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永远没有我的世界里,看着他】
【那是我对他,永远,永远,绵长而无望的,永恒的爱。】
·
现实总是残酷有不可理喻的,我在刚出生的时候就不断抱怨着。
想要用自己的双手用抱他,而不是用双臂环绕自己的身体。想要用眼睛看着他的一切,而不是对着镜子里一模一样的自己。想要用自己的话语告诉你的事情,也有一个。
那是已经永远不可能说出口的——关于爱的话语。
呐,你听到了吗?
我最爱的人啊。
·
你总是笑着,面对我的抱怨我的话语我的感情,你总是笑着。红色的围巾总是环绕在脖颈间,和我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你总是笑着。
我最最深爱的人啊,我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一直看着的人,被我当做是整个世界的人啊……
我总是抱怨着这个你所深爱的世界,这个让你欢笑让你流泪承载着你所有的一切的世界。我抱怨着你所生活的世界里没有我的存在,你所深爱着的世界无法让我拥抱你看着你……你所深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最深爱着你的——我的存在。
夕阳下的教室里鲜红一片,温暖的空间里你坐在靠着窗子的座位上,发色与瞳色都是温暖的颜色的你听了我的抱怨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笑容。
“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啊。”
·
替我船上黑色的兜帽衣,露出和你不一样的金色瞳孔,你笑着对我说“我们是不一样的。”
是啊,我们是相似却又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不一样但又不能离开彼此的存在……
不,不能离开对方的人,只有我而已。
我在的时候,你在春天会背上书包在樱花烂漫时出才加开学仪式,夏天的时候会和朋友一起去到海边,秋天的时候会聚在一起研究那烦人的实体,冬天的时候会穿上和服去祭典上参拜。而即使我不在了,你也会一如既往的,过着你的日子,然后渐渐忘记我的事情……
我一个人呆在那夕阳下的教室里,透过窗外的风景看着属于你的世界,你笑着的样子流泪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我一个人呆在永远不会改变的世界里看着你的世界。直到我消失那一刻位置……
即使我消失了你的生活还是会继续,你活在你最深爱的世界里,那个让你欢笑让你流泪承载着你所有的一切的……没有我的世界里。我消失了之后你会伤心吗?会流泪吗?然后会……记住我的名字我的长相我的存在吗?
会……一直一直……不忘记我吗?
·
终有一日,你讲完全长大,变得更加可靠更加温柔,非常伟大的大人。到时候,这样的你,将再也不需要那样幼稚无理取闹又任性的我了。
这样不在被你需要的我,会马上消失吧……不再你的世界里留下任何痕迹的,消失在夕阳下的教室里。而这一次,我将我对你的未来的抱怨,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
呐,我最爱的人啊——
我抱怨着你的未来啊,我讨厌这那个你必将长大成人的未来啊。你终有一日必将长大成人,变得更加温柔更加可靠,你将从学校毕业有着自己的事业,将来你也许会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或许还会有自己的家庭……
你那个必将长大成人的未来,你那不再需要我的未来,我必将消失的未来……我到现在也……
在我消失后,你会伤心吗?会流泪吗?会记住我的名字吗?会记住我的长相吗?会记住我的存在吗?
不会有墓碑不会有照片不会有人来想念的我的事情……你会,一直一直,记住吗?
还是说,会在你长大后,从学校毕业有了自己的事业,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有了幸福的家庭后……就会,渐渐把我忘记……
在时间的洪流里,渐渐,忘记我的名字我的长相我的存在……
·
啊啊,这是——绝对不能告诉告诉你事情啊……
·
我呆在夕阳下的教室里,看着你穿着新的校服走进了新的学校,在那里认识了新的朋友并一起渡过了三年。你还是一如既往对我微笑和我说话,而我也,一如既往的深爱着你的一切。
直到——那年的夏天。
那年的夏天,让人脑袋都晕眩了的蝉鸣只是徘徊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夕阳下的教师被染上和鲜血一般鲜红的颜色。
那年,那年的夏天,18岁的你,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的你,永远的被留在了那一刻……你死在了那年的夏天。
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
·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未来啊……绝对不是啊……
抱怨着你的未来的我在你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的那个夏天,永远的失去了你。
呐,醒醒啊,不要在闭着眼睛了……
这并不是我期望的未来啊……
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不要死啊……Akashi……
我最最深爱着的人啊,我期望着的未来,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不要变得不需要我的未来并不是这样的!
我希望你就算长大了也开始对我微笑和我说话,为我穿上黑色的兜帽衣看着我和你不一样的瞳孔的颜色,还可以对我微笑叫着你为我取的名字能记住我的存在——
呐,你听见了吗……
而这一次,已经再也不会有人听见了——
再也不会。
·
和名为“轮回”的命运做了交易。进入了永远不会结束的轮回里,永远不会结束的夏天的日子,从我诞生的那天起,直到你消失的那天。
它想要的一切都给它吧,用我的一切作为筹码换来的是。
那永远有我的不会存在的……你的未来。
无论失败了几次都无所谓,无论是去了多少都无所谓。只要还能记住你的名字你的长相你瞳孔的颜色和你的笑容……只要能够永远不忘记你的存在……
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存在,永远永远。
你是我……最初的世界啊……
·
而那一年的夏天,永远不会结束的夏天里,雨降了下来。
你站在暴雨里穿着我熟悉的衣服围着红色的围巾,对我露出了仿佛是在哭泣一般的笑容,然后对我说。
“谢谢你,永别了。”
我那永远不会结束的夏天的故事,在那一刻,结束了。
“伊萨耶君,喜欢Akashi君吗?”
“唔,是哦。”
·
红发的少年完全没有迟疑的给出了答案。
学院最顶层的天台,封闭的花园里绿阴蒙蒙,偶然碰在一起于是就坐在树下的位子上度过下午茶时间的两个人。平时并不常说话的向阳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带着兜帽的少年,可以看得出来,虽然伊萨耶平时也和其他人在一起,但是他对Akashi的事情更上心,也更关注赤司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吧……向阳这样想到。
“哈哈,开玩笑的啦。”突然伊萨耶摆摆手,“向阳你说的是哪种喜欢?是像朋友家人那样的喜欢呢?还是想爱情那样对待恋人伴侣那样的喜欢呢?”
“那当然是两边都有……不,更偏向你说的……对待恋人和伴侣的……那种。”
“唔……如果是那种喜欢的话……不是哦。”左手抵着下巴,看不清楚相貌的少年说道,“如果是像对家人朋友那样的喜欢的话,我喜欢Seijiro哦。真的真的很喜欢,可以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喜欢!”
·
“但是,像对待恋人那样的喜欢……不,是爱情吧。我是办不到的。”
我是不具备,想一个人一样爱着别人的资格的。
一次又一次的杀死他,剥夺他重要东西的我是不能爱着他的,夺走他一切的我,我是绝不允许自己去爱着他的。
“和向阳不一样,我是不允许我去爱着任何一个人的。”
向阳皱眉,“为什么?你都为了Akashi君做了那么多了,你都那么的喜欢他了,为什么会不允许自己去爱着他……?”
明明为了那个红发的少年,完全没有怨言的当起了黑幕,在不被任何人信任的情况下被锁在空白的房间里,用锋利的折刀隔断自己脖颈的动脉让血流满整个房间,拖着沉重的身体找到被掩埋的真相,即使最后换回来的还是许许多多的不理解。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红发的少年,眼前的人付出的比别人都多。
“嘛……等向阳又喜欢的人的时候也许就会知道了。”
戴着兜帽的少年用轻松的语气说着骗人的话。
·
“那么……伊萨耶君有过喜欢……爱着的人吗?”
完全没有期待从眼前擅长撒谎的少年口中听到什么真话,向阳抬起头,看见坐在对面的少年一手抵着下巴,似乎在发呆一样的看着封闭花园的另一边。
“有过哦,爱着的人。”
意外之中的听到了回答,向阳知道这可能仅仅是一个谎言,但还是打算认真的听下去。
“爱着的人的话,是有过的。像傻瓜一样的希望他永远只看得到自己,不允许他的视野里出现自己以外的人,非常非常自私并且完全错误的爱情——嘛,最后也没得到好结果就是了。”
“但是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是像对待恋人或者是伴侣……不,是像对待世界一般的爱着那个人。”
那是夏天黄昏的校园,大家都已经离开的教室里,那个人还坐在那里。眼前摆着熟悉的棋牌,已经收拾好书包的那个人突然停下动作,对着自己笑了起来。
【回来了啊。】
那是,自己无论轮回了多少次,无论死去了多少次,无论杀死了多少人,无论毁了多少希望——都无法忘记的笑容,无法忘记的温柔。
·
我真的真的,爱着【我】啊——
第一次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是在学校,那天还是一如既往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课准备去一趟校医室去找校医在交流一下感情。虽然母亲也不是没有说过“不能去学校的话不去也行”,但心里一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还是让自己每天早上悲伤书包走进学校……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离开。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不清,胸口也很痛,糟糕也许真的会在走廊倒下也说不定,感觉大家都在看着我,却没有人愿意上前和我说些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我本来就是个不擅长说话的人。
感觉撞到了谁的肩膀,终于身体也承受不住心脏的负担,就这样倒在了冰冷的走廊上。
·
“…………………………”
没有穿校服而身上穿着便服的浅栗色发色的少年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眯起眼睛,开始认真思考难道是因为刚刚自己撞到他的缘故而引起的事故吗?总觉得从刚刚开始周围就在发出有些烦人的声音,可惜今天早上没有听见闹钟的声音所以还没来得及调整助听器就来新的学校了所以听不太清楚……
可是,说是转学的第一天就遇上这么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展开?
看着倒在走廊上的人大概和自己是一个年级的,在很剧烈的喘气表情似乎也很痛苦……这是生病了吧?黑部佑嘉蹲下来观察了一下浅灰色头发的少年,觉得果然是生病才对,只是被撞到肩膀就倒下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吧。
慢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然后熟练的拨打了医院的电话把学校的地址说了出来,红色瞳孔的少年看着倒在地板上的人,最后伸出手……把那个人扛在了肩膀上。
总之,先去校医室等着好了。
于是,黑部佑嘉在转学的第一天就在全校人惊异的眼光下扛着病倒的少年踏上了去医(tao)院(ke)的旅程。
·
再次醒来自己果然是在医院,熟悉的全白的天花板和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旁边仪器的滴滴声。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学生或者是哪位老师的帮忙,自己又被送到医院了。
“日笠君,醒了吗?”
今天在病房的依旧是橘小姐,明明大学还没毕业但已经在医院当着实习护士的黑色齐肩短发的女性,从她开始实习的那天起每次我被送到医院几乎都是她负责照顾我。
“橘小姐……”
“今天因为急救电话打的很及时,而且来之前就服过药,所以打完这瓶点滴就可以回去了哦。”
“这样啊……”能早点回去当然是好事,今天听房东说有新的同居人来了,之前一个人住着的那个公寓对于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房价也有点贵,能找到同居人真是太好了。
“说起来,今天把日笠君送来的那孩子,长得很漂亮哦。”
“唉……?是女孩子吗?”
“不,是男孩子哦。”橘小姐笑着说,“比日笠君稍微矮一点吧,而且没有穿校服,整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表情,看着你被送进病房后就走了。”
“但是那孩子,头发是浅栗色的而且有点长,眼睛是红色的很漂亮哦。”
“哈……”没有穿校服,难道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还是说……是转校生?
“说起来那孩子没有马上离开医院,还问了一句‘耳疾病室在哪’才走的。”
耳疾病是……难道也是那里的病人吗?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吧。
·
打完点滴在做完各种检查后已经将近九点了,中途接到房东的电话,说是同居人好像已经等了很长时间,毕竟没有钥匙啊并且房东这久还不在东京……完了,那么晚回去对方一定很生气吧……
有些丧气的想到,自己要是没那么没用就好了,至少不会给别人添那么多麻烦,好吧我知道就算我想这么多现实还是不会改变。
已经完全进入秋天的夜晚有些冷,风吹着身子都觉得有些发抖,也许我明天需要考虑多加一点衣服。摸着黑走到了公寓所在的走廊里,黑漆漆的走廊里放了许多种着花朵的花盆,这些全是我种的,因为母亲是开花店的,小时候身体好的时候也会去店里帮忙……不知不觉的养成了养花的习惯。
漆黑的走廊里好像还站着一个人,因为太黑了所以看不清对方的长相,看起来好像比我还矮一些,正一个人靠在公寓旁边的墙壁上,一个人无聊的用鞋踢着不存在的石子。看起来好像穿的比我还少,就一件短袖衬衫还有很薄的无袖卫衣。
等,等等……难,难道是同居人!?
在等着……难道一直在等着吗?
糟糕……要说些什么才好……
·
“那,那个……”
外面的街道好像有大车驶过,明亮的车灯在一瞬间照亮了整个走廊,一直靠在墙边的人似乎也注意到我这边,朝我这边看了过来,车灯的光亮也让我能看清了那个人样子——
好,好漂亮的人!
是个男孩子,看起来应该和我差不多大的年龄,不,也许比我还小也说不定,身高也没有我高的样子。浅栗色的头发似乎很久没有修理所以垂在耳边,面无表情的脸让他看起来年龄更小了的感觉,瞳孔……是很少见的红色,也许是一位光线的原因,他的眼睛的颜色不是那种像血一样纯粹的红色,而是更像夕阳黄昏的时候的暖红色,很漂亮的红色。
果然……好漂亮的人!
觉得胸口处的心脏好像跳的有些过快,明明今天才输过点滴的。
等等,我刚才好像要说些什么来着……
·
“同居人?”
哇啊!声音也超好听的!
这个瞬间,日笠向阳——觉得自己坠入了爱河。
·
然后……再也没有然后了。
“没有吗……菖蒲花……”
已经进入夏天天气十分炎热,为了照顾店里那些花的工作在整个夏天显得更加艰苦,但是还是得咬紧牙关拿着喷壶工作才行,等到梅雨季节就可以稍微轻松一些了。
时间是6月6日,前不久听取了母亲的建议在每天的店门口摆上那天诞生花的话,也许客人会多一点,嘛,总之现在成效还没有多少就是了。今天的诞生花是菖蒲花,花朵之间就像联系在一起一般的很漂亮的话。花语有很多——思考,喜忧搀半,完美的婚姻……嘛,还有一个就是,信仰者的幸福。
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就暂时把门外的花搬到屋子里面躲避正午毒辣的阳光,刚刚完成工作准备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看见店里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少年……看样子还是学生吧,虽然穿着便服。
炎热的天气下少年带着耳机,但貌似没有在听音乐什么的,藏蓝色的头发也很鲜艳,看脸应该是刚上高中的学生吧……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花店,是为了给女朋友买花的吧。
·
“那个,需要什么花吗?”
“唉……?不是,只是进来看一下而已。”
似乎在可以躲避着我的视线,藏蓝色头发的少年看着店里的花朵,似乎在寻找什么但又没什么目标的样子,最后停在了摆放着鸢尾花的花架面前,目光似乎是在看着花语的介绍。
“信仰者的幸福……”
信仰者的幸福,和菖蒲花一样的话语,但是这些像鸢鸟尾羽的花朵其实还有一些不太好的花语,只是这里没有写出来而已——绝望的爱,好像是这样的。
“要买吗?鸢尾花”
“啊……拜托了。”
还是躲避着我的视线,是不太擅长和别人交流的孩子吧。我这样想着开始包装着那些像鸢鸟尾羽的花朵,有意无意的问道,“这些,是要送给女朋友吗?”
“唉?啊,不是的,我没有女朋友的。”少年摇摇头,“因为难得回到了这个城市,所以准备去参拜一个人,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下次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参拜?是要去探望死去的人吗……?
“那样的话……这个花……”
“没关系,这个花就好了,信仰者的幸福什么的,很适合那个人的。”藏蓝色的少年伸手抚上自己的耳机,看着店里的花朵,“还有,好像在哪里听过,鸢尾花似乎还有其他的花语。”
“——绝望的爱,好像是这样的。”
“绝望的爱,总觉得很适合这样的我献出去的花。”
·
付出的爱换来的永远是绝望——
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想去在看看那冰冷的墓碑,至少作为自己曾经对那个人抱怀着感情的证明。
藏蓝色的少年想到。
·
“抱歉啊,说了很多没必要的话。”
少年把视线又转向窗外,那双像是深渊大海的双眼也不知道是在看着何处。好像知道了眼前的少年似乎经历了许多事情,一直在花店里生活的我无法想象的许多事情。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评价,我把包好的话说带进了里面的房间,偶然看见了摆在不太显眼地方的黄色花朵。
小小的黄色的花朵,每个每个联系在一起,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一样,和鸢尾花有着相同花语的菖蒲花。
“这个给你。”
把花束递给少年,紫色的鸢尾花中夹杂着一朵小小的黄色的花朵。
“里面好像有其他的花……”
“啊,这个是菖蒲花,和鸢尾花一样,花语是信仰者的幸福哦。”勾了勾嘴角,我对少年说道,“相信自己,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好的一切,那么就能得到幸福。”
·
“是今天的诞生花。”
·
“很慢呢。”
“稍微花了一点时间。”
离开了花店,小心的把手里的花抱紧,不让它们遭受阳光的直射,少年走到了和自己一样有着藏蓝色头发的青年的旁边,准备继续朝目的地前进。
“啊拉。”青年看了眼少年手里抱着的花,笑着说,“里面好像混着其他的花呢。”
“啊,这个是花店里的人送给我的。”少年说道,“菖蒲花,听说花语也是信仰者的幸福。”
“唔……这样啊。”
藏蓝色的青年转过头看了眼花店前摆的门牌,上面写着‘6月6日,今天的诞生花是菖蒲花’。
“嘛,作为今天的诞生花而言不是挺好的吗?”
·
“生日快乐,临安。”
“谢谢,爸爸。”
Part.2
茶香四溢,来访者毫不在意的坐在了主人的位置,就这么端着茶杯自顾自的品尝着。
又一次,EnvyA发觉了时间回溯魔法好处,那可是他珍藏了许久、准备在平安夜的时候招待亲朋好友的茶,虽然不是很名贵,但在Vita能够购买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他只有一袋——
“你——!!”
EnvyA几乎气得发抖,客厅的窗户是紧闭的,以至于腾腾的热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完全阻挡了自己对来访者的怒视。不仅是自己的吐司,甚至还有那杯茶,全部都是自己的东西,就这么被莫名奇妙的拿走,无论是谁都会十分生气吧?更何况对方还把自己引以为豪的干净整洁的客厅给..
——咦?
雾气慢慢消散,来访者的轮廓越发的清晰,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这个房间里,在水雾上斑驳出一片。那个身影也越发的..熟悉起来,不仅仅是仿佛在那里见过,而是简直就是..
“嘿?小子,吃安利不?”
EnvyA被吓得连退八步,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八步足以让EnvyA后背抵到墙上。背贴着仍有些水雾的墙壁,一边摸索着门的方向一边冒着冷汗,内心早已乱麻成一团。
“小EnvyA,吓傻了?”
对面的人仍然挂着脸上的笑容,当着EnvyA的面又抿了一口茶杯里面不算名贵的茶,故意咂了咂嘴发出品尝的声音,可谓是他见过最贱的一个人了。可是对面并非粗鲁的陌生人或者开玩笑过头的友人,那相似得如同镜面反射而出的面容,完全不仅仅是双胞胎所能达到的。EnvyA觉得背后有些发麻,不仅如此,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的,完全没有思绪。他沉默着,不想与对方进行任何的对话交涉,这很危险,是哪国的间谍突然冒出来准备绑架他也有可能——虽然完全没有绑架的价值,但总比不逃、任人宰割好多了。
EnvyA想要迈步离开,他的手已经抓住了门把即将旋开,只要迈出一步,就能从这里令人窒息的房间里逃离开来。空气仿佛在此刻凝结,嗓子想要发声却什么都无法说出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来访者站了起来,背着阳光微笑着,嘴角的弧度令人胆颤心惊,也不知是否是心理原因,对视的眼眸愈发地翠绿。
“别怕。”
Part.1
当春天的第一缕风吹拂过柳树,当天上的繁星掉落进湖里,当桂香伴随着果实入眠,当血液与雪花一起迸发出来。
春去冬来,鸟鸣渐稀。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那么那件事也不会发生了。
EnvyA这么想着,手执今日的报纸躺回沙发。
今天是▷年O月X日,是Vita国军成立以来第一次对平民招贤纳士。看似正规的国家倒也是十分和平,比起隔壁♢国来说真是祥和不少。
——街上没有打架斗殴,人民也富足得很,从未愁过大旱或暴雨带来的粮食影响。
其实他原本是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的,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只要有这么一家属于自己的安安静静的书店就足够了。桌上的台灯开始忽闪,对面房间里传来面包的香味,在这个不算小的卧室里四处弥漫,钻入EnvyA的大脑里肆虐,仿佛不断的提醒着该起床了。
起床?才不要,懒惰成性的EnvyA才不会在十一点之前起床,除非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让自己起来的事情,比如——
还没想完,这才记起肆虐着自己的香味从何而来,他便急急忙忙的把报纸甩到一旁,拖鞋都来不及穿,狼狈的躺在地上被踹开。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
EnvyA无时无刻的都在想这件事,如果他学会那样的魔法就好了,书店里面的图书全部都是满足人们思想而创作的文学作品,无一例外描写的都是祥和安逸的生活,天鹅在湖中静待她的王子云云。当然,阅读过那么多书籍的EnvyA也是有了一丁点文化底蕴,比如EnvyA的名字,原本长得不得了,长到他自己都记不住,每当他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都特别苦恼。最可怕的是,当他学生时代,每当答题做卷子的时候都恨不得能写自己名字的缩写,不然光是填名字都要耗掉半场考试。
对面的房间,则客厅,传来了面包的香味,这意味着EnvyA烤的吐司片已经好了,并且有糊掉的倾向。
EnvyA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扭开门把,扶着墙壁才得以稳住身形,然后冲着香味来源就这么冲了过去。他家里养有一只布丁仓鼠,这时候应该正在餐桌上觊觎他的午饭,说不定已经抱着香脆可口的吐司边缘正准备下口了。
愈发有些后怕,光着的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嘎吱作响,搭在鼻梁上的眼镜歪得让EnvyA什么都看不清,当他急急忙忙的打开客厅的门,看到了一个身影坐在了他原本该坐的地方。
来自WB企划@月梗活动。
互动角色埃德蒙及文章繁体字部分属于WB@tire_ing。
===============================================
温还很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奇怪的异母哥哥;脑袋里尽是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总是显得和兄弟们格格不入。
“我一点儿也不在意被阉割,辛瑟家这种畸形的基因压根不应该延续下去。”潘.辛瑟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他那仅有的几件衣物——“我不喜欢肢解人还是其他任何生物,或者用乱七八糟的肉块拼拼凑凑。我要走了,这可没什么好伤心的,温。人各有归属,亲爱的。”
那是他被阉割并送到城堡的地上区域去做侍从的前一个夜晚。温一直很喜欢那个总是从容不迫的家伙,虽然长辈们都觉得——潘是在用欢快掩饰无能和天份的缺失带来的无所适从。
温从来没能被允许进入地上区域,所以再也没能见到那个奇怪的哥哥。不过他一定过得很开心,温想,潘总是对他说“上帝如果关上你的门,便总归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但是那时候他们住的地下区域连一扇窗也没有。
地上的城堡里一定有很多扇窗吧。
温推开满是湿气的被子,把它堆进床角揉做一团。
他已经很久没梦到过以前的事了。他会在梦里推算公式,或是坐在深沉的静谧黑暗里凝神思考。但是这一回,他看到潘站在他们那间狭窄的小室里,推开了一扇窗。
那里本来是没有窗的。
刺眼的光芒争先恐后地窜了进来——他差点在来研究所的路上瞥见一缕阳光,可是却被丽莎姐姐一把推进了车里——所以他想,阳光或许并不像梦里这么富有侵略性——那些耀眼的魔怪围住潘的身体,一口接一口地吞掉了他。他看着潘最后对他幸福地笑了笑,整个人消散在耀眼的光芒中。
温坐在他的小床上,费力地揉了揉涩痛的双眼。他依然记得那梦中的光的魔怪最后一齐冲向他,啃噬他眼球时愉悦的咀嚼声。
…大概是因为自己太久没睡过了。
他对着贴在培养罐壁上,一脸紧张的蜘蛛安抚性地挥了挥手,小家伙损毁的肢体已经再生得差不多了。
——他很想知道被刺眼的光芒吞噬会不会感到幸福——
温光着脚跳下床,研究室冰凉的铁板冻得他瑟缩了一下。
他在心底决定了一件事。
他要去地面上的世界看一看,并且他知道谁能帮他完成这个突发的愿望。
从他冰冷的研究室往上,隔着三层地板的舒适养育室里,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啜着热咖啡的埃德蒙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冷战。
·
·
·
“真是奇了怪了,”埃德蒙縮了縮脖子,拿起冷氣遙控器看了下溫度,“也沒開那麼涼,這是怎麼回事。”按高了溫度,他繼續縮回沙發上,腿上的書帶著令人安心的重量,他把咖啡放在沙發扶手旁的小圓檯上,伸了個懶腰。
這是個悠閒的下午,人工的暖光從沙發邊上的檯燈上輻射開來,研究所難得地沒有任何慘叫聲迴蕩——或許這要歸功于建築物良好的隔音——養育室里的怪物們也都懶洋洋的,前幾天送來的一條生著魚尾,魚鰭應該在的地方卻是昆蟲翅膀,雙眼人一樣地一眨一眨的,盯著模擬日光的燈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CAT拖過他的墊子躺在埃德蒙腳邊,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盹,除了
書頁的反動聲,跟偶爾怪物擦碰到籠子的聲響外,養育室沒有別的聲響。
這樣的情況下,再敏銳的神經也會變得遲鈍起來。
當門突然被敲響的時候,埃德蒙幾乎跳起來,在書砸到地面之前趕緊伸手撈住,并把書放在沙發上,被驚醒的CAT抬起頭來,他沖他眨著眼睛在腳邊磨蹭著,他彎下腰揉了揉他的頭,奇怪地朝門走去。
這種時候,會有誰要來找他呢?
·
·
·
“埃德蒙埃德蒙!埃德蒙埃德蒙埃德蒙!!”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搭在门把上,便听到他自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声音很急促,带着种埋怨似的、半真不假的怒气,活像他自己在纠正那些总是叫错他名字的怪物。
他已经知道是谁站在门外了。
埃德蒙犹豫了几秒,终于下定决心把手按在门把手上。他深地深吸了口气,缓缓拉开木门。
走廊里的灯光没有养育室的那么舒适,白色的光亮泛着种冷冷的青蓝。那光在温橘黄色的嘴唇上汇出一个明亮的点。
“埃德蒙埃德蒙!”他温柔地笑着挥了挥手,却仍是厉声叫道;神情分外柔和。
“温。”埃德蒙哭笑不得地把他让进屋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暗自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培育者自己的名字,免得这个只会学别人说话的家伙每次都像来骂架。
·
·
·
“埃德蒙埃德蒙,你知道——”自己的聲音之後柔軟的口音突然停了下來,埃德蒙關上門回過頭,看到矮小的培育者幾乎是一臉驚喜地看著他滿屋子的怪物——它們因為生人的來訪而振作了精神,戒備而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白掛者,有的在他伸手靠近的時候露出牙齒在喉嚨里嘶出聲來,另外一些則像是嗅著同類了一樣親暱地湊過去。溫暖的燈光在他手上一閃,埃德蒙趕緊抓住研究者。
“別剖了他們,溫,”他責備又帶著點無奈地提醒,嬌小的手裡是一把閃著冷光的手術刀,被抓住的男人一臉無辜,用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委屈的神態看著埃德蒙,“他們不能剖的,聽話。”
“好吧...”噘著嘴放下手,溫戀戀不捨地撓了撓一個擁有人臉羊眼的毛球,他轉過身來,開始四處打量,CAT窩在埃德蒙剛剛空出來的沙發上,尾巴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越過沙發靠背看向站在籠子前的兩個人,“這孩子是誰呀,埃德蒙埃德蒙。”
溫好奇地湊過去,伸手在貓兒后搔抓,CAT舒服地瞇起眼睛,從喉嚨里發出呼嚕聲,接著耳朵抖了抖,少年突然跳開,歪著腦袋看又被抓住手的研究員。
“所以說,不能剖這三個字你哪個聽不懂,”埃德蒙歎氣,乾脆絞走了危險的刀具將它放到一邊,他彎下身來看著溫,“你有什麼事么?”
·
·
·
研究者眼泪汪汪地抽着鼻子,盯着猫儿摇来摆去的尾巴尖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
“……呀……?”他惊奇地看着严肃地抓着他的埃德蒙,仿佛才意识到养育员的存在。
“我想出去,埃德蒙。我要去地上。”犹豫了一会儿,他用一种忧心忡忡的声音说。
“出去……?也许是我误会了,不过难道你是说……从研究所……去地上……?”埃德蒙问。如果不是温亲口这样说,他会认为这是个糟糕的玩笑。可是对方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我要去研究所外面呀。我知道你总是偷偷溜到外面去,埃德蒙埃德蒙。我知道。”
养育者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实验非要他掳一个路人去做,或是研究所内部的异能者终于不再满足他的解剖欲。可是和温孩子一样乌黑闪亮的眼睛对视了好一会儿,他终究没能问得出口。
·
·
·
“你從哪裡聽說我經常溜出去的,”埃德蒙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畢竟明文規定研究人員是不能離開研究所的,他也知道無論交情如何,攝像頭另一邊的監管者對他肯定也毫不手軟,“沒人能從這裡出去,溫,你要是想出去就得退休。”
他直起身來,不去看對方的眼睛,拿起咖啡杯啜了一口,指了指墻角的軟墊讓CAT睡過去,自己繞過沙發坐回原來的位子上,還是抓過那本厚重的莎翁,古舊的紙張散發出一點霉味。
"我就是知道呀,"溫不依不撓地從後面抓住埃德蒙的肩膀,使勁搖晃著,"帶我去呀埃德蒙,帶我去!"
"說了我出不去的,"埃德蒙嘆氣,孩童的軀體並沒有什麼氣力,但是還是搖得他看不了書,他稍微側過頭看著溫,不願撒謊又不得不看著烏黑的眼鏡說出謊言,"要是被抓到,會死的。"
突然,他感到脖子上頂了個冰冷堅硬的東西,他自己的帶有厭煩的嗓音從未如此恐怖過。
·
·
·
也许是另一把手术刀。他一点儿也没看到温是从哪儿把这凶器掏出来的。
“带我出去呀,埃德蒙,我说,带我出去。”凶犯温和地说,甜美却不容辩驳。他感到利器的尖端扎进了脖颈,但是由于绕开了血管,并没有血流下来。
有些智商高的怪兽已经低吼着聚集过来,CAT焦急地绕着他们团团转。“回去,没事的。”他有些疲惫地喝退了他们。他能怎样?认那些怪兽扑上来把温撕成碎片?他知道温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他就像是个想得到玩具的任性孩童,撒泼耍赖、无理取闹,怎样的危险都不能让他放弃。
他开始在脑袋里慢慢思考对策。
“埃德蒙,埃德蒙。快带我去嘛,埃德蒙~”他听见那家伙撒娇似的说,颈上的凶器似乎又深入了几分。
·
·
·
"如果我不帶你去,你會殺了我麽?"他半開玩笑地問,又闔上腿上的書,看來今天他是別想把它讀完了,他碰了碰架在頸邊的手,苦笑著說,"挪開它,恩?不然我可站不起來。"
"謝謝!埃德蒙埃德蒙!"繞開第一個問題,稚嫩的聲音帶上興奮,冰涼的刀具瞬間被溫暖的手代替,手指安慰地在刀印出的痕跡上撫摸著,埃德蒙咳嗽了一聲站起來,將書放在牆角的書架上後套上白掛。
"走吧走吧,雖然不知道你想出去幹什麼,不過我應該想得到辦法。"養育者說著,計畫出去之後刻意被攝像頭發現,或許他可以通過它們給奧德里奇報信求救,誰知道呢,有可能他們會被某個處刑人攔住,然後他就可以順利甩掉下定了決心的研究員。
"埃德蒙埃德蒙,"大褂下擺被拉扯了一下,他轉過頭詢問地看著手的主人,溫仰著小臉向他伸手,手腕間閃著危險的光,"抱我起來!"
他照做了。
這個溫暖可靠的懷抱讓溫想起了被陽光吃掉的哥哥,他甚至記得他身上好聞的氣味,跟埃德蒙的是那麼的不一樣,同時又是那樣相像,他朝懷裡蹭了蹭,手腕一扭,銳利的刀再次在埃德蒙脆弱的頸部閃光。
埃德蒙吞嚥了一下,緊了緊手臂,注意到他緊張一樣,男孩身體的男人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吻:"這樣你就不會跑走啦,埃德蒙埃德蒙。"
-----------------------
·
·
·
“还很远吗,埃德蒙?”温.辛瑟问道,靠在埃德蒙怀里,双手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如果没有他手腕处暗藏的那把手术刀,埃德蒙简直觉得这是什么愉快的亲子郊游了。
“就快了,”他回答,“别着急。”
他已经抱着温绕遍了大半个养育区——还好培育者的重量轻得很,——他怀疑对方很可能给自己换成了中空的类鸟骨骼——
他并没觉得太累。
“这种事可急不得——”
他抬脚迈进FV32-J号的监视区域。凭他的记忆,他们已经至少反复三次经过了二十三台监视器,难道奥德里奇不好奇吗?——他不是早就该轻飘飘地闪出墙角的阴影,敲着本子问他们到底在干嘛么?
他下意识抬起头,瞥了头顶的监控器。
一条蛇正经过那里。
他并不粗,但是很长很长;无数绒须般的短足在它身侧呈波浪状摆动着,让它能在天花板上游曳自如。它把沿路的所有摄像头挡得严严实实,行为却像研究所里任何一个缺根筋的怪物一样自然。那蛇垂下头来。它连一只眼睛都没有,却长着七八只隆起的尖耳。蛇张嘴叫了叫,把头搭在他肩膀上。那是种他听不见的声波,搅得他浑身难受;温却满不在乎地微笑着,亲了亲蛇的鼻子尖儿。
看来奥德里奇没法来救我了。埃德蒙想。
·
·
·
他歎了口氣,熟練地拐出FV32-J的監視區域,邁步朝通往地面的樓梯走去,這不是他慣用的那個廢棄的階梯,相反,它乾淨整潔,燈火通明,他知道它的盡頭有人看守,他也知道他不用走到那裡就會被攔住,然後他們會被遣送回去,溫也總算能死了這條心。
“告訴我,”打發時間也為了讓溫不起疑心——他的刀子可還在他脖子上——埃德蒙隨意地問著,眼睛直視前方,“你為什麼想到外面去?”
“因為潘哥哥被光吃掉了,”他說,理應恐怖的話語里帶著違和的欣羨,“看起來可幸福了,所以我也想試試!”
“被光吃掉?”埃德蒙重複道,無法想象吃人的“光”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潘?”
·
·
·
“潘,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呀。他会说很多有趣的事。”温说,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嗅着他前襟沾染的浓郁咖啡味儿。“我昨晚看见他被光吞掉了,埃德蒙埃德蒙。你也去过地上面呀,你被光吞掉过吗?那会很痛吗…?”
埃德蒙还是觉得一头雾水。他隐约感觉到那只是培育者的一个梦,可是又不知道怎样给他解释清楚。于是他把手放在对方柔软的头发上,安抚性地拍了拍。“地面上不是那样的。”他说。
·
·
·
"可是我見過一次啊,吃人的光,"溫說著,更深地低下頭,鼻尖蹭在頸窩,"我的眼睛,都差點被吃掉了呢。"埃德蒙不理解地看著孩童身體的男人,他說的話讓人更不理解,但是手裡的人突然顯出與年齡相符的無助,有什麼影像與手裡的人重疊,冰冷刀刃下溫暖的吐息讓他一陣顫抖。研究員的過去于他而言是一個謎,他不知道吃人的光是什麼,他也不知道潘與他究竟是何關係。他只知道他想去地面。
這個從來除了解剖,什麼都不想的人,第一次提出要去地面。
·
·
·
我得帮帮他。
埃德蒙停下脚步。我必须帮帮他!
——不!不行!如果他逃掉了呢?——这个只懂得实验和解剖的恶魔,地上的世界没可能接受这男人。他得留在这儿,就算这地方有些糟糕,——他必须留在这儿。
那些晦暗得褪了色的过去一股脑儿涌上来,哽得他几近窒息。他晃晃头,告诉自己——那个会埋在怀里喊他艾迪的女孩儿已经死在了多年前的那场灾难里。
他可怜的妹妹。他的小西娅。
埃德蒙机械地拍了拍温的后背,手正落在他背后的畸肿上。那单薄的身体抖了抖。养育员鬼使神差地迈开步子,转身向他熟悉的地方走去。
-------------------------
·
·
·
沿着控电室的边墙走到头,下三层三号梯再从九号梯往上爬四层,左转第五道走廊的终点有一段荒废的阶梯,那楼梯通向温暖自由的地上世界。一个在他看护下离世的老怪物把这秘密告诉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正当他笔直地穿过走廊、马上就要抵达掩盖阶梯的破旧机械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蜥蜴?”那个声音说,“别跑。给你肝儿吃。”他听到了电锯的马达突突转动的声音。
那人走在墙边的阴影里,看上去像是架移动的骷髅。等到惨白的灯光终于照清他的身形,埃德蒙才看清那些骨骼原来是他面部和衣物上的涂装。他穿了件带兜帽的猩红色破外套,袖子已经完全烂光了;破旧的牛仔裤脚上满是斑驳的血渍,夹着烟的手噼噼啪啪地放着电光。
处刑人M。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他停在他们面前,因为发现并不是自己在找的人而有些暴躁。
“看看这是谁。臭虫们,艹。”他说,傲慢地弹了弹烟灰——正落在埃德蒙精心护理过的皮鞋鞋尖儿上——“最好给我想个像样点儿的理由,哼?在这种地方瞎他妈转悠,你们搞屁?”他说,单手拎起那把沉重的电锯。
·
·
·
"我們拐錯彎了,"埃德蒙鎮定地說,他不明白處刑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明明是廢棄的通道,"迷路而已。"
"放你媽的狗屁,"M哼了一聲,電流聲在走道裡格外清楚,"你們兩個人,加上那條東西,會迷路?"他甩手,冷色的光在空中一閃,牆上的蛇抽搐著掉落到地上,啪的一聲讓埃德蒙下意識地一縮。強烈的攻擊意味讓他向後退了兩步。
"M,"溫動了動,他抬起頭笑著看向步步逼近的處刑人,絲毫沒有因為電光和電鋸而驚慌的樣子,"你幹什麼呢?"
處刑人愣了一下,埃德蒙更是不知所以,軟糯的聲音還在繼續,埃德蒙莫名覺得有些冷。
·
·
·
“你在这里,是在做什么呀,M。”温把再一次把语气放柔,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道。“这儿并不是乖孩子该来的地方呀。
你看,这儿只不过是一些…被遗忘的小宝贝的居住地而已呀。”
M将信将疑地打量起四周,压根没有放下电锯的意思。埃德蒙感到温的小手在他颈后安抚性地按了按,仍然丝毫不敢放松自己偷偷握着刀的手。
“你的小蜥蜴不会在这里的呀。”他继续说道,声音带着种诱惑性的甜美;接着他扬起下颌,微微张开嘴。
一种难以言喻的声音霎时充满了整个空间。
初听时像是种美妙的莺啼,但却让人说不出的难受。埃德蒙皱着眉头仔细去听,发现那是种虫翅高频率振动发出的尖锐嗡鸣。
老旧的日光灯噼噼啪啪地闪了几下。
他们身后那铁门黑洞洞的探视窗中赫然出现了一对绿莹莹的兽眸。紧接着,是第二双。从他们所处的位置向远处延伸,无数双飘忽的绿色眸子从两侧的铁门中望出来,沉默地注视着闯入者们。
“…开什么玩笑,”M迟疑了一秒,“去你妈的鬼把戏…!”男人恶狠狠地骂道,手中的电锯猛地砸在身侧的门上。
一道影子从被砸得扭曲变性的门内嗖地窜了出来!
M几乎是反射性地举起电锯,和那怪物的嘴撞得火花四溅。
那是个很瘦、很瘦的人。埃德蒙想,他一定饿了很久。他的两条胳膊都不见了,创口被什么焦黑色的物质封住了,上面巧妙地刻了只盘曲的小蛇。这也许是培育者做的标识——那家伙可能想做条蛇——他的造物脖颈很长,却没有头;颈的顶端只有个歪斜的缝隙。那缝隙几乎能张开呈平角,里面密密麻麻长了好几圈牙。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可M更胜一筹;在那怪物几次被击退而倦怠的瞬间,他轮起电锯从一个极端的角度砍进了它的肩膀。血水肉沫溅了蛇人一身;它拼命扭动着想要挣脱电锯,直到那一截肩膀被生生扯断才得以脱身。
埃德蒙早扯着温躲进了那扇被撞开的铁门——尽管研究者极力要求再多瞧那蛇人两眼——他听着M和那怪物一路撕打的声音越来越远,这才终于安下心来。
“埃德蒙,埃德蒙。我们运气真好呀。”温兴奋地说,“我只带了这些宝贝儿,没想到呀,这里真的有被遗忘的乖孩子呢。
”埃德蒙低下头,发现对方的怀里多了只黑漆漆的虫子;如果腾空飞起,甲壳上那些奇怪的绿色花纹刚好形成一对诡异的眼睛。原来那兽眸真的只是些把戏。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那只倒霉的蛇人,他们会被M变成什么样子。
·
·
·
他喘著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個怪物的後果,或許它死了,或許它沒有。他憂慮地回頭,這裡已經接近他經常使用的那個廢棄門口,頂上的燈亮一盞不亮一盞的,他瞇細眼睛,視線盡頭的黑暗安穩地呆在遠處,沒有騷動的跡象,沒有處刑人拖著電鋸的身影。
他鬆了一口氣,低頭看向在懷裡把玩蟲子的研究員,對方的表情像極了孩子--真正的孩子,而不是剛才那個說話帶著危險意味的成年男人。
"我們快到了。"埃德蒙說,溫抬起頭,黑亮的眼睛帶著純粹的喜悅,他手上的刀仍然架在埃德蒙的脖子上,冰冷的刀身已經帶上他的體溫,讓人很容易忽視它的存在。
"快點!"他催促著,興奮得抓緊了他的衣領,"快點,埃德蒙埃德蒙!"
--------------------
·
·
·
埃德蒙仔细把门掩好。
他们已经穿过了那扇大门,脚下的路从研究所统一制式的坚硬金属变成了破败的灰白色石板。埃德蒙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以便让双眼适应门外的黑暗。
以往他总是先打开手里的便携灯,然后点燃嘴里的烟卷;一边哼着小调一边不慌不忙地走上楼梯。
现在他并没有任何照明设备,于是他们看到黑暗中隐隐透出一缕微光。埃德蒙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那是来自地上世界的召唤。他收紧抱着温的手,迈开步子走上阶梯。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因为激动微微颤抖起来。
·
·
·
"外面就是了。"他停下腳步,破敗歪曲的鐵門縫隙裡透出光亮,衣領被攥得死緊,溫深深呼吸著,埃德蒙安慰地撫摸他的脊背,手掌滑過他背上的隆起。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那麼激動,就像他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溫動了動,鬆開了埃德蒙的肩膀,並且將不再具有威脅性的刀具收起,示意埃德蒙將他放下。埃德蒙彎下腰,懷裡的人輕輕落地,腳步卻有些不穩。他靠在冰冷的鐵門上,小手緊握門把,卻遲遲沒有推開。
埃德蒙伸手包覆住他的,輕輕用力,門嘎吱地開了。
·
·
·
一轮暗红色圆月寂寥地挂在当空。
空气中隐隐飘着层淡淡的夜雾。这道隐蔽的门开在研究所身侧的暗角,四周围堆满了意义不明的高科技器械残骸;正对着他们的、小镇广场上的巨大射灯大概又出了什么问题,白色的光柱穿过遥远的距离直射过来——那就是他们所跟随的、外面的光明。
埃德蒙觉得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他从大衣内侧掏出那块老怀表,上面的指针明明白白标示着十点半。
——他们在研究所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天已经很晚了。
“看呐,埃德蒙埃德蒙!看呐,太阳——阳光——它吞不掉我!”
一个声音喜悦地说。他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半眯着眼偏头看过去。温·辛瑟站在冷硬的白色光束里,睁大双眼盯着远方的射灯,强光在他漆黑的眼瞳中映出一个巨大的光斑。他张开双臂,在那人工的光明中尽情伸展,仿佛在拥抱一个无形的巨人。
那光将他全身镀上了一层亮白。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埃德蒙能肯定那纯粹是强光刺激带来的后果;再这么看下去,温非真的瞎掉不可——可他仍固执地瞪着那光源,脸上满是惊奇与——他猜,那可能是——幸福。
·
·
·
少年身軀的男人笑著蹦跳著,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埃德蒙靠在墻上看著他,莫名地覺得鼻酸。
怎樣的人生,才會讓一個已經步入中年的男人,對著一盞燈叫太陽?稚嫩的嗓音喊著,喊著潘,太陽,吃人的光。他猜想潘是溫的親人,他猜想著他們的過去,猜想著真正符合他身軀的時候,溫到底是什麼樣。
“謝謝!埃德蒙!”清脆的笑聲讓他回過神來,溫大大地張開雙臂抱住埃德蒙,臉上還殘留著濕潤的痕跡,“謝謝!”
他摸了摸他的頭,看著人工的燈光歎了口氣。
---------------------------
回到研究所后他們沒有看到那個處刑人,地上甚至連血跡都沒有,乾淨得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埃德蒙牽著溫,配合他的步伐往前走,精疲力盡一樣,溫也沉默著,殘存的腎上腺素讓他仍有些抖。
·
·
·
埃德蒙从兜里掏出香烟,费了很大力气将它点燃。淡蓝色的烟雾慢慢扩散在空气中。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明天他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一定会觉得这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梦。
“你为什么不离开研究所?”他突然问道。毕竟温看起来是那么喜欢“地上的阳光”——希望他会看见真正的阳光,他忍不住想——而如果那个时候研究者表示要走,他想他是不会阻拦的。
身后的人突然停下脚步,轻轻挣开了被他牵着的手。
埃德蒙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暗忖自己的问题是否有些出格——他很快发现,对方的举动仅仅因为他们正站在走廊的岔口。只要笔直向前就能回到他的养育小屋,温却必须拐向左手,才能回去他所在的研究区域。
“再次表示感谢,埃德蒙埃德蒙。”研究者温柔地笑着说,踮起脚尖吻了他的面颊。
一个正常的、轻柔的吻。
“人各有归属,亲爱的。”他听见温用一个年轻男孩张扬傲气的声音在耳边说。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向走廊深处走去,单薄瘦弱的影子在灯光下拖得老长。
也许那是潘的声音。埃德蒙想,目送着温的背影,直至他的身影被研究所冰冷昏暗的长廊吞噬殆尽。
说实话,这个不得不做很多无意义之事的生活很无聊。日复一日地对那些不知悔改的问题学生重复说教也好,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对待把这一切看做理所当然的大人们也好,Nothing interesting.但这些事对我来说是必要的,对于担任学生会长一职的我来说。学生是传播非议与流言最好的媒介,每个人都道听途说,把这当做一种快乐。不过这是必然的,受害者又不是他们——简而言之,我不希望学生之间流传出对学生会的负面评价,所以才会尽力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
虽说是无聊,其实也没有字面意义上那么绝对。偶尔也会有让人为之一笑的事情,我并不讨厌它。
差不多该下课了,大家都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我猜那个脾气不好又毒舌的恕老师的魔药课对不少人来说都是个煎熬。旁边早已按捺不住的学生开始哗啦啦地收拾文具,把摊得七零八落的讲义胡乱揽到一起塞进包里,像已经拉开弦的弓箭一般蓄势待发。
大部分的老师都反感这样的行为,更不用说这位脾气总是捉摸不定的魔药老师了。那位学生大概侥幸地认为自己坐在后排不容易被发现,可是依旧滔滔不绝的老师已经悄无声息地把目光移向这边。
"拿着,先装作在记东西。"我悄悄把自己的一页讲义和笔推过去,"竟然在他的课上搞这个,你也是够勇气可嘉的。"
"会、会长……?"学生大概没想到我会帮他,碍于紧迫的形式,没顾那么多,战战兢兢拿起笔作样子。
"……我也只是个普通学生罢了,不想被老师找麻烦的心情谁都有吧。"我小声说着,一边保持标准又不失优雅的坐姿记录课堂内容,一边注意着老师的表情。
老师只是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有追究那个学生过错的打算。下一刻,他的目光与我交汇,停在这里。
不打算避开目光,我继续从容地听着课。退一万步讲,就算刚才的举动被他发现,我也可以用督促学生好好听讲的理由搪塞过去,他不能拿我怎样。一分钟之后,下意识将文字书写速度放慢,我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根本就是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停下笔,双手抱臂靠在后桌上。我尽力分析那目光的涵义,却觉得自己只是愈发在兜圈子而已。不全是不满,也不全是怒意,虽然觉得他可能看不惯我,但似乎又不是这样。想来想去,我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下课绝对要找我麻烦,而且原因绝对不是他将要说的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又不得不去做无意义的事了。我将手扣在桌子上,有些不耐烦地敲着讲义。何止是无意义,这更是没必要去做的事情。我能想象到他大概会用不交作业这类理由把我留下,但我已经用成绩和实力证明所有作业都不交也无可厚非,何况其他老师也对我这种行为视而不见了。就算他再怎么特立独行,也不至于——
"那么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恕随手把教科书扔到讲台上,"另外,再有人不交作业的话,下场就和你们的会长一样了——两分钟之内离开教室,罪留下。"
——果不其然。我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留在位置上,我绝对不会输给这个滥用教师权利刁难学生的人。学生迫于恕的压力,用比往常快了两倍的速度逃离教室。隐约也听到有人在议论恕和我谁会赢过谁之类的——某种意义上,我们俩都是这个学校里比较难缠的人物。说不定下午新闻社就会贴出"魔药老师VS学生会长 刻薄毒舌与庄严优等生的对决"之类的文章了吧。
"有什么事吗老师,我想你该不会因为这种无谓的事就特意把我留下吧?"我留在后排座位上,从阶梯高处向下俯视。"特意让大家知道你想找我麻烦吗,还是说杀鸡儆猴?找错人了吧。"
"平日彬彬有礼的学生会长私下里就是这种态度吗。"恕仰头说道,嘴角上扬。
"不,我想如果是往常那种态度恕老师会变本加厉的。不过现在你不是很高兴吗?"
"是啊,终于出现一个能让我好好调教一番的表面优等生了不是吗?"
"不是表面,就是个真真切切的优等生。这样的态度只是我的策略罢了,为了挑起恕老师的兴趣。"我倚着后面的桌子,游刃有余地翘起二郎腿。要让对方知道,我不会像普通学生那样屈服于他近乎无赖的威严。
整日面对在自己面前不敢吭一声私下又到处表达不满的学生,恕肯定会觉得没趣。突然蹦出来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我,那就另当别论了。结果是,他只想用我打发时间而已。有了现在的话题,他早把当初不交作业要受罚的理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你只是个自诩聪明的家伙罢了,在我看来你的行为一文不值。成绩好不完成作业也行?还是说你有会长特权就可以为所欲为?"恕依旧表示不屑,"大家到森林去的时候,你应该保护他们吧?可是你也没有去。说到底,你只是个自我满足于自己的世界的白痴而已。"
"你……"突然被如此侮辱,我根本没有思考过是不是对方在无理挑衅就怒意上头了。
恕只是静静坐在讲台前,重新拿起教科书翻阅起来。
"喂,你在听吗!"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我被彻彻底底地无视了。
——该死。我敢说既有才华又有权势的自己十七年来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我猛地推开椅子走下台阶,踱步至他面前,抢过那本教科书。
恕抬眼看了看我,慢慢站起来。这下变成了他由下俯视我。"这样就恼羞成怒了?真不像你。"
"那你觉得怎样才像我?"
"对大部分事情会在没人的时候露出「真没趣啊」这样的表情。"
"你……"这家伙怎么会知道——
"就是这么不巧,被我撞见了。"恕理所当然地表现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此时的语气也透出高高在上的气息。
"哼。"我踮起脚,努力达到能和他平视的高度,身子前倾贴近过去。"所以你想说我现在认为你很有趣吗,别自大了。"
"自大的是你,罪。"恕微微弯腰,将他的气息吐在我的脸上。"你的行为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此时此刻,我和那家伙谁都不愿输掉,谁都不愿向对方屈服——哪怕彼此的想法已经合二为一——继续接近的结果,是两人同时咬住对方的嘴唇。
——如果这是一决胜负的邀请函的话,那么我接受了。
——不会让你得逞的,恕。
However
黎明胜了。
学院里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弹痕,血迹,使原本平和的学院看起来狰狞了许多。BFH的成员大部分都撤离到了大门外,只有少数人留下来保护成员撤离。而黎明那边则索性保持了观望态度,双方保持着戒备。
可在战场的中心却上演着相反的一幕。
“我说辰风啊,”京哲笑道“一年不见你变弱了许多?”他斜着眼观察了对他有敌意的学生们。“我这边的人都没打赢,你却输给了我?”
“明明我们伤势差不多好意思说吗……”辰风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他半跪在地面上,用左手捂着右臂上的伤口,那个伤口疑似爆炸伤,正缓慢地渗出血液。反观京哲的伤势,那人只有一些划破伤而已。
从他伤到京哲开始就应该注意避开他的血液的。
“以前还经常输给你啊…”京哲眯起眼睛“你和那个人有这么大差距吗?”他冷笑一声“想必是另外的原因吧。”辰风听到这话时动作显得僵硬了许多,而后掩饰般的埋下了头。
“我们已经不是同伴了,别做手下留情这种多余的事。”他缓慢地走近“我听说你一直都没让他出来过,看来你隐瞒了很多事啊?”他俯下身子,凝视着辰风的双眼。看见对方皱起来的眉头后,他像确认了什么似的突然起身,“那我帮他叙述你所隐藏的事如何?”虽然使用了轻挑的语气,可注意着他的众人都看到,他分明是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似乎不满辰风的做法。
在场人员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这里,但听懂了对话的人却寥寥无几。
“那是什么意思,他隐瞒了什么事?”叶芷戒备的质问道。
京哲挑了挑眉,转身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叶芷。“哦?连你也开始有所察觉了吗。那我就不多嘴了,还是让他亲口告诉你们吧。”话音未落,只听见爆炸的声响,才让人想起他们之间是对立的敌人。
“着火了!块进行灭火处理!!!”
“啊!这里坍塌了啊!!”
“呜哇!”
京哲稍微动了动嘴,但是辰风却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我们还会再来的。”他转身借助着同伴的异能迅速撤离。
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了任何BFH的身影。
至此,BFH全员撤退。
在接受黎笙治疗的过程中,辰风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把真相公之于众。他本来打算将这些事封存在心底,但在今天,他的所有努力被付诸东流,这滋味够他难受一阵子了。
“怎么了?”黎笙担忧的问道。
“不,没什么。”辰风回了一个不像是笑的微笑“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到另一边去忙了,我还有事要做。”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黎明的众人都有些疑惑。这个男人明明有着和辰风一样的长相,气质却完全不同,他穿着辰风不同风格的黑西装,面容之上的墨蓝发色和暗红色的双眼,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那个……请问你是?”冥铭试探的问道。
“哈…”男人叹了口气,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冥铭只能听到风息,居然几个词,完全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男人清了清嗓子“……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辰风,但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一个,我是另一个人格。”
“诶?!”
“不会吧!”
“我们怎么没看到过你?!”
……
诸如类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辰风感觉自己得分成十几个人才能解答。
“静一下!”等周围都安静下来后,他才平缓的开口“这些问题待会儿再说,”他向会议室的方向走去“先把那家伙要交代的事讲清楚吧。”
到达会议室坐定之后,辰风用双手撑住下巴,用询问的眼神盯着叶芷。叶芷察觉到视线后,用不确定的语气提了一个问题“刚才我就想问了,BFH首领和你是什么关系?”“问得太好了…我想想……高中同学,从前的上司,敌人?你想要我用哪种说辞?”
‘关系真复杂……’冥铭在略微的动用了异能之后发现事情比想象中复杂得多,便暗示叶芷问点关键的问题。
“辰风…不,你的另一个人格到底隐藏了什么?”
“瞒的太多…恩…,从两年前说起吧。”辰风不着痕迹的改换了语气。
“你们应该都知道这座岛上曾经存在过异能者协会吧。创立就在发生密集型‘异象’之后的第二周,在那里集结了相当一部分异能者,也逐渐地有了规模,划分出了等级制度。上层人员基本是领导能力强或是攻击力高的人物。……虽然很不巧我也是其中一员。”他耸耸肩“不过我并不是很符合之前的那些描述。”
“在风息和那位先生创立了这所学院之后,异能者的境遇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们都应该是第五批觉醒的异能者吧……协会的成员最迟加入的也是第四批的异能者,所以你们应该是没有进入过协会的。即使当时发展的再好,可当犯罪发生之后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学院受到的压力其实不及协会的十分之一,因为凶手的来源是协会,舆论的焦点完全集中在协会这个团体上。”他像是在斟酌语句般犹豫了一会儿“而BFH的首领,当时他是协会的最高领袖,一面撑着压力一面寻求出路。在一次获得政府对异能者态度的传言后,协会的上层人员们讨论出了结果:派遣具有隐藏和伪装异能的人去首脑集会探听消息。我们必须清楚情况,这关系到我们的未来。非常巧,我又是其中的一个。”
他停下来换了个隐藏住所有表情的姿势“我仍然清晰地记得他们谈论了什么,但恕我无法告知,但可以告诉你们结论:他们打算用‘heart’来清理所有的异能者,尽管他们会和我们一起回到两年前,或是更早。”
“这一消息被传回协会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异能者应该从世界上隐藏起来。但我和京哲都不那么想。风息虽然也不是隐藏派的支持者,但也不是我们这一边的。京哲觉得破坏掉‘heart’并隐藏是最好的办法,而风息则是认为光明正大地使用异能,并让普通人接受异能是可行的办法,为此还为了让政府接受而把学院都搬迁到了‘heart’上方。像是威胁一样的行为还真不像是他干得出来的。”辰风淡淡的笑了下。“后来……协会还没讨论出结果就解散了,风息压抑着我离开了那里……直到现在。”
气氛异常的沉静,谁也不好开口打破这种复杂的心绪。这时冥铭突然带着疑惑的语气轻声问道“那…BFH又是怎么一回事?”
“……自然是京哲为了实现他的目标而建立的组织了,虽然现在发展的不像样,但上层的成员几乎都是原协会的成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至于名称的含义,实在是很无趣啊。”他站起身向大门走去“要怎么办是你们自己的事,至于我,暂时会站在你们的一边。”
辰风离开后,会议室里又回归了一片沉寂。
大约是十几分钟后,叶芷打破了这片沉寂。“我觉得BFH的做法终究是不对的,而那些首脑们更是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凭什么受他们摆布?大不了重新再来罢了。我们一直在做的,也就是坚持自己的信念而已。”“没错,”冥铭也开口道“其实不管怎样,我们之前也是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立场,从来到学院,与BFH作战,保护heart,都是我们自己思考后做出的决定,主任他从来没有勉强过我们不是吗?同样的,我也再一次决定守护这里。”
“学院的大家,我们的未来,由我们自己守护。”
那之后几天,黎明的校内虽然被破坏的设施都修补过了,但仍能感受到当时的战斗多么惨烈。
几天以来都没找到辰风的踪迹,这让大家都十分担心,无论怎么说,失去一个战力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啊,报告队长,在海边似乎发现了主任。”
正在处理事物的叶芷听闻后马上赶往了海边,
叶芷到达时已经快要到太阳下山的时间了,她很远就看见辰风在凝视着水面,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怎么几天都不出现?!”叶芷看见他就忍不住埋怨几句。
“嘘——”辰风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接下来我会告诉你这几天以来发现的事,请你仔细聆听。”
与此同时——
“boss,我们已经按计划布置好了,请下达下一步指令。”夏妍收起以往玩笑的语气,在办公桌外站得笔挺。
“今晚就行动吧,趁他们人心不稳的时候,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到heart另外的入口。”
“是。”
夏妍走出大楼,对着基地里集结的成员下达指令。
看来我们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她无声地做出口型,似乎那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Break freezing heart.’
-tbc-
Then
夜深了,在这个万物安睡的时点,悠闲的身影却在街道上徘徊。
那人轻佻的走着,不时踢翻路边的石子传出略微清晰地响声。他手中握着一把黑红色的雨伞随意地晃动着,脸上的眼罩并没有掩饰他慵懒的神情。
他似乎察觉到了某些东西,停下了脚步后,便转身向右侧拐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恶表情。
“难道放弃这件事不好吗?”
自从BFH成功得到资料之后他们就一直在筹备了,这次的目标是黎明,很明确,却也很困难。同样是异能者,虽然他们人多,但是在建筑的防卫上他们却不够。言墨微在组织建成之前就一直担当着地形的侦查工作,她知道今天的任务一点也不轻松,因为这次要探查的是黎明所有的周边地区。
细密的丝线从她脚下延伸,攀附而上,扭曲而下,像无数的细蛇一样游移,只凭视觉无法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她仔细地勘察着每一个角落,希望寻找出防御最薄弱的一点。
渐渐地,她听见了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什么人?!”这种时候决不能大意,她不得不收起细丝进行防范。
“墨薇姐,是我,好久不见。”男孩冲着她露了个假惺惺的微笑。
言墨微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首领失踪已久的弟弟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离开?”他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从那天你们建立组织想做那件事的时候,我就决定离开了。就算是我也不能赞同他的想法,这会使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世界也可能与我们为敌。”他摇了摇头“你就没试过劝劝他吗?你肯定也清楚这事的危险性。”
言墨微内心在动摇,她知道自己开口的话说不定首领会听进去,但是……她没那么做。她选择了相信,相信他会带领他们脱出危险。
看着对面的人已经露出了坚定的神情,晓宇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从组织里阻止哥哥了。他抬起伞对准了言墨微的右肩,“我会阻止你们。”一颗墨色的子弹悄无声息的就从他身边呼啸而过。那子弹吸收着空气中的光芒就这样穿过一段不小的距离。
言墨微来不及躲闪,子弹到底还是贯穿了她的右肩并且吸扯着她的血肉,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晓宇用异能压缩成的极小黑洞,极具吸附力和破坏性。
“墨薇姐,先休息一阵子吧。”少年转身快步离去。
手臂上的伤传来阵阵痛楚,在她刻意的保护下渐渐消退。言墨微也反身离去。她不想和晓宇战斗,但是如此一来计划就必须延后了。
第二天,冥铭到街道搜集情报时,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过了很久都不离去。他也试图露出破绽,但完全没能吸引那人出来。他隐隐觉得,那人想要和自己谈谈。
他拐到了一个小巷,身后的人渐渐和他拉近了距离,手里举着一把黑红色的伞,把面庞遮住了大部分。现在只是下着小雨,并不需要这样打伞的,这样让冥铭感到奇怪,但他也没说什么。
“我知道你的异能,没打算和你动手,只是想把一件事告诉你,”对方淡漠的开口。“BFH的下一个目标是你们,他们的目的我不能告诉你,希望你别窃听。但是时间大概就这几天了,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能感觉到对方说的是实话,但也没动用异能去窃听更多,这是对对方的尊重。
“……”对方就那么转身了,冥铭没有阻拦,因为他刚刚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拥有黑红色雨伞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当下,冥铭马上回到学院把消息汇报给了执行队。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没有人在说话,所有人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百分百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也清楚双方在实力上的差距。在人数的优势上异能的强大变得毫无意义,更何况他们也不敢一口咬定他们比BFH强多少。
沉默许久后,叶芷第一个开口了。“既然都知道这是事实了,那也没办法,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没人说话。
见到这样的情况,辰风觉得很无力,该来的还是来了。
就在叶芷准备第二次开口时,辰风紧缩的眉头忽然舒展开,叹了一口气:“还是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们了。”他顿了顿“BFH的目的大概是毁灭 heart。”
“ Heart?!”大家都骚动起来“是那个时光机?”在看到辰风点头后绝大多数人安静了下来。这个可能性令他们非常震惊。
Heart是当代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在经过无数的开发试验之后,人类终于研制出了穿梭时间的机器。它的体积有一座小城那么大,覆盖范围能够达到全球,但是如此范围之下只能数十年启动一次,因为消耗的能量十分巨大。平常通过潮夕能进行充能。其核心部件很像心脏,所以由此命名。
“可是,Heart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冥铭问道。
“其实,Heart就在我们地下,还记得建校后的那次搬迁吗?那时候Heart就在我们地下了。”
人们处于极度震惊之中,只有部分人例外。
啪!叶芷一拍桌子,一手揪住辰风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你应该知道那东西无论是好是坏都不能扯上关系啊!!!”她是为数不多知晓辰风个性的人,她不觉得他会做这种事。
“……”辰风忽然笑了笑“政府怕有人会破坏,所以学院自荐来保护它了。”开玩笑的语气下,隐藏的不只是真相。
叶芷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说出来,于是放下他回到了位置上。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毁灭Heart,那就更容易猜测了,Heart会毁掉异能者,根据他们的一贯思路,当然要消灭这个威胁。”
“那我们怎么办…”这个问题不仅是问现状,更是问的关于他们自身。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最坏的情况是他们进入地下后我们无法挽回。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在那种情况下,只能做出牺牲,如果可能,回到两年前是最好的结果。”
想想就明白,如果他们回到两年前,他们就会失去异能,但是如果他们失手,他们将会失去的是生命。各国的政府是不会放过所有的异能者的,和科技的成果和耗费的资源相比,区区几千异能者,又能算什么。至于BFH,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个层面,他们一定已经想到了逃避的方法。于是没有办法逃避的,就只有他们自己。
沉默。然后,骚动。
会议室顿时嘈杂了起来,有人喊着我不接受摔门而去,有人失神地靠坐在椅子上,有人沉默的认清现实……
有多久没见到这个场景了呢?辰风苦笑着想。
还在过了一段时间,大部分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能选择的只有背水一战,他们希望自己能撑过这次进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过了一段时间,言墨微的伤也终于好了,在数次探查之后,黎明的弱点被找到,就这样,黎明的大门被打开了。
“我会亲手毁掉它的,看着吧。”
站在队伍最前端的男人轻笑着说道。
-tbc-
马德困死了...
临睡前摸的(。【困
2086字。
有意见快提我也想要2048(x
沉默。
就这么一直沉默吗?
也许吧。
反正,所有对自己有意义的人都死去了不是吗?
那自己,就这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苟活着的自己,就如同被太阳照射着的蚯蚓一样无用啊。
就这么缓慢地爬行在空无一人的世界里,真是一件无意义的事。
所有的感觉末梢都断光了。
沉寂在一片虚无的世界里。
我的羽毛般沉重的身体决定在这里坠落下去。
带着悲伤和绝望。
抱歉,我...
还是就这么死去吧。
蜷缩的身体完全抵挡不住渗透进内脏的寒冷。
终点吗?
大概不是吧。
黑暗的囚笼缠绕着捆绑我的灵魂,我早已经失去了身体。
Varar min ömma dröm - en evig fjäril lik.Stormig på många sätt - men god är mörka döden,liknar en kolsvart ström, som för till grönskad vik.Just som mitt hjärtas slagdomnar, förnimmer jagfriskhets och lyckas böljaskölja i rodnande dag.
幸福这种东西,我根本就无权拥有。
也是厌倦了。
活下去就是一种无聊的事情。
所以,我为什么要活下去呢?
就是无意义三个字啊。
死亡也简单的,就睡下去就好了。
闭上眼睛,再也不要醒来。
Oh,the torment bred in the race,the grinding scream of deathand the stroke that hits the vein,the haemorrhage none can staunch,the grief,the curse no man can bear.
“...抱歉学长,我走神了。”Elias揉揉太阳穴,顺手摸了摸一直被冷落着的Momo的柔软羽毛。
Momo鸣叫了两声。
“你...还好吧?”Missa担忧地看了Elias一眼,“脸色很苍白呢。”
“没事。”Elias甩了甩头发,柔软微卷的亚麻色长发没用头绳绑起来,松松地垮在肩上,带起微微的波浪,“回去睡一会好了,大概是昨晚没睡好。”
“没事就行,有事要去找尤莉卡老师啊。”Missa提着建议,嘴角勾出一丝恶作剧般的微笑。
Elias想起了万圣节尤莉卡老师可怕的大针筒,不禁微微打了个寒战:“不...哦不对,我如果有事会去的。”
天知道Elias有事的范围是什么,反正他是不准备去了...就是睡眠不足而已,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Elias想。
到了比赛的草地上,Elias才感觉到自己的紧张。
对面的Lancelot和兰斯握着自己的魔杖严阵以待。
身高也完全碾压好吧。
Elias看看自己的160+和Missa的170+,叹了口气。
这样总算是不怎么紧张了。
就算在之前和Missa学长讨论过战术的问题,但是纸上谈兵毕竟比不上实际的战斗,这也是Elias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并肩战斗。
“开始吧。”Missa竖起手中和Elias的清末形状差不多的魔杖,发话了。
“学长!”Elias悄悄吧手中的植物种子塞到Missa的手里,“喏。”
“好的。”Missa的回应十分简单,毕竟这个战术也是当时就讨论好的。
见对面的两人还是谨慎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Missa开始吟唱咒语:“De l'eau! Réveille - toi comme un mur!!!”
水墙一瞬间在Lancelot和兰斯的面前竖起,水纹的波动带起一片波光粼粼。
“De l'eau, conformément à mes pensées de cristaux de glace!”
机不可失!
数道冰锥从厚实的,正在不断流动的水墙中浮起,向着Lancelot和兰斯锋利地割开空气刺去!
事实证明Lancelot也不是个软柿子。
“Veni, vidi, vici. Vitis ratia !”同样犀利地能直戳心腹的咒语将Missa的所有冰锥全部挡住!冰锥碎裂在藤网下,掉落出数颗黑色的极小的物体。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按照计划来的,Elias迅速把自己的魔力灌入清末,她的祖母绿宝石发出浅色的光。
“植物女神啊,吾借给汝魔力,汝赐予植物生长。伊登·生长术!”Elias催动了掉在藤网下的种子的生长。
藤蔓疯狂生长着,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而且上面还罩着浅浅的通透绿光——那是Elias的魔力。
现在,破掉Lancelot的防御!
藤蔓缠上了藤网,尖利的倒刺瞬间就割开了藤网。
看来,我们还是有机会赢的。
“现在想赢,还是太早了!”Lancelot咬着牙说,催动了第二道魔法。
“Pax vobiscum. Ventus!”强劲的风瞬间吹散了高大的水墙。Lancelot并没有理睬席卷着自己的藤网的藤蔓,转而主动攻击。
大量的水随着狂风吹过整个大草坪,Elias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撑起一个风盾:“风王关赫!汝请助我建造最锋利的盾牌吧!岚风·盾!”
在风盾建立起并抵掉Lancelot的的暴风雨时,Elias清楚地听到了Missa的吟唱声:“Enroulez , gardez mes commandements, pare-vent! Elias!顶住!”
Elias喘了口气。
和其他人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呢。
Elias第一次体会到了“团队感”到底是什么。
有着矛般尖锐的枪头和磐石般坚硬的后盾,背后或者自己肩膀旁边站着一个可依靠的对象的感觉...
真是好得不得了。
Elias有些陶醉于这样的气氛。
在这时,狂风渐歇,Elias侧着耳朵仔细聆听对面的情况。
糟糕了!
Elias心中一凛。
清末先前附了魔力在那些种子上,这样自己可以方便远程操控种子以及藤蔓...还有它们的行动。
那边的消息是,Lancelot已经在焚烧了!
“Aut viam inveniam aut faciam. Ignis!”
自己先前听到的咒语并不是幻觉。
“Missa学长!我们要改变计划!”毕竟只是临时同伴,Elias和Missa之间并没有非常高的默契,这些临时改变计划的话只能言传不能意会。
Missa的神色也有点凝重:“我知道了。”
两人都没有想到,Lancelot居然没有先加固藤网,而直接用狂风吹散了不算薄的水墙——
这直接证明了,Lancelot的魔力值不可小觑。
“好...那么就...”Missa重新布置了战术,Elias没有表示异议。
也只能搏一搏了。
狮虎搏兔,尚用全力,何况现在的一狮一虎?
“植物女神,借吾力量吧!迅·叶刀!”Elias挥动着比人还高的魔杖,迅速凝结了数枚叶刀,在刁钻的角度向对面的二人飞去。
“小心!”开战以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兰斯此时终于发出了魔法。
“Chi non risica, non rosica. The vento!”覆盖面超广的风魔法将部分飞刀含盖了进去,但是Elias的飞刀角度非常刁钻,有几个还是没有受到影响,直直的向Lancelot飞去。
“Fiat lux. Glacies et lux. ”
一个完美的反射魔法。
“Lancelot!Regarde - moi!Assomme - le!”
一个完美的晕眩魔法。
就算现在在战斗中,Elias也要称赞这两个魔法。
不过这是在没有发生Missa完美的晕眩魔法没有被Lancelot完美的反射魔法反射到四个人身上让他们都晕过去的事的前提之下。
Next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身处在废弃工厂中一定能闻到这令人作呕的气味。
昏暗的路灯照耀着血红的街景。
“哈…哈…”
一个身影背靠着墙壁,艰难地喘着气。破损的墙壁已没了一块完整的地方,那之上遍布着不规则的血痕。
男人捂着腹部的伤口,看似在努力抑制血液的渗出,但他身上多处触目惊心的伤口仍旧加速着血液的流出。
他身上游移着无数的光丝,不断从身体中穿进穿出。这是他异能反噬的现象,此时没有倒下已算很幸运了。但可惜的是,这幸运比起厄运来说要渺小得多。
他此时身在包围圈中。在16小时前被追杀,他现在不仅身受重伤,连异能都出现了反噬。
“还能跑吗,辰先生?”发问的是对方的领导者,胸前的徽章暴露了他们BFH的身份。
辰风一早出门便察觉有人尾随,以为自己能应付结果落到这等下场,他都觉得自己可以去买彩票了。现在求救信号虽然发出,却太迟了。
“花了我们这么多时间,真不愧是你啊,如果你不是那位先生的人我连队长的位置都可以给你呢。”少女的嘴角弯了弯。
对面的少女毫无疑问是BFH的高层人员,辰风当然知道这番话是对谁说的,毫无疑问,另一个自己并不是那位先生忠心的下属。
见着辰风眉头紧锁的模样,少女在说了“开玩笑嘛别这么认真。”这话之后却抄起棒球棍重重的砸在辰风身上。
“咳!咳咳……”受了这一击的辰风终于是支撑不住了,他跪坐了下去,眼前阵阵发黑,精神疲惫到极点,反噬也越来越重。
少女轻巧的走进,右手抓起辰风的头,让他与自己平视后开口:“把Heart的信息交出来吧?”
辰风勉强开口说了个不字,就被少女的拳头打断了。
“啊!咳咳咳……”“还是不说吗?”
辰风原是金黄的瞳孔骤然变成了猩红色,发色从淡棕向墨蓝转变了一瞬之后又退了回去。
“放开。”原本虚弱的声音也像是变得强势了些。
少女居然乖乖的松开了手,像是准备聆听接下来的话。
“哈……你们把这具身体搞的还真糟……”他依然艰难的呼吸着,但话语却显得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少女耸耸肩:“反正不死就行了,我们有神医。”
“真够呛……”他又喘了几口气“这次的交易是什么?”
“关于Heart的详细资料。”到目前为止,少女身后的人完全没什么动作。
“去中央图书馆……”辰风已经察觉到身体的不妙了,他想快点结束对话。
“逝先生,中央图书馆那么大,我们怎么找?”少女显然有点不耐烦。
“呼……”他把全身都靠在墙上,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去核心区C架,这下能找到吧……咳咳!”
“但愿你说的没错,”少女发现对方情况不对后,马上叫人把黎笙请来。
黎笙本就坐在不远处的轿车里,听到通讯器里的声音后便立马跑下车前往夏妍的所在地。
“好…好惨……”这景象对一个小女孩来说着实残酷了些,那靠坐在墙壁下血色的身影看起来就像一个死人。
“快一点小笙笙。”夏妍也一改之前充满杀气的状态,此时表现得很关心辰风的伤势。。
“夏姐,他还有多少时间?”黎笙在接近辰风之后马上就释放了异能,但是对于精度的要求让她必须清楚患者的生命状态。
“十分钟吧。”
“恩。”
……
在叶芷和冥铭带着一队人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破损的墙壁和那浓烈的血腥味,墙上的血液冲击着他们的视觉神经,这种伤势,主任他恐怕……
他们默契地没有把这一点说出来,这里并没有他的尸体,不能一口咬定这种可能性。
但是留给他们的信息太少了,无法定位出主任的具体位置。
怎么办……
……
四周飘散着草药的芳香,阳光缓缓的射进中式房屋,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照耀下飞舞。
一位少女坐在窗前,静静地抿着杯中的花茶,聆听着稀松的鸟叫声。
这里是黎笙家的医馆,茴草堂。
说是医馆,其真实面貌是中西合璧的大诊所,不识路的人误入的话恐怕会迷路。
这医馆不仅处于中立地区,其本身也是中立的,不仅对于普通人,黎明,BFH和中立人员,都是一视同仁。医馆里的人们都很守规矩,不管不问他人的身份,以免矛盾。
黎笙自己都觉得惊讶,自己能够在昨天那种情况下救活一个人。她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只是被请出来的时候了解到这人和BFH的关系非同一般。
“啊……都这个时间了!我忘了换药!!!”少女慌张地放下了手中的花茶奔向门外。
屋内,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似乎是在昏睡中,对于外界的信息完全没有反应。
BFH总部
“队长”来人望向少女。
夏妍抬头示意下属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就可以入侵图书馆。”
“恩……一切按计划行动吧!”
少女露出了元气的笑容。
-tbc-
First
天空中布满着乌云,不时有雨点飘落下,似乎预示着即将成为现实的悲伤。
“现在开始进行任务分配,此次只有一个任务,解救人质。要求和以往那样不能暴露身份,执行人员为我和叶芷。我负责后援指示,叶芷负责行动,有……”“别说了。”耳边不断传来啰嗦的语句让叶芷感到烦躁,就连正在进行的勘察工作都进行不下去了。
“让我说,”放下了手中的仪器,“你改掉话唠属性会死吗。”“啊…抱歉。”正在筹备资料的男生略微耸了耸肩,“讲详细点的话不会那么危险吧。”“可你完全讲的是无关紧要的内容啊!”
……
发生争吵的地方位于一栋像是居民宅的屋子里,不过那里已经废弃多年了。从这里可以很容易的看到任务地点,也可以做很好的隐蔽。因为掌握能力的,且能进行作战的人员还很少,人力严重不足,才弄到了只有2人行动的局面。护卫队长,学生会长,以及并不会参与行动的教导主任,就是目前可以调动的人员了。
“我说,你们再不快点去的话形势可能会有变数。”辰风坐在居民房里的沙发上,手里翻阅着资料,朝着拌嘴的两人说道。“对方好像有两人,都是能力者,行为并不规范。还有,这次也一样,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出手。”
听着他的话时叶芷已经开始准备了,说完时她已经到了门口。“那我就出发了。”辰风和冥铭都对着她点了点头。
向耳朵里塞上无线传输设备的同时开启能力,她向着对面的废弃大楼纵身一跃,接着着地,便到达了楼顶。
“目标在3楼,从这个路线走,可以不被发现……”耳朵里传出声音的同时,眼前已经展现出大楼的全景,以及楼层分布和标出路线的蓝线。
“目标距离己方100m,停止前进。…叶芷,听我说。”叶芷的精神突然紧张了,她的心中产生了不妙预感。
“一个坏消息,”对方似乎为难的停顿了一下,“那个人质,是你的朋友沫子。”
什么?!叶芷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她的心在动摇。
真是,非常糟糕的消息呐
但是她还是,迈出了脚步。
“目标距离50m,做好准备,此后不再作出指示,请小心。”耳中传来了信息切断的残响。
我也……她叹了口气,抽出随身的麻醉枪,背靠在门边,深吸一口气……
!!!
一秒的时间都没有,手枪就已经被击飞,撞击在墙上变得粉碎。没有震惊的闲余了,她已经发现,沫子被困在空中,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人质边上的男人发话了。“你就是那破学校的人吧,我们的上头对你们的动作很头疼啊,我觉得在他们下指示前把你们一网打尽是最好的事了。”话语有点无厘头的男人,他的异能似乎是控制物体。
那好,我可以凭借能力救下沫子了。叶芷在心里想着,并没有思考话语中的含义,也忘记了对方还有一个人存在。
“既然你来了,那这女孩儿也没用了啊。”男人说着似乎有什么动作。
他想干什么?!
叶芷现在慌张的连冷静都做不到了,她所想的,就是马上揍飞这个混蛋!
迈动了经过能力强化的双腿,速度成倍的提升,马上就能接近对方了。
就差一秒,事关成败的一秒,却永远都无法到来。
叶芷的身体被固定住了,与空中的伙伴一样,全身保持着前冲的姿势,拳头离男人只有10公分了。
她顾不得震惊,扭头看向角落,才发现有另一个男人在凝视着自己。
糟了……
此时,她面前的男人也行动起来,对着她的朋友说道:“永别了”。
两柄小刀不知从何处飞出,正面刺向女孩儿的胸口。
“不要!!!!!!!!!!!!!!!”叶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被洞穿,喷涌出血液。
少女微笑了,微微地动了动嘴,然后向后倒去。
——活下去。
“现在就该你了。”男人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染血的小刀掉头指向叶芷。
“……”
冷汗正迅速的从她身上滴落。
“——,——”面对叶芷的小刀猛地被抽飞,而那两个男人也被定在了背后的墙上。固定着他们的,是代表主任能力的幻化物。
“抱歉,我来晚了。”辰风快步走过叶芷身边,稍稍对着女孩的尸体行了一礼,就径直走向了两个男人。
“虽然很想立刻送你们下地狱…”他掏出了左胸口袋的抑制手铐,“但是,等我们调查清楚后就可以让你们去死了。”
“咔—”
两个男人的异能和体力都消失了。
此时叶芷已经从禁锢中摆脱出来,她蹲坐在地上,眼睛凝视着好友的面庞,无声的颤抖着。
“哭出来吧,会好一点。”辰风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他用手摸了摸少女的头。
“……”眼泪止不住的奔涌出来。
“沫子……”
……
“主任。”少年拿着资料进入了办公室。
“事实出来了么?”辰风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是的。那两个人是BFH的成员,但是貌似是最底层人物,希望通过这次事件把地位提升上去。”
“他们趁着那个叫沫子的女生出门时进了屋,等她回来就把她绑架了,然后向学校发出恐吓信,威胁我们出动。”
“……”辰风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主任?”
“把她叫回来吧,我想听听她的想法。”
“好的。”
……
“咚咚”
“请进。”
叶芷进入了办公室。
“心情状态还好吗?”“嗯……”面对男人关切的询问,她也只是小声的应了一下。
不行,这样下去无法给沫子报仇。
叶芷的双手颤抖地握紧。她的双眼散发出坚定的意志。
“我想把BFH毁灭。”
似乎是惊讶了一下,辰风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
少女抬起头与他对视,“这样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到伤害,不仅仅是陌生人,说不定大家的家人朋友也会受到伤害。我们必须毁灭他们……。”
辰风扯了扯嘴角,却也没说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走了过来。
“本来还想等你心情好些的时候再提起这件事的,看来不用了啊。”
“那么宣战吧,”
“向他们宣战。”
两人走远了,空荡的办公室的角落里,荧蓝色的身影在数据的环绕中沉默。
—tbc—
两年前
一场突如其来的异象
改变了这个世界
少数年轻的人们拥有了颠覆这个世界的力量
他们拥有了“异能”
普通的人们感到惊奇 羡慕
……
一年前
那位先生建立了一所名为“黎明”的学院
绝大多数异能者进入学校学习和工作
由于制定了不能随意使用异能的校规
所以并没有异常的事件发生
……
但在那一天
平静被打破了
世界上第一起异能犯罪发生了
……
骚乱 恐惧 惊讶
各种情绪扩散开来
学校也受到了社会各界的抨击
有人趁虚而入了
名为“BFH”的组织在此时成立
他们有自己的准则
只凭自己的意愿行动
也坚持着异能者不同于普通人的观点
肆无忌惮
……
“黎明”经过反抗终于恢复过来
得知BFH的行动后开始暗中阻止他们
……
“黎明”的妨碍终于被BFH发现了
这一举动激怒了他们
由此
导火线即将点燃
你
是否会参与这场“战争”呢
Divergent企划二期正式开宣,企划将于2014年12月20日正式开启为期两周的活动,定为第三章,剧情接暑期企划前两张的内容(企划背景及前两张剧情可参考Elf及L-plan平台)。
二期将于12月13日晚八点整于官博开启私信报名,请私信官博想要参加的三个根,以喜好顺序排列,报名按先来占位,人满自动移至第二志愿,以此类推。
一期玩家请于12月13日前私信官博/私敲企划主报名,逾期或想要转换阵营则与新玩家一起抢位。
烦请各位互相告知,多多安利小伙伴来参二期~
又到了周末的时间,教室里只剩下了湿漉漉的拖把和坐在拖把旁边歪着脑袋注视着玻璃窗的男生。
“呀,这里发水灾了吗?”一个女生突然把头探了进来,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就定格在窗边的男生身上。她轻轻地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装出老师的样子对台下的男生喊道:
“那位新转来的同学,能起来回答一个问题吗?”
“当然,只要与雇主无关的事情我都可以回答。”男生把脖子懒洋洋地扭过来,一对漆黑却又明亮的眸子在角落的阴影里微微闪光,“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微笑着翘起了嘴角。
“嗯……”女生拿食指支住下巴,萌呆萌呆地歪了歪细嫩的脖子,“你打算用什么手段杀掉我呢?”她说着,白皙的脸蛋微微泛起了红晕,好像和她一起站在这个教室里的不是一个杀手,而是她最喜欢的男神。
“哦,没什么特别的,和其它同学差不多。”男生有着一张平凡得让人不会多瞧一眼的脸庞,但是只要稍稍认真起来,就会变得比闻名全美的偶像男歌手还要迷人。他拿起拖把,一遍遍地拖着教室的地板,拖把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上面布满的粘稠的液体也有些发干,并不是很好拖了。
“该死,一整个教室五十多人的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拖净!我还把课桌和椅子都扔出去了!”男生从教室末尾一直拖到讲台边缘,抬起头,褐色小皮鞋搭配白色的连裤袜很好地衬托出了16岁少女细长匀称的双腿,米黄色短裙看起来性感又不失学生时代的清纯,上半身是瘦瘦的乳白色T恤衫外加米黄色纤绒马甲,像是日本漫画里经常出现的春季校服一般。男生盯着她微微凸起的胸部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了一句:“太小了,不合格。”
“呜,人家不高兴!”少女很失落地垂下脑袋,但样子看起来却更可爱了,“人家也还是会成长的嘛,再说还没有人来开发,好可惜……”她说着,眼神却渐渐变得闪闪发亮。
“阿拉阿拉~你别杀我了,我做你的女朋友如何?我的身材放在同龄人之中也是不错的哦~”
“没兴趣。”男生把沾满血浆的拖把扔掉,然后轻轻把手放在了女孩的头上,女生像只温顺的小猫那样把身体蜷缩在男孩的怀里,任由男生随意的抚摸。
“你真幸运,你是这个班里最后一个被我杀掉的人。”男生突然松开了手,躺在他怀里的女生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整个脑壳都被掀开,脑浆在一瞬之间流了出来。
“OK,任务完成。”男生掏出笔记本,在本子上轻轻划掉了一个名字,可突然,他发觉自己的腹腔像被用刀划开那样绽放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他忍住剧痛走到女生的身边,发现她的手边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刻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终于和你拥抱了呢。就这么说好了,死掉以后也要在一起哦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