芬。我得到了德古拉的爪牙的消息,它们似乎正要将宝石运去布朗城堡。时间急迫,在你看到信时我已经出发了,匆忙之间写下这封信,希望这个孩子能将信顺利带给你。不过我想午夜之前,我应该就能胜利回来了吧。你的,亚伯拉罕。”
众人并不知晓这位亚伯拉罕是为何人,却对布朗城堡颇感熟悉。
“那个路牌的背面,布拉索夫市的反方向,不就是布朗城堡吗?”
经由弗蕾亚的提醒,那个路牌背面的景象在众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布朗城堡”
“昏暗沉没之所”
与此同时,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了那块指示碎片方向的弦月,那道指引方向的光芒——正指向布拉索夫市的反方向,也就是布朗城堡的所在。
“那块宝石,说不定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碎片?”
零首先提出了疑问,但是迪诺却拿出了约瑟芬的卷轴。
“这份卷轴所要求的也是一块宝石,或许只是这份卷轴上的宝石——但也不能排除它与碎片有着某种关联。”
“如果那个宝石与碎片有关的话,那么光线所指向的位置就不是布朗城堡,而是这个自称亚伯拉罕的人。”
伊格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疑惑不已,而伊格只是指了指信纸上的“午夜时分”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了…除非那个人没能把宝石带回来。不过我们能拿到这封信,或许也正说明了这人根本没能准时回来。”
众人一阵沉默,手中的线索完全中断,只剩下约瑟芬颁布的任务,但没有任何信息也无从完成。零不忍于空耗宝贵的时间,便决定先去搜寻落脚的地方,然而这座城市的情况远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幽深的夜晚,没有任何一家店愿意提供住宿的服务,甚至没有一家真正在“营业”的店铺。他们似乎在畏惧着什么,或许就是那些装饰在城墙上的神圣装饰所想要阻挡的东西吧。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似乎已经临近午夜一点钟,但没有计时工具的众人也无从确认。
那些卫兵似乎已经放弃了搜寻,当众人漫步至城墙处,能够远远地望见那位带领他们的卫队长,脸上写满了懊恼和愤怒,周围的士兵都对他敬而远之,而众人自然也没有再一次招惹他的意思,正准备离开城墙另寻出路。就在此时,弗蕾亚注意到了整块覆盖着装饰物的城墙上有一处极为不自然的地方。
任何宗教装饰都代表着信徒对神的崇敬,可是在这面墙临近地面的部分,却有一个图案有些许不同的圣徽,在这个圣徽上,代表崇敬的十字反转了过来——若不是熟稔于宗教事务的人,绝对不可能发现倒转的十字和原本的十字那微妙的区别。巧合的是,这个圣徽位于这面城墙最为厚重的部分,所以这里根本没有卫兵把守,和最近的哨岗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弗蕾亚怀着某种期待走了过去,轻轻地触碰了那个圣徽,冰凉的金属触感弥漫在手指上。她开始对圣徽施加压力,将整个徽记向一旁推动——仿佛是应着弗蕾亚的直觉,一个足以容纳数人的洞穴出现在城墙的内部,而洞穴的另一头,恐怕直通城外。
这个惊人的发现解决了众人不少的问题,包括夜晚的落脚地,但也带来了新的疑惑。因为当零无意中拿出弦月时,那道光芒从洞穴的正中央穿过,直至城外的布朗城堡,而弗蕾亚四处张望时也发现,城内的洞口正对着若阿基姆家亮着灯火的豪宅。
若阿基姆宅邸,城墙上的洞窟,以及城外的布朗城堡,连成了一条直线。这很难让人相信这三者之间没有关联,何况还有那封不得不考虑在内的信。最糟糕的是,众人依然没有关于这一切的,可以把握在手中的线索。
夜色渐晚,补充睡眠不得不成为众人的第一要务,而身体最为健壮的零被选为守夜的第一人。不过伊格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夜晚绝对不会顺利…
果不其然,入睡没多久,一阵嘈杂的声响就从城墙外传来,惊醒了入睡没多久的众人。零轻轻地打开了城墙那一层的圣徽,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荒野,还有两个在黑夜之中奔跑的人影。
其中一个,是身着铠甲,手持巨弩的骑士,而另一个——
“那玩意儿是什么?”
零的脖子上渗出一丝冷汗。
追逐着那名骑士的,是一只面目可憎的怪物。血红的双眼在夜幕之中格外的渗人,嘴角上露出的獠牙似乎表明了他的身份。
“吸血鬼?但是,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
弗蕾亚紧盯着那个怪物,异样的感觉弥漫在她的心头。正当她追寻着那个感觉的源头时,耳边响起了弓箭的呼啸声——伊格已经拉开了弓。
不远处,那个骑士不知何时已经跌倒在地,艰难地装填着手中的巨弩,而那只怪物则被伊格的箭延缓了脚步,朝着众人发出尖锐刺耳的咆哮。既然伊格已经出手,其他人也就没有不参加战斗的理由了,武器纷纷出鞘,零挥着拳头,打着头阵向那只怪物发起了冲锋。
弗蕾亚尽管将那把巨大的镰刀握在了手中,却对那异样感放心不下。在其他人发起冲锋的间隙,弗蕾亚低吟菲诺的祷文,一株黯淡的罂粟花在她的手背浮现,菲诺的神力开始弥漫在一块覆盖了那个“吸血鬼”的区域之中,探寻着“亡灵”的存在。
“…果然啊,那家伙不是亡灵呢,是彻彻底底的‘活物’啊。”
神力反馈回来的讯息全无结果,那片区域之中根本没有不死者的存在,弗蕾亚挥舞着镰刀,确定了自己对付这个怪异生物的办法。就在此时,首先接触到那个生物的零大嚷了起来:
“小心!这家伙身边有种异常的冷气!”
“怎么,一点异状就让你们这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杂碎大惊小怪了吗?”
尖锐的嘲笑声自那怪物的喉咙中迸出,他一边向逐渐逼近他的零和迪诺挥舞他的利爪,一边不停地念叨着不堪入耳的诅咒。伊格的箭在他的腿上造成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而刚刚挥拳击中他的零,手套上覆盖着一层清晰可见的寒霜。
迪诺并不急于发起进攻,而是一边闪躲那双不时向他袭来的利爪,一边寻找着进攻的机会。远处的伊格不停地搭弓射箭,尽管箭矢造成的伤口总会在数秒后恢复原状,但却能够有效地阻止他向那个倒地的骑士逼近。莉芙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伊格要求她和伙伴犬一起拖着那名骑士尽量地远离战场,她也只好照做。艾德搓捻着手中的吹箭,给它淋上一种散发着怪异香气的药剂,放入吹管之中,伺机而动。
已经确定了怪物身份的弗蕾亚,再一次低吟着菲诺的祷文,这一次,菲诺那漆黑的灵光弥漫在伊格的箭矢和艾德的吹箭上,让这些远程弹药带上了一股直奔敌人的异常冲动,而弗蕾亚自己则逼近了怪物,舞着巨镰挡下了它向零发起的一击爪击。
“孱弱的女人…只会向神祈求那卑微的力量!”
那怪物竟顺势抓住了弗蕾亚的镰刀,想要将它夺去。但就在此时,零一击踢击扫在了他的腿上,重心不稳的怪物紧紧握着镰刀的同时还在试图稳住身形,然而伊格和艾德抓住了这个机会同时发起了进攻,锐利的箭矢和荼毒的吹箭击中了怪物的左右肩,箭伤带来的刺痛和毒素产生的麻痹感让怪物大吼一声,松开了双手,想要向后退却,但他敏锐的神经意识到对手还有一人尚未发起攻击!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在袭来的“不知火”前避开了要害,只在他的手臂上擦出一道焦黑的伤痕。
“杂碎小虫竟然敢戏耍我噗——”
意料之外的袭击,一根巨大的弩箭破空而来,插进了他的左臂,冲击力震得他差点摔倒——显然他忽略了某位先前一直被他追逐的朋友。怪物怒视着远处那位受伤的骑士,他正半坐在地上,在莉芙的帮忙下给手里的巨弩装填弹药。零没有留给他发怒的时间,趁着他被巨弩的震击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时候,一击重拳直接袭向了怪物的头部。但是零低估了怪物的反应力,尽管他成功击中了怪物的脑袋,却也被怪物右手的巨爪在肩头抓出一道可怖的伤口,而那股没由来的寒霜之气也给他的拳头造成了损伤。
零吃痛地向后跃去,怪物则因为脑袋遭受重击带来的晕眩感而无法追击,立在原地,挥舞着完整的右手阻挡可能从正面袭来的攻击——然而,一道血红的光影却绕过了它右手的防御,径直斩在了他的左手上,那是只有拥有巨大弧度的长柄武器才能做到的,而且如此强烈的伤害显然来自于非人的神力。
“嗷嗷嗷!你这卑鄙无耻借助神力肆意妄为的牧师!我要把你那孱弱的身躯撕碎!”
“闭嘴啦,神赐予你解脱,感谢菲诺大人的恩赐吧,冒充吸血鬼的家伙~”
一朵血色的罂粟花在弗蕾亚的镰刀上蔓延开来,逐渐消散,而那罂粟花的根部,似乎直插弗蕾亚的手腕,正在汲取她的血液。而怪物承受了镰刀斩击的左手,从弩箭刺入的部位整齐地断裂开来,那只利爪顿时失去了生机,落在地上变成一只没有生气的死物。
被剧痛和严重的伤害激怒的怪物朝着弗蕾亚怒吼着,右手以闪电般的速度直插她的胸口,保护着那里的只有一层薄薄的衣物,完全无法阻挡利爪的袭击,但弗蕾亚的嘴角却浮现出自信的笑容,轻盈的身姿朝着不可思议的角度晃动了一下,胸口擦着利爪的边缘闪过了攻击,而这本该令身体失去平衡的动作却没有对弗蕾亚造成影响,若隐若现的光芒托举着弗蕾亚的身体,令她能够在闪过攻击后重新恢复站立的姿态。攻击被眼前这个矮小的少女闪过的事实令怪物更为恼怒,迅速收回利爪,准备再一次向弗蕾亚挥砍而去,但此刻映入他眼中的却是远处端起巨弩准备射击的骑士和早已离弦而去的伊格的箭矢,逼得他不得不后退,尽力闪开骑士巨弩的轰击,用利爪挡掉箭矢。
一时间,战况又回到了双方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的僵持状态。伊格仍旧在搭弓射击,然而怪物惊人的恢复力尽管不能恢复断裂的肢体,但治愈箭伤却绰绰有余。
“我说,你这死爹死娘的丑陋生物。”
“你低等生物说什么!?”
伊格突然之间说出了一句极具挑衅意味的话语,而怪物则以怒吼回应。
“低等?你这种从身体到心灵都极为扭曲的生物,在大自然面前才是彻底的低等,连死人骷髅都不如,至少他们选择了拥抱彻底的死亡,你不如也去死一死怎么样?”
“你竟敢把我与那些低等不死生物相提并论!马上,我就会把你做成你希望变成的骷髅!”
怪物挥舞着利爪,不顾一切地朝着伊格冲锋而去,但首先迎上他的,不是任何一名曾经与他近战对决的敌人,而是一根实打实的,弩箭。他猝不及防,直接被击中了脸面,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上半身瞬间后仰,而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伴随着弩箭一起奔袭而出的,等待已久的迪诺。
“听说你挺冷的,不过马上就热了。”
“不知火”猛然刺入了怪物的后颈,骤然迸发的火光吞没了怪物的头颅,与此同时,怪物周身缠绕的冷气也沿着不知火蔓延到了迪诺的手上,冰冷的刺痛令迪诺不得不迅速抽剑,闪身离开。
“咕啊啊啊啊!!”
惨烈的尖锐叫声刺痛着众人的耳膜,怪物的头颅正在不断的燃烧,由此产生的剧烈疼痛令他更为疯狂,与此同时,伊格也注意到,他身上的箭伤恢复的速度减缓了下来。
一时间,怪物狂乱地向四周挥爪,速度和力量都较之前要更为强大,靠近他的零、迪诺以及弗蕾亚都被这强大而杂乱无章的攻势逼退,但火焰模糊了怪物的视野,使得他无法确定众人的位置,只能沿着有人影的方向拼命前进。而一直在准备着什么的艾德,此刻终于有所动作。一颗种子自他的手中落下,伴随着一阵绿色的光辉,一连串的植物破土而出,缠绕在怪物的双腿上。
怪物感受到来自脚下的阻力,挥动着爪子试图破坏这些缠绕着他的植物,而就在他忙于摧毁植物的时候,艾德的脚下又一次闪现出绿色的光芒,紧接着一大团雾气释放出来,将怪物淹没其中。
“哇,这招弗蕾亚也很喜欢呢。”
“不过此刻反倒是种妨碍…嗯?也不一定。”
迪诺紧盯着那团雾气,尽管雾气掩盖了怪物的身形,但那团在他脑袋上熊熊燃烧的烈火却是无法掩盖的。而不远处,骑士手中的巨弩再一次完成了装填,伊格也将手指搭在了箭上。
两声破空之声,雾气刹那间消散,弩矢和箭矢狠狠地扎入了怪物的着火的脑袋,火焰顿时退去,而头骨碎裂的声响无比清晰。怪物脚下的植物不知何时也已经消失,但他此刻已无力再向前移动,一声嚎叫从他的喉咙里迸发而出。
“诅咒你们!我的主人会让你们如坠地狱,生不如死!”
而下一秒,伴随伊格和弗蕾亚的吟咏,全身缠绕着绿色与黑色灵光,肌肉猛烈膨胀的零以不可阻挡之势向怪物猛然冲去,在怪物身前纵身跃起,于半空中朝着怪物头颅连挥两拳,两声沉闷的声响,宣告着这个尖牙利嘴的怪物永远地沉默了。
半跪在地上的骑士望见怪物已经变为一具不能张口的尸体,顿时松了一口气,用那把巨弩勉强支撑起身体,行了一礼。
“感谢诸位勇士相助,你们的勇气犹如这黑暗世界中的一道光芒,在下亚伯拉罕,向你们致以无限的敬意!”
正在你睡得正好的时候,朦胧的听到了好像有人叫你的声音……有点怀念,有点感动,出乎意料的感情让你迷茫的睁开了眼。
然而并没有人在叫你,你坐起身来,在一片黑暗的环境里你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却很敏感的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是谁……?”,使用部件眼球,点数6,成功】
很快,经过适应后,你能看清了黑暗中的事物了,阳光照不进来的晦暗房间,满是红褐色污垢的地板上全是灰尘,你正坐在崩坏的床铺上环视着整个房间,能够看到的是取代门扉的铁栏杆……看起来和监狱的牢房一样。
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会待在这种地方……?
这里的感觉真不让人舒服……
【狂气判定,点数06,成功】
未来【“喂,那边的你!”】
听到声音,你立马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这牢笼边缘,你可以看到附近的牢房之中,同样关着一个人。
咲也【“啊,你好!嗯……你也被关着么……?我们是同类……吗?”】
你模糊的记得自己应该是死了才对,为什么现在又突然从死亡中“醒了”过来呢?
仔细回想起来的话……似乎除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一些、一些其他的有点难以理解的事情还留在脑海里,不过那些事感觉更像是被强塞进脑子里一样。
此时,站在对面牢房里的人,那张有点模糊了性别界限的脸因为你的话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未来【“被关在这里……?也不算吧,我醒来后就在这里了,你也是这样吧,毕竟我醒来后就看到你躺在对面了。”】
未来【“不过我也是刚刚醒来……还有点摸不清情况,然后你就醒了……”】
咲也【“原来是这样啊……”】
啊……是女孩子么?所以怕生……?因为自己并不是一个人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你现在竟然有闲暇猜想着一些没用的东西。
那孩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上阻碍了他的铁栏杆,用着有些犹疑的语气说道。
未来【“这个看起来挺好破坏的……啊,断了。”】
令人惊讶,这本来应该是常人很难做到的事情,哪怕那铁栏杆已经腐朽了,也不应该是如此脆弱,毕竟从那孩子的语气上来看,他应该并没有使上多少力气……真是不可思议。
咲也【“…!你…超厉害的呀…!”】
未来【“看来很容易从这里出来啊,你也赶快动手吧……?”】
那孩子看向你,这份理所当然让你觉得有一点微妙。
为了逃出这里的话,那么……试一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拧断铁栏杆,判定点数5,失败。】
咲也【“啊…打不开呢,果然我没有你那么厉害……”】
你尝试了一下,但是手上却没有用多少力,又恰好可能是你手下的铁栏杆又比较坚硬,总之你失败了。
未来【“诶?不会吧?”】
那孩子从牢笼里走了出来,嘀咕着走近。
未来【“明明你应该也是人偶来着,不至于掰不开这么锈的栏杆吧……”】
说到这里,对方突然想起了什么。
未来【“啊,对了,我叫……我叫未来。”】
咲也【“你好…我叫…嗯…叫我咲也好了!”】
未来【“嗯……咲也(sakiya)吗……挺可爱的名字呢。”】
【对话判定,咲也点数5,失败。】
【对话判定,未来点数10,成功,对咲也 的 信赖 狂气值●●○○】
未来低下头来,放下他一直拎着的超大合金箱,去尝试掰你们面前隔着的这个铁栏杆门。
【拧断铁栏杆打开铁门,点数08,判定成功。】
未来稍微用了一些力气,很容易就把门弄坏了,让你有离开这个房间的机会,你正想走出这个房间,但未来却拦住了你。
未来【“别忘了你的东西。”】
咲也【“欸?我的东西……?”】
忘了东西……?你顺着未来所指的方向回头看去,刚才你躺过的床铺上内侧躺着一个布偶,看起来有些旧了,但尚还完好,布料的颜色都有点褪去了,但是与周围脏兮兮的状况不同的是,这个布偶非常干净,一点灰都没有。
没错,这个布偶确实是你的东西,你感到十分亲切,你赶紧回头将其抱起。
未来【“应该没有别的忘了的东西了吧?”】
未来向你确认道。
咲也【“嗯,大概是吧!我们走吧!”】
未来【“那好,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这个像监狱一样的建筑的走廊很长很长,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黑窟窿一样的远方,完全不知道两端的尽头是什么情况,未来看了看两端,随便选了个方向。
未来【“不知道选哪个方向好呢……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要不要先往那边走走看?”】
咲也【“可以哟,就由未来决定吧。”】
未来【“……”】
咲也【“什么嘛,你那种表情,好像我不该听你的一样”】
未来【“咲也你不会怀疑我吗?明明其实是陌生人来着,不会觉得我在骗你吗?”】
咲也【“嗯……不会呀,因为我相信未来呀?”】
未来【“这样啊……虽然我也相信你……但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连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都记不起来,但就是觉得你是值得信赖的人。”】
咲也【“那样不就好了,我们之前可能是朋友吧?”】
咲也【“因为未来有朋友的感觉,很安心。”】
未来【“也许吧……要是能想起来就好了呢。”】
未来【“那么,就往那边走吧?”】
咲也【“嗯,好呀”】
你们顺着未来指的一个方向一直走,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一样长,仿佛凝固的黑暗里只有你们两个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不停的循环,循环,就如同周遭的环境一样,没有改变,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你们有点难受。
未来【“走廊好长啊……不会出现什么吧?”】
未来这么随意的感叹了一句,戏剧性的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前方可视范围内,走廊已经有了尽头,那是一段向上走的楼梯。
未来【“啊,从这里往上走会不会就能出去了呢?”】
咲也【“试试看吧!”】
你们相视一眼,一起踏上了楼梯。
楼梯的空间不大不高,两个人一起上楼梯就会显得些许拥挤,特别是你自己,身材高出未来一截,明明年龄应该是差不多的,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发育水平总是这样有着明显的差距呢?不止是发育水平,人与人之间能有差距的东西自然很多,但是那些已经灭绝于战争的人类脆弱得不值一提,对比起你们这些精致的人偶来讲,大概提鞋都做不到吧——毕竟,你们可是我心爱的娃娃啊。
楼梯的长度和走廊的长度一样令人恶心,但你们两个一直没有停步的向上走,踏入一个相对宽广了许多的空间里。
未来【“这里是……大厅?果然是监狱的样子……”】
未来【“有些地方还有电啊……明明已经被废弃了很久了的样子。”】
你在一片朦胧的黑暗里沉睡。
其实说是沉睡,实际上你的意识却真正的就此永远沉寂下去,仿佛是被蒙了一层纱一样,你的意识就在光明与虚无之间沉浮,偶尔能听到水一滴一滴砸在底板上的声音,有时候似乎又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不知道过了多久,你怀着这个疑问,睁开了有点沉重的眼睛。
周围几乎是一片黑暗,你什么都看不见。
【赫墨乌尔 使用“眼球“部件,点数06,成功。】
身为人偶的你,有着比起常人更加强大的肉体,很快,几乎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你就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周围是……阳光照不进来的晦暗房间;身体躺在阴湿地板上;不知哪来的水滴声响;还有已然崩坏的床铺。房间一角倒着马桶以及碗盆,又窄又暗,令人作噁。你也不晓得自己在这里的理由。环视整个房间,能够看到的是取代门扉的铁栏杆。
赫墨乌尔:“……什么啊这里,是哪里来着?”
赫墨乌尔:“房间?看起来就像是……监狱啊……”
你理解到这阴郁的事实,突然陷入这样的状况,几乎使人崩溃……一般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吧,然而你却对这种环境感到了微妙的熟悉感……等等,当你开始尝试回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当然也没有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程度,你自己的名字,你是人偶的事实,这个世界的某些“常识”,和一些琐碎的东西你还是记得的,但是偏偏自己的生平却忘得一干二净。
赫墨乌尔:“……这算是记忆丧失?”
赫墨乌尔:“不过说起来还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啊,除了名字……我的名字……赫墨乌尔,是这个名字没错吧。”
你如此分析着,虽然心里有点焦躁,但好歹还是能够保持冷静,这么想着的你抬起头,看向牢笼那令人不爽快的栏杆门,不知道能不能弄开呢?你这么想着,靠近了牢笼边缘。
赫墨乌尔【”这个……超级碍事啊……“】
赫墨乌尔【”能不能破坏掉呢?“】
【使用部件 拳头 ,点数7,成功。】
铁做的栏杆门上已经爬上了不少黑褐色的锈迹了,看起来应该会比较容易破坏,你几乎是本能的捏紧了拳头,估摸着用了不知道几成的力,一拳砸在了牢笼上。
“砰!——”
一根弯曲的铁栏杆飞了出去,在地面上发出了连续碰撞的吵闹声,在这个寂静的环境里回响着,你有点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是以肉身去碰撞铁栏杆,却毫发无损。看来直接将这种锈迹斑斑的牢笼直接扭开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能够逃出这个小地方就行,你这么思考着,却突然有一种忘了什么事情的感觉,这种感觉强烈到甚至让你止住了往外迈的脚步。
是忘了什么呢……?
你回过身去,开始再次观察着自己身处的牢房,满是污迹的地板,倒着的马桶和碗盆,还有崩坏的床铺,黄色的棉花都大捧大捧的冒了出来……等等,那是棉花吗?
赫墨乌尔【“……”】
不是棉花……摸了一下,类似摸动物的感觉……?你将那团“棉花”拎了起来,才发现那是一团小小的、金黄色的小绵羊,咋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布偶,但是偶尔眨眨眼的动作表达了其活死物的身份。
这就是你忘了的东西……你的宝物。
你想起来了……它的名字叫…………
赫墨乌尔【“它的名字是?”点数8,判定成功。】
赫墨乌尔【“西恩……”】
对了,它的名字是叫西恩来着啊……你恍惚的记了起来,西恩……好像原来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来着,但是那个人似乎已经死了……不过自己应该也是死了吧?为什么现在又苏醒了呢?
赫墨乌尔【”……算了,想不起来。“】
你将西恩放在你肩上,确保它不会因为你的走动而掉下,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忘了什么东西后,总算是出了那间小小的房间。
赫墨乌尔【”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走廊……正应了你之前所猜想的那样,走廊里都是牢笼的大门,有的敞开有的关闭,但是没有一个人还像你这样被关在其中,看周围的环境,满是灰尘与蜘蛛丝,和污垢,不知道这里已经被废弃了多久了。
赫墨乌尔【”哇啊……好多灰尘,还有蜘蛛网……“】
【“好像有什么声音……?”判定,点数4,失败。】
赫墨乌尔【“……是错觉吧?”】
本来感觉听到了什么细微的风声,但是仔细去听好像又没有了,没有多想,你快步离开了这个监狱走廊。
这个监狱一样的地方的走廊意外的长,在怀着相当一部分警惕心向走廊的一端前行时,你又尝试着回想自己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尝试,结果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要是遇见什么特定的事情或者到了什么熟悉的地方,说不定会想起什么吧。当然,现在想这些似乎也无济于事,你这么想着,终于来到走廊一端的尽头。
这是一段向上的楼梯,楼梯间不高也不宽,但也不会太过狭窄,你从楼梯上感觉不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便无所畏惧的踏了上去。
反正其他的地方也不像是有出口的样子,稍微往上走吧——你如此想到。
赫墨乌尔:“会不会出现什么东西呢……”
十分钟过去了,很遗憾什么都没有出现,楼梯走到顶,又是一段无聊的走廊,然而这一次走廊的尽头却确确实实的看到了光——就在那走廊的尽头的拐角!
有风从那边吹过来,这里应该就是出口没错了吧?
但是,阻挡在你面前的是一道阻隔了整个走廊的铁栏杆的大门。
可是与下面那些锈迹斑斑的货色不同,一眼看上去,铁门非常的新,每个栏杆也非常的粗实,如果想弄断估计要花一些力气。
【“观察铁门”,判定6,成功】
“那边就是出口?可是这个门好像打不开啊。”
“恩?这是什么……门锁?是要我去找钥匙的意思吗?”
铁门正中有一个很明显的南京锁,看来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大门……但是与其花那些功夫去找钥匙,还是直接砸开来得实在。
正当你磨拳磨掌的打算动手时……
【你听到了滋滋的奇怪声音,判定05,失败】
你直接握上铁门,于此同时,你的手与铁栏杆相触的地方爆出一大团火星,你吓了一跳,赶快甩开手,但手掌以及变得一团焦黑……
原来……铁栏杆上通了电。
【赫墨乌尔 的部件 拳头 损坏。】
赫墨乌尔:(唔,坏掉了呢。)
感受不到疼痛,即使整个手掌甚至是拳头都被高压电烧焦损坏到完全不能使用的状态,也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这是当然的,疼痛是生物的特权,而身为人偶的你怎么可能会痛呢。
赫墨乌尔:“但是稍微有点麻烦啊,拳头坏掉的话做事稍微有点不方便……”
赫墨乌尔:“但是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好了,你说是吧西恩?”
被你放在肩膀上的绵羊一样的活死物咩了一声之后又缩回去当它的棉花装饰品了。
赫墨乌尔:“切,好无聊。”
既然出口这里暂时禁止通行,那么应该还会有能让这里通行的法子……钥匙……还有想办法让这个铁门上通的电也断掉,两者只要满足一个其中一个条件就应该可以从这里出去了。你这么推测着。
那么……之前那条很长很长的走廊,要重新走一次了。
赫墨乌尔:“……好麻烦啊……”
“Nairon!”Eleriel喊出他的名字时Nairon正皱着眉用叶子把玫瑰尖上准备开始织茧化蝶的毛毛虫包起来。
他抬起头往上看,差点以为她又要空降一次——毕竟Eleriel已经有四次从这里掉下来过了,他简直以为她是故意的,然而不是。“你可以从正门进来——Netha的猎犬今天被牵去外公家帮忙了。”Nairon拨开叶子让她看见那只黑乎乎的毛毛虫,“而且这位罕见的蝴蝶小姐看起来很需要我的帮助。”
“罕见的蝴蝶?”于是Eleriel探了半个身子出来。
Nairon眼疾手快地连着毛毛虫和叶子一起拔下,下一秒Elerriel便出现在他眼前。
“维拉在上……”他略略扶额,把手里的虫子放进保温箱中,“我本来还想叫Nethawen在这里帮我支个架子,不过看起来我得在这里改块草甸了。”“你上次就和我说过这件事情,”Elerriel熟练地从玫瑰丛后的灌木里找到了落脚点,“不过看起来你一直没有完成它。”“因为那只是一时兴起,但是似乎做出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往架子上放的。”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但是草甸看上去很必要。”
“那倒不必——我下次再注意一点就好。”Elerriel从矮花坛上轻盈地一跃而下,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衣袖,“这么说起来Nethawen没有和你说?”
“Netha?”Nairon愣了一刻,她明亮的眸子也望了过来。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神情有些困窘:“她没说?我拜托她转告给你的一个……请求。”“请求?”Nairon微微挑眉,“Netha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啊,麻烦了……”Elerriel失落地垂下头去,直到Nairon关切地望了过来。“本来我想请你帮我做一只花环,因为今天我想见一个我……爱慕了很久的人。”她语速开始变快,尽可能不让朋友误会了自己,“我觉得我的朋友中大概最了解花艺的就是你了,所以上次遇见Nethawen的时候说了一声——可能她忘了这回事。”
原来如此。Nairon忍不住笑了笑,有点好奇她爱慕的是谁——当然他不清楚为什么听见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茫然失措,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开了他一样。错觉吧,大概,最近看的花有点多。他不住安慰了一下自己,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Netha最近在编织工艺上忙碌了一些——要知道上一次Nerdanel夫人无意中看过她的作品并赞赏了几句,那给了她极大的鼓励。”Nairon说这话的后半句时声音闷闷的,因为他开始用小锄头拆断那盆光叶蔷薇的根茎。
“你这是在做什么?”终于Elerriel在知晓他的用意后发出了一声惊呼,“它会死掉的。”
“做你的花环。”他回答得简洁明了。
“那你也用不着连根一起斩掉啊!”她这下急了,夺下了他手中的锄头。
Nairon听见这话换了剪刀,一刀下去把主根挑了出来:“你看。”
她凑上前去仔细瞧了会儿,才发现那根系早就被闷死了,发黑变硬,明显不能再吸收养分。
“我昨天在路边发现了它,事实上它是被一个工匠不小心泼了点玻璃水,”Nairon熟稔地拆下它的花枝,整齐排好束捆,“我试图用配置的土壤缓解,但眼下估计只有Nienna的眼泪才能救活它了。”
“你选择了光叶蔷薇。”Eleriel用手拂过它柔软的枝叶——与它的根系竟然完全不同,隐隐残留着玻璃反折的耀眼光彩,“我以为你会用百合。”“百合不适合你,”他继续捆扎那个快要成型的花环,手法她从来没有见过,但是更加华美精致,“那太过于浓烈了。”
他把那些橘黄色和白色的光叶蔷薇穿插编织,浓厚的花蕊快要压散了它的柔瓣。而后他开始往里面穿插天蓝色的满天星,Elerriel注意到从一开始他就为它们留了位置。盛满钻粉的盒子被打开,Nairon用枯叶捻了一撮用水调匀,喷洒在花环上。
Eleriel想把花环接过来,Nairon摇了摇头狡黠地笑着收回了手。
“让我为你加冕吧,以星光为冠冕的少女。”
艾维
逃课少女
最讨厌体育课
偶尔捡捡塑料瓶和易拉罐,也许是个环保主义者?
没什么朋友,动物最喜欢狗,但是没钱养一只
在各种事情上都很随意,有点不拘小节,穿衣品味也有点糟糕
尽管很讨厌体育课,但不是运动白痴,只是讨厌自己身处竞争和比赛中。
特别喜欢逃避不会做和不会面对的事情
今天小鸟也在超时加班中:
EXP标签使用方法:
如果想要通过互动/官方事件改变初始人设卡上的数值,请同时勾选这个EXP标签方便小鸟们阅读+统计。
例如:
1银星星和月亮子参加了官方的限定地点约会》》》
2银星星在互动中给月亮子买了数学参考书》》》
3银星星同时勾选恋绘标签和EXP标签》》》
4提出自己的mind+1★,搭档月亮子的brain+1☆》》》
5小鸟评论回复升级成功》》》
6数据更新到牌阵
如果一定时间内数据更新较为频繁的话,可能会触发新的恋运占卜。
不过不一定会交换恋爱对象(想通过占卜交换恋爱对象的话请在Q群内先知会小鸟)
【牌阵V】 分组——(4人)
【】()——【】()
【】()——【】()
牌阵解读:
恋运星数:
——————————————————————
此为牌阵V的初始分组,如果由于卡面数值变换而出现交换恋人的情况,会在这个标签下发布新的文章。在全部人设收齐前为空。
【牌阵IV】 分组——(6人)
【】()——【】()
【】()——【】()
【】()——【】()
牌阵解读:
恋运星数:
——————————————————————
此为牌阵IV的初始分组,如果由于卡面数值变换而出现交换恋人的情况,会在这个标签下发布新的文章。在全部人设收齐前为空。
【牌阵III】 分组——(4人)
【】()——【】()
【】()——【】()
牌阵解读:
恋运星数:
——————————————————————
此为牌阵III的初始分组,如果由于卡面数值变换而出现交换恋人的情况,会在这个标签下发布新的文章。在全部人设收齐前为空。
【牌阵II】 分组——(4人)
【4】(倒吊人)——【12】(皇帝)
恋运占卜:长久以来未曾显露的那个部分,将会打开命运之人的心扉。
恋运星数:★★
【1】(魔术师)——》【21】(世界)
恋运占卜:喜欢的心情似乎不曾存在,如同命运的戏弄一般。但是现实却将两人紧紧维系在了一起。
恋运星数:★☆
——————————————————————
此为牌阵II的初始分组,如果由于卡面数值变换而出现交换恋人的情况,会在这个标签下发布新的文章。在全部人设收齐前为空。
【牌阵I】 分组——(4人)
【3】(女皇)——【7】(战车)
【11】(正义)——【9】(隐者)
牌阵解读:
【3】《——》【7】
恋运占卜:因为食物结下的缘分。意外造成的相遇,会有难忘的开头以及充满戏剧性的结尾。
恋运星数:★★★
【11】《——》【9】
恋运占卜:蒙蔽双眼的恋情,意外的谎言也许会给彼此带来伤害。但有一方却是真心相待。最终会开花结果。
恋运星数:★★★★
——————————————————————
你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不是喧闹的宴会,也不会被烟花点亮的夜空,不是那个已经熟悉了的庄园。
你看见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还会大笑着说哥哥哥哥的小女孩。
你渐渐听得到声音,你听见她的确在不停的叫着你哥哥哥哥,声音里带着你许久不回应之后的不耐烦。
你伸出手碰了碰她,你碰得到她。
你很就没看见真正的她了,你真的很开心,于是你为了逗她开心,说——
“要不要看哥哥给你变出火来!”
火。
你突然想到了什么,那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就像是火会带来一些可怕的东西。
小女孩欢欣雀跃,催促着你赶快给她变出火来。
可你突然不想这样了,你不想看见火。
你却发现自己不受控制,手中出现了火。
女孩很高兴,她说:“再大一点儿!再大一点儿!”
你手中的火变得更旺,更旺。
女孩想要更多的花样,她继续要求着:“想要小兔子的形状!还要看小鸟的样子!”
你手中的火变成了各种形状。
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对火失去控制,火势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依然变得旺盛。
而小女孩的要求“你”却依然在一一满足。
你开始害怕,你开始想起了什么。
你好像看见了无法遏制的业火在眼前肆虐,手中的炽热是不曾有过的烫手。
这时候小女孩说出了最后一个要求:“哥哥,火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变成我的样子。”
掌心的火一下猛涨,它的形状各种扭曲,却始终无法扭成小女孩的样子。
然后它突然挣脱了某种枷锁一般,疯狂的燃烧,逼近了开始有点儿害怕的小女孩。
不不不不不。
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控制不住火,你会让火失控,你会让这个小女孩被你的火焚烧殆尽,你会让目所能及的一切被火吞噬。
你却无法控制自己。
你只能看着手中狰狞的火一下蹿到了小女孩的手上,脸上,身上。
她被烧焦的眼边有一点点水汽,她尖叫着却突然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
你看的好清楚,就像是没有那让空气扭曲的火一样。
她的皮肤被烧焦,她的眼泪被蒸发,她的呼救被吞噬,她的骨骼被碳化。
就像是很多很多年前,你看过的一样。
你能感受到火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就像是要将自己吞噬一样。
现在,你只能看见火,你所能看见的一切,都在被火肆意卷席。
满目的火。
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
一切都归于碳一般的黑。
Now I see fire
Inside the mountain
I see fire
Burning the trees
And I see fire
Hollowing souls
I see fire
Blood in the breeze
I see fire
Oh you know I saw a city burning
I see fire
Feel the heat upon my skin
And I see fire
And I see fire burn auburn on
The mountain side
——《I See Fire》
人类分为三种。
甲:普通人类,数量最多。
乙:生来就会魔法的人类,被称为魔女或魔导师,永恒的存在,数量偏少。
丙:能够看到超常识的物种,拥有魔法潜质的人类,在下雪天降生,数量极少。
后两种人类由于数量过少所以并不被数量最多的“甲”承认为人类的一种。
【死亡片段】
科蓋特覺得地板異常冰冷,是天氣轉涼又或者是自己的體溫在逐漸流失?
他很怕,但是連發抖都有點困難。這寂靜從何而來?他想,然後微微睜開眼睛。
在眼前出現的是一雙腳,腳踝裹著的布條還看得見久遠的血跡。但令科蓋特更加擔心的卻是它們後方那映著陽光的東西。
他聞到血的氣味,明明就已經很習慣了,但是仍舊忍不住要哭泣。
說話啊……科蓋特幾乎是用盡了剩下的力量移動手臂,試圖觸碰那與自己共用同一個身體的兄弟的臉。
科蓋特的瞳孔縮了一下。站在他面前的人——外來者,他們這樣稱呼他——開始笑了起來,悅耳如同遊吟詩人隨口哼起的小調。
科蓋特尖叫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有嘶啞的氣聲,他才想起來自己在此之前已經哭喊了多久,他更加努力地想要碰到旁邊的人卻只摸到一灘濕滑,已經分不清是血還是自己的眼淚。
“看吶——”外來者輕輕地說,語氣彷彿在嘲笑,“快看吶,這不是那告密的喜鵲?要想他們再不出聲,就將他們的頭砍下來。”
接著科蓋特眼前落下一個東西,白色的頭髮被紅色侵染,科蓋特閉上眼睛,但是那張與自己鏡像的臉還是浮現在他腦海中。
不要,不要是斯提克,不要將他帶離……
那個外來者只是笑。
我一個人該如何是好……
“拜託你……”他用幾乎聽不見的嗓音對著前面的人哀求,一邊伸出手想要拉住那人的褲腳,但對方卻後退了一步。“也將我的性命取走……“
那外來者仍舊只是笑,他歪了歪頭,像是在觀賞一個奇怪的動物,接著放下手中的刀,盤腿坐下。
————————————
之前的接龙
电脑没电啦!!分成两截儿发!!!今晚先去睡,最后都还没有打完怪进到超市,等后面再接着填!!
结果斗木的戏份略少,等下一章补上补上
还有只在短信里撸了一面的Gala 想想还是要响应一下【你 Y▽Y
困得飞起所以没检查,如果有病句或者错字就还是多包涵啦~【手动害羞表情
——日常第0击? 写做超市读做英协分部!——
CH1
P1
蔬菜的清新,瓜果的香甜,地板所发出的木质气息,透过窗格的明朗阳光,还有……
“嘭”
“嗷!!”
……仓库特有的狭窄空间。
一声巨响,本来就堆得很满的沉重木箱被撞的一阵摇晃,躺在地上的青年从捂着额头的两只手里分出一只,“啪”地就把木箱拍回了原位。
“呃啊……再在仓库睡下去,在抓着犬饲说的所谓老鼠之前我的脑门就要先撞出老茧了…”
距离上次作为敲门砖的世界美胸杂志特辑被犬饲识破是过刊之后已经过去三天,原本以为是投入了亲人春天般温暖的怀抱,结果简芥差点被倒春寒冻死。
在店长那看着就很敷衍的阻止之下,犬饲说完“刚好担心仓库那边有老鼠,如果哪天见到了,你就作为人类和老鼠间传播爱与友谊的使者,好好和它们交流一下。”后,就把自己的行李扔进了仓库。抱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明智心态,简芥认为最好的反抗就是迅速铺好地铺被褥然后抢在所有人之前第一个把澡给洗了。
“这都快十点了吧,店长居然还没来仓库点货?这不正常啊……”打开手机,看到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仔细一听,门外似乎也不寻常地安静,简芥忽然感到一丝不安。
……就算是早上也会有犬饲玩游戏的声音,现在这一丁点儿响都没有,别是昨晚有人来寻仇把这俩烧饼给干掉了吧。
虽然对友人的实力很有自信,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要是他俩昨晚正在交流伟大友谊的时候被偷袭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抱着在任何时候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腹诽朋友的心态,简芥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打算先确认下外面情况,没想到刚把门打开一点,耳里就听到什么东西崩断的声响。
“靠!犬饲丫的又TM阴我!”脑海里刚闪过这一个念头,随着破空声响,不知什么东西就夹着一阵恶风直直冲着简芥面门激射过来。
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往旁边闪,那就算躲过了眉心脸上也免不了要被划一道,简芥当即立断,干脆用力把门一关。
“噌”
一把钢尺就这么堪堪夹在了门缝里。
“每次每次留字条都这样!有意思吗,有意思吗!”简芥忿忿把尺子从门缝里抽出来,果不其然上面粘了一圈字条。撕下来展开后上面明显是两个人的字迹。
“协会今天发了去海滩的邀请函,我们决定先去到那边做点准备,开个海之家……”
哦,这个是店长。
“反正你去了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懒得叫你了,自己跑着来吧!”
嗯,这个是犬饲。
“乌玛我们已经找可靠的人最近帮忙照顾了,不用担心……反正你来了也是偷吃东西,自己跑着来吧!”
“偷吃东西?!根本就是名誉侵害!”看着明显是犬饲硬加上的后一句话,简芥表示十分气愤并抓起手边箱子里的苹果用力咬了一口。
“海滩聚会啊……”
打开手机,看了一遍协会发送的电子邀请函,简芥有些泄气。
“店长要开海之家,犬饲肯定也得帮忙,其他熟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要去的,直接过去说不定没人陪我玩儿啊……”
正在踌躇之间,突然又是一阵短信提示铃响。
【简芥,有段时间没见了,这次海滩聚会你去吗?我拿到邀请后正在去A市的路上。
——Gala】
哦,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简芥一挑眉,迅速嗒嗒嗒打起字来【去!现在我人就正在A市呢!确实好久没见啦,明天我一大早就过去,等你到了记得联系我。】
按下发送后,简芥突然意识到今天一天的吃饭得靠自己解决,虽然平时抓点水果什么的偷嘴是没关系,但如果把店长记录好的库存数量弄混了,那估计就又得到了一次亲身体验S级英雄实力的机会。
想到这里,简芥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某个男人手提西瓜刀的身影。
“…………还是去超市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降价的食材好了。”
P2
“接下来是左转吗……好像也不对啊?”
简芥抬着从信箱里翻出来的超市宣传单,对照着上面的示意地图往四周张望着,然而绕了几圈,依旧没能看到超市的标牌。
“奇怪了,我应该没走错才……”正在疑惑的时候,原本前面缓慢移动着的人流突然凝滞了一下,然后疯狂往后移动了起来。
“唔哦哦哦,别挤别挤!!啊!谁踩着老子的脚了!”
在人潮移动的相反方向,传来了恐慌的尖叫,因为正是下午,又是在城市的中心,原本就十分拥挤的街道瞬间乱成了一团。还站在人行道中间的简芥一时躲闪不及,硬生生吃了收到惊吓的民众的两记肘击和踩脚连击。
正在艰难地向路边移动以躲过人流的正面冲刷时,简芥余光瞥见机动车道上的车辆也纷纷停了下来,最前方似乎还有不少人放弃了自己被卡在路中的宝贝车子,不顾危险,迎着后面还在行驶的车辆就疯狂冲后方跑来。
这个情形简芥实在是最熟悉不过,放在五年前几乎每天都会见到一次,人们恐慌成这样,只有可能是……
【紧急播报,紧急播报,A市市区中心出现怪人,使用音波袭击民众,灾害等级为虎级,请各位正在此区域及正在前往此区域的民众听从警察及英雄的指挥,在指导下进行紧急疏散。紧急播……】
果然是怪人。
原本大楼上播放着广告的大屏幕纷纷跳转成了新闻画面,安装在城市各处的扩音器中也传来了英雄协会的灾害警报。
从周围的大屏幕上可以看到,被警察和小型无人机包围着的是一个体型高大,身上凹凸不平,似乎安装了些什么东西的怪人,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英协无人机拍下的画面一直模糊不清,还布满了信号干扰的波纹,让人完全没法辨认那怪人身上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简芥翻过人行道的护栏,进到人少一些的非机动车道上,不过说是人少一些,但车子本身也已经挤得没剩下多少空隙。
从屏幕上看起来一时还没有英雄赶到事发地点,警察的枪弹一如既往的对怪人毫无作用,看着拿着防暴盾的警员在怪人的冲击之下节节败退,简芥心中隐约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怪人身上那些看不清楚的东西肯定还有别的用处,明明占着上风,却迟迟不见它有突围的意思,简直就像在一边玩一边等着什么一样。
……是留着杀手锏等有英雄过去吗?
为了尽快证实自己的猜测,也已经没有耐心再在车辆之间挤来挤去,简芥扶着身边的车,一借力就跃上了车顶。
“嘿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我是去为人民服务,那人民为我稍微做一点小牺牲也没啥嘛~”一边给自己踩别人车顶的行为找着借口,简芥一边把手里还捏着的超市传单握成团远远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10分!不可回收!垃圾分类要做好,看来今天久违地要给A市做一次扫除了~♪”
P3
A市某个街心公园内 上午十一点整
虽然地处市中心的居民区,但公园里十分安静。因为正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大人上班,小孩儿上学,整个小公园只有一个青年坐在角落里把秋千摇得吱呀响,说是坐着,但因为青年早已不是可以玩秋千得身高了,所以整个人实际上就是蜷缩在了秋千上,然后机械地做着前后运动。
“唉……”
青年终于停下对公共娱乐设施的摧残,站起身深深叹了一口气。
斗木望着天开始发呆,第101次为找工作的事情感到愁苦。
说是来大一点的城市找工作……结果一个冲动就来当英雄了,虽然这本来也就是一直想做的事情,但这已经是第四家公司因为英雄经常会擅自离职拒绝自己了。虽说英协方面也有些补贴,但是毕竟还是C级,吃饭勉强够,缴房租却是还差了不少。
……虽然很不厚道,但是至少也出点什么事儿让我作为英雄解决一下,在电视上露个脸的话也好对在老家的老妈有个交代嘛?
“哈哈哈,最近那么和平,这种事怎么可……”
【紧急播报,紧急播报,A市市区中心出现怪人,使用音波袭击民众,灾害等级为虎级,请各位正在此区域及正在前往此区域的民众听从警察及英雄的指挥,在指导下进行紧急疏散。紧急播……】
“!?”还没来得及嘲笑自己脑海里冒出的想法,公园里的广播喇叭就开始一遍一遍播放来自英协的灾害警报。
掏出手机,果然已经收到了英协传来的定位消息……还有大概是看到了新闻的老妈的短信。
斗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那条【来自妈妈】的未读消息,锁了屏就塞到了兜里。
就让电视里你儿子帅气干掉怪人的背影来当做短信的回复把,老妈!
A市某个街心公园内 上午十一点十五分
虽然地处市中心的居民区,但公园里只有警报的声响,因为正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大人上班,小孩儿上学,英雄打怪,所以整个公园里……空无一人。
P4
这时的雨田一反平时优哉游哉的样子,在街道上逆着人流飞速奔跑。自从通过了英雄考试,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一个像样点的任务。
虽然帮忙疏散交通,抓抓扒手,教闹事的小混混们做人的道理……这些事儿做起来也同样很开心,但只要是一个从小在电视里看着英雄们大显身手的人,心里一定都怀着一丝向往——当英雄打怪人的向往!
原本雨田是打算慢慢逛去超市,买些午餐和晚餐的材料,没想到正好碰上超市附近出现了虎级怪人,这在普通人眼里可以说是不啻于刚出门天上就开始下刀子的霉运,放到雨田身上却是一边笑一边忍不住说声“lucky”
毕竟还是18岁的少年,对怪兽、怪人难免抱有无尽的好奇,这些一直都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存在。小时候虽然也遇到过几次怪人侵害,但每次都很快被家人拽着加入了疏散的人群,迅速避开了事发地点。就算是考试之后在英协里进行参观,也只能看到一些被打败的怪人残骸,要说近距离观察一个还活着的怪人?今天还真是头一遭。
这么想着,雨田的脚步又快了一些。
跑了一阵,耳朵里隐隐已经能够听到来自怪人的闷雷一般的吼声。
“刚才英协更新的情报上就提到了这个怪人的主要攻击手段是声波,看来这就是那个能让一般人内出血的攻击……?感觉人数似乎比一开始少了很多,是因为有英雄正在和它缠斗,所以不用担心它会再往其他地方移动造成更多损失和伤害?”还不错的视力让雨田在离着事件中心还有不远的距离时,就大概掌握了那边的战况。“看来是为了减少对普通警员的伤害才减少人员的啊……”
跑得越近,雨田对于战局中英雄和怪人的打斗就看的越清楚。怪人的声波攻击似乎分有两种,一种是威力较大的定向攻击,从胸口发出较为集中的声波,就算不靠近也能用肉眼看到声浪让空气造成的扭曲,因为空气的变化让光线的折射也受了影响,一眼看过去简直像整个空间都被挤压了一般,不过因为只能从其胸口的正前方发出,和他战斗着的英雄就瞧准了这一点,每次都恰好在怪人发动攻击时闪身躲过。
另一种则是不分方向的范围打击,虽然无法躲避,不过从还留在那里的仅有几个警察的反应看来,雨田猜测这一种攻击方式的威力并不是很大,那边的英雄也就只是捂住耳朵挡了挡。
快要走到近前,雨田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战局里的英雄虽然似乎并未落在下风,而且也确实对怪人形成了牵制,但却也做不出什么太有效的攻击,因为为了要保护周围的警察,他只能把怪人和自己的距离拉得很近,但如果要突破怪人外面那层硬壳,又得拉开距离蓄力,就这样,变成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尴尬局面。
还有几步就要走进战斗圈子,雨田边跑边暗暗蓄力——看清楚了怪人身上那些被打得叮铃哐啷的的东西是什么后,雨田感觉心下把握又多了几分。
“哟,避雷针~准备好了嘛?这天气不好,我看啊,像是要打雷了。”
近来天气不错,大抵是夏季的高温将那些污秽蒸发殆尽了罢,天空蔚蓝而又纯净。彩玻璃一样的平整光滑,却又让人生出一种透明玻璃的通透感,云层和地面在这之下,从高空俯视过去,云将地面分割成扭曲的一块又一块,绿的蓝的黄的地球扭曲又那么规整。
Ker的确是老实了一个月没出去拈花粘草,老实的不可开交,不过似乎是老实过头了。
他已经一个月没出钟塔了,不知道关在里面捣鼓着什么东西。
难道是迷药或者是毒药一类的玩意儿吗?
炎煙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望着远方红砖的钟楼猜测,有风吹来,四周的树叶像是低语一般悉悉索索沙沙作响。
真烦人呐这么安静。
炎煙咂了砸嘴抬脚走向了钟楼的方向。
***
早在一个月之前,在ker还没卖队友的时候他就已经筹备好了一件事情。
Ker望了望自己在平板上标注好的日期,8月20号。他再看了看顶头的日期,距离20号还有40多天。
还不算太晚。
他笑了笑,少见的没了那股嘲讽的味道。
***
玻璃橱里灯光璀璨,折射出来的光芒让展品恍若钻石一般夺目,墙被漆成可爱的粉色,货物台上挂满了可爱的手工娃娃,少女们的圣地即是玩偶点,大大小小的玩偶琳琅满目,形式不一的模样和姿势,唯一统一的是能勾住无数少女心的可爱。
在穿着可爱蓬蓬裙或者是白色小马甲的纤细可爱的少女之中似乎混杂了一个特别高的灰不溜秋的家伙。
该死的为什么这个卖材料的店子还卖玩偶啊!
Ker在心里腹诽着一边狠狠的咬了咬牙,在一大堆可爱迷人的少女中站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连本尊都觉得违和感太重了。任ker是万花丛中过的男人也难以抵御这样的违和感和羞耻感。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这帮女人怎么这么啰嗦……
Ker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有良好教育的绅士,起码对于女士应该如此,但是在这种见鬼地方他实在是不想遵守什么绅士风度了,他在心里进行如同诅咒一般的腹诽着。
持续的腹诽中终于是轮到ker了,他将手里相当大一堆棕红的和灰色的毛绒放在柜台上,以他现在能做出的最柔和的微笑对着营业员小姐开口:“麻烦结账。谢·谢。”
显然营业员被ker吓到了,但还是相当迅速的结完了账礼貌的向ker道别。
哦不错的女孩嘛。
Ker在心里评价道,然后扭头就走。
速度快的吓人。
***
超市里的瓷砖每每都光滑的吓人,鞋底已经磨损的差不多的人几乎可以在上面进行滑冰了,只要不担心碰倒商品的话。
Ker几乎收下了所有在卖的肉类,大多是牛肉,他甚至有想要一头活牛的念头,虽然在询问了营业员然后得到了去农贸市场的建议,但ker还是选择了将超市里所有的牛肉包下。
啊啊……冰柜里能不能塞这么多肉啊。
Ker略悲伤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好几个袋子,要是从袋子的缝隙中看去的话只能看到一片鲜红,还散发着腥臭味。
天哪我不想一声腥臭味儿的到处跑啊。
Ker抽了抽鼻子,腥味儿直冲鼻腔,还带着一股子微妙的血腥味。
……嘛,如果是血腥味的话,倒也无妨。
Ker抬脚走向回去的路。
***
夜晚的时候正是偷鸡摸狗干不伦之事的大好时机,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说的就是如此。Ker小心翼翼的从钟楼门口下来,加快速度奔向什么地方。
此时他心里感谢自己的衣物不那么鲜艳亮丽,不然大晚上的还得换一套衣服到处跑,又累又麻烦。
在心里乱七八糟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他跑到了一个小小的山丘上,晚上的天因为没有月光的映照而显得昏暗,眼前仿佛被蒙了层纱一般模模糊糊的叫人看不清,但ker并不纠结这种事情,身为黑冢的他在夜里行走自然是小菜一碟。
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铲子两三下刨开一个鼓起的地面,随即便在泥土混合青草的气味里掺杂了些许血腥味和腐臭的气息,ker像是丝毫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一般,将上层的泥土扫开,伸手进去拿了什么东西。
是两只刚死去不久的鸟儿。
“反正他们都已经有新的代替品了,我拿走也没关系吧。”ker望着手里两只小小的鸟儿喃喃,随即又笑起来了,带着一股子嘲讽。“都是被抛弃的垃圾。”
偷偷摸摸的将自己挖出的坑复原了,ker小心翼翼的捧着两只鸟儿回到了学院钟楼里,直接将这两只鸟的尸体塞进了冰柜中。
反正温度低就行……恩管他那么多干啥。
Ker在心里自我安慰。
***
接下来就是要将这堆材料弄在一起了。
Ker松了口气,瞄了一眼已经自动锁屏的平板,将它打开来调出日历。
现在是8月12日。
还剩下8天。
***
说实在的,ker所有的学习中并没有人点亮他的缝纫的科技树的那一个枝桠。
他望着自己已经不知道被戳出几个洞的手默默地扶了额。
面前是一块“长毛”的肉。
说是长毛,实际上是用细线缝上去的毛绒,ker吹了吹自己的手,他没胆一口含住自己的手指头,毕竟谁都不想含住一个油腻腻的带着腥臭的手指。
他望了望不远处的平板,上面显示的时间让他心焦,这块平板反倒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每一次看他都是一次心惊肉跳。
时间就要没了。时间就要没了。
平板上冰冷的数字告诉ker这样的事实。
***
他不喜欢自己被什么催赶和追逐,他不喜欢这种该死的紧迫感。能在微风带着青草香的田园里坐在摇椅上看树影斑驳风淡云轻是他觉得最好的结局。但是一生都要追逐一生都在被催赶,他不动就会死去,溺亡在人影恍惚涌动的大海里。
所以他要跑,他要和一切跑,和死亡跑,和时间跑,和自己跑。跑到阳光的所在,逆着光看着所有人,这样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是光芒万丈的,璀璨荣耀,再没有污点的存在。
这样就不会被厌恶了,这样就不会被嫌弃了。
可是当他看着那些光芒万丈的人们,却发现他们发着光,自己却乌黑成了影子。
终究发光的不是他们,也不可能是他。
那他们到底是在为什么跑是在拼什么呢?
他脚一滑摔进了扭曲无解的黑渊里。
***
猛然睁开眼睛后才发现这是一个不让人喜的梦境,自己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Ker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抹掉被紧闭的眼挤出来的泪水,只有一半的牛骨面具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他并不在意这个问题,而是扭头看向了在一旁安静呆着的两个大大的毛茸茸的玩意儿。
一个深灰一个棕红。
很好,完成了。
Ker满意的笑了笑,从木板椅子上站起身来,弯下腰抱起了其中一个棕红的球儿。
毛茸茸的触感让人很想将它狠狠的抱在怀里,ker捏了捏这个球儿,不知里面塞了什么东西让这球显得柔软,他又凑近去嗅了嗅。做了防腐处理并将这两个球晒在太阳底下许久,淡淡的樟脑丸的味道和阳光暖暖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着实能让人安下心来。ker满意的笑起来,然后转了个方向便看见了球眼睛,此时正紧闭着,恍若睡着了一般。这样一个抱枕大小的球儿搂着也舒服,ker将它抛了起来然后接住,将另一个灰色的球儿也拿了起来,妥妥当当的放在了桌上。
***
他看了一眼时间,恰好是8月20号。
如期完成。
他笑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傻兮兮的笑起来。
他的笑容里少见的带上了纯粹的开心。
***
门外响起了略显不耐烦的敲门声,ker搓了搓脸将面具戴上将门打开来,深紫色眸子里倒映的是某个红色的身影,他怔在原地怔了几秒,然后又笑了起来:“早啊炎煙。”
“今天是什么日子,突然叫本名了?”炎煙抬起头来一脸狐疑的看着ker,红色眸子在晨光下显得闪闪发亮。
“恩?不行么?”ker眨巴了下眼睛,随即又报出了今天的日期,“今天是8月20号。”
“20号很重要吗?”炎煙完全没有想到点上,他疑惑地随着ker眨巴了下眼睛,接着问。
“恩……挺重要的。”ker低头看着炎煙红灿的眼眸笑起来,回到房里拿出了两个毛球递给了炎煙深灰色的那个,“喏,礼物。”
“唔。”炎煙接过ker递来的毛球,仔细观察了下,“大型的毛球?”
这看着不像是毛球吗?
虽然想这么回答炎煙的问题,但ker还是忍住了转而换做较为柔和回答:“对。”
没等炎煙接着说话,ker拿过棕红色的毛球拿起来进行了一下演示:“诺,像这样往里面输入一点灵力就能让它活了。”
就像是印证了ker的话一般,在ker输入了些许灵力之后那团毛茸茸的毛球露出了相当可爱的表情并且蹦跶了一下。
“这样就算是一个低智商的活体了。”ker得意的笑了笑,揉了揉毛球,转而看向炎煙,“得意之作哦,不打算试试么?”
没有进行灵力的注入,炎煙戳了戳毛球上头的毛,却是夸赞了一句:“手艺不错诶。”
“必要时还可以进行报警之类的。”似乎是因为炎煙的夸赞显得有些兴奋,ker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毛球的眼睛,加快了语速,“两个毛球之间可以感应所在的位置,在主人行动不能的情况下会自动分裂本体,隐藏在主人身上然后对配套的另一个进行报警。”
“挺不错的东西吧?”解说完一长段后ker才抬起头来,对着炎煙笑道。
“……我报警也没什么意义吧。”炎煙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再抬头对着ker说道,“总之还是谢谢了。”
“……你之前说不知道8月20日是什么日子……”没有正面回应炎煙的话,ker也小声嘟囔了一句话。
“恩……今天是情人节,算是东方的情人节。”ker放下一直在他手里蹦蹦哒哒的毛球,直视着毛球的眼睛,“……所以这是情人节礼物。”
“你最近被妹子甩了?”显然炎煙是吧ker当做打击太大精神失常了。
哦我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
Ker在心里悲鸣。
“……我最近根本没把好么。”ker没好气的回答,“气氛都不对劲了,干脆直说好了,我喜欢你。”
“……哈?”炎煙一脸你是不是犯病了你是不是转职制造拐杖了你是不是钱多喜欢乱丢硬币了。
“拿那样的表情看我干什么啊。”ker对于先前毁气氛还有些耿耿于怀,摆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紧盯着炎煙的眼睛说,“还是说太震撼了你接受不了?那我再说一次?我说,我,喜欢,你。”
“不对啊,太奇怪了!”身为直男的炎煙表示他接受不能,所以他满脸通红的退后了好几步,又退后了好几步。
卧槽你一副你是受害者的脸是闹哪样啊明明我也是好么!做出这个决定你当我很高兴吗那么多大美妞儿就离我远去了好么我还要作为一个gay生活下去啦!
“都说了两次的还不接受吗?”ker挑了挑眉,几步走过去勾起炎煙的下巴轻轻啄了啄他的唇,就势搂住了他在炎煙的耳边低声说道,“既然你不接受那我就说到你接受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被强行接吻炎煙反而显得镇静,他转头一把拉住ker的领带盯着他的眼睛:“诚意呢?”
“我辛辛苦苦给你做了个小宠物还不算是诚意吗?”ker笑起来,“还是说你更喜欢这样?”
这么说着,ker就势再度亲了上去,这次不再是啄一啄了事了,而是直接探入炎煙的口腔之中,划过齿,缠绕起舌,吮吸起来。
大抵过了一会炎煙才轻轻咬了咬ker的舌头,示意他退出,ker也相当配合的结束了这次吻,唇分后炎煙随即便对着ker说:“差不多够了,别想糊弄过去。”
“这是糊弄吗?”ker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然后便一脸严肃的对着炎煙说,“那我就做一个承诺怎么样,如果这个小家伙报警了,第一个赶到的一定是我。”
“等待时长绝不超过十分钟,超时点餐不付钱哦。”ker又笑道。
他当然听见了炎煙的那句嘟囔,从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听漏一句他说的话。
“你就吹吧你。”炎煙扭头抱起了毛球。
“怎么,你还不信吗?”ker搂住炎煙。
“能信任你吗。”炎煙没有回头,ker看不见阴影里他的表请。
“那我骗你我是小狗咯?”ker笑了笑。
“啊…我拭目以待。”炎煙回过头来,望着ker笑了。
***
他有信心能保护好自己喜爱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一点上他从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