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风写写小天使……真是满满的单箭头(x)破坏语音是剧透(微笑)
【稻荷 英二】
胁差-二花-稻荷 英二
刀派 黑崎(くろさき)
登录(读取中) 不好好打起精神可是不行的
登录(读取完毕) 刀剑乱舞,要开始了哦!
登录(开始游戏) 今天也要帮助大家呢
入手
我的名字叫稻荷英二,据说是稻荷之神的佩刀呢!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事情请尽管叫我!唔,还有……絢先生……黑崎絢在这里吗?
本丸 虽然出阵是很重要的,主人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哦?
好想到外面去,想到温暖的阳光下去……
别看这样,我也是神刀哦!
本丸(放置) 好无聊……
本丸(负伤) 哎哎,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啦主人,请忙您的事情去吧
结成(队长) 感激不尽!
结成(入替) 好的,主人!
装备 哇,金灿灿的诶!
黑崎先生也有装备这个吗?
这样就能更好地帮助大家了!
出阵 明白了,现在出阵!
资源发现 报告主人,发现补给!
BOSS到达 不管你有多强,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到大家
索敌 大家小心!请站在我的身后!
开战(出阵) 准备好了!就是现在!
开战(演练) 让我们来一场好的较量吧!
攻击 就是这里!
就是现在!
会心一击 从站在我对面的那一刻起,就做好落败的准备吧!
輕傷 呜啊……
中伤/重伤 诶……忽然……没有力气了……
真剑必杀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还没有帮上大家的忙呢!
单挑 单挑吗,这场胜负,我接受了!
胜利MVP 这样,絢先生,就会认同我了吗?
升特 十分感谢!……有点不好意思呢!
任务(完成) 主人,任务完成了哦!
内番(马当番) 哇……原来这就是马啊……
内番(马当番终了) 以前作为神刀没有接触外面的机会,原来这么有趣呢
内番(畑当番) 我会好好干活的,请放心!
内番(畑当番终了) 主人,我做到了哦!
内番(比试) 请多指教,让我们来一场好的胜负吧!
内番(比试终了) 感谢!觉得学到了不少呢!
远征 我出门啦!
远征归还 平安回来了,主人!
远征归还(近侍)大家都无事归来了,真是太好啦!
锻刀 新的伙伴来了呢!
刀装 唔,试试看……
手入(轻伤以下) 我、我没事的主人,这点小伤……
手入(中伤以上) 对不起……主人……我可能要休息一下……
链结 会变得更强吗?
战绩 看一下我们的战绩吧!
万屋 唔,买东西当然好,可是也要好好省钱哦,主人
破坏 火……到处都是……还有天上的星星……好漂亮啊……先走一步啦大家……我,有帮上你们的忙吗……?
刀帳介紹:
我是黑崎刀派的稻荷英二,在黑崎絢之后被锻造出来的胁差,絢先生是我非常尊敬的战刀,如果能成为他的助手就好了呢!但是……我果然还是不够强,这样是不会被认同的……
=数值=
(特化前)生存27 打击56 统率38 机动32 冲力66 必杀28 侦查24 隐蔽20
(特化后)生存38 打击72 统率48 机动45 冲力81 必杀41 侦查32 隐蔽28
=逸话=
-似乎有了黑崎絢在队里会很容易捡到他
-作为一把二花胁差冲力相当强,攻击也很出色,但很容易引火力、掉刀装,是不是因为其爱冲到最前线的敢死队特性呢?
-带路还是可以的,但搓刀装完全不行,记得换队长
-因为曾经被当作稻荷之神的供奉神刀长年存放在刀匣中,所以本丸台词提到了想到外面去,也对马很好奇。破坏台词也是因为供奉他的神殿遇到火灾、刀身遭到毁坏。
“没错,公寓是不会给出无解的血字的。”
时间就这么捱到了中午。
知道这次血字的攻击手段以后,大家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恐慌与害怕的情绪。这个别墅说白了只有一个场地限制的作用,而二楼的那具尸体,则是寻找生路的钥匙。我们所要担心的,无非是每一次的外卖罢了。就好像组团刷本,灭了第一波小怪以后,总有中场休息的世间一样。
指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所有人对视一眼,纷纷站了起来。傅坚这一次自告奋勇的跑去开门,我总觉得这孩子的行为透露着一种老乡情结,就像独自在外地的异乡人,好不容易看到了老乡一样,总会不知不觉地冒出想要亲近的念头。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在或多或少被这变态的公寓折磨了一年左右,能看到同行,确实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傅坚手上拎着外卖,刚签完字,正在和外卖小哥激动地说些什么。三月走过去,一把拽住他的后领往房间里拖,傅坚难受地咳嗽了好几下,这才被三月放开。
“喂喂,我说三月,就算你肚子饿了也不至于这么暴力吧!”
“我们只有五分钟噢!”
傅坚不说话了,手脚麻利地把所有的饭盒都拿出来。
一,二,三,四,五,六……怎么只有六盒?!所有人对了一个眼色,心中都有些忐忑。陆羽手慢一步,等到她上前拿盒饭的时候,地上空空如也,只剩一个塑料袋子了。
“呃……要不然陆羽来吃我的这份吧,我平时胃口小,一顿不吃没事的。”陈郁幸弱弱地举了下筷子。
“陆羽陆羽,我们合吃一份好啦~”三月也笑眯眯地伸出自己的盒饭。
陆羽看了看两个人,似乎在心中斟酌了下,最终还是选择和三月一起合吃一份。既然分配好了,我便也不再关注那边,利用仅有的五分钟时间飞快地扒起饭来。
五分钟一到,所有人飞快地扔下饭盒,将筷子抓在手中警惕起来。鬼的身影扭曲着从饭碗里爬出来,这场景和早上简直一模一样。我往客厅角落瞟了一眼,那里堆着的早上的饭盒现在依旧安静地堆着,并没有鬼冒出来的迹象。
我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是。大家的身手都不算差,腾挪躲闪之间,六只鬼很容易就被干掉了。傅坚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有什么难度,这些鬼分明就是战五渣嘛。”
“在没有发现他们的弱点之前,你还不是被追得满屋子乱跑?”赵小钱斜了他一眼。
“行了别吵了,想想下次怎么办吧。今天中午少了一份饭,晚上会不会再少一份?”周德曼看了看周围,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一下,又掠过去。“你们这些女生体力真差,这才打了多久就气喘吁吁的了。下次要是再少一碗的话,赵小钱你就和陈郁幸拼一碗吧。这种战斗中,我们男人才是主力。”
我皱了皱眉,总觉得周德曼的话语有些不妥。三月并没有出声,只是挑了挑眉毛,陆羽的脸上再次浮现了审视的笑容,陈郁幸低着头不出声,赵小钱本来想反驳几句,看着沉默的大家,到底还是没有说话。我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再去缓和现在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女生合吃一碗,确实是最好的安排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太阳落山。晚饭也如中午一般准时送到,依旧是六盒,比总人数少了一盒。我几乎能感觉到整个客厅中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一下,就像粘稠的浆糊中倒进了一锅温水一般。
只是,谁都不知道这锅温水什么时候能用完。到了用完的那一刻,稀释过的浆糊,大概又要变得粘稠了。
10月4日清晨。
阳光打在眼睑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橘红色。困意渐渐退去,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摸到放在一边的眼镜,戴上。
陆羽就睡在我的对面,此时她也坐了起来,利落地将散落的头发扎成一束马尾。虽然只有个模糊的轮廓,但我还是能想象到她清爽的样子。
等等……我是没有带眼镜吗……我眯着眼睛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并没有找到我那副眼镜。
“老傅,你在找什么?”
“我的眼镜不见了。”
赵小钱的脸一点点凑近,我皱眉,后仰着拉开距离。
“你躲什么啦,我是看你脸上好像有东西。”赵小钱有些不满。
“有东西?”我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竟然在鼻梁上摸到金属质感的框架。“咦?!!!!”
我的眼镜,分明就是在我脸上!
可是为什么我的视力……已经沦落到戴眼镜和不戴眼镜没差了呢?我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世界如同被高斯模糊了一般。我一把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果然,没有差别!
赵小钱刚刚的动作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猛地站起身,望向赵小钱的方向。“赵小钱,你看东西模糊吗?!”
“模糊啊。诶?为啥我看东西很模糊?!”
我扭头看向刚起床的陆羽。三月、傅坚和周德曼此时也意识到不对了,纷纷沉着声音回答道:“我看东西也模糊。”
“这不对啊,我们体育生的视力一向是最好的,怎么可能跟个四眼田鸡似的看东西不清?!”周德曼恨声挥了下拳头,话语里的某个词让我很想掐死他。
就在这时,早饭送到了。现在想破头也没有用,大家抓紧时间吃了早饭,顺手灭了一波小鬼。因为视力模糊的缘故,好几个人都失了准头,不仅筷子没有准确的扎进鬼的眼睛里,自己还差点被鬼摸到。傅坚在躲避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腕,虽然有周德曼帮忙,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劫,但行动能力已经大大下降了。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客厅里一片寂静。
从六点就开始守夜的三月打了个哈欠,她的眼底浮着淡淡的青色,很明显没有休息好。
“我昨晚就发现不对劲了,毕竟我的夜视能力还是不错的。这种感觉就像……”
“有人在一点点剥夺我们的视力。”
她的话如同一个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这一次的血字,本来就是第五次,难度绝对不可能是轻松打打小怪就能过的程度。我们因为最开始在尸体上的发现,勉力活到了这个时候。按现在的情况,我们的视力会不断恶化,说不定等到晚饭的时候,大家就已经看不见了……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是“最后的晚餐”了吧!既然公寓不会给出无解的血字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在这个公寓中,还有什么线索是我们没有发现的呢?!
我向大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三月率先同意,并且提议再把整幢别墅巡视一遍。
“如果真的有什么线索遗漏的话,趁着我们还没瞎,赶紧找吧。”
我依旧和陆羽一组,开始了艰难的寻找。因为视力下降的缘故,我们在每一个房间都停留得特别久,观察的时候,差点把脸贴在墙壁上。不仅我们,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唯一值得我庆幸的是,近视久了,在这种模糊的世界里,我倒显得如鱼得水了。
一楼依旧没有什么情况。陆羽拽了拽我的袖子,示意我往上走。反正现在也没事,我便跟着她一同去了二楼。
二楼是三月、陈郁幸和赵小钱三个女生在检查,前面的房间都没有什么异常,我找到她们的时候,三个人正蹲在之前发现的尸体旁边思索。我们到了没一会儿,周德曼和傅坚也下来了。大家想得基本都一样,在这个光秃秃的公寓里,要是能有什么线索的话,大概也只会出在这个尸体身上了。
三月不愧是杀手出身,看着年纪轻轻一小丫头,此时竟然能靠那么近对尸体进行检查。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佩服了下,至少这种事情换我来做,肯定很难。赵小钱蹲在一旁看着三月的动作,忽然出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次血字里所有的不正常,都是和眼睛有关的?不管是最开始发现的这具尸体,还是鬼,又或者是我们呢……”
“说到鬼……”陆羽接过话茬,一面摸着自己的下巴,一面望着尸体思索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鬼混进了我们的里面?”
三月此时似乎也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我之前一直在奇怪为什么外卖在第二次的时候比之前的少一盒,而之后却保持着每次六盒的数量。我们在之后的饭点时并没有发生死亡事件,那也就是说……”
“10月2号的早餐,死了两个人。”周德曼一脸严肃地接过话茬,深深看了三月一眼,继续道:“并且有一只鬼,扮成死去的人的模样,混进了我们里面。”
我没有出声。这种显而易见却被我们忽略的事情,大概才是最让人心寒的吧!
“那也就是说,我们的视力衰退,和混在我们中间的鬼脱不了干系咯?”傅坚还是一贯的乐天派,只不过他的话语里多了几分忧虑。“哈哈,这样看来,还真像是吸人精气的狐狸精啊……”
我猛地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这间卧室狭小而逼仄的空间让我感到压抑,尤其是在地上躺着尸体,所有人又在互相怀疑的时刻。陆羽跟在我的身后也走了出来,在这种眼睛派不上多大用处的时刻,听力是我用来判断人的最佳道具。
我沿着楼梯回到了客厅。阳光依旧明媚,顺着窗户的洞直接投射水泥地面上,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要是有一支烟就好了……”
陆羽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一起席地而坐。我用力揉了揉眼睛,视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模糊。此时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无比沉重的。我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赵小钱和傅坚,他们的脸色并不比我好看多少。我抬头再看了看二楼,又把头低了下去。
在面对不可抗的因素时,每个人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二楼隐约传来争吵和打斗的声音,我能听见周德曼咆哮着说“明明就是你!你就是那个鬼吧!在第一次早饭的时候,只有你没和大家一起跑,走捷径避开我们的视线跳到客厅里面去!”
我和陆羽面色一凛,瞬间明白了周德曼是在说谁。我在心中将他恨得咬牙切齿,真要按他那种说法,我和陆羽岂不是也被掉包了?楼上的打斗声越来越大,我给陆羽递了个眼色,飞快地朝二楼跑去。
视线被楼梯遮挡,等到我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时,三月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有大块的淤青,分明是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我和周德曼打了一架。”三月的声音平静的就像在说今天是星期几一样。“他怀疑我是鬼,所以我还击了。”
“他怎么样?”
“没死,我只是揍了他一顿。”三月拿手背蹭了下嘴角,疼痛让她的小脸有些扭曲。
陆羽此时也上来了,后面还跟着赵小钱和傅坚。我往后面再看了看,总觉得似乎少了一个人。
“陈郁幸在最后面。”陆羽仔细看了看三月的伤势,确认并不是太严重以后,解答了我的疑惑。“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一直呆在尸体的房间里面,应该是听见打斗的声音才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陈郁幸果然跟来了,小小的身形几乎被傅坚全部遮住,又弓着腰捂着肚子,脸上惨白惨白的。
“陈郁幸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痛……”她的手压着腹部,连声音都透着虚弱。
傅坚就在她身边,看见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赶紧伸手掺了一把。我转头看了看三月,又看向之前发出争吵的房间,心里忽然有股说不出的异样。
“三月,你把周德曼打成什么样了?”
“就是个熊猫眼啊,他那么结实,我能把他怎么样,再说,弄伤了我还得把他搬回去,麻烦。”
“那他怎么……”还没出来?
我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二楼的房间安静得就像没有人一样,我赶紧两步走进刚刚的房间,便看见周德曼的头歪倒在一旁,已经断气了。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胆小的陈郁幸此时又发出一声尖叫。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三月的身上,赵小钱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看着我干嘛?人又不是我杀的,我还不至于杀了人不敢承认吧?”三月坦荡荡站在我们中间,接受所有人目光的洗礼。“好歹我以前也是个杀手,你们不要这样亵渎我的职业信仰好吗?”
“以前的你的确不会,如果变成鬼了的话,就不一定了!”陈郁幸白着一张脸,整个人差不多都压在傅坚的身上。她指着三月,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恐惧:“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是鬼!”
三月耸耸肩,对陈郁幸的指责毫不在意。赵小钱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她看了看周德曼的尸体,再看看三月,分析道:“凶手应该不是三月。这么明显的线索,如果真的是三月干的话,她不会不承认的。与其说是三月杀了周德曼,倒不如说是鬼杀了周德曼,然后嫁祸给三月。”
“你是说,我们中间有人在三月离开房间的时候,进去杀了周德曼,然后再跑回来?这种速度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对于人来说或许不可思议,但对于鬼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每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鬼?”
“这种可能性在一开始其实就确认了吧?只不过现在更加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我们中间,肯定有鬼。”
赵小钱蹲在周德曼的身边仔细看了看,确认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周德曼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很显然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令他惊讶万分的事情。
“当然,也并不排除周德曼是鬼的可能。”赵小钱一字一顿,仿佛接下来的话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如果他真的是鬼的话,不戳爆眼睛是没有用的,你们没有忘记吧?”
我感觉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明明是十月份,我却觉得如同十二月一般寒冷。“你是说,我们接下来必须要戳爆周德曼的眼睛?!”
赵小钱无比艰涩地点了点头。
我的心中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或与在走进那个公寓以后,我便与正常人的生活无关了,虽然我极力保持着内心的冷酷,但却始终坚持着“死者为大”的原则。而现在的我们,竟然要去戳爆一个曾经的同伴的尸体的眼睛?!
我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开始发凉,喉咙像被锈蚀了一般,大脑却格外的清醒。我明白赵小钱此刻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但却狠不下心去真正赋予行动。三月往前走了一步,她扭头看了看四周的我们,声音淡然得像一湖水。
“我来。”
“不,你不能来。”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朝她摇摇头。本来周德曼的死就已经让三月备受怀疑了,要是这种残酷的事情也交给她去做的话,难保不在某些人心里坐实她杀人凶手的身份!“我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感,蹲在周德曼的尸体旁将他的眼睛抠了下来。眼球滑腻腻地滚落在我的手掌心,眼角末梢还连着些神经纤维。我觉得我的胃和大脑在严重抗议,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手掌一翻将眼球扔在地上,闭着眼睛一脚踩爆了它们!
我可以听见身边有轻微的作呕声。这个房间的一切都开始让我反胃和厌恶,我的手掌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眼球滑腻温热的触感。我将运动外套脱下来狠狠地擦了下手心,一把将它扔在地上。
大家都不想在这个房间多呆,就连脚步虚浮的陈郁幸也打起精神往下走,所有人又重新站在了客厅里。
不过这时候的我们,已经只有六个人了。
“我要去上厕所……”白着脸的陈郁幸似乎处于极度的不舒服中。“我受不了了……”
大家没有表态。这种时候每个人都只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谁都不想因为一句多嘴在今后的日子里背上一条人命。陈郁幸见没有一个人说话,也不再说什么,一个人扶着墙捂着肚子慢慢挪进了厕所。傅坚的脚腕此时已经有所好转,至少看起来肿得没有刚开始那么厉害了,说不定等到中饭的时候,他还能够再拼一把。陈郁幸又白着脸从厕所摸回来了,不过脸上的气色看起来倒是好了很多。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客厅里。
我看了看客厅里仅剩的六个人,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们大家还是聚在一起的比较好,至少这样鬼下黑手的机会会大大减小。”
陈郁幸的反应是最激烈的,很显然她还没有从刚才周德曼的死亡当中恢复过来。
“怎么可能跟杀人凶手呆在一起!我拒绝!我必须要上楼,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傅坚似乎想要调节下我们之间的气氛,他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静静是谁?”换来的只有陈郁幸忿恨的一瞪。
傅坚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陈郁幸摇晃着上了楼,她的背影看起来特别虚弱而凄凉。
我无法想象一个普通的17岁的女生究竟是靠什么在公寓中撑到现在的,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让她自己冷静下也好。
“我想我该找个地方整理下思路。”赵小钱也站了起来。“看着你们我没法客观地分析整件事情。”
我表示理解,赵小钱也起身上了楼。她们的身影在我的眼里逐渐模糊成一点,和灰色的水泥墙壁融为了一体。
我看了看客厅仅剩的四个人。陆羽肯定是没问题的,从进公寓开始她就和我呆在一起,完全没有被鬼掉包的时间。三月确实是最可疑的,但是认真分析下来,她其实也是最无辜的那一个。至于傅坚,我不得不说,我私心里其实不愿意怀疑他。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就算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忘记保持他的乐天派个性,又是和我同一个姓的,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俩还是一家呢!
但是,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所有不愿意怀疑的借口,最终都有可能成为夺取自己性命的利器。
我们四个人全部都在沉默,傅坚低着头自顾自地揉着脚腕。我看着他低垂的侧脸,忍不住问道:“傅坚,你不走吗?”
他抬头,似乎很惊讶我会这么问。当然,片刻之后他便笑了,很轻松的回答道:“你们不也没走吗?比起和你们呆在一起,一个人呆着风险才更大吧?至少被鬼扑到的时候,没有人会跳出来保护我的贞洁。”
我的嘴角勾了勾,心情略微放松了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冷笑话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傅坚一个了。
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门铃如约响起,中午的外卖送过来了。我去签收了外卖,将门关好,仔细数了数袋子里的盒饭个数。
五份盒饭。
果然那只鬼,还在我们中间吗……
赵小钱和陈郁幸也下来了。我们六个人快速吃了饭,哪怕味同嚼蜡也勉强将东西咽了进去。五只鬼一如既往地从碗中爬了出来,我一面打着鬼,一面观察其他人的情况。其他人和我也一样,我能感觉到至少有四道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叹了口气,专心打起鬼来。
很快鬼便被消灭了。我依旧将碗收起来堆在客厅的角落里,赵小钱只是略略看了我们一眼,便继续上楼整理思路了。陈郁幸也没有继续留下来,她又去了趟厕所,然后上了楼。
大厅里依旧只剩下四个人,四个不知道是等死还是等活的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浸淫在无边的沉默里。我实在忍受不住客厅的气氛,站起身跟他们三人打了个招呼,便往一楼的另一间房间走过去。
我想我需要好好放松下自己的神经,不然鬼还没有找出来,我就要把自己逼疯了。
“啊——!”
就在我一个人放松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整个别墅的寂静。我冲进客厅,与我同时冲过来的还有三月。我们四人对视了一眼,飞快地朝二楼冲去。陈郁幸在我们跑上二楼的时候也从三楼冲下来了,我们五个人跑到同一处,确认了下方向,便飞快地跑了过去。
不过很显然,我们的动作晚了一步。赵小钱的尸体歪歪斜斜的靠在墙上,脖子软趴趴的,脑袋垂吊在胸前。她大概是被凶手直接拗断了脖子,从而导致了死亡。
三月冷着脸走上前将赵小钱的头扶正,我们这才发现,赵小钱的脸上,并没有眼睛!
她的眼睛此时被两个巨大的空洞取代了,洞里还在往外流着血,很明显这是刚刚被抠下眼睛导致的伤口。我这才注意到,水泥地面上滚落着两个球状物体,有一个正在我的脚边,还有一个在门口,此时显然是被踩爆了。
陈郁幸很不巧,正好就是那个踩爆眼球的人。此时她已经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扶着门框用力干呕起来。傅坚在她身后轻轻拍着背,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应该说,我们到现在为止所采取的一系列防护措施,都没有什么卵用。
我努力将僵硬的身体站直,一步步远离了赵小钱的尸体。三月侧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一脚踩爆了另一个眼球。
我甚至能够在安静的空气里听到眼球被踩爆时发出的“噗吱”的响声。陈郁幸“哇”的一声再次吐了起来,陆羽的面色也不太好看,但到底还是没有什么举动。傅坚拍着背的手僵硬了一下,他看了看吐得更厉害的陈郁幸,默默地把手放了下去。
“老傅,你去检查下赵小钱的尸体吧,我果然还是更习惯高清的世界一点。”三月退到我身后,在我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我僵硬地扭头,不知道为何竟然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笑意。那种狡黠而恶作剧的神情,果然是三月所惯有的啊。我重新将目光放在赵小钱的尸体上,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靠了上去。
赵小钱的尸体还带着余温,我颤着手将她的头再一次扶了起来,认真查看了下她的面部。我的鼻尖缭绕着浓重的铁锈味,血水一股股从她的眼眶里冒出来,在她的脸上划出两道鲜红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死去的赵小钱流着血泪一样。我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被咬碎了,努力不把注意力放在她的眼睛上,认真查看着其他的异常。忽然,我注意到赵小钱的下巴似乎额外的有些松动。
我心思一动,掰开她的下巴看了看。赵小钱的牙齿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牙缝里竟然还卡着一根线头。我不动声色地将她的下巴合上,起身远离了赵小钱的尸体。
“赵小钱目测是被凶手捏断了颈椎,这个致命伤导致了她的死亡。凶手应该是知道眼睛的问题,所以提前把眼睛抠下来了。”我指了指赵小钱现在还在流血的面孔道:“如果这个凶手不是鬼的话,那他必定是我们中最凶残的人。”
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就连干呕不断的陈郁幸都愣住了,一脸无法置信的看着我。
很显然,大家都无法接受“有一个是人的杀人凶手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推测。不过这个推测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我清了清嗓子,再次郑重地和大家解释道:“或许这个人的本意并不是想杀人,只是想先一步干掉所谓的鬼罢了。可恨的是,他(她)到现在杀的都是普通人。”
傅坚站在门口,瞪圆了眼睛望着我。我摇摇头没有再做解释,拍拍三月和陆羽的肩膀,快步离开了这个让我难受的房间。
所有人都聚集在客厅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会选择独自安静了。三月安静地贴着墙壁坐着,傅坚在三月的对面,陈郁幸抱着膝盖缩在墙角,我则握着陆羽的手,和她紧挨着坐在了一起。
陆羽在我靠过来的那一刹那,身体紧绷了一下。的确,刚刚赵小钱死亡的时候,我并没有不在场证明,这的确值得她怀疑。我捏了捏她的手,凑近她耳,将刚刚的发现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她。
“陆羽,身上有咬痕的那个人,就是鬼!”
我将头靠在陆羽的肩上,轻轻呼了一口气。这样在他们看来大概就像情侣了吧?我能感觉到陆羽的头正在转动,她大概是在观察剩下的三个人。
“果然瞎眼并没有什么卵用吗!真他妈日了狗了,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等死吧!”傅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像他这样乐天派的人被逼到这个份上,确实也是难得了。
我安静地闭着眼休息,等着陆羽给出准确的信息。片刻之后,陆羽在我的手心写下了三个字母。
“CYX。”
我起身说要上厕所,将手插在裤兜里,微低着头朝另一边走去。我眼角的余光留意到角落里的陈郁幸,她正拉起袖子,轻轻地朝手腕吹着气。果然是她啊……我完全没有想到,那么柔弱的女生,竟然就是潜伏在我们里面的鬼!
我在厕所焦躁的转了一圈,很快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声。我知道鬼是一定要被戳破双眼才能消失的,而现在看来,我们并没有趁手的武器。陆羽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便往二楼拖去。
“快!”她的声音短促而焦急。“三月和傅坚正在拖住鬼,我们去把赵小钱身上的文胸拆下来!那玩意儿有钢丝!”
我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图。此时已经不是能够思考为什么要我去拆文胸的时候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赵小钱尸体所在的房间,一把扯开她的衣服,飞快将文胸扒了下来。陆羽在一旁递来一串钥匙,我看见上面的指甲刀,立马接过来一点点剪开文胸。钢丝已经露出来一个头,我捏着文胸的布料往下一撸,握住露出来的钢丝抽了出来!
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能听见傅坚低吼了一声“不要!”但现在的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三月,你不能死,千万不能!
我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冲出房间攀着栏杆跳到了客厅。陈郁幸此时已经捂着一只眼睛痛叫起来,她的脸上满是歇斯底里,染着从指缝冒出来的血,看起来格外恐怖。我看见她挥着一只手朝三月冲去,那手干瘦惨白,上面的青筋一根根绷起,分明就是捏断赵小钱脖子的手!
我握紧手中的钢丝,趁着鬼扑向三月的时候,狠狠地朝前刺去!
温热的液体飞溅在我的脸上,陈郁幸只是惨叫了一声就消失了。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这样看起来倒更吓人了。
三月此时也有一只眼眶空着。地面上满是细碎的玻璃,我猜她刚刚应该是打碎了自己的义眼。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们四个人瘫倒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头顶就是天花板,分明只有水泥,看在眼中却显得格外好看。傅坚此时也放松下来了,他伸腿踢了踢我,神神秘秘朝我眨眨眼说道:“下来的速度可真快啊,不愧是老傅嘛。”
“笑屁,老子只摸过一个女人好吗!”我粗声粗气咧了咧嘴,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那你现在可以说两个了。”傅坚翻个身趴在地面上,跟没骨头似的呻吟了一声。
我被这小子噎到没话说,狠狠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这才解气。傅坚捂着屁股哼哼唧唧在地上打了两圈滚,一脸委屈地拿小眼神瞅我。我扭头,装作没看见,不理他。
很快,晚饭也送来了。由于刚刚的一战消耗了太多体力,所有人都吃得飞起。而这一次的外卖,再也不会比总人数少一份了。
那是一个十分遥远的年代,遥远到当时的人们都还没有姓氏这个概念。
被遗弃、或者是因为战乱走失,幼小的[他]在流浪的途中为了躲避危险进入了未知的树林。树林是危险的,但陌生人比凶猛的野兽还要恐怖,即使是忠厚老实的农民也有可能在你背过身去的时候用手里的任何东西砸向你的脑袋,年轻的奴隶可以换到不错的东西。
这样比较起来,爬上树就可以躲避大部分野兽的树林要安全的多。
夜晚的树林很恐怖这点[他]是知道的,[他]并不畏惧黑暗和寒冷。但奇怪的是这个树林明明从外表看很繁荣的样子却连一点虫吟都听不到,这让他感到不安,直觉的感到这个树林或许很不妙。就在[他]考虑是否要离开这个气氛微妙的树林另寻他处过夜时“某个男人”出现了。那人衣着光鲜,柔顺的金发宛如真的金线,就像是在家里的庭院散步一般来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面上带着笑容,那个笑容让[他]感到安心但却又莫名的紧张,[他]安慰自己只是害怕生人,毕竟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不止无害而且很友善。“你的名字是?”男人体贴的没有距离[他]太近,在一个刚刚好的距离停下随即就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
不太想回答,但或许是男人周身的气场让[他]不自觉的开口“父母没有给我取名…但,大家都叫我Etemmu(耶提姆)”或许[他]真的是无意中闯入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庭院也说不定,毕竟对方看起来像是个贵族。而贵族的性情都是古怪的,只希望自己不会惹怒他然后被抓起来当奴仆。
“四处游荡的伤人死神吗…”男人小声的低喃,或许是习惯性的带着些笑意,在寂静的树林里清楚的传到了耶提姆的耳中。心中不由的冒起了火,只是平民的他们本不应该知道这种含有不祥的名字,只是一些贵族无聊的游戏让[他]从此冠上了伤人的死神之名,明明[他]未曾伤人。
耶提姆丝毫没有掩饰对这个名字的厌恶,或许是那明显的表现逗乐了男人“你似乎不喜欢这个名字呢”他语气中的笑意更深了“这里是我的庭院,虽然擅自闯入的人是要被惩罚的……”说着故意的停顿,这让[他]的背紧绷了起来“但我其实在寻找继承人”接下来的话语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你既然也是金发碧眼的话或许也有资格”一手捏起了耶提姆营养不良而十分消瘦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像是看到了满意的货品一般点了点头“不过外表只是其次,你的魔力十分强大呢。我是维曼,从今天开始会成为你的养父,不想叫父亲的话叫我老师也是可以的。”维曼轻轻的拍了拍耶提姆的脸后松开了他,对着明显紧绷过头的耶提姆露出了个安抚的笑容“顺便,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哦”
“对不起、这位先生…老师”根据对方的脸色修改了称呼的耶提姆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展开“魔力,是说我的‘不祥’能力吗……和我亲近了的话先生你也会遭遇不测的。”并不想就这么莫名的成为维曼的“养子”耶提姆试图再挣扎一下。
“你又没叫对,不过没关系,毕竟我们以后就是家人了。”比起“不祥”维曼更在意的是“称呼”,提醒完之后就不顾耶提姆带着抗拒的表情抱起了他“那个不是什么‘不祥’,魔力的使用方法我会好好的教导你的。”
生怕把对方的衣服弄脏的耶提姆并不敢挣扎,而且他明白自己敌不过维曼。至少有了个安全的落脚地?他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riels(瑞尔斯)”在寂静的树林中行走着,维曼突然的开口说出了个人名。突然的声音让耶提姆吓了一跳然而[他]努力的转着脑袋四处看了很久也没再见到第三个人“你似乎很讨厌‘耶提姆’这个名字,不过既然要一起生活了我肯定要经常的叫你。所以‘瑞尔斯’这个名字怎么样?”虽然是在询问怀中的人但维曼的语气却没有反对的余地“不过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念比较好听而已”似乎是对于新创的名字很得意的样子“你可以给予这个名字意义。”
没有反对,也不想反对,[他]轻易的就抛弃了过去的名字接受了[瑞尔斯]。过去的名早就想要舍弃,但自己拥有的稍微有价值一点的东西只是那个名字,要是舍弃了[耶提姆]的话[他]就真的没有任何东西了。这或许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反正连名都是他给予的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
————
终于达到的是一个豪华的城堡,瑞尔斯不太明白价值但这个城堡要比以前村庄最有钱的贵族的房屋还要大好多。现在的他还不会过多的形容词,在巨大的城堡前只能紧张的拽紧了维曼的衣服。在往这里来的路上他们早已混熟了,没有依靠的瑞尔斯已经把维曼当做了目前最重要的人(毕竟他也不认识其他人了)
毫不嫌弃的拍了拍瑞尔斯像稻草一般杂乱的头发,维曼一手推着他的背“你将会成为这里的小主人,不过绝对要完成我交予的任务哦”
“是,维曼老师。”付出代价才可得到收获,而现在一个巨大的机遇正摆在瑞尔斯的面前“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不会被畏惧,不会被排挤。且恰恰相反、他将会得到曾经无法得到的一切。
被女仆带着去洗澡,一路上遇到的仆人们都是淡然的表情,虽然不能感到亲切但至少也没感到蔑视。艰难的拒绝了女仆帮忙洗澡的好意,清洗了很久终于满意了的瑞尔斯站在镜子的前面。光滑的镜面是高级的技师也无法达到的,里面映照出的是皮肤白皙、金发微卷的自己,穿着现在还不知名的舒适布料制成衣服,这套衣服对于瘦弱的瑞尔斯还略显肥大但相信很快就会变得合身。手指抵上冰凉的镜面,指尖的微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错觉或梦境……
“瑞尔斯少爷,老爷叫你。”房外传来了带路女仆的声音,将瑞尔斯从感慨中惊醒。
“啊!是!”急忙的答应了一声后又觉得不应该这样表现,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走出换衣间“久等了。”试图模仿维曼的他脸上扬起了微笑
“你问我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kelamous有些烦闷的抛接着手中殷红的苹果,明明也不吃,却在手中像是耍马戏一样上下抛接像转篮球一样把它放在指尖上转,也许这是她表示自己心情烦恼的一种表现吧,chant想着。
“那——个——要从哪里开始说呢,恩···”
她终于停下了摆弄苹果的行为,这次大概是不打算随便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了吧,chant低头看向地面,躲避kelamous恶作剧一般向她投来的目光:“重点,其他务必略过。”
“你怎么看出来我··算了,这种地方也挺有趣。那么我要开始讲了。”
kelamous用袖子遮住嘴,眼里的火焰——大概是火焰那样的东西突突跳动着:
“那个啊··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亡灵··亡灵是大概怎样的东西吗··”
“我用我的看法··啊其实就是我大概是这样推论的,首先,所有的意识都是世界意识的一部分分意识···喂别用那样的表情表示不屑啊!说了,这是我的个人观点!···然后呢就是,在个体死亡之后,世界会将这一部分分意识收回,再度化为世界总意识的一部分,但是这个收回的过程是缓慢的,将已经脱离了总意识很长时间的分意识同化是个很艰难的过程,所以已经被迫脱离‘身体’的已死亡的个体的意识还尚会残留于世···”
“···缸中之脑理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存在亡灵这种东西··然后我也有进行观察,大概是种族的不同造成了分意识的大小不同··”
kelamous偏了偏头,似乎在表示无奈。
“人类的亡灵是消亡得最快的,大概7天左右就会完全消散,而且大概是人类的意识十分薄弱,还活着的人看不到人类的亡灵,只有同为亡灵的人才能看到他们。然后精灵和兽人的亡灵大概还能存在个百来年,身体看上去是半透明的不过也勉强能够被看到··吸血鬼那些家伙本来也就是死了一次的人,他们大概根本不会成为亡灵,或者说他们是有实体的亡灵?真是嘲讽。”
“然后我呢··”
她观察了一下自己由骨头组成的手臂,骨节分明··也许可以这么形容吧,反正都是骨头。
“我忘记我是什么了,也许之前还记得,但是现在我完全忘记了···看起来有点像羊之类的?这个角··或者是龙?但是我并没有什么和龙比较相像的地方··尾巴?翅膀?角··这个倒是有,但是也并不清楚··其实我已经忘得特别干净了,还活着的时候···”
“原因?”
chant拨弄了一下手里的魔导书,kelamous的视线再一次擦着她的眼皮飘了过去。
“···我大概活了很久了,作为亡灵。”
kelamous低下头,有些感叹的说,她没有理会chant那句原因不明的问句。
“我看着和我一起走过的作为亡灵的同伴一个个消逝,或者是渐渐透明,或者是缓慢的消散开,我就在想我大概很快也要再次死去了吧,然而我还活着,不明目的的活着···真是,想要快一点去死啊,没有任何··有趣的事。”
她叹了口气,继续玩弄手中的苹果,这样的话再接着问也不会有什么有意义的答案了吧,于是chant站起身来,开始寻觅这个小镇里的布告板。
(宇佐川璃央 成长)
The beginning of all
世界总是需要在砂糖中长大的孩子。
就像阳光需要对它微笑的花朵,歌声需要为它苏醒的鸟儿。
有人吟诵着悲伤的歌谣经过,询问抚摸花瓣的妇人何为深夜。
“——深夜是黎明的希望,亦是你心里静候成长的期待。”
Quiet acceptance
踩着被露水沾湿的灰色小路,快提起裙摆朝着远处的小屋飞奔。
桂花的金粉正在飘落,你看芳香弥漫至天空。
黑色的野狼越过小小的河流,透亮的水面隐去它眼泪的痕迹。
古旧的墓碑静立在树旁,红色的帽中躺着小小的花儿。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和狼成为了朋友的女孩儿——”
小屋中的老人已经淡淡的开口,平和的声音诉说着温柔的过往。
Slow forward
伸手接过精美的礼物,道谢的言语从唇中流出。
成长的少女眯起金色的眼眸,珍重的感情随着笑容展露。
迈着轻快的脚步踏入玻璃的花园,礼盒的缎带缠上油绿的枝叶。
“珍贵的礼物是珍贵的记忆,你将承载我人生的美丽。”
褐色的相册变为时光的锦匣,它安然的等待着少女的回忆。
The secret of turning
放下白色的瓷杯,握紧冷锐的长刀,那可爱的小小洋靴,沉睡在林中的小屋。
——曾经的幼鸟展开丰满的羽翼,乘着春风飞向碧色的天空。
紧接着世界映入双眸。
银发的青年眯起红眸微笑,绿发的少女给予热情的拥抱。
蓝发的姑娘轻声的问好,金发的少年爽朗的大笑。
褐发的男孩腼腆的站在墙角,栗发的女子坐在窗边静默。
白发的少女微笑着介绍,红发的女性比了个帅气的姿势。
金眸的少年从身边掠过,苍瞳的少女小心的打量。
然后。
有着灰绿色眼瞳的青年微笑着起身,薄唇中跃出绅士的词汇。
于是。
啊啊,这是我的世界。
The continuation of the unknown
世界总是需要在砂糖中成长的孩子。
她是在砂糖中长大的孩子。
于是她想要做一个砂糖一般的人,让深爱的人们能展露甜美的笑容。
包括让如同咖啡一般苦涩的人感到甜蜜。
“——所以若你不相信黑夜将会过去,那么我将携着黎明与你同在。”
——What matters it if the hours pass and the sun sets; if the way through the desolate land be lost in the waning light.
——I am with you.
END
这个房间里,只剩下我,陆羽,还有尸体了。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沉默让我有些焦躁。我摸了摸口袋,想要抽根烟,却发现自己的口袋里空空如也。
也是,这个别墅,什么都不能带进来啊。别说烟了,就连手机也都被留在公寓里面,唯一庆幸的是,我的眼镜能带进来。
没有眼镜的老傅,和瞎子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我走到陆羽身边,半倚在墙壁上低声问她:“你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陆羽抬头,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那你有没有猜到,这三天我们会碰到些什么?”
“鬼知道。”
“对啊,就是鬼知道……”我接了她的话茬,低声重复了一遍,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之前如同凝固一般的空气,此时就像流动起来了一样。细微的风慢悠悠从窗口飘进来,撩着陆羽的头发。我垂着眼看着她的发丝在空中一荡一荡的,忽然觉得这丫头安静的时候也是蛮讨喜的。
“陆羽,你冷不冷?”
“还好。”
“穿上吧。”我将身上的运动外套脱下来,手一松扔在她脑袋上。陆羽动了动,我看见自己那团外套里面冒出来两只眼睛,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谢谢。”陆羽脸上的笑好像真实了几分,我见她把外套披在身上,便也跟着坐在了墙沿。
地上的尸体始终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过去了,直到凌晨五点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我仔细听了听,有一个是三月的。陆羽站了起来,将运动外套扔给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往门口走去。我一面看着她,一面看着地上的尸体,小心地提防着有可能出现的不测。
三月的脸出现在门口,她张着爪子…嗯…手,朝我晃了晃,脸上依旧是明媚的笑意。
“啊呀,你们原来没有事吗?看来还是有两下子的嘛!接下来就交给我吧,老傅你一脸精尽人亡的样子,果然还是该好好休息了呢!”
如果这是漫画的话,我的脑门上估计已经布满了黑线。什么叫精尽人亡啊喂!少女你先把小学语文重学一遍再来运用成语好吗!我黑着脸侧身从三月身边绕过,笔直往客厅走去,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毕竟这世界上流传着一句话,多说多错。
客厅里的大家都还在睡,我尽量将脚步放轻,找了个没人的墙根和衣躺下。神经还处于紧绷状态,我强迫自己不去乱想,闭着眼沉入睡梦中。
-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我看了看表,早上七点五十。此时轮班的人已经换成了陈郁幸和赵小钱,剩下的人基本都醒了,除了正在呼呼大睡的三月。三月正侧躺在地上,身体蜷着,脸掩在黑发里有些看不清楚。我抻着手活动了下身体,刚准备去屋内再转一圈,门口突然传来了门铃声。
所有人都警觉了起来,陈郁幸的脑袋从二楼房间内探出来,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原本还在熟睡的三月此时一个挺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要不是那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的印子,我都要以为她刚刚和我一样也是起床的了。
我望了望凯尔,这个唯一比我大的男人。他朝我比了个手势,捏拳贴在门侧的墙壁上做出自由搏击的起手式,眼睛紧盯着门把手。我会意地上前,握住把手慢慢打开门——
“嗨,你们的早餐到了哦!这位先生,八份外卖请签收~”
门外是一张朝气蓬勃的小脸,顶着橘白相间的棒球帽,手里还提着一大袋饭盒。大家都愣了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凯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了架势,我则手忙脚乱地结果饭盒,在外卖单上潦草签好自己的名字。
“那么,再见啦~”外卖小哥朝我挥挥手,脚一蹬踩着自行车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将外卖提进别墅内,放在客厅的正中央, 众人围上来,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三月凑上来嗅了嗅,手指在下巴上点了两下,忽然打了个响指道:“你们忘了吗,血字上可是有说三餐都会有外卖送过来的噢!”
众人恍然大悟,傅坚凑上来扒拉了下袋子,乐道:“哟,还真是,这里面都是饺子包子之类的,可惜我刚刚竟然没有出去见见我的同行。”
面前的情况已经弄清楚了,陈郁幸和赵小钱此时也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我朝她们俩招了招手,指指地上的一堆外卖道:“快来吃早餐吧。”
“谁知道有没有毒呢?”就在这时,凯尔操着生硬的腔调说话了。大家面色一凛,都不太愿意再靠近这堆外卖。我沉思了一下,和陆羽三月对了个眼色,一面伸手拿了外卖开始吃,一面含糊道:“相信我,按公寓这种尿性,是不会给我们如此简单的死法的。就算死,也是会有生路的线索的。”
陆羽也点了点头,拿起一份早餐开始大口吃起来。
其他人看着我吃了大约半分钟,并没有食物中毒的迹象,便也都放下心来,纷纷上前拿了一碗早饭开始吃。凯尔本来还存在一些戒心,但看见我们都吃的这么香,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他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便也不再戒备,和我们一样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我是第一个吃完的,以前工作赶case的时候养成了快速吃饭的习惯,进了公寓一年多了,竟然还没有改掉。我将吃完的碗筷扔进塑料袋里堆到一旁,拿出和外卖一起送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阳光明晃晃的从窗户射进来,连带着让心情都好了许多。我见大门还没有关上,便走过去关门,手指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
我迅速回头,便看见每个人的碗里面有什么东西扭曲着正在往外爬。那些东西一边爬一边晃着身体,模模糊糊地有点像人。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般,被我扔掉的碗里爬出来的那东西猛地一抬头,望着我裂开惨白的嘴,桀桀地笑了起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了这一次的血字中,鬼究竟是来自哪里。
这外卖的屎里面,分明就是有鬼啊!!!
我下意识地瞟了眼手表,此时正好八点过五分。大家在发现鬼的第一时间里纷纷扔掉了手中的碗筷朝楼上跑去,我也不例外。不过我们八个人里面,最倒霉的就是之前担心食物中毒的凯尔了。他吃得最晚,又吃得慢,鬼冒出来的时候他正端着碗往最里面扒拉饺子,那钻出来的鬼的脑袋,正好卡在他的嘴里!
凯尔的身体直接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蓬血雾,还有摔落在地上的碗筷。食物的味道此时混进铁锈般的血腥味,残忍的场面让好几个女生都面色发白。我看着他们愣在原地,急得直往楼上冲,一边跑一边挨个拍一巴掌,大声朝他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跑啊!站在这儿等着吃鬼吗!”
陆羽和三月首先反应过来,跟着我的步伐就开始往楼上冲去。经历了这么多次血字,我们也算是知道了,在这种高层建筑中,只有往上跑才是生路。毕竟一味在一楼躲闪很有可能被鬼堵住楼梯口,若真发生了那样的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交代在这里的。
况且,这次的鬼不是一两只,是八只啊!
赵小钱拉着陈郁幸也开始往楼上跑去。她一边跑还一边如解说般清了清嗓子,端正严肃地向我们报告道:“现在是10月2日上午8时许,一大波鬼正向我们袭来。”
四周紧张的气氛似乎被这句玩笑话冲淡了一些,一同跑上来的傅坚声音里带笑,竟然还顺着赵小钱的话回了一句。
“在哪里在哪里?我看这些鬼明明都是平胸嘛!”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鬼已经开始上楼梯了,他们的速度不算慢,基本上和成年人短跑的速度差不多。我和陆羽跑在前面,三月不知道窜进了哪间房间,剩下的人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整幢别墅里。走廊尽头的墙壁一点点向我们逼近,我和陆羽对视一眼,抓住走廊上的扶手向外一翻!
我们的身体稳稳地落在二楼走廊的地面上。鬼的身体从三楼扶手边上探出来,似乎在寻找我和陆羽的踪迹。我俩大气不敢出一声,紧贴着走廊最里边的墙壁,一点点挪近最近的房间里。
手表的秒针一格一格走着,我确认了下时间,距离我们跳到二楼来已经过去十分钟了,鬼并没有追上来。我用手肘碰了碰陆羽,压低声音说道:“你瞧,我们跳下来以后鬼并没有追上来,这说明他们并没有思考能力。”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又或许,当追逐目标消失在视野里以后,他们就会换一个目标。总之,这些鬼如果看不见你,是不会继续来追你的。”
陆羽轻轻点了点头,注意力却不在我的身上。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地上正躺着一具灰扑扑的尸体!
我被突然闯入视野的尸体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等到缓过神来,才知道我们误打误撞摸进了之前发现尸体的房间。
“陆羽,你看这……”我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万一这尸体暴起攻击我们的话,我和陆羽基本上是无路可逃的。陆羽转头看了我一眼,她脸上不见慌乱,也不是平日里一贯的微笑,而是平静。
没错,就是平静。一种严肃的平静。
我猜陆羽大概是发现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不管发现什么都要为逃命做充足的准备。我拽住她的手腕一点点往门口靠近,在临到门口的时候,安静停下了脚步。陆羽扯了扯我的袖子,朝那尸体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道:“老傅,你还记得这个尸体的眼睛是被戳破了的吧?”
“也不算戳破,有可能是被挖了吧?总之眼睛不在了倒是事实。”我皱着眉看着暴露在阳光下的尸体,两个深陷的眼窝里根本找不到眼球的影子。
“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公寓不可能随便安排给我们一具尸体,死法还如此奇怪。”
“你是说……”我扭头看向陆羽,手上的力道因为兴奋而有些大。
“嘶……你轻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陆羽朝我点了点头,轻轻甩了下被握住的手腕。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放轻了手上的力道,刚想再和她确认一些自己的想法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生路!生路意味着什么!生路,也意味着死亡啊!
我根本来不及解释,抓着陆羽的手飞快地冲出房间,攀住二楼的栏杆便和她一起跳了下去。陆羽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下落的时候本能的做出缓冲的姿势,到底还是安稳地落到了客厅的地面上。
我抬头看过去,所有的鬼都像装了雷达一般,放弃正在追捕的猎物,飞速朝我俩奔来!
陆羽此时也明白过来了,扭头朝离楼梯口最远的方向跑去。我跟在她身后跑着,一面高声在别墅内大喊:“生路是眼睛!”
大家都明白过来,三月攀着栏杆飞快地从三楼跳到客厅,动作伶俐得如同在林间奔跑的小鹿。我估计了下鬼的速度,跑的最快的那只此时大概快下一楼的楼梯了,一旦鬼出现在客厅里,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有武器吗!”我的声音因为紧张甚至有些颤抖。
“怎么可能!进来的时候不是只能带衣服吗!”
“那怎么办……有了!”我的目光落在客厅凌乱的外卖上,外卖还保持着我们离开时的样子,筷子和碗散落了一地。三月也看到了地上的碗筷,她看了我一眼,我俩异口同声地喊出来:“筷子!”
“快!”我飞扑过去,抓住筷子就地一个打滚。鬼已经进入客厅了,他的面色惨白惨白的,眼球往外暴突,一双手瘦的皮包骨,看起来就像枯木爪子一样。我再一滚躲过这家伙的飞扑,趁着他惯性落地的时候,扭头将筷子用力插进他的眼睛里!
“啊——!”鬼的手捂住眼睛,同时也抓住了刚刚扎进去的筷子。他的尖叫声如同指甲刮过黑板,刺得我浑身汗毛都要飞出去了。我咬牙忍着心中极度的不适,拿起另一根筷子扎进剩余的一只眼里。面前的鬼又惨叫了一声,连着脸上的两根筷子一起,瞬间消失了。
我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一阵风声。我竟然就这么带着茫然的神情就地一滚,躲过了第二只鬼的袭击。三月从另一侧冲过来,手指夹着两根筷子往前一送,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第二只鬼。我喘了口气,朝她笑笑表示感谢。
三月在我肩上拍了拍,一脸感慨地说道:“老傅,虽然你脑子有点不灵光,但身体的反应还是很诚实的嘛!”
“……”我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果然,刚刚就不该对这丫头表示感谢的。
陆羽此时也解决了一只鬼,冲到我俩身边来。楼上的众人也趁着火力被吸引的同时,跑到客厅来一同战斗。傅坚挥着手中的筷子怪叫着朝一只鬼冲过去,一面还不忘提醒我:“老傅,拉稳仇恨啊!不能倒T!绝对不能倒T!”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不过好在大家战斗力不算太差,半个小时之内,从碗里爬出来的八只鬼悉数被我们解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赵小钱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着手腕直叫道:“天哪,这比练飞镖还累!”
傅坚也坐在地上,他用手撑在地上半仰着脸朝赵小钱眨眨眼:“没想到中文系的大美女也会练飞镖嘛!”
陈郁幸也走到我们这一圈里面坐下,慢慢匀着自己的气息。陆羽清点了下人数,笑道:“七个人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莫名的想到一开始就死掉了的凯尔。
果然,死去的人已经长眠,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维集中起来,用力搓了把脸,沉声道:“我们刚刚拿到外卖的时候是八点,鬼出来的时候是八点过五分,在这期间我们吃饭并没有受到干扰,而鬼基本上都是在八点过五分一起出来的。按公寓的尿性来说,我们每餐应该都会有五分钟的安全时间,所以大家最好是把吃饭时间控制在五分钟以内。”
“鬼的眼睛是致命的弱点,而我们的武器则是筷子。鬼消失的时候会带着筷子一起消失的,所以大家一定要合理分配资源,保证每一根筷子都戳爆一只眼球……咳,总之,一定要杀死所有的鬼!”
大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起身,把塑料袋套在手上,将地上凌乱的早点和饭盒收拾好堆在角落里,这才回到窗户边上坐下。大家基本上都在沉思,我摸了摸口袋,忽然觉得没有烟的日子有点难熬。
“对了,下一次……会出现多少只鬼呢?”三月忽然抬头,一脸严肃。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角落的那堆饭盒上。如果每个碗都会爬出鬼的话……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船到桥头自然直,也不一定就会有那么多鬼出来啊。”傅坚一贯乐天派的声音冒出来,奇异的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到第三天晚上一次性就会出来72只鬼,再加上之前没有消灭的,且不说筷子够不够,光是这数量,一个客厅估计是站不下的吧?”
“没错,公寓是不会给出无解的血字的。”
看吧,灵魂;他们真令人恐惧!
活像一群木偶;略带一丝滑稽;
仿佛梦游的人,可怕而又怪异;
阴沉沉的眼珠似乎漫无目的。
他们眼中的圣火早已不见踪迹,
仰面朝天,仿佛总是凝望天际;
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低头走路,
沉重的头总垂着沉甸甸的眼皮。
他们总在无尽的黑暗中游历,
黑夜的兄弟永恒无语。
——波德莱尔《群盲》略改动
“三界”即最初共同生活于Lightland大陆之上的魔界,人界和魔女界。
据无法查验其来源的信息透露,魔女最早其实是魔界分支,但此说法存疑。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魔女”从出现在历史舞台的那一刻起就表现为势力弱小,控制范围贫瘠,居无定所的一种匮乏状况。由于对资源和财富的渴求,以芙罗拉事件为借口发动了第一次三界之战,希望从魔族手中夺取领土。
三方正式宣战之前只是小规模战役的形式,但由于魔族在一次战役中误失一名强大将领,而被迫前往人类领土汲(夺)取魔力,由此导致了人类向魔族正式宣战,但与此同时魔女仍在与魔族暗中相斗。换言之,魔族此时处于两面夹击的状态。
此时也是魔族人才辈出之时,在此情况下却愈战愈勇,野心逐渐扩大,加大了对人类的侵略力度和对魔女界的反讨伐。魔女们因为资源即将耗尽却找不到补给口,死伤甚至严重到整个种族的存在都岌岌可危。在人类也即将落败之时,他们之中出现了一批被称作“勇者”的青年,如同被给予天赋般。以他们为先锋,人类讨伐魔王,扭转了战局。
老魔王在与他们之中天资最为聪颖的一个勇者的对决中死去,同时由于芙罗拉事件的影响,本应继位的王子乔纳森失去继位资格,成为下一任的亲王,取其而代之的是他的名不见经传的弟弟继位成为新任魔王。
新任魔王主张停战和平,在他的退让外交下,以魔族为倡导,三界签订了停战协议,同意“在某一时期内任何一方将不会再主动发起战争”,同时魔界与魔女界之间还达成了一份不对外公开的协议,作为战争一开始的芙罗拉事件的终结。在此之后,魔界主动退出Lightland,迁往时间夹缝中(此夹缝的维系方法不得而知),以此来表明他们对人类的让步。在这之后,以新任魔王的名字命名的,在魔界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大范围改革拉开序幕,改革对魔界带来的影响已经无从知晓。
而战争结束后,已经所剩无几的魔女则彻底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对于很多很多年、已经无法计算是多少年之后的大陆来说,已经不记得魔女是怎样的事物了。
三界之战结束的标志性事件是三方停战协议的签署,自此,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三界的Lightland迎来了久违的和平。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之后。
在Lightland的和平年代里,自称勇者的青年与所谓的魔法使少女的故事。
宣传片NO.1(伪) ()心理活动{}动作
1——2——3——开拍!
主持人: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主持人xx,欢迎来到今天的个人访谈
今天我们的嘉宾是来自……笔下的黔驴~黔驴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黔驴:大家好~
主持人:嗯,今天的黔驴依然很有活力呢~{一脸痴+正太控}
那么回归主题,介绍一下你自己
黔驴:我今年{这时主持人打了个喷嚏}岁,单身,无恋爱记录……
主持人:{连忙打断}(这年头小孩都怎么了){笑}听说今年你拍了一部森林纪录片《xxxx》是么?
黔驴:是连续剧啦~我、老虎哥哥、小灯和小鹰他们都有来演哦~
主持人:{咔 什么东西碎了}……额,你演的什么呀?
黔驴:{开心的笑}一只驴子~
主持人:(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我觉得谈话进行不下去了
这段采访最终没有被采用,事后,黔驴表示很疑惑,那个主持人姐姐怎么哭了……
*不知道在写什么总之先打卡!起名字好难!所以题目和内容完全没关系!【【【
*企划书里有很有趣的设定就借用了一下,但是无力填坑了【笑哭
*救命只想安静地谈个恋爱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这样,岂止是糟烂简直是无能,白川老师OOC,对不起【【
*未来真的有正式的告白剧情,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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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式各样的罪行。
有的假以道义和荣誉,把千百万人送上修罗场,杀害父亲、恋人、儿子与兄弟,或者让他们举起屠刀成为杀人凶手,无需任何掩饰,也无人可对其进行制裁。
有的毫无预兆和规律可循,像洪水、台风或者地震一样,不,洪水台风地震尚且能够通过研究与数据的积累,做到某种程度的预测,而由“异常”引起,随意肆虐的“灾害”,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它席卷过村庄和土地,留下一片狼藉。
另外一些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湮没在黑暗之中,即使能够抽丝剥茧地寻觅到核心,但却因为缺少条件无法让罪犯得到惩处。
剩下可以得到解决的犯罪事件寥寥无几,但指出事情发生的过程,也无法恢复已经造成的损失,更无法让受害者的心情得到平复。
换句话说,当犯罪者决定将计划付诸实施的一刻开始,秩序和平静便被打破了,从前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伪装被揭开,假面被打碎,寻常的温情关系被破坏,更甚者会有人丢掉性命。
在这些悲哀的,甚至无法成为故事的“事件”中,却有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强烈情感:憎恨、嫉妒、渴求、绝望……还有,名为“爱”的情绪。
诱发人们奋不顾身,罔顾社会道德和法理,也要将想象付之行动的动机,强大到只要稍稍代入当事人的立场,便会在眼前展现出染着鲜血的画卷来。即使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分析当时的情况,也会像卷入狂乱的风暴,精神和意志都受到震撼。
——本不该如此的……
——倘若在事情还没发展到这种程度的时候……
——不是那样的啊,一切全部都是误会。
——……
起初有声音在心中高喊,但看到相似的事情一再发生,并意识到根本无法阻止悲剧的齿轮一边发出可怖的吱嘎声,一边开始转动的时候,那个声音也沉默了。
那么,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是了,为了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的生命,为他们揭示“真实”吧。谨慎地使用言辞,或是以沉默加以引导,让忘乎所以者清醒,让伤害他人者震悚,让濒临崩溃的人得到安抚,让弱小者怀着梦想健康成长下去。只要稍稍改换语言或文字的顺序,隐藏或者强调某部分信息,人们所认识到的“真实”就会完全不同。
然后那被阴影笼罩的事情原貌,就深深地记在心里好了。
2、
“……那孩子后背的皮肤被从肩胛骨部分切开,插入铁片缝合上,之后再随着翅膀的生长从伤口中穿刺出来,另外一些被迫服下精神兴奋类的药物……”
“等等,你说的有没有留下记录?照片、图像、文字……什么都可以……”
“你在说笑吗,好像要公开这事情一样……人类是无法制裁同胞的,这样的你们也无法制裁我们,看看吧,大佐是部下在战场上全灭,自己苟且偷生地回到家乡,因为负罪感而自杀的,而我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女人站在染上鲜血的厚重灰色窗帘前笑了,鲜红的嘴唇中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显得凄怆而又可怖。
“他说比起脆弱的人,更喜欢他们身上坚强美丽,不受污染的部分,喜欢得想要切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所以说都一样,憎恨半妖或者喜欢半妖的都一样,都是因为异于人类的那部分啊,听说有人专门追寻火山喷发或者龙卷风形成的景象,所谓对半妖和妖异的‘喜爱’,难道不是近似于那种感情吗?”
“不是这样的。”
“啊,那么你明知道不会得到任何结果,还一直追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想要伸张正义吗?怜恤实验品的遭遇吗?还是单纯地,只是像对珍稀的收藏品感兴趣一样,想知道事情的全貌呢?”
“人类并不都这么不堪,逝者已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但是还有其他想要活下去的,人和非人都是……你难道不能为他们想想吗?”
以津真天轻蔑地大笑起来,木造的房间开始冒烟,闪烁的橘色火星从窗棂、门缝、墙壁和天花板的接缝中迸射出来。
“这种话,没有爱憎的人才说得出来!”
火苗从房间四角窜出,顺着墙壁开始蔓延,它们像活的动物一样,跳跃着,前进着,尝试着闻和舔路上遇到的一切东西。地毯和家具逐渐变得焦黑,纸张变成了灰烬,桌上瓶子里的百合花瓣落到地上。
随后,像是忍耐不住想要一口吞掉食物一样,火焰吞噬了整个房间。
3、
浓云遮蔽的城市显得格外阴冷。街道上的树木已经变得光秃秃的,玻璃上由于温差而结了薄薄一层水汽,从室内向外面望去,那些黑色的枝桠变得模糊不清,与容纳着景物的窗融为一体,仿佛作为窗上的纹路,成为了窗子的一部分一样。
房间里同样有淡淡的水汽弥漫,那来自长沙发和矮凳之间的一张茶几,热气从敞着口的热水壶里徐徐上升,像一层透明屏障遮挡在相对而坐的两人之间。
“……房间里确实有点冷,不过点上炉子以后,很快就会暖和起来的!”
披着黑色和服外套的山犬半妖青年用淡蓝色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为了缓解房间里凝固的气氛,他站起来,走到挨近窗子的写字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纸包。
“茶叶已经不新鲜了,还是换成这个吧……”
穿着黑色洋服套装,同样拘谨的女孩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撕开纸包的一角,想要把里面的东西倒进热水壶,接着啪地一下,一大团浅棕色粉末落在桌子上。
“真是不好意思!等我收拾一下……”
手忙脚乱的山犬半妖想要把洒在桌上的粉末收拢到一旁的废纸篓里,但却忘了放下手中的纸袋,于是更多的粉末飞散出来,连地板都被弄脏了。
“白川老师……请,不用麻烦了。”
女孩怯怯地出声,随即接过纸袋,从一旁的茶碟上取了两个杯子,把剩下的粉末各倒了一半进去,接着拿起一旁的热水壶往里注入热水。
“唔……”
白川抓抓头,显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但女孩似乎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放松下来,一直面无表情,像陶瓷人偶一般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房间里全是可可的味道,很好闻。”
白川看了看那精心熨烫过的洋服外套,上面还别着九十九神的校徽。
“那个……真的很遗憾,请不要太过悲伤。”
“嗯,没事的,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女孩的神情又变得沉重起来,她咬紧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啊啊,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呢,白川在头脑中搜索着同事们安抚哭出来的女学生时常用的手段。该说些什么吗?还是什么也不说静静地陪着她吗?还是要握住她的手……
突然,女学生走进来时挂在房间一角的卡其色呢子外套被丢过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右肩。
一股寒冷的气流随之冲进屋子,接着像从树枝上抖落的薄雪一般消散了,仿佛什么目的也没有,只是单纯在那单薄的肩膀上加上重量一样,那个动作维持了片刻。
接着,一个干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
“名取真理子小姐,已经确实地调查过了,和以前的结论一样,这是个不幸的意外,你的母亲并没有放弃你们……非常抱歉这里今天要休业了,等屋子暖和起来至少还要半个小时,要休息的话我觉得楼下那家喫茶店是更好的选择……真的,非常抱歉。”
真理子站起来,直视着面前这个眼圈发黑,脸色白得吓人,外套上沾着分辨不出颜色的干涸污迹的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似乎想摸摸女孩那光滑的黑色头发,以及发卡旁边耷拉下来、正在轻轻颤动的毛茸茸的耳朵,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回去了。
“啊,不然把剩下的热可可带走吧。”
男人把杯子里的还冒着热气的东西倒进热水壶,然后把有着白色光滑表面的茶壶整个塞进女孩手里,接着走到窗边,似乎是打算要把玻璃内侧的百叶窗合上。
“嗯,我真的没问题了,谢谢二位,我在附近走走就回去。”
半推半扶着这个一年级的新生从狭窄的楼梯走下去来到街上,看着她以犹疑的眼神打量着楼上已经被遮住的窗子,不动声色地点头致谢,站在那儿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确信了什么一般眨眨眼睛,走入假日依旧拥挤的人群中去。白川马上返回了楼上的房间。
这个空间现在变得非常昏暗,但躺在沙发上的人仍然用手臂遮着眼睛,仿佛一丝光线也不想看到似的,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沉默持续到白川以为那人已经入睡的时候,刚才那个疲惫的声音又开始讲话。
“白川君,我快七十个小时没合眼了,脑袋里的东西已经变成牛奶稀饭……我就回答你三个问题。第一,名取夫人的事的确和之前的调查结果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她是因为和外遇对象的关系被发现,又被丈夫和女儿拖住没法及时赶到约定的地点,出于绝望而把车开下悬崖的。第二,真理子的父亲让我绝对不要告诉她,母亲一直感到恐惧而无法面对半妖女儿的事情,如果有一天要讲出来,也要由他自己来讲。这样真理子的委托就算毁约,我把她的零花钱放进她外套口袋里了……第三,这半个月没回来是因为以前的一件事情,和现在的任何一个委托都没关系,就算是对你也不能说。对不起……”
“等一下。我还什么都没问。”
“至少四十分钟以后再……”
“烧伤呢?严重吗?”
“……”
躺在沙发上的黑发青年伸展了一下身体,像要把肺里郁积的空气全部吐出来一样深深吁了口气,他抬起遮住眼睛的手臂,把手腕从手背一侧转向手心一侧,看了看从手掌下方一直延伸到肘部的疤痕。
“动脉、关节和手指都没受伤,没问题。”
接着他翻了个身,保持着侧躺的姿势,把脸埋进了沙发靠背里。
白川等了一会儿,之后传来的,就只剩些支离破碎的嘟哝,说些什么“又要擦地板,好麻烦”,“好冷” ,“暖炉一定出毛病了”。
当他俯下身把刚刚因为真理子的到来收进壁橱的毛毯盖在那个蜷缩起来的躯体上,接着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他听见毛毯下面传来低声呓语。
“白川君,其实我也有问题啊……”
山犬半妖的耳朵抖动了一下,以普通人类听不到的微小声音说出的言语,大概本人都意识不到,只会当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吧。
“‘想要让哪一方都得到幸福’这种说法,是不是既伪善又愚蠢,而且很自负呢?”
在黑暗中微微发光的淡蓝色眼珠左右环视,最终聚焦在一个点上。白川张了张嘴,想要回应这个疑问。
但他发现,提问者这次终于安静下来,进入了深沉的睡眠,毯子和靠垫堆成的小山丘均匀地一起一伏着,假如再发出声音,一定是真正的梦话了。
——是啊,这样让人恼火的说法。
——如果把说话的人自己排除在外的话。
(总字数:2152)
时间要退回到更久之前。
当一切的故事都还未开始的时候,当小岛葵的双手还无力握紧笔杆,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世界就开始了自顾自的旋转,母亲痛苦妊娠,父亲焦急等待,一切都如同预计一般开始。孩子睁开双眼,然后父亲看到了她眼中的光芒,她黑色的双眸瞥过双亲,转而望向窗外的阳光,眼中抹上一层高光,她咯咯地笑了。
彼时,醉心于茶道艺术的父亲还缺乏着育儿常识,所以他转头,对着还躺在床上休息的妻子说,看这孩子,就像向日葵一样,追逐着阳光。
名姓就这样被简单的决定了,隔日起她便被世界唤为“葵”。她躺在床上,与昨日那个无名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出现在她床沿边的每一张模糊的面容都唤她叫葵,那些梨形实体挡住了光线,在她的脸上洒下道道阴影。“A——O——I,A——O——I。”她尚未发育完全的耳朵听到这样的音节。一切加工都淹没在复杂的专有名词之后,她还是只能对着上方的光影咯咯地笑。
但孩子的成长是很快的。一切仿佛飓风,前一眼他们还躺在摇篮床中,后一秒他们便大摇大摆地跳下床,光着脚丫,一摇一晃地由走变跑。小岛叶沢自认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却着实被女儿成长的速度吓到,他可爱的姑娘忽然就学会了走路,一串脚步跑过和室外的回廊,肉嘟嘟的脚丫踩过一个个重拍,小小的手掌一把抓住羽织的下摆,黑色短发的弧度正好填补了细细的脖颈外的空缺,一双大眼睛仰头看着他自己,小岛叶沢不禁心头一颤,正想蹲下摸摸她细碎的黑发。可一转头,女儿已经换上一身漂亮的连衣裙,将头发蓄长扎起了三股辫,带起了厚厚的镜片,文库本不离身,蹬着学生鞋就出门了。
他想起身讲时间的沙漏倒转,或者是向那传说中的时间老人——他在葵的藏书中见过——祈求,祈求他用自己枯瘦的指尖划过泥墙,将时间再倒回,回到葵还常常粘着自己的时候,他一点一点教会她有关茶道的一切。茶则、茶匙、茶荷、茶漏,一样都不能少,接着把茶海中的茶均匀地分到茶杯中,淡色的茶水在躺在杯中,细望便可窥见自己的模样,一嗅茶香,二审茶色,三品茶味,莫了点燃香炉,让香气萦满茶室,深吸一口气,带着一身清香离开。至于烫手的杯沿和冲泡失败的苦茶都属于另一类需要抱着葵擦去她因初次尝试而沁出的泪的讨厌鬼,叶沢早已将它们抛至脑后。
然后,故事再次开始了快进,青春期在任何人的一生中都显得短暂无比,葵做过一些惊天动地的事,也遇见过一些难以忘怀的人,生命疾驶缓进,最终归于一览无遗的平淡中年,不再有冲动和激情,她的眼神变得更为平静,仿佛深泉,不见一丝波纹。漫长的时光没有改变什么,除了让银丝逐渐爬上她的头发,她的生活一如往常。红头绳被换下,改为散发,有时也削得短些,然后等着头发逐渐长长,与时间赛跑。镜架几次更换,由细边换为粗框,而后又换回细边,只是镜片变成老花用,折叠起放入随身的一个小盒子中,时时刻刻都带着。唯一不变的或许就只有手边的书,由文库本变为硬皮典藏版,放在手提袋中,书目不断变化,一本滚过一本,堆砌起整间书房的藏书量。
小岛葵就这样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枕着靠垫,母亲亲手栽种的栀子花在那之上绽放。她摊开手边的书,戴起老花镜,两只脚藏在软绒绒的家居鞋中,一通准备做完,正要低头阅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起身,用蹒跚的脚步踱至门边,吱呀一声,扭开把手,那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门后。
时光改变了很多,姣好的面容被带走,刻下一道道皱纹,吹白每一个头发。听来显得残酷,但时光也如水一般,化开面前的人眼中原本存留的戒备和冷淡,余下一汪温柔平和的视线。他们相视一笑,然后一同走入屋内。
有时候情绪来得非常快,一些不经意的小事都有可能激发回忆,葵不知道这是否是老年人的通病,她经常会回忆起一些很早的事情,比如高中母校那条长长的坂道,她跟学妹们一同奔跑过,也曾经在两层台阶的高度上,开始过最初的邂逅。生命漫漫,百年对于一个个体而言早已是漫长而孤寂的时光,她记不清是谁对她说过,‘与你相遇是我最初的奇迹’,仿佛那日阳光热切,模糊了对方的面容,整个世界都沉浸于她自身模糊的记忆中。
她已经很老了,很多事都只剩下残存的记忆,连她年少时珍视的红叶兔子的挂坠都不能幸免,它们在一个午后离奇失踪,就算葵再怎么清晰地记着它所坠着的木牌上“京都”字样淡去的痕迹,她也无法寻回。挂坠带着她年少的记忆一同藏匿于某个角落,葵知道它此时肯定还在这间屋子中,披上灰尘,依旧伴随在她的左右。
她看向前方,换下了外出的服装,重新穿上居家和服,正在仔细地整理着羽织。目光上移,那原本绚丽的红发此刻只剩下银丝,透露出一股有别于当年的气质。她开口唤他的名字:
“艾鲁。”
于是对方就转过了头,看着她。
然后她看着他张开口,充满皱纹的唇上下开合,他笑着走过来,将她拥入怀。
记忆又被拉回少年时代,葵刚想开始回忆,耳边却响起了对方的声音。
“生日快乐,葵。”
她觉得心底有暖流流过,就像血液被加热一般,少女时期的悸动再次回到了她的心中,她想开口说什么,但终是低下头,将头靠到对方的肩上,不语一言。
百年很长,长到文字无法叙述,就连她也无法用笔尖捕捉,长到模糊了父母亲的面容,将一切的最初都抹去。她还躺在摇篮中,却已洞悉一切,她的这一个百年,将会走得很长很慢,路上会有人突然从遥远的后方追上她,陪伴她继续这漫长的路程。感谢这漫长百年,记忆模糊了也无妨,时光这么长,还有很多故事可以继续。
自从遇见你,这个百年从未孤寂。
*
你在注视着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窥视着你。
*
黑色短发的少女柔弱的身躯被利爪所贯穿,鲜艳而又腥甜的血液顺着力的方向喷涌而出随后却又无力地流落在了地面之上,干净的地板被渐渐扩散的血液沾染竟有一种异样的美感。那位名为莉莉的少女,此时此刻双眼中貌似充满着不可言喻的情感,但我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她双眸的星光便消失不见,消失在了那双漂亮的宝石绿眸子中。但是失去了生机的那对眼睛此时此刻更像是深渊的绿色泥沼。与此同时,那位自称为娅米的幼小女孩微笑着将兽爪缓缓从莉莉体内抽离,染红的爪上带着粘稠细碎的脏器。黑发的少女衣物被自己的血染上,原本就是黑色的裙子被染的更为绝望,那是比黑更黑的颜色,名为死亡的赠馈。失去了力的支撑,那具没有了温度的躯壳倒在了地板上,任由浓稠的血液顺着地板的细小纹路慢慢流淌。
“……尝试着反抗,就只是自取灭亡而已。”娅米转过头来,以与她那一身血污极端不相衬的天真笑容看着我们。简直就是地狱里面走出来的恶鬼。
恶心,想要逃走,想要呕吐——这本应该是我应该有的反应,但此时此刻我却并不是那样。我这时的心情,并不是悲伤,愤怒,惊恐,而是一种如同死潭一样的平静,极不衬和的是,就算向里面拋掷石子,这种平静也无法打破。血腥味就好像浓雾一样笼罩了我们,我不得不皱紧了眉头,随后摸遍了自己的全身,找出了追踪仪,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碎。这样做不为其他什么,只是更为安心罢了。再之后,我的目光移向了那名杀人犯。
说实在的,并不是不能相信刚才的事情,而是不敢相信。纯良无害的兽耳幼女居然会杀人这种事情……不,还是有可能的吧,基于她兽性的那一部分。
“啊哈哈大家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嘛——”娅米低声喃喃着说着什么向后退了几步,随后第一个打破了这异样的沉默氛围。如果不是刚才的事情,我一定会以为她真的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说不定还想抱抱她。不,我在想什么。
“害怕大家在这个世界无聊所以娅米给你们准备了特别的工作哦…!”娅米蹦蹦跳跳地向着一个方向小跑过去,随后停下了脚步。
立在那里的一座古宅,货真价实的古宅,这点从外表就能看出来。房屋的外表已经破旧德看不出材质,只要是边边角角的地方都有着巨大的蛛网覆着灰尘,窗户的玻璃也是朦朦胧胧,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破碎的裂痕,因为积累太多尘埃的关系这使玻璃显得更后,也让人根本无法从外面看清里面。不详的气息笼罩着整栋建筑,与它相比起来我们简直就像蚂蚁那样渺小。
娅米像个导游一样带领着我们走进了这栋古宅。打开大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灰尘就给我们送上热情的相拥。我禁不住咳嗽了几声,眯起了双眸看着这幽灵般的建筑的内部。
脏。概括的话只能用这一个字来说。不管是天花板,地板,墙壁,亦或者是那巨大而又宽长的餐桌——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难受。尤其是那餐桌,虽然食物整齐地摆在餐具之中,但它们都是腐烂并散发着恶臭,桌布也不知道被什么沾染,局部性地染成了黑色。食物中似乎活跃着寄生虫,似乎发现了来客便蠕动着钻回了腐烂的堆积物中。
我的眼角不禁抽搐了几下。
“……要我们打扫这里?”我的目光转向了娅米所在的位置,然而那个古怪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认真的吗……。我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些许嫌弃看着这里,最后决定去二楼看看。
话说回来,刚才娅米说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吧?……这样的话,大厅里面有古宅这件事也可以做解释了吧。但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单纯的杀人游戏吗?
我摇了摇脑袋,否定了自己。
既然是游戏,就好好享受好了。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地上勾起了弧度。
但是,享受的前提是要脱离这个垃圾场。
脑内充盈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就在这个时候,好像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我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上次那个女孩——Demi。
“能带我一起走吗?”写字板上这样写到。
“....嗯。”迟疑了半晌,我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这里我认识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
就这样,我们两个交流障碍就一直在一层的大厅瞎转悠。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气氛真的是冷的要死。作为成年人我要不要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否决。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仔细想想活了这么多年自己的性格也的确是挺糟糕如果没有话题的话两句话都聊不下去,转移话题又会显得太生硬经常被用看笨蛋一样的眼神看着。糟糕,好伤心啊。
.....得克服交流障碍才行,为了我今后的人生着想。
心里想了这么多,却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话题能说。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女孩。黑色的微卷长发,穿着整体呈白色系,衣料边缘的部分印着鹅黄色的条纹,此时此刻正在拿着扫把打扫的样子。上去搭个话吧?这样想着我迈开了步子走到旁边。
“......你好?”我试着开口。
“啊,你好pion——”女孩挥着手里的扫帚扫起了一大片的灰尘,听见声音后立马转过身来退后几步仰起了脸以便看清我的脸,随后露出了十分愉快爽朗的笑容。
被扫起的灰尘在空气中弥漫,旁边的Demi举起了写字板挡在脸上隔绝了灰尘的侵入,也同样地退后了几步。真聪明啊。
“你好......我叫林雀。需要帮忙吗?”在扬起的尘土中我用手掩住了口鼻并且问候性地开口。
“哇!抱歉。”女孩这才注意到了打扫的力度太大所引起的尘土风暴,急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十分认真地对着我们鞠了一躬。“暂时没有需要帮忙的哦pion~不过这边看上去脏兮兮的……。能一起打扫的话会很开心的pion!”停顿片刻,女孩补充了一句:“叫我Syloi就可以了pion!”
“嗯 这样啊...。”我沉默了半晌,拿起了在旁边的扫把。“那就 一起打扫吧。”
“.....我是Demi。”Demi这才举起了写字板,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把写字板放下走到了一边。
接下来是眼神交流的时间。
“你不想打扫吗?”
“......”然后看见Demi用力的点了点头。
“......交流障碍。”我又拿起一把扫帚塞给了她。
“......拒绝交流。”Demi走到了角落边打扫。
Syloi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这边,最后忍俊不禁地抓着扫把好奇地打量着我们。“呜哇~大哥哥和......大姐姐以前就认识吗,刚才的眼神都好有意思啊pion~”
Demi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与其说认识,更像是萍水相逢。”毕竟以前也只在拉面馆见过面。
这样想着,我居然有些开心。虽说是萍水相逢,但是能相处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缘分。而且是和如此相似的人做......朋友。
“嗯......是这样啊pion。”Syloi拿着扫把继续着打扫,这儿捅捅那儿捅捅的。毕竟还是小孩子嘛。
“哇——!”Syloi高声叫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兴奋。
“......?”我和Demi同时转过头去。
然后便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密密麻麻的蟑螂披着黑色的战甲拍打着翅膀一窝一窝地飞了出来,带着恐怖的杂音。
“好大的蟑螂窝pion——看上去好像很好......pion?”Syloi满脸兴奋地转过身来,却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原地了。
因为我和Demi此时此刻正以布加迪威龙431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奔而去。
......感觉,真没出息。
--
“呼......呼。”奔跑过后的疲惫侵袭了全身,我也没顾上地上有多脏便就地倚着墙壁坐下。旁边的Demi似乎也累坏了,坐在我旁边的楼梯上。
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再滴落,彼此之间都只剩下了呼吸的声音。
刚才的东西真是太恐怖了。这真不能怪我没出息,只能说在那样恐怖的情景下Syloi还能满脸笑容是一种种族天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倒是挺开心的。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了呢?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思考。
“意外的,很开心。”
“......?”
“......没什么,我们去二楼看看吧。”我并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语,起身对着Demi伸出了手。
*
没有人能像真正的基督徒那样幸福,那样理性,那样道德,那样可爱。
*
END.
前面的故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3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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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刺目的光线从窗帘缝隙中灌了进来,轻易地将人给闹得醒来。而被这样叫醒的洛羽闲,虽然还迷糊着,却有些奇怪地发现今天的阳光似乎是从相当陌生的角度射进来的。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房间。
接着,他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房间里还有一股微妙的气味。
终于,他想起了昨天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又无力地倒回了床上,头痛了起来。
仿佛四格漫画一般地四幕场景之后,对洛羽闲来说,有些不同的第一天开始了。
由于迷子用了一些作弊的手段,昨天晚上他们两人的关系终于打破了一直维持的平衡。
而想起昨天的事情,又更让一本正经的洛羽闲羞耻地想要撞墙自尽。
本来那个迷子的话的确会为了达成目的做出什么都有可能,但半途开始,自己好像也跟着暴走了……
“真是糟糕,今天起我该用什么表情和他说话才好啊……”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想到迷子,洛羽闲忽然发现原本应该在自己身边的这家伙却是意外的不见踪影。现在应该还是大清早,向来起床难的这家伙,这时候怎么可能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想到这里,洛羽闲的心里忽然没来由地一虚,却是忽然联想到了一年前,他不告而别跑到人类的实验室去搞什么潜入任务。
莫非,这次他又是不告而别了么……
那么他昨天和自己打破那层关系,只是为了临行前的慰藉之类的?
洛羽闲越想越有可能,于是,越发不安起来的他猛地从床上一个起身,准备出发寻找迷子。
却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单薄的短发身影,却是出现在了门口。
“啊……”来人看到全裸的洛羽闲,却是愣了一下,稍微移开了视线,略微有些脸红地说道,“哦,你醒了啊,早上好。”
洛羽闲同样也是愣住了,仔细看了看来人,然后说了一句:
“你谁啊……”
这一句却是惹毛了来人,只见他先是眉毛一竖,然后又是邪笑着说道:“哎呀哎呀,看来还得再把某人捆起来一次才能好好地把我记住啊。”
“真是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一半认真一半胡闹地,洛老道歉道。
来人正是洛羽闲刚刚才担心着的迷子,而之所以洛羽闲会开这种玩笑,却是因为出现在洛羽闲面前的迷子,竟然是剪短了头发,变成了有些不同的气质。
当然,会突兀地开这样的玩笑也有一份原因是因为他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担心突兀地转变成惊讶后的尴尬。
“切,这么快就认输了啊。”听到洛羽闲的话,迷子也是恢复原来的神态,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洛羽闲,“快去洗个澡穿衣服吧你,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然后洛羽闲才再次意识到自己正大马金刀地站在床边,而且,裸着。
然后他老脸一红,尴尬地接过衣物,默默地遮在了身前。
“啊,对了。”他忽然嘴角微微翘起,又补充了一句,“我好像忘拿你的内裤了,你就穿我的凑合凑合吧~”
“……”
浴后,冷静下来的洛羽闲穿着惯例的一身黑坐到了迷子面前,问出了之前一直想提出的疑问:“所以,你为什么剪了短发?”
“呃……算心境改变的形象变化吧。”迷子倒一脸不介意地随便答着,却没有和洛羽闲有视线交集。
“……哦,是么。”洛羽闲也并没有好意思多问是什么心境改变,他也模模糊糊地猜到一些原因了。
尴尬的气氛一时蔓延开来,两人都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平时迷子总是会自顾自说着不同话题,突然变成了这样让洛羽闲也难以适应。
“啊。”忽然,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开口说道:“忘记说了,理事长刚刚联系过来说要我们再过去一趟。”
“哦,是么。”洛羽闲有些疑惑地应道,“是关于我们接来的那群鸽子的事情还是?”
“唔,这就不清楚了。”迷子摇了摇头。
“嗯,那就等到见到他再说吧。”洛羽闲点了点头。
说是闭关研究,不过理事长也并不是在什么很远的地方,只是在行政楼的顶层而已。
这里原本设计时是作为暖棚,栽培一些植物而使用的,在理事长征用后他稍微进行了一些改造,用作实验需求。
当然,这些都是迷子说的,而洛羽闲,由于觉得那个大鼻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
电梯门开,和煦的阳光立刻就填满了这个钢铁小盒子,虽然听了迷子的介绍有了一些准备,但看到这种入眼之处皆是光明的一幕,洛羽闲还是有些愕然。
走过一条短短的走廊,打开房间门后,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却是坐在地板上,面前放着小桌的理事长——弌。也许是长期窝在实验室的原因,一头金发已经齐肩,而与一头金发并不相衬,这个家伙竟然出人意料地穿着一身和风的浴衣,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随意坐在那里。
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面前的小桌上却是放着几个小瓶,那里面多半也是装着酒吧。
“哎呀,没想到理事长大人还有这么风雅的一面。”迷子略带感叹地说道。
面前这个金发的欧洲男人穿着一身浴衣的确是相当微妙。
“嘛,先坐下吧,两位。”理事长倒是没在意,只是淡定自若地招呼两人做到小桌旁,“穿成这样也不过是为了凑个景趣,这暖棚的确是个适合栽培植物的地方,我在这里种了几棵樱花树,现在刚好到了开花的时候,穿个浴衣,喝点清酒,不是刚好吗?”
他指了指外面,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的话,能看见玻璃外的温室中的几株樱花树,正盛开着满树的粉色,朵朵花瓣落下,恰如一幅和风春色。
“所以说就是那样不适合你啊,大鼻子。”虽然这么说着,洛羽闲却是径直地坐到理事长的对面,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那么我也来一小点吧。”于是迷子也坐到洛羽闲身边,拿起了酒杯。
理事长笑了笑,举起了手中酒杯:“那么,就让我们干一杯吧。”
三人各自抬手,将手中之酒饮下。
清酒的香气在口中蔓延,隔着玻璃看樱花,坐在木质地板上,看着面前的金发浴衣大鼻子……
这是何等奇怪的场景。
“于是,你找我们来是想干什么?”洛羽闲率先开口问道。
大鼻子放下手中酒杯,答道:“嘛,也没什么,就是和你们说说关于你们带来的那些人类之后的安置问题。”
昨天众人回到学院的时候,迷子姑且是让“鸽”的成员暂时住在了校后的客房区,也带着夏洛特找理事长汇报过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情,的确是需要再一起定一下处理方案。
“听说你昨天是认可他们入驻了来着,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吗?”洛羽闲反问了一句。
“嗯,那些鸽子们的到来我的确认可了,不过,他们总不见得只是在学院里待着什么都不做吧?”理事长答道,“我是准备给他们安排点事情,让他们能更好地融入学院。”
“这样啊。”迷子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此的话我建议可以让他们作为教师来教导学生,比起我们这些半吊子,他们来进行指导的话对学生们来说应该能起到更好地学习效果。”
“不错,这是其中一方面。”理事长点了点头,“此外,我还想让他们来配合我的研究。”
“研究?让人类来参与?”洛羽闲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在学院中的很多学生,都是曾经受过人类迫害,对于研究所什么的留下过心理阴影的,让这些孩子看着学院和人类一起进行什么研究,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虽然说让人类一起帮忙,但是归根结底也还是我的研究,并不会对学生们的生活造成太多影响,就算万一需要学生们的帮忙,也必须慎重地征求学生们的意见才行。”理事长严肃地说道。
洛羽闲皱起了眉头:“即使做到这种份上也要坚持么,你的研究,到底……”
迷子这时也是默默地盯着理事长,等待他的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
理事长略微一顿,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喝下。而洛迷二人也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说起来,与我不同,你们两位的元素神都属于不喜欢出面的类型啊。”他的话题忽然跳跃出去,让人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如理事长所言,洛羽闲的元素神一般是化身作羽毛装饰品,而迷子的元素神则经常变成外套,他们二人与元素神之间,甚至都很少有直接的交流。
而理事长不同,他的元素神,是个相当主动的家伙,不仅告诉过他很多事情,还与其他元素神之间有着繁复的交流,据说在元素神之间也有着比较崇高的地位。
“我的元素神的确会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因此,比起大家,我也知道了更多,但是,也因此,未知的东西也更多了……”理事长继续道,“从最基础的来说,元素对于事物究竟是怎么起作用的,光是这一点,现在我们不也还没弄明白么?”
同样研究过元素能力的洛羽闲点了点头,的确,元素使们形形色色的元素能力,其运作方式照理说也是完全不同的,甚至连消耗的能量都不同,但这些能力又都是“元素”,究竟这些脱离于常理的元素是些什么东西,谁也解释不清楚。
“我们这些元素使,立身之本便是这些元素,光是会使用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元素的事情,这对于我们的未来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洛羽闲与迷子听了理事长的话,不禁也产生了认同感。却又仍担心着学生的想法,一时之间都有些纠结。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的时间,我还会继续进行我的研究,学生们的事情,还是继续拜托你们了,现在学院内还多了这些鸽子,也同样需要你们多操心了。”理事长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忽然站起身来,“好了,我继续去研究了,你们自便。”
说完,他也不顾迷子和洛羽闲二人,自顾自地就走了。
只留下拿着酒杯的两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唉……还真是个一如既往让人头疼的家伙。”洛羽闲又喝了一杯,叹着气总结道。自说自话地把自己的想法塞给别人,然后又自顾自地离开,直接把别人放置PLAY,这的确就是他们这个领导人的风格。
“哈哈,不过理事长刚刚说的也有道理呢。”迷子也喝了一口清酒,“我们想要更进一步的话,的确需要那些鸽子的帮助啊,你看,他们研究出的‘元素抑制力场’不就很有用吗?让他们继续研究的话说不定会有更多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呢。”
洛羽闲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一会儿我们去找夏洛特小姐商量吧。”
“嗯。”迷子微笑着,又举起了酒杯,“再来一杯?”
“哦……”于是两人又干了最后一杯,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对了。”回去路上,洛羽闲忽然开口道。
迷子回过头,眨着眼睛有些莫名地看着前者:“嗯?”
“……短发,也挺可……”洛羽闲有些扭捏地移开视线,左手也不好意思地扶着后脑勺,“挺适合你的。”
“噗……”迷子看到这样的洛老,忍不住笑了出来,“谢谢夸奖。”
一脸欣慰又带着揶揄的表情,把洛羽闲给堵得更是老脸一红。
时间继续地流淌,而元素使与人类的故事,也开始继续地前进起来。
传说貔貅是一种贪睡的神兽,这一点在曦儿身上其实也继承了下来。从他小时候在老白家的时候就可见一斑。不过长大了之后因为要守规矩,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比较克制,爱睡觉这点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不过在偶遇飘零的时候,他正形单影只,对生活又没什么期盼,也就常常常浑噩度日。于是某个大白天在世界的偏僻一角睡得昏天黑地的曦儿被飘零一脚踩?绊?到之后,两人的擦肩而过就开始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这里有人睡觉!”
雪中的少年半眯着一只眼,眼珠转了一转,就又阖上了。不发一语。
那是一个非常严寒的冬天,刚刚下过极厚的雪,冻死了无数庄稼、害虫、穷人和流浪汉,几乎要将整个天地都埋葬。
那个闷声不响地睡在雪地里的家伙,心里是希望,干脆在这场雪里冻死就好了吧?
即使嘴上没有说,那双有如美玉蒙尘而失去了瑰丽光彩的金色眼瞳,也使少年的心思昭然若揭。
飘零叹了口气。难道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么?说不定,只是新的问题的开始罢了。人类就罢了。然这少年身上,分明散发出不属于人类的气息。不是人,也不是妖。细细想来,倒是和那顽劣的麟霄有几分相似。
“睡在这里,你不冷么?”
飘零徒手扫去少年身上厚厚的积雪。
“我一路走来,见到多少在这雪中不甘却冻死的人。你身为异兽,却想这么冻死自己么?”
“啰嗦。”
少年忽然翻身跃起,将不设防的飘零按倒在地。外表秀气文弱的少年力气惊人,骨节分明的双手扼住飘零的咽喉,竟让她一时动弹不得。她微微吃了一惊,很快沉静下来。若是常人,已然束手无策。但飘零不是。少年现在虽然扼着她的咽喉,可是并没有施加更多的力气,显然无意致她于死地。所以,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时候。
“好一副菩萨心肠。我也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你若见不得我死在这里,就学那佛佗以身饲虎,让我吃了你,怎么样?”
少年微微一笑,尖利的犬齿在微微咧开的两片薄唇之间若隐若现,睫毛上沾染的雪籽随着睫毛的轻颤掉落下来,有种缥缈的美感。但是,那双金色眼瞳,却浮现出冰冷。
对于少年同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的无理取闹,飘零忍不住轻笑出声。
是时候了。
她在心中默默念出几句心诀。
少年仍然保持着扼着飘零的姿势,看着双手之间逐渐变得透明,眸中浮现出惊讶。
“我是已死之人。一只孤魂在这世间飘荡。此身皆为镜花水月,纵我想以身饲虎狼,恐怕也有心无力。”
飘零如是说道。
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街上忽然刮起了一阵风。我手上的图纸被吹起来,在半空中哗哗作响。这是一份别墅的平面图,三层小复式,占地200多平,看起来要啥有啥,完全是土豪们金屋藏娇的理想地点。
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要去金屋藏娇或者是捉奸在床,我们这一行八个人,只是去那里执行血字罢了。
没错,一周前,我接到了第五次血字的指示。这次血字要求在10月2号到10月4号的三天时间内呆在朝南路春辉小区26号别墅内,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不能带任何东西,每天还会有人来给送外卖。
听起来似乎是我这个宅男最理想不过的生活了。小复式别墅,有人送饭,还有美女,不过我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一次,比起以往经历过的血字来说,分明是更加凶险。
毕竟是第五次血字了啊!
我低低感叹一声,将平面图卷起来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身后依次站着这次血字的伙伴们,加上我,一共八个人。
也不知道最后能回来几个人啊!
我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扫到陆羽和三月,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有时候命运与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第四次血字的队友,如今正在和自己一同执行彼此的第五次血字。这种小到几乎不可能的概率竟然被我碰上了,或许出门前我应该去买一张彩票。
不过买了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公寓除了身上的东西其他都不能带进去,就连刚刚被我扔掉的平面设计图也是一样。
说到这个平面设计图,就不得不提一下我的老同学,Jack了。Jack是我的高中同学,高考后我进了重本,他飞了国外。等到我累死累活将程序员活成程序猿的时候,这厮已经镀金完毕凯旋归来,被各大房建公司争夺。而这个别墅区的开发商,就是Jack的前任boss。
据Jack口述,网上新闻资料辅证,这个别墅说是别墅,其实是个毛坯房。开发商做到一半,财务卷款跑了,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无奈之下申请了破产,这片建设中的别墅区就被无限期地搁置了。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只有水泥墙面的三层楼毛坯房里面呆三天。
我的心从知道消息以后就变得拔凉拔凉的,连朝天椒小火锅都温暖不了它。
不过心凉又有什么用呢,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我低头看了看手表,距离10月2日凌晨还有一刻钟。我朝大家挥了挥手,顺着之前就研究好的路线开始向公寓进发。路上黑漆漆的,基本没有什么人经过,这篇地区又处于半开发状态,连个路灯都没有。我有心给大家壮个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沉默着往前走。
很快我们便到了别墅的门口。别墅的门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明晃晃向我们展示着它的荒凉。我侧身朝大家打了个手势,轻轻握住手把往下一按。
“吱呀——”
门在夜色中被推开了,刺耳的响声撩拨着我们每个人脑中紧绷的弦。
我用中指将眼镜框抵在鼻梁上,可惜黑暗将前方全都淹没,我高度近视的眼睛基本上是没有用处的。三月从我身后走出来,脑袋伸到前面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回头道:“里面什么都没有噢,鬼也没有。”
不知道为何,我在她的语气中总听出一丝可惜的意味来。眼下也不容我们多想,秒针眼看着还有一圈就要转到凌晨了,我朝身后的大家招了招手,跟着三月一起走进这幢别墅里。
这别墅大概是没通电的,我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连个电灯的开关都没找到。妈的,还说是别墅,明明连灯都没有嘛!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人气,我看了看身后依次走进来的队友们,忽然觉得和大家在一起总归是好的。
“接下来怎么办?”赵小钱的声音从黑暗中冒出来。我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倒也能将公寓模糊地看清楚。手表上的指针和数字发出荧荧绿光,我仔细看了看,果然已经午夜十二点了。
我们的血字,已经开始了。
“这个别墅有三层,属于复式结构,楼梯一般都是在靠墙的位置沿着墙壁伸上去。”我回忆了下之前看过的平面图,斟酌着开口。“之前在公寓里的时候我们讨论过,东边最里头的那个房间用来做卫生间,大家没有异议吧?”
黑暗中的人群整齐地摇了摇头。
“总之不要弄得满地都是【哔——】就好啦!”不知是谁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我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继续刚刚的话道:“这是我们第五次血字了,难度我也不多说,谁都不知道这个公寓里到底潜伏着什么样的危险。大家走在一起,目标更大,逃跑的时候也不方便。不如两个人一组,先把公寓探一遍,三个小时后到我们现在所处的客厅集合好了。”
混乱而嘈杂的交谈声在我的话音刚落时瞬间响起来。我耐心地等着,并不担心大家会拒绝我的提议。
毕竟在这种时刻,谁都想活下来,谁都不想自己一个人。
果然,大家都同意了我的提议,陆羽率先朝我走过来,在我身边站定。
“我和老傅一组。”她的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声音平淡甚至稍显冷酷。我自然也不会反对她,毕竟这种时候能有个熟悉的队友比什么都强。
三月耸耸肩,朝黑暗中的凯尔走去。她的实力本来就很强,选择男性大概是不想让不认识的队友拖自己的后腿吧。剩下的两男两女彼此看了看,最后还是按性别站好了队。我看着这一圈并不熟悉的人,也不想多管闲事,用手肘碰了碰陆羽,便率先朝一楼的里面走去。
我的身后传来零零散散的脚步声,想来是大家自己选择方向开始前进了。我与陆羽并肩在黑暗中行走,灰突突的水泥墙壁在一旁显得格外突兀。
沉默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蔓延。我与陆羽几乎没说什么话,就这样一间一间的房间看着,进去,看一圈,再出来。这种毛坯房其实没有什么好探查的,除了在窗户、门和管道处挖出必要的空间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墙壁。大概是因为弃置很久的缘故,水泥干得有些发白,在月光的照射下,白惨惨的有些瘆人。我与陆羽从一楼的最后一个房间转出来,压根没发现任何异常。
我与陆羽回到了客厅,这里暂时还只有我们两个人。
“陆羽,你说我们这次会碰到什么样的鬼呢?”
“这种事情应该问你才对吧,毕竟老傅可是我们之中的智囊啊。”陆羽耸耸肩,语气轻快。
我苦笑一声,忽然觉得肩头的担子有些重。果然这种肩负他人性命的事情,最容易给人压力了。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二楼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我与陆羽对视一眼,飞快地朝楼上跑去。
陈郁幸此时正跌坐在地上,她的脸上布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恐惧的成分,倒是只占了百分之十。果然能活到第五次血字的人,心理素质也算是极其强悍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具灰扑扑的尸体倒在地上,赵小钱正捂着胳膊一脸震惊站在一旁。
想来这两个女生也是被吓到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跑到了这间屋子里。我原地探身往前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尸体呈匍匐状倒在地上,后脑勺朝着我,侧脸对着赵小钱。他的后颈和手臂上有一大片裸露的肌肤,借着月光能够清晰的看出尸斑。尸体的衣服有些破旧,上面和这幢别墅一样,满是灰尘。我拉着陆羽的手不让她靠过去,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尸体会不会就是要我们命的鬼。
刚从震惊中恢复的陈郁幸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赵小钱的身边。
“我们本来是在挨个房间查看的,走到这个房间的时候,月光正好打在对面的墙壁上。小钱说墙壁有一处看起来颜色不太对,就像是后来又刷过一遍一样。我和她过去在墙壁上敲了两下,听出来里面是空的,小钱就用手肘撞了下墙面,我们也不知道墙面那么薄,一下就撞碎了一大片,然后尸体就掉出来了……”陈郁幸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胸口,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继续说道:“当时我站在小钱的斜后方,尸体掉出来的时候正好扑在我身上,我被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你们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往后退,但是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了。”
傅坚点点头,慢慢靠近了尸体。我们这群人里面最乐观的大概就是他了,天生的乐天派,据说进公寓前是个送快递的小哥,每天都以调戏收件人为乐趣。傅坚比我矮一个头,阳光外向,像极了高中时候的我。要不是确认我家三代单传,我真要以为这是我爸在外面流落的私生子了。不过倒也因为这些原因,这群人里面我对他格外照顾。眼下看着他一点点往前靠的动作,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出声阻止他的时候,就看见他飞快地朝尸体踢了一脚,脚尖勾着尸体的肩膀往上一抬,整个尸体便被他转了个个。
陈郁幸站在一旁,正在拍打刚刚被尸体碰到的地方,并没有注意到傅坚的动作。此时尸体翻过身来,似乎将她又吓了一跳。我看见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瞪圆了眼睛指着尸体颤声道:
“他、他的眼睛……被戳破了啊!”
一句话说到后面,音调瞬间拔高,如钝刀般凌迟着我们早就不堪重负的神经。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在意她的语调是什么样子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尸体的脸上,准确的说,是眼眶上。
尸体的眼眶深深地凹下去,显露出两个干瘪的黑洞,眼眶下方,是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黑暗在不断干扰着我们的视力,但是很明显,这个尸体的眼睛,没有了。
心跳如战鼓擂动,不断地在耳边响起。我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望向傅坚问道:“刚刚你踢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傅坚把手一摊,朝我摇摇头。我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大家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显露着疲倦,我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尸体,哑声道:“接下来三天里面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目前也还没有明确鬼到底是什么形态。虽然傅坚踢尸体的时候没有什么意外,但并不能排除这个就是公寓安排的鬼的可能性。我看这样吧,大家分组轮流守尸体,每组两个小时,其余人去客厅睡觉,等天亮了以后,再做打算。”
陈郁幸和赵小钱当即赞同的点点头,周德曼看着两个女生,从鼻孔里憋出一个单音节,大步朝客厅走去。傅坚有些无奈地望着周德曼的背影,再看了我一眼,朝我抱歉一笑。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傅坚的声音模糊在夜色里面,朦朦胧胧的有些听不清楚。我走上前拍了拍这个小伙子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担心。
“第一轮我和老傅守,你们先去歇会吧。”陆羽也走了上来,目光却一直落在尸体的身上。
三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默默地把话头咽下去,只是朝陆羽努了努嘴唇,扭头往外走去。她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戏谑意味。“啊啦,你们两个,别死了就行啦。第二轮就换我来守吧!”
凯尔也朝我们点了点头,跟着三月后面出去了。我揽着傅坚的肩膀,脸上带着笑将他带到门口,在他后背上推了一把。“赶紧休息去,等会还指望你们来换班呢。”
傅坚回头看了我一眼,也跟着众人往客厅走去。黑暗一点点吞噬着他的背影,等走到楼梯附近的时候,他的背影便已经看不见了。
我转身走进屋,月光一如既往安静地打在墙壁和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尸体的味道,有些怪异,但不至于无法忍受。陆羽靠着墙壁蹲坐在一旁,脸上依旧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这个房间里,便只剩下我,陆羽,还有尸体了。
这次写的是流水账抱歉qwq
“啊啊……真是麻烦。”
魏百晨手持着小镜子,一百个不情愿地进入了酒店里自己的房间。
第四次血字任务是在一家花园大酒店进行的,这家酒店虽说是装修得很是豪华,但是总有种诡异的气氛令魏百晨感受到十分不自在。
这次血字任务上并没有注明要呆多久,这也让魏百晨感到奇怪。“呃……既然没有说要呆多久的话,现在……出去也可以咯!”他三五下跑到房门前扭动把手,结果发现怎么扭都扭不开。
“被反锁了?!”魏百晨的心拔凉了一半,无力地掩着脸靠着房门滑了下来,坐在地板上,“我就说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嘛……诶。”他无意地把手一放,看到了面前的落地窗里倒映出的自己正在慢慢地从镜子里爬出来。
噫!好恶心!
百晨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跑到了床边,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从这个角度来说是看不到镜子的,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刚刚那玩意是啥?!绝对不是我的倒影对吧!”魏百晨回想起刚刚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自己的脸,他觉得那个表情就跟吃了过期的食品想吐吐不出而且还像是欠了多少个人的债一样不由得露出了“啊我的人生没救了我觉得我可以去死一死了不过在死之前我要让你看看我绝世倾城的美貌”的表情,完全和自己连不上线。
但是确确实实的,这就是自己的倒影。说实话,与其说这玩意是自己的倒影,魏百晨表示更愿意称之为鬼。
鬼。魏百晨的瞳孔猛地放大——会不会真的是鬼?
他变得不安了起来,那个鬼如果现在还在爬的话,不是很快就会爬出来然后追到自己吗?!
不不不我还不想死啊?!魏百晨立刻站了起来,走向离床不远的大窗户准备打开窗户然后跳窗。但是他发现了一点——窗户被焊死了。
魏百晨的心又凉了一半。不过也是,从这个地方跳下去的话估计鬼还没追上来自己的脚就瘸了,又怎么和他们对抗啊。
……也不知道那个“我”现在怎么样了。魏百晨拼命地克服自己的恐惧,轻轻悄悄地走到离落地窗比较近的床边,猛地回头一看,发现落地窗里的自己还在继续爬着。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百晨一看到那张带着令人感到绝望的神情的脸庞,身子马上就往后边收了回来。“他还没有爬出来啊……”魏百晨用手背抹了把汗,再次试探性地往镜子那边看,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仍保持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样子,然后在看到魏百晨的一瞬间又开始行动,看来他只有在看到魏百晨的时候才有动作。
如果他爬出来了一定会把自己给灭了!对吧对吧!!太可怕了绝对不能让他爬出来啊!魏百晨混乱地躺在床上,随手摸到了刚刚扔到床上的,从公寓里持着的一面小镜子。“哦……又是镜子……那个鬼不会在这面镜子里也有分身吧,难道说他照到我的话就会爬出来吗?”他随意地拿起了镜子一照,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面色诡异眼神迷离的小人。
天!线!宝!宝!
“滚!”魏百晨下意识把手中的镜子往那个小人的方向扔去,结果镜子扑通扑通地趴在了地板上。
为什么我的床边会站着一个鬼而我却看不到!大脑一片混乱的魏百晨甚至伸手去摸向了刚刚借助镜子看到鬼所在的那个位置,却发现没有什么反应。
“嗯?”他再次捡起镜子,发现镜子里会照出那只看不到的鬼。“什么……怎么会这样?”
魏百晨把整个房间搜罗了一下,发现只在两个地方找到了鬼。一个是床边那个闷骚,一个是浴室里悠闲地躺在浴缸里的迷之生物。
你们给我有点鬼的尊严好吗。
“呃……这到底是在暗示着什么啊?”魏百晨百思不得其解地挠了挠头,无意间往落地窗一往,双眸被刻上了深深的恐惧。
那个镜子里的他,爬出来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忘记躲避镜子倒影的视野导致那只鬼爬了出来,魏百晨慌慌张张地和鬼玩起了酷跑。后面那个自己穷追不舍,百晨手里紧紧攥着镜子,对于逃生的线索毫无头绪。看着空荡荡的落地窗,魏百晨突然间蹦出了一个想法:把落地窗踹碎的话,那个鬼会不会消失?
眼看对方就要追上来了,魏百晨只好一股脑地把脚往镜子上踹去,但是却毫无反应。“怎么……”他睁得大大的双眼里意外的发现,自己踹出去的脚伸进了镜子里。“这个镜子……”正当他准备好好研究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令人心寒的脚步声。结果魏百晨单脚站着没保持好平衡,唰的一下坠入了镜子里。
“啧……”魏百晨揉了揉摔痛的头部,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和刚才酒店房间一模一样的地方。自己纳闷地掏出了镜子,发现床边的那个鬼和浴室里的那个鬼正向着自己冲来。
这下什么都知道了。原来那个镜子所倒影出的鬼就是他们在这个房间里所在的初始位置,而自己一开始进入这个房间就被困在了那个镜子里。
有些微妙啊……这样的剧情。
魏百晨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借助镜子躲过了两个鬼的攻击直冲向门前扭动着把手——而这次并没有被反锁,门被成功地打开了。
跑。
*
魏百晨迅速地逃出了酒店,从中他还意外地发现——他们居然还机智到只走直线,而且会穿墙,自己差点就被困死在酒店里。他迅速地骑上了自行车,双脚玩命地踏着踏板。
“这家伙骑得好快……”当魏百晨骑着自行车经过几个学生身旁他们不禁发出了这样的赞叹。
真是谢谢你们的称赞,只是我现在要死了我真希望我能飞。
少年咬紧了嘴唇,左手掏出镜子,发现这两个鬼还是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看到这里,他只好用自己早就踩酸了的双腿再次用力地蹬着。只是自己已经渐渐失去了原来充足的体力,现在显得已经有些吃力了。
待到魏百晨在拐角处转了个弯,这两只鬼忽然出现在百晨的面前。那一刻魏百晨觉得他心都可以跳出来了。脸色被吓得煞白,魏百晨紧闭着眼睛用力一踩踏板直接冲过了两鬼的包围,直向公寓冲去。
双腿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魏百晨只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直接倒下睡觉,只是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不得不坚持下来,挺住这一段路、
“……”离公寓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一小段了,但也变得无比漫长了。
“可以活下去了哦。”他自言自语着,看准了时机,突然往前一跃,失去方向控制的自行车直往下倒去,魏百晨正好跳进了公寓的门口。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借助着镜子往外一看,那两个噩梦般的黑影已经化成了灰烬,消失了。
第四次血字任务,也总算完成了。
“不……我现在走不动了,救命谁帮我扶到房间去。”
————说明————
1、风格想仿灵魂献祭,可是废话真多
2、没啥文笔就是介绍一下背景
3、两个人的故事可以串起来看
4、串起来看你就可以看到作者的恶意了
Part 2 三月兔
这个故事发生在村子的另一面,是它沐浴在阳光下的另外一侧。
靠近森林的地方住着一对钟表匠夫妇。他们为人和蔼,膝下有一个小女儿,过得其乐融融。
他们是来到人类世界隐居的巫师家庭,操纵机械的能力赋予了令人包容的名义。他们的女儿从小修习魔法,又擅长草药,在村子里受到大家的欢迎。
直到那一天,她采药回来,发现整个村子都被一场莫名其妙的灾难消灭殆尽。
一个偶然路过的巫师决定收养她。那是个坏脾气的老头子,长久以来四处孤独地旅行。巫师没有后代或弟子就会失去传人,如今他年事已高,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他用最严苛的方式教育着少女。为了效率,他甚至向她灌输复仇的思想,告诉她只要学得够好,就可以替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报仇。
但少女所想的远远不只是这些。
她的父母都是善良的人,早就令她懂得了冤冤相报的道理。用尽一辈子复仇又能怎样,生者陪葬,而死者永远无法醒来。
如果要努力,就干脆努力阻止这场灾祸。
少女在学院里认识了一个研究时间的旅行学者,她的灵感全都来自他那里。
她结合自己的魔法研制时间机器,并且尽可能缩小它的体积。逆转时间的过程很难一次搞定,为了宿愿,她必须要求自己往复穿越多次。
最终她邀请那位旅行学者帮自己完成实验,将时间机器的雏形强制埋入身体。那种高精度的机器由她直接操纵,再经由身体供能,便可以达到轮回数十次的目的。
收获是运算和控制机械的能力更加精密,而代价,则是付出了将近一半的肌肉与神经。
少女强行将自己变成了半机器。
她的思维方式开始变得奇异,对待生命的感情也在逐渐分离。她变得性格古怪且嗜好杀戮,哪怕一只小猫,也可以令她与身为同类的巫师反目成敌。
她戴上面具离开学院,继续着她的研究。她用从某个炼金术师那里得到的灵魂制造了机器人。那是个人身兔头的家伙,从打扮到称呼,都与当年帮助她的旅行学者一般无异。
她不能依靠别人,而是独自一人奔赴这场永无止境的战役。
事到如今她仍在不停地旅行,用各种各样的个体做着机械移植实验。单凭个体的魔法不足以驱动时间机器,她必须找到矿脉,找到一个稳定且安全的能量源。
三月兔永远停留在那个被埋葬的三月。
她的下一段时间,则要从正式相遇白兔公爵时开始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