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了解吗,
为什么要一定要保护好穗?
那么,我问你
小鲸鱼要是出了问题的话,
你还能有余力压制病毒吗?
所以,
别再把她自己一个丢在一边,
给我认真点。
【第三章互动06】沉入海底的鲸鱼
白钟回到3车厢时黑影已经从连接4和3的门缝里透出了一些,黑色四处蔓延着,跪坐在车厢里的女孩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她觉得身子重得不得了,大脑也快放弃了思考的能力。不远处那团模糊的身影是大哥哥吗?“你回来啦。”穗慢悠悠地露出一个透露着倦意的笑容。
“穗?发生了什么?!病发了?”白钟没法再维持和威廉斯谈话时的那份冷静,他快速的跑到穗旁边。
“很困……眼睛睁不开,大哥哥,我看到实了。”女孩梦呓般低语“实在对我说,别睡,马上就好了。那个人回来了哦……”
穗试图站起身。“大哥哥,我还没有睡着对不对,不是幻觉对不对,不是和实一样的……”
“不是幻觉啊,穗小姐再坚持一下,我们先离开这里。”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穗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她抓住睡意微微退减的机会,扶着大哥哥的手臂站了起来。“没有透过去,是活物哦……”
白钟咬着牙,这样的状态糟透了。要不是他把穗自己一个人丢在3车厢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就算知道疾病的原因跟自己无关,白钟却还是无法逃避的自责。
“如果我忽然睡着了……就不用管我了。穗绝对不会让自己睡着的。穗要作为活物,如果办不到了,至少大哥哥要作为活物出去。”
“抱歉,穗小姐。保护所有东西我是做不到,但是......我会尽全力让你活着离开的。所以,要是累了就休息吧……”
小动物曾经也有着保护大家的梦想,可它总归只是一只软弱无力的小动物而已。一次又一次的现实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无力 ,在这样的环境中孤单的小动物长成了孤零零的动物。但是就算这样,它也有着想保护的东西,非要保护不可的东西。
“唉……小动物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病毒啊才不会倾听你的心愿呢,毕竟它只是病毒啊,被触发的条件是绝对的。别指望喊着保护什么的病毒就会帮助你。所以,小动物你还是放弃吧……”洛呗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又不是热血少年漫主角。”她有点不满的嘟囔着。
“你是知道的吧,如何控制病毒。”
“啊啊,小动物你为什么要这么执念于那种东西呢?那些不可爱的小病毒们可救不了你和这孩子。”洛呗子有点无奈,“在你的印象里把我归类为厉害得不正常的角色我当然很开心。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能徒手撕人或者高空跳下不掉血啊。病毒只是一个辅助的东西,它可不能把你变成超人。强制引发病毒是下下策选择,所以你得尽量靠你自己活下去……”
“请把病毒引发了,洛呗子。”
“……真拿小动物你没办法啊。就如你愿吧。”
那孩子不该苏醒
这座列车唤醒了
一只本该腐烂进泥土的怪物
但是病毒的宿体并没有意识到
或者说
他根本不会介意
因果,产生了。
【第三章互动05】连接着过去的通道
“我不清楚……她们似乎是在黑影里被杀,同时身体也被影子吞噬……”威廉斯顿了顿“大概就像是影子在把人当做养料自然吸收了吧……”
“听起来有点像美国大片。”白钟有些担心穗,所以说出的话几乎没经大脑。
“很抱歉……但是一旦是影子的“我”控制身体的话,我的记忆就会模模糊糊……”威廉斯对于自己无法提供更多的消息有些歉意
“您事不关己的语气真令我不适。”,维德兰回答,他看了眼白钟,“去别的车厢看看吧,你看起来很担忧那个女孩。”
“还有一件事。”,维德兰接着说,“请问您有没有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个子偏矮,不怎么说话。”
“rey先生跑去前面了。”白钟想了想回答,不过真是意外的细心的人啊,能注意到我在担心穗吗……
维德兰向白钟点点头表示感谢。“那么,恕我告辞,”他说道。
“……也许吧。”威廉斯自言自语着,对于自己的脑回路有些头疼,看着要离开的维德兰没有反驳,然后把头转向了白钟。“白钟先生,可以再打扰一会儿吗?”
“哦,无所谓。”白钟回答。
威廉斯思考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唇,张嘴问出了一个比较想问的问题:“你知道你的身体里也有另外一个存在吗?”
“威廉斯先生知道那是什么?”白钟愣了愣,这就是他打算留在这里的原因,为了彻底的搞清楚那家伙死前留下来的信息,和这些莫名其妙的状况。
“唔……虽然不太清楚,但至少不是影子之类的。”威廉斯托着下巴思考着怎么形容曾经瞥过一眼看到过的模糊影子。“病毒?”威廉斯喃喃地说道,“不不不,还有一个……恩……女人?”
“虽然我并不相信灵魂一说,但是的确有人在和我对话,我更愿意相信那是某种能寄存他人意识的特殊病毒。”白钟补充着。
“说起来,白钟先生,我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下你的眼睛。”威廉斯有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上次你被头骨吓到的时候他有点……混上了其他的颜色。而且,有点吓人。”
“谢谢提醒,威廉斯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吗?我的视觉好像也会受到影响。”在遇到雪奈时他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后来大概是因为压制住了病毒,奇异的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下去。
“只能说跟你身体里的东西有关系。我觉得挺危险的——至少对我来说。”
“危险吗?大概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伤害的。我想......毕竟那家伙.......我先告辞了,威廉斯先生祝你好运。”白钟想着差不多该去找穗了,那只小巨怪正在因为出不去而沮丧吗?以及危险什么的从洛呗子的话里大概只是针对我自身的会存在威胁……
“啊……好……”对方回答。
维德兰把手指一根一根的蜷进掌心,对着地铁玻璃的反光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并且意识到他其实没有那么在意活着。
走进三号车厢时,维德兰发现列车的速度变慢了。
他发自内心的,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征兆。
白钟在一边神情茫然,头发有点乱,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表情真是不敢恭维。不过列车的变动让维德兰没什么心思嘲笑他了。
“白先生。”,黑发男人用严肃的声音说道,“我建议您看一下窗外。”
白钟看起来真是刚睡醒,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维德兰先生?”,男人的声音轻极了,维德兰怀疑他根本没打算让自己听到这句话。
他也懒于回答,只是抬头示意他看窗外,此时站台已经清晰可见。
“这辆车要到站了。”,维德兰说。
“到站?”白钟总算是清醒过来,他看向窗外,果然站台以已经逐渐清晰起来,疑惑和茫然在他脸上交织起来。
维德兰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白钟的视线转向了他。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维德兰正预备这么回答他的一切问题,却听到白钟说:
“维德兰先生你之前为什么要说出你自己会杀人的那种话?”
首先关心的不是关于离开这里的事。
维德兰意识到白钟身上有什么改变了,很难说是好是坏。他沉默片刻,没有正面回答:
“既然您见过威廉斯先生,那么您应该能猜出这句话的意思。”
“维德兰先生,你也是特例吗?”白钟问。
“特例?”,维德兰饶有兴味地重复了这句话,“看来威廉斯先生并没有告诉我故事的全部内容。什么是‘特例’?”
“并不是所有的人变成影子都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威廉斯说自己特殊所以留下了原本的意识。”,白钟干脆的回答了。
格劳尼卡夫人再一次向他露出了微笑。
维德兰想起他刚刚来到列车上时,错觉自己恍若新生。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色苍白极了,但紧接着他放松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威廉斯跟你说了什么?”,他露出的破绽太明显,白钟紧盯着他追问道。
“一个无趣的谎言。”,维德兰回答,他看起来不想多说,“好消息是,您大概不用担心我忽然发疯,做出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白钟冷嘲道:“呵,你现在看来就很正常吗?”
“什么是正常的?”,维德兰说,“我恐怕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顿了顿,看着白钟,“您看起来有了什么想要寻找的东西,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如果杀人能帮您找到这个答案,您会这么做吗?” ,维德兰看着他,又像是在错乱的时空里看着另一个人。很熟稔,又很悲伤。
白钟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真不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要是真会发生这种情况,那就到时候再说好了。”
“确实不是个令人愉快的问题。” 维德兰说,“那么,我先去前面的车厢看看,告辞了。
“good lucky。”
维德兰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这句话实在不像白钟的惯常风格。
维德兰向第二车厢走去。
紧接着停了下来。
。“令人作呕的气味。”,他喃喃道,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让他浑身发冷。
长茵路六号红顶的小楼浮现出来,维德兰对这段回忆后面的内容了如指掌,却始终没能找到阻止它重现的办法。
接下来,年轻的维德兰·格劳尼卡会从长茵路跑过,他的脸因兴奋和剧烈运动泛着不正常的红。他会一路跑到红顶小楼的门口,他会说:
“母亲,我拿到德尔教授的推荐信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然后他看到他母亲白皙的双腿在半空中摇摆着,音响里女人低沉的声音慢吞吞地唱:“And Heaven falling——”
“维德兰先生前面……”,白钟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恐怕就是您想的那样。”,维德兰回复,“我想,我们一起过去会好一些。”
白钟沉默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
1373字
无能为力,无法阻止
却全力与之抗争。
挣扎着的
那个人不才是
被影子吞掉的
可怜的,爬行着的
怪物
……
【第三章互动04】被影子。
“哈哈……骗人的吧……”站在过道中间的威廉斯,他的手套上沾着血,表情却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那家伙……杀人了……”
“人呢?”白钟简单反映了一会,比起杀人这件事,他似乎更在意被杀的人是谁。
“恶心的味道。”一边的维德兰脸色阴沉,他皱着眉说道。明明是个医生却讨厌血的味道吗,这让一边想着应对方法的白钟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他看了看一边脸色阴沉的维德兰,脸上挂着嘲讽的表情。大概因为看不到尸体的缘故,所以白钟还能摆出点镇定的表情。“你打算怎么办?”
“……那要看威廉斯先生想怎么办了。”,维德兰也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确认一遍。”,维德兰冷漠地说,丝毫没有顾及男人崩溃的心情,“您杀了两个女人,是吗?”
“看样子是的……”威廉斯痛苦的说道“而且,最起码已经知道我曾经在影之森也杀过人了……”说着对方脱下沾满血的手套,远远地扔进垃圾桶里。
旁边的维德兰冷笑了一声。
白钟没有感觉的什么危险,所以他干脆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等着这名不幸的人做出决定。
“那么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呢?”,维德兰讽刺道,“尸体似乎已经被您销毁了,接下来只要把手洗干净就能逃脱罪名了。您还可以继续做一个清白的人。”
“啊,威廉斯先生,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所以先冷静下来?"有点担心维德兰的语气太过火,会把影子人格再吸引出来,白钟只能象征性的安慰一下。
“……”威廉斯冷静了一下,转过头面冲另外的两人,“那家伙告诉我他最近不会出来……然后他告诉我这栋列车接下来似乎会有很严重的事情要发上。”威廉斯没有直接作出决定,反而把从影子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两人。
”严重的事?比死掉两个人还严重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担忧。“白钟摊了摊手。
维德兰继续保持着沉默,但是从铁锈色的瞳孔里,白钟能稍微感受到一些怒火。
“……四号车厢……似乎要被影子吞噬了……”威廉斯沉静的望着四号车厢的位置说道
“3号也变得不安全了吗?”比起自己白钟更担心穗一些。
维德兰意外于男人忽然显现出的冷静,神色晦暗起来。
“我想只是时间问题……”威廉斯沉静的回答,忽然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面一个个行走着的,不同于剪影的真的行人,又转头看向了白钟,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以及……白钟先生,我必须告诉你,这辆列车是不允许我们出去的。”
白钟没有说话,他本身也没有打算出去,但是穗……
“这也是乘务员告诉您的吗?”,维德兰说。
威廉斯摇了摇头,“是医生你见过的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家伙……说起来,上次没能控制住身体真的很抱歉……”威廉斯似乎想起来模模糊糊的记忆中,对维德兰所做的事情,鞠了一躬。
维德兰看着他,忽然嗤笑一声。“不必了。”,维德兰冷漠而尖锐地说,“我看您虽然嘴里说着歉意,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呢。似乎是很为自己杀了人而痛苦,清醒过来以后却没见您有什么担负罪责或赎罪的行动。其实您是觉得另一个您做的事和自己无关吧?哦,理智上知道那是‘自己’做的,心里却埋怨着‘犯罪的明明不是我,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一切。’”,维德兰冷笑,“还是不自觉的逃避自己犯的罪,假装自己无辜又清白?您虚情假意的道歉和谢罪,我不要也罢。”
白钟耸了耸肩,他对杀人这种事并没有太多看法。也许是因为和洛呗子接触的时间有点久,三观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吧。但是维德兰看起来似乎在发火,虽然想安慰威廉斯两句但是似乎不小心就会再惹火维德兰,最终白钟还是放弃了。
威廉斯愣住,盯着维德兰看嘴唇颤抖着,“你说的很对……”威廉斯苦笑着,“我是个杀人犯,可是现在的我还不能作出一个合适的了断,时间还没到。”威廉斯顿了顿将手放在车门口看不见的屏障上,望着外面的人,“因为这个列车还没有结束,再过不久,它就要开了。”
“死不是赎罪。”,维德兰说,他的表情很平静,“活着才是。”
威廉斯抬手翻了翻自己的包,掏出了装着头骨的盒子,静静地打开盒子向里面塞进了一些东西,然后他深呼一口气,扣上盒子,将盒子从车门扔了出去。
“这样就行了。”威廉斯忽然笑了出来,转头看向维德兰,“医生,你说的真的很多,我也懂。”
白钟在一边沉默着看着,但是他不是很能理解威廉斯的行为。不过似乎对方在做出了很重要的决定,所以还是不要打扰好了。
“我不觉得您明白。”,维德兰没有回应他的善意,他走近车门,伸手触碰车门上的屏障。“没有生命的物体可以离开?”
“准确来说只有物品才能离开。”威廉斯说道。“而且外面的人不一定会注意到我们扔出去的物品。”
“我说,威廉斯先生你知道这辆列车的终点站在那里吗?”白钟突兀的问。
对于白钟这么问威廉斯皱了皱眉头,他思考了一下,确认影子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个问题,于是他回答道:“很抱歉……影子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况且光是第四号车厢要被影子吞没这件事情我就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维德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威廉斯:“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您是怎么处理那两个女孩的尸体的?”
这见鬼的列车到站了,
但是,
我得留下来……
还有没完成的事情。
所以
……
【第三章互动03】车站与无能为力的人
白钟再醒过来时,穗还在一边的凳子上老老实实的坐着,不过大概没意识到白钟已经醒了。所以她还在跟着一只双马尾的小黑人进行着小小的互动。似乎并没有发生的样子,真是太好了……接着维德兰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先生。”,模糊的视线里对方紧盯着慢下来的列车窗外,声音严肃,“我建议您看一下窗外。”
白钟刚刚睡醒,反应有点缓慢,他挣扎着爬起来,然后揉了揉眼睛。“维德兰先生?”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维德兰抬头示意他看窗外,此时站台已经清晰可见。
“这辆车要到站了。”,维德兰说。
“到站?”白钟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把视线转移向窗外,果然站台以已经逐渐清晰起来。
白钟有点觉得莫名奇妙,这和威廉斯的说的经过不太一样,冲突的地方太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对是否能离开这里不是那么在意了,那从最重要的地方开始吧。“维德兰先生你之前为什么要说出你自己会杀人的那种话?”
维德兰看着白钟,淡棕色的瞳孔里藏着白钟看不明白的东西:“既然您见过威廉斯先生,那么您应该能猜出这句话的意思。”
“维德兰先生,你也是特例吗?”白钟想了想之前威廉斯说过的话。如果维德兰也是特例的话,特例未免太多了点。
“特例?”对方似乎并不清楚这个消息,维德兰饶有兴味地重复了这句话,“看来威廉斯先生并没有告诉我故事的全部内容。什么是‘特例’?”
“并不是所有的人变成影子都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威廉斯说自己特殊所以留下了原本的意识。”都说到这个地步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所以白钟干脆的回答,如果这样就能解开什么理论上的矛盾的话他当然非常乐意。
对面的维德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色苍白极了,但紧接着他放松了下来,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威廉斯跟你说了什么?”看来是说了很不得了的话啊,白钟察觉到了维德兰的变化。他紧接着提出了这个问题。
“一个无趣的谎言。”,维德兰回答,他看起来不想多说,“好消息是,您大概不用担心我忽然发疯,做出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呵,你现在看来就很正常吗?”在这里有什么东西是正常的?白钟想了想,大概没什么可以称得上是正常两个字,因为这个列车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异常了。然后被带进这里的我们大概也不能称得上是什么正常的人吧。
“什么是正常的?”,维德兰说,“我恐怕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顿了顿,看着白钟,“您看起来有了什么想要寻找的东西,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接着他像要确定什么一样,问出了这个不太友好的问题。“如果杀人能帮您找到这个答案,您会这么做吗?”
白钟知道对方似乎是在下定某些决定,这并不是一个说实话或者说谎就能回答好的问题,他决定给对方一个摸凌两可的答案。“真不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要是真会发生这种情况,那就到时候再说好了。”
“确实不是个令人愉快的问题。” 维德兰说,“那么,我先去前面的车厢看看,告辞了。
“good lucky。”这两个单词反射条件的脱口而出。
不对,这句话不是我会说的。白钟又有些混乱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的?哪里……对了,洛呗子说过。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病毒已经被压制住了,为什么还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车快要到站了,我能就这么离开吗……
“小动物,你即使回去也什么都找不到。”那孩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留下的话很可能就会死在这里。要怎么选择呢?”
为什么……为什么还能说话……明明都死掉了。
“嘛,其实并没有那么糟,小动物别反映那么大嘛,只是个玩笑啦,玩笑。快回去吧,你还没到只剩自己一个的地步不是吗?你还有朋友,家人,还有梦……啊,是理想。所以现在跟我告个别,之后就准备下车吧。”
白钟沉默着……
“你听我说,小动物,至少我期望着你能活着离开,不要再去管那条短信了。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撑不住,再发生点什么的话,病毒就会彻底入侵到你身上。最坏的结果是你的意识可能被病毒吞掉,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你能完全控制病毒,但是那样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能明白吗?小动物,所以有机会就马上离开这里。”
眼前闪过了那家伙柔和的微笑。但是还不能就这样下车,这样的话大概以后也再没有机会了解那条遗言了。而且,那孩子为什么要开这样奇怪的玩笑……
片刻白钟下定了决心,“穗小姐,这辆列车马上就要到站了,到站之后你就自己下车吧。”
“太好了,我们可以作为活物出去啦!”穗近视很严重看不清窗外,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她看起来很高兴,不过片刻之后穗又意识到了什么,“大哥哥,你呢?”
“不用担心,我晚一些再下。”白钟说了谎,不过所谓的大人就是这样吧,能面无表情的说谎有时也不见得是坏事。
维德兰向第二车厢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令人作呕的气味。”,他喃喃道,停顿了片刻,决定先不要轻举妄动。
“维德兰先生前面……”从后面追上来的白钟也察觉到了空气中飘荡的铁锈味。毫无疑问,那是什么东西的血的气味。最糟糕的情况下,说不定影子已经开始杀人了,
“恐怕就是您想的那样。”,维德兰回复,“我想,我们一起过去会好一些。”
白钟沉默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
那是不正常的,
不符合常理的,
但并不是错误的。
但是
与那个彻头彻尾都是异常,
却
无法让人找出错误在什么地方的孩子相比
却反而要正常得多。
【第三章互动02】小小的保护者
白钟并不清楚自己的眼睛怎么了,或者说他现在正发生着什么样子的改变,而这些是否和洛呗子所说的病毒有什么关系都一点也不清楚。他现在看什么都像是掉帧的很严重的3d游戏。这样子就仿佛在告诉他自己的大脑已经运行不起来了一样。开什么玩笑又不是机器……如果不是药效上来了,他估计自己恐怕会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决定。
“你已经成人了,一味的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是正确但又有些犯蠢的选择,小动物啊,想休息的时候就不要再坚持了,试着丢掉一些责任有时比你之后不断去承担要轻松得多。只有状态正常了,你才能不被剩余的这些压垮。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不是回忆,那家伙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自己的大脑里却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这句即没有出处和记忆也没有关联的语句。就像是在和自己体内的什么东西对话一样。是要我放弃穗吗,白钟试着理解这段话的含义。因为压在肩上的东西太多了,导致了精神的疲劳吗……但是还不能这样丢下穗,她的高度近视能让她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
“不不,小动物,我并不是让你丢下那个有趣的孩子啊。我的意思是说,让你放弃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
放弃主动寻找离开方法?真是像极了洛呗子的行为。白钟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这样决定?他在心理默默的发问。
“因为除了等待,小动物以你是没有任何办法能离开这里的,而在这期间你身旁的那个小女孩有着你没有的东西,她能保护你。”
呵,我也是够糟糕的,居然让一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女孩子来保护。
“小动物,保护是相对的。还有,恭喜你暂时压制住了病毒,这是件好事,但是也同样的意味着在你接受病毒前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是没法再对话了。Good Lucky!”
病毒……如果不是真实存在的话,那就只剩下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的可能了。他试着转了转视线,果然奇怪的卡顿情况消失了,头疼也消失了。我……压制住病毒?因为药物吗?
……得休息一会才行。白钟看了看一边还疑似很精神的穗。穗好像也注意到了白钟的视线,
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穗,我大概要休息一会,最好别离开这个车厢,要是遇到什么问题,马上叫醒我。”白钟有点不放心,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
穗摆出了ok的手势,在旁边的空位坐下,然后把鲸鱼背包抱在了怀里。“放心啦,要是有吵吵闹闹的家伙过来我就把他撞飞哦……”
白钟倒在一边箱子上意识很快就变得模糊起来。
的确,穗身上有着我没有的东西,就像海里细微的光芒一样……
你也遇到过让你感到不安的事吗?
或者,
让你想去保护的人呢?
【第三章互动01】对于过去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沉闷,找点话题吧。白钟想着,至少能在药发挥效果之前挺过去。“穗小姐,你遇到过让你感到不安的事情吗?”
“诶?不安吗?”穗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让我有点不安的事情可不少啦,比如大哥哥左边坐着一个穿着睡裙的小女孩——可是,大哥哥似乎不会看到她呢?”她恶作剧一样的压低声音。
白钟听出来了对方是在开玩笑。不过他打算接着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我有个朋友也……”白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慌。“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我视线里重复出现着,如果真有鬼魂存在的话,我更希望她能把当初她留下的乱七八糟的信息解释清楚。”是的,给我明明白白解释清楚,而不是留下那些该死的短信然后自杀。让我彻底明白过来然后再和你这个奇怪的家伙彻彻底底的永别。
某个一脸坏笑的小鬼听到这么严肃的回应,表情顿时凝固住了。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沉默了一秒,才急忙调整出一副“哇你竟然相信了耶”的表情。“大哥哥你知道吗,我跟别人提起这些,收到的回答大概有两种啦。一种是别烦我一边玩去,一种是直接无视掉。啊,实在是不成功的恶作剧呢。”穗耸耸肩,朝白钟左边的位置走去,只是在靠近座位的瞬间微微皱起眉头露出的一丝迟疑和将她佯装无事的姿态打碎了。穗最终还是选择坐在了白钟右边的位置。“大哥哥的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至少表面上看是位很温柔的人。”白钟接着说,“但是我并不喜欢她。”其实只是害怕被改变,自己胆小而已。
“无论是她生前还是死后我对她都感到恐惧。但是她确实帮了我指明了一条还算不错的道路。”但是……“穗小姐你呢?你有遇到过想让你保护的人吗?”白钟反过来提问。
“有是有,可是遇到是指从前素不相识的人相遇吗?那我和实可不存在“遇到”哦。”穗转过身跪在座椅上,将双手搭在椅背位置,凝视着车窗的玻璃模糊映出的面容“实。一个笨蛋,平时又沉默嘴巴又坏,简直像个坏脾气的小老太婆。”
“实不是你的妹妹吗?”白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啊实是我的妹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开始教我们用“西崎实”这一个名字。”
“……”白钟选择了沉默,目前的穗所说的这些他实在听不明白。
“大哥哥,你知道睡美人综合症吗?” 穗接着问。
“听说过。简称KLS,是一种会反覆出现过度的睡眠及行为改变的疾病。”白钟把记忆里的东西背了一遍。
“好,好厉害!就像百科全书里说的那样!那种英文简称简直超帅气作为前病患我十分光荣哦!”一旁穗似乎特别开心。
“嗯........光荣?“白钟有点不解,不过更让他疑惑的是:“这跟实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是很罕见的病嘛一听名字就觉得超帅耶——我是觉得无所谓啦,就是会睡觉的时间长那么一些而已。”
“但是,不可否认,我曾经连生活和学业都没法正常进行。就像妈妈说的,是个废物。”穗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废物就应该乖乖的呆在房间里,不要闹出动静,不要给大家添麻烦。就像垃圾必须乖乖呆在垃圾箱里,不能随便跑到别人家门口一样。可是废物有个笨蛋妹妹,致力于协助废物进行各种逃离垃圾箱给大家造成困扰的行为,笨蛋带着废物偷偷去过很多很多有趣的地方……”
“我总是超紧张耶,要是忽然倒下去睡着会不会被围观?回去之后老妈一定会杀了我吧。后来我的病似乎好转多啦,我和实胆子也变得大了一点,有一天,实对我说,“穗,我把西崎实的身份分给你一半吧。”
穗依旧维持着面朝车窗的姿势,呼吸间面前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她伸出手指随意画了两个小人“从那以后,我偶尔会装作实的样子去帮她解决一些让她感到很困扰的事。被人需要着依赖着的感觉很棒哦。废物之所以被称为废物是因为它是可以被随便丢掉的东西。那么,被实需要着,废物也算是终于进化为了一个叫做“穗”的人类啦……所以,我和实不存在“遇到”,因为实认识穗算是穗存在的前提嘛。”
“后来,实选择从月台上跳了下去,我没来得及拉住她。”穗用又轻又缓的声音说出最后几字,像是平静地念出一个故事的结局。她在右边的小人位置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叉号,又伸手将左边小人擦去。“这就是全部啦。作为交换,我可以听大哥哥的故事吗?”
从穗断断续续的讲述里白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这个小女孩的过去,他顿了顿开始回忆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的过去其实大部分都是很无聊的躺医院。唯一能称得上故事的就是跟洛呗子有关的事情,她可以说是个很奇怪的人了。第一次见面是我因为头疼睡不着,偷偷跑去医院的凉台吹风。当时发现凉台上多了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是被吓得不轻。我问了她三遍,你为什么在这里?她的回答分别是:因为看星星掉到这附近了,所以我来找找。走夜路上突然眼前一黑,不知道怎么醒来就在这里了。呵呵,小动物你怎么能确定出现在这里的我不是你的幻觉呢?
最后,我放弃了,干脆问她,需要帮助吗?这时她才笑呵呵的告诉我,她其实是半年前搬到附近的邻居,听说有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一直在住院一直很好奇,所以才打算来看看。但是听邻居们的描述还以为是位女孩子,结果带错了礼物…… 这个时候我已经懒得去问她为什么不走正门了。现在想起来,大概是为了躲开监控吧……结果她带来的礼物的确不大适合送给男孩子。”白钟把右手上的蓝色戒指取了下来递给穗。
“再见面就是我出院后了,洛呗子她的确是个很特殊的人。在像个巨大蛛网的社会里,她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不被任何人连接的点。无论何时都是独自一人,看起来跟谁都很和善,实际上谁说谎谁可以相信她全部都知道,而且她的话里经常包括很强的引导性。也算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了,正因为如此我们其实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后来我去上了大学,也换了手机号,但是在第二学期期末我接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很奇怪 ,不过当时我没有在意。第二天我收到了警察局的通知,他们告诉我那女孩死了,死前的遗言大概就是那条短信了……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在这个时候讲也没多大意义,不过比在医院跟隔壁老人们的聊天要好些就对了。穗小姐你喜欢猫还是喜欢狗?”白钟最后提出了这个他曾经跟乘务员提出过的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到底是谁最先提的,白钟根本不记得了,只是习惯一样的脱口而出。
“鲸鱼!”毫不犹豫的答非所问“要是作为一头大鲸鱼出生多好。大鲸鱼超厉害的,碍眼的小鱼小虾直接啊呜一口吞进嘴里。就可以把自己最喜欢的那片海域保护好啦。”穗低头摆弄着刚刚接过的那枚蓝色的戒指。这个小小的圆环似乎大了点,套在手指上又会滑下来。
“谢谢大哥哥,第一次有实以外的人送给我东西呢。”不过这种圆环的意义是什么来着?在电视上有看到过……某个误会很深的小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哥哥,我们以后是不是要牵着手走路了?”
“穗小姐,请把这个当做遗……啊不是纪念品或者玩具吧,因为我身上现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啊。”白钟大方的笑了笑。
实际上啊我刚刚就一直感到了强烈的违和感,我对那孩子的恐惧的确具有存在的理由。但是我记忆里的恐惧或许和洛呗子没多大关系,我的直觉就这样告诉我的。但是比起这个,头疼还是变得严重起来,视线也有些模糊。或许还存在什么被我忘记的东西……那样事实就那样被摆在那里,但是我找不到,洛呗子也不会说。
“小动物你再不快点变强点就会被你身后的狼吃掉哟。啊,其实也不一定是形容成是狼,你也没这么弱不是吗,最起码你的三角形本质是不会被这么轻易的破坏掉的。那就这么形容好了,小动物啊,听好了除了死掉和变强你是没有任何办法逃离你身边的怪物的。所以不如就这么顺从了怎么样?”
记忆中洛呗子的确说过这段话,但是是在什么时候,怪物又是指谁……白钟记不住了。
§The third chapter§
====================
黑雾正在扩散
恐慌吗
这可是惊喜
逃避着
逃避着
可惜你早已被
选择
……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魅,威廉斯有些迷茫,他试着向周围轻声喊到:“魅小姐?你在哪?”他有些恐慌,他甚至害怕是不是因为自己又没能控制住身体里的影子,以至于这位很让他有亲切感的人就这么死去……那对她来说不公平!
喂……你听得到吧!你把魅小姐怎么了?!
……
我在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哈欠……你很吵啊,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倒不如说比起那个女孩子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
对于影子对自己的打岔,威廉斯有些不满意,但当他说到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时,威廉斯忽然觉得背后一凉。
“你找到了什么……”威廉斯恐惧着,他觉得他越是害怕的事情,这家伙越是做得出来,他太害怕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环绕着的影子,紧接着他被那条影子抓住的脚腕拉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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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因为下意识闭上的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视线中除了一个跟自己一摸一样的身影以外就剩下一片漆黑。影子微笑着看着威廉斯,他并没有带着面具,黑色的眼眶中不断散发出来黑色的雾气,与周边的环境相接。
“呀~威廉斯,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呢~如你所见,我是取代了你的影子,为了区分你可以叫我黑威廉斯,不过我想你更想直接叫我影子,嘛嘛~都无所谓啦~”对方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自我介绍着,不过威廉斯并没有直接看向他的脸,而是撇着头看向别处,紧皱着眉头。
“你到底……有什么事……”
“请你看一场曾经在影之森上演过得演出。”
黑威廉斯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只银色细长的小刀落在他手中,他轻轻挥动着小刀,周围随着小刀的挥动穿出了一阵细小的奏乐声。威廉斯在这一瞬间视线忽然变得模糊,甚至能看见黑色的重影,眼睛感觉到微微的疼痛感。当他想要用手揉一揉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双手被影子固定在了地上。
模模糊糊视线中他忽然注意到黑威廉斯的身边多出了两个人形的身影,似乎是女孩子的样子,威廉斯不明白那两个女孩子是从哪里来的,但至少应该也是车上的人。“喂喂!开玩笑的吧!你要对她们做……唔!”黑威廉斯拦着其中一个女孩子,右手继续用小刀画着拍子,左手则伸向了那个女孩子的眼睛,他似乎在抚摸着那个女孩子的眼皮,紧接着下一秒,随着他的手指猛地刺入眼眶,来自于那位女性的尖叫声。
“住手!啊啊————眼睛!好痛好痛!住手!呀啊———!”
“咕啾!咕啾!”
尖叫声中混合着一阵阵像是水的声音,不对,这时候应该说是血才对。
尖叫声一直混合着血液的声音,偏偏这种声音却和周围的奏乐声和谐的融在了一起,紧接着似乎是被开膛破肚的声音,当然尖叫声一直持续着,但是相比于最初已经没有了多少声息的声音。
威廉斯一直低着头不敢继续看下去,原本那个女孩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的耳中。下一秒,另外一个女孩子同样的尖叫声又传了进去。
威廉斯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不管他怎么挣扎着用手支撑地面或是想要抬起腿冲过去,地面上的影子就拉紧他的四肢。
“可恶……给我住手啊!!!”威廉斯大吼着,随着他的大吼,四周的奏乐声戛然而止。“啧,你还真是无聊啊。”黑威廉斯拖着一个尸体扔到威廉斯面前,鲜血溢出来浸湿了威廉斯的手套,威廉斯抬头瞪着黑威廉斯,对方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但威廉斯最终还是无法忍受看见那张脸,他咬着牙侧过脸去。
“喂,别这么讨厌我,我有情报要告诉你哟,威廉斯~”黑威廉斯似乎不满意威廉斯不看着他的样子,蹲下身子强制把威廉斯的脸扳向自己,“这个列车就要被影子吞噬了,而且这个车就算停下了来也不是结束,具体终点在哪,我也不清楚。”不同于原本嘲讽人的语气,他意外地认真语气让威廉斯有些恶寒,但却不得不相信这家伙所说的话。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呵呵……我有事情要处理,这几天都不在,你别忘了你现在用的身体是我的,如果让别的影子抢到了这具身体我可不会放过你哦~威廉斯~”
黑威廉斯用拇指蹭了蹭威廉斯的脸,像是不同于他,反而留恋一般的望着威廉斯。
“保护好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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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威廉斯在眨眼的一瞬间之后,不管是黑威廉斯还是原本的场景和影子都不见了,与此同时他竟然没有发现车厢早就停了下来。“啪!”车门忽然被打开,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威廉斯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接着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手。
“哈哈……骗人的吧……”威廉斯看着手上的鲜血,结合上刚才模糊中看到的影响一时间脑袋有点跟不 上“那家伙……杀人了……”本来以为刚才眨眼之前的事情都是自己做梦,毕竟黑威廉斯不可能忽然说话那么认真。
“人呢?”白钟看起来似乎更在意被杀的人是谁。“恶心的味道。”,维德兰脸色阴沉,皱着眉说道。白钟看了看一边脸色阴沉的维德兰,脸上挂着嘲讽的表情。
“你打算怎么办?”
“……那要看威廉斯先生想怎么办了。”维德兰扯着嘴角笑了笑,“我确认一遍。”他冷漠地说,丝毫没有顾及男人崩溃的心情,“您杀了两个女人,是吗?”
“看样子是的……”威廉斯痛苦的说道“而且,最起码已经知道我曾经在影之森也杀过人了……”脱下 沾满血的手套,远远地扔进垃圾桶里。维德兰冷笑了一声。白钟干脆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等着这名不幸的人做出决定。
“那么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呢?”,维德兰讽刺道,“尸体似乎已经被您销毁了,接下来只要把手洗干净 就能逃脱罪名了。您还可以继续做一个清白的人。”
”啊,威廉斯先生,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所以先冷静下来?"
“……”威廉斯冷静了一下,转过头面冲另外的两人,“那家伙告诉我他最近不会出来……然后他告诉 我这栋列车接下来似乎会有很严重的事情要发上。”威廉斯没有直接作出决定,反而把从影子那里听来 的消息告诉了两人。
”严重的事?比死掉两个人还严重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担忧。“白钟摊了摊手。维德兰保持沉默。
“……四号车厢……似乎要被影子吞噬了……”威廉斯沉静的望着四号车厢的位置说道。他脑中回想着那句这个车厢已经要被影子吞噬的话。不过,他毕竟还是有点留恋四号车厢,好歹也是自己第一个到达的地方。
”3号也变得不安全了吗?“
维德兰意外于男人忽然显现出的冷静,神色晦暗起来。
“我想只是时间问题……”威廉斯沉静的回答,他忽然转头看向了车窗外面一个个行走着的,不同于剪影 的真的行人,又转头看向了白钟,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以及……白钟先生,我必须告诉你,这辆列车是不允许我们出去的。”
“这也是乘务员告诉您的吗?”,维德兰说。
威廉斯摇了摇头,“是医生你见过的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家伙……说起来,上次没能控制住身体真的很 抱歉……”威廉斯似乎想起来模模糊糊的记忆中,对维德兰所做的事情,鞠了一躬。
维德兰看着他,忽然嗤笑一声。“不必了。”,维德兰冷漠而尖锐地说,“我看您虽然嘴里说着歉意, 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呢。似乎是很为自己杀了人而痛苦,清醒过来以后却没见您有什么担负罪责或赎 罪的行动。其实您是觉得另一个您做的事和自己无关吧?哦,理智上知道那是‘自己’做的,心里却埋 怨着‘犯罪的明明不是我,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一切。’”,维德兰冷笑,“还是不自觉的逃避自己犯的 罪,假装自己无辜又清白?您虚情假意的道歉和谢罪,我不要也罢。”
白钟耸了耸肩,他对杀人这种事并没有太多看法。
威廉斯愣住,盯着维德兰看嘴唇颤抖着
“你说的很对……”威廉斯苦笑着,“我是个杀人犯,可是现在的我还不能作出一个合适的了断,时间 还没到。”威廉斯顿了顿将手放在车门口看不见的屏障上,望着外面的人,“因为这个列车还没有结束 ,再过不久,它就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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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还没到那个时间,在那之前我必须尽我最大努力救下剩下的人。我一直留恋自己是曾经是个人类,是不行的,只有把我的所有退路都切断我才能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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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是赎罪。”,维德兰说,他的表情很平静,“活着才是。”
威廉斯抬手翻了翻自己的包,掏出了装着头骨的盒子,静静地打开盒子向里面塞进了一些东西,然后他 深呼一口气,扣上盒子,将盒子从车门扔了出去。
“这样就行了。”威廉斯忽然笑了出来,转头看向维德兰,“医生,你说的真的很多,我也懂。”
白钟在一边沉默着看着,但是他不是很能理解威廉斯的行为。
“我不觉得您明白。”,维德兰没有回应他的善意,他走近车门,伸手触碰车门上的屏障。“没有生命的物体可以离开?”
“我说,威廉斯先生你知道这辆列车的终点站在那里吗?”两个人同时问出问题。
“准确来说只有物品才能离开。”威廉斯说道。“而且外面的人不一定会注意到我们扔出去的物品。“对于白钟这么问威廉斯皱了皱眉头,他思考了一下,确认影子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个问题,于是他回答道 :“很抱歉……影子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况且光是第四号车厢要被影子吞没 这件事情我就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维德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威廉斯:“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您是怎么处理那两个女孩的尸体的?。 ”
“我不清楚……她们似乎是在黑影里被杀,同时身体也被影子吞噬……”威廉斯顿了顿“大概就像是影 子在把人当做养料自然吸收了吧……”
”听起来有点像美国大片。“
“很抱歉……但是一旦是影子的“我”控制身体的话,我的记忆就会模模糊糊……”威廉斯对于自己无 法提供更多的消息有些歉意
“您事不关己的语气真令我不适。”,维德兰回答,他看了眼白钟,“去别的车厢看看吧,你看起来很 担忧那个女孩。”
“还有一件事。”,维德兰说,“请问您有没有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个子偏矮,不怎么说话。”
”rey先生跑去前面了。“
维德兰向白钟点点头表示感谢。“那么,恕我告辞。”,他说道。维德兰走出二号车厢,白钟也一副想要赶紧离开的样子。
“……也许吧。”威廉斯自言自语着,对于自己的脑回路有些头疼,看着要离开的维德兰没有反驳,然后把头转向了白钟。“白钟先生,可以再打扰一会儿吗?”威廉斯想起来上次自己一直都想问的几个问题。”无所谓。“白钟的回答让威廉斯有点放松。
威廉斯思考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唇,张嘴问出了一个比较想问的问题:“你知道你的身体里也有另外一个存在吗?”尽管黑威廉斯已经告诉自己那东西不是影子,但是他还是很在意,他甚至还记得那时候白钟的眼神中明显起了杀意。
”威廉斯先生知道那是什么?“白钟愣了愣,这就是他当初打算留在这里的原因,为了彻底的搞清楚那家伙死前留下来的信息。
威廉斯看着白钟思考了一下,想起来在那时候的白钟的后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唔……虽然不太清楚,但至少不是影子之类的。”威廉斯托着下巴思考着怎么形容曾经瞥过一眼看到过的模糊影子。“病毒?”威廉斯喃喃地说道,“不不不,还有一个……恩……女人?”
“虽然我并不相信灵魂一说,但是的确有人在和我对话,我更愿意相信那是某种能寄存他人意识的特殊病毒。” 白钟接着思考 。“虽然目前是没什么危险,但是这是到这里之前都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威廉斯思考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影之森的时候曾经有已死的生物忽然在森林里复活的现象!”白钟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说道:“这样啊。看来我也不得不在这多留一会了。”
“说起来,白钟先生,我希望你能多注意一下你的眼睛。”威廉斯提示道,“上次你被头骨吓到的时候他有点……混上了其他的颜色。而且,有点吓人。”
“谢谢提醒,威廉斯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吗?我的视觉好像也会受到影响。”
“只能说跟你身体里的东西有关系。我觉得挺危险的——至少对我来说。”
”危险吗......大概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伤害的,我想......毕竟那家伙.......我先告辞了,威廉斯先生祝你好运。“啊……好……”意识到对方似乎并不像继续这个话题所以并没有追问。
白钟很快的同维德兰一样离开了2号车厢,威廉斯继续则是又坐到了椅子上,车又开始启动,门也早就开始关上了,他也离着原本的自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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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呢……反正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要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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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侧身躺下,闭上眼睛缩紧身体开始补觉。威廉斯很快就睡着了,他的身边闪过一团黑色的雾气,抚摸着他的头部,但很快就再一次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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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正在扩散
惊喜吗
车并没有停下
迎接吧
迎接吧
到达这列车的
终点
……
姐弟两人告别了乘务员向着后面的车厢走去。
正打算离开第一车厢,迎面走来一个人。
“那么匆忙,要不要来根棒棒糖?”他们一转身看到一个怀里抱着98根棒棒糖的男子看着他们。
“……您好?”Casimir一向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但是对方却忽视了他。
“那边的小姑娘,要吃棒棒糖吗?”说着手里递了出去。
商脸色略沉,伸手推开,皱眉问到:“你……是谁?你是人……还是影子?”
男子放下手里的糖,端正了一下态度,笑着回答到:“我叫花鹤,是一名刑警。”
“刑警?”商挑眉表示惊讶,“那花鹤先生您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这地铁的是什么事情呢?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车上的?”
花鹤扯了扯衣服上的警徽:“小姑娘,不要对我有质疑。”
“相反,我才应该问问你,你是人吗?一身黑,跟那些影子有的一拼呢。”
商仔细观察着这位自称刑警的大叔,身上有着一些不易察觉到的伤痕,而且看起来很有钱,一口气买了那么多糖。最重要的一点,他会反驳自己。
如果是影子,第一反应应该是开脱自己,为自己讲一大堆话来声辩,但是他没有,反而在质疑我。
如果说他这是心计,也有点可怕。
姑且相信一下吧,之前一路走过去也看到过其他人,但是这是第一个和他们主动询问的人,相信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真的是影子,牺牲Casimir也没问题。
自己活下来就好。
对,自己活下来才最重要。
别人的生死,和自己无关。
这叫做自私吗?
但是内心为什么有这么一丝动摇……
谁知道呢……
“不了,我暂时对你没有兴趣。”斟酌之后商还是拒绝了。
两人再度走向后面的车厢。
Casimir终于有机会提问了。
“姐……姐姐,你这样随意地就吃了没问题吗?”多年不见,Casimir对于姐姐这个词的发音感到了一丝陌生,担心地问到。
商并没有回答,只是从各种各样的影子之间穿过,然后一路向前。
“姐姐?”Casimir顿了顿右脚被一个影灵拉住,他随手扯开那个影灵连忙跟上。
两人站在了第三车厢和第四车厢的交界处,望着第四车厢。
“那是什么?”Casimir一脸疑问地上前,伸出右手试图接触黑影。
“唔?!”感到自己的右手无法再进入黑影,并且黑影扩散的速度也是极快,一瞬间就让Casimir不得不倒退了好几步。
商出声道:“Casimir,松手!”
Casimir连忙将退后,站回了交界处。
商拎起一只影灵,狠狠地朝着黑影处丢了过去,影灵被成功丢进了黑影里,没有产生排斥。几分钟后,那只影灵走了出来。
“所以说,那片东西的材质应该就是和影灵一样。”商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有没有危险……暂时还不知道。”
……那片黑影,应该代表着什么。
商的大脑迅速地转动着。
但是从目前来看,信息太少,如果能再遇到那个乘务员就好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Casimir发现那些剪影一样的人也被黑影吞噬了,但是隐约看得出这黑影对他们毫无影响。
此时那片黑影已经快吞噬了整个第四车厢。
Casimir在商的前面,而且人高腿长,跑起步来也是轻轻松松,商人矮,俩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跑着,落下了一大截。
商刚刚冲到第三车厢,就听到广播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她匆忙转身盯着广播器,一瞬间竟然出了一背冷汗。
Casimir也停下了脚步站立在原地,专注地听着广播。
模模糊糊的机械女音从广播中传出。
“各位乘客你们……好…本列车……到达……请各位……准备……”
电流声过大,实在听不清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是……能知道的就是……
车门即将打开!
这是不是一个出去的机会?
可以听到其他车厢响起的骚动,以及自己心跳不断加快,期待着开门的那一刻。
仅仅是两三分钟的事情,却仿佛过了许久。
地铁慢慢减速并且停了下来,车门无声地打开,顶上的绿灯一闪一闪。
地铁里的有些剪影竟然站了起来并且走出了地铁,走出地铁后没多长时间,便恢复了原样,也有一些原来是人的走了进来之后变成了剪影。
商仿佛看到了希望,尝试着和剪影一起走出去,却被拦在了地铁内。
果然这样不行。商皱着眉头无奈地离开了车门附近。
一不小心自己攥在手里的糖纸掉了出来,正好滑落在车门之间。
等等,物品好像可以穿过?商发现了新大陆。
从随身带的铅笔盒里掏出圆珠笔,匆匆写上了几个字,正打算丢出门外时,门已经缓缓关上了。
啧,太慢了。
商内心叹气,迈起步伐走向一号车厢。
两人很快就冲到了第一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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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614
和cas以及花鹤先生互动
影之森 -月台-
第三章
魅跟着推着餐车一脸嫌弃的乘务员重新回到了4号车厢。
一路上魅试图套话但结果却最终被“无可奉告”之类的话给堵了回来,让她好生郁闷了许久。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冲着乘务员尴尬地笑了笑,开口再问了一遍:“请问这辆车什么时候到站?”
对方回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但却还是伸了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时刻表:“自己看吧。”
那时刻表上一片漆黑,她定神看去,终究是一无所获。
或许真的同他上一次的回答一样吧——“时间到了自然会到”。
而现在他们该做的,便只有静静等候,也只能静静等候。
魅叹了口气,坐在了座位上。她孤身静坐在这个只有剪影与影灵的空旷车厢之中,右手熟练地玩弄着那把拿来防身用的蝴蝶刀。那暗红的瞳孔中,却是一片死寂的空洞。
安静半晌,她轻笑出声来:“真是糟糕呢……如果回不去的话。”说罢,她利落地收刀,将蝴蝶刀贴身放好。然后她轻轻地哼唱起了不知名的调子。哼唱声悠扬清丽,却又不知诉尽了谁的柔肠百转。淡淡地悲怆,在这空旷的车厢内回荡。
或许是一曲结了,又或许是有所感应。她向原本一片黑暗的列车外看去——
那原本混沌如黑雾的窗外世界,竟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生了变化!
黑雾被抽丝剥茧般一寸寸消失殆尽,最终显露出那一片她所熟悉的世界。
人来人往的车站月台,散发着刺目光线的广告牌。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在此刻却又是如此的令人心生向往。
“还当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魅刚刚小声嘲讽了自己一下,就意识到脚下的列车从晃动开始渐渐趋于稳定。
“吱呀——”有些老旧的地铁车门自动打开,地铁上的人影开始骚动,疯狂地向着车内涌来。
魅也同样来到车门旁,她想要离开。她试着向车门外走去,却始终不能够踏出车门一步,仿佛那如今有无数人涌进来的车门处,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她离开,甚至不允许她离那车门更加靠近一些。
她有些沮丧,想到了不久前同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的好友Apart和那胆小的歌唱家威廉斯的对话中所说的——安静地等到它结束,一切就结束了。
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转身想要重新坐回座位上,却突然间瞳孔微缩——那从车站月台上进去车厢内的乘客,竟然在跨进车厢的同时变成了一道道剪影!
震惊之余,她转头看向窗外,更多的剪影涌向了月台,它们却在几个转瞬间便化为它们原来的模样。
震惊之下,魅并未注意到那扇车门的关闭与缓缓开启的列车。
当她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从第4节车厢通往第5节车厢的车门前,那个总是一脸懒散的乘务员依旧是推着他那早已空空如也的餐车站在了那里。他伸出手来,遥遥地指了指车头的位置,冲她开口:“——去吧。”
魅不解其意。然而就在下一刻,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突然涌上了魅的心头。
乘务员的身后,一阵黑暗随风涌动,悄悄地抬起头来,一步一步蚕食着这一节车厢。
恐惧,侵蚀了一切。
她惊慌失措,转身向着车头处跑去。
她的身后,一片黑暗,正在悄无声息地漫延。
501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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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价交换吗……"雪奈望着乘务员的背影,若有所思。"那么情报也可以从我这里换到糖,如何?"
"雪奈想要什么情报?关于这辆列车,我们的所知大同小异。说起来,你觉得那个乘务员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一隐约猜到对方的意图,故意把话题扯开。他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不相干的人,但面前这位二小姐一旦被忽悠,翻脸比京剧表演还快。
要是能把弟弟那套高超的骗人伎俩学来就好了。真一颇为懊恼。不过他忘了一件事——每个专业的魔术师也同样是个专业的骗子,但他们都不会承认表演和欺骗观众存在半点相等关系。
"我总觉得从哪里见过他。"真一补了一句,说话的底气被他的不自信压了下去。
"抱歉,我没有这种印象。"雪奈摇摇头,"没准他是你的观众?"
"我从来没有兴趣记观众的脸。"
真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也没有意识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眉头正紧皱。正应着这发言,他脸上也表现出毫无兴趣的样子,而这副面庞透着常人没有的冷漠。
我妻真一是个情绪化的人,感情很容易被不起眼的小事带得轰轰烈烈。虽然他平时还算能将「扑克脸」把持到位,但不知为何,自从来到这辆列车上,他的本能反应总是冲破桎梏跃然而出。
而这句话显然不是魔术师该说的。真一蓦地回过神,重新挂回标准微笑,大脑快速运转补了一句:"嘛,看多了会紧张就是了,他们可是巴不得揪出我的破绽呢。"
尽管做了掩饰,这细微的违和感还是被雪奈看在眼里。真一有着某种不属于魔术师的气质。在看到他的举动后,雪奈能隐约猜到它的来源。
但是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会说吧。雪奈暗暗掂量着,最后打心底叹了口气。问这种问题等于逼着对方撒谎,于人于己都不好受,何必自讨苦吃呢。
真一不知道雪奈正打着算盘,见她迟迟不说话,以为自己又被讨厌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他的内心在动摇——自己被困到这里后变得很奇怪,不仅感情不受控制,那些早该遗忘的过去如波涛澎湃重新涌了回来。
——自己在期待什么?
真一望着玻璃车窗,窗上正映着自己的面容。他在笑,不仅仅是一贯的笑容扑克脸,更是五味杂陈的心情让他的嘴角上扬。
——我还是我吗?
窗中的单片眼镜闪过一抹亮光,但它似乎没法像漫画里那样暗示主人已经想通了一切。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真的……这些事……
"哥,你不明白什么?"
少年松散地抓住扶手,插着裤兜,身子随列车一起摇摇晃晃。
"真二明明以很高的成绩考入全国顶尖的东应了,为什么偏要选那么冷门的社会学?"
把半个胳膊搭在扶手上,长发青年有些为弟弟的选择感到遗憾。
"我只对「人」感兴趣而已,"真二垂下眼帘,扶了扶快要滑下鼻梁的眼镜框,"况且我根本没什么读大学的必要,会占用任务时间的。"
"都已经被冠上最年轻的干部称号,还那么努力做什么嘛。"真一揉着弟弟蓬乱的头发,颇为溺爱。
列车穿过一片工厂,接着钻入隧道中。周围的光线暗下来,模糊了少年逐渐扬起的笑脸。那笑容就像是将要得到梦寐以求之物的小孩,充满了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那才是我真正能得到快感的事情,人总是追着能让自己心潮澎湃的事情奔跑,一旦遇到了,身体会撕破伪装做出本能反应,这偌大的意识束缚与本能的挑战本身就让人激动不已。你也肯定懂的吧?"
"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啦!"真一轻轻按着弟弟的头向前推了推,后者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前面的人身上。
"是是是,老哥忙着谈恋爱,转过脸就压榨可怜的弟弟让他好好学习忘掉单身的痛。"真二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喊道,引得附近乘客频频回头看。
真一受不了周围带刺的目光,绷紧脸把手收回去。"哪有这回事。"
"哎呀,ゆな小姐真是可爱又体贴,老哥和她相识的过程又这么戏剧,是不是可以编本言情小说了?题目嘛——黑道男子之恋?"真二小声说道。他欣赏了哥哥脸色的由青变红,胜利地笑笑,"弟弟横刀夺爱的剧情是不是也可以有啊?"
"真二!"真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目光冷澈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毫不在乎地捅人,硬是把周围的乘客逼退半步。
"好好~打住了。"虽然知道哥哥也是在开玩笑,真二还是觉得见好就收比较明智。他把哥哥拉到能看清窗外的位置——刚才真一那顿火使得他们周围松快不少,眺望随着列车的移动而愈发密集的高楼大厦。最后,轻轨列车停在了一栋建筑的站台前。
真二刚打算吐出下个音节,看到窗外大楼角落的光景后,他僵硬地把刚才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不管他看到的事情多么难以置信,会多大程度地影响他们的未来,真二始终在哥哥面前保持平静的表情。而真一根本没有注意窗外的事,他在耐心等待弟弟接下来的发言。
——ゆな……和穿警服的人在一起?
真二咬咬嘴唇,短短三十秒内他考虑了无数种可能性。无论哪种乐观的猜测都不能解释警察接过她的文件袋后向她敬礼的行为。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真一,他感情上的冲动会让本来就无法预测的事态更失控。
列车卸下一大半乘客后,车门关闭,开始缓缓移动。真二随着列车晃动了一下,依在哥哥身旁,开口道:
"——"
"真一先生?"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一直是我最熟悉最了解的那个人,就像刚才那样。
真一随意地把目光放在玻璃上,回想起过去弟弟对他说过的话。
"喂……真一先生……?"
"该死,我到底在做什么!"少女担忧的呼唤丝毫没有传到自己耳中,真一把懊悔和迷茫钻在手心,乘上对自己的盛怒一拳砸向车窗。
骨骼与玻璃碰撞,发出一声闷响。真一拿开拳头,玻璃被震得依然抖动不止,方才打过的地方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汩汩流出的液体浸湿了白色手套,赤红晕染开来,手掌上的动作挤压布料不停与伤口摩擦。
痛……吗……?真一质问自己,却不想给出答案。他抬头望着远处的景色,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指间红白相间的手套被缓缓拿下,闷热感悄然挥散,疼痛却愈发剧烈。真一下意识把手向后缩了缩,接着,一双手搭上他的拳头。
好凉。
雪奈小心翼翼地将手套折成条,绑在真一受伤的关节处。感受到对方手掌不正常的温度,她双手轻轻握住,哪怕一丝一毫也好,把温暖传递出去。
真一想要把手抽走,看到对方满是关心的表情后,默默接受了这一切。他的冰冷的手也不想离开这难得的温暖——他的心也是。
真一低头,弯下腰慢慢靠近对方,抬起左手将她环抱,用低沉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时间停滞了那么一瞬。随后,真一默默抽手后退了几步,转身坐下,一言不发。
让我静一静。真一身边沉寂的空气仿佛在向雪奈传达着他的话语。
雪奈看了看真一,那顶礼帽比平时戴的还要低,严实地遮住了他的面容。她回头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关切,悄悄迈步行往第三车厢。
不知一个人待了多久,想了多少事情,真一突然被远处的一阵骚动拉回现实。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他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还有纤细嗓音发出的尖叫。
这里很危险,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要来了。他对危险极其敏锐的直觉鞭策自己迅速行动。
真一立刻起身,跑向最近的一扇连接门。连接门的对面涌来黑压压的一大团影子,影子的前方,两个少女正拼命地奔跑,仿佛身后就是夹杂着巨石泥浆的洪流。
此路不通。真一急忙转身奔往车厢对面的门,但为时已晚。照现在的速度,在少女们和影子涌入车厢前自己根本跑不到对面去。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的直觉正叫嚣着性命之危即将到来——那种感觉与他过去九死一生时的心情无异。
那么只能……
真一迅速摘下礼帽,从中扯出一件体积不小的道具,退到墙角将自己遮掩起来。
车厢间的门忽地被拉开,少女急促的喘息声随之而来。几秒钟后,她们的气息伴随着悲鸣一同消失在窸窸窣窣的杂音之中。
真一看不到车厢中的情况,唯一能确信的只是少女们在这个车厢中永远地消失了。但究竟是传送还是杀戮——从少女们的反应来看,矛头直指后者。真一屏住呼吸,保持冷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祈祷自己不会被卷入其中。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者的洞察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与其说是洞察力,或许形容为某种超能力更贴切一些。
车厢内回响着脚步声,离真一越来越近。正当真一掏出纸牌手枪做好即使伤不了对方也要反抗的准备时,方才开过一遍的门又被拉开了。
根据脚步声判断,又有两个人来到车厢中。那人被新的闯入者吸引过去,折返回车门处。
那三个人在交谈些什么。隔了大半个车厢,又被隐蔽自己的道具包围着,真一根本分辨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他悄悄扶着墙壁靠过去一些,才勉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四号车厢……似乎要被影子吞噬了……”
他的耳中传来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声音。从音色分辨来看,应该是一位青年男子。
”三号也变得不安全了吗?“
这个声音真一认得,但想不起是谁。来到这辆列车后,真一和他人交谈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已经和不少人搭过话,一下子分清刚认识不久的声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困难。
——四号车厢要被影子吞噬了?
注意到谈话内容后,真一才意识到自己一半的危机感来源于列车本身。在他之前陷入沉思的时候,列车已经停下了,而现在他才真正考虑这现象后的本质。
“我想只是时间问题……以及……白钟先生,我必须告诉你,这辆列车是不允许我们出去的。”
发言者的语调颇为平静,仿佛早就知晓一切。
有一个人是白钟。真一想起不久前遇到的那个大学生,同时他也发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来自那个孤高桀骜的维德兰。那么最先来到这个车厢的男子是谁?
“这也是乘务员告诉您的吗?”
“是医生你见过的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家伙……说起来,上次没能控制住身体真的很抱歉……”
——控制身体?
真一甚至开始怀疑男子是不是漫画看多了才扯出这种设定,但听着对方诚恳的语气又不像是说谎。
“不必了。”维德兰嗤笑一声,用他一贯的刻薄语气说道:“我看您虽然嘴里说着歉意,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呢。似乎是很为自己杀了人而痛苦,清醒过来以后却没见您有什么担负罪责或赎罪的行动。其实您是觉得另一个您做的事和自己无关吧?哦,理智上知道那是‘自己’做的,心里却埋怨着‘犯罪的明明不是我,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一切。’还是不自觉的逃避自己犯的罪,假装自己无辜又清白?您虚情假意的道歉和谢罪,我不要也罢。”
正中要害的发言。领略过维德兰究竟有多大的讥讽本事,真一也便省去了同情男子的时间,开始慢慢消化听到的事实。
“你说的很对……”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半像是爽快地接受,一半又像是还要进行反抗。“我是个杀人犯,可是现在的我还不能作出一个合适的了断,时间还没到。因为这个列车还没有结束,再过不久,它就要开了。”
——列车还会再开吗?
突然停下的列车、被影子侵蚀的第四车厢、杀了人的男子、双重人格……
真一按了按眉心,揉开紧皱的眉头。一时间内接收到的情报太多,他得理个清晰的线索出来才行。
从这个男子的一言一行中可以判断,他对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既然都了解到那个份上,依然说出"出不去"这种话,只有两种可能——他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抑或,他曾经经历过相似的事情。
等等……相似的事情……影之森?!
弟弟曾经跟自己谈起过这件事情,当时人们被困在了一片森林中,有人得以生还,同时也有人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真一努力回想着那篇报道,逐渐明晰的画面解开了他一直保留的疑问。
——那个觉得眼熟的列车员不就是在影之森中失踪的人!
那么男子曾经历过这些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他的第二人格,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影子,就与影之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影子?
真一为自己做出的推断感到疑惑。为什么会想出影子人格这件事,真一再次紧紧压下眉头,自己的认知应该没有接受过这种情报……
或许是那篇报道给自己灌输过这些事。真一摇摇头,结束他的联想。再回去听男子他们的交流时,谈话已经接近尾声了。
真一思考时从只言片语中得到了男子的名字——威廉斯。
"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您是怎么处理那两个女孩的尸体的?。”
“我不清楚……她们似乎是在黑影里被杀,同时身体也被影子吞噬……”威廉斯停顿了一下,寻找合适的比喻,“大概就像是影子在把人当做养料自然吸收了吧……”
”听起来有点像美国大片。“
“很抱歉……但是一旦是影子的“我”控制身体的话,我的记忆就会模模糊糊……”
影子还会吃人吸收养分,仔细想想还真是无法接受,比这样似是而非的自己还难以接受。真一暗暗想道。
无意间的一个比喻让他重新回到一开始就在思考的问题——到底为什么自己不像是自己。不过现在没有烦恼的必要了,不知为什么,原来的自己已经回来了。
真一攥紧缠着手套的拳头,狠狠的力道激起了伤口处的疼痛感,却给了自己更多活着的真实。如果这里能让他对非日常的向往重燃,那么去追寻又何尝不可?
答案总会有的,只要自己能直面感情。
他快步追着第二个离开的维德兰走到下一个车厢,确认威廉斯看不到这边的情况后,卸下伪装。
他没有理会维德兰狐疑又带刺的厌恶目光,单刀直入地问道:
"拜托,维德兰,能把威廉斯的事情讲给我听吗?"
·迟来的互动
·OOC
·未完待续状态
·因为是初三狗所以更新比较缓慢
·防!爆!
01.
在某条街里住着一个人,啊不对,准确来说是住着一个半妖,那就是我了。
外表上来看,我和普通的人差不多,只是有一头冰蓝色的头发而已。
不过我其实是雪女的后代,肤色比普通人要苍白许多,摸起来还会有点凉。虽然我的母亲是雪女,但和我一样都是半妖罢了。因为我母亲很想要一个孩子,所以在我出生前就和父亲约好了:如果是男的就随父姓,女的就随母姓。
......其实,我听说,如果是雪女血统的男孩子,运用自己能力的时候可能也会变成女孩子,所以......我觉得随父姓和随母姓都一样。
于是在二十一年前的元月三十日,我以女孩子的身份出生了。
母亲是个温和的人,在我八岁的时候开始教我控制自己的能力,十八岁的时候我对缝纫有了兴趣,于是在母亲的支持下我学会了制作衣服,离开父母独自闯荡。
走过几条街,买了今天的早餐,我回头向自己的裁缝店(也是自己的家)走去。
02.
今天也是很普通的一天。
我现在在对照着图纸裁剪布料。反正我也不着急没有什么生意,我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然后,伴随着铃铛的响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位女子,手里抱着用布包裹着的东西。看轮廓貌似是三味线。
于是我抬头看了看这位女姓——直觉告诉我她只是人类。
棕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嘴唇下方还有一颗美人痣;她身上穿着色无地,给人一种恬静优雅的印象。
这个人我记得我在茶屋见过.......
“欢迎,您是小鸟游汐音小姐,对吗?”我下意识的叫了她的名字。
来人有点惊讶,但很快她就点了点头。
“我在茶屋里听过您的三味线演奏,弹奏的非常好,怪不得有人气啊。”让她找个位置坐下后,我在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准备记录客人需要的衣服尺寸的小本子。“小鸟游小姐专程来我这里,是要拜托我做衣服吗?”
“是呢。”小鸟游小姐点了点头。“我想做一件色无地。”
看来小鸟游小姐喜欢色无地呢......我要准备一些素色的布料才行,说来灰色的布快不够了,等下还得去准备一些才行。
“好的,那么请跟我来,我帮您量尺寸。”我带着她进入了里面的一个小房间。
那个房间是我的工作室,此时显得非常的干净,因为昨天晚上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房间。
“那么,您稍等。”我打开了一个大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些素色的布,平铺在桌面上。“小鸟游小姐,喜欢哪块布料?”
“唔......”小鸟游小姐仔细的思考着。
“慢慢想,不着急呢。”我为她准备了一杯热茶。“您应该不急着去弹奏您的三味线吧?”
“今天我难得能休息一天呢,哈哈。”小鸟游小姐掩着嘴笑了笑。“好,我决定要这块布料了。”
那块布料是米白色的,正好也是我现在所穿的衣服的颜色。
“好的,现在站起来,张开双臂。”我又在柜子里翻出了软尺,准备测量小鸟游小姐的肩宽和手长。
“好的。”小鸟游小姐立即起身,却不小心碰洒了桌上的热茶,撒了我一身。
这对人类倒是不要紧......对我来说也只是轻微烫伤的级别,毕竟我只是半妖,不像真正的雪女那样,一遇到烫的东西就会融化消失。
小鸟游小姐一边向我道歉,一边擦拭起桌子上的茶渍,而我则走到了另一个房间,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和服就换上了。
这套新换上的和服是我第一次尝试自己制作的和服,同时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那是一件蓝色的和服,袖子上印有白色的梅花,袖口是深蓝色的,我出门的时候戴上围巾,就正好能度过冬天了。
嘛,虽然我不怕冷啦......
于是我走回自己的工作室,为小鸟游小姐量出她的肩宽和手长,答应她三天内就做好。
然后我看了看已经染上茶渍的米白色衣服......
唉,今晚除了做衣服,还要洗衣服啊。
我叹了口气,回到前台继续忙着裁剪布料。
03.
我向门外看了一眼。
两个人正在走近我的裁缝店。
这两个人是我的朋友,他们是双子,都有着蓝绿偏蓝的头发,他们的眼睛也是一紫一金的异色瞳。姐姐蓝火的袖口被撕裂了一部分,弟弟岚水则是拿着一个小木盒子,正在往前走着。
......看来我知道他们要来干什么了。不过岚水为什么要带着一个小木盒子呢?
“氷姐姐!”岚水看到我正在向他们招手,就立刻跑上去,把手里的木盒子递给了我。
我打开盒子。
里面装着烤米饼。
没错,你们也许会认为我是个半妖的雪女,就喜欢吃凉的东西,其实我最喜欢吃的是烤米饼。我喜欢那种脆脆的口感。
“......蓝火,你的袖口怎么了?”我暂时先不想烤米饼的事情,转头问蓝火。
“嘛,在寻找狗的时候单纯的被树枝刮破了而已,”蓝火吃了一口我为她准备的点心。“我们两个经常会遇到的事情就是找各种猫猫狗狗,通常都是跑出去了,那么大个地方,我有时还得费点灵力;其次是店铺有人不上班我们要找人,然后才是抓鬼。我们的正业不是阴阳师嘛,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嘛嘛......话说小岚水,你为什么突然给我烤米饼?有什么事情吗?”我转头看向木盒子里的烤米饼,又看了看还在抱怨的蓝火。
“其实是,蓝火突然和我说,让氷姐姐成为她的式神......”岚水低下了头,语气里带着一点紧张。
“哦?”
我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在飞快的思考着。
诶不是吧,为什么我要变成式神?!我怎么觉得有种不详预感呢?!我明明是半妖能当式神吗?!小蓝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办?!
“啧,岚水你能不能别说那么多啊,真是。”蓝火扶额,转身看向一脸冷汗的我,“啊,确实是那样。你要当我的式神吗?”
见我依旧一脸冷汗,她只是叹了口气,继续补充着。“嘛,也只是以朋友的关系结成式神啦,你不要害怕。”
“以朋友的......关系?”毕竟我之前也只是听说过阴阳师这个职业,没有深入了解,所以我现在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嗯,好啊。”
“那就行。”蓝火紧接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在了我的茶杯里,那里还有半杯茶,从墨绿色变成了一种我说不出的颜色。
“诶——?!”
“也是,氷姐姐第一次当式神啊。”身为青鬼半妖的岚水解释道。“按理上,你只要喝下蓝火的血液就可以了,但你也可以配着点茶来喝。”
......。
好吧,试试看血+茶的味道吧,反正茶就半杯,应该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于是我拿起茶杯,喝了下去,淡淡的血腥味充满了口腔。
也许因为我是半妖,味觉比人类要灵敏一点的缘故,我只觉得血的味道完全的盖住了茶原本的味道。
于是我在喝完之后又迅速的倒了一杯水喝,来缓解嘴里的铁锈味。
“嗯,好了,氷姐姐你现在就是我的式神了。”蓝火摘下自己的发夹,递给了我。“这是信物,弄丢了我会头疼的。”
“哈,我才不会啦,小蓝火你就放心吧。”我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红色的绳子,将蓝火的发夹夹在绳子上。“我把它当做手绳系在手腕上就没问题了。”
“那也不错。”蓝火凑了过来。“我想你要开始干正事了吧。”
我当然知道她在指什么。
“嘛,交给我好了。岚水,你把我工作室里的针线包拿过来吧。”
【夜魔女】蒂尔
曾今是“凹凸大赛”中的一名参赛者,因为一次掠夺者的袭击,蒂尔所在的团队的人被全部杀死,而蒂尔则因
为过度使用原力结果产生了无法恢复的后果——蒂尔成了真正的死灵。
成为死灵的蒂尔一直都没有离开自己所在的层,为了给自己的朋友们复仇而进行着永无休止的屠杀。虽然在更多安静的时候,她也只是出神的望着月亮,轻轻的唱歌。
蒂尔会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出现在荒野【定点出现】,所有接近她的参赛者都会成为她的攻击目标。
“你们逃不掉的。”
※技能:
【影遁】会消失在黑暗中发动攻击。
【噩梦锁】夜魔女释放出闪着令人恐惧的惨绿色的光芒的影子锁链,将目标拖入噩梦的深渊或者干脆直接勒死。
【怨念声波】积攒着的怨念未曾消失过,反而越积越多,通过夜魔女的歌声传出负能量干扰别人。
※特性:
【月之辉】在月华下,夜魔女会恢复加速。
*正文总字数1218
*准备求婚啦!
——————————
“所以说,炼制的宝石居然是不可以储存魔力的啊……"濯翻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籍,自言自语地说着。
之前那个濯在对钻石戒指魔改中给它添加了魔力吸收法阵,刚刚离开教学楼,濯就从鸽子蛋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而当濯下意识把戒指扔出去的下一刻,炽红色的光芒瞬间充斥了视线,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所幸的是,由于濯制作的鸽子蛋内部魔力并不稳定,爆炸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此外,也没有在进了院长办公室之后再爆炸——不然濯现在就该考虑给校长干多久的白工来赔偿校长的办公室特别是里面那些不知道什么时代的古董了。
……老实说,濯从没这么庆幸自己魔改技巧不高过。
那之后,濯只好回头回到炼金教室做了个什么魔改都没有的钻石戒指作为毕业课题,然后在校长的指引下,借来了手里的这本《迷人的魔法光辉——浅谈宝石魔改》。
“所以说,虽然天然宝石是优秀的魔力储存体,但是通过魔法炼制的宝石内部充斥着大量的魔力,因此也显得不够稳定。特别是初学这方面的魔法师炼制的宝石,轻则使得魔法物品损坏。重则发生爆炸。”
而在序言里濯就找到了这段话。
“总之,方便的炼制法肯定是不能用了……拜托一下海勒先生吧……虽然大概会被敲一笔?”想着关于校园里流传的关于那个开古董店的引路人的不妙传言,濯不由得叹了口气。
总之,先去拜托看看吧。
…………………………
濯把玩着手里的一红一蓝两颗宝石,考虑着戒指的制作思路。
在仔细考量了一下之后,濯改变了原来的思路决定制作一对戒指,代表自己的蓝色戒指给赤拟佩戴,而代表赤拟的红色戒指自己佩戴。
……顺带一提,出于对谣传的担忧,濯还是向比较熟悉(又有钱有势)的CGM24的学长francis借钱再通过海勒买到了这两颗宝石。
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已经炼制好的两枚银环。银环有六边形空位镶入宝石。而圆环的周边用青铜镶圈。
六边形是苯的形状,即“梦中诞生的奇迹”。而正圆形代表“圆周”,即无穷无尽的圆周率。他希望这段爱情也能永无穷尽。
他用炼金阵将宝石和银环连接到一起,接着开始刻画魔法阵。
首先当然是魔力吸收。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爆炸惨剧,濯将魔力阈值设定为这样大小的宝石的理论最大储量的十分之九。这个法阵由于过小和特殊设定而效率有些低下,却占据了小小银环的三分之一。
濯叹了口气,抱怨了一句好看和实用不可兼得,开始雕刻剩下的法阵。
好在剩下的自洁、定位和冰盾/火枪这几个魔法阵并不复杂,最后还给濯留下了六分之一的位置。
通过定位魔法,两人即使距离千山万水,也能隐约感受到对方的位置。冰盾能让赤拟进攻时多一分保护,火枪则使得濯的攻击更加防不胜防……如同有对方相伴在身旁。
濯轻吸一口气,用刻刀在剩下的、六分之一、宝石之后的位置下,分别认真地刻下了“赤”和“濯”。
最后把青铜镶嵌到刻好的魔纹之中,稍加炼制使之接合。
于是这对对戒就此完工。
镶嵌了蓝宝石、刻着“濯”字和冰盾魔法、被取名为“濯之盾”的,自然是要交给赤拟的戒指。另一个“赤之枪”则是濯自己佩戴使用。
濯拿出一个首饰盒,小心地把戒指放入其中,然后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
第四章
#1 [地球 SE开端计划实验园区 某办公大楼 办公室 2014年11月17日]
[10:00]
“你们先填一下报名表啊。”俞清枝不耐烦地喊了第三遍,并指了指桌上那一打黑色的报名表。
“来了来了,”虽然这么回答着但白川依旧没有从电脑前离开的意思,看到Hurray进了办公室便说道:“Hurray帮我填吧。”
“报名表么?”
“对。”俞清枝拿了一份Muriel填好了的给Hurray看。
“Npc有必要填么?”Hurray边说边写了起来。
“填了信息生成快一点。”
Hurray顿了顿,用笔点了点能力那一栏,“能力怎么写,如实么?”
“如实呗……”俞清枝看了眼从门口进来的Null又补了一句,“Null的别如实写。”
“好,”Null随口就答道,“Hurray帮我填吧。”说完就进了隔壁实验场。
“这是刚才报名的志愿者名单么?”俞清枝做完了最后一个场景设定便过来看起了Hurray手边的资料。
“嗯哼,怎么样,我们的星球完成了么?”
“差不多了吧,也调试五次了,刚才补的设定还在生成,大概下午四五点就能好,再试试,没问题就完工了。”
[虚拟场接入室 16:30]
[Nihility虚拟星球 2094年5月]
接入室的中间一共有50个接入器座椅,园区里一共有五个这样的接入室,接入室四周都是撑满整面墙的屏幕,下面是操作台,基本可以控制虚拟场的一切变量和适当调整虚拟场中的人物信息。实验开始后大家就要在这里不停地轮班工作,虽然操作台在一刻不停地自动检测虚拟场的漏洞等等,但人工监测也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Hurray、Muriel、白川和Null在最前排的接入器上坐下,调整好电极的位置后俞清枝开始说:“调整之后我们的这个虚拟场一共可以容纳约7亿人,其中有200位志愿者和你们几个管理员,剩下的全是Npc,而我们实际输入的Npc只有5亿,所以不用担心超负荷,2亿的变动空间相信没有问题。”俞清枝滑动了一下手上的平板,大屏幕上的内容也跟着往上滚动,他继续说道:“虽然都是老生常谈了……第一,最安全、快捷退出虚拟场的方式是死亡,一旦死亡就会直接退出,所以请各位不要随便死掉;第二,各位可以根据个人意志直接与这里,也就是现实世界的工作人员取得联系,但请不要太过频繁,因为Nihility的科技比我们现在要发达,保不准有人能读取你们的脑波;第三,每个月一次的管理员会议一定要碰面开,不要偷懒线上或者电话会议,联合国总部的那个顶层会议室就是为此准备的,志愿者和Npc都进不去,只有你们可以;这是最后一次调试,没有问题的话各位就要直接开工了,那么最后,祝大家好运,如果之后有需要,我们也会加管理员进去帮忙的。”
接入器开始运作,大家闭眼等着系统提示。
系统女音响起来了:“欢迎使用虚拟场系统2.0版,正在验证身份。”
“身份验证成功,开始个人信息生成。”
“信息生成成功,开始记忆生成。”
“记忆生成结束,开始该虚拟场的现世概念生成。”
“概念生成成功,虚拟场进入成功……”
五分钟后,Hurray慢慢睁眼,就像眼睛术后初见光明一样,光亮特别刺眼,眼前只有一片白……随后慢慢地柔和下来,眼睛开始适应起周围环境,并且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各位,”俞清枝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像是直接传到了自己的大脑里一样,“各位现在应该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错吧?还有没有记忆或者概念混乱的?”
因为之前出现过记忆和概念混乱的情况,所以俞清枝特意问了问。
“没有了,”四个人都回答了一声,Hurray从板椅上起身往落地窗走去,他发现和上次调试不同,Npc全都投入进来了,这里不再是一个空星球,一切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棒极了,成功的第一步。”
“好了各位,听我的买瓶香槟开个线上会议庆祝一下吧,也许Hurray你还可以带上你的情趣用品飞到白川那去……”
Hurray和白川同时用意志关掉了和操作台的联系。
#2[地球 SE开端计划实验园区 接待室 2015年1月10日(也就是序章)]
即[Nihility虚拟星球 2094年6月20日]
陈苍正在引导志愿者们设计虚拟场内人物的记忆,“要尽量写得详细一点,今天是最后一次修改了,上交之后今天我们就会为各位生成到虚拟场里,有漏洞和不合理的地方我们会直接替各位进行简单修改。”
“请问学历和职称有什么限制么?”一个叫Ryan的先生提问了。
“没有限制。”
“教授的话也可以么?”
“没错,你要是愿意连市长都可以当。”
中途单月又从外面带了好几个新志愿者来,她在负责面试,“这是报名表,”他边说边交给了陈苍,“这是个人测试评定,还有这些是他们的档案。”说完单月就想走了。
“诶对了,”陈苍拉住她,“俞哥说让你去接入室。”
“嗯?去干吗?”
“大概想让你进虚拟场帮忙。”
单月皱皱眉,“好吧,知道了……但是这样的话面试的人就不够了。”
“嗯……让Light去?反正实验室不是闲下来了么。”其实陈苍只是随便提了个意见。
[地球 SE开端计划实验园区 虚拟场接入室 2015年1月20日]
即[Nihility虚拟星球 2094年7月1日 (也就是第一章)]
志愿者们被带进了虚拟场接入室里,这对普通人来说应该都是第一次见到的高科技设备,大屏幕上显示着这批志愿者的个人信息,而第一排则坐着六个管理员,没错,后来又加进去了两位。
陈苍别好麦克风开始说话:“各位志愿者请随意在除了第一排之外的座位上坐下,工作人员会协助你们接好电极,然后接下来我确认一下特殊职位的人物。”
大家纷纷坐下。
“群青小姐,平委会会长助手,群青。”
“嗯。”回答的是一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女生。
“Raglan先生,利委会安全部部长、Trient大学教授,Ryan•Raglan。”
“对,我在。”
“神裂先生,联合国警卫队队长,神裂。”
“在。”
“Charloee先生,被平委会会长收养,平委会侦查组组长,Charloee•Last。”
“没错。”
“Amias•Bexter先生,佩南斯天主教教堂教父的养子,Amias•Bexter。”
“我在。”
“好的,感谢大家的配合,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我们长达数月的实验了,我代表选择性进化开端计划实验组全体人员祝大家好运,武运昌隆。”
陈苍话音一落,房间里的灯光全部暗下来,只有屏幕亮着。
“欢迎使用虚拟场系统2.0版,正在验证身份。”
“志愿者身份验证成功,开始个人信息生成。”
“信息生成成功,开始记忆遮盖 。”
“记忆遮盖结束,开始生成记忆。”
“开始该虚拟场的现世概念生成。”
“概念生成成功,虚拟场进入成功……”
“欢迎来到Nihility,30秒后您将融入世界……”
阅读前提示:
*重新看了一遍自己的人设之后,隐约怀疑起了我们在人设欺诈。
*文章的走向大概是↗↘↗↘↗【你够了
*借用的角色为戈多http://elfartworld.com/works/50960/ ;阿奇博尔德http://elfartworld.com/works/50728/ ,因为感觉没什么互动所以没响应【NTM
*自捏路人有,无意间又把这种路人角色搞得很帅,我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看着我的眼睛跟我一起念:实·力·至·上!
正文:
这是在某个和煦的春日里发生的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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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1 逃与追
草木发生的季节里万物复苏,除开鸟鸣,微风吹过的时候也已经能带来些若有若无的蟋蟀叫声。绿草之中黄白红粉的野花开了一地,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些过分早熟的蒲公英白色的绒球混杂在一片潋滟的颜色里。
米特斯特里郊外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碧草连天。虽然仍不过是春天,但临近正午,日光还很艳烈,白亮亮的映在小河的水面上,往那个方向看去就晃得人睁不开眼。
日光、草地、野花、潺潺河水,清脆鸟鸣。这几个元素叠在一起,不论怎么排列组合都是一副宁静祥和的优美风景——若放在平常,奥罗拉也会这么想,但现在她只想着该怎么做才能使自己心爱的坐骑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枣红色的坐骑似乎感应得到主人焦急的心境,可惜她实在也是力不从心。四只马蹄轮流沉重的砸在地面上,将鲜艳的草叶花瓣碾进泥土,被主人爱称为“朱朱比”的小母马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在现在这个速度了。
亚人少女生着棕灰色翎羽的左手抓着马缰,右手将一个深色的布包死死地抱在怀里,尽量伏低身体,让自己随着朱朱比的步伐起落来减轻这可怜姑娘的负担。不论朱朱比在平时跑得多快,奥罗拉自己的骑术又是村子里最好的一个,她们恐怕也比不过帝国守卫军和他们为队员配置的纯种军马——尤其是在这种长途奔袭的后半段之中。
她紧了紧自己手里包得很紧的那个布包,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帝国守卫军巡逻队所专属的那种雪白的骏马仍然被御者催促着紧跟在她的身后,而且是两匹。
距离跟一分钟前相比又变近了。奥罗拉判断,并因此而感到一阵绝望。这并不能怪罪给朱朱比,毕竟她和被精心繁殖饲育培养出的军马天生便有不小的差距,只要骑手的水平相近,自己这边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情。
本以为如果是朱朱比的话,努把力说不定还能跑进距离帝都有些距离的树林里躲起来,但照现在这种发展态势来看,别说跑进树林,在根本看不见树林的地方就会被追上抓起来了。自己估计错了马匹之间天赋的差距,结果计划失误,肯定要完了——啊啊,律法上是怎么说的来着?亚人触犯了偷窃罪的话会怎么样来着?通过非正规途径持有光石会怎么样来着?
——这下子肯定,至少要被充作奴隶去矿场挖矿到死了。奥罗拉绝望地想,又回头看了一眼追兵与自己之间的距离。现在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十码,连背后两位神色披风的金发御者的面孔都已经能清晰地看见。朱朱比喘得像是铁匠锻冶炉下面的风箱一样,恐怕连这个速度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亚人少女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布包,那其中装着的是她在准备出城的商人那里偷来的一包精炼过后的光石。虽然从放置物品的位置来看,它们恐怕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对被禁止持有光石的少女来讲,这还是一笔巨额的财产。
因为母亲的病,家里现在急需用钱,看见父亲眉宇间愁云惨淡样子的奥罗拉没怎么多考虑失败的后果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此前在她脑海中出现的一直都是有了足够多的钱后被治愈的父母欣喜的脸孔,而现在那画面已经被自己在长时间的辛苦劳作和虐待之后悲惨死去的景象给替代了。
——不想要那样的结局,仅仅度过了十四年的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这样结束。奥罗拉的眼中蓄满了不甘的泪水,一直紧紧抓着缰绳,用力到骨节都泛白的左手松开,伸进怀里,掏出了一柄看起来就没被好好保养过,而且也没有鞘的铁质匕首来。
不管怎么样,总之先拼一下吧!走投无路作出这种决定的少女放慢了马的速度,抓紧手中的匕首回身面对着身后的两骑追兵。这之前的生命里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少女燃起了熊熊杀意,抱着虽然渺茫但说不定就出现了的那一线希望,想要尽力反抗自己几乎已经注定了的命运:
在马匹交错的那一瞬间,奥罗拉算准了距离,猛地伸手,使尽自己的全身力气将匕首向着先到的那一位金发骑手刺去,然而紧接着她所认知到的并不是她想象中不知到底是否在期望着的猩红血色,而是手腕上的一阵剧痛——
藏青披风、灿金短发的御者轻松地闪过了她的攻击,从腰间连着鞘抽出的长剑在奥罗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之前便已经重重的抽打到了她手腕上。即使有翎羽的保护,速度差距和他本人挥剑时产生的巨大冲力也依旧让亚人少女感到一阵骨头几乎要碎裂的剧痛,不得已丢下了匕首。
完了。奥罗拉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然而此时她已经不再待在马背上,而是因为一股来自背后的无形冲击落下马去飞在空中,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因为惯性一路滚出好远。
短发的骑手打落少女手中的匕首后立刻勒马,一击即走。与此同时,与他有着同样灿金色但却是长发的那位御者已经与朱朱比并驾齐驱,一脸冷然的举起了手中魔杖。
青绿色的光芒一闪,少女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撞下了马去,而即便在草原上滚得伤痕累累灰头土脸,她手中的包裹仍然被抱得死死的。就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剥夺了,奥罗拉的脸颊上有什么湿冷的东西在流动着,仍然在天旋地转着的少女迷迷糊糊的觉得大概是眼泪,自己的。
被绝望笼罩了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染成白色的精致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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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2 红盾兄弟
“……没错。”
说话的人是站的稍远的那位披风镶了金边的长发骑手,白衣白裤,一副绅士做派。他刚刚检查过那个被少女偷走的包裹里面的内容物,确认无误后便点点头,将它们重新包好,放到自己马背上的褡裢里去。
另一位短发的御者已经拿出绳子,正将因为绝望而痛哭着的亚人少女奥罗拉的双手绑在一起限制行动。少女试过拼命挣扎,但绑缚者的手劲大得惊人,那一点儿微末的妨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哎呀呀,好端端一个女孩子,干什么做这种事情嘛。”将绳子打了一个坚固的结,短发者直起身来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相当惋惜的语调慨叹:“偷窃光石是重罪,肯定会作为奴隶被发配到矿坑服役;如果运气再差一点被派到德尔瓦塞去,那就真是噩梦呢——不要想着‘改造’结束就能回归社会,去了那边的话可以说人生都到此为止了吧。”
春天的草地还很湿润,郊外的地面稍显泥泞,但短发御者——帕迪·红盾毫不在意这一点,白色的靴子踩着轻快的节奏绕到跪坐在地面上的犯人正前方,相当随意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就将背后布料名贵的藏青色斗篷当做了坐垫,腰间一长一短两把剑的剑鞘磕在地上又撞在一起,铿然作响,吓得哭泣的少女浑身一抖。
“我说的是真的哦,那边可不仅仅是气候严酷劳作辛苦之类单纯的叫人难过,驻防在德尔瓦塞的守卫军长官——戈多·克莱亚姆——是个相当‘难以相处’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少女脸上沾上的泥土被她自己的泪水冲刷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眼睛因为听见那个队亚人或兽人来讲本身就代表着无尽的痛苦与恐惧的名字而大张开来,双瞳之中几乎已经映出自己未来将会很快悲惨地终结的人生了。
“……抓回去就行了。”长发的骑手——帕特里克·红盾——站回到他的兄弟兼同伴身边,但并没有像对方一样毫无顾忌的做下去跟他们的犯人平视。虽然二人在衣装与气质上都有着诸多不同从而不易混淆,但当他们同处在一个画面里时,还是很容易便能让观者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着的那种血脉上的联系。
虽然是兄弟,但二者的差距明显到不容忽视的地步。例如帕特里克向来吝于用足够多的词句将自己的意思完整而清楚地表达出来,但这对与其朝夕相处了十七年的帕迪来讲构不成沟通障碍。
“把犯人抓回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从兄弟简短的语句里读出对方的真意,坐在地上的帕迪仰起头去看着那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孔:“但是你看,她哭得很可怜诶,我想她也是迫不得已才做这种事也说不定——”
“——就算我是迫不得已的又怎么样!”亚人少女崩溃了一般的喊声强行插进了兄弟之间的对话,“反正我是亚人吧!反正也只是想听听我的悲惨故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吧!反正最后还是要押送我回去、交给那些奴隶主吧!我怎么样跟你们这些人类的守卫军老爷们都没关系吧!要杀要剐都随便,但我也是有自尊的啊!因为自己是有着高贵血统的人类就拿我们这些下贱种族的悲惨经历随意取乐——”
——少女崩溃地控诉着的声音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突然之间死死扼住掐断了,究其原因,大约这力量是来自于帕特里克居高临下的那双背着光看不清颜色,却带着清清楚楚混合着不屑、厌恶和杀意的眼瞳吧。
一时间这空旷的原野上只有风吹动草叶摩擦的飒飒声和小河里汩汩的流水声。
“……就我本人来说,其实对你的故事真的半点兴趣都没有啊。”帕迪盘着腿坐在地上,右手的手肘撑在右边的膝盖上拄着头,这么说着,但语调已经不复刚才的轻快,“不过啊,可能就是因为我身在帝国守卫军的缘故吧,有时真是觉得律法实在是太严苛了,实际执行起来更是要人命,连我都可怜起有些犯了罪的人了——其实他们都是好人啊,只是因为天生是亚人或者兽人才被重判,实际上根本不应该去受那份罪,哀嚎着‘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一头撞死’的人也有的是呢。所以被我们抓住的人呢,我基本都会问问对方的故事,如果还算是个不错的家伙的话,就会考虑帮他们减轻一点痛苦——这种特别服务在守卫军里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呢。”
虽然微笑着淡然地说着类似于“赦免”的话语,但帕迪现在的神色却让奥罗拉背后一阵阵冒起凉气来。青年的笑意并没到达他浅紫色的眼底,语气也平板的近乎威胁,难以一下子理解对方真意的亚人少女只能机械的重复着对方句子里的部分:
“……减轻……减轻痛苦?”
“对,减轻痛苦。”短发的青年笑着说,“你放心,我手法熟练所以一点都不会痛的——大概吧。毕竟这种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也没人能反馈我感受啊。”
奥罗拉不能理解这段话中所包含的全部意思,只隐约的感到有些不详,直到站在一边的帕特里克用四个字做出了简短的解释说明:
“就地处决。”
长发骑手说出这句话时语调轻飘飘像是要随风飞走,可砸在奥罗拉心上时却如同重达千斤的冰冷石头,轰隆隆、轰隆隆。
“没错没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只要这么说了,上面不会怪罪我们没带犯人回去的。”无视抖成一团的少女,帕迪微笑着做出补充说明,“在这里一下子死掉的话,就不用刀矿上去累死累活得干活,被人欺负还得忍气吞声,最后可能还要被折磨致死了。不是很轻松吗?”
“——那么,你要怎么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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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3 选择
在被问到自己的选择那一刻,少女想到了很多。
回想起来,那大概就是所谓的“走马灯”一类的东西吧。自己的人生经历不受控制的从自己的眼前闪现过去。第一次爬树时死死地抱着树枝不敢下来,是一向不太擅长这种运动的母亲爬上树去将她接下来的;小时候每天跟着父亲下田,即使为了抓水田里饲养的鱼而搞得一身脏也会被夸奖“好厉害”;有了弟弟之后和他一起去偷邻居院子里树上的桑葚,被发现了之后邻居也没有生气,反而亲自摘了一大捧送给他们……
明明以为会想起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的,结果记忆深刻的竟然都是这些可有可无的小事;明明以为那些深刻的刻在心灵上的伤口会被回忆轻易地掀开,结果实际回想起来的却都是家人、邻里之间纯朴而和善的笑脸。
——原来如此,因为这些才是对自己来讲最重要的东西啊。
——但如果就在这里死了的话,那些东西就全都再也看不到了。父亲、母亲跟弟弟也会伤心吧,对了,还有母亲的病,筹不到钱可不行……
真正面对着痛苦的生与轻松的死的选择时,少女作出决定的速度惊人的迅速。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她直视着帕迪的眼睛,脸上斑斓的泪痕也无损她此时的坚定,“你们就将我当做罪有应得的人押送回去吧。德尔瓦塞也好‘无面者’戈多也好,不论遭到怎样的对待我都会活下去给你们看的!”
“——给我记住亚人可不是那么脆弱的生物啊你们这些混账!”
少女的瞳孔中燃烧着的、名为“觉悟”的火焰在她嘶吼出最后一句时强烈的似乎能将世界也点燃。虫鸣声骤然停息,仿佛为了表示对少女的敬意,草原上若有若无的微风也停滞了。
空旷的原野上在静谧了一段时间之后,传来了一阵孤零零的掌声。
“这还真是,叫人印象深刻。”笑眯眯的帕迪就像是身处一场华丽大戏幕间换场时台下的观众席上一样,旁若无人的起劲拍着手;肃立在一旁的帕特里克反而显得兴致缺缺,就像看了一场完全猜到了剧情的垃圾剧目一样,叹了一口气后便毫不留情的在中场转身离去,将自己冷酷的背影留给主演。
“有这种觉悟是好事啊,要是能一直保持着这种信念的话,不论什么样的困难你都能克服了吧。这不是很令人敬佩的事情吗?”
一边这么自说自话,一边从地上重新爬起来的帕迪因为不慎踩中了自己的长披风而险些摔倒,但稳住身形之后就立刻变回了之前那个即使在笑也让人生畏的帝国守卫军。阳光从青年的背后投射过来,逆着光的人类在跪坐在地上的奥罗拉眼中高大得仿佛遥不可及——
“你这样的孩子,我果然还是不忍心看着你受苦啊。”
——长剑出鞘时,金属与剑鞘摩擦出的一点蜂鸣音虽然音调不高,但却也让人毛骨悚然。
奥罗拉惊恐的向后缩了缩身子,但双手被绑住的她根本无处借力站起身来,更别提从那柄装饰华丽的剑下逃跑了。
“骗人的吧!明明只要照章办事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
“因为你是个好孩子啊。”
逆光的黑暗里,少女隐约能分辨得出帕迪爽朗的笑容,但放在对方反手持剑提起剑尖准备向处在下方的自己刺过来的情境下,她只觉得这笑容宛如恶鬼。
“放心放心,一点都不会痛的——啊,倒也可能会有一点痛的啦。”
青年用轻快的语调这么说着,剑尖已经上升到了最高点——
“嗤啦”。
“呀啊啊啊啊啊——”
绝望中的少女能做出的自我保护只是紧紧闭上眼睛,而她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在胸口或者头顶感到利器击穿的痛苦。实际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麻痹一般的痛楚的反而是自己被绑缚住的双手手腕,奥罗拉因此反射性的挣扎蜷缩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解除了绳索的束缚。
——帕迪的一刺,并没有瞄准着少女的任何要害。这一刺的目的本来就是斩开禁锢对方的绳索。
“……果然,天生属性不是雷的话,被剑刃碰到还是会疼呢。之前绑得那么紧还真是抱歉啊。”还剑入鞘的青年依旧是之前那个爽朗地笑着的表情,然后拍了拍粘在斗篷上的泥土,潇洒的一转身,向着他牵过两匹在草原上撒了一阵欢的马来的兄弟走去了。
奥罗拉怔愣的看着自己重获自由的双手,手腕上被绳索勒紧而产生的红痕还在火辣辣的发疼,不然她真的以为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少女勉力从地上爬起来,身上之前摔出的伤口也在不停地钝痛,但她此时已经无心去向罪魁祸首申诉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做!?”她向着翻上马背的两兄弟大喊。帕特里克仍然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调转马头背过身去,但还等着他的兄弟转头回话:
“——就地处决,就地处决啦!总之最近这一阵子你不要靠近帝都,赃物我们也必须要带回去,回去想点其他的办法筹钱啦!”
金色短发的青年一边这么急匆匆的说着,一边御马转向帝都的方向。
“来啊帕特,先到达城门的那个人决定晚上的菜单!”
没等奥罗拉询问对方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缺钱的,甚至没等她哪怕表示一下谢意,帝国守卫军配属给巡逻部队的两匹白色的骏马便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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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 4 有条件的善意
虽说先骑到城门的那个人决定晚餐的菜单,但实际跑了一半他们便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好的赌注。作为兄弟的两人有着十分相似的口味,跑过半程之后仍旧几乎是并驾齐驱的二人一交流感想,发现想吃的东西再一次重合了。
既然如此,晚上该吃什么也就立刻确定了下来,这种无意义却又空耗马匹气力的比试也就立刻停下了。
“你又做多余的事。”太阳略微向西方移动了一点。马蹄轻叩地面的声响之间,帕特里克轻声向着自己的兄弟抱怨道。
帕迪放松了对马的控制,现在它正东一口西一口的揪着地面上长得比较高的野草嚼来嚼去,不肯走直线,因此,短发青年的声音在帕特里克听来也变得忽近忽远:
“有什么不好的。你也看见那孩子当时的眼神了吧,那种带着信念的光芒可不是弱者所能拥有的东西。”
帕特里克皱眉:“但,还是弱。”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也不行嘛。乐观一点帕特,人是会成长的不是吗。”
“啧。”
“那孩子说不定也是个有潜力的角色呢。虽然因为血统太过自卑了点,但经历这件事之后说不定会有改观的;就算最终还是没能成长到值得结交的地步,但这件事总会被她在自己的交际圈子传播开来的,不知何时就会有用了呢——总之现在施恩于她不会有坏处不是吗。”
“……风险大,效益低,不能立刻看见回报。”
“是,是。但难得做了一件好事,这种时候帕特你就别扫兴了嘛。”
帕迪的马因为御者不怎么管理而有些活泼了起来,被它暂时的主人狠狠一勒马缰,将方向掰回和自己兄弟同样,又赶着小跑了几步去和另一匹并驾齐驱。帕特里克的坐骑因为突然赶上来的同类不安的打了个响鼻,想要改变自己的步速,骑手轻轻勒了下缰绳,又伸手去安抚了它一下,才将现在这个阵型给保持住。
“如果她说了,你会怎么做?”帕特里克突然发此一问。
这大概是在询问帕迪在对方真的哭着说出自己悲惨的故事告饶的时候将会怎么应对。毕竟此前兄弟俩在单独执行任务的时候虽然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大体上的剧情发展跟这一次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看到这里,帕特里克也不得不承认,跟人类比起来,亚人和兽人——哪怕是走投无路了的亚人和兽人——都显得有骨气得多了。
帕迪将目光从蓝得透彻、一丝云彩也没有的天空上移下来,看着自己兄弟浅绿色的眼睛,仍然带着惯常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开口:
“那当然是成人之美咯。连承担自己所作所为后果的决心都没有的家伙,反正也不可能是什么强者吧——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优胜劣汰。”
“对啊,优胜劣汰。反正这个世界也根本不适合他们生存啦,我早一点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也是解脱。”
微风拂面,即使两人已经在郊外漫步了多时,仍然能闻得到清风带来的令人闲适的青草味道。候鸟返乡的时节也到了,天空中偶然便有这样的黑点们集群排着阵型飞过,洒下一串串清脆的鸟鸣。
“说真的,要是单论血统的优劣的话,亚人跟兽人不是都要比人类强得多吗。”帕迪突然间发问:“那为什么到最后统治了大陆的却是人类呢?”
帕特里克稍微想了一下,回答:“因为人数。”
“对哦,我们人多嘛。人一多起来,原本可以毫不在意的事情也变得可怕了呢。歧视啊孤立啊之类……这么看来,守卫军里的亚人、兽人同僚都很厉害嘛。”
“本来也很强。”
“但实力之外的地方要更强吧。能跟这样的人交朋友,真是感觉赚了呢。”
帕特里克没说话,但也点头对自己兄弟的言论表示了同意。
“可惜戈多那个类型,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相处不来呢。”
“……我也是。”
马匹走得不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能远远的看见米特斯特里高耸的城墙和标志性的机关桥了。要进城的人仍然在桥上排着长龙等待身体检查,队伍的长度跟他们离开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区别。
“帕特,这就回来了呢。交班之后你要去干什么?”
“图书馆。”
“……你还真是看不腻啊。我还是例行去做晚饭的准备,总之要找我的话你知道去哪,七点钟准时开饭咯,还有预支点家庭经费好不好啊!”
“啧。”
帕特里克不屑的砸了砸嘴,双腿一夹踢了踢马肚子,白马嘶鸣一声猛地加快了速度将另外的一人一骑甩在了身后。帕迪也立刻催促马儿加速跟上,还在后面一路喊着“不当家不知油盐贵你知道最近牛肉多少钱吗”之类的话,可惜到最后也没能让帕特里克回心转意。
这两个人总算还是知道规矩,在靠近机关桥的地方便放慢了速度,下马来牵着它们跟交接班的巡逻队打了招呼,便从队伍的一侧往前直接走到城门口。
因为帝国守卫军的权力之便,两人进城时不用接受多么严格的检查——毕竟检查的执行者也都是相互知根知底的同僚,眼睛一扫没什么特别过不去的东西就会放行了。
“下午好呀阿奇!入城检查辛苦啦!”帕迪带着比面对着刚才前不久的犯人少女真心一百倍有余的笑容向自己全名为阿奇博尔德的亚人同僚打了招呼,一向话不多的帕特里克也跟着点了点头。
大约是因为不算特别熟、对方也在工作中的关系,二人收到的回应不过是稍微点点头罢了,但这无损于交班之后回到城内的帕迪的好心情。交付了使用的马匹之后,兄弟二人暂且分开,帕特里克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直奔图书馆去了,而帕迪则是站在午后的日光和繁华街道的人声鼎沸之间狠狠抻了个懒腰——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啊。”
这么感叹了一句,他打开自己的钱包,检查起能用于今天晚餐的预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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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