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Alano先生家搬出来时,天空刚泛起鱼肚白,芦苇絮般的看起来十分绵薄的云朵慵懒地荡着。做好的早餐已经放在了厨房,他们都习惯早起,所以用不着担心早点会凉。昨晚已经说了要走,所以应该不算不辞而别,如果很失礼,我也实在抱歉,我不喜欢别离。行李不多,拉着十分轻松,钥匙放在了门口盆栽的泥土上,细心的Glaf会发现的,至于Stewart,昨晚的晚饭时我不是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不太好,尽管他在笑,但他太不会掩饰自己情绪了。
但那不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事,少年的心事不是我这个曾经的房客可以过问的。我其实很感激他们一家,在我初来格林尼治人生地不熟时,他们愿意收留我这样一个异国人,Stewart还热情地带我熟悉这个城市,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十分佩服他自告奋勇的勇气和竟然能忍受住那时候的我的冷脸。
第一次去本初子午线所在的那个地方,是Stewart带我去的。本初子午线所在的地方,像是被天神用硕大的斧子劈开了一般,所经之处全都活生生地劈成了两半,连建筑物也难以豁免。我看着那道别的地方“不存在”的光,一下子无法移开视线。
“喜欢这里?”Stewart站到了我身边,保持着合适范围内的最近距离,但我没有回答。
“我也喜欢,”他小声地说着,但我能听到,“很不可思议吧?别的地方肯定都没有的。”因为唯一所以才可贵么……还是因为可贵所以才是唯一?我转身走开,Stewart跟在身后窃笑着。昨晚他与我聊天时才告诉我,那时候他想的是——“真是个不坦率的人”。
去霜月家的路很好认。
霜月尼克斯与我属同一院系,但其实并不熟悉,仅处于相互认得、见面能打招呼的程度。无法回想起到底与他谈论了什么,总之回过神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写着他家地址的纸条,他将钢笔盖帽“啪”地一下盖回去,声音不温不淡:“拿好,弄丢了就不再写了,不收房租。”
“那么,就是这里啦。”Nix的妹妹——被大家叫做桃子的姑娘,将我带到了他们家的阁楼。阁楼的空间并不大,但十分整洁,看起来很舒服。天花板顺着屋顶的走向向上隆起空着,床榻紧挨着的墙壁上嵌着可以往外推开的窗户,白漆的窗框,没有什么花纹,朴素,却可爱得紧。
桃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容都散发着甜味儿:“你也喜欢那扇窗户吗?我很喜欢,晚上坐在床上就可以透过它看到满天的星星。”我对她笑着点点头以表赞同,有些期待夜幕的降临,即使现在还是上午,外头阳光正盛。桃子说话时,她那双马尾上松松地绕着的一圈头发总是随着她的动作抖动,有些像草莓味的甜甜圈,我很喜欢她头发的颜色,当然,也喜欢她这个人,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够成为朋友吧。
“桃子的话,对我们学校怎么看呢?”
想找个话题来聊,但看来我并不擅长啊……
“挺好的啊,”桃子脸上甜甜的笑容未变,“我在那里交到了朋友哦。”
但如果是要兵戈相向的不同院系的朋友呢?
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继续这个奇怪的问题:“嗯。”
秋日的凉意并未渗入分毫,即使是在英国这种总是阴天的地方,闷热也没有减去分毫。
唯一可以证明这是秋天的大概只有满地美得炫目的落叶和从甜点店飘出的秋季才有的当季甜点的香味了。
下班的时间是下午四点整,换班的人来得很早。这家咖啡店工资一般,但因为时cosplay主题的咖啡厅,同事也大多带着各种假发,所以我这头奇怪的头发也不显眼了,而喜欢各种奇怪事物的店长不仅不厌恶我,反而就我的形象给店里的代表物又多加了一个,让我直接“本色出演”,出于对店长的感激,只要我还在格林尼治,我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把工作制服换下,从店的后门走出,经过长而狭窄的小巷就看到息酉正在正门附近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本想绕到他身后然后把今天新试做的薄荷西柚味的蛋糕作为惊喜“空降”在他眼前,但才刚刚接近他就被发现了,稍微感觉有些气馁。
但他这样了解你,才让你更喜欢他,不是吗?
这样想了之后,方才的气馁一下子云消雾散。我把蛋糕拎起举在他面前,想到他吃蛋糕时不明显但却让我能够看出来的细微的情绪变化忍不住笑了起来:“新口味的蛋糕哦!”他将蛋糕接过去而并不急着打开,反而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来抚弄我的头顶:“你头发,长长了啊。”
之前问过他喜不喜欢长发,他说都可以,就稍微留了一下试试。“不……不喜欢吗?”我的手背在身后紧抓着衣边小心翼翼地问。他见我显然紧张起来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很合适你。”仍然是那种不温不淡的声音,合适吗……不是‘喜欢’啊……
有些小小的沮丧,又不得不埋汰自己什么时候少女心那么强了,虽然这些情绪都不会表露在脸上,但总觉得不如以前帅气了怎么办……
手忽然被牵起,息酉带着我径直向前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息酉不算特别强壮那种,清瘦的,但又不似女孩子般柔弱,可以感受到他的力量,之前学期末阵营战时能常常看见他作为“她”的时候的模样,清秀柔美的女孩子,虽然性格没变,但乍一看还是让人保护欲突增,纤细的手脚,微微隆起的胸部,可爱得不得了。而现在的他却完全的男孩子的模样,手比我的大了些,力气很大,身上有着干净的味道,很难具体形容那种味道像什么,只是闻着很舒服。我喜欢他的味道,不,不如说他的全部我都喜欢。
“到了。”被他的声音‘唤醒’,我急忙停下脚步,由于平衡感不好,我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来站稳。站定后才发现被他带到了一家小店前,昏黄的光束笼罩着木框橱窗里摆放着的一些可爱的玩偶熊。息酉让我在门前稍等一下,然后转身去了店里。不知道他要买什么,干脆不费脑筋去想。
不远处已有路灯株盏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团。
回忆起初相遇时,他将我从因发烧而连续不断的噩梦中唤醒,已经很久没有人会在我噩梦醒来时待在我身边了。他轻声说着:“你好。”,一下子居然能在这个尚未熟悉的环境里安心了。
他在冰箱里准备了很多的甜点,名副其实的大甘党。我买了份关于做甜点的菜谱,以前也曾做过甜点,不过那是还在日本的甜品店打工时的事了,即使是一个人时也不想随便每天得过且过,所以在烹饪方面自信不错。第一次做的是普通的越蔓莓奶油夹心的水果蛋糕,因为还不知道他的喜好所以就没尝试特定哪种口味的。我把那个蛋糕摆在他面前,他闻到蛋糕的香气把目光从书页中转到了蛋糕上,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啊,我无法形容他的瞳眸是哪种蓝色,既是海洋,又是夜空,让人不自觉的就会陷进去,明明透露的情绪不多却仍然透彻得让我舍不得移开视线,下午的阳光吸饱了绿叶的凉意,细碎地从叶间投下,在他的眸中映出柔和的光斑,分不清那光斑是烟蓝还是冰蓝。我听到我的声音脱离在我意识控制外,“擅自”将我事先预想了好多遍的开场白以及本来并不打算说出口的话语说了出来:“今天刚好做了蛋糕,尝尝看?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如果喜欢那就……太好了。”
有多久没有过像这样紧张又有些期待的心情了?那是十几年前了吧,第一次偷偷去孤儿院的厨房把从外面一个好心的菜贩子送的一只鸡蛋做成煎蛋给哥哥吃时那种心情,好不好吃呢?既担忧又期待哥哥的反应,却不愿先吃,最后兄妹俩一起吃下了那只明显因为是第一次做而咸了很多的鸡蛋,哥哥小心地把盘子洗干净放回原位,为我收拾好所有可能露馅的地方,然后微笑着抚摸着我的头说:“小夜做的鸡蛋很好吃哦!”
这个叫息酉的人……跟哥哥有哪里像吗?我最喜欢的、温柔的哥哥。明明他不会像哥哥一样露出温暖的笑容,也没有哥哥那样红色的眼眸。但待在他身边的时候就会有莫名的安心感。息酉不会躲开我,虽然在这所学院里其实也没有其他人会那样做。
“好吃。”清冷的男声将我从自我沉思拉回现实。
“嗯?你说蛋糕吗?”
“嗯。”
“谢谢。”
学员还没到齐,可以更改宿舍,为什么会想努力地将他留下?
不懂。
“不一起吃吗?”
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小夜的话,不一起吃吗?”哥哥的声音还如此清晰地记得。
心中似乎有空了很久的位置终于有人走了进来,拭去那些沉寂许久的尘埃,但我知道那不是哥哥的位置,哥哥无法被任何人取代,如果有人来到了这里,他也不可能成为哥哥的代替品,因为那个人对我来说必然也是独一无二、无法被任何人代替的,即使是哥哥也不行。
那个小小的停留在小时候模样的哥哥依然在我心里笑着:“太好了呢,小夜,不冷了啊这里。”
“嗯,不冷了。”
息酉听到我无故作出的发言后疑惑地看着我,我摇摇头努力回忆着如何做出久违的不带恶意的笑的表情,转头才在窗户玻璃上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回想,已经在笑着了。
这大概是只属于他,而只有我知道的,奇迹吧?
小店门口的风铃因门的活动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息酉从店里不知买了什么东西,正藏在手中,我看不见。他并没有站到我面前,而是绕到了我的身后,后颈因头发被撩起而突然感受到了凉意。他的手指在我的发间反复地梳着,最后不知用一个什么东西将头发都扎在了一起。
“好了。”
“那是什么?”
“发带,黑、白、红的,你的颜色。”
“头发长了所以扎起来?”
“嗯。”
我转身抱住他,很冲动的,毫无缘由的。
他大概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两只手就那样举着。
“息酉,我喜欢你。”
“嗯?”他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和发言。
“……你呢?”尽管知道答案,还是想要再次确定,想要知道将来这个人是否也愿意陪在我身边。
“笨啊你。”
然后,他温暖的怀抱把我包裹其中。
“我们一起去看本初子午线吧!”
“现在?没有光。”
“去吗?”
“好。”
这个世界是很无聊的。
一向如此,而且无法改变。Silvia也一样,是个很无聊的人,过着很无聊的生活。啊,不对,因为并不是人类所以不能说是人,只是一个魔王而已。
不过魔王又有什么不一样呢?Silvia想起小时候看的童话书,里面有很多关于勇士或者王子打败魔王来救公主的故事,她想,如我抓了公主,那是不是有人陪我“玩”了呢?可惜到最后她还是没有找到公主,然后渐渐明白,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有人来找她的,人们惧怕她,因为她是魔王。除非是有些有求于她的人,但往往无趣至极。
“可以啊,我给你力量,你留下来陪我吧……”
“只要你能帮助我!让我复仇!!怎么样都行!”
烦人。
到底怎样才能好玩呢……玩弄人们的命运,打破他们的幻梦,让他们得而复失,硬生生地撕裂他们的谎言。看着他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模样,她忍不住的笑——有趣吗?好笑吗?……大概吧。
看起来很有趣,去看看吧,去毁灭那人的美梦也不错。
遇上那个精灵少年纯属意外。森林中的少年淡蓝近乎银白的头发柔顺服帖,长而尖的精灵耳朵看起来非常有趣,清澈干净的双眸……想要得到他。
“小哥,长的不错啊,要不要考虑跟我混?”发出这样的邀请,Silvia有将自己舌头咬断的冲动,这样子肯定不会来的吧?!
对方似乎确实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好啊,唔,我叫Polar。”
“……………………为什么?”
“你看起来非常寂寞的样子。”
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但是意外的,并不反感呢……
第一次开始两个人生活,稍微有些手忙脚乱。早上起来有了可以互道早安的人,特地出去买了一套餐具——很合适他的淡蓝色,对每一个第二天有了期待,晚上的时候可以进行书上才见过的晚安吻。
她喜欢他在她额间印上轻轻一吻,然后摸着她的头,跟她说:“晚安,我的魔王。”
Polar喜欢甜食,这个是她不久前才得知的。Silvia将以前被自己丢在一边的食谱翻了出来开始学做甜点,她本身对甜食并没有特别喜爱,所以很少动手做,刚开始做出来的甜点往往不是糖烤焦了就是太甜,但Polar还是都吃了下去,Silvia自己偷偷尝过一口,甜到她自己都想要吐出来。
“我似乎没有做甜点的天赋啊……”
“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哦~”Polar依然慢慢吃着碟中的甜点,而Silvia正坐在对面托着腮眼神负责地看着他,“那么明天的下午茶我来做吧。”
结果真的去做了,Silvia品尝着Polar端上来的色香味俱全的甜点,忽然,很想自砍手。“这款甜点要搭配甜酒才好吃哦?”Polar将倒好的酒放到她面前。甜酒很好喝,起码她很喜欢。
“喜欢么?甜点和酒。”
“喜……欢哟……”以前很少喝酒,因为酒量实在算不上好,她并不打算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子,然而现在已然是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的半醉的模样。
“那么我呢?”
“喜欢……”
“为什么?”
“Polar……就像……大哥……哥一样……喜欢……好温柔……”
“这可不行呢……”他举杯含住一口酒,然后吻住她将口中的酒尽数哺了过去,“还不够啊,这种喜欢的程度,比起我还差得很远呐……可不能输给我哦……我的Silvia”
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扭曲,到处都是热气腾腾,以格林尼治天文学院的墙壁为界内部形成了个大蒸笼,亚久间夜忽然在想要是大家都在这里蒸熟了,会不会有食O鬼过来。
——熟的会吃么?
忍不住吐槽自己简直脑洞奇大,回过神来发现对面站了个人,黑发金眸红围巾,还有呆毛。
“是在等我么?斯瓦莱。”
“要不要,考虑一下对战?”斯瓦莱说完后静静地站着,被发出“邀请”的亚久间夜似乎还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两人不同院系,亚久间也不是到处结识朋友的人,火系的也就和“小兔子”七娜比较熟悉,在学院第二次任务战争之前可谓毫无交际。
亚久间其实刚战斗完回来,由于要买些东西而与同伴分开了,结果碰上了斯瓦莱。风组和火组,其实关系非常紧张,如果不是知道斯瓦莱是不会主动挑衅的人,亚久间说不定已经开嘲讽了。手上拎着的袋子稍微有些重,亚久间换了只手拎着:“好,你定时间?”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快,斯瓦莱有一些讶异,毕竟他还记得上次对战时,眼前的人曾说过“为什么要打架?”这样的话,如果不是看到她和埃尔维斯打架时狠命的样子,他几乎要以为亚久间是一个和平党。
而且总觉得有些眼熟,眼睛和那个送鳕鱼堡的人挺像。
“别吃惊啊,这么热的天,看你站在太阳底下也是蛮辛苦的,而且我也无聊的近,最近都只是负责治疗同伴,刚过去的阵营战也是治疗,有种无力感啊。”
“那么,后天早上十点这里见。”
“好。”
回到宿舍时息酉刚洗完澡出来,约莫是外出回来热得出了一身汗的缘故。头发还没擦干,藏在发丝的水滴到刚换好的干净衣服上晕开一小片一小片的水迹。亚久间放下袋子,走到息酉旁边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息酉很配合地坐下方便亚久间给他擦头发。
息酉的头发很漂亮 ,柔顺得不得了,如果两人一起坐着的时候,亚久间很喜欢把脸挨在他的发边轻蹭,特别是息酉把发辫解开后。她曾经看了镜子很久,然后问息酉:“我把头发留长,怎么样?”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书:“只要还是你就好啊。”
“暑假去哪里呢?”亚久间隔着毛巾感受着息酉发丝的触感,力度轻柔,怕会不小心扯到他的头发,“再过几天就放暑假了。”“还没订好。”“这样啊……我的话打算留在学校,出去打打工,去图书馆看书什么的,一暑假很快就过去了。”
亚久间想起第一次看见息酉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宿舍,开学的前几天还在感冒发烧的时候,起床就看见旁边吊床的主人——自己的舍友终于到了,主动地和自己打了个招呼,但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冷淡得可以,后来才知道他本来就不喜说话,忽然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至于和他交往……就是后来的事了。
“后天有空?”息酉忽然问道。“不……后天刚好要去和斯瓦莱对战呢,唔,就是上次二人对战的对手之一。”“阵营战已经打完了……”“纯粹只是我自己想打而已啦,到时候来接我吧?”“……好。”
感觉给自己立了个不太妙的FLAG啊……不过算了,没关系。
亚久间从来不喜欢迟到,比约定时间早到十分钟,发现斯瓦莱比自己更早到了,不用等待也是让人心情愉快的。
天空阴沉的不得了,黑压压地似乎要随时塌下——狂风暴雨在所难免。
“要下雨了呢好像……”“反正里世界不会受影响。”“那么,开始吧,请多指教了,斯瓦莱。”
熟悉的星空,初看时很美,但是现在她已经对此感觉厌烦。不同于以往几次负责为同伴治疗,握在手上的不再是扇子,随手抽出的便是清浔。亚久间想起之前同伴忙不开身而对手却攻向负责治疗的她时,她面上强装淡定地躲开,心中早已惊得不住颤抖,又不敢将武器抽出怕自己忘了要治疗同伴。手无缚鸡之力的赢弱感在多年后的现在再次涌上心头。她总是抱着息酉,一声不吭,息酉不是很会安慰人的人,他只轻轻地摸她的头,回抱她。“谢谢。”。亚久间知道其实自己攻击力比起同伴来根本不出色,所以退出里世界,冷静下来之后,还是很开心,自己终于帮上忙,终于不是百无一用。
得了吧,要打架了,特么的矫情个屁。忍不住这么吐槽了自己。
清浔上的裂纹已经很显眼,浅浅的,在从刀尖蔓延到刀柄,手中重量却不曾减少分毫。“那么,请多指教了。”亚久间说罢便冲向斯瓦莱一下跃起对着他狠狠砍下,斯瓦莱随手在影子中抽出一支长枪般的武器架住亚久间的攻击。影子中诞生的武器通体漆黑,没有一丝金属光泽,诡异的感觉。
斯瓦莱将双手架住的长枪往上一撑,亚久间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力击得往后退,一个后空翻站定,斯瓦莱那边已然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在等着她的二次进攻。
——与他交手,先下手为强这句话根本不适用,近战尤其吃亏。
亚久间抽出鞭子开始抽动,真的打起来的话,其实她比很多人都要弱势,至多将对手定身半分钟,面对斯瓦莱这种攻击行动敏捷的对手,她只能将胜利的希望放在这半分钟上,如果她不能在这半分钟内将他攻击的再无还手之力,那么定身时间一旦结束她就没有机会脱身。
也许自己根本不合适单打独斗。控制敌人的行动,治疗,这些她自认还可胜任,但是这种情况,就只能碰运气了。亚久间从认识斯瓦莱以来,就知道自己如果与他单人对决自己必输无疑,但是那天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想想也真是自找虐。
她仿佛看到阿铭曾经掉下去的那个湖中升起一位女神,女神问她:“你更喜欢‘花样作死小能手’这种称呼呢?还是更喜欢‘专注作死三十年’呢?”“不,我都不喜欢。”“真是诚实的好孩子啊,为了奖励你,这两个称呼都是你的了。”
再次抽出清浔冲向斯瓦莱,亚久间不停地在他身上制造出深浅不一的伤口,还得小心避开要害——学院的战斗禁止出现危及性命的情况。被定住的斯瓦莱紧皱眉头,不住地倒吸冷气却不曾发出一丝呼喊,暗红的瞳眸死死盯住亚久间夜。基本亚久间现在只想着要怎样让他丧失行动力,却依然无法忽视他的目光。
不要盯着我……和哥哥一点都不像……不像……算什么啊那双眼睛……
恶意地在每一次抽出刀的时候侧翻一下,肉花翻卷,下手狠的时候会看到白骨,腥甜得让人作呕的气味在这个无边无际的暗黑空间弥漫开来,亚久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想哭的冲动,用力甩去沾在刀上的血迹,回忆着带出奇异的扑哧声的用力将刀刃插入他身体的力道和触感,再一次再一次地狠力挥下刀刃。
好恶心……不能输……恶心……恶心……不能输!
半分钟结束前最后一刻,刀刃插进了斯瓦莱的小腿,来不及喘息休息,用力向后跃的同时抽出鞭子甩向斯瓦莱,试图将他击退而加大距离,却被挣扎着起来的斯瓦莱抓住了鞭子一使劲将她拽了回来。亚久间夜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又马上爬起用清浔向斯瓦莱砍去,却被用手接住,鲜艳夺目的血液从斯瓦莱紧握着刀刃的手中顺着指缝和手腕汩汩流下,清脆的断裂声毫无预兆地响起,亚久间夜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把布满裂痕的清浔被斯瓦莱一下掰断,有细小的碎片向四处迸溅,掉在地上有细微得他们无法听清的回响声。
右肩和左手臂忽然感受到伴着冰凉感的刺痛,斯瓦莱控制着影子刺穿了她的右肩和左臂,一如她刚刚对他的腿所做的,斯瓦莱的声音不温不淡,只是低沉得可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疼痛从伤口处开始向身体各处蔓延,亚久间夜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脚上被什么她还没来得及看见的东西缠上,往下拉拽着,让她跌倒在地。
斯瓦莱忽然抬起脚对准亚久间小腿踏下,用力转动着碾压,骨头断裂的响声如此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咯吱咯吱。恐怖电影里常有的桥段,当人受重伤的那一刻惨叫声从音响扩出来响彻整个房间。但事实上那种剧痛让亚久间夜根本叫不出声,连呼吸都疼痛,呼吸声如同缺乏润滑油的机器在运作,凉气针一般刺入喉咙,头脑发胀,根本无法思考,身上的冰凉和血液的炽热矛盾地在身体上共存,眼前昏黑的空间染上了红。
模糊之间只看见斯瓦莱高举起长枪,就要对准她身体某部分刺下。
不行……要躲开……快点起来……快点……快点!!
亚久间夜奋力挣扎着,涌上咽喉的血腥味让她想呕吐,轻微的动作都将全身的神经触感牵扯到疼痛的极限,最终只能打了一个滚。终究无法避开那根长枪,身负重伤的狡兔被猎人一箭射中。
全身的力量都倚靠在手中的武器上,斯瓦莱将长枪狠力插入亚久间的大腿。身体开始下滑。其实就差那么一点,亚久间就能成功了,斯瓦莱已经没有多少气力,最后那一刀再偏一点就会挑断他的脚筋,任他再怎样努力也无法反败为胜,偏偏她没有,斯瓦莱的能力足够他在不太耗费他自身体力的情况下在亚久间面前制造出他还能再继续长期战斗的假象,要说亚久间到底败在哪,他只能说是她不幸运和那一刻缘由不明的犹豫。
本来可以不必将她打压至此,但是斯瓦莱深知亚久间的爆发力到底有多可怕,不,到底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体力严重透支和伤口持续的失血和疼痛,受伤的腿颤抖不已,斯瓦莱支撑不住忽然滑倒,幸好亚久间没法分神注意到他的情况。斯瓦莱俯身看着她,脸上已无多少血色,情况不比亚久间好多少,但依然装出轻松自在的模样:“你已经动不了了,认输吧。”
将口中的腥味强行咽下,斯瓦莱等待着亚久间的一句投降。“……决……不投降……”亚久间连说话都已经极为勉强,短短四个字几乎耗尽了她仅剩的体力,她忽然想起以前总是有人对着哥哥和她唱一首叫奇异恩典的歌,“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 a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my fears relieved;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
The hour I first believed!
Through many dangers, toils, and snares,
I have already come;
This grace has brought me safe thus far,
And grace will lead me home.
The Lord has promised good to me,
His word my hope secures;
He will my shield and portion be,
As long as life endures.
Yes, when this flesh and heart shall fail,
And mortal life shall cease;
I shall possess, within the vail,
A life of joy and peace.
The earth shall soon dissolve like snow,
The sun forbear to shine;
But God, who called me here below,
Will be forever mine.”声音动听得不得了,歌声结束后却是充满恶意的嘲讽,这种说着罪恶之人忏悔故事的歌最合适你们兄妹了啊。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啊我们……
真是神经病一样啊……走马灯么……
斯瓦莱没有再出声,再等待下去自己无法隐藏自己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时,只能换来更加糟糕的一场恶战。“这种伤势及时去医院处理,假期回来就没什么大碍了,我也是。”他将长枪抽出退出了里世界,被长枪连带扯出的血肉发出轻微的声响后,整个空间只残余时轻时重的喘息。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自动退出了里世界,果然是倾盆大雨。雨水冲刷下来,那是彻骨的凉意。
好累……不想再动了……
不断打落在脸上的雨水停住了,眼前出现了熟悉的面孔,撑着的伞在她上方。那人将雨伞放在一边,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小心翼翼将她抱起,再次拿起雨伞。他把亚久间抱得更紧了一下,安静地往回走,良久,道:“笨啊你……”
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息酉……”
由于企划主三次元有事所以给大家放一周假!!!
下次通告发布时间为6月28日
以下是各个通告延迟的死线时间!如果有什么不对请在周五晚上私聊许英!不然他就不在了!
电影:
《大唐藏宝经》 延至6月29日截止
参演人员有:季果,游左,莫雨臣,穆焰,尹畅,Bunny。
《Darknet:Ai?》延至7月6日截止
参演人员有:叶馨,何长铭,孙流星
电视剧:
《陪你看最美的风景》延至7月6日截止
参演人员有:白晓,叶馨
《等我遇到你》延至7月6日截止
参演人员有:寇介,Bunny
广告:
《人工管家》延至7月6日截止:游左
《时间回溯》延至7月6日截止:仇瓁琊
《生日夏蝉》延至7月6日截止:云琛
《不定式人生-MINE香水》延至7月6日截止:P.L
《Brave Dounuts》延至7月6日截止:王正义,任向宸,王子
综艺:
《吃遍全国》延至7月13日截止
参加人员有:颜科,莫雨臣,穆焰,花雪名
《请大声告诉我你的名字》延至7月6日截止
参加人员有:游慈,楚萱,戴安娜,朴友锡,何长铭
唱片:
《茉莉花》延至7月6日截止:夏天音
《摇篮曲》延至7月6日截止:花雪名
训练:
延至6月29日截止
名单:孙流星,白晓,莫雨臣,钱笑笑,程谨夜,王子,云琛,郁直宸
(本周截止还未计算,如果画完了还看到在名单上请不要担心)
标题的意思是铃兰,即零篮。
群里的聊天梗加各种脑洞,ZERO霸道总裁【闭嘴】,简篮严重OOC,时间轴混乱,对话流全篇√不要在意。
我是企划主总攻党,不服来战痛。
祝幸福。
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
它亦有“淑女之泪”的别称。
正文:
房间里的自鸣钟敲了九下。
低沉的声音响起,坐在办公桌的男士将下巴压在交叉的两只手的手指上,带着些笑意吩咐:“把简篮带到我办公室。”
“嗯,现在。”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手,扣了扣桌子,清脆的声音在寂静地房间里格外清晰:“FIVE,星星好看么?”
“回去写份检讨给我。”
“另外,和他一起看过星星的人,整理一份名单给我。”
“我会给他找个好对象的。”
最后那句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却无端使人听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银发金曈的男生被带到办公室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本身就是个自来熟的人,大大咧咧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嘿,有什么事吗?”
“我挺喜欢你的,要一起看星星吗?”
端得是丰神俊朗的男士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
“叫我Zero就好。”
在我最好的时候遇见你,啧……算我倒霉。
“你想随机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闻言,简篮愕然地眨了眨眼,而后他又大笑了起来:“谈什么恋爱啊看星星啊!来看星星吗zero。”
而后他摸了摸右边的耳钉,拿出了他爱不释手的星空投影仪。
“要看吗要看吗?”
“好……看星星。”
“想怎样就怎样吧,你开心就好。”
那一刻,坐在办公桌的Zero,眼底仿佛也倒映着无尽的星光,整个银河都藏于他的眼底。
他觉得他的情敌大概不会是别人,只有这该死的星星。
送走那个没神经的男生,Zero翻开资料,最后,随便点了点。
“他房间里的摄像头装好了吗?”
“呵……有何不妥?”
他眯起眼睛,漆黑的眼眸中,连暗芒都没有,无星无月得像是黑洞。
三个月后。
“抱歉,简篮君……我还是无法喜欢上你。”
在一群黑衣人的注视下,男孩子说出了无比残酷的话语。
然而有人盖过了他的声音。
低沉而悦耳,没人能忽略的声音。
有些人仿佛天生就坐在王座之上,别人所渴求的权势于他而言只是随手就可以拿到的东西,他甚至都不用弯下腰,就会有人拱手相让。
“我倒想看看,有谁敢动他?”
那个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但这次却是无比愉悦的笑声。
简篮觉得那瞬间有什么冰冷且柔软的东西擦过他的额头。
Zero扯了扯领带,俯下身来,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凉的誓约之吻。
仿佛什么印记一般。
“看,最后你还是属于我。”
“看完你的星星之后,看着我。”
——只要你愿意,这银河都是你的。
——而你是我的。
那是在迷子担任元素学院的代理事长之后,夏洛特发来和谈邮件之前不久的时候,洛羽闲与迷子二人为了提升各自战斗能力,而时不时地进行着练习战时候的事情。
这一次练习战,双方又是各自用出得意手段,迷子拉开距离用无限迷宫困住洛羽闲,而洛羽闲则直接开启铠化用高防御与高速度逐渐逼近迷子最终抓到对方。
“我说羽闲,你不觉得这么下去无论如何都会没有结果吗。”又一次被洛羽闲以速度优势抓到之后,迷子说道,“你也知道吧,除非我强化镰刀去连着你一起切,不然我根本伤不到你本身啊,那不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赢么?”
迷子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当然不会做这种蠢事,这样的胜利当然不是单纯在切磋的两人想要的。
被头盔挡住脸部的洛羽闲无奈地叹了口气,发出了略带金属回音的回答:“好吧,那就不用。”
这么说着洛羽闲解除了黑羽铠化,仅仅保留了背后翅膀和双手鸦爪的变化。
“好,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不用镰刀。”迷子表情带上了笑容并,“再来!”
随着迷子一方面的宣告,他便自顾自地猛地一抬手召唤出了墙壁,与他相隔十几米的洛羽闲一个愣神之下,已经与迷子分隔开了好几道墙壁的距离。
“啧……”发现被算计了一道的洛羽闲赶紧开始补救,攻击向了最近的一道墙壁。
仓促构建的墙壁自然不会非常坚固,面对洛羽闲附加了自身肉体力量的鸦爪一击,仅仅几击便被破坏,然而,仅仅是这样的破坏速度,也只是堪堪比迷子制造墙壁的速度稍快一些而已,在开战时落后一着的洛羽闲,面对着这简单的十米,却是已彷如天堑。
“真是棘手……”这也是他们俩每次切磋时候都会遭遇的问题,开战太近的话拥有远胜迷子战斗意识的洛羽闲几乎能在一瞬间制服后者,但是一旦距离拉远,洛羽闲几乎无法接近迷子身边,有时甚至连对方的方位都无法掌握到。
通常情况下,迷子的迷宫在能够迷惑敌人同时也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最佳屏障。敌人把握不住自己的位置与方向,当然也不会知道迷子的所在。
“嘿,来猜猜我在哪儿?”迷子半带恶作剧的声音同时从洛羽闲的左右双方传了过来。这无法为他提示迷子现在的正确方位。
“喂,这样和我开铠化情况差不多了吧。真这么玩可没完没了了哦,你确定吗?”洛羽闲提高声音发问道,“我抓不到你你也打不到我,这可没有切磋的意义。”
“那可不一定。”迷子的语气忽然一变,这让洛羽闲心里一动,莫非他有了什么新的战斗方式了吗?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被迷子这么一说,洛羽闲心里多了一丝期待,但手头动作也加快起来,毕竟如果对方有所进步,自己也不能显得太窝囊不是么。
接着,周围的墙壁在没有被洛羽闲攻击的情况下便忽然自动地分解开来。
变成了更加细致的方格与长条形状的碎片。
“这是?”洛羽闲皱了皱眉,这从未见过的奇异形态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从何下手起来。
但是迷子可不会等他慢慢研究琢磨,只见那些由错综复杂的方格与长条形状组成的碎片忽然之间向洛羽闲冲击过来,让洛羽闲猛地一惊。
能进行主动攻击的迷宫!
除了性价比极低的弥诺陶洛斯或者迷子本身亲自攻击,这是洛羽闲第一次见识到具备攻击力的迷宫。
显然,这是迷子对元素的掌握又再次提升了。
对于迷子的实力提升,洛羽闲的欣喜远远大于即将遭受到攻击的焦急,当然,这不代表他会束手待毙。
“来得好。”洛羽闲略微一笑,将双手的变化又加强一些,变化成了更加强韧结实的巨臂,接着,开始用双爪,逐一阻挡起了迷子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
“砰砰砰……!”前后左右四五十道攻击,洛羽闲不得不在一瞬间之内全部挡住,这让他几乎达到了他集中力的最顶峰。
如果是普通常人的话一秒钟之内接下四五处不同方向袭来的飞行道具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即使双眼反应速度足以将其全部捕捉,人的双手的防御面积也并不足以来得及将他们一一挡住。
但是洛羽闲用他的元素所制造出来的巨臂鸦爪却能够轻松做到这一点——巨大的体积延伸得到的防御面积、反而高于正常双手的敏捷度、面对子弹也能挡下的防御力,这三点加在一起,成了洛羽闲此时最趁手的盾牌。
“挺能抗的嘛……”迷子用传不到洛羽闲那头的微弱声音说道,“明明这边几乎也到极限了,连没有铠化的他都伤不到么……”
虽然局面一时僵持,但迷子反而久违地越来越热血沸腾。他并没有想要就这么简单地结束,既然僵持,就说明双方力量暂时持平,这时如果其中一方忽然发动额外的攻击,那么打破平衡是必然的。
迷子略一思索,很快制定了战略。
就在洛羽闲全力防御着那些碎片攻击时,忽然感觉压力一轻,那些攻过来的迷宫碎片似乎数量减少了一半。他立刻分心注意了一下周围,却是立刻皱起了眉。
原本以为刚刚的新招数就是全部的洛羽闲忽然发现,迷子竟然能在维持着一定程度碎片攻击的同时,还继续操控迷宫!
“了不起……”洛羽闲忍不住赞叹了一句。然后他思考了起来。
对方会舍弃全力攻击而是转回使用迷宫的原因是什么。
于是,他立刻就猜到了。
迷子想要在使用碎片攻击的同时,再以迷宫的变化为掩护使用近身攻击!
知道会有攻击打过来,洛羽闲就果断地分了一部分注意力观察四周,小心地提防着每个方向。
会从左右来么……还是后面……
“是上面啊!”忽然一个声音从头顶想起,让洛羽闲吃了一惊。
是了!这家伙不仅是能控制普通意义上的迷宫啊!理论上能建造出天花板阻止自己飞行的话也能建造出两层三层的立体迷宫!完全可以从自己上方进行攻击!
没想到对方的攻击会打向自己盲点的洛羽闲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迷子一记铁锤般的的下踢却已经到了面前,才刚刚来得及伸出双手挡向上方。
“啪!”由于洛羽闲的战斗经验,最终还是弥补了没有注意到上方的失误,接住了迷子的攻击。毕竟洛羽闲近身战斗的经验高于迷子太多,而这一击的攻击力对他来说也并不重。然而,迷子的攻击也并不止于此,这一瞬间,另一边的攻击却也同时发动了!
迷子就像指挥一般抬起左手一挥,数倍于刚才巅峰时期的碎片同时袭向了洛羽闲,这一击汇集的注意力甚至让整个迷宫都维持不下去了。
双手抬住下落攻击的迷子,又面临无数碎片攻击的洛羽闲,这次终于是绝体绝命了?
不!他还有一件这一轮战斗以来还未曾用过的武器!
翅膀!
原来他在汇集元素形成巨臂的同时,翅膀也同样缩水了,因此才轻易被人忽略。但这一刻!这对翅膀却成了挡住眼下攻击的唯一盾牌!
“嘭!”的一声,翅膀猛然张大,随着洛羽闲下蹲的动作一起逐渐笼罩住了他的全身,挡在了所有袭来的碎片之前。
虽然硬度不如巨臂化的鸦爪,但只是勉强接住一轮碎片攻击的话,这翅膀也能做到!
随着无数轻微的“噗嗤”声,碎片打在了翅膀上,打下了无数羽毛,但这却并没有对洛羽闲造成任何实际伤害。
“切……果然还是力度不够吗……”迷子有些失望地啧了一声,然后一个扭身旋转,用另一只脚的动作挣脱了洛羽闲因为强化了翅膀而相对弱化了的鸦爪。
迷子一落地,便立刻往洛羽闲的反方向弹了开去,他是想拉开距离再打一轮!洛羽闲立刻便反应了过来,于是果断地收回翅膀的元素重组了鸦爪,然后,同样一弹而起,追向对方!
光考虑绝对速度的话,即使洛羽闲不用自己的元素做些什么,也是占优势的,同样明白这一点的迷子,当然也会利用自己的元素,一边逃离,一边开始重组起迷宫来。
然而,仓促构成的迷宫,实际上无法拖延洛羽闲多久,这一点迷子也是明白的。
果然,鸦爪巨臂一击之下,仓促构成的迷宫墙壁甚至还没完全成型,就轻而易举地被攻破,洛羽闲一个大步猛地跨出墙上的破洞,却忽然愣在了那里。
面前并没有其他的迷宫墙壁,但却同样不见了迷子的踪影。
难道还是……
“还是上面啊!”刚刚被偷袭了上方的洛羽闲立刻反应了过来,对方是利用了跑酷的手法攀上了自己召唤出的墙壁然后准备埋伏自己!
果然,洛羽闲刚刚在自己上方做出防御态势,迷子的一击旋身踢就打了下来,利用了充分利用了重力加速、旋转加速以及弹跳带来的初速度,这一踢的威力,比起刚刚的下踢还要更胜一筹!
“嘭!”腿爪相撞,洛羽闲的身形一晃,一瞬间失去了平衡。
机会!迷子立刻意识到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万年套着乌龟壳又具备超过常人战斗意识的洛羽闲,恐怕一百次战斗中也不会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措手不及!
一旦定念,迷子就立刻采取了强硬的攻击措施。
旋身踢!返身踢!腾空下踢!
一连串目不暇接的踢击攻击下,洛羽闲一时因为体势未稳,竟是有些捉襟见绌。
原本,擅长直接用迷宫消磨对手的迷子很少会选取近身攻击,但在大量战斗练习中获得的经验,也终于是让他融会贯通出自己的战斗方式。
即使对迷子这套崭新的攻击方式并不熟悉,洛羽闲还是靠着通过过去积累获得的战斗直觉一边向后退着一边接下了全部的攻击。
接着,他被绊倒了。
是的!他被绊倒了。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平地摔!是迷子设的陷阱起到了作用了。
迷子在用踢击套路攻击的同时,还抽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在洛羽闲身后的不远处构筑了小型的迷宫碎片,用它们形成了简单而有效的陷阱——绊索。
成功了!看见自己计划成功的迷子眼神一亮,立刻也跃到了半空准备对着摔倒在地的洛羽闲打下最后一击。
“呼——!”这时,出乎迷子意料的,洛羽闲的翅膀忽然猛地向后一扇,竟是将他的身形稳在了半空,然后,他伸出了手挡向了自己还未成形的攻击动作。
“啪!”千钧一发之际,洛羽闲总算是抓住了迷子的一只脚,但接着,迷子的另一只脚也踩了下来。这却是洛羽闲所来不及阻挡的了。
“啪叽!”这一脚,竟是直接踩到了洛羽闲脸上,然后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落到了地上。
“…………………”
然后,世界安静了。
“噗嗤……”冷场了好半天,迷子终于按耐不住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
一边笑着,一边还自己跌倒到了地上,笑得直不起身。
洛羽闲默默地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身前笑得十分爽朗的迷子,然后擦了擦鼻子。
“啊……流血了。”
“这有什么,你上次不也把我脸揍出血了吗,咱两扯平。”迷子好不容易止住笑,随手从裤袋里掏出一包面纸扔了过去。
“屁嘞!”洛羽闲伸手一接同时随口反驳道,“给你那拳是因为你的擅自行动和擅自受……”
“那这次我们打个赌吧。”迷子没等洛羽闲说完,便跟对方背靠背坐下,说:
“下次行动时,谁先受伤,就得接受超羞耻的惩罚游戏,如何?”
“好啊。”听到这句话的洛羽闲勾了勾嘴角,惩罚游戏的话,不如让迷子穿女装给学生们上一天课?相信学生们会很乐意的。洛羽闲不无恶意地异想天开起来,不过很快又将这个念头甩了开去,毕竟只是一个随口的赌约,并没有让他多放在心上。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在意掌握了新力量的迷子能不能很好地运用这种战斗方式:“……不管那个,我还是得先和你说,你那个近身攻击的套路有点局限啊,而且你体力也明显没跟上,之后你该好好锻炼了。还有迷宫也是,你最好避免这么高频率的变化……喂,在听吗?”
发现对方靠着自己的背太安静,还以为对方睡着了的洛羽闲往后方压了一把。
“哈哈……”顺势压了回去,迷子笑着说,“在听在听。”
得到迷子的回应,洛羽闲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沉下语气继续道:“总之,无论如何不要勉强自己,像上次在研究所那样的情况,我可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
视界尽头,夕阳逐渐入海,将海面和天际染成了一样的红色、金色。
与那天研究所外的天空一般的颜色。
“放心啦。”迷子答复道,“现在的练习不就是为了能更好地应对各种情况么?”
“嗯……”洛羽闲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了下来。
就这样,夕阳下的二人背靠着背,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日落。
此时的迷子,并不会知道这种还未完善的新招数会在之后帮上大忙。
而此时的洛羽闲,也并不会知道这个随性的赌局,会对他的人生,产生颠覆般的变化。
BGM + 考试成品:
http://yun.baidu.com/s/1ntmUryD
【旋律与音效皆利用自网路免费素材,进行二次加工】
主要音旋:youtube 免费歌曲-easy day
其他各种音效:http://koukaongen.com/
不知道这样的创作方式可不可行……要是有任何问题,会立刻删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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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记你的承诺。」简短的讯息出现在手机上,这是入学之后,第一次收到父亲的联络。
就算是远在他乡,也依旧记得国内的日期,甚至能掐准考试开始之前传讯息过来,这样的父亲,究竟该说是一丝不苟,还是该说太过谨慎呢?
啊……这两个词是一样的意思……呃,是吗?
……算了。
反正对我来说,老头子只是个心机鬼罢了。
想用这种方式影响我考试的心情……想得美。
我将手机放在窗台边,拎起手边沉重的袋子,里头装满了我的心血。
无论他人承不承认,这一次,要以这个定胜负。
深吐出口气,温暖的气息被口罩拦住,打回我的脸上。
我会加油的。一边对自己这么说着,我打开了门,走进教室里头。
佐世保老师坐在教室中央,课桌椅均被往四周排开,留下中间的钢琴,还有偌大的空位给学生。
老实说我有些庆幸作曲科的老师是班导师,他那总是没什么表现的脸让我总是可以不用那么紧张。
除此之外就是一个,音乐学校的老师,然后,据说很有名。
不过……在这所学校里,这件事情大概就没那么特别就是了。
「一灯,准备好就开始。」
我点点头,然后将袋子放在老师对面那张空着的椅子上,一个一个将里头的小录音机拿了出来。
有些放到老师左侧,有些在右侧,有些在后头,有些在前头。距离或远或近,同一条水平线上不会有两个录音机放在一起。
最后,我将室内鞋摆在一旁,放下总是戴着的口罩,对着老师鞠了个躬。
「这首曲子,叫做easy day,我开始了。」
第一个,是老师左侧的录音机,门关上的声音将从那里被播出。
接下来会是后侧的雨声跟右侧的车门声与引擎发动声。
缓满轻松的木吉他主旋律会在九秒时切入--
然后跟着…风铃声、电车声、脚踏车铃声、虫鸣、鸟叫……
这首曲子将在两分半左右结束,而我将紧接着递上我撰写的曲谱。
这就是我的Easy Day,简单却不会生腻,如空气般的每一天。
我的生活,就是我的音乐。
「谢谢老师。」
【End】
当天海莲斗放下双簧管时,才发觉教室内多了一个人。他有些讶异,但并不想过多地表现出来。
这名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有着浅樱色的短发和白皙的皮肤,面无表情地沉默令他更像是一尊雕塑。莲斗无法回忆起对方究竟是何时进来的,就好像他只是阵风。
“抱歉……”莲斗收拾东西的同时对浅昼笑,“等了很久吧,我不小心忘了时间。”
浅昼一言不发,那张对于男生而言略显精细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莲斗有些迟疑,他搞不清楚对方是否介怀。
“你是接下来要使用教室吧?我这就离开。”
浅昼点了点头,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提着乐器的莲斗与他擦肩而过,不自觉地心中一凛。
啊啊糟了,这下肯定是在生气吧。
莲斗不喜欢麻烦的事,但他也不愿自己令人不快。如果真是他的错误的话,他会想办法进行弥补。
要是能解释清楚就好了。莲斗想,正当他打算尝试再一次的沟通时,贝斯的调音突兀地响起。
褒广的大地倏忽间拔地而起层层山峦,蒙着黛色的山巅又陷于云雾之中。穿着草鞋的脚小心翼翼踱过葳蕤树丛中唯一的小径,深深浅浅走着。水汽濡湿了衣衫,长着锯齿边的叶子划破了皮肤。行走的人却浑然不知,像是朝圣般继续向前。
山的那边在呼唤。
一曲终了,莲斗看到浅昼瞥到了自己。他开始苦笑,于是他干脆放下包,选了个位置坐下来听。
浅昼并没有提出异议,只是沉吟了下开始酝酿下首曲子。
这一曲宛如湍急的溪流,澄澈的浪拍打着岸边的石头,抚平全部的棱角。
第三曲像是春天里的雷,贯地有声神采奕奕。
第四首恰似空旷殿堂内传来回响,游走的音符激荡在胸腔。
当某个高音终于要落下时却骤然中断,浅昼盯着面前的一小块地板。他就这么长久地站在那里,像是沉思又仅仅像是在发呆。他用了比演奏还长的时间站着,莲斗有些不明所以。接着两人都听到了敲门声。
浅昼用令莲斗咋舌的速度收拾好了东西,莲斗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着便也选择了离开。
这就看起来像是共同行动一样,莲斗暗想。
浅昼走得很快,像是不愿多做停留。莲斗追上他,保持两人平行。
“那个,很抱歉刚才拖延时间,也很抱歉打搅你练习……我并不是想浪费你的时间只是……”
浅昼停下脚步,莲斗也跟着停了下来。他随着浅昼的目光望去,看到一名只有一缕头发是白色的哥特少女正向他们走来。
这个学校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莲斗望着心不在焉的少女越发走近,最后终于发觉到正前方的二人。
浅昼主动侧了侧身子,莲斗也这么做了。这令觉得他们是共同行动的想法再次闪现于莲斗的脑际。
“百变小樱。”
……什么鬼。莲斗微微瞪大双眼。这可真是难得,能令常年特困生的他睁开眼睛。
莲斗偷瞄浅昼,发现后者并不打算回答。他想至少这次在他的意料内。
“吾欲取得通天之成就,虽尽全力通过试炼,然而成绩并非吾之所想。吾被盘旋于魔殿之上,试图维护秩序的斯芬克斯告知,若想再次通过试炼,则需……”
“我等下有约,如果你需要的话,晚点再来找我。”
莲斗将目光从今野过渡到浅昼又回到今野最后再盯着浅昼,如果没有理解错,眼前这个人应该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一个女生。
提了一下贝斯的浅昼抬脚就走,莲斗对今野点点头后也离开了。走了几步他发现不对,想着自己怎么就跟着走了,不是要去乐器店做保养吗。
这个想法直到他跟浅昼前后脚进了乐器店的同时烟消云散,莲斗脑海里飞快想着该说点什么,已经惹对方生气两次了,再这么来就像是跟踪狂。他想上一次觉得人际交际苦手似乎在高中,看起来时间不长却又像是隔了许久。
“你……”
“你选好搭档了吗?”
隔壁交谈的路人无疑拯救莲斗于水火,他很快沉默下来,决定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还没呢,大家都很优秀,我是几个看上的候选,但还在犹豫究竟选谁好。”
“是吗,那你可要尽快啦。优秀的人是很多,但合适的人却没有几个,你们还需要时间磨合,抓紧抓紧。”
“看你说的这么轻巧,难道你选定了吗?”
“否则你以为我是谁?选搭档这种事对我不是轻而易举吗?毕竟优秀如我~”
“去去,恶心死了,一边呆着去!”
互相嬉笑的两个人离去,莲斗眯着眼睛笑了。
“青春真好。”
他注意到浅昼看着他。
“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搭档是明星犬。明星犬你知道吗?前一段时间在网上非常流行的那只。小小的超级可爱的俊介君,真的超级萌的。
“如果搭档是它的话,我还能考虑。你呢,有想过组什么样的搭档吗?”
见浅昼并不搭腔且将注意转移到了别处,莲斗有些无奈,想必自己是彻底被讨厌了。
“……随便,只要配得上。”
就在莲斗已经快要放弃时,终于得到了浅昼的回应。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有机会。
“意思是只要水平相近,怎样的人都可以?”
“没考虑。”
莲斗想在浅昼这里他是得不到答案了。虽然谈不上沮丧,甚至可能连失落也算不上,但还是有种奇怪的情愫开始蔓延。
“我要走了。”
浅昼开口,莲斗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和自己说话。有名红发的青年正向他们挥动着胳膊。
“我朋友在等我。”
说到这话的时候,浅昼的表情变得柔和。莲斗没来由地心中一紧,然而他依旧笑着回答道:“好的,下次见。”
浅昼点点头,越过莲斗向世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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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埋了一点伏笔,想要解谜的请坐等莲斗打卡【你】感谢与我交流,然而我突然觉得浅昼真的好烦【喂
我要回到现实里去,什么都不要思考,让我回到现实里去哭泣。
Q:出席番号是什么?
A:出席番号本意是点名的顺序(类似学号)企划内只是场内角色的证明,也是作品内部的投票方式(投稿作品中的设定是企划内部投票均为写下学号然后扔进投票箱,企划玩法则需QQ内部私信企划主投票的角色姓名。),在玩企划里的过程中并不会有什么特殊用处。
Q:出席番号可以重复么?
A:不可以,但是在人设报名之前是可以的。
Q:如果要是两个人(未报名)的出席番号重复了怎么办?
A:先报名成功的玩家获得该番号,后一位玩家若报名成功则企划主将帮忙分配。
Q:可以有玩家杀死玩家的设定么?
A:可以,不过请与对方角色家长沟通妥当之后再做决定。
Q:可以自杀么?
A:可以,但是企划主并不推荐。
Q:可以投稿防爆作品么?
A:不可以,至少是描述了剧情的作品,创作剧情过程中可以随意的偷懒。
Q:投票是一组投一个人么?
A:不是的,投票是全班性质的。投票之前同学们可以自行讨论,每一轮全班只能投出一个人给予处决。
Q:狐狸是什么?
A:狐狸就是背叛者,企划里的设定私下里是进行了钱仙的四个人,将大家卷入临终游戏的人。
Q:为什么狐狸要妨碍别人,让别人死?
A:因为别人不死,会被票死的将有可能是自己。
Q:我到底要怎么猜狐狸?
A:企划主线与部分玩家的作品会给予相应的提示,当然企划群内的成员讨论也是跟必要的存在。
Q:投票如果错了,投被处决的人的那个人会死么?
A:不会。
Q:狐狸怎么死啊?
A:狐狸只有投票这一种方式死亡,若狐狸没及时交出作品则取消身份。
Q:怪谈到底怎么玩?
A:企划主会分配相应的怪谈给予各个玩家,给出的怪谈只有传言部分的内容,剧情需要玩家自己编造剧情去完成。
Q:队友可以换么?
A:每一轮游戏过后都要重新分配。
Q:我可以票npc么?
A:可以,投票npc的权利将在两轮游戏之后开放。
Q:npc可以投票么?
A:除企划主外,npc都可以投票。
Q:狐狸可以互相知道么?
A:不可以,狐狸只有企划主自己知道都是谁。
Q:我可以谎称自己是狐狸么?
A:可以,可能会是作死(微笑)。
Q:我可以弄一些特殊的剧情干扰大家么?
A:特殊剧情企划主会根据角色设定去通知分配。
Q:校规可以谈恋爱么?!
A:可以。
Q:A班会设立班主任么?
A:根据后期企划走向将决定是否设立。
唔企划采用的是先文审的模式 如果不在学生办【审核群】通过人设我是不能放你们过的X
所以想参加的各位介意先审核吗X
学生办门牌号【审核群】383551783
以上
以及文审截止日期第二章节开始 请各位注意好啦-------------!
以上
进入五月下旬,温暖的气候却迟迟没有回到帕梅拉镇,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狂风疾雨泼洒在这片土地上。修复建筑的进度也因为阴雨而难以加快步伐,大厨因为连日屋顶漏水把火枪的发射声几乎传遍了山野来表达他的愤怒。
一整天的医疗结束后,友兰可带着一身无法抑制的疲惫轻手轻脚走进大教堂的侧门,入夜以后,就没有人再来会厅祷告了。宏伟而遥远的穹顶在友兰可的眼中展现,灰尘落地仿佛都能在这里激起回音。天花板上宏幅巨制的油画中的空海女神,有灵魂一般静悄悄地看着闯入的妖精少女。白昼里散发七彩光芒的玫瑰窗此时失去了那种壮丽与神圣,在黑夜里泛着暗蓝色淡淡的光芒。教堂里没有点起蜡烛,修女安德烈娅此时应该正在外面帮忙,没有多余时间来打理这里。
友兰可攥紧衣料,在竟显得有些阴森的长廊中快速飞过,以防在这空旷的地方弄出声响。左右两侧的小型石像分别雕刻着救世的十二条龙,玲珑小巧的模样反而失去了那份属于巨龙的威严,像是刚出生的科拿蜥蜴的孩子。她在靠尽头大门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透明的蝉翼在红地毯上留下清淡的影子。
那是摆在进入内廊最后一个位置的龙雕塑,龙正蹲在石柱上刻着的云层顶端,老实说看起来更像是海洋的波涛,但云的柔软多少是能看出来的。龙正微微张着布满尖牙的看起来很有威胁性的嘴,与之相对的,眼睛却雕刻得非常温柔。
石柱下方有一小块长方形的内嵌板,上面用斜体写着文字。在黑黢黢的教堂里看不清楚,但友兰可知道上面大概写了些什么。
这是天空龙,被空海女神赋予了天空的力量。它在天地异变后打开了女神遗留的匣子,于是青草丛生、万物繁荣。大概就是这些。
友兰可还想观察一会这座雕像,但又立刻想起不远处的房间里还有自己的病人,无意识的挥手与一个石像做了告别,灵巧的飞向内室的大门。
她没有叩门,因为那个人应该还在睡觉恢复体力,镶嵌着金饰和天青石的门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沉重。“吱嘎——”一声长长的叹息后,较为狭小的卧室就呈现在视野中了。友兰可悄悄踩在已经没有地毯的大理石板上,柔软的鞋底并没发出任何噪音。她再次推门,合上了通向外面的路。
有着阳台的落地窗此时紧闭着,由于教堂里不安置窗帘,即使在夜晚,天空看上去也阴沉沉的,笼罩着一片乌云。顶端靠着墙壁的床设计简陋,但干净整洁,屋内的地板上摊开了一本《空海古卷》,看起来格外突兀。其他一些书柜贴着墙并排放在床左右的位置,匣柜上摆着一束祈祷病人痊愈的大花丹卷。
梅菲尔德静静地躺在床上,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了。露在外面的右臂上还缠着一段绷带。
友兰可没由来的感到难过,她轻轻摘下帽子,踮着脚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洗过很多次而发白的床褥衬得公会会长的脸更加苍白,在寂静的屋里,可以听到他安稳的呼吸在延续生命。
现在充当着医师的少女从心底发出柔软的叹息,慢慢的伸出双手,想要在不惊醒对方的条件下换药。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人应该不会轻易醒来吧,这么想着,友兰可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准备掀开被子。下一秒,却被一股力量恶狠狠地按到了有些发硬的床上,下巴被粗糙的手指箍紧,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压抑着尖叫了一声,但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梅菲尔德湛蓝的双眸中有着她的倒影,清晰可见,那双眼睛里的瞳孔像蛇或者是猫那样紧缩起来,看起来仿佛泛着一层淡淡的夜空般的光晕,不过却和冬风一样寒冷。这双眼睛,把她的身影刻在了里面,又刻在了友兰可的心里。他紧紧抿着嘴角,饱含着冰冷刺骨的狼似的蓝眼睛突然又清醒过来一样,变回了平常风和日丽的天空,从冬日回到了春天。梅菲尔德瞬间松开手,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压在身下的女孩,意识到是自己警惕过剩的结果后反而没有懊悔的模样,反之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
“今天的工作是一起睡觉吗?那样的话我的伤会好得更快噢。”
友兰可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里回过神,但这么一句话让她迅速开始行动,几乎是本能的回答了一句“才不是这样!”然后用力推了一把对方的胸口,刚重伤不久的会长先生,装模作样的侧身倒在床上捂着缠紧绷带的地方痛苦呻吟。
“……!我、我不是有意的!!”
药师少女立刻慌了阵脚,手臂上下晃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所措的蹲坐在床上。梅菲尔德埋在枕头上半天之后,脸也不抬就准确的抓住妖精纤细的手腕,一下拉到自己怀里,肩膀一颤一颤的忍不住低笑出声。
“骗你的——伤已经没关系了!我可是保护帕梅拉的英雄啊。”
似乎是已经知道了镇民对他的称呼,便洋洋得意起来的青年抱紧身边的女孩,习惯性的把鼻尖凑到发梢上嗅着。
友兰可脸颊通红,双手掩着面部一动不动卧在他的胳膊上,因为害羞,蝉翼的尖端仿佛都染上了粉红色。明显注意到这些的梅菲尔德什么也没说,只是心满意足的蹭了几下少女的金发。
“睡吧。……就这样子,只有你和我。”
谁也没有注意到,窗外阴云散尽,有一壶月光悄然洒落,将房间的角落都涂上了莹莹的月色。
晚宴终于结束了,那时间长得像和一头怪物打上一整天。在怀亚特的概念里,宴会就是这么一回事,比鲜血淋漓的战争没好到哪里去。成为国王后他已经历经了无数“宴会大战”啦,想到这里,他把身上沉重的盛装枷锁直接扔到从会堂出来的长廊地板上,放松了似的长舒一口气。
真累啊。
怀亚特伸手摸上头顶红色龙片翼状的头饰,虽然有点重,却不能拿下来,这可是约瑟夫重要的东西啊。
此时映照着深蓝空气的月光悬挂在柱式走廊外的天空里,显得幽远寂静。
他听到身后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认出来了那是罗德里奇才会发出来的声音。怀亚特想向他炫耀一下今晚南方公国的表现多么非凡,多么引人注目。然而一转头,他看见的却是一张苍白又充满怒气的脸,还有一双变得血红血红的双眸。
“听我说,罗德里奇!”怀亚特居然权当他是刚刚和大使们谈话惹到了麻烦。“我发现兰顿的贵族们只……”
他的话咽在嗓子里,没来得及全部说出口,面前高大的血族男子扼住他的喉咙,用力撞到了墙壁上。怀亚特过于信任这个人,丝毫没有防备,胸腔里似乎传出了肺叶剧烈收缩的回响。
“怀亚特,”罗德里奇异常的愤怒,甚至到了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程度,他冰凉的温度触摸到少年的脖颈,有种近乎融化的感觉。“我舍弃自己的姓氏和家族,抛弃我的未婚妻,只为了和你共建一个国度。可是,看看你说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当众告诉他们我是吸血鬼!”
年轻的国王闭紧眼睛,但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只是试图获取必要的氧气。他感受着挚友的怒气,胡乱用手指着自己的嘴——示意对方松开手好让他能说话。罗德里奇平时隐藏的獠牙都显现出来,此时此刻,两人心中所想背道相驰。
最终,吸血鬼做出了妥协。怀亚特从他手中滑落,一屁股坐到了大理石砖上,猛烈喘息。
“别这样做。”怀亚特咳嗽着。“……我只是想告诉马克西米兰的所有生物,谁都可以来我们国家。罗德里奇。”
“你在利用我。”
“不是。”
“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对吗?他们知道你的心腹居然是血族,都在心里鄙夷的想……!”
怀亚特忽然伸开腿,一用力把对方踢倒,和自己一样坐在地面上。
“我们是朋友。”
国王屈起右膝,一手搭在上面,锐利的金色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看。
“我要让全世界知道,我的挚友、我的大臣,来自黑暗。可是,在那片黑暗中,有你这样的家伙在。
“我的国家,不需要种族歧视,不需要种族之分。哪怕现在你把我也变成血族,我也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不是因为利益,而是为了,我们的理想。”
……
罗德里奇猩红的眼睛慢慢褪去颜色,变为纯净透彻的湖泊,他用宽厚的手掌颤巍巍的挡住半张脸,夜里寂静的只剩蛙鸣。
“这是我的孩子,奈绪。”
黑斯廷斯一口茶差点吐回杯子里,在严谨的老师面前他没敢这么做,只能勉强的咽进嗓子眼,呛得咳嗽了几声。
稻荷用晶亮的独眼瞄了他一眼,继而看向自己的女儿奈绪。小女孩正在桌子旁摆弄彩绘的木娃娃。
“女儿……什么的,这么说的话,老师你结婚了吗……?”受到不小打击的年轻剑士捶着胸口,一身虚汗地询问。奈绪蓬松的银色九尾与稻荷如出一辙,只是稻荷的面容更加冷艳,左目上十字的伤疤不显丑陋,反倒平添了一股危险的魅力。
“我们毕竟七年不见了,不要大惊小怪。这次从大和过来,是为了把这个孩子拜托给你的。”稻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柔和,但黑斯廷斯感到了命令式的强制。“我们狐族每过一百年会生出一根尾巴,九百年时成为九尾,第一千年会从妖变为狐仙。但是,奈绪从一出生就有九个尾巴了。”
澄黄双眸的女孩抬起头来,目光稚嫩地看向母亲。稻荷回给她一个轻柔的笑容。
“在我们的传统里,这是不详的。会引来不幸,但是,奥宾,我——从不这么觉得。”
是啊,因为这是您的女儿啊。
黑斯廷斯紧张的拽住膝盖上的布料,倒不是害怕这个什么说法,而是觉得自己不能担当重任。
“这是天才的象征,尾巴的多少代表的是妖力。就是魔力。但是,控制这个力量,是非常难的。所以我们才会经历九百年去长尾巴。”
稻荷直起脊背,端正的坐着,神情肃穆却又带着一丝丝属于母亲的悲痛。
“……你是我引以为傲的弟子,我对种族之分没有厌恶。不如说,就是我们的同族,想要祛除奈绪。”
黑斯廷斯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剑术老师俯下身来,动作庄重至极。
“这是我身为母亲,一生唯一的请求。”
黑斯廷斯筋疲力尽,失血过多让他的身子不能好好的听从大脑指挥来运转,现在他完全依靠着精神力来支撑自己的动作。低级恶魔对他来说本不算什么难敌,但寡不敌众,一大批哥布林和地精仍旧是个大麻烦。
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要保护的对象。
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啊,真是麻烦。黑斯廷斯近乎抱怨的想着,可是不含任何恶意。手心里小女孩儿软糯的皮肤是他唯一的动力来源。
熔岩高原上百草丛生,可就是看不到一处藏身之所,这片土地太过平坦和广阔,以至于方圆几百公里都不见任何遮蔽物。
这种追逐简直就像天注定的一样啊。
黑斯廷斯隐约回忆起什么似的,怀疑自己已经开始走马灯了。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感到脚下一空,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滑去,连带着那个小女孩儿一起掉入了某个洞穴。
“疼……可恶。”
剑士忍无可忍般,口气却非常无力的埋怨着。周围称不上一片漆黑,头顶投下的光亮足够他看清四周了。
“奈绪,没事吧?”
忽然被点到名字,女孩用力甩了甩头,身后九条尾巴都跟着晃动起来,在狭窄的洞穴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人家没问题!但是,奥宾哥哥的伤要快点治好——…可是我还没有学会治疗的咒术!”
说到这里,九尾少女变得眼泪汪汪起来,透明液体聚集在眼眶里,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流出来
麻烦死了……
黑斯廷斯头脑不清的想着,用差劲的注意力尽量辨明外面的情况。由远及近,可以听到小恶魔们叽叽喳喳的尖锐嗓音。
他朝奈绪比出不要说话的手势,调整着粗重的呼吸归于平静,少女立刻死死捂住了嘴巴,九条银白色的尾巴毛绒绒的卷住身子。
危机真是一个烂到家的玩意啊。
突然,就在黑斯廷斯以为这个洞穴有可能会被发现的时候,一阵撼动心脏的地鸣在不远处响起,他的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晃动,土渣从头顶上掉落下来,好像火山喷发时带来的巨大轰鸣,大地开始颤动。
“怎么会?地震……?”
如果是这样的话必须赶快出去才行。
可是——
黑斯廷斯咬紧牙关,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况,他望了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忍耐着伤口的剧痛稍微支起上半身,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让他喘息不止。
“奥宾哥哥……”
“不要哭。”
或许是纯粹凭借着勇气吧,黑斯廷斯用压抑沉稳的声音试图安慰她,并起身准备朝外面走去。
“明明是稻荷的徒弟,现在这样真是不堪。真对不起老师,不过是一些低等恶魔。”
剑士懒散的目光逐渐凝聚起名为坚韧的色彩,他回过头,用余光瞄了一眼体型娇小的奈绪,难得扬起了带着点苦涩的笑容。
“等我一下啊,小丫头。”
大概是由于接近神志不清的状态了吧,他没有留意到地震已经停止的事情。黑斯廷斯警惕地探出头来,却意外的发现洞口的情况和自己想象的大有不同。
“喂——!混蛋家伙,居然敢踏上本小姐的领地,活的不耐烦了吧!!”
气势磅礴的怒吼声甚至有种在平原上回响开来的感觉,这时地震突然又开始了,一缕缕黑紫色的雾气飘荡在半空中,久而久之慢慢散去。
一个身高仿若大山的金发女子将拳头用力打在地面上,造成了剧烈晃动。与此同时,恶魔的身影几乎成片的消失,化为黑雾。
巨、巨人吗?
黑斯廷斯这才有了来到熔岩高原的真实感,毕竟这里可是巨人族居住的地方啊。穿着白色露脐紧身衣的巨大女人,对怪物们发起了狂轰滥炸,极长的麻花辫像大地的扫帚一样来回甩动。
没一会儿,让黑斯廷斯苦恼不已,甚至做好牺牲准备的哥布林们就被清扫一空,而巨人则像是舒心了一般,一手叉腰,愉快的擦了擦汗。
就好像刚做完大扫除一样。
黑斯廷斯再次感受到了种族差距。
他觉得有些头晕,认为距离自己昏迷的时间快要差不多了。但此刻他的心已经放了下来,现在,只要让奈绪出来就好。
因为这个金发巨人,就是他们要送达重要信件的对象了。
“奈绪,你……”
话没有说完,身心俱疲的剑士忽然失掉力气,整个人滑进了洞穴里,发出长长的呻吟。
深夜。
星月的光辉时隐时现,在云制造的模型中穿隙而过,在地板上形成各种各样的形态。像是克尔克诺斯的变化多端。
梅菲尔德静悄悄地坐在床边的木椅上,仅借着星光细数少女精致的睫毛,弯起的弧度,好似弦月。他的眼中飘过经历无数天空时苍穹下的白云与鸟雀,西风之神称颂的忍冬,白天鹅栖息的镜湖,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双眼底收归容纳,包括熟睡着的少女的身影。
梅菲尔德轻轻握住她的手,翻过来,掌心朝向自己的脸。指尖上一圈一圈的纹路,像是精美的迷宫,引导着他走向不归之路。少女微热的温度从手上的血脉传递到心口,宛如倾洒不变的日光。
他虔诚的垂下头颅,在白皙的指尖上,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吻。
“我的一切因你而开始……友兰可。”
-
“啊,换衣服了呢。会长。”
白瑞德看着会长深蓝色的新衣服,由衷表示赞美之情。
“是黑斯廷斯做的噢。因为之前的衣服坏掉了嘛。”
“好!我也去找前辈让他帮我做一件吧!”
……
黑斯廷斯低头看着矮上那么一点点的年轻人晶亮的眼睛,抬起拳头在他头顶上来了一下。
“离我远点。”
-
寒风似乎吹走了所有与蓝色不相干的东西,只留下了一点儿象征生的金黄色和纯洁的白色,山中野马息吹的雾霭早已蒸腾而上,仿佛一团巨大火焰的遗迹,稍稍遮掩起曙光的微笑。粉末状的细雪被大风卷起,旋转着干扰为数不多的路人。渐渐的,云彩形成一条无法描述的白蛇,在光芒的照耀下,影子笼罩帕拉帕里斯山圆润的肩头,带来仿佛可以摧毁古树的飓风。
集市里来来往往的居民裹紧外衣,从盆地缺角里吹来的冰原之风让寒冷侵袭这片土地,然而人们仍旧热情似火,叫嚷着,大笑着,奔跑着,献出他们生命中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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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半蹲在长长的木桌前,漂亮的冰蓝眼眸里倒映着缝纫针穿梭时反射的银光,他不由得的半张开嘴做出感慨的动作,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前辈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白瑞德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
黑斯廷斯旁若无人般发挥着灵巧的本事,把年轻人的皮革手套一点一点修复着,从白瑞德的角度来看,前辈此时的缝补技术和战斗时一样闪闪发光,着实厉害。
“嗯……”
双刀剑士稍微拧起眉毛,安静的屋子里能听到他嘴里的硬糖发出咯嘣一声,黑斯廷斯露出一副有点嫌烦似的表情,抬眼盯着满脸崇拜的后辈。
“这样看着我的话,我会困扰的。”
他毫不客气的下着命令。
“麻烦死了,你去外面跑十几圈再回来吧。”
“是!我明白了!”
白瑞德,不要这么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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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给奥宾哥哥带来了不幸。”
奈绪小声地对身边的巨人小姐说着,金黄金黄的眼眸里顿时挤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滴到泥土中。篝火噼啪作响。
“奈绪一直都是不幸的存在,因为,奈绪一开始就有九条尾巴。”
九尾少女柔软的狐尾在微风中摇曳,而影子晃动得更加剧烈。辛西娅面色平淡的看着昏睡中的青年,没有出声。
“如果不是我的话,他就不会受伤了。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奈绪不如死掉算了……!”
小女孩不停抽泣起来。
巨人仍旧什么都没有说,场面顿时沉寂起来,只剩下奈绪的哭声。
“……说什么傻话呢。”
良久,篝火那边的人有气无力的说着。
“没有人生来就是不幸的啊。你已经遇到我了,这是我的强运。奈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