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各种扯请注意×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系列×
字数:1984(算空格)1975(不算空格)
【为什么你就不是写满2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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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凉 年龄:15 身高:170 职业:初三毕业准高中狗表示刚脱离那片名为“中考”的苦海休息了还不到两个月就收到入学通知书由急急忙忙的赶去学校准备上学了【躺
拿着入学通知和附带的魔核,来到通知书上所写的地点后四处张望找寻那个所谓的引路人。
不一会儿便发现站在不远处一个穿着厚厚的黑色毛衣,外套上的帽子盖在头上遮住脸的可疑男人。看着他的样子好像和通知书上所描写的引路人的样子有几分相像。
话说在这种天气下还穿着如此诡异中二闷热的打扮…这个人是不是热坏脑子了?嘛……不过别人怎么穿着打扮也不关我事就对了。
拿起放在地上的行李走上前去。男人看着有人走了过来,嘴角上扬,笑着礼貌的说道:“你就是学生吧?我是学校的引路人koi,请在这里稍等一下待会还会有其他学生来。等人齐了之后我会带你们去学校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后便拿着行李便走到一旁休息等待。
“魔法……么……”轻声呢喃道,慢慢回忆起前几天所发生的事。
今年的夏天比以往的更为炎热,本来窝在家里舒舒服服享受着空调的凉因为自家母上大人说酱油没了而让她到外面买点回来所以让向来对女性的要求从来都不会拒绝的凉顶着刺眼的阳光和闷热的气温穿着背心短裤走到离家较远的商店里打…不对,是买酱油。
抱着“快点走回家吹空调”的想法,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的汗,加快了脚步。虽然凉的家里是开武术馆而且对于从小就有在习武的凉来说体力比一般人会高一点,但是由于天气真心太热有些忍受不了的凉走到附近的小公园的大树下的椅子上坐下打算休息一会然后再继续赶路。
“呀,讨厌啦…不…你……”“哈哈哈……”从不远处的另外一颗大树下传来一对情侣的嬉戏打闹声,听起来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啊啊…他们好像玩得好开心的样子……话说这么热的天还玩得那么开心真不愧是情侣么?话说继续这样放闪光弹真的没问题么?!现在气温是三十多度你们这对放光体持续发光发热让气温陆续升高会热死人的啊喂……还有你们没看到这里有人么…而且还是单身人士啊……你们快看那边那堆草丛中已经有身穿黑袍拿着火把头顶三个F的人组队出现了喂……嗯…果然还是烧了吧………这些‘LOVELOVE’秀恩爱的光线简直闪瞎单身人士的眼睛啊……所以让我们高举手中的火把,烧了这对…不对是把那个笑嘻嘻调戏妹子的异端给裁制掉吧!妹子是无辜的所以就放过好了……嗯……
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凉表示还是快点回家吹空调吧不要再呆在这里受刺激了。拿起买好的酱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从那对情侣那边传来男人的惨叫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着火了着火了啊啊啊水!!!水在哪里!!!”
男人的头发被火点燃燃烧起来了,旁边的女人惊慌失措的拿着矿泉水瓶往男人身上泼,凉呆呆看着,然后摸着头干笑着说道“哈哈…只是凑巧而已吧…是FFF团人员干的吧?是这样没错……嗯…还是快点回家吹空调好了……哈哈哈…”
回到家后凉把买到的酱油交给了母亲便回到房间,开门后迎来一阵又一阵冰凉的空调风“果然夏天吹空调就是舒服啊……整个人又活过来了………那是?”走到桌子面前,发现上面放着一卷绑起来的羊皮纸和一块红色的‘水晶’。‘水晶’的表面很光滑,晶莹剔透,伸手拿起‘水晶’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内部好像还有些流光在转动着。“话说这是什么呀……谁放到我房间里来的……”充满着疑惑的凉放下‘水晶’后拿起一旁的羊皮纸,拉动绳子的一端打开羊皮纸开始阅读上面的内容……
“这是……?!”
…………………………………………………
“凉君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把熟悉而又元气的声音把凉的思绪扯了回来,左右看看,这时凉才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定眼在看看眼前金黄色头发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生。
“尹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要转学么?!!”凉也觉得很惊讶,还记得当初刚考完试后受到尹光发来的短信说会转学到别的城市里读,然后就再也没收到她的短信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她“嗯,是转学没错,现在我准备是要去学校那边……难道说凉君你也——!”尹光好像想到什么不禁惊呼起来“啊,就是那个‘难道说’”拿起入学通知书和魔核给尹光看了看,然后收好,一手拿过尹光手中的行李微笑道“行李我帮你拿吧,人应该也差不多齐了,我们走吧”“嗯,好”
………………………………………………
随着引路人来到一个风格怪异的城堡,推开大门,走过长廊,摸黑走下回旋楼梯,过了一段时间渐渐出现亮光。一个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房间的中间画有一个复杂的圆形图案。按照引路人的指示,当全体人员都站在图案上面的时候,地上发出了强烈而又刺眼的光芒,伸手遮住眼睛挡住光。等光亮消失后把手放下来,发现自己所处在的地方竟然不是在那间小房间里面而是在海底!!!眼前则是一座雄伟而又崭新的城堡……
“难、难道说这里就是……”
“各位新生——”
只听站在人群身后的引路人高昂的说道
“欢迎你们来到茨格姆魔法学校”
*虐還是甜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現在是打算蘿琳娜並未想起空想,純粹和索爾再認識,看之後腦洞會不會開到其它劇情_(:з」∠)_
*哥哥就是忍痛割愛【x】蘿琳娜交付於索爾
*哥哥視角開頭,後面不確定換不換視角
自從兩天前自空想下線後,小燁就沒在說過任何空想的話題了,看著小燁又回到以前沒開始玩空想的樣子,說真的不擔心是假的。
小燁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我在此時更加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和她談論,不知道如何讓她開口,也許,我並不是個稱職的哥哥。
最後我還是在晚餐時問了,問了她關於空想關於那群朋友的事,小燁當時卻是以疑惑的臉看著我,反問了我空想是什麼,那些人又是誰。
即使感到了震驚,我還是沒表現出來,讓小燁好好吃完飯後回房休息。
晚上我自己躺在床上思考著小燁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就這樣我迷迷糊糊的在凌晨入睡了,等醒來還差點沒趕上去開店。
原本在店裡打工的大學生說,她要準備大學畢業的事項,所以要辭職了,我應允了,掛上招人的牌子估摸著這幾天或許有點忙,明天還是帶上小燁一起來吧。
我沒想到應徵者來得這麼快,第二天就來了一位短髮挑眼角的女孩,她說她叫秋阡。
雖然才要準備上高中,但是目前來看態度還是好的,所以我馬上就錄取了。
幾天的觀察下來後,我漸漸發覺秋阡這孩子有點像小燁說的索爾,於是我去找秋阡問了空想,但秋阡的反應也和小燁一樣,或許只是巧合吧,世上人如此多,總有幾個性格相近的。
秋阡和小燁兩人相處的很好,小燁漸漸的願意多到咖啡廳來,也漸漸的回到玩空想時的開朗,也許是因為秋阡和索爾很像吧。
又過了幾天我準備睡覺時,小燁來敲了我房門,我有點意外但還是讓小燁進來房間裡了,小燁在坐下來後突然哭了起來,我慌亂的抱住小燁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小燁在我的懷中抽泣著,並斷斷續續的說,「哥……哥哥,我我好像、好像忘記了什麼……可是我什麼都想、想不……起來……」
小燁不斷的重複著,最後哭到累了才睡著,我只是默默的將小燁的眼淚擦拭掉,並把她抱上床。
我不知道空想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只知道小燁是我唯一的妹妹,所以我不想讓她傷心、哭泣。
秋阡是不是索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秋阡或許能讓小燁再次開朗起來,能讓小燁不哭泣。
她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
醒來後,好像忘了什麼。
大概是夢吧。
不知為何,哥哥總用擔心的眼神看著我。
今天吃晚飯時,哥哥問了我怎麼沒玩空想了,和索爾還是其他人吵架了嗎,空想?索爾?其他人?雖然有些熟悉感,但我並不認識他們……吧?
那天後,哥哥沒再問空想的事,或許是哥哥記錯了。
今天和哥哥到店裡幫忙,來了個應徵者,長的很漂亮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我卻覺得她應該沒那麼高。
她叫做秋阡,越相處下來她身上的熟悉感便越強烈,忘了什麼的事的想法也越來越深。
或許我真的忘了什麼,但我想不起來。
越想頭越痛,最後我想起了哥哥之前問的問題,我決定去找哥哥談談。
但卻在哥哥開門的瞬間,一股想哭的感覺湧了出來,或許我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麼堅強,即使是在父母去世後。
在坐下的瞬間我爆發了出來,最後只記得哥哥抱著我,而我只是一個勁的哭著,重複著一段話直到睡著。
也許,我是想不起來忘記什麼了。
【设定文来自搭档写手】
“人类……虽是最弱的种族但却又是最强的智者,或者说是…疯子。”
人类的领袖,精神支柱。有着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冷静下来的性格,但是有时候却会喜欢做一些恶作剧。占有欲很强,她的房间里堆满了从各地的音乐店买来的八音盒,据说喜欢八音盒只是单纯的眷恋幼时简单的生活。
个人的信条是“心怀乐观,行从悲观。”正如这个信条一样,莱特的指挥风格在整体战略上显得过于激进,但是又在细节方面显得过于小心翼翼。她本人虽然对此有着自觉,但似乎完全没有要改的意思。
“丽贝塔,加三颗冰块的牛奶。”
莱特在生活起居上略微的依赖她的随从丽贝塔,喜欢牛奶和蛋糕,但是很讨厌吃姜。特别是在处理文件的时候,莱特会反复的要求丽贝塔给她一杯冰牛奶,据说这样她能够做出更加冷静的决策。
和她面向其他人时威严的气势一样,莱特生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和一双漂亮的冰蓝色眼镜,不过为了平时的方便,把头发梳成了高马尾的样子。日常生活里喜欢穿宽松的衣物,但执政时会穿上传统的宫装礼服。
““闪耀全天的光芒。””
同时作为一名魔法师的莱特,在战场上拥有以一敌十的能力。主修光芒属性的魔法的她在眩晕和致盲上颇有心得。实际上,在大型战场中的莱特几乎能够让不计其数的敌人失去几秒钟的视野,这几乎都归功于她手中的权杖‘阿尔法利亚之辉’的扩散能力。
莱特的皇冠‘女王的威严’和手中的‘阿尔法利亚之辉’在前期帮助了她统一了人类的所有部落,而在后期面对别的种族的镇压中,使用她的权杖来与异族们战斗,借助她的皇冠来在外交中占得优势。
‘阿尔法利亚之辉’:权杖/魔杖。使用稀有的日曜石作为主芯的神器级别的魔法杖,在魔法方面,‘阿尔法利亚之辉’具有无可争议的强化效果。本来只是普通的魔法,也可以通过魔杖扩散为高级甚至是大破坏性质的魔法。同时作为权杖的‘阿尔法利亚之辉’也使用拥有面纹级别的包兽的脊椎骨作为长杆,让持有者的领袖能力长期的成长,‘阿尔法利亚之辉’选择的领导者们几乎都完成了改朝换代一类的壮举。
‘女王的威严’:皇冠。莱特加冕为王时,全世界的人类工匠们送给她的加冕礼。具有倍数放大莱特灵魂威压,以镇压不义者的反抗意识的能力。同时使莱特的命令更容易被传达下去,并让莱特具备了不老的容貌。莱特平时也是几乎不摘下皇冠,看来是非常中意这件‘小’礼物。
魔族
魔族,暗魔一族,也可以称之为「恶魔」。
早在第一纪元就和神族一起诞生,格瑞诶文大陆最初出现的生灵,也是排列在第一种阶内的种族。但在第一纪元与神族发生冲突,从此结下深仇大恨,在第一纪元后世界在神魔战争中近乎毁灭,由此受到了创世神的惩罚,失去了魔族之躯。
然而,魔族的灵魂是不死的,他们在第二纪元后通过转生制的方式降生在第三种阶间。
在魔族序列一号魔帝出现前,他们所有前世的记忆都将封印,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而魔帝出现后,按照与魔帝的距离来计算,距离与他们觉醒的时间成正比例关系:即距离魔帝越远,觉醒记忆和能力的时间越慢。
魔族觉醒后,拥有对应自己序号的能力。能力全开时,会有不可控的将魔族的标志展现出来:红瞳和魔族之角。
魔族听命于魔帝,与天使为敌。
注意:
1.转生制为:灵魂不变,更换肉体的转生方式。
所以虽然转生后的魔族被称为魔族,肉体却还停留在原来的种族没有变(例如,魔族灵魂降生在人类身上后,他还是人类,还是人类的体质和寿命)。
2.觉醒对肉体没有增强能力,即使是相关的魔族肉体增强能力,对肉体的增强也只在能力作用时限内。
因此,即使是普通人,也可能在魔族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杀死魔族。除非魔族锻炼自己的肉体能力。
3.能够直接辨认出视线内的人是否是神魔身份的只有序列一号,其他魔族想要辨认身边人是否是神魔身份,只能使用能力来感知,但同时你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4.魔族之角形式自定义,请尽量不要脱离“角”的定义。魔族之角是触摸不到的。
神族
神族,天神一族,也可以称之为「天使」。
早在第一纪元就和魔族一起诞生,格瑞诶文大陆最初出现的生灵,也是排列在第一种阶内的种族。但在第一纪元与魔族发生冲突,从此结下深仇大恨,在第一纪元后世界在神魔战争中近乎毁灭,由此受到了创世神的惩罚,失去了神族之躯。
然而,神族的灵魂是不死的,他们在第二纪元后通过转生制的方式降生在第三种阶间。
在神族序列一号神王出现前,他们所有前世的记忆都将封印,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而神王出现后,按照与神王的距离来计算,距离与他们觉醒的时间成正比例关系:即距离神王越远,觉醒记忆和能力的时间越慢。
神族觉醒后,拥有对应自己序号的能力。能力全开时,会有不可控的将神族的标志展现出来:金瞳和天使光环。
神族听命于神王,与恶魔为敌。
注意:
1.转生制为:灵魂不变,更换肉体的转生方式。
所以虽然转生后的神族被称为神族,肉体却还停留在原来的种族没有变(例如,神族灵魂降生在人类身上后,他还是人类,还是人类的体质和寿命)。
2.觉醒对肉体没有增强能力,即使是相关的神族肉体增强能力,对肉体的增强也只在能力作用时限内。
因此,即使是普通人,也可能在神族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杀死神族。除非神族锻炼自己的肉体能力。
3.能够直接辨认出视线内的人是否是神魔身份的只有序列一号,其他神族想要辨认身边人是否是神魔身份,只能使用能力来感知,但同时你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4.神族光环形式自定义,请尽量不要脱离“环”的定义。神族光环是触摸不到的。
1w4!!!我也算……算了我每次都爆肝
心疼吕鹤,心疼,那个拿着团子分给每一个人的女孩子。
明明是个很好的孩子啊!
二 - 铁火之歌
陆仁觉得自己沉在一次冗长的呼吸里,肺部火辣辣的疼着,而自己在黑漆漆一片寂静中缓慢的、不可阻挡的下沉。呼吸机工作时那种漏风似的嘶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遍遍重复,单调枯燥,却又好像没有任何声响。
陆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呼吸机来救他。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谁也不会来,他还在古堡中,深陷在恐怖里。
什么都没有,他想。
谁也……不会来。
陆仁睁开眼。
“你怎么样?”诺布的脸和天花板作为第一个画面映入眼帘,他正枕在女孩的腿上,岚山朝他努嘴,挤眉弄眼的笑。他看着诺布急切担忧的表情,突然觉得很有趣。
“我没事。”陆仁说,“你还好吗?”
诺布愣了愣,她被问懵了,难道自己的状态看上去很糟糕吗?
“自从第一天岚山打落你的耳机开始,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听音乐了。”陆仁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被捡回的耳机为她戴上,问,“你还好吗?”
声音轻柔缓和,女孩的脸色却突然变白,笼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不真切。
“还好。”她干巴巴地说。
“那就好。”陆仁道,“不用担心我。”
他隔着布料握住对方口袋里小巧的播放器,忽然有种把它捏碎的冲动,想就此杀了这个人。管她是真是假,他只想毁掉一切,然后留下自己一人呆着,谁也别来和他说话,谁也别来吵他,让他重新找回到少年时代的那种心情。
他甚至想如果自己克制不住这股疯劲会怎样,Ryan会再给他一拳吗?无所谓,来就来,Ryan敢动手他就敢杀了他,他才不吃“打醒你”那一套。管什么原因,谁想伤他他就十倍百倍还回去!
动手吧!杀了他吧!
有人在他心底疯狂叫嚣。
把心里的魔鬼放出去,找回你自己吧!!
岚山沉默的望着他。
耳机里突然传出音乐,诺布悚然地看着他。
陆仁只是笑,他轻轻按下播放键然后收回了手,那双漆黑的眼睛明明像注视情人一样深情的注视着她,里面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映着一片墨色。她看到黑暗深处里有疯狂漩涡般卷动,像是要把佣兵自己也吸进去。
“你忘记按开开关了。”陆仁说,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丝毫扭曲。
“卧槽,我看是你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吧。”肖重低声嘟哝。
“不是的,”岚山说,“不是打开了,而是忘记打开了啊。”
“麻雀,让Ryan过来吧。”陆仁坐起来,低声对Sparrow说。
Sparrow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Ryan,犹豫的让开了路。
“陆,对不起。”Ryan说,“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不不,你是差点让我死掉了。陆仁烦躁的沉默着,把所有表情都妥善隐藏起来。
“……还疼吗?”Ryan苦笑。
“废话。”陆仁冷冷的说,把最前面的三个粗词去掉。他几乎快要不能克制自己的坏心情。
“我等会还有话对你说。”Ryan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来,“关于这件事,以及岚山提到的那件事。”
“行了行了,没事睡觉去了,你们俩大男人别叽歪了,这都几点了,才不想看恶心巴拉的八点档。”肖重嫌弃的打了个哈欠,倒是十分心宽,“老子睡去了。”
“镜子修不回来。”Moriar也放弃了,“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炼成。”
“没事,那就碎了吧,别太逼自己。”Ryan努力让声音放轻松,试图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自然,“去睡吧,做个好梦。抱歉搞成这个样子。”
“打碎镜子的是我。”陆仁说,“少替我道歉道谢。”
“嘿……”罪树无奈的看着他,手伸出去去想要拍一下他的肩,陆仁微微偏头用眼角阴沉的看着他,在这样的眼神下罪树突然有点犹豫,躇踌几下后终于放下手,转而问Ryan,“你确定没事了吗?”
“我想是的。”Ryan凝重的点点头,“我会多注意,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和Sparrow可以看着我。”
“自己管好你自己。”Sparrow伸手扶着陆仁去休息。
转眼碎落一地的玻璃面前就只剩下了岚山和Ryan,女子扬了扬了下巴,“叫我什么事。”
“你听得到吧。”Ryan以陈述的形式问。
“知道还问我?”岚山说,“想要个定心丸吗?你也是这么软弱的人吗?”
“刚才为什么不替我澄清。”Ryan有些脱力的叹了口气。
“可笑,你叫我帮你了吗?我有义务吗?”岚山仿佛好笑又意外的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Ryan哑口无言,他撇了撇嘴角,心想怎么和陆仁纠缠不清的女人都这么骄傲自我,也是够累的。
“你,”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Ryan,“最好小心。”
“刚才,陆仁……是真的想杀了你。”
Ryan爬上屋顶,他看着天边微微发亮的那一线光芒,呼了口气,白色的呵气在空中变形。
“天快亮了。”他说,“雾散了不少,我们今天去镇子上看看吧。”
通讯的另一头沉默着,Ryan也沉默着。和陆仁的谈话不算愉快,虽然没有再吵起来,但也仅限于此。尽管自己努力想开几个玩笑让气氛轻松点,对方却不领情。除了必要的计划,陆仁要么沉默,要么岔过话题。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知道陆仁脸上是什么表情,可惜对方正在大厅休息,他看不到。
“陆,你想杀了我吗?”
美国人都这么直接吗?陆仁不说话。
“我保证我不会被控制了,请信我一次。”Ryan说,“信我一次。”
另一端再也没有回话,彻底沉默下去。Ryan忽然间很想念司柠茶,他站起身来,在空无一人的楼顶面对晨光做了个耻耻的动作。
“Hero变身。”
他轻轻笑起来。
破金杯驶过林间小道,它实在太破了,看上去只要坐上一个人就会散架,Moriar不得不用炼金术给它加固一下。即使这样陆仁仍旧觉得大概自己跑的都比它快。
“欢迎来到山古镇。”
画风古早的巨大招牌上写着如上字样,肖重嘴唇动了下。
“好像中国五六十年代高大红的海报。”他说,“一个男人高举挽着袖子的手,后面站着两个一脸要英勇就义的表情的齐刘海女性,这种画面跃然纸上呢。”
“我倒是觉得像口袋妖怪进入一个新城镇时路边的指示牌。”Raincad扒着车窗喃喃,“西达镇,你居住的好地方。”
陆仁抬头望去,从前座的缝隙间看到一株茁壮到不合理的榕树参天而起,高耸在城镇中央,树盖向外郁郁展开。
车停在街口,施法用品全都备置齐全后一行人各自分开闲逛,也是难得放松。
陆仁重新走回了榕树边,他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金色的日光从树叶间洒下,风吹来便微微晃动,有人用石头在周围砌了个圆,算是把它给圈了起来。周围行人稀疏,安静的像是要人在此沉眠。
肖重在街角看了他很久,走过去,“像不像Cube里那株植物。”他问。
“还是差远了吧。”陆仁说,“早知道今天天气会这么好,真应该带女孩子都出来玩下。”
“嗯,她们杀价功力肯定比我好多了。”
“那不一定,你看叶祈吕鹤米勒哪个像是会杀价的,柠茶倒是像,可惜现在这样子……”陆仁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
“我看吕鹤挺像的,把脸一虎小刀一转,‘钱包拿来!’哈哈!”肖重压低声音模仿吕鹤的样子,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
“吕鹤在后面看着你呢。”陆仁说。
“什么!”肖重一惊,转身和女孩脸贴脸,吓得倒退一步。倒是吕鹤面色未变,怀里抱着纸袋,嫌弃的看肖重。
“学女人声音还要压低嗓子,有没有常识。”
“这叫神似!”肖重梗着脖子说,“捏细声音那还像你吗,你声音有普通女孩子那么婉转吗。”
“算你有理。”吕鹤也不和他争,“还有,你那个不叫砍价,叫抢劫。”
“我们队怎么就没有那种萌哒哒的软妹子。”肖重坐到石砖上嘀咕。
“有那种妹子,要么死,要么最后也变得让你不得不说,‘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肖重苦着脸哼哼哈哈。
“喂。”吕鹤蹲下来,仰起脸看着肖重,露出笑来,“笑一笑嘛,别不开心。”
肖重呆呆的看着她,那眉眼嘴角里带着浅浅笑意,轻松地扬起来。树叶间漏下的阳光给乱糟糟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色,原本比常人硬少许的头发现在看上去毛茸茸的。
“你还可以搞基嘛。”吕鹤接着说。
肖重的脸色又苦下去。
三人就这么一排坐在树下发呆。
“我看他们还要逛很久才能回来,一群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麻烦。”吕鹤从纸袋里掏出一个团子来在肖重面前晃了下,“喏。”
肖重呆呆的看着鼻子底下糯米做的团子,森森有种穿越感。
“这地方还有卖团子的?”肖重机械的说,“是说,这个地方是哪啊,美国吗?还是德国?法国?这些地方会有榕树吗?”
“这种鬼地方还想什么科学。拿着。”吕鹤把团子塞到肖重手里,弯了弯腰,向最右边的佣兵伸出手,“你吃吗?”
陆仁犹豫了下。
“没毒。”吕鹤咬了一小块,“草莓夹心的,还挺好吃呢。”
“我要巧克力味的。”陆仁要求。
“哪有这么奇葩的味道。”
“那我不吃了。”
“有花生味的。”
“这个味道更奇葩吧?有五仁的吗?”
“没有,哈哈哈!”吕鹤笑出来,“倒是有陆仁味的,我买了,你要吗?我从来没听说这个味道,一定是捏他吧?你们那个主神真是很恶趣味哎。”
“现在是我们的主神了。”肖重说,“对我们来说中秋才过了一个星期不到而已。”
“嗯,我们的。”吕鹤认真的点头,“我们……真是个不错的词。”
“你们在干什么?”米勒回车时发现了树下的三人。要她说,这种私家车乱停乱放的行为就该罚款。
“吃团子。”陆仁认真的回答,手里捏着一个写有陆仁二字的团子,“仁”已经被咬去了一半,“你要吃吗?吕鹤那有好多。”
米勒露出奇妙的表情来。
“你要来一个吗?”吕鹤举起一个,“我买了一袋。”
女警脸色扭曲的看着她。
“不吃算了,味道还挺好呢。我本来打算买回古堡里慢慢吃的。”吕鹤有点挫败的收回手,自言自语的掩饰尴尬,“这几天只吃胶囊真是淡出那什么来了。”
“给我个花生味的。”
吕鹤有点反应不过来,歪头呆呆的看着坐到她身边的女警。
“什么?”
“我说给我个花生味的,嗯……点心?”
“团子。”肖重纠正。
“哦,团子。”
吕鹤注视着女警伸出的手,轻轻放上了个白色的团子。
“还挺好吃的。”
“嗯。”
“再给我个草莓的。”
“没有了,蓝莓的你吃吗?”
“吃。”
“还剩下几个就要没了哎,你怎么那么能吃?不留点带回去给柠茶他们吗?”
“你再去买嘛,反正离太阳落山还有段时间。”
“你给我钱啊?”
“我给你跑腿。”
“那说好了。”
“哎!”肖重懊恼起自己的嘴快,“要我干什么?”
“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吕鹤说。
太阳渐渐向西边落去,变成明亮却不耀眼的红色。米勒想问她这么普通常见又美好的孩子,为什么要杀人?可她问不出口,她还没那么不解风情。
于是那天下午他们只是随便的聊天侃山,在树下吃完了所有团子。
“柠茶,叶祈,吃吗?团子。”
回到古堡收拾安顿好后,吕鹤第一句话就是邀请剩下的两位女性。
司柠茶还是有点呆滞,叶祈倒欢呼一声扑了上来,用力抱住吕鹤。
“谢啦!”她说。
“不……别。”吕鹤脸红起来,一手环住纸袋,结结巴巴不是很习惯的轻推黏上来的叶祈,“东西要掉了。”
“喂喂,我也没吃呢。”Raincad从二楼探出身子来,急急忙忙从楼梯上冲下,噔噔的踏起灰尘。
“施法成功了吗?”吕鹤问他。
“没有,失败了。”男孩嚼着团子,含糊不清的说。
“哦。”吕鹤点点头,有点难过,“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没事啦。”Raincad心宽的拍拍她,“不拖后腿就是帮忙了!”
“难道又是枯燥的一晚吗!”肖重悲叹。
“那个,我买了桌面游戏……”吕鹤欲言又止,“会不会太不务正业了?”
“没有没有!来玩来玩!”Raincad高呼,“小女孩心态很好嘛!我以前还以为你一定特难相处!”
吕鹤竟然腼腆的笑起来,“经常有人这么说,其实我很想……和别人做朋友的。”
可能是觉得这个愿望太可笑了,她咳了声,“柠茶你来玩吗?”
“唔?”司柠茶愣愣的指了指自己。
“去吧,茶。”Ryan搭上司柠茶的肩膀,“从到这里开始你状态就不太好,就当是放松放松吧。”
“……嗯。”她松开一直拽着Ryan的手,走了过去。
“来来来,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出名的红手!颤抖吧,哈哈哈哈。”Raincad得意的笑。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肖重凑上来。
Ryan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悄悄走向三楼。
“你太慢了。”陆仁说,他已经摆好了所有的物品,只差谁来念咒。
“支开那个柠茶可不容易,粘的太紧了。”Ryan说,“还好吕鹤提出玩桌面游戏。”
“是我叫她想办法这么做。”陆仁低低的笑,“很出色不是吗,真是个聪明又有勇气的女孩啊。”
Ryan犹豫了下。
“我觉得她不像是在演戏,而是发自内心……”
“所以才说她出色。”陆仁打断他的话,“哪个人活在世上不是演戏,别和我争这个了,我没有贬她虚伪的意思。明知敌情在前也面不改色,当是神勇。来吧,举行仪式。”
Ryan想说什么又摇摇头,吟诵起晦涩复杂的咒语。陆仁也深吸口气,闭上眼调动自己的情绪。
咒语念诵完毕,嘈杂轰鸣的声音从佣兵身边猛然爆发出来,Ryan看向陆仁,担忧的扣住拇指。
太可怕了。他想,不得不在意陆仁的精神状态。佣兵本就冷视一切的眼神更寒一层,眼底仿佛铺着霜,透出股要冻结一切的杀机。
“别看我。”陆仁寒声说,“你的女孩来找你了。”
Ryan扭头,看到镜中正巧路过三层的司柠茶扑向自己,手掌贴在镜上,呵气在玻璃上写着什么,手指激动地有些发抖。
“Javi!Javi,I’m here!”
Ryan看着镜子上反过来还有些虚浮的字迹,微微挑起嘴角,也笑起来,指尖在镜子上他是有力的回复了一行字。
“Clam down,girl。I’m right here。”
司柠茶将额头抵在镜子上,Ryan轻轻凑上去,发现女孩的睫毛在抖。
“It’s my pleasure to see my princess again……The REAL one。”
“I’m waiting for you,always。”
他写。
陆仁移开目光,盯着镜子对面站在地板上的渡鸦,渡鸦也盯着他,黑色的眼珠转了转,仔细看着他衣服上的血渍,半晌又不屑的扭开头。
陆仁失笑,不愧是那个诺布,变成鸟也这副神气的样子。
他闭上眼,静静等着Ryan吩咐完。情绪重归平静,渡鸦的脑袋转动几下仿佛在寻找什么。陆仁知道,自己的身影已经在对方眼里消失了。他走到镜子前蹲下来,对着渡鸦的脑壳弹了个暴栗,手指敲在镜面上发出声响,他无声的笑起来。
深夜三点,肖重迷迷糊糊的醒来去厕所解决个人问题。
他今晚一直没睡好,镜子打碎后他就很心焦,打定主意第二天再将房子仔细勘察一遍。主神从来不会给出死局,要么还有新的镜子代替,要么还有其他解决方法的信息没有获得。
肖重敲敲额头,推开厕所的门。
“谁!”洗手台前影影绰绰的人形低喝一声。
“我我我!”肖重吓了一跳,“陆仁你喊什么啊!”
“……”陆仁似乎松了口气,他撑着台面弯腰站在镜子前,水龙头开着,不停地淌出水,发出低哗声。
“没什么。”陆仁说,推开门走了出去。
“……喂。”肖重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喊住了他。
他看到了,即使只有很短的一瞬,他也看到了,佣兵露出扭曲狰狞的表情,嘴唇蠕动,低低的说着什么。
“别喊我!别管我!别和我说话!”陆仁突然暴怒般的大吼起来,回头恶狠狠的盯住肖重。
“恶心。”他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真恶心。”
原谅Ryan也好,见到诺布时一瞬间的柔情也好,吃团子是感觉到的温馨也是。回忆起来都让他觉得想吐。明明自己不是这样……明明恨得要死。
“什么?”肖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也疯了吗?”
而佣兵什么也没有说,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眼角微微跳动一下,仿佛某种挣扎和抽搐。
“我深知自己的恶劣。”肖重听到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所以才要做个好人。”
他往前走了走,发现陆仁已经停下了脚步。
“你有空吗。”陆仁说,“我教你练枪吧。”
陆仁双手环抱着猛虎啸牙枪,月光洒在七尺七寸的枪身上,泛起淡淡的白茫茫的光。肖重可以听见虎吼声渐渐平静下去,这柄魂印之器在陆仁的手里渐渐平静下来。
佣兵深深地呼吸一次,缓缓拉开枪,手臂张开,腰弯起,仿佛一张弓,虎牙枪就是这张弓上的森然巨箭。
“我以前没怎么练过枪,虎牙枪的长度也不适合我。”陆仁说,眼里闪动着某种光华,“但是极烈之枪除了武术上的技巧,更多的是一门心术,所以我可以尝试一次。”
肖重惊,“你说教我枪,却连你自己都不会?”
陆仁不再答话,呼吸渐渐变得极有节奏,他专注的凝视着前方,手臂、腰、腿、肩膀一点一点慢慢调整,突然间又一瞬他眼里的光华仿佛凝成实体,陆仁暴喝着将枪刺了出去,仿佛头狼对星空长啸。
长箭离弦而去!划出一道乌金色的光芒!沉重的虎牙枪仿佛已脱离了陆仁双手,变成一道笔直的线裂空刺出,虎咆声仿佛响彻整个天地。
肖重全身都颤栗起来,他离陆仁只有三步,长枪带起的烈风几乎吹疼他的脸颊,他攥紧双拳,努力瞪着眼,却根本看不清那一枪的轨迹。
极烈之枪•心狼!
陆仁收枪而立,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一枪刺出去,心里的怨愤也去了大半,总算畅快多了。”
“心狼……”肖重垂首而立,“你没学过枪,却能刺出心狼。”
“心狼是心术。”陆仁把长枪塞回肖重怀里,“我刚刚不过是放出了自己心里的那只狼而已,总有一天,你也可以,在你的某种情绪达到极烈的巅峰时。比如愤怒,或者悲伤。”
陆仁跳下屋顶,在半空化为黑色暗影贴墙离去。
肖重紧紧握着枪,对着月亮缓缓拉开了名为“自己”的弓。
“肖,你一夜没睡吗。”天亮时罪树看着肖重的黑眼圈惊讶,他在主卧的工作室找到了肖重,“Ryan他们已经出去了,叫我来喊你。”
“嗯。”男人鼻音浓重,“练了练枪,顺便画了下这个屋子的平面图。”
“这是你一晚上画的?”罪树凑过来看了眼就头疼的扶着额走开,“哎哟这乱七八糟的线,都是什么玩意,你还会这个呢?”
“进入主神空间前好歹我也是工程师啊!”肖重笑,“不是一晚上,画了有一段时间了,探索的时候就在记录数据了,不过没和你们说。”
“再去周围看看吧。”罪树说,“Ryan他们好像有了新发现。”
“墓地。”肖重说,“就是你们的新发现吗?”
“……只留Ryan一个人没问题吗?”女警的手指轻轻抚过新立起的墓碑,上面写着除了Ryan外所有留在林子外的人的名字。
“他说没事就没事。”陆仁看了看腕表,“再过十分钟出去找他。”
“说来,我昨天古堡的平面图画完了。”肖重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都看着他。
“但是如果不是我的测量有问题,或者画错了的话,一楼和二楼有些地方是……有问题的。”他不知道怎么说才更通俗,徒然的挥了挥手,“像是有夹层。”
“回去看一下就好了。”陆仁说,“现在,去找Ryan吧。”
“我们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吗?十秒钟有吗?”
“不要在意细节,我听到了‘他’的呼唤。”
“……= =”罪树觉得现在只有颜文字才能表达他的心情。
陆仁蹲在被电晕的诺布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醒醒。”陆仁用力推了她几下,诺布皱了皱眉,仿佛很痛苦的睁开眼。
两人沉默的对视着。
“若松海玖空死的那天晚上,在树林偷听的是你吗。”陆仁问,诺布不言。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他继续说下去,“你操控本来情绪就不稳定的Ryan和我吵起来,第二天又如法炮制,让他给了我一爪子,是吗?”
“你晚上可以随意隐身现行,镜子怕也是你作祟吧。”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再问我。”诺布说。
“给自己找个理由咯。”陆仁说。
“理由……!”诺布忽然瞪大眼,瞳孔放大。
“杀你的理由。”陆仁收回刀,直身而起,目光向下俯视着血泊里的女孩,振开刀身上的血珠。
“你在干什么!”米勒也愣住了,随即冲过去用力摁住诺布的伤口。
“杀人,你怎么总问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陆仁寒声说,“不杀了她,怎么让真正的队友回来。”
米勒胸口剧烈的起伏,怒视着陆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濒死的人忽然咳嗽着大笑起来,“你还真是个无情的人啊!那个女孩想着利用你,但到底最后会是谁被利用呢。”诺布大口喘着气阴鸷的注视他,“任侠重义是你,言出必行是你,仁心助弱是你,当仁不让……还是你!太贪心是没有好结果的。我祝你……迷失在你自己的疯狂和演出里!”
佣兵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底寒霜越发浓重。
“只要有一天,我还握着刀。”他说,“我就不会死,也不会疯。”
“陆……”Ryan低声喊。
“在昏迷中杀死他们,还是比较仁慈的吧。”有人不忍的别过脸去,陆仁将长刀挨个送进壳中人的心口,“没人想当这个坏人,我便来当。本来也是要做阴影里的刺客,见不得太阳。”
“别……别杀我!”惊醒的Raincad大喊着,向后退去,“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陆仁拎着刀,沉默了很久。
“我在来到这里前,曾经杀了一个人。”他忽然说,“他本来是要死的,却因为我最后一次任务,趁乱从囚笼里逃了出去。最后他和他的同伴,把我的队伍我的目标和整个研究所,一起埋葬在了剧烈的爆炸崩塌里。”
“我找到他时,十分愤怒,拿枪顶着他的头逼问他为什么要用这种决绝惨烈的方式,把本不必死的人卷进来。”
“他说,斩尽杀绝,不留后患,他和他的同伴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陆仁深吸口气,愤怒的大吼。
“但是你们有没想过自己活下去的时候已经送另一个人去死了啊!!都是亡命之徒,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管他是谁是什么理由,想要害自己的有可能害自己全都要死!这就足够了!”
陆仁猛地提刀刺出,却有一道更猛烈的攢刺撞开了他的刀,乌金色的光芒继续向前,直到将Raincad钉死在地上。
“肖……你……”Ryan和Raincad同样不敢相信的看着肖重。
男人收回枪,无言的蹲下来合上Raincad的眼睛。
“很好。”陆仁轻轻说,“你终于找到你的心狼关在何方了。”
“罪树把伤口愈合一下,和另一组联系吧。问问他们有没有关于代替镜子的情报。”肖重忽然觉得很疲倦,他想一定是自己这几天熬夜太狠。
“石灰粉已经收集来了。”众人回到古堡门口,罪树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按照另一组说的,将图案画到肖重说有古怪的那堵墙上,染血再敲三十下就可以了吧。”
“和我搬尸……算了,我自己来吧。”陆仁借助OPG一肩两个轻松扛走四人,两趟就完成了搬运,他站在镜子面前,画好法阵,静静等着镜子对面出现Moriar一行。
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尘土簌簌落下,又在半空中重新归位复原,陆仁屈膝让自己重心下沉稳住身体,奔向窗口。
“怎么回事!”他问。
“不知道?地震了吗?!”楼下的人也摸不着头脑。
他猛地扭头看向镜子,Moriar疯狂的敲打镜面,咬破手指飞快的写下一行行字。
“女巫出去了!快!”
“女巫出去了!准备战斗!”陆仁吼完飞快地冲回镜子前,对照书本念起复杂的咒语。纸页上标注着汉语拼音,Ryan帮他搞得,他记不住这么拗口麻烦的发音和语法。
天是不是暗了,他抬头看了眼周围,惊讶的后退一步。
黑暗从四周蔓延过来,几乎要看不清纸上的标注、第一遍咒语念完,Moriar率先穿过镜子,他奔向窗口,扫了一眼,伸手接住了什么东西,又紧紧关上了门,将所有家具顶上去堵住。
“楼下也一样,”他说,“黑暗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怪物从墓地、古堡爬出来,到处都是,只有这个能照明。”
他手里握着一瓶油和油灯一角。
“点亮。”陆仁说,凭着记忆接连念下去。
“你到我的身体里去,叫Javier打一只人形怪送上来。”司柠茶不容置疑的对日本青年说,若松也不矫情。女孩子的尸体睁开眼,试探的活动一下,紧接着利落的跃出窗户加入战斗中。
“嘿!茶!”Ryan激动地抱住女孩,司柠茶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盯得他毛骨悚然,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踮脚亲了他一下。
Ryan呆住了。
“嘿!哪里面是若松先生。”Moriar笼起手来喊,又回头对着柠茶比口型,“他用你的身体亲了Ryan,嘴唇哦。”
司柠茶好像在尖叫着什么。
“叫他给我停下!!!!!!!!”镜子上留下一长串潦草的感叹号。
最后女孩子进入了一只半人高的猫人身体里,尾巴甩动,嘀咕着什么,赶紧扑出窗外阻止若松做出更加奇怪的事。
只剩下诺布还留在镜子那边,油灯忽闪一下,陆仁瞥了眼,发现只剩一点点底了。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黑暗里突然刺出一把匕首,陆仁猛地向一侧躲过,惕厉的戒备起来,影月嗡鸣着震动。
敌人重新没入黑暗。
“Moriar你先去Ryan那边!别留在这当靶子!”
“你自己小心。”Moriar也消失在了窗边。
女人尖利的笑声从每一个角落传来,那是陌生的声音。
“陪我一起留在地狱吧!”她说。
“你是她吗,”陆仁横刀挡在胸前,封住一次攻击,敌人再次逃入黑暗,“‘诺布’?”
“是啊。”壳中人一次次故技重施,一击不成立刻躲进黑暗里,陆仁也毫无办法,“果然是很棒的人嘛,无怪那个小女生想收拢你当刀使。”
“陆仁!!”诺布急切却依然镇定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依然被封在镜子里,却变回了人形,“看我手势!”
少女张开了双臂,又重新组合出一个个简短有力的姿势。
陆仁收刀归鞘,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尖锐的利刃从陆仁脸侧划过,他闪身躲开,猛击双掌,向着黑暗伸出双手。
炼金符号•完美的赤王!
“给我出来堂堂正正战一场!”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被强制拖出进入战斗,陆仁如同虎豹般蹬地扑击!影月脱鞘而出,弧光闪过,血花飞溅,陆仁划破了自己的左臂,以血气相召刀中魂灵。
五尺刀身尽数没入女人的胸膛,半透明的灵魂从伤口开始如灼烧后飞散的灰烬般消弥在空中。
“你很好。”女人笑着说,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她伸手摸了摸陆仁的脸颊,终于完全消失,灰飞烟灭。
诺布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脚下忽然一轻。
油灯熄灭,陆仁单手将她抱在胸前,高举长刀,从黑暗中一跃而出。
“逃者不杀!”
Ryan抬头,看到陆仁从天而降,影月倒竖一刀贯穿了怪物的身体,如同武神。
“你和他们说这个他们听得懂吗?!!?”肖重问,他正在和一只巨大的金属怪物纠缠,虎牙枪划破它的表面,又接着复原。它真的很大,身高五米,人立时几乎高达九米。不停吞噬着其他怪物,直到只留下自己和女巫。
女巫叫他“死亡”。
“我们只有13瓶油了。”Ryan柠茶说,“半小时内解决战斗。”
“不管他们懂不懂,我会这么做。”陆仁收刀,双拳燃起火焰,狂吼着化为虚影冲向“死亡”,青铜之血爆发,金属巨怪被一拳击打出一个深深的凹陷,痛吼着向后退去。脊背上的倒刺暴涨,如同柔软的绸缎般弯曲着刺向陆仁。佣兵轻轻后跳,磅礴火焰从掌中倾泻而出,“死亡”体表的金属立时融化下一层来。
“真是威武啊。”Ryan低声说,“罪树!用你的波导探路去花园把砖粉拿来,我们需要一个提灯的人和安全的‘灯塔’!”
罪树应声而去,消失在黑暗里。
“我来。”吕鹤说,“把灯给我,我不信hoodoo,它们伤不到我。”
“你确定吗?你能保证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吗?坚定到在死亡面前也不动摇。”
“不能又怎么办呢?罪树去花园拿砖粉还没回来,在此之前你们只能寄希望于还可以说出‘不’的我,不是吗?”吕鹤说,“我什么都不信,只信这个。”
她摊开手,掌心里静静躺着那把杀了人的小折刀。
“相信我。”她说,眼神清亮如倒映着星辰的湖泊。
罪树奔行在黑暗里,波导如同蝙蝠的声波将周围一切反馈给他,甚至看得清草丛每一处的颜色和枝桠上的一片枯叶。
前方道路上横杀出一只瘦高的人怪,罪树握紧B心,手肘上突然暴涨出半臂长的肘刃。他旋身,青绿光华闪过,人头落地。
他一刻不停的向前奔去,将背后两只怪物甩下,直到看见微微闪烁的火光。
就快要到了。他想着,看见女巫对自己举起了手。
吕鹤提着灯站在所有人中央,她闭起眼,不去看周围的拼杀。
其实她还是害怕的,没人能不在最原始的恐惧下颤抖。她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书里说人或多或少都在心底深埋着恐惧,你看不出来,因为每个人都会隐藏。
“所向披靡,四野宾服,就不恐惧吗?”书中的角色反问来客。
“所向披靡,四野宾服。”吕鹤咬着嘴唇,在心里低喃。“就不恐惧吗?”
恐惧是藏不住的,从幼小时它就在那,锁在你心中的某口井里。你不断往里面填土,一层又一层,却根本掩盖不住,那鬼魅不会消失,除非你杀了自己,否则它总会在夜里越过重重垒土,浮现在你眼前。无论是谁,概莫能外。
罪树的死是击溃她那脆弱自信的最后一击。
黑皮男人将手里的砖土递给Sparrow。
“你拿回来了吗。”Sparrow低低的说,恍惚看到男人的灵魂被抽离出去,“你是怎么撑过这五十米的。”
“我可也是……用超能的。”罪树嘴唇抖了下,仰面倒下去。
肖重回头看来,眼神难以言喻。
“不要悲伤!不要犹豫!”陆仁从狂血状态里退出,粗重的喘着气奔跑在死亡周围,躲避它一次次攻击,“来个人上去施法!把所有人的灵魂都锁定,顺便给罪树还魂。”
“顾西跟我来!”罗逸说。
“愚蠢。”女巫露出不屑的神色,在“死亡”身上镀上一层淡淡光泽,“以为是套着层人肉壳子,我便拿你们无奈何了吗?便连你们的肉体与灵魂一起湮灭而已!”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吕鹤一遍一遍的心里告诉自己。
不能信,不能信,不能信。
但她还是忍不住睁眼看向罪树的尸体,那双眼睛无神得望着天空,然后被顾西背起来。
死了。她想。被hoo……
“吕鹤!!”
她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灯火落在地上剧烈晃动,好歹是没有熄灭。她爬起来,惊恐的看着前方。
女警站在她原本所在的地方,数枝钢刺洞穿了她的身体,挂在空中失去了生机。
又死了。吕鹤想。只因为自己相信了,死亡便可以攻击她,米勒是代她死的。
她浑身抖起来,攥紧了口袋里的小折刀。
沾血的钢条抽出,这次分成两拨,再一次笼罩了她和叶祈,当头扎下。
吕鹤觉得同样笼罩自己还有米勒最后无法言说的眼神。
真是个笨蛋啊。吕鹤心想。到死也坚持着自己愚蠢的正义和善良。
只有法律才能审判和拯救罪人,再此之前你不能死,也无需绝望。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分明说着这样的话。
女孩如同虚影般在密集的刺击下晃过,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叶祈身边,一手握住叶祈的领子将她甩开,一个前滚翻躲开了所有钢刺。最后一条来不及刺出的钢刺在半空转向,后发先至击穿了她的左肩。
吕鹤用力投出自己的小刀,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道和准头命中了“死亡”的右眼,刀尖刺破怪兽铁质的眼皮,深深埋进柔软的眼球里。
怪物痛吼着将她甩出,所有钢刺都转向她。肖重狂吼着提枪冲上,虎牙拨开所有凶器,漏掉的钢条被他夹在腋下用力掰断,硬是将吕鹤抢了回来。
吕鹤紧紧抿着嘴角,倔犟的看着他。她不想说话,怕一开口血就会再也控制不住的涌出来,她一辈子都不甘心低人一头,不想在最后显得那么狼狈。但即使如此,她也无法抑制脸上渐渐显出灰败的神色,嘴角溢出血液。
肖重想起那个被送到到他鼻尖底下的大福,浮在表面的面粉簌簌落下去,吕鹤捏着团子的指尖纤瘦白皙,是和普通女孩一样养尊处优才能养出来皮肤。却也可以紧紧握住刀,哪怕上面流着黏腻的血也不松开。嘴角经常紧紧抿着,眼里有难言的倔犟,转瞬却又对他露出笑颜。
“开心点嘛。”她说着,嘿嘿的笑起来。
肖重留下泪,紧咬着牙,却怎么也停不住。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在,渴望友情,渴望朋友,对每个陌生人都抱有期待和善意。爱玩,爱笑,追番,看上去凶巴巴的,却比其他人更容易脸红,连叶祈一个亲密的接触都会脸红。
“……我还有个要求没和你提呐。”女孩望着他,眼里倒映星辰的湖泊黯淡下去,在无言中死去了。
“你说你刚才是不是解开了基因锁呢?”肖重小声问。
没有人回答他,不会有人知道了。她是否在最后解开了锁,她为什么杀人,她有着怎样的故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本来是个愤怒的能让地覆天翻的角色……”陆仁看着女孩合上的眼,话到一半忽然沉默。
没等让人喘口气,叶祈的呼声在远处响起来,她神色痛苦的皱着眉,仿佛和什么争斗。
“她灵魂锁定的时间过了!”Raincad说。
“卑鄙!”Ryan愤怒的如同狮子,“针对弱小者下手算什么……!”
他没法再说下去了,他意识到女巫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一个好汉。
肖重忽然想起吕鹤挖苦他的那句话。
“那种妹子,要么死,要么最后你也得说,‘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你也不是什么萌妹啊,怎么就死了呢。”肖重喃喃着,握紧了枪,又想起轮廓坚硬的如同少年的女孩子,认认真真的点头对他说。
“对,我们……我们,真是个不错的词啊”
深褐色的眼睛里露出不再是一个人后的欣喜。
“少瞧不起人!”Moriar摘下了眼镜,猛地捏碎,碎玻璃刺破手心,他在叶祈的脚下画出血色的炼金阵,眼神疯狂,卷着涛涛怒意,“以为能掌控灵魂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人体炼成!?”
“不是!不是!”罗逸从三楼探出身子大喊,“顾西再用锁定咒语配合他!那应该是……逆向炼成!”
“如果你也算是同一个范畴内的规则……那就,”Moriar咆哮起来,“听我号令!”
世界变白,巨大的门高耸在Moriar面前,画着繁复的花纹,古奥森严。
他伸手想要推开。
手也好脚也好,想拿去就拿去吧,只有同伴的性命……
“给我留下来啊!!!”他狂啸,“叶祈!”
“在!”
“叶祈!”他接着喊,世界一片黑暗。Moriar撕开衣袖遮住被真理夺走双目,鲜血染红布料。
“在!”她扯着嗓子用力回答,伸手握住了Moriar的掌心。男人稳稳的将砖土画成一个正方形,四个九十度,不偏不倚。
“提灯!”他说,“照明!”
女巫被潮水般反噬而来的力量弹飞出去。她急退着,不得不退。肖重正持枪奔向自己,枪尖上乌金色的光芒像是刺破云层的太阳。
“Ryan!把契约切断!剑给我!我要最初的苍云古齿!最初也最狂暴的那个,能吞噬一切龙血骨结咒印!”
“断掉了!”
陆仁握住重剑的剑柄,左手迅速的干枯下去,像是被吸干了所有血肉,苍云古齿的剑身沸腾,像是火炉中铁水一般滚动,剑中不甘的怨魂想要突破咒印和秘铁的束缚。剑柄上长出的诡异物体包裹了陆仁的手臂,深深扎进他的筋骨和血管里,像是要融为一体,又像是要吞噬一切。
而他提剑急行,在“死亡”面前腾空跃起,如同鹞鹰般展翅,扑向巨兽头顶。
如同悬于苍穹的天罚之剑堕落,半个剑身毫无阻碍的倒插进金属身体里。陆仁原本枯细的左臂涨大,右手抵住剑身大喝,一股阴柔的力道将整个苍云古齿推入。
二阶基因锁!
切玉劲!
“纯粹的武器才知道自己去往的地方,你就是枪。要将小臂和枪身贯成一条直线,要将自己心里的愤怒和火焰都随着这一枪刺出去,你要知道自己为什么出枪。你的心里有闷烧的火,那是大地上燃烧的煤矿,它的火焰终有一天烧破地面去点燃天空。你会吼叫,因为若是不吐出那火焰,它会烧穿你的胸膛,它像是愤怒,又像是高亢的歌,龙虎的吼声让时间停止。”
肖重回忆着枪谱上的话,那上面的字仿佛是谁对谁的教学。说不定正是这武技出处的那本书所述。
“当你的枪极烈极快时,你会觉得时间都停顿下来,你的枪会突破世界上所有的圆,在一刺之内结束战斗。时间停止的时候,你的眼前没有圆,只有一条线,把一切都贯穿!”
他又听见陆仁和他返回Cube里时说的话。
“你现在知道死亡是怎样的恐怖了吗。”陆仁说,“你一直逃避的就是这样的东西。你逃避的越多,别人所要替你承担的就越多。没有人会怪你,但你会成为懦夫,有人会因你而死。”
“姬氏极烈之枪,每一个传人都是可堪生死的勇士,你……好自为之吧。”
他骗了我。肖重想。死亡根本不是生命里会经历的一件事。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主角,没有陆仁惊人的天赋,没有Ryan的领导力,没有诺布的头脑,没有Moriar的镇定。他只是一个配角。
然而配角也有自己的风华!
只有真正努力过的人才知道天赋的可恶,但是当凡人以千锤万炼的凡人法施展出被练习了无数次的凡人技时,他的光芒超越一切!
肖重凝视着枪尖,水珠稳稳的托在上面。乌金色的长枪忽然动了,烈烈风响,他和虎牙枪终于化为一体。
持枪者猛地煞住步伐,几乎是贴着女巫的面颊停住,她惊慌的倒退出去,肖重却在短短的一瞬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的身体如同一张张满的弓,射出了唯一的一箭!无路可回,无头可转,连身带心都投入了这一记猛烈的直刺里。暴烈的直线从肖重掌心脱离,他第一次突破自己的极限。
必杀的直刺!
极烈之枪•心狼!
他狂吼着送出枪去,和猛虎破风时的啸声合为一体。
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动人?平凡人的愤怒,绝望者的渴望与将死之人的微笑。
龙吟和虎咆的声音同时响彻天地,肖重的枪贯穿了女巫身体。苍云古齿全部没入“死亡”之中,所有的金属都争先恐后涌入剑身,陆仁挥刀斩断自己无法放手的左臂,将重剑抛向Ryan。
青年凌空接住,身影在女巫视野里急速放大,然后突然消失。
血花喷涌而出,苍云古齿砍下了她的头颅。
灵魂从后颈抽离出来,陆仁仰头望着她。突然想起藏民的传说,他们说人的灵魂寄宿在后颈里。
“诺布!”陆仁下令。
“断臂狂魔少吼我!”诺布努力想要张开弓,她的右肩之前被刺伤,总也使不上力。
陆仁伸出没有被苍云古齿侵蚀的那只手,牢牢抓住了弓臂。他站在诺布身前,背对女孩,完全遮住了她的视野。
诺布心领神会,闭上眼将灵魂融入进陆仁的身体里。
四肢百骸,五官六感,对方所看到的一切她都能看到。从现在起,陆仁借给她力量,而她控制着这两具身体。
两人在同时进行了一次悠长的呼吸,气息和心跳节奏重合,直到精神的同步。诺布额上渗出汗,不停瞄准。
“开弓。”男人忽然沉声说。
她猛的睁眼,一张空弓被拉满,指尖微亮的光华由尾羽开始迅速凝成一枝箭矢,弓张满的那刻箭簇闪过铁青色的光泽。她松开手,箭矢破空而去,势如腾龙,发出裂风时急促而尖锐的哨声。
“死吧!!!”陆仁忽然纵声狂吼,声音里带着扭曲的快意,狰狞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诺布悚然的看着他,那时她的精神还没来得及撤离,她忽然感受到陆仁心底仿佛有枷锁打开,什么东西呼啸着卷过。
那是让人心寒如开闸之水般的疯狂与恶意。
女巫的灵魂消散,世界重归寂静,黑暗退去,露出灰黄色的天空。
陆仁抬起头来,耸了耸鼻尖。他将长刀上的残血荡开。
“要下雨了。”他说。
他笔直的立在莽莽苍穹下,鹰视虎顾,环看四周。
“别休息,别悲伤,别把膝盖弯下。”他提刀前行,向某一处走去。
“还有敌人,在远处窥视着我们所想护的小小一方 ‘天下’。”
南炎的乐趣:看画手被硬生生掰成文手
我还是去写打牌王同人吧这种编起来心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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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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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样并不好……”墨瑾是一片沉默后第一个开口的,她微微侧着头目光瞥向夕阳中的村庄。几缕炊烟从村子里悠然升起木屋的窗子中三三两两投射着橘黄色的光线,村民正坐着一天工作的最后收尾然后再结伴走回家里,一片倦怠的景色,同常人无异。
队里的大家没人接话,似乎大家都同意不去完成这个支线。鲁文佐尔忍不住去想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现实,发生了太多难以置信的事但这些却又这么鲜明的铺展在身旁容不得质疑由不得反抗。他懂大家沉默的含义,虽然这些村民继承了巫术虽然他们会去伤害别人虽然……虽然主神要求了去毁灭村庄,但他们的生命看起来如此鲜活再多的理由似乎都并不能成为杀死他们的借口。
作为队长回归的封杭似乎给队伍带来了不少信心,此刻资深者中有不少正把目光投向他,等待着队长最后的决定。
说实在的,封杭做不出决定也没法做出决定,作为队长他知道队伍需要这个支线但同时作为一个人的人性却又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他你不能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
空气变得沉重。
金色的夕阳正在一点点坠入湖水死寂的拥抱之中,薄雾笼罩在湖畔也笼罩在众人身旁。
封杭终于开口“虽然主神给出了c级支线的奖励,但是作为尚有良知的人我觉得……”
“队长。”他的话被倪昊打断了,倪昊双手插在口袋里正面朝着村庄的方向,他没有回头只是问道“队伍需要这个c级支线么?”
封杭语塞,回来后他了解了队伍现在的情况,新人有四个,虽然其中有一名已经失踪一名似乎是不知道为何转队了的资深者,但他有着去帮助他们的义务,一个c级支线确实是个很诱人的奖励。
倪昊似乎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微微侧过脸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去。”
“一个人太危险了啊!”墨瑾马上接到,她棕色的长发笼罩上夕阳的金光看起来格外温暖但神情却充满了不安与担心,被她扶着的墨文铎也同样皱起了眉按着伤口虚弱的接到“我也赞成妹妹的话,一个人这个任务太危险了。”
大家纷纷附和,都是不安与担心的神情,但表达的意思不尽相同,都是迟疑的不赞成。
封杭不知道怎么决定,倪昊接受过强化能力确实出众,但是对手是一个村子的巫师,虽然不相信巫毒就能回避但作为从鬼魂被复活回来的人不相信实在有点难度。这样让他一个人去有点……
“我也去。”一直站在队伍外面没开口的鲁文佐尔慢慢走了过来。他把白大褂撕了作为绷带给自己和墨文铎包扎了伤口,此刻他腹部的伤口正微微渗出血丝,头发胡乱拢在耳后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不行,你的伤……”封杭的话再次被打断
“我只要召唤就好了,不用怎么行动。”
“但是……”
“我曾经只身在非洲旅行过,不用担心我的能力。”
封杭看着鲁文佐尔的眼睛,无奈地知道了自己没办法阻止他。那个眼神过于冰冷充满了死寂,封杭不知道这个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说话还使用了假名的队员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一贯沉默迟疑的作风变成现在这样的决绝。
“好吧……”封杭摇头,“加上一个召唤师应该可以?大家过来,虽然不参加也许我们能给一点建议和帮助。”
大家纷纷聚了起来,交流着自己的意见。
“鲁文佐尔你能召唤那种不容易被发现但有一定破坏力的的小型动物么?”封杭问。
“为什么?”鲁文佐尔反问
“他们都回家了,也许我们可以从房子下手,我是搞建筑的呢。”
鲁文佐尔歪头看了队长一会儿然后眨了眨眼。
“可以,我是搞……啊不……我是说我是动物学家。”
刚才那个说出来就糟糕了呢……鲁文…………封杭默默的想着,准备抽时间找顾医生了解一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等等,原来你是动物学家啊?!
嗯是哦……鲁文佐尔抱着膝盖默默看着队长。
“好的那就这样,你们去村子的时候,我们会去继续搜寻古堡,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鲁文佐尔你就召唤长的比较特殊的那个鸟来报信,我们会赶去援助。”
“是紫蕉鹃,蕉鹃科是唯一见于非洲的一个大科,曾………”
“好的”封杭头也没回拍了一下鲁文佐尔的头然后摸了摸继续说道“顾医生有什么伤口之类的就勉强拜托一下你了。”
“尸体的话倒是没问题。”顾景恒推了推眼镜然后被温菀文一把拉过去对方干笑了几声,“说尸体太不吉利了“他不自觉的搂紧了顾景恒,眼神变得严肃,“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倪昊笑了一下扭头没去看他,鲁文佐尔叼着一截布片慢慢的把头发扎起来也没看温莞文。
“你那个头发不觉得碍事么?”倪昊没话找话的问着。
“我觉得……唔……你也需要一截绳子。”鲁文佐尔绑着头发含糊的回应。
拜托你们两个倒是有点紧张感啊!
封杭队长深沉的想着把这个任务交给这两位真的没问题吗……
现在撤销还来得及呢队长!
喂喂温菀文刚才表现有点帅你们注意一下成嘛!
我怎么觉得刚刚有人刷了cp!?
大家心情都比较复杂一时间有点冷场。
直到月亮已经遥远的凝结在暗色的云层里时,倪昊转过身说了句走了然后迈出了步伐,鲁文佐尔亦快步跟上抬手召唤出了几抹飞快的消失在了草丛里的黑影。他们的身后队友早已离开前往古堡,没人愿意目睹这场屠杀或者是两名队友前去送死。黑暗阻隔开了两波人之间的联系,也有部分更深的,隐藏在人性里的东西。没人注意到鲁文佐尔眼里掩藏的扭曲,还有那些同灰的尸体一起消失的恐惧。
倪昊走在前面两人一路无话,直到一个岔路鲁文佐尔停下脚步说“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去找一个高地控制动物。”
倪昊点了点头,在对方准备离开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鲁文佐尔,你有哪里不对……”
鲁文佐尔停下脚步愣了一会儿,回头时脸上挂满了笑意,他开口“那你喜欢么?”
倪昊皱着眉十指间猛地伸出了双爪,冷冷的反射着些许光芒。
“珍惜生命。”鲁文佐尔见倪昊这样反应笑着说道然后慢慢转身走向草丛消失在了暗色中。
倪昊过了一会儿才收回了双爪,然后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踢飞了路边的一颗小石子,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鲁文佐尔一路走上个村旁的小山坡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位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在小镇上买的望远镜,当时他也没想到这个望远镜现在会派上用场因为好看就顺手买了,甚至有几分当做纪念品的意味。
那个村庄正安逸地沉睡在黑暗中,只有村子里一些火把还在摇晃着散发出点点光芒,鲁文佐尔一边注意着村子的构造一边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杀死灰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了主神的提示,不知道是不是扣分什么的……那之后一直在头疼,嘴里铁锈般的血腥味也一直萦绕不散。
不知道还能支持着召唤多少动物……他想着,伸出手在空中挥了一下,依旧是几抹飞快移动消失的黑影。那是小家鼠,用来破坏草屋的结构和弄倒那些火把引起火灾,控制着家鼠们就位后鲁文佐尔喘了口气皱着眉开始了第二轮召唤,这一次是黑犀牛,极具进攻力的动物,它们正掩藏在树林茂密的枝叶后,移动时的动静有些大鲁文佐尔紧张的仔细观察了一番村子,索性有段距离没人发现。
体型越是庞大的生物召唤起来对精神的负担也就越大,和家鼠不同,召唤家鼠的时候鲁文佐尔甚至没觉得有哪里不适应,但召唤完黑犀牛后不适感猛的体现出来,鲁文佐尔狠狠的摇了几下头脑子里有点混乱有点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样不行……没有命令的话动物就会进入本能模式,黑犀牛的习性只会让它们互相攻击,鲁文佐尔按了一下伤口,疼痛的刺激让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还有第三次召唤没有完成。
随着鲁文佐尔手的挥动,在空气中构筑形成的是陆地上最大的哺乳动物,果然是没办法支撑更多了……鲁文佐尔看到一向是瞬间完成的召唤竟然出现了延迟,先是骨架的出现然后血肉组织一点点包裹缠绕蠕动着形成形体,最后再覆盖上一层表皮,这个过程看起来令人作呕,鲁文佐尔苦笑着看了一下堪堪召唤出的两只非洲森林象,非洲象是召唤不出来了。
终于是最后了,鲁文佐尔放下望远镜,看向天空,角鹰盘旋绕着村子飞了三圈发出了悠长的叫声,动物们开始行动。
鲁文佐尔脱力的摔倒在了山坡上依靠着旁边的树木,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甚至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他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但却没有力气抬起头去观察自己的工作,接下来只能期望动物们完成任务后能继续他之前的指令自动消失以减缓他精神的负担。
与此同时行动的是倪昊,他早已埋伏在了村子的一个角落等待着鲁文佐尔说的信号,角鹰凄厉的鸣叫狠狠的撕扯开了夜幕下凝重空气,草屋们挨个的倾覆下去,接着被村庄里守夜用的火把点燃,可惜的是草屋的重量不大,倒是没给村民们造成多大的伤亡,接下来的火灾才是更严重的威胁。
就在村民们手忙脚乱的赶着救火时,大地的震动和由远及近的阵阵轰鸣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等到他们发现是凶猛的碾压过来的庞大动物时,逃已经来不及了。
倪昊跑出去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鲁文佐尔躲藏的山坡,但却没能捕捉到对方的身影,倪昊皱了一下眉,随即摇了摇头继续冲向村子,手上艾德曼金属的双爪映射着火光一片赤红。
村子中此时已经是一片地狱的景象,婴孩的哭声混杂在人群恐慌的叫喊中,被火光投射到地上的影子扭曲晃动着看不真切。依山而建的房屋不知为何没遭到破坏现在里面正有一群人在慌张的商量着什么,一位打扮繁复的老者抬手制止了众人急切的声音,目光投向了桌子。
那是一张普通的木桌,上面画了象征力量的同心圆和难以言喻的复杂图案,圆的中心是一个黑色的巫毒人偶,一旁放着些容器里面是食物,老者抓起容器里的狗肉咬了一大口囫囵吞下接着吃下象征着腐烂和死亡的未发酵的黑面包、饮下未发酵的葡萄汁。老者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手杖的物件,但末端被削的极细,更像是一根木锥,他口中哭唱着「E go sum te peto et uidere queo」然后高高举起那根木锥,猛的爆发出不像是他这般年纪人应有的力量继而扎向中间的人偶直接将人偶和桌子扎了个对穿。
屋子里炸雷般的响起让人无法忍受的尖叫和无法听懂的怨毒咒语,木桌颤抖起来,容器都被震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那个黑色的人偶燃烧起来最终化为一道道黑色的虚影绕着老者徘徊了几圈,老者喘着粗气似乎一下老了不少,他虚弱的抬起手指着门外说了句“去。”
虚影们得到了命令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声音似乎是在狂笑,然后如闪电般蹿向了村外的山坡,一路上窸窸窣窣如嘲讽般的声音落了一点,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忍不住颤抖着跪在地上朝黑影磕起头来。
倪昊的身上全是鲜血,他借着动物和火光掩藏着自己的身影无情的砍下了又一个人的首级,那个头颅砸在地上滚了老远最后却用很不自然的方式停了下来朝向了山坡的方向,眼里是恐惧,但却不是对自己死亡的恐惧,一片破败的灰色。
倪昊感到奇怪,他抬头发现人们都放弃了逃跑攻击,跪在地上面朝着山坡,他们背后远处尚未被破坏的那个屋子里此刻弥漫着恐惧的气息,幽绿色的灵体穿梭其间,那名老者正站在屋门前,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抬起指着山坡。倪昊瞬间懂了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动物们的行为不在像之前那般有序而是慌张的跑了起来,更有一些动物猛的开始腐烂,身上挂着残絮般的肉丝最后融化在泥土里,只留下恶臭的液体和漂浮在液体上暗黄色的部分油脂。
鲁文佐尔受到了攻击!倪昊马上理解了现在的情况他刚准备转身前往山坡,但又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那名老者。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不容回避,接着倪昊闪身消失在了火焰的阴影里。
和倪昊想的一样,鲁文佐尔的确受到了攻击,但在被攻击之前他已经收到了提示,来自动物们的恐惧和他再熟悉不过的——死亡的气息。那是经常缠绕在他身旁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这种气息的出现意味着死亡的威胁正在接近。以前倒只是隐约的感觉像是第六感,现在却如此鲜明,硬生生将鲁文佐尔逼出一身冷汗。
动物们的死亡帮了鲁文佐尔一个忙,他突然感到因为操控对象的减少精神有些清明,不对,我还没下达消亡的命令!鲁文佐尔猛的想起来,本能告诉他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鲁文佐尔举起手挥了一下,刚刚还在村子里肆虐的动物顷刻消失,他猛的咳嗽起来然后抬手擦掉唇边的血迹,然后就着那些鲜血脸上露出了恐惧但又夹杂着期待和疯狂的神色,他把那些鲜血甩在地上站了起来没敢回头跌跌撞撞的跑下了山坡。
他身后的山坡上鲜血蠕动着膨胀起来,渐渐组成了一个人的形状,那个人浑身赤裸头发披散肢体扭曲着,眼里没有神采,虽然有着人的形状却很难被称为人,更像是疯狂的科学家做出的怪物,在它凌乱的头发之下的那张脸虽然扭曲着但有着鲁文佐尔的影子。
那个怪物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了它那莫名被铸造的生命最初也是最后的光景——黑色的虚影纠缠着撞向了它尽数从它的口里进入了它的身体,接着它的腹部膨胀起来,那个怪物痛苦的扬起头朝着夜幕中低垂的暗淡的月亮想发出悲鸣,但它绝望的发现,它连出声都做不到。
它的腹部最终爆炸了开来,怪物摇晃着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么,最后却无力的倒在了枯枝败叶之上同尘埃混在一起。
黑色的虚影冷冷地注视着没有放过它的尸体,暗色的血液慢慢浸染着那片破败的大地。
最终在尸体完全破碎后,黑影像是满足了一般飞舞起来,然而它最后所期望的却没有到来,它气急败坏的盘旋着在树立里带起一阵狂风,最后它停下了,朝着村庄的方向发出了低沉而怨毒的声音,像是在咒骂老者没能兑现承诺,但远处老者手掌猛的合拢洒出一片硫磺的毒雾,随着老者低沉的咒语,虚影疯狂的挣扎着,最后却和那怪物一样,消失在了夜风中。
鲁文佐尔没能跑远,他脚步虚浮最终一个踉跄倒在了芒草间,他隐约的看到村子里冲天的火光耳边全是人们的哭喊。鲁文佐尔倒在那里勉强转过身不让自己压到渗着血的伤口,他抬头看到了村子上空借着火焰热浪盘旋的角鹰,唔,倒是忘记把你也召唤走呢……这么想着他抬起手想发出消失的指令,但是黑暗比他的命令更快了一步,指令没来得及发出,鲁文佐尔的手便软软地落回地上和怪物的最后不经相同,接着他陷入了昏迷。
倪昊……只能拜托你了……
鲁文佐尔最后这么想到。
【含有畸形以及性暗示等劇情,觀看請謹慎】
【包含信仰相關劇情,與現實中所發生的事無關,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中-二-病。不是篇讓人愉快的小說,不過是篇糟爛的小說,希望日後假以時日能完善吧,字太少不夠表述出一些東西……】
一
“怪物——怪物——上街啦!”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暫態,笑聲爆發了出來,聲音此起彼伏,好像在人群中引爆了什麼東西似的,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那些純潔無暇的孩子們圍成一圈,大聲地爽朗地笑著,唱起他們自己所編的童歌:“Theo來啦——Theo來啦——一個身子兩個頭!兩隻手臂四眼球!生下來就沒人要!生下來就沒人要!”
在一片哄笑聲中,Theobald和他的兄弟行走在街道上。這是一個平凡的工作日的上午,天空泛著無味的灰色。成年男子們已經去了工廠,女人們則在家裡打掃,街上只有些或是翹課或是無事可做的孩子們。
震耳欲聾的哄笑再次響起了,這一次是因為Theodore想沖上去打一個帶頭唱的小男孩,卻因為自己的兄弟沒有及時反應過來,而踉蹌了一下。這時,有個年齡不大的孩子扔起了石頭。那舉動並不帶有恨意,只是個像驅逐蒼蠅一樣的行為罷了。石頭也沒有瞄準他們的頭,只是輕輕地蹭過腳邊——那不是恨意,只是一種無心的作弄罷了,是個打發時間的消遣。
Theobald仍然行走著,他感到自己的胸腔裡有名為憤怒的火焰在燃燒,他的兄弟想必也是如此。Theodore咬了咬牙,然後啐了那些孩子一口。站在前面的孩子立馬顯出一副恐懼的樣子,好像單單和Theo接觸就會得上畸形的病毒。他們跑開了,卻再度唱起了那首歌謠:
“沒人要!沒人要!噁心的雙頭人Theo!神不會降臨祝福給這兩個怪胎的!——Freaks!”最後一句歌詞微微上揚,帶著俏皮的尾音入了耳,直直刺入大腦。Theobald忍受著心臟因憤怒幾近爆裂的感覺,繼續向前行走。“Dore,”他說,“別理他們,我們買完東西就回去。”這句話支撐著Theobald不把拳頭打向那些孩子中的一個,他的兄弟感受到了這種情緒,也不做聲,只是和他一併走著。那些孩子已經走遠了,還有一些想挑事的,把自己的大半個身體藏在小巷裡,唯獨露出張挑釁的鬼臉來。
對於這樣的情景,Theodore和Theobald已經見怪不怪了。
八年前的一個冬天,他們被拋棄在教會孤兒院的臺階上,鎮上所有的人家在看到這樣畸形的嬰兒後都會把他們扔給自己的鄰居,就這樣,一家傳給一家,直到停在教會孤兒院的門口,好心的修女從窄小卻發出暖橙色光輝的教堂裡走出來,抱起門前的嬰兒——或者說是畸形的東西,把他們帶回有爐火的室內,為他們取暖,並給他們吃點東西。然後他們有了名字,兩個名字,而不是一個。不是所有的孤兒都有完好的身體,孤兒院中身體有缺陷的孩子不在少數,Theobald和Theodore則是其中最為畸形的孩子之一。與他們相比,無論是滑稽的兔唇Brenda還是禿頭又滿臉皺紋的Alexis都相性見拙,理所當然地,Theodore和Theobald成為了身體健全的孩子們取笑的對象,即使是其他身體有缺陷的孩子,也會以一種淩人的姿態譏諷他們的身體。縱然是缺了只腿,也比兩個身體連在一起的怪胎,或是年紀輕輕就長得像個老頭似的傢伙要好些,是不是?
叮鈴一聲,掛在門上的鈴鐺響了起來,商店的門被推開了,Theo走進了商店。
“請給我們一袋麵粉。”Theodore說。肥胖的店老闆抽著煙扭了過來,他俯下身,挑出了一袋麵粉,麵粉的袋子上破了個小洞,有些粉塵趁機從中飄了出來,搞得整個室內都飄浮著白色的粉末。Theobald皺了皺眉頭:“請給我們用沒有漏洞的袋子裝的。”他說,但是老闆沒有理會他。
“我管沒有漏在袋底的麵粉袋叫完好無損的麵粉袋,今天是你來買東西?”老闆說,又點燃了一支煙,煙很嗆人,竄入鼻子裡,讓人想流眼淚,“Avery沒來嗎?”
“他生病了。”Theobald說。
“那可真是不幸,他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夥子。喏,這是找給你的錢,快滾吧。”店老闆揮了揮手,Theo提著麵粉袋走出了商店。外面的天空終於放了晴,太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出來了,雲和霧被陽光驅趕到潮濕的角落裡。街上那種討人厭的味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陽光的味道。
“他真討厭,我們明明是兩個人。”Theodore說,悄悄比了個中指,“快點回教會吧,我還等著嬤嬤給我們做飯呢。”
Theobald點了點頭,陽光太明媚了,甚至有點刺眼。他瞇起眼睛來,在炎熱的陽光下行走,炎夏的日光讓水泥路面發燙。
“真熱啊。”Theodore說,Theobald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這時候有幾個孩子路過了,他們滿臉都是笑意,哼著曲子,快活地吃著冰品。然後是眼睛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輕蔑及惡意。
——冷不防地,有石子飛了過來,打上Theo的腳踝,然後是更多的石子,還有哄笑聲。那首歌又響起了,一個長著雀斑臉的孩子在高個男孩的慫恿下也撿起了一塊石頭,他扔了過來。
石子擊中了Theodore的額頭。
Theobald沖上前去,給了對方一拳。混亂中,那個高個的男孩尖叫起來:“怪物襲擊啦!怪物襲擊啦!”他又撿起一個石子來,解氣一般打向Theo。尖銳的石子打上了麵粉袋,嗤的一聲,白色的粉末飄了出來,隨即,白花花的麵粉從袋子中滑了出來。闖禍者一看自己犯下了過錯,便飛也似的跑開了。Theobald愣了愣,俯下身來,和Theodore一起撿起地上麵粉袋。
“我們做錯事了。”Theodore說。
“是我做錯事了,對不起,Dore,”Theobald把還未沾上地面的麵粉盡可能地捧起來,儘管如此,還是有一小撮麵粉留在了地上,“連累你了。”
他的兄弟看了他一眼,然後扛起了麵粉袋:“呸,你打他們我可爽了。你別內疚,你內疚我也會跟著內疚。好了,快點回去吧,別讓這玩意再漏了。”
“嗯。”Theobald輕輕回答。太陽很毒辣,萬物都散發出一股被燒焦的刺鼻氣味,暑熱覆蓋著每一片磚瓦,每一棟建築,只有在樹蔭下才能感受到片刻的清涼。天熱的連鳥也不叫了,只有不知道藏在哪裡的蟬發出令人煩躁的叫聲。
“好煩啊。”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推開被陽光燙得幾近融化的鐵門,走進了教會。教會和孤兒院是相連的,前面是給人做禮拜的教堂,後面則是孤兒院還有學堂。孤兒院的資金不足夠給每一個孩子去正規學校就學的機會,所以修女和神甫請來了教師。教師為每個年紀的孩子教東西,小孩子教的最早,中午的時候是小學班,下午是年齡稍大的(也就是十歲以上的孩子們)小學班,更大的孩子們會去鎮上的學校。
Theo拖著麵粉袋,把漏了四分之一麵粉的袋子放在廚房裡。洗乾淨手和臉,然後再步行到教堂。現在是工作日,教堂無人禮拜,鎮內的學生也不會來此禱告。Theobald推開半掩的木門,寂靜的禱告室內,排列整齊的長椅延伸到教堂的另一頭,而擺在最前方的則是神甫用的講桌。講桌後方,潔白的無玷的牆上懸掛著巨大的黑色十字架,那處決了聖人的標示似乎正靜靜地等待著前來禱告的人們向其坦白罪孽,尋求寬恕。拱形的門窗嵌入了彩色玻璃,陽光穿過那些半透明的、色彩斑斕的裝飾畫,將灰黑色的地板照射得如同萬華鏡。穹頂,有明媚的陽光竄進了黑暗的教堂,為室內的器物渡上了一層金光。
禱告室的中央站著個修女打扮的女人,她身材纖瘦,從細長的黑色袖管中露出如同枯萎蘆葦似的手指,手上佈滿了皺紋,和勞作的痕跡。她聽到聲音後轉過身來,注視著走入教堂的Theo,後者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後退了退,叫了聲“嬤嬤。”便不再做聲。年老的修女微笑著點了點頭,滿是皺紋和辛勞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怎麼了?我的孩子。”她說,聲音輕柔,像是在唱聖歌。
“我們一不小心弄撒了麵粉,對不起。”Theodore說,後者只是頷首微笑,卻什麼都沒說,讓Theobald的罪惡感更重了。Theodore想說些什麼,大概是想將責任開脫至商店的店長身上吧,但很快那就化成了一聲歎息。年邁的修女走了過來,用那雙開始泛起渾濁卻仍然精神的雙眼注視著他們倆。
“你受傷了,Theodore,”她的神情微微變化了,從那種信仰者所帶的獨特微笑,變成了擔心,沒有半點惡意,也沒有半點利益因素,只是單純地為孩子們感到擔心。她撩開Theodore的劉海,查看他的傷口,“我會為你處理傷口的,可能有點疼……希望不要留疤……”
Theobald略感愧疚,他低下頭,修女仍帶著那種毫無惡意的柔軟微笑。
“準備準備, Theodore塗好傷藥後,你們就去上課吧。”她說,然後徑直走出了教堂。陽光從教堂的穹頂玻璃穿過,筆直而下,宛若古典畫作上的聖光降臨。修女走到教堂的門前,頓了頓,然後回過頭來說道:“要記住,上帝愛他的每一個孩子。”
那時Theobald和Theodore還信仰世上唯一,也是全能全知的神祇。
二
Theodore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ok繃,傷口有點深,修女為傷口塗過酒精了,透明液體帶來的刺痛感仍殘留其上。他努力使自己的思緒統一,好回到書本上。嚴厲的男教師走了過來,以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學生。他的頭髮已近灰白,鼻樑上夾著厚重的鏡片,走起路來一副不可一世的討人厭的樣子。教會孤兒院裡所有的孩子都討厭他。
Theobald在做筆記,Caswell先生在學生桌前站了一會兒便轉而去看別的孩子了。Theodore在這種時候就會慶倖,他心不在焉地玩弄著鉛筆的筆桿,在課本上畫畫,Theobald悄悄踩了他一腳,讓他專心。
課很無聊,無聊極了,Caswell先生在數學課上不停地重複著很久以前就學過的內容,然後又在拉丁語課上講些生澀難懂的語法。他的腔調拖得很長,讓人失去熱情,想睡覺。最後一節課是背聖經,所有人排成一隊,走在前面的為自己的成績苦惱,在後面的則為幸運而高興。孩子們一個一個背完了聖經的片段之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課堂結束。當教堂的鐘聲響起,孩子們便跑出了教室。Theo永遠是最慢的那個。
他們走到教室外外,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充足的氧氣讓人身心愉快。Theodore看了看天空,現在還早,夏季的晝要更長,太陽並未西斜。
“走走嗎?”
“好。”
他們穿過庭院,盆栽四處都是,有些植物將寬大或是細長的葉子伸出來,好像要攔路似的,Theodore輕輕撥開那些葉子。夏時,院子中理所當然地沒什麼花朵,只是有些綠的可愛的觀葉植物罷了。庭院很安靜,平日是只有修女和神學院的見習生才能進來的。他們找了張靠在牆邊的長椅坐了下來,地面上,有螞蟻排成一隊經過,約莫是今夜要下雨了。
“你的傷口沒事吧?”Theobald用充滿愧疚的語氣問。Theodore感到心煩——他不喜歡他的兄弟為這點小事兒不安,作為回應,Theodore搖了搖頭。“呸,我都說了我沒事,而且我可高興你打他們了。”他一邊說一邊無所謂地聳聳肩,Theobald的神情並未緩和。Theobald張開口,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橘子樹後的一聲嗚咽打斷了。兩人相視。
“去看?”Theodore問。決定用這種方式來打破不愉快,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拖著自己的孿生兄弟向著聲音的源頭走去。
橘子樹後的是個小女孩。Theobald走過去,俯下身來看她的臉。“Brenda,你怎麼了?”
“她……她們說我的兔子嘴很難看。”Brenda說了句含糊不清的話,然後再次哭了起來,Theodore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女孩才更好些,他想了想,然後說道:“誰說你難看的,兔子不是挺可愛的嗎!”
“是……是Fiona和Carolina,唔……兔子嘴很醜……”
“你聽她們瞎扯,”Theodore不屑地努了努嘴,“她們長得那麼難看,哪會有資格說你。”
“……不……不許你說她們醜。”Brenda嗚咽著說道,Theodore感到無奈,他歎了口氣,又覺得生氣又覺得奇怪,Theobald摸了摸Brenda的頭:“我們的妹妹Brenda是可愛的女孩,你不用管那些無聊的人說些什麼。”
“真的嗎?”Brenda問,Theobald點了點頭,小女孩得到肯定後再次有了活力,哭得紅腫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她在笑。Theodore看到她的笑臉,感到心情又好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吃晚飯。”他說,拉起Brenda的手。在被染得緋紅的天空上,太陽開始西斜。他手裡攥著Brenda黏糊糊、有點髒卻帶著溫度的手,向前前行著。
他們走進擁擠的福利院食堂,禱告,然後開始吃當天的晚餐。晚餐是蘆筍派。孤兒院的餐桌上不能說話,所有人都在安靜地吃東西。修女巡視餐桌,對一個成年人來說,她吃得很少。大家在吃完晚飯之後回到宿舍,大孩子們幫忙打掃或是複習課業,小孩子們在房間裡玩。Theo在白天買了麵粉,所以可以在晚上時休息一番,Theobald提議複習拉丁語,隨後拿出了筆記。Theobald的筆記寫得詳略得當,字體工整又秀麗。
“呸,拉丁語真難,那個四眼也不多留點時間給我們學。”Theodore說,他的孿生兄弟點了點頭。
“Dore,對不起。”
“還說什麼對不起。”Theodore說,翻了下一頁,“這不是挺好的嗎。”他說著,卻見Theobald將食指戳向他的額頭,撕下了他頭上的ok繃。膠水黏得過久,猛地撕下來的一瞬讓人有種皮膚連帶著一同與身體分離的錯覺。
“真痛啊。”“真痛。”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有些孩子因為這聲音而回過頭來看他們,Theodore裝作生氣似的瞪了他們一眼,孩子們立馬移開了視線。Theodore哈哈大笑起來,這一次卻被看管小孩子們的護士小姐瞪了一眼。Theodore收了聲,佯裝出努力研究拉丁語課本的樣子,這才讓對方帶刺的目光轉移。
“Theodore,你相信神的存在嗎?”突兀的,Theobald問道。Theodore沉吟了片刻,他想到了修女,想到了教堂的光景——他和Theobald在那裡度過他們最快樂的時光,在那裡人們沉浸於主的神聖與自身的罪孽及懺悔,就連畸形的他們也能夠得到原諒與寬恕,“我相信的,我相信神的存在。若是神不存在,我們又如何活下去呢,這副身體——”
“我也相信。”Theobald說,“虔誠一定會帶來奇跡。”他說,然後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Theodore無言地別過臉去,開始專注地讀拉丁語課本。這時窗外傳來了雨聲。在雨聲中,倦意與疲憊襲上。Theodore將後背倚在牆壁上,慵懶地看著拉丁文讀本,他感到自己的雙眼開始發沉,讓他想就這麼闔上雙眼,睡上一覺。
“Theobald,對不起,我困了。”他說,然後放棄解讀眼前開始模糊的文字,他聽見他的雙胞胎兄弟輕聲說了句話。
“那就睡吧。”
Theodore放鬆了下來,任憑意識沉入夢境,雨聲中,他聽見了書籍翻動的聲響。
三
“願主與我們同在。”
孩子們在胸口劃了十字,然後低著頭,做出一副謙卑的、不屬於孩童的姿態,每一個都看著自己的腳尖。接著,他們一個接一個陸續而出。教堂外,乾冷的風在旋轉、咆哮著,寒冷吞沒了城鎮。
冬天已然降臨這座城市,只是遲遲不下雪罷了。耶誕節已臨近,街上掛起了彩燈,商店裡換上了聖誕的裝飾,四處彌漫著一種懶散又喜慶的味道。和往年一樣,教堂的唱詩班會在平安夜那天在城鎮內表演,與此同時還有彩車和交響樂隊的遊行。所有人都期待著耶誕節的到來,包括孤兒院裡的孩子們。
Theobald向自己的手掌哈了口氣,好讓自己暖和起來,他和Theodore的年齡還不夠,不能去打工,也沒有零花錢,像手套這樣奢侈的附加衣物自然是買不起的。冬日的寒冷攀上指尖,讓四肢麻痹,給人以一種下一秒手指就會斷掉的錯覺。他由衷地希望能快點回到室內溫暖的環境裡,在火爐旁坐著,安靜地看書,或者喝杯熱水。
修女為孩子們打開福利院的門,督促他們快點進房間。她的臉絲毫沒有凍紅,反而泛著一種不健康的蠟黃,不過,臉上仍然帶著笑意,能看出來她的心情相當不錯。她咳嗽著,跟著走在隊伍最後的Theo們一起進了屋。
“外面真冷,希望冬天快點過去,是吧?”修女笑著對Theo說道,後者點了點頭。
一進入室內,厚重的外衣就顯得多餘了,不過只穿毛衣又有些冷,溫度微妙地很。Theo走進了活動室,最受孩子們喜愛的William正被圍在中間,他戴了滑稽的、綴有毛球的聖誕老人帽,紅帽子在他那頭金髮上很顯眼。看到Theo走了進來,那大孩子沖著他們笑了一下,那不是惡意的嘲笑,和修女的溫柔有些接近,但又不盡相同——這也是William是Theo喜歡的少數“正常孩子”之一的原因。
他和其他人不同,不會以那點可憐的優勢作為自尊的依靠。
他也非常——美麗。那種美麗指的不光是容貌,William的容貌並不女孩子氣,只是清秀,但眉宇中的一種奇特氣魄讓他看起來很俊美。他招人喜歡,孤兒院的孩子們將他視作領袖一般的人物,但人緣和容貌並沒有讓他自傲起來,這正是Theo喜歡他的原因。
William與他們不同,是完美的孩子。
“早上好,Theodore和Theobald,來玩紙牌嗎?”William問道,舉起剩下的那只空閒的手。他身旁的Avery刻意咳嗽了一聲,然後發出一聲怪笑來,其他孩子的臉上立馬也多了這種令人討厭的笑容,一直坐在角落裡看他們玩牌的Linda露出一副虛浮的笑容來。
“雙頭龍怎麼來了。”她哼著小曲,半開玩笑地說道,其他的孩子們立馬大笑了起來。Theobald攥緊了拳頭,忍住將拳頭打向對方臉上的衝動。他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向William道了謝:“謝謝你,不過我們今天要打掃宿舍,還是算了吧。”他說著,拽著自己的雙胞胎兄弟離開了。走出門口時,他聽見William在輕聲說些什麼。
“別這樣。”他說。
他的語氣太柔軟了,讓人聽不出斥責的意味,這是因為他的性格讓他要對每一個人好。Theobald想,拉開了放置著掃帚的儲物櫃的門。一股討人厭的發黴味撲鼻而來,顯然,之前負責打掃的孩子並沒有將整理工作做好。Theodore取出了一把掃帚,注視著被握得發亮的掃帚把,做了個被噁心到了的表情,不過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為福利院打掃。
“那個小婊子,就知道和Avery瞎摻和。”Theodore說了句髒話,然後吐了口氣。他們有些困難地爬上了樓梯,上了閣樓。閣樓很陰暗,滿是灰味。
閣樓的燈光很暗,大概是因為太久沒用了的緣故吧。Theobald想,開始專注於打掃。他們在閣樓的木箱裡發現了前幾年用的聖誕裝飾,這意味著孤兒院又可以省下一大筆開銷了。這件事讓兩個人的心情好了起來,不一會兒,他們帶著愉快走出了閣樓。修女在走廊上,注視著玻璃窗外的什麼,Theo走了過去,想一探究竟。
玻璃窗外的,是只毛色稀鬆的灰色松鼠,它正抱著一顆松果竄上樹幹,然後停在樹梢上,好像在放哨似的看著遠方。
意識到Theo的腳步聲後,修女轉過身來:“Theodore和Theobald,你們有什麼想要的耶誕節禮物嗎?”
“請您不用多慮,嬤嬤,我們並不需要那種東西。”“閣樓裡有之前的耶誕節裝飾,我們可以試試哪些能用。”
“好吧,孩子們,願你們有個愉快的耶誕節,”修女點了點頭,她用手絹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我待會兒上去看看那裡有什麼——親愛的,去洗洗手,回活動室裡休息吧。這幾天所有人都應該保持心情愉快——”
“好的。”“是。”Theo點了點頭,向修女道別。孤兒院的走廊又寬敞又冷,同時因為在室內的緣故,空氣給人一種沉悶感。Theodore和Theobald洗了手,水龍頭裡流出來的冰冷液體幾乎讓血液凍結。“冬天真討厭。”Theodore低聲說道,用褲子擦乾淨手掌上的水。Theobald沒回應。他們回到活動室,在離電爐最遠的角落裡看書。耶誕節將近的好處體現出來了——沒人會無聊到去招惹他們。Theobald翻開破舊的聖經,開始讀了起來。
那本破舊的書籍和胸前的十字架,是他們最初的避難所。那時他們相信所有的苦痛皆是上帝為他們準備的考驗。在聖經面前、在教堂裡、在十字架的庇佑下,他們與常人無異。
過了幾日,平安夜降臨。城鎮猛地鬆懈了下來,四處都是人海,還有祝福的聲音。孤兒院裡的孩子們可以在修女和Caswell先生的看護下去街上看遊行和表演,也有孩子留在教堂後的宿舍裡,看守宿舍。
Theobald在燈光下小心地辨認著拉丁語字母,冬天的溫度讓他有種鼻尖已結了一層霜的錯覺,他搓了搓鼻尖,繼續看書。Theodore偶爾漫不經心地說上幾句話,但都無關緊要。漸漸地,窗外的天空成了天鵝絨一般的黑色,憑著室內的燈光能依稀地看到窗外在下雪,橙紅色的燈光將原本無色的物體照射成一點點亮光。雪花起先無聲無息地融化在窗沿上,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出現了第一片未融的雪花,緊接著,無數片雪花悄然而至,在四處鋪上一層薄薄的素白。
冬天的第一場雪降臨了。
不知何時,Theobald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望向窗外,雪不像雨,不會讓遠處的景色模糊,相反,她們使那些人造的建築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晰,遠遠地,有漂亮的燈光密集地排列著,想必是人家吧。他們會做些什麼呢?在這個夜晚享受各自的家庭和平安夜大餐,裝飾得漂亮的聖誕樹,他人的祝福,小一些的孩子會在晚上等待著聖誕老人的降臨。
——但是那些美麗的溫暖的舒適的希望的事物,都與他們無關。他們只是兩個孤兒院裡的孩子罷了,貧窮,畸形,無人喜歡。
Theobald用手指輕觸冰冷的窗戶,玻璃窗那頭的雪花仍在堆積,並未因他的體溫受到影響。“真美。”他說,不知道是要說給Theodore還是要說給自己聽。Theodore沒有附和他,他也在看著窗外。
半晌,Theodore將手從窗戶上放了下來,他看了眼牆上的鐘,秒針正緩慢地移動著:“快十二點了,他們還沒回來嗎?”
“先睡覺吧。”Theobald嘟囔道。他們像往常一樣在洗漱完畢後回到床上休息。房間裡靜得嚇人,給人一種奇特的不實感。
“晚安,Dore。”“晚安,Theobald。”他們說著,但誰都沒有闔上眼。Theobald注視著空無一物天花板,默默地做睡前禱告。他的同胞兄弟無言地看著天花板,與他做著相同的事情。而後,平安夜的鐘聲響起了,那聲音響徹整個城鎮,不可思議地帶來了平和與虛偽的幸福感。遠處似乎有人在什麼地方唱著歌。但因為相隔得過遠,無法辨識出那是什麼曲子,唱的是什麼內容,甚至連表達的是什麼情感都無法分辨。在那歌聲中,Theobald闔上了雙眼,大腦如同陷入鬆軟的棉花,意識開始朦朧,他在自己的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向Theodore道了句:“聖誕快樂,Dore。”
他的同胞兄弟回他:“聖誕快樂,Bald,明年也請多指教了。”
Theobald放心地睡著了。雪在飄蕩著,無聲,無影,風把它們中的一些吹得很遠,但更多的落在了地面上。銀白色的雪不住地堆積,于房檐,于馬路,於各處。小鎮逐漸被染上了純白的顏色,但燈光使這個冬天沒有那麼寒冷。
這是Theobald和Theodore九歲時的平安夜,同時也是他們的生日。
四
Theodore是被凍醒的。他起身,Theobald和他一同醒了過來。Theodore揉了一把眼睛。他看到床上多了兩個禮物袋。
“拆開嗎?”“不一定是我們的。”
Theodore抓起其中一個禮物,彩色絲帶上別了張聖誕賀卡,上面用娟麗的字體寫著:“聖誕快樂,Theobald。Marisa修女留。”
“這是你的。”Theodore說,他將禮物盒扔給了自己的同胞兄弟,然後撿起另外一個禮物盒子。Theodore拆開金色的絲帶。盒子裡裝的是一雙白色的手套,上面用黑色線繡了一個十字架的形狀,還有一個鐵質的十字架裝飾,上面沒有多餘的圖案。Theodore看向自己的雙胞胎兄弟,對方的聖誕禮物是一本書和十字架裝飾。
“我們明明和她說了不需要這種東西。”Theodore笑著說,Theobald沉默地點了點頭。他們花了點時間把禮物包裝收拾好,然後走出了房間。清晨,還沒有多少人醒來,這讓Theodore感到舒服一些。他們穿過植物半數枯萎的庭院,然後在院子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耶誕節正式開始了。餘下的幾天裡,不外乎是在讀書和玩樂中度過的。所有孩子的心情都很好,沒人哭鬧,也沒人欺負人,就連Caswell先生也偶爾會在餐桌上笑一笑,講個奇怪的冷笑話。時間過得很快,在新年過後,這種輕鬆愉悅的氣氛轉瞬便消失了,一切開始回到正軌。
Theodore和Theobald開始將節日的殘骸打掃乾淨。
那天天氣很冷,雪被連續踐踏了幾日,已經很髒了,發出令人生厭的灰色,很難想像那是落雪時降下的白色雪花。化雪在路面上結了冰,使人走起路時更要加倍小心。毫無生氣的白色天空上看不見太陽的位置,卻也沒有雲彩的形狀。
Theo取下那些已經失去價值的聖誕裝飾,放回閣樓。閣樓陰暗閉塞,散發著一股惹人厭的味道。他們盡力縮短待在那裡打掃的時間,等回到走廊上時,太陽已經出來了,修女站在窗前,似乎在眺望著什麼。
“早上好,修女。”“早上好,修女。”
修女轉過頭來,看著他們,那張已佈滿了皺紋的臉上展現出了微笑:“早上好,我的孩子……”
突兀的,玻璃窗炸裂開了,在四散的玻璃碎片中,Theodore下意識地合上了眼,等他重新張開眼時,眼前的是——可怖的巨大怪物。除怪物外,找不到更好的詞來描述那樣的東西。那怪物似乎有外骨骼之類的堅硬外殼,外表則像白骨和節肢動物的混合體。它的眼睛像兩個烏黑的空洞,不知在盯著什麼東西看。
“這是……什麼?”Theodore問道,恐懼不可避免地壓迫著他的心臟。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恐懼似乎正在蘇醒。有如被蛇盯上的青蛙,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在那怪物面前進行移動。他的同胞兄弟也同樣注視這那個東西,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和自己的一樣,正企圖蹦出胸腔,有個聲音在對他們說:快逃走。
快逃走,這個東西是——
“……Theodore?Theobald?你們沒事吧?”修女問道,她大概是想站起來,但玻璃碎片刺進了她的小腿,“這是怎麼回事,玻璃怎麼會碎成這……”一語未盡,Theodore看到她的身體好像被抽出了什麼東西,那個被怪物所剝離的東西,與她本人的相貌一模一樣,只是胸前多了鐵索罷了。
“這是……怎麼回事?”修女問道,接著,她恍然,為眼前那可怖的怪物而驚叫了起來。
一切發生得過於突然,Theodore還未完全理解眼前發生的事的意義,那怪物便已將手伸向了修女。
“吃。”
面臨那怪物的恐懼,比起被拉丁語老師揪耳朵,比起看恐怖片而害怕黑暗,比起旁人目光中的寒冰,都要來得驚人。面對那恐懼,Theodore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挪開雙腳。但他更想去將嬤嬤扶起來,“什麼啊……哈哈……”他小聲說,胃部在猛烈地抽搐著,“嬤嬤,你等一下,我們這就——”
“這是主派給我的考驗嗎,”修女的魂魄抱著頭說道,她也在恐懼著,即使那只是靈體,卻能看到她的雙肩在發顫,“不要吃掉我呀,我是那麼的……那麼的虔誠,為何還要遭受這種苦難啊,神啊,神啊,”那雙因時間而渾濁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巨大的怪物,“若是你一定要吃人,就去吃他們的靈魂罷——”她痛苦地嚎叫著,以手遮住自己的臉,似是在求得寬恕。
Theodore感到自己的胃部裡好像沉了什麼東西,他懷疑自己聽到的話是否是真的,但修女不停地重複著那句懇求:“拜託你,不要吃我啊,若要吃人的話,”她那張蒼老的臉,已然扭曲成了惡魔的面目,唯有尖細的聲音還在不停地重複著,“就去吃那個雙頭人的靈魂吧。”
——這不可能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送給自己賀卡和生日禮物的人,溫柔地摸著自己腦袋的人,給自己貼上腳步的人,噓寒問暖的人,對自己說上帝愛他的每一個孩子的人,不可能是這樣的……這樣的東西。Theodore呆呆地站立著,腦袋裡再也沒有什麼逃跑的想法,他只感到一種莫大的絕望,那絕望如同將他投入一片黑暗之中,比在街道上被人指指點點要更討厭,比被正常的孩子嘲笑要更憤怒,比在寒冬沒有足夠的衣物要更寒冷,比被石子砸中額頭要更疼,比被眼前那巨大的怪物盯住——要更恐怖,也更絕望。那種絕望,能讓人聽見心臟裡有什麼東西在尖叫、哀嚎,然後死去。Theodore盯著眼前身著修道服的女人看,他知道自己已經對她失去了敬意與愛,甚至是憐憫的情感也不會再有了,或說,他心目中的她已經死了。他冷眼看著怪物張開嘴,將女人的魂魄吞噬了下去,接著,那雙空洞的眼望向了Theodore和Theobald。
要死了嗎。Theodore想,他忽然對那怪物失去了恐懼心,沒有還擊的能力,似乎就這麼被吞噬掉靈魂也不是什麼大事,他的雙胞胎兄弟想必也如此吧。畢竟他們沒有殺死那怪物的力量,只能等待死亡的來臨,逃跑則太遲了。Theodore安靜地站著,等待靈魂被剝離出肉體。
然後——身著黑色服飾的什麼人,將怪物斬開了。——這就是他和Theobald所能記住的最後一件事了。他沒看清那個人的外貌,只知道對方拿著把很古老的冷兵器。
然後他和Theobald在孤兒院的硬床板上醒了過來。
五
葬禮結束了。
Theobald維持著那張木訥又充滿悲傷的表情,直到葬禮結束。唯獨這一天,Caswell先生網開一面,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適應、去悲憫、為死去的修女留下眼淚。只是,這行為對他們來說已毫無意義了。Theodore甚至在葬禮上笑出了聲,他生來不理解節制和自控的含義,Theobald則剛好相反。他們在葬禮上刺人的目光和小小的議論聲中度過了上午。
他們坐在庭院的長椅上,毫無目的地觀察著冬日進入睡眠的植物,庭院中沒有往日的綠色,只有光禿禿的枝條訴說著往日的蔥郁。Theobald看著那些假死的植物,想分辨出哪些是什麼樣的植物,在春天的時候會開什麼花——但那又如何,已經沒有人去照顧這些植株了,即使它們熬過了冬天,在來年的春季也沒有人會為他們澆水、提供養分了。他想。Theodore一直在笑,從葬禮開始就沒停過,他沒想過要去制止自己的雙胞胎兄弟。他知道對方把自己該表達的情感,都表達出來了。Theodore會在他該哭的時候為他哭泣,會在他該笑的時候為他大笑。這就夠了。
Theodore終於停止了笑,他恢復平靜,也和Theobald一樣看著眼前的植物。
“他們一定活不下去了。”他說,Theobald附和地點了點頭。Theobald憑著眼角的餘光看到有人走進了庭院。是William,他逕自走了過來,坐在了長椅上。Theobald想說點什麼,但是喉嚨裡有東西堵住了。William看著地面,一語不發,好像在思考著什麼,等他起身後,他看向了Theo。
“你們相信善良和虔誠會帶來美好嗎?”他斟酌了一下詞語,問道,片刻後,又加了一句,“Marisa修女……她死了。她不應該死,她那麼地……愛著上帝,和這個世界。”
不是那樣。Theobald想,卻仍維持著那張木訥又悲憫的臉,他在胸口劃了個十字,William看到此舉,繼續說了下去:“她……那麼慈愛,對每一個人都像母親對孩子,我們明明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說著,忽然歸於沉默,垂著頭看地面。Theobald感受到一種奇特的感覺,他回答:“是啊,確實是這樣,”才不是這樣。“我們在迷茫時,她安慰我們,”她只是在做戲。“她教導我們在苦痛時禱告。”她在死前那副噁心的姿態讓人想發笑。“甚至在那時候,她也在保護我們——”都是假的。
“謝謝,謝謝你們……”William用手指擦拭了一番眼角,Theobald忍住那種作嘔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Theobald回答了那個問題:“是的,善良和虔誠一定會帶來美好,Marisa修女一定會上天堂的。”
William終於放棄了自控,淚水如同決堤般從他的眼眶裡湧了出來。Theobald拍了拍他的背,一種奇特的感覺湧上心頭。完美又有人緣,如光明一般的William,終究也和他們一樣,不過是“孩子”罷了。
Theodore微笑著,將William扶起來,為他擦乾眼淚。“我們去走走吧。”他說,但其實孤兒院除了庭院沒什麼可走的地方。William搖了搖頭,無聲地否決了這個提議。Theobald注視著他的雙眼,那雙眼睛很清澈,寶石般的藍色,沒有任何雜質在其中,和Theodore還有Theobald鼠灰色的雙眼不同,是非常美麗的眼睛。
“Marisa修女就這麼離開了……他們說,這所孤兒院會有新的神父來。”William說道,用空閒的手摳起長椅的漆皮,“但願他慈祥的好人。”
“希望吧。”Theobald回答,他摸了摸胸前的鐵質十字架,冬日的寒風讓金屬變得冷極了。他半瞇著眼,端詳著庭院中的樹。樹如同死了一般,在風中沉眠著。他看到在光禿禿的橘子樹後,有個小身影正發抖,“Brenda,出來吧。”他沖那身影喊到,對方意識到被喊了名字,哆嗦了一陣,但終究是從橘子樹後走了出來,她帶著有些恐懼的目光,看向Theo。William並未察覺到那眼神中的含義,而是伸開了雙臂,向兔唇女孩說道:“來呀,Brenda。”
看到William,小女孩羞澀地點了點頭,走了過來。Theodore半開玩笑地說了句:“真嫉妒William。”只是句普通的戲言,卻讓女孩猛地一縮。Theobald意識到,那雙眼是看異類的眼神。那不光是恐懼,還有恨意。恨些什麼呢——恨Theodore在修女的葬禮上笑出聲嗎,還是恨他的偽善呢,無論是哪個原因,Brenda的恨意都十分之正確。Theobald想,為又失去了一個親人而感到悲傷。實際上,他不覺得自己和Theodore有錯。
William抱著Brenda,安撫她,不一會兒,她瞇上了眼。“午飯時間該到了。”Theodore提醒道,William背起女孩,走向食堂,他們的舉動宛如一對親兄妹般。
“真美。”“美。”Theo輕輕感歎,他們彼此都清楚William的存在無異於這散發著惡臭的孤兒院裡所有的一泓清泉。William適合作為一個宗教的象徵,被釘在十字架上,供人祈禱。因為他本身是光,是無瑕疵的東西。Theodore和Theobald看著那瘦弱卻健美的身體,感到心臟砰砰直跳。他們轉身看向庭院,庭院裡,所有的植物都因寒冬而枯竭,四處都是裸露的枝條和根莖,泥土裡埋著半腐的枯葉,它們還來不及化作植物的養分,那植物便已經因寒冷而死了。
在那些醜陋的惹人厭的東西當中,他們看到了扶牆而上的藤蔓上長出了一朵小小的花骨朵——它還未吐露出內在,卻已帶著豔麗的色彩,那青嫩的花苞還未綻放,只是在等待著更合適、更溫暖的時節到來。Theobald看著那未成熟的花朵,為其的美麗與未染的純真而感動。
——然後他伸出手,將那花苞撚了下來。
六
Theodore並不喜歡新來的神父,那男人一臉慈祥的笑,總是極溫柔地對待孤兒院正常的孩子們,但Theodore卻從那張臉的表情上感受到虛偽。神父的姓氏是Nagengast,還很年輕,白霜未染上他的頭髮,臉上也沒有皺紋。讓人想不通年輕人有什麼理由會把人生耗費在無趣的孤兒院裡。
Theodore想著,看向窗外,今天天氣很不錯,天空是清爽的淡藍色,他看到浮雲中有一朵的形狀看起來很像教科書插圖上的鯨魚——然後他被Caswell先生擰了耳朵,接著意識到自己在走神。他有些抱歉地看了Theobald一眼,後者毫不在乎地抄著筆記。
“謝謝。”Theodore小聲說,感到自己臉上發燙。Theobald裝作沒聽見。數學課就這麼糊裡糊塗地過去了,接著又是物理、拉丁語還有文學。恍惚地熬過了當天的最後一節課,Theodore有種被解放了的錯覺。在孩子們整齊的綺麗和鞠躬中,他和Theobald還有白癡被罰了留堂。
Theodore覺得更對不住自己的兄弟了。
“Theodore……當然,還有你哥哥,另外,Randy也留下來,好了,就這樣。我該走了,那麼大家明天見。”Caswell先生夾起自己的公事包,離開了簡陋的教室,其他學生一哄而散,有些人刻意看了眼Theodore,Theodore早已對那種挑釁目光麻痹了。他拿起書來,做作業,所謂的留堂根本就沒人看著,只不過是留在教室裡寫作業而已。等Caswell先生走遠,被留堂的學生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Theobald看向自己的作業,感到頭腦空空,他瞟了一眼自己的雙胞胎兄弟,可是對方早超出自己的進度好幾頁了,於是Theobald翻出自己的課本,對著例題照葫蘆畫瓢。等他做完,窗外的天也差不多黑了,Randy早已跑得沒了影子。Theobald早完成了他該做的,現在正在看書。
“圖書館借來的?”
“嗯,神學字典。”
Theodore努了努嘴,他抱起那些課本,叫了Theobald一聲,後者點了點頭。他們出了教室,走廊上沒點燈,晚飯時間約莫過了。神父應當不會為他們留晚飯,他不喜歡他們,就像他們不喜歡他。就算是普通的晚上,神父也只會給他們一份晚飯,在他看來Theo是一個人,或說,一個怪物。他厭惡他們畸形的身體,能看見肋骨的軀幹,還有他們骯髒的灰眼睛。他們也討厭他笑的方式,說話時粘膩且自以為是的強調,還有那些虛偽的話。
“去看看食堂?”Theodore不抱希望地問了一句,他的兄弟點了點頭。兩人在黑暗的走廊裡分辨著每一間房間的作用,不遠處,有間還亮著燈、門半掩的房間,Theodore略帶好奇地向房間內張望。這時,有奇特的聲音溢了出來。那是痛苦的叫聲。
那是兩頭在交媾的野獸。軀體和軀體在猛烈地衝撞著對方,Theodore看到被壓在底下的那個人纖長的手臂,還有他的金髮,那美麗的、屬於少年人的軀幹。即使室內的燈光昏暗,他也能看出來那是誰。孤兒院裡唯一的成年男人正騎在他身上,進行如同褻瀆一般的舉動,不,那就是褻瀆。對聖潔的一種褻瀆,對崇拜物件的一種褻瀆。
William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他看起來很疼痛,他在流淚。而神父的臉上卻帶著光輝,他帶著一臉滿足感,看著對方的臉孔,比在禮拜時要更興奮。
Theodore感到自己的胃部在翻滾,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著同一件事——那就是對Nagengast的厭惡感。他忍住嘔吐的欲望,移開了視線。
少年美麗均稱的身體被強制性地掰開,神父一邊默念著什麼,一邊在他白皙的膚色上留下痕跡,從William身上的傷痕來判斷,這早已不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做了。
一種痛苦襲上了Theodore的心頭,他誤以為對方會與他分憂,但說到底,他和Theobald仍是被排除在外的異類而已。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野獸們意識到了他們的存在,變得慌亂了起來。神父隨手抓起桌上的筆筒,扔了過來。筆筒擦過Theodore的脖子。
Theodore看向William,後者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中,帶著恐懼。Theodore忽然放下心來,他隨手撿起一個東西,扔向他們,“我們跑吧,Theobald。”他說,Theobald點點頭。他們奪門而出,但畸形的身體沒讓他們走幾步路。
“你們給我停下。”神父勃然大怒,他的額頭似乎被剛才扔的東西擦破了,血流了下來。他只跑了幾步就追上了他們。理所當然地,一頓暴打劈頭而下,然後是威脅。但是,Theodore卻不覺得有多疼。
他知道他們已經沒救了。所有的光都不是光,所有的純潔已被玷污,在這個噁心的世界上還剩下些什麼呢?石子嗎?冷言冷語嗎?他人那帶來刺痛的視線嗎?還是黑暗?寒冷?絕望?
他們除了那個有穹頂和彩繪玻璃的小教堂,再沒有別的精神支柱了。想到這裡,他哭了出來,並非為了皮肉之苦,而是為了已經死去的某些東西。神父會錯了意,打得更重了些。Theodore嗚咽著,垂下了頭。
終
Avery在抽煙。
但Theobald已經懶得說些什麼了,他和Avery四目相接的時候,彼此的眼神中永遠地帶著對對方的輕蔑。他掃了一眼對方,然後走到了庭院裡,看到他來了,William立刻抱起Brenda,跑得遠遠的。Theobald看了Brenda一眼,兔唇小女孩做了手術,雙唇已經被縫上了,再過不了多久,那女孩就會變成“正常人”了吧,然後,那份對他和Theodore的蔑視會變得理所應當。William則懼怕和Theo對視,他一看到他們,就會跑遠。
Theo走進庭院,春天來了,那些無人關照的植物正發揮著其強大的生命力,適應者存,而不適者王,有些盆栽枯死了,盆中的土壤生了雜草,也有些活了下來,在這個獨特的季節裡鬱鬱蔥蔥。藤蔓上生了漂亮的花,紫色或是黃色的,叫不出名字,只是覺得好看罷了。
Theo坐上了公園的長椅,看著這副春色盎然景象。Theobald感到一種疲倦正席捲著心頭,他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無奈之下,便作罷了。在溫暖和煦的春風中,他闔上了眼。
“讓我睡會兒,Dore。”
他的兄弟理所當然地同意了:“當然,那麼我也該打盹了,Bald,晚安。”
“晚安。”
Theobald做了夢。夢還不錯,夢裡他和Theodore用著不同的身體,行走不同的人生——但那都是假的,他清楚。他看到了修女,William,Brenda,甚至是Avery,他們在那個世界有著不同的性格,不會對他們扔石子,不會避開他們,也不會露出好似厭惡一般的表情。
然後夢裡,灼燙的火焰灼毀了一切。
Theobald張開眼,他知道他的夢已經醒了,眼前的景象並非是夢,而是事實,火舌吞噬了一切,破舊的教會孤兒院搖搖欲墜,他聽到了尖叫聲——混亂的,可怕的尖叫聲。還有人留在那裡。他想。他和Theodore勉強推開了門,建築物內已然無法呼吸。他們捂住嘴,艱難地向前爬行著,接著,有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響起了,Theobald努力地辨認著火焰中的世界,他知道再往前幾步就是活動室了。他們走進去,William正抱著Brenda,在發抖。Theobald走上前,想伸出一隻手,可William推開了。“別碰我,別碰我。”他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於是——Theo鬆開了手。
他們離開了那裡。小女孩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癱軟在無血緣的兄長的懷裡,俊美的少年一直不停地重複著那一句話:“別碰我。”Theobald明白他們已經救不了那些人了,不是沒有能力,是沒法救他們。他們在火焰中穿行著,四處都因為火舌的攻擊而變形,有些地方塌陷了,木材和鋼筋一併倒塌。Theo小心地躲過那些災難。四處都已經被扭曲,一切都毀了。
一切都毀了。
他們已經無處可去,所有的事物已經被火葬。他們走出那被火吞噬的孤兒院,火焰讓他們的頭腦亦陷入了混沌。Theobald拉扯著兄弟的身體,勉強地向前行走,他們唯一的避難所矗立在眼前。他知道他們只有這個選擇了。
推開教堂的木門,排列得整齊的椅,還有熟悉的彩繪玻璃和穹頂,火焰中,被奇特的光芒照射著的彩繪玻璃發出奇特的光彩,火焰頻動,而那光彩也越發靚麗,聖母的畫像比在平日還要顯得神聖,她懷中抱著的聖子則有著恬靜的睡臉。那處死聖人的十字架的影投射了下來,落在了地板上。在教堂的中央,兩個較小的身影正注視著他們。
那是兩個女童,比Theobald和Theodore要矮上一些,一個身著黑色的東方裝束,一個穿著白色的洋裝,她們並排站著,火焰好像並沒有影響她們,莫不如說,火焰避讓著她們。Theobald踉蹌著走了過去。“你們是誰?”他問。理所當然的,並沒有回答。他看著女童的臉,卻感到一種懷念,一種奇特的感覺。
火焰仍在燃燒著,那致使聖人死去的標誌,在火舌的吞噬中轟然倒下。
Theobald跪了下來,他臣服於血管裡的本能,那本能告訴他他要向這兩人獻上最高的禮節。
“可憐的孩子呀。”“我的子嗣。”那是悅耳如銀鈴般的童音,即使在火中也難掩其清脆。
“將‘連接’的部分,避免。”“將‘正常’的身體,接受——”
彩繪玻璃上的聖母像,已然模糊了。Theobald閉上眼,當他再度睜開時,他意識到自己已有了屬於自己的身體,他看著那只屬於自己的“左手”,那毫無疑問是真實的肉體,有痛處,也有觸覺。
這毫無疑問是神賜予的奇跡。
他錯愕地看向幾近崩塌的教堂,那被火焰熏黑的彩繪玻璃,還有毀壞的十字架。
——神,死了。那全知全能的唯一的神,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雙面的神,其亦黑亦白,亦明亦暗,她嘴中所吐露的言語能治療病痛,她的裙擺不會沾上火焰,她擁有永恆的年輕容貌。
“您究竟是誰?”Theobald問道,他注視那兩人,她們天真的眼神,她們端麗的容姿。半晌,雙面的神靈發話了。
“我是你們的王哦!”“亦是你們的先祖。”
“原來是……這樣。”Theobald回答,他想起幾年前,他和Theodore因為被人扔了石子而來到這裡時的情境,那時,那個修女說了一句話:
“神會愛他們的每一個子嗣。”
Theobald任憑淚水從面頰上滾落,他以最虔誠的信徒之姿跪拜眼前的神祇,然後,吻向她們的腳,有如親吻聖母像的基督徒,更勝親吻聖母像的基督徒。他哽咽著,萬千言語盡數化作信仰之姿,已無更多能訴說出他的心了。
“從今以後,您就是我等的王……不,從今以後,您就是我等的神。”
他說著,再次吻向神的腳。
“請讓我們追隨您,不,請讓我們為您戰死——”
那銀鈴般的、悅耳的聲音又響起了。
“我會期待未來所長出的,甘甜的那果實的。”
FIN
•可能会和企划主的文有点不一样,请注意。
交完任务,大家都走下了封印之塔。
但事情没有就此完事。
旁边的树木疯狂的生长着,甚至平整的草地也开始生长着杂草。
“喂喂不是吧……不是交完任务了吗,还有后续啊。”莫里安吐槽着。
“不对,有什么不对。这次我感觉到有什么要崩坏了……”提拉姆看了看周围,然后猛地拉起了坐在地上的莫里安。“大家避开!”
就在她们避开的那一刹那,大量的树枝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树枝非常的尖锐,刚才要是不避开的话可能就会被扎死。
地面上也开始生成食人花。
“什么情况?!”芙拉惊讶的问道。
“看起来是初始之树的问题。”作为已经二转,而且有着灵敏的第六感的提拉姆感觉到这次的事态比异变时还不妙。“这可不是BUG这么简单的事。”
“大家先消灭这些树枝吧。”莉维娅举起了手杖。“貌似挡道了。”
于是,大家开始各种砍树枝,但是,所有人的技能都不管用,树枝反倒是越来越多,食人花也开始攻击她们。她们正在渐渐地被包围着。
“不是吧,咱们要死在这里了吗?!”莫里安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喂喂,别这样嘛,不过这树枝还真是难砍啊……!”提拉姆说着,一翻身躲掉了食人花的毒液攻击。“就好像要把我们缠住,并吞噬殆尽……"
“嘿……这边的是树枝,那边的是食人花么。”一个对提拉姆来说很熟悉的声音传来。
提拉姆向上望去,一个粉发的女孩子在天上饶有兴趣的看向下方。
这个人是……
“哟,又见面啦,提拉姆桑。”那个女孩回过头来朝她笑了笑。
“彼此彼此,说好的红色和黑色是潮流呢。”提拉姆朝她寒暄了一句。
“哈,我换回来了,果然还是原来的颜色好一些。”少女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
“精灵意志,告诉我们怎么回事。”莉维娅问道。
“不要叫我精灵意志啊,我有名字的哦?”少女有点无奈的说道。“我叫伊里斯•特里帕斯。目前树麻麻的情况不是太好…总之你们,做好逃出的准备!”
“逃出?要逃到哪里?”芙拉问道。
“看来是暂时的关服维护么。”缇欧利尔说道。
“……说对了!”伊里斯沉默了一会,脸上露出了笑容。
“……"提拉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伊里斯。她的笑容,明显的有一点苦涩。
“那么,看我的!”伊里斯的掌心里出现了淡蓝色的光,然后她把手张开,向两边一挥,她们旁边的食人花都被冻住了。
“哦哦!不愧是意志!”莫里安羡慕的看着被冻住的花。
“我们来合影吧。”提拉姆从三次元背包里拿出了拍立得和彩笔。“做个纪念,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能快点认识了。”
除了伊里斯和提拉姆自己,所有人都没有听出她的话里的意思。
“伊里斯你也来吧?”
“嘿,我不会摆姿势,没问题吧。”伊里斯虽然这么说,但也同意了。
【咔嚓。】
“拍好了。”雾狸笑着说。
“尼玛你们几个有翅膀了不起啊?!”莫里安吐槽着。“玩什么浮空啊,我很不爽哟?”
“好啦,别闹啦www”莉维娅说。“来,大家写下自己的游戏名。”
大家又写下了自己的游戏名。
“和你们一起闹,我也很开心呢,哈哈。”伊里斯拿出自己的短剑,在地上划出魔法阵。“你们这乐观精神,不通副本才怪嘞。走入这个魔法阵,就能回到现实世界咯。”
“嗯,我们什么时候一定会再见面。”莫里安说着,同莉维娅,芙拉,雾狸和缇欧利尔一起走入了发出冰蓝色光芒的魔法阵。
“提拉姆不回去吗?”雾狸问没有动身的提拉姆。
“我要和伊里斯再聊一会儿。”提拉姆说。“你们先走吧,有缘再见,什么时候,我们在现实中见面就好咯。”她挥挥手。
“啊,一定!”大家都朝她挥了挥手。
冰蓝色光芒随着五个人的消失而变淡了许多。
“说吧,伊里斯。”提拉姆问道。“初始之树到底怎么了。”
“哈,我不是说了吗,她的情况不是太好。”伊里斯背对着提拉姆,看不出她的任何表情。
“不仅仅是这样对吧。”提拉姆皱紧了眉头。“那些树枝……重叠起来没有缝隙。就好像要把这个世界吞噬一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树枝就是代表系t(ry”伊里斯回头,还没说完,提拉姆就射出了四只箭,把伊里斯固定在一棵树上。
“不要开玩笑了!你可以骗她们,对于我可是不管用的。”提拉姆低下头,继续说着。“这个地区要崩坏了,对•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伊里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身为意志,你是可以轻易挣脱我的技能的。”提拉姆冷静的说。“那么,你现在能挣脱我的技能吗?”
伊里斯没有说话。
她也知道现在她自己的状态。
力量被旧初始之树吸走了大半,而且还在被吸走,估计如果她的力量不足,整个精灵族地区也会被黑暗侵蚀的吧。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不是整个地区,而是整个游戏世界哟。”
提拉姆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副本任务,其实就是把我们的影子打败,把真正的我们释放。魔族意志和我都被释放出来了。”
“初始之树现在正在一点点被吸走生命力,才会变成这样的。”
“如果她死了,我们这些意志也不能幸免,这个结局已经不能挽救了。”
“估计这个世界,也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性了吧,哈哈。”最后,她苦笑一声。
“那么,莫里安她们呢。”提拉姆问道。
“她们被清除了这里的记忆。”伊里斯说。“记忆在我这里。”她的身旁出现了一个光球。
“所以我回到现实,也会被消除记忆?”提拉姆再一次低下了头。
“嗯。”伊里斯点了点头。“除非我留下了点遗物。”
“好吧…遗物可别是精灵族的泉水啊。”提拉姆说。
“哪有那时间给你收集泉水啊。”伊里斯苦笑着说。
“那么,就这样吧。”提拉姆递给伊里斯一张纸条,然后走进了魔法阵。“永别了。”
提拉姆消失了。
传送阵也消失了。
“卧槽这要求的有点高?XXX和XXX?第二个还要直接的?”
“嘛,还有那么一点力气,应该没问题。”
“传送。”
做完了这一切,伊里斯闭上眼睛。
“切,死之前还是单身,我可真是孤独一生的节奏啊。如果代替我醒来的是那两个家伙的话,说不定就打赢了呢,哈哈。”
黑暗吞噬了她。
然后,这个游戏世界,也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到头来,你那可笑的计划,不是失败的一塌糊涂嘛。|
一个墨绿色长发的女人,戏谑地看着这个陷入永恒黑暗的世界。
“这是……什么。”
“亲爱的艾尔小姐:我们很高兴通知你,你已经被茨格姆魔法学校录取了。请
在附件中找到可以制成法杖的魔力核和魔法袍,以及前往学校入学的中转站地址。……来自您未来的校长,瑞尔斯。”
“已经能够读信件了啊,艾尔!”
“……英语的话,哥哥教过我了。”不过事实上她也只会英语和俄语。
距离两人的初次相遇已经过去了一年,现在是在瑞士弗朗西斯的家中,两人同时收到了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信件。坐在价格不菲的沙发上的弗朗西斯无意识地摸着坐在他腿上的艾尔的头,另一只手拿着两份信件对比着。
“魔法…啊……。”
“嗯。”艾尔则无意识地眯着眼舒服地蹭着弗朗西斯的掌心。
“是开玩笑吗,魔法这种东西…。”弗朗西斯沉吟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是这么认真地寄来了录取通知书的话……”
“魔法,应该是存在的…吧。”艾尔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因为……奇迹也是,存在的。”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着奇迹这个说法,在她的眼中面前的弗朗西斯就是闪闪发光着的活的奇迹。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把她领回了家,在一年的旅行中艾尔见惯了他一出手就平定四方的神奇赌术和骗术,小姑娘的崇拜更令他越战越勇忘乎所以,差点上了赌场的黑名单。
当然,对于她来说魔法是和汽车、手机一样常见的东西,虽然有很长时间没有接触了,但童年的经历还是历历在目。不过在和弗朗西斯的学习过程中,她发现了对于外界来说压根没有魔法这一概念,所以她并没有和弗朗西斯说过“魔法是真是存在的”这一点,而弗朗西斯也自然而然地认为她的家族和法轮功是没什么区别的妄想性的邪教。
“嗯…既然艾尔也这么说的话。”他抚摸的手顿了顿,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垂下的巨大华丽的吊灯自言自语着,“那就去看看好了。”
“好的,哥哥。啊……说起来,这个…”艾尔将两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捧起,微暗的灯光下这两个东西反而闪烁的更加起劲、光彩夺目,“要不要试试看?”
“握在手心里……。”弗朗西斯单手接过、双手握住。指缝间猛地爆发出强光,他下意识地赶紧松开了手,那光芒却漂浮在空中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掉落下去。
蓝色的光点飘散聚拢,在他的身前汇聚成了实物。
他不由得惊叹,原本半信半疑的态度此时却是完全相信了:“是魔法杖…。”
那光芒最后化为了一根普通的黑色木杖,和大多数魔法类电影里巫师手中的武器无二。
艾尔见此也尝试了一下,和弗朗西斯是同样的魔法杖。
弗朗西斯晃着魔法杖开始评论着。
“会不会太普通了点?我还以为会是那种……又长又大的……”
“不管怎样的都很适合哥哥。”艾尔则在心中脑补了一下,笑了起来。
“啊、啊是吗。”弗朗西斯又开始不好意思地抓头发了。
“是哦,哥哥。”
信中描述的中转站是在英国,他们已经在旅行时途经过了所以相对地轻车熟路。魔法袍和魔法杖都放在包中,两人均穿着相对普通的服装免得引人注目。不过做出这样的决定的两人,想必心中已经将自己和他人划分开了界限,以魔法师自居了吧。
“哇……这城堡主人的品味还真是醉人啊。”
弗朗西斯看着眼前巨大的门扉和繁复古旧的花纹点评着,一看就是有着什么奇怪身份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吧,这里。他笑了笑,居住在不亚于这种程度的家中的他其实没什么资格如此评价。
想及此,弗朗西斯感觉的衣袖被拉扯了一下,“哥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他含着笑容低头看向和自己一同前来的有些犹豫的小姑娘,有些明白她在此踌躇的理由,不由得笑得更加温和,语气也非常轻柔,他习惯性地拍了拍艾尔的头,说道:“艾尔真是个谨慎的孩子啊。这封信上不是说了魔法吗?气氛诡异点也正常啦。”
他或是在安慰着艾尔,或是在安慰着自己。
他之前也曾犹豫,但是充满冒险精神的弗朗西斯殿下现在对于魔法则是异常地向往。光是想象就觉得热血沸腾起来,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艾尔难道不想拥有再也不用怕那些伤害你的坏人的力量吗?”
“想。”艾尔回答地很快,但又拖长了音调低沉地,“可是……”
少女的心思总是复杂而忧郁的,虽说她也怀抱着期待,但真正地将要迈进这个世界的时候却是害怕了。她的眼前闪过的是那古朴的祭坛和绝望着嘶叫的女人,那个祭坛的配色想来和这个大门是非常相似的…。
“别怕,我陪着你。”
弗朗西斯拉住了她的手,声音像是暖风一样刮过耳畔,萦绕进心间。
艾尔嗯了一声,再次拉住他的衣角。这和弗朗西斯的摸头一样都已然成了两人之间固有的习惯。
“魔法,跟过去完全不同的世界,不是很棒吗?”
弗朗西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更加坚定了步伐。他推了一下艾尔的肩膀,试图鼓励她,却在下一刻被惊地自己后退了一步。
“门开了,进来吧。”吓到他的是突然敞开的大门和低沉沙哑的男性声线。但是从门的缝隙中看来里面并没有人在。
两人一步一顿地走进门中,听到了那个声音的下一步指示:
“不要在意门,直走下楼梯。”
像是自带回音,这个声音在脑中激荡。
两人顺着已知的道路向着楼梯的下方走去,哒哒的脚步声在这里异常地清晰、渗人。
在楼梯的重点,弗朗西斯叫出了声,“啊,地下室有光。”
在他们的前面是行走这么久之后久违的光明,一个人站在那其中,逆着光的身影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巨大的压力。
“两位同学,你们准备好了吗?”
那个人打了个响指,逐渐适应光线后他的表情也明晰了起来。
“欢迎来到……”
“魔法的世界。”
第一章
(作者要去军训走方阵了,临死前来爆肝。主要交代一下女儿是什么样的人,互动请随意w)
「小姑娘,等等!你没拿找钱!」
水果店的老板一把拦住一个正往外走的少女。
「找钱?」
暗红色头发的少女露出费解的神色,金色的眼睛里写满疑惑。
「对啊,你给了我50我还要找你16啊!」
鸩羽眨眨眼睛,似乎正在认真地计算水果的价钱。一脸呆滞的神情和动来动去的手让老板觉得自己遇见了一个弱智。
「哎,你别算了。拿着吧。」
老板叹了一口气,直接把钱送到鸩羽手上,随即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店里。
鸩羽看着手上的找钱发了一会呆,终于想起来委托自己买东西的鹰组同事千叮咛万嘱咐要鸩羽记得拿找钱。
「哦, 要拿找钱。」
鸩羽嘀咕一声,继续带着一脸呆滞的表情往鹰组的基地走去。
尽管在凝聚了高科技力量的鹰组里工作,鸩羽确是鹰组里国宝级的存在。不会用交通工具,不会用通讯工具,只会使用武器。
不过最近终于学会使用对讲工具也会骑摩托车了。只可惜参与了教学过程的鹰组成员纷纷表示自己不会再教了。
「教鸩羽用科技实在是太累了!」
鸩羽就这样提着一袋子水果,摆着一张扑克脸往鹰组的基地走去。
「啊!—救命啊!!!」
尖锐的女性尖叫声传到鸩羽的耳朵里,鸩羽一把扔掉手上的水果就冲着传来尖叫的方向跑了过去。
连一分钟都用不到,鸩羽已经到达求救的女人的身边。在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鸩羽已经看清了袭击者的真面目。
没有自我意识以及强烈的攻击性。
是重度侵染者。
「退下!」
对女人喊出这句话,鸩羽从埋伏的地方飞跃出去,向侵染者逼近。
眼见有人来相救,女子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丧失了意识的侵染者眼见鸩羽在离自己更近的地方便毫不犹豫地将攻击转向鸩羽。
鸩羽交叉双臂,格挡住了侵染者的攻击。随即一个轻巧地后跳拉开了和侵染者之间的距离,鸩羽没有给对手机会,在落地的瞬间立刻回转身子伸腿踢了过去。
这一腿的力度并不轻,侵染者瞬间就后仰者飞了出去。按照平常遭遇的对手来看,这一腿通常已经能让侵染者退下了。
正疑惑着,鸩羽突然感到身后一阵风劲风袭来。不假思索地跳起之后,鸩羽发现来了一个新的重度侵染者。
在空中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姿势,鸩羽利落地一脚踩了下去。同时借力再度跳起,对着这个侵染者的脑袋又是一脚。估摸着这个被踩了两脚的侵染者差不多要开始发威了,鸩羽知趣地往第一个侵染者的方向跃去。
第一个侵染者被鸩羽吃透了攻击节奏,努力做出的攻击全数被鸩羽躲开。鸩羽在攻击间隙轻巧地来到他的身旁,一脚就把他踢到那个玩偷袭的侵染者的身上。
还没来得及冲上去继续攻击,鸩羽就被一阵爆炸包围了。
透过爆炸的气浪,鸩羽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
「大意了,是复仇者!」
鸩羽摸出黑轮,启动了反元素力场。爆炸的覆盖瞬间就小了。在这火力减小的第一刻鸩羽就拎着武器黑轮向那个疑似复仇者的人奔了过去。
对方也没辜负鸩羽的逼近,毫不犹豫地就开溜了,开溜之前又放了一波爆炸。
「这个人是复仇者吗?这里是他的领地吗?」
尽管心里还有诸多疑问,老实如鸩羽还是先处理了那两只侵染者。
一切结束后回鹰组基地已经是傍晚了。
「鸩羽啊,我要的水果呢?」
「什么水果?」
鸩羽反问。
委托鸩羽买水果的人终于明白同事们为什么要说「除武力以外的事情别让鸩羽来做。」
要在别人叮嘱鸩羽要拿找钱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察觉了。
实在是,悔不当初。
*为什么没有户口本的艾尔能够环球旅行,这是个问题,所以我们要忽略它。
*弗朗哥说随便写,我就随便写了(×
*真不是拐带未成年人吗,弗朗西斯。就这么跟着陌生人走掉好吗,艾尔。
青年的名字是弗朗西斯,现在正在进行名为“环球旅行”的壮举。他说起这个的时候眼睛发着光,像蓝宝石一样流动着吸引人的波纹。而这时艾尔才发现,青年与自己是如此地相似。青年在她问出那样幼稚又可笑的话之后非常理所当然地笑了起来,然后揉着她杂乱的发顶微笑着用那和煦的声线询问,“要当我的妹妹吗?”现在想来或许和这有关吧,同样的发色和瞳色,甚至面部都有些许的相似,如果是不熟识的人的话,没准真的会认错成亲兄妹。
“……哥哥。”她也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乖孩子。”
之后,他就领着步伐轻盈而小心的小姑娘在城镇的繁华区买了几件适时又可爱的裙装、又将她带到了下榻的旅店清洗换上新衣服。
整个过程她都有些恍惚,仿佛做梦一般地遇到了自己的王子殿下、过上了公主的生活。
现在,弗朗西斯给她梳理着还未彻底干的头发,讲述着关于他的故事。
他与一般的贵族子弟无误,过着优越而奢华的生活,其间有着大大小小的惊奇和冒险。后来他喜欢上了赌博,并且玩得非常好。现在他在环球旅行,并且通过自己神奇的双手获得了大量的金钱来供他旅行。
简单一个词来说的话,就是奇迹。
而艾尔遇见弗朗西斯,也毫无疑问是个奇迹。
(接下来的对话如果你们将艾尔说的话转换成非常清亮甜美的萝莉音在说俄语,就会和笔者一样失血过多。)
“难道你不觉得我可能会是骗子吗?”她问。
“艾尔觉得自己是骗子吗?”
“嗯……我没有当骗子的理由,但是陌生人的话…”
“非要说骗子的话,我才是啊。”
弗朗西斯边说着,边把她的头发扎成了高马尾,端详了一阵又换成麻花辫。在谈话中间已经陆陆续续换了许多个发型。感觉他完全是在享受设计的乐趣,而对聊天完全不热衷。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着的时候,那双手终于停了下来。他摸着下巴感叹:“嗯,果然还是这个比较合适。”
粉发的少女对着镜子摸了摸头发,它被扎成了两束低马尾,垂在耳后。虽然刘海有些长让她显得没什么精神,但这个发型使她看起来文静又腼腆。
从小一直散着头发的她很好奇地盯着镜子左右晃着那两束可怜的头发,蓝色的眼眸眨巴眨巴溢满了激动。
“谢谢…”
“嘿嘿。”
弗朗西斯抓了抓头发,将小姑娘圈在怀里,头抵着她的发顶,像是抱着什么小型动物一样。
“艾尔真可爱啊。”
“哥哥也很可爱。”
“形容男性不应该用可爱啊。”
“……诶,原来不是赞美的意思吗。”
“不,它只是对于女性、尤其是年龄较小的女性的赞美。”弗朗蹭了蹭顺滑的头发,语气带上了些许的满足,“艾尔没有上过学吗?”
“嗯…。”她垂着头、双手专注纠结着裙子上的蝴蝶结,“还没有。”
“多大了?”
“十……十二?”
“识字吗?”
“嗯,会一些。”还是沙罗教给她的,对于读童话书来说是非常足够的词汇量,但是这些词对于日常生活来说或许完全不够,她突然想到一点,头稍稍上扬,“哥哥…俄语很好呢。明明不是俄罗斯人。”
弗朗西斯则骄傲地:“因为哥哥我很厉害啊。”
“嗯,哥哥很厉害。”艾尔点着头。
或许也算是雏鸟情结吧,在她印象中第一个拯救她的人就是弗朗西斯。而对于童话来说,拯救了公主的英俊勇武的王子,会和公主在一起。(但事实上这也是一个Flag也说不定。)
“哥哥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啊……大概是,”他翻出了世界地图,拿出笔在上面画着线,“中国…吧,从这里到托木斯克再去中国,转一圈后从上海在去日本…嗯,是这么安排的……”
“……嗯,嗯嗯。”这是对于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艾尔发出的迷茫的应答的声音。
“啊,明天去书店买一些小学课本好了…。”弗朗西斯盘算着,仿佛是在玩什么养成类的游戏一样规划好了之后的安排。
艾尔愣了愣,不由得插嘴道,“……还有童话。”
“你刚才说什么,艾尔?”弗朗西斯没有听清,复述了一遍,“童话?当然没问题。原来喜欢童话啊…嗯嗯。”在心中的规划里又添上一笔。
“大叔。”青年拿着游戏手柄转头看向沙发上的人“你不觉得无聊嘛每天跑公司什么……”
“唔……很烦啊不觉得吗?”自说自话的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没有回应之后又把目光转向游戏屏幕“话说……生日快到了吧?”
那人把报纸放下来看了坐在地毯上的青年一眼“嗯,怎么了?”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吧?”
“……”佐佐木把目光再次转移到报纸上不打算回答,自从上次跟他解释了之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自称为神的人在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千本在听到自己已经死掉之后的态度也是很平常好像不在意这件事,现在看来……
“生日礼物生日礼物!!!!”千本把手柄丢到一边坐到沙发上撒娇“可是生日哦!!一定要给我礼物啊!!!”
“知道了你很烦啊。”推开小鬼头之后再瞄了一眼报纸上的经济专栏,这个世界跟自己原来的世界相差无几,甚至连股市的波动都可以提前预知的佐佐木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蛮诧异的,神可能再把自己带过来的时候改动了时间?还是说这个世界的经济体制本身就比自己的世界要差上一些?
不管了反正要回去的。
佐佐木对于自己的生日是十分的厌恶,不是说生日的时候送礼物的俗套,而是——抬眼看了看日历,六月一号被小鬼重重的圈上。
额……
“好了啦大叔你也是不要老是在那里工作工作的都没时间吃饭对身体不好的!!”从厨房里面传出千本的声音,佐佐木起身往厨房里面走去揉了揉千本的头“嗯知道。”饭菜香传出来蔓延整个房间,佐佐木把报纸折起来放在餐桌旁边拿起筷子“我……”
“我开动了。/!!!”今天是面条。
“唔哎大叔你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千本举着一块怀表跑到佐佐木面前“怎么了?”“这是我去年买的表!!”
“……”
“哈哈……哈开玩笑了啦!!好了啦这个怀表是我小时候爷爷送给我的,没想到现在找到了真棒!!看样子还能用哎!”千本鼓捣着小小的怀表,佐佐木起身看了下千本出来的房间“你去把房间打扫干净再过来。”
“呜哎?!!!!不要这样了啦大叔!!”
“打。扫。干。净。”
“呜啊……能、能用重……”“不能。”
“唔……”
佐佐木千本捡起青年尸体上的怀表,怀表内夹着的自己与那人的合照时佐佐木千本没有想到的。
“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啊……”
自己在那个世界就没有双亲照顾,这个世界的他不也一样吗?明明可以依靠的只有彼此,为什么……为什么啊……
“哈哈……”佐佐木千本惨笑两声“神吗?这一切都是神的指令吗?”
若是如此,我便屠神!
佐佐木千本收起怀表,直径走出屋子。
目光从不停留,已经没有牵挂的他需要在意什么?
那天,他忘了很多东西。
他忘记了【他】的生日,忘记了当时【他】说的——
“喂大叔要是我死了就死了啦——又没事反正……”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嘛……”
千本当时站在商店面前踌躇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买下礼物。
他坐在桌子前面想了很久,最后用尽自己三十年的学历和文采写下一句话。
他把那张纸条放在厚厚的纸盒里面,用丝带系上。
他没有送过别人礼物,甚至自己也没有收到过礼物。
一句小小的话包含自己满满的心意,千本相信那个人一定能够收的到。
【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恐怕现在是送不出去了。
当千本感觉自己的胸腔已经被重力挤压的支离破碎之后他才发现。
时间过得太快,太快。
快的就只有死亡才能抓住他。
“抓住你了哟。”千本裂开嘴,他甚至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抓住你了哟。】佐佐木抓着自己的领口。
这句话足以让他窒息。
最后还是结束了。
●“你这种吃货哪会懂得我这种苦逼穷程序员的感受啊?”
“我养你啊。”
“……啥?”
“录节目工资还不错,够糊口的了。”
“我不信你不是月光族。”
“所以用你的工资买吃的啊。”
“……”
君烟麟表示不能理解面前这生物的逻辑思维。
●路过一家婚纱店,路语停下了脚步,盯着橱窗那件婚纱。
“怎么?”
“想起路君结婚的时候了。”
君烟麟看了看那件婚纱,又打量了下路语。
“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路语笑笑,“你有钱买给我我就穿咯?”
●路语去做节目的外景美食实习主持去了,君烟麟爆肝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恰好可以赶上深夜直播。
此次目的地是杭州,江南美女如林,更何况路语的前辈还是君烟麟喜欢的女神之一。
“小语第一次做外景,想对观众说些什么呢?”
“请别一直盯着漂亮大姐姐看。”
一语点醒梦中人。
●难得的假期,路语初三的表妹从家里上来找他玩,顺便调解下心情。在电话里她吵着闹着要和路语住同一个房间,路语无奈只好答应,而且家里只有两
间房间。不过表妹来到的第一夜,就表示要自己睡一个房间。
“你终于有女孩的自觉了……?”
“不是啊。”表妹顽皮地眨眨眼,“你不想和那边那个哥哥睡同一张床吗?”
●路语要被表妹问的物理问题逼疯,她只好跑去问君烟麟。
“明明同是男生,怎么差别那么大?”
“一家人有一个物理好就够了。”
●“反比例函数……好虐心。”表妹叹气。
“我觉得它其实蛮伤感的。”
“诶?”
“你看噢,曲线一直在向x轴y轴靠近,却到达不了,这就是‘我在向你靠近,可你却是我触碰不了的虚幻’的感觉。”
“wow……不愧是文科生。”
“却始终,”路语拍了拍她的肩,意味深长地说,“无比向往。”
●路语把君烟麟拉近肯德基,指了指贴在墙上的“情侣热吻30分全场免费”活动的海报。
“你想干……”
话还没说完,路语就微微踮起脚贴上了君烟麟的嘴唇。
“……”
其实君烟麟清楚地看到海报下方的一小行日期。
活动日期在昨天就截止了。
●冬天,走在大街上。
走着走着,路语突然抓住君烟麟的手,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小子何时那么主动了?!
仔细一想,他只是想暖手……吧?
●肚子饿,路语只能吃冰棍了,因为家里只有这个,他又懒得做饭。
君烟麟一把抢过路语手里还未来得及拆开包装纸的冰棍。
“别吃那么多!今天已经第五根了!”
“唔……”路语歪着头,满脸人畜无害地看着君烟麟,“我在亲你一次,你再给我吃一根好不好?”
●情人节。
“……怎么是空的。”君烟麟打开路语送来的巧克力,里面全都是吃剩的包装纸。
“啊……”路语吐了吐舌头,“刚刚再来的路上我吃了……”
君烟麟感觉不会再爱了。
“不过你想吃还是有的哟?”路语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啊?”
“趁味道还没散的时候。”
言毕,君烟麟的嘴唇突然一凉。
●“君烟麟,我喜欢你。”
“……对不起。”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
●Ils ne savent pas qui il est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
dans une autre histoire familière pour répondre
在另外一个故事里似曾相识地遇见
※关于企划结束前的梗
※有点简洁啊……
※我只会傲娇的主动#再见
※最后一句法语来自校刊。
※倒数第二句来自幸福的店不幸福的店最终话……放在这里感觉意思是暗示着基佬和直男没有好下场【不
※有个细节…………足以说明路语还是很偏爱小0的_(:з」∠)_【你
共计3003字。
引路人剧情以及和基基大大(w)的互动
终于入学了(抹汗
和前文一起求评分(x
1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3822/
2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4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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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调换的孩子 3
那不可思议的字眼闪烁脑海。
魔法,说起来他知道传说是真实的,却从未想过魔法也真实存在。
——茨格姆魔法学院。
提起名字时好像有一串的颤栗流过身体。
他乘船从苏格兰去英格兰,其实明明有陆路可以行走,但海上旅行的诱惑让他很快就放弃了那个打算。
海上的风很大。
从前往苏格兰时他就有这样真切的质感,他也经历过了不少的旅途,甚至曾偷偷穿过了国境线。
毕竟他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孩子——正处于好奇而冲动的年纪——提及年岁时总有种不知名的错落感。
或许那是并非因为冲动而是因为他以往也曾这样做过。
他沿着甲板来来回回地走。
像这样的短途航线不会膸乘客安排船舱,反正再过不久,他们也就能够看到自己的目的地了。
每个人都像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眼前的海水似乎总能让人想到很多的事。
“……魔法吗。”
那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像那样的邮件本来不应该被他看见,但好像因为他并非人类而让他有了空隙。
他顺着那个地址回了邮件——
魔法生物什么的。
之前从未想过要如此给自己定义。
总之申请邮件寄了出去,对方回复同意了他入学。
他以为前往学校的地点会是像四又四分之三站台一类的地方,不过回复邮件里给出的地点却出人意料的普通。
像魔法这样的东西或许比他想象中更加平凡地被隐藏在现实之中。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方才那句低喃般的“魔法”并不是他说出的。
“……?”
费伊条件反射地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甲板上的人很多,嘈杂的声响充斥四周。
有人全家一起来这次短途航行——
视线越过人群。
他并不认为魔法师或者魔法生物会与旁人有什么不同,毕竟他如是,总有人一定如是。
但他还是从那些人群中分离出了其中某个身影,在靠近船首的甲板上,靠在栏杆不顾外头的浪已经打了上来。
原因很简单。
那少年和他一样,独自一人。
“难道你也是……要去魔法学校的学生吗?”
以“单独”作为了尺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怪诞的指标,那并不是理性的选择,只不过是某种……直觉。
船首红发的少年似乎被这莫名的一问吓了一跳,费伊在心里盘算着万一直觉错误他该如何解释这样的尴尬。
好在穿着大衣的红发少年在听见他的问题后瞬间就做出了反应,诧异从他的面容上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气息突然就凛了下来,紫色的眼睛略微眯起,闪烁出了危险的光芒。
但费伊已经捕捉到了他先前的神色。
他擅长捕捉他人的目光——或许这也是他的“本能”之一。
搭配在“欺骗”这一本性上。
“你也是……收到了邀请函的学生吧?”他问。
在话语的中间有一处短暂的迟疑,他最终仍是选择了不符实际却(应该)更加贴近眼前少年的说法。
——收到入学邀请。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魔法生物身上。
少年眼里的警惕有了些许松动,他转过身,船前的海浪掀起了一个不大的浪花。
“看起来我们以后是同学咯?”少年如此问道。
那其实并不是一句挑衅却莫名有着这样的质感——他的发与瞳都有着火焰一般的质感,在海浪的背景下依然熊熊燃烧。
费伊心想,他或许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那类人吧,第一印象虽然未必可靠,但保持安全的距离对谁都没有坏处。
“是啊。”由是,他轻轻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浅薄的微笑,“你果然也是啊。”
“……啊。”
这大约算是个回答。
可这又到底算不算一个好的开始呢?
费伊不想追究。
他只是坦率地把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说出,声音混进了海水与人潮的嘈杂声中。
“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遇上未来的同学啊。”
后来他总是会想在旅行途中或许就该有这样偶然的遭逢,这才是旅行的一部分,也是旅行最为美妙的地方。
可下个瞬间他就意识到他正在进行的已不是旅行,他有了明确的目标,他是在“前往”,而不是在“旅行”。
伦敦,雾都。
他们这个国家的首府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当船舶停靠到岸后他们还有一长段陆路要走,他们理所当然地同行——不,说是同行或许还太过勉强。
充其量不过是有着相同的目的地,又同时选择了最优的道路而已。
并非巧合的巧合把道路联系在了一起,道路向着远处延伸,前方好像变得无比遥远。
红发少年叫做“Loyd”。
交换名字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剩下的时间他们不过是偶尔交谈,来自苏格兰的少年似乎是第一次踏上英格兰的土地。
“啧,好不容易抢在Alston前头——”
不认识的名字。
于是费伊没有追问。
他知道什么是该问的什么又是不该问的。
抵达伦敦的时候他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要去取点东西。”他说,借口理当完美无缺,“到时候学院再见吧。”
然后没有说再见,就像偶然在纸面上交汇的线条而后又相互错开一般。
当然他说的并不一定是纯粹的谎言,他的确要去取点东西,从他在北爱尔兰的故乡那里寄来的。
既然要前往学校的话总要准备些东西吧——好在父母没有怀疑他的动机与目的,他们单纯地交互,反正这个儿子已经有两年没在他们的视野中出现。
费伊于是提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前往了目的地。
伦敦地铁。
邮件上写的地址就是其中某一处的车站,他顺向下的楼梯往下走,身影混杂在熙攘的人群中也不甚显眼。
像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总是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就算有些什么怪异的事物也不容易被发觉。
费伊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黑纸白字,一抬头就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红发少年的身影,和谁在一起吵吵嚷嚷地向前走去。
——啊,是朋友吧。
先前认定的指标似乎已经失去了作用,他心想,索性跟着他们的背影往前走。
越往前走四周的人居然越少,不知不觉中在这里似乎就只有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少女们。
“——”
Loyd自然也在其中。
“那、这么说来……?”
在这里的所有人。
都与他相同——即将起程前往魔法学院。
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个身影格外显眼。
一看就有些奇怪的装束,面容也比其他人显得更加成熟,深蓝色的兜帽半遮住了面容,即便是在车站里日光灯的照射下也投出几分阴影。
……还有,毛衣?
在这样的天气中也依然如此吗?
费伊觉得自己的眉梢微微地挑了挑。
对方的目光一一扫过四周的人群,在撞上他时他略微垂下了眼睛错开了目光。
那大概就是邮件上提及的引路人吧,他想。
引路人会带他们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时间差不多了。”引路人说,略带着些凉意的声音掠过四周。
随后地铁到站,费伊讶然发现那辆电车里没有一个人。
“上去吧。”这时又传来了引路人的声音,他们依次上车,列车飞驰,它径直越过了伦敦的地底与泰晤士河,车辆在水底蜿蜒前行,从窗户口望去能看见头顶上伦敦桥的底部。
……没有人发觉他们正在经过这里。
“这就是……魔法吗……”
魔法。
不可思议的字眼闪烁脑海。
而后车辆驶入虚空,它的最终停靠在某处不知名的古堡,这座古堡的外观他从未来任何一本书上见见到。
门被引路人打开,门里黑暗的间隙一下子透出了深幽的光芒。
道路是往下的。
“传送阵就在地下室。”引路人忠实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周围的门没有意义,也别进去。”
他听见同行人群发出些微的赞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最后,站在距离他们更远的地方融进了黑暗。
——接下来会有些什么呢?
思绪就在这样的黑暗中开始蜿蜒。
费伊不得不承认他对将会发生的一切抱有某种期待,这种期待无关乎他自身,无关乎他是什么。
单纯地对未来抱有期待,他闭上眼睛,跟随着声音往最下层的地方走去。
在那里的是犹如小说里才会出现的魔法阵,紫色的荧光流转在四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瞬间就涌入了他的身体。
……魔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魔力吧。
费伊闭上眼睛。
先前那纯粹的期待消退了不少,他似乎又回到了现实,他所期待的、他所渴望的、他想要知道的。
他听见自己耳边有惊叹的声音有赞赏的声音有慌乱的声音,他们之中也有像他一样的吧,在今天之前对魔法的世界一无所知。
知道了魔法学校、选择入学、被引路人带到了这里、走入法阵……
——而后,等他再睁开眼睛时。
展现在眼前的已经是一偏新的景象。
“从日出到日落/从相遇到别离/到底世人最终要走向哪里”
“对最爱的你/伸出指尖轻触/明明活着却感觉不到气息”
“再次梦见/梦见了你/心底仅仅残存着一丝回忆/轻轻念着/你的名字/可就连这声音也即将停息”
——《Re:REMEMBER》
①
“忘掉一切,回到你们的世界里吧。”两名意志的声音渐渐变得虚无,最终连同本体一起消逝在空气中。
“我不要!!!!”海蒂几乎是吼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随着脸颊疯狂地流下,“我不要跟你们说再见!!什么回到现实、忘掉一切,我才不要!!!!”
“海蒂!”艾蓝从背后抱住了海蒂,用手拭去她的泪水,表情也有些伤感,“别任性。”
“可、可是……”海蒂哭得更凶了,“大、大家……我……队长说他不会走的……我还没给他做最拿手的东西,我还没和索尔学做橘子饼,还没和萝琳娜去买衣服……我、我还想听埃里克唱歌和讲黄段子,我还想吃Tiramisu带来的蛋糕,法尔多说的东西我都听不懂可我还是想听……我还答应君烟麟帮他牵
红线的……我不想离开艾蓝你……我不想离开你们……我喜欢你们啊。”
“蠢!”艾蓝弹了下海蒂的额头,“你认为你会离开我们?”
“诶?”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而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呀。”
突然一道强烈的白光,吞没了众人,吞没了整个「空想神域」。
②
路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明知自己吹不了空调还硬开,要不是碰巧来可怎么办啊?”路君坐在路语身旁,叹了口气,并没有发现路语已经醒了。
“路……君?”路语感觉头晕晕的,又有点痛,“你怎么……”
“你姐夫领导召唤他回来干点事,顺便来看你咯。”
“……”路语觉得这情景有点熟悉,好像自己经历过一遍似的,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路君说过相同的话,而且……
“姐。”
“啊?”路君楞了一下,平时路语都是直呼她的名字,很少会听见那么亲昵的叫法了。不过路君心里清楚,当路语这么称呼她时,肯定出了什么事。
“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很正常……”路君本想转过头笑着安慰路语,但她一转过头,就碰上了路语迷茫的眼神,而且路语还破天荒地,流下了眼泪。
“小语?!”路君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慌忙用手去擦路语的眼泪,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弟弟这副模样了,心里不免有些心疼,“怎么了?”
“姐……我好像忘了重要的事……”路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小孩。
“乖、乖,咱不哭,姐姐帮你一起想。”路君一把把路语揽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头让他平静下来,不知怎么的看着弟弟这样自己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你这样姐姐也……”
“姐,我、我好像忘了好多人,好多事……”路语也放手抱紧路君,失声痛哭起来,“我也不知为何很想哭……心里空空的,我谁也不记得了……”
路君默默听着路语的哽咽,不说话。
“而、而且,有一个我很在意的人,我想不起他的名字,想不起来他的样子……”路语把头埋入路君的怀里,声音渐渐变小“我好像很喜欢他……但、但他是谁我根本想不起来……”
路君还是不说话,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
客厅里,弥漫着绝望悲哀的气息。
约摸过了五分钟,路语的哭声慢慢地停了下来。
“姐……”路语声音还是有点颤抖,“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记不住……”
“没用你个头,你能记得你喜欢他已经很不错了。”路君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笑着说,“虽然姐姐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姐姐还是要告诉你一些老掉牙的话。世界如此之大,你能和你喜欢的人相遇、相识、相知,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而现在你们相离,也是那不知死活的老天爷给你们的考验。姐姐一直相
信着,再见,不是再也不见,而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
“重逢……”路语喃喃地重复着。
有什么人也说过这句话吗?
③路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路语已经躺在她的大腿上睡着了,他的眼圈还微微泛红。刚刚路君的丈夫打电话过来,说还要在这停留几天,这样也好,路君
也想多多陪陪弟弟,对于他这个样子自己还是放不下心。
路君轻叹了口气,自己上衣已被路语的泪水浸湿了大半。
她也许知道路语口中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大街上缓缓流淌着王菲的歌声,与繁华的街道格格不入。但单单听着那空灵的声音,心里边徒生出的忧伤。
“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Fin-
※完结撒花。
※赶着末班车,看见没有企划标签好心塞
※儿子哭,我也有点想哭【你
※虽然我很逗你们可能不喜欢我但我还是想和海蒂妹子一样喊一句“我喜欢你们啊!”_(:з」∠)_第一次参加企划能遇见你们是我的福气吧^p^
※我不想虐儿子所以小0你就是死老子也要把你骨灰挖出来!【不
※开头是份安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