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地和我分为一组,不会就这样单纯地搜索到最后吧?”
进入某个房间已经过了几分钟,素女只是沉默着搜索着,ray忍不住打破了这寂静,然后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继续说道,“在这种恐怖片中单独行动等于自杀,我不觉得你冒险将大家分队只是为了所谓的‘提高搜索效率’。而且——你之前似乎一直都想避开我,这次却主动说要和我一队。怎么,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然后ray看到对方嘴唇无声的动了几下,之后略有些无神的眼睛又恢复了光彩。
“抱歉,还是不太习惯一心几用,扫描图像显示在脑海中后就没什么精力和眼前的人对话了。”
原来是在分享noki的视野吗?
“关于你刚才说的,其实我有一半真是这么想的啦。”素女耸了耸肩,说道,“总时长三十天的恐怖片不可能第一天就出杀招,这几天我们应该还是安全的,最好是趁现在尽快把城堡搜索完毕再定策略。还有我之前避开你只是觉得……你对我有敌意,也许可以称之为杀意。”
“没有。”ray断然否定。
“你喜欢mim吧。”
突然转换了话题,而且对方用着十足肯定的口吻,ray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果然。”
“……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对方了然于心的表情,ray果断放弃了挣扎。
“女性的直觉。”
“……”
“骗你的啦,你做的太明显了好吗瞎子都能看出来了。”
ray失意体前屈中。
“而且你对我的敌意也是因为mim吧。”看来对方什么都知道了,ray也不再否定。
“这次真的是女性的直觉。”看着对方如鲠在喉的表情,素女不禁笑了起来,拍了拍ray说道,“安心啦,我直的,大概。”
“别加上大概啊!”
“好啦说正经的,其实一开始就该跟你说了,只是和noki联系花费了时间,加上后来被转移话题……”
“话题是你转移的吧!”
“还是来说正经的……你有没有觉得有些队员和平时不太一样?比如说mim……”
“像是一个演技拙劣的小丑在尽力地在扮演mim,但是一点也不像,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扮演好中二病的。”面对这样的提问,ray并没感到惊讶,只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不愧是喜欢mim的人。”
“你到底还说不说正经的?”
“啊抱歉,感觉你长着一副很好欺负的脸就不自觉的。”
“长着这样的脸还真是对不起啊。”
“不谢。”
ray觉得有些头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智者役少女其实这么脱线?这么想着,就不禁问了出来:“比起mim,我突然觉得你更不正常一点。”
“你是指脱线吗?其实这是我的本性啦。之前的片子节奏都太快,每一秒都跟踩在钢丝上一样,没时间让我说些有的没的,但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偶尔耍个宝轻松一下也不错啊。”
其实是因为觉得展现了自己能力的现在,不会被队友贸然抛弃而有些放下心来。而后亲和又有些脱线的性格较易赢取人的好感。展现自己的价值,和大家打好关系,可能的话好好地团结这个队伍,才能让活下来的几率更高。
——当然这些话她永远也不可能说出来。
“这次真的说正经的了……之后我悄悄地让noki检查了一下大家的精神,除mim外还有三人——sieben,vice和步叙安,他们的精神都很奇怪。不能说是和往常的不是一个人……就是很奇怪,但是noki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奇怪”……吗?倒真是个微妙的形容词,不过竟然不止mim一人如此,看来情况还是挺棘手的啊,如果再像cube里一样出现镜像人……
“并不一定和上次状况一样。”素女似乎看穿了ray的想法,摇摇头说道,“目前只知道他们行为奇怪,精神异常,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这是灵异类恐怖片,也许那四人——包括新人可能是五人,在进入时被主神特殊对待了,比如受到什么状态异常的诅咒也未可知,我们不能现在就把他们当敌人看。但是……”
“如果他们真的已经不是本人了,对于我们相当不利,毕竟这里有战力的只有我和siren,打一个mim都会非常吃力,还要花费精力去找本体在哪里。”ray接着对方的话头说了下去。“对,但是看目前状况,他们并没有撕破脸的打算,反而在尽可能的伪装……一是他们真是本人,二是他们因为某些原因还不能对我们出手。刚才我在所有人面前对noki说要监视整个房子,有什么不对立刻通知我,那些人如果还想继续隐藏的话想必不会轻举妄动。为了防止他们不好好搜索或者掩藏什么重要线索,每组也安排了‘正常’人监视。”
“原来如此,不错的安排。”ray点点头,问道,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将陈泽逸——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和几名异常的队员分为一组,万一他想对我们不利怎么办,你就这么信任他?”
“泽值得信任……他……值得信任。”
“但是你却说不出他为什么值得信任吗。”ray耸耸肩,“也许你有你的理由,但是对我来说他还不是同伴,我去和泽换组。”
说着他走向房门,在将转开之前回头看了看素女,说道:“让noki把扫描图也给我一份。并且精神时时与你们相连。”
“特种部队的人都这么敏感多疑的吗。”
“我希望你能称之为谨慎周全。”
“从你那娃娃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是个谨慎周全的人就是了。”
“我原来也没发现你这么嘴贫。”
“……”
“……”
两人这样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素女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贫也挺好的不是嘛,在活跃气氛上。”
“也许吧。”ray笑了笑,转动了把手。
然后那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我说……”他僵硬的转过头来,问道,“你确定这几天不会有危险吗……”
原来什么都没有的门把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黑发,而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加中,仅是两人一愣神的功夫就快要把整个房门铺满,ray立刻掏出粒子切割匕首向门划去,但原来削铁如泥的匕首在碰到头发时却无法再前进一步。同时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白色墙壁上浮现出了奇妙的图案,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那竟是由鲜血画成的。两人的一次性恶意护符都燃烧了起来。
Ray掏出填满了灵类子弹的手枪,打开保险,紧张地扫视着四周,而素女在脑海中呼唤起了noki,当终于连上对方的意识时才松了口气。
“noki,二层左转第四个房间有敌情,我们被困住了!敌人似乎没有实体,快带着siren来!”
“啊啊好……不过缘姐姐你那边是什么声音……好像……嘶嘶……是谁……嘶……在……笑……”
什么在笑?不可能啊,这是直接接连两人精神的交流,noki如果听到什么在笑的话,说明那笑声其实是 响在她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里……笑着?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阴冷瞬间席卷了全身,这是比什么怪物立于眼前更深的恐怖。而这一动摇,原本就有些杂音的精神链接就这么断了,再怎么呼唤也接不回去。
“与noki的链接断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已经说明了现在的处境和位置,救援很快就会来的。”叹了口气,素女抬眼向ray望去,然后就像被定住一样呆在了原地。
“?”ray顺着她的视线向身后望去。
那鲜血画成的迷之图案,弯曲扭动着,慢慢形成了另一个图案。那是个……女人的形状,甚至连充满怨毒的表情都清晰地刻画了出来,生动得似乎下一秒就能从墙上走出来,将无辜的两人生吞活剥。那张嘴张张合合,与此同时,房间里响起了女人的尖笑声。
Ray扫视了一遍除门所在地的另外两面墙以及天花板,都是同样的情况,只是出现的形状分别是一位男性,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但他们脸上怨毒的表情如出一辙。房间里的笑声也不再是只有一位女性了,四人的笑声交杂着,此起彼伏。
构成人形的鲜血慢慢地流到了地板上,向两人包围而来,只是一接近到一定的范围,就因为一次性恶意护符的效果而不得不退去,而后那笑声就更加刺耳,墙上的图案也更加扭曲。
“……看来是因为无法真正伤害我们所以只能在精神上刺激了。”
“不过离能真正伤害我们也不远了,你看这护符还能烧多久?为什么救援还不……”
正说着,房门突然被大力踢开,同时传来了同伴们的声音:“你们没事吧!”
“来的正好。”ray松了一口气,指着墙壁说道,“目前来说还没事,只是有够精神污染的。你们感受一下这个……”
“……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ray转身朝墙壁望去,然后愣住了,墙上如同字面意思般,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墙上都是如此,甚至连门上缠着的发丝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先前浓重的血腥味,尖利的笑声仿佛都是幻觉,只有一次性恶意护符的灰烬提醒着他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毕竟是灵异类恐怖片呢……刚才的,就当是宝贵的人生阅历好了。”素女拍了拍ray,继续说道,“之前是我判断失误了,看来就算是刚进片场也不能保证没有危险,过后大家还是一起行动吧。”
(反正通过noki也能绕过那些异常者交流。)
这句未说出口的话借由心灵锁链传达给了ray。
“同意。”
①
路语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巴差点亲上了眼前少女的额头。
“路……君?”即便是凑得那么近路语的视野也有些模糊,不过路君的体香是他最为熟悉的,“你怎么……?”
“做恶梦了?”路君把刚摘下路语的眼镜放在沙发一边,用手摸了摸自己弟弟的额头。
路语微微摇头,呼吸渐渐平息下来,才感觉自己被冷汗浸湿,汗水不停地往肌肤更深层流去。不知为何从小到大有什么害怕的事、紧张的事,只要一听见姐姐的声音就会莫名平息自己那颗浮躁的心,也许这也是种依赖吧。
“你啊。明明吹不了空调还开那么低。”路君把放在路语额头上的手拿开,手心里全是汗水,但他并没有过多地理会,只是转身熟练地找出路语乱扔的空调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如果不是碰巧来了你怎么办啊?”
路语呆坐在沙发上,他现在的脑子一团糟。刚才游戏中突然出现的白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是姐姐强行把睡梦器拿开了?不会那么巧吧?
而且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叫了君烟麟过来之后对他爱理不理的,平时也不见出现过这种情景。
那矮子会怎么想呢……
自己真是差劲极了。
路语长长地叹了口气,“姐夫呢?”
“他被领导召唤回来处理点事。”路君撕开了她带来的薯片的包装袋,递给了路语,自己则盘腿在他身旁坐下,“所以顺便来看看你咯。”
“哦。”路语抓起一把薯片就往嘴里塞去,大脑思考着没有吃的辅助是不行的,对于他来说。
“想姐姐了吗?”
“唔。(不)”
“诶——怎么可以——”路君一听,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呜,弟弟长大了就不跟姐姐亲热了。”
路语懒得理她,自顾自地吃着薯片,脑中还在处理着在游戏发生的事。
“有喜欢的人了?”路君突然变脸,一脸淫笑地盯着路语。
“……”路语扭过头去,默默看着空了的包装袋,“没有。”
“犹豫了犹豫了!!”路君指着路语大叫,“是哪位学姐?学妹?”
“不是。”路语站起身,走到橱柜边拿起路君买来的一大袋零食,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吃了起来。
“难不成是你那学长?”路君往右一侧,倒在了路语的大腿上,边挑眉边放手捏着路语的脸,“做小三不好哟?虽然他挺不错的。”
“没有的事别乱说!”路语重重地弹了一下路君的鼻子,疼得路君“嗷嗷”直叫,下意识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放手!”
“所以到底有没有!”
“……算有吧。”路语拿她没办法,只好招供。说这话的时候他脑里不自觉浮现出来的全是君烟麟的样子。
“嗯~哼。”路君放开了捏着路语的脸的手,后者揉了揉酸痛的脸,略带鄙夷地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一脸幸福的路君。
“如果是女生……长得比平底锅好看我就把她赶出去。”路君露出了痴汉笑,自己好久没有像现在一样与弟弟亲密接触过了,“男生的话放学我把他拉进小树林谈谈人生。”
所以说无论是谁你都不会接受吗……
路语又一次冒出了冷汗,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君烟麟的。
下一秒,突如其来的娇喘声打断了他的思考,让他本能地跳了起来,让路君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你把这个当手机铃声?!”路语简直想一拳揍过去。
“不行啊?”路君不以为然地缓缓坐起身,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娇喘声也随之越来越大声。
这是路语给路君的生日礼物,不过是路君用一年份的各地美食换来的。但路语一直不知道她把这个当做手机铃声一直用到现在。
死丫头你爱我的方式错了吧?!路语还是把到了嘴边的粗口给活生生噎咽了下去。
“你姐夫打来的。”路君挂断了电话,“我得走了。”
路语松了口气,二十年了他是是有点受不了路君的活宝性格。明明都是快奔三的女人了,还跟个小屁孩一样。
“对了。”在关门之际,路君转过头对路语说道,“别再把什么事都憋心里了。”
“……”
路语愣了一下,恍惚间他感觉回到了从前,每次路君出远门时总会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话,但自己总是做不到。
路语本想像以前一样笑着点点头,但他听到路君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想再次看到你扑到我怀里撒娇的情景啊~❤”
“快滚。”
②
路语拿起沙发上的眼镜带了上去,世界又变得清晰美好起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眼镜的异常。
——没有连接到「空想神域」的登陆界面。
路语打开电视,屏幕上却出现了白点,“嗞——嗞——”的声音过后,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位浑身是血的女孩,站在黑暗中咧着嘴大笑。
路语皱起眉头,恐怖片吗?
「啊——既然你看到了这段视频,说明你也是玩家之一吧?」客厅里响起陌生的女声,屏幕上的女孩嘴巴动了动。
“枯影?”路语注意到了她的黑色眼白。
「真聪明。不过我们的目的……你能猜得到么?」
“你叫我猜我就猜咯?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路语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已经隐隐感觉到「空想神域」这个游戏与现实肯定有某种联系,不仅仅是供人娱乐、消遣的全息游戏而已。
「哼。」少女冷笑,「想必你已经接了副本任务了吧?」
“有什么话直说。”路语从塑料袋中又拿出了巧克力棒。
「要是不按任务流程完成的话……」一张张路语所熟悉的面孔渐渐占满了整个电视屏幕,路语紧握拳头,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和姐夫。随即,画风突变,黑暗浸染了那些人的笑颜,取代而之的是他们在黑暗的束缚下做着无意义的挣扎,「你和你所重视的人都会变成这样哦?」
路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战斗或者堕落,选择权在你手里。」
「登陆的方法,在你的手机里哦。」
言毕,电视上又“嗞——”地出现白色的小点,之后界面切换到了《新闻联播》。
路语掏出了手机,开机之后并不是出现手机壁纸,而是有个大大的「登陆」键。
还真是有“选择权”啊……
不过有意思。
“你们所抢走的世界,我会一点点夺回来。”
路语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登陆」键,嘴上露出自信的弧度。
③
“所以事情你们都清楚了吧?”
莱昂德看着众人,在心底里清点了人数。
“没能看到你们的现实so sad……”埃里克的重点从来没有对过。
“……面基什么的也得等到做完活先吧。”莱昂德无奈地笑笑。
“对了。”艾蓝转过头看着莱昂德,“你刚刚去哪了?”
“啊?恩?”莱昂德挠挠头,“去看看地形而已。”
艾蓝叹了口气,她知道莱昂德会这样回答,也知道他有什么事瞒着他们,但也不想多追究下去。
“总之接下来可能会辛苦点啦。”莱昂德也知道艾蓝的意图,不知为何自己并不打算把君烟麟见面的事告诉她,只是笑笑,“没有落花流水,哪有天上人
间。”
“……”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Fin-
※姐姐是个强劲的对手♂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结局是什么鬼23333
※还是私心用了最近喜欢的一句话√
冰冷的地面触感。
刚恢复的意识,还没有明朗起来。
发生了什么?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脑中,只剩下这一句话。
啊,对了,我,点下了Yes。
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这里,是哪里?
身体躺倒在地上,感受着地面粗糙的触感。
——书房的地面,是非常光滑的。
右手张开着,碰着地面。
手中,什么也感觉不到。
——如果是书房的话,地上应该洒满了白色纸张才对。
对。
这里,不是书房。
这里,是哪里?
——声音。
重华与地面重合的耳朵,听到了声音。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
重华睁开了眼睛,照耀到强光的眼睛一阵刺痛。
揉了揉眼睛,重华从地上站了起来。
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十一人。
在场的人数,包括自己在内共有十一人。
男性十人,女性一人。
已经醒过来的有八人,依旧躺在地上的有三人。
眼前的,是巨大的黑色古堡。
时间,是清晨。
四周弥漫着雾。
粘稠的雾,与刻满奇异符号的黑色古堡。散发出阴森的气息。
暗色的清晨,与白色的雾气,将视野阻挡在很小的范围中。
重华的手碰了碰腰间。
枪……还在。
衣服内侧,还染着血的小刀,也还在。
——那样的话,就没有关系。
被主人作为杀人工具看待的他,对于如何杀人有一定程度的心得。
不论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只有手中还握有武器。
他就依旧,能够作为杀人的工具,存在下去。
——如果主人还没有死的话。
重华的手放了下来。
眼中染上了些许的绝望。
工具,不能没有主人。
没有主人的工具,没有存在的意义。
对。
重华记起了本该永远记得的,最重要的事情。
——主人,已经死了。
没有人告诉他要去做什么。
没有人命令他要去做什么。
没有人规定他应该做什么。
——所以,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所被教授的,仅仅是如何执行命令这种程度的事情。
不需要思考。
不需要考虑。
不需要纠结。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事。
他,只需要“完成”,便可以了。
将主人想杀之人,杀掉。
将主人想做之事,完成。
这就是他生存的唯一意义。
思考应该做什么。
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纠结这件事该不该做。
重华不会这些。
要说为什么的话。
——做那些事情的,是人类。
而重华,并不是作为人类而存在。
——皮肤、血肉、内脏。
哪怕无论何处都与普通人类毫无差别。
但是,他明白。
自己只是。
——披着人皮的工具而已。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
所以,他在点下了“Yes”。
渴求生命的意义。
想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活下去。
作为没有主人的工具,该怎么做才好。
作为只会杀人的工具,该怎么办才好。
拥有着人类的皮囊。
拥有着工具的思想。
却,失去了主人。
这样的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告诉我吧。
发出那个对话框的人。
——把那个,告诉我吧。
如果,无法告知的话。
如果,只是欺骗的话。
——我就,杀了你。
重华的耳朵,听到了些许的声音。
躺在地板的三人,也醒过来了。
至此,全员苏醒。
——————————————————————
“……重华,杀手。”
——“你的真实身份,不得对任何人说起。”
这是,主人的命令。
但是,眼前的人们,对于我也好,对于主人也好,没有一点认识。
所以,只是名字的话。
是可以的。
——自己,是杀人的工具。
主人,使用起来也觉得非常顺手吧。
——但是,也正因如此。
作为工具来说。
——自己,除了杀人以外,什么都不会。
对于自己性能的优劣,必须非常清楚才行。
“不能暴露真实身份”。
杀人的技巧,永远不使用是不可能的。
那么,只要将身份换成“杀手”的话。
就不会遭到怀疑了吧。
因为。
杀手,是杀人的人,对吧?
——跟我,只有身份的差距而已。
而且,与“人”相处。
最好,还是扮成“人”,会比较好吧。
重华的自我介绍,仅一句就结束了。
塑造出沉默寡言的形象的话,也就能光明正大的保持沉默了。
——保持沉默,就不会泄露情报。
“不准泄露关于你和我的所有情报。”
主人,这么说过。
所以,哪怕一个字,都不能说出。
——因为,我是主人的工具。
“这一次的恐怖片,是历次以来,主神第一次同时告知两部影片的恐怖片。”
似乎在队伍中作为领导者而存在的青年发了话。
他的名字,是封杭。
虽然不能泄漏自己的情报,但是,对于他人的情报,还是需要好好收集。
以及,对于现在所处情况的了解,也是必要的。
“‘万能钥匙’和‘小岛惊魂’。”
对于之前自称“资深者”的人们的声明,重华并不能完全相信。
主神空间。
恐怖轮回。
对于他们所说的“无限恐怖”也好,“万能钥匙”“小岛惊魂”也好,重华都没有去涉及过。
不,应该说是根本就连听都没听过,会比较合适吧。
——工具,是没有休息时间的。
将这个任务完成之后,立刻就会有下一个任务等待完成。
连睡觉的时间都被控制在最短。
一天到晚只重复着接受任务、杀人、提交任务的循环而已。
根本,不可能有休息的时间。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工具”不是“人类”,不需要休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使用者也好,工具本身也好,根本不会对这种程度的事情感到奇怪。
不过,哪怕有充足的时间休息,重华也不会去了解那些东西吧。
——小说、电影、游戏。
那种东西,对于只需要杀人的工具来说。
没有,任何的意义。
既然是不必要的知识,那也就不需要特地花时间去接触了。
不过,也只是不能“完全”相信而已。
——在位置极其隐蔽的别墅中,在他按下Yes之前没有一个人在场。
然而,在按下的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便在这里。
这种程度的事情,人类,真的做得到吗?
“……好,剧情的介绍就到这里,我们还是先进去古堡吧。”
领头人下了指令。
看着其他人朝着古堡走去,重华也跟了上去。
走到古堡的面前之后,才能感受到它到底有多么庞大。
雕刻着奇异图案的大门,紧紧地关着。
要打开,恐怕很不容易吧。
封杭偏了偏头。
“资深者”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上前去,将双手抵住了门的两侧。
……咕。
随着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大门,被推开了。
——少年的脸上,却一点吃力的表情也没有。
一滴汗,也没有流。
重华的瞳孔,放大了一瞬。
————————————————————————————————
在所有人都步入古堡后,走在最后的重华在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将手,搭在古堡的大门上。
屏气,提力,一口气爆发——!
然而,大门,却只是轻轻的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大门上雕刻着的繁复花纹,仿佛变成了一只恶魔。
正在嘲笑着他的无力。
——是真货。
重华心中想着。
自己的力量,比起同龄人要强不知道多少。
毕竟,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作为杀人工具的训练。
即使是这样的自己,要推动这扇门,恐怕都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然而,那个与我同龄的少年。
轻轻松松的,就将门推开了。
脸上没有丝毫吃力的表情。
身上没有流一滴汗水。
那个少年,就将大门,一口气推到底。
——那个少年,至少在力量方面,超乎常人的强大。
重华眯了眯眼睛。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主神”所赋予的力量吗?
——“无所不能”的主神,没准,能够帮我办到。
重华找到了答案。
困扰着他的,使他绝望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主人死去的工具该怎么做才好呢?”
那个答案。
原本是不可能完成的那个答案。
在现实世界绝对不可能完成的那个答案。
没准。
无所不能的主神,能帮我完成。
对。
一定可以的。
如果是,能将普通人类弄成这种强度,被称为“无所不能”的主神的话,一定能够完成。
不。
是,必须要完成才对。
不然的话,也对不起你“无所不能”的名号吧?
我亲爱的,主神大人。
——把我的“主人”,复活吧。
——如果做不到的话。
——如果欺骗我的话。
——如果无法做到将人复活这种程度的事情却自称“无所不能”的话。
无论如何——
我都会,将你杀死。
如果无法做到的话,哪怕付出我的一切。
——我都会,杀掉你。
重华睁大的眼睛中,瞳孔似乎失去了焦距。
他的嘴角,扬起笑容。
将手从大门上移开,众人早已探索完门厅,他一步一步地朝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走去。
“哈。”
张开的嘴中,喷出白色的雾气。
“请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无所不能’的,主神大人。”
碰。
身后的大门,在没有人去动作的情况下,自动关上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浸满杀意的白色发丝下的漆黑,隐隐透出猩红。
————————————————————————————
“重华,你来了,刚才到哪里去了。”
“抱歉。”
重华一回到队伍中,立刻就有人询问他的去向。
他只是回答了一句便闭上了嘴巴,维持着沉默的形象。
仿佛普通少年般的脸上,有着之前没有的微笑。
重华跟随着众人行动,探索着这座古堡。
走过小厅后的狭窄通道,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空间。
——巨大的令人感到一丝不和谐感。
明明是如此庞大的空间,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地上铺着地毯。
墙上挂着肖像。
除了这些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有哪里不对劲。
重华观察着大厅中的其他地方。
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吊灯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金发的青年指着吊灯,说着。
他,并非“资深者”的一员。
人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吊灯,确实在吊灯上看到了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问题是,如何拿到手。
吊灯的年代,和这座古堡一样,一看就是至少有数十年以上历史的东西。
如果体重太重的话,不,恐怕只是普通男性的体重,就足以将其压垮吧。
那个高度,掉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对。
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想到什么一样。
——只是普通男性的体重无法承受而已。
将视线集中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女孩子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诶?我吗?”
墨瑾看着大家的视线,稍微吓了一跳。
全员点了点头。
“啊,笨蛋笨蛋笨蛋!明明有这么多的男生!为什么总是让我一个女孩子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呢?”墨瑾在吊灯上小声的嘀咕着。
她轻手轻脚的在吊灯上爬行着。
人们在下方,看着吊灯上的情况。
吊灯连晃动都没有,看样子十分成功。
金发的青年脸上则露出很满意的笑容,似乎在嘀咕着“不愧是我的妹妹”之类的话。
重华,则站在众人的身后,事不关己般的看着。
“我看到了!是一张纸条!”
从吊灯的上方传来轻呼,是墨瑾的声音。
“大家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拿下来。”
人们轻呼了一口气,似乎是放下了心。
——喀拉、喀拉。
然而,却从上方传来非常不妙的声音。
人们立刻将头抬起,看着上方的情况。
原本一动不动的吊灯,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
几乎是在晃动起的瞬间,连接着吊灯和天花板的绳子便立刻脱落,整架吊灯朝着下方坠落。
重华将脚步轻轻的向后移。
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外。
台灯坠落下来的话,依旧可以得到吊灯上的纸条。
只要避免被吊灯的碎片划伤,就可以了。
——至于女孩的性命,跟他毫无关系。
女孩的作用是,得到纸条。
——那么,如果在不需要女孩的情况下,也能得到纸条的话。
——女孩是生是死,就都没有关系了。
然而,重华这么想,却不代表在场所有人都这么想。
几乎是在重华将脚步往后移的那一刻,场中跃出一个黑影。
将从高处坠落的女孩接住,一口气跳到了安全距离以外。
吊灯,却顺着重力向下坠落。
接触到地面的瞬间,轰然爆碎。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受伤。
重华早已退出安全距离,吊灯坠落的时候,他只是在观察着其他人。
除了作为领导者的青年是和正常人一样的转身跑之外。
“资深者”们,几乎是轻轻向后一跃就一口气脱离了危险范围。
——说成恐怖也不为过的身体素质。
而另一个比较不正常的,便是那个黑影。
金发的青年将抱住的少女放下,似乎在跟她说着什么。
——那个人,非常强。
以吊灯的质量,坠落的速度可以说是非常的快。
可以说,以普通人的反应速度来看,能立刻回头就走已经很不错了。
他却克服了身体逃跑的本能,而是朝着吊灯跳去。
在救出女孩的同时,脱离危险范围。
——非常的,强。
“大家看,就是这张纸条。”
少女从吊灯的碎片中摸出纸条,展示给大家看。
“不过,写些什么却完全不清楚。”
正如少女所说,纸条上只是画着一堆鬼画符。
至少,并非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
“总之先收起来吧。说不定是主神的什么提示。”
作为领头人的青年发了话。
少女乖巧的点了点头,将纸条收好。
人们,朝着古堡的更深处,走去。
——————————————————————————
Ps:只能写到这里了要准备去上学了抱歉。
后面的部分只能归在第二章写了。
昨天下午回来今天下午进校也是惨。
初三都这么叼的吗?!
啊,标题的话只要不明觉厉就好了吧。
注定,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颂这样想着,抖了抖脖子。颈间的寒冷像一条阴冷湿滑的蛇,缠绕着,让他窒息。那条蛇松了一下致命的缠绕,毛缠绕着,打着结,结成络。
一点都不保暖。自己就是这样,没有铜筋铁骨,没有厚实油亮的毛发,甚至没有无畏寒冷的毅力。明明是火系的犬,却是蔫儿吧唧的性格。
我畏死,我惧饥,我怨寒暑。我求生,我盼馐,我冀温暖。
水从颈间流下,聚集成股,顺着不断的毛到地上。这是一个悬崖上天生形成的小台,体型不大的颂刚好能到达着高悬的,远离危险的地方栖息。悬崖的倾斜挡住了风雨,却是挡不住潮湿和寒冷。
颂轻轻的呜咽了一下,将自己团成团,缩在一个角落里。
落魄潦倒。颂想起一个人类的词语。
颂原来的故乡在南方,在桑梓之地。
在大河之畔,在温暖的地方。母亲是野犬,父亲不知道是谁。
他和母亲住在桑树脚下。颂很聪明,却是在幼时遍是胆小怕事。母亲并不觉得如何,野犬,胆小怕事一些能活的久。颂并不是遗传母亲的白毛,而是杂着别的颜色,似黄又褐。
母亲离开得像一条野犬,伤在与别的野犬抢地盘中。颂心底的怨恨并不多,这很自然。而颂,几乎不与别的野犬争斗。那地盘和食物自然是越来越弹尽粮绝。
然后颂,背井离乡,一路逃,一路向北。
桑梓,在人类的言语中,那是绵长记忆中的故乡。
他是见过猎犬的,他们威风凛凛,在人类的悉心呵护下,毛如绸缎,眸似明星,四蹄带风。
他们护主时忠诚而勇猛,眼睛里是星星一样的光。当主人看向他们的眼睛,那就好像是燃烧了一样地发光。
他们被驯养。然后他们无所畏惧,他们看到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心底都是希望。
他们眼里的河流宛若发光的银河,山麓像蓬莱仙境,脚下像生风,身边的人像神袛,又像爱人。
颂摇摇头,压下心底的期盼。
如果有一个猎人…… 那我会不会更勇敢?
雨越下越大,淋漓尽致。风号着,颂轻轻吐了口气,氤氲的白雾在风雨中飘飘摇摇,一会就泯灭了。
自己就像那白雾。
一个人的日兔里的故事
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叫图书馆日兔里。
当然,图书馆并不像一般人类的姓氏,日兔里也不像一般人类的名字。这个怪异名字的来源还要从她小时候说起。
日兔里出生在被后世称为[灾难的十年]的末期。那时虽然社会已经基本稳定但毕竟也只是基本而已。而日兔里的父母就是在这种时候特别不负责任的生下了她,然后又发现不论是经济状况还是社会状况都不允许他们与一个孩子共同生活——何况还是个需要更加费心照料的婴儿。
日兔里的父母本还有些纠结,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骨肉,也常识这共同生活的可能性。但几经周折之后,他们还是如同胡扯电视剧的剧情一样,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日兔里遗弃了。
圣诞夜本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但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还没怎么感受到家庭温暖的日兔里就被搁在了不知什么建筑的大门口,被寒风吹得哇哇大哭。
然后呢,那座建筑的管理员大叔,可能是听到了日兔里的哭声,也可能只是单纯闲着无聊,打开了建筑的大门,发现了搁在门口的冻得嘴唇发紫的婴儿,便把她抱进了屋。
于是日兔里就和这个管理员大叔共同生活了。虽然一个单身大叔带着个幼女看起来并不很方便,所幸大叔所担任管理员的建筑是个存在了几十年的古旧图书馆,而今年的战乱使得也没什么人光顾这里。“人么总是不重视书籍啊……”大叔偶尔会这么念叨一句,然后再带着一大串名人名言什么的,日兔里对此只会投过疑惑的眼神,然后接着埋下头去看几十年前的漫画了。
不过也许是和这么个大龄愤青共同生活的时间久了,日兔里的心智成熟得特别快。虽然大叔没和她明说,但她也隐约感觉到了自己是个弃子的事实。终于有一天,那时还不叫日兔里的日兔里,对大叔说想知道过去的事儿。
大叔也知道日兔里是个特别喜欢刨根问底的孩子,便也没怎么刻意隐瞒,就把数年前的圣诞夜从图书馆门口把她抱回来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日兔里倒也没表示出过多的惊讶或者愤恨,只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说怪不得自己喜欢穿厚点儿原来是小时候冻怕了。
“然后呢小咲,这是你爸妈留给你最后的东西了。”大叔说着从办公桌里翻出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岭上咲 9/12],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东西了。那时还遵从着亲代所给名字的日兔里啃了一口手中的巧克力,然后不知是有意沉默还是单纯发呆的停顿了半天。
“呐大叔,岭上咲这名字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啊——前两天看的漫画里说主人公的必杀技就叫这个但只算一番收益——所以给我换个名字吧。”
然后如此对大叔说。
“而且……抛弃了我的人,我也没必要留下他们的东西。”
大叔一愣,然后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后念叨着既然是在图书馆捡到你的那你就随图书馆的姓得了。至于名字嘛,既然你都认定自己是孤身一人了不如就叫ひとり[一人]。日兔里一听就乐呵了,这名字简直好顶赞,简直从全方位立体式的展示了自己的特性,忍不住对着大叔鼓掌鼓了一分钟。
不过介于女孩子的自尊心在作怪,日兔里死活没同意把名字的汉字写法写成[一人]或者[独]而是拐弯抹角的写成了日兔里。大叔半开玩笑的问干嘛这么写难道是害羞么的时候,日兔里瞬间翻出了一摞漫画表示这么拼名字只是因为里面有个兔字看起来比较萌而萌属性对于主人公是多么的重要。
于是可喜可贺的,叫了五年的[岭上咲]就变成了[图书馆日兔里]。
_
也许你觉得故事就会这样发展下去,大叔和幼女这种甜软萌组合一直生活到天长地久。但现实生活并不是治愈系漫画,光有爱是没办法存活的,你所需要的,是有资本维持自己这条生命——比如钱。
然而大叔所缺的就是钱。
这家私立图书馆的主要收入,就是靠读者借阅时所付给的借阅费用。然而灾难十年之后,人心不古人心惶惶,哪还有心情去补充什么精神食粮,能吃饱不饿就是最大的幸事了。原本大叔孤身一人的时候倒也没计较太多,往年的积蓄还是够自己活好长一段日子的,但自从有了日兔里就大不如前了。毕竟那是个长身体的孩子,必要的营养必须要补充齐全——虽然实际上这孩子还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还喜欢吃零食。偶尔跟她说就是挑食才长不大的时候日兔里还会反驳书上说的秋冬出生的孩子都长不大。
大叔被日兔里逗笑了,说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又这么小谁来保护你,日兔里头都没抬说自己咯,漫画里的女孩子都靠自己的,等别人救的话早死掉十八轮了。
大叔若有所思的看着日兔里,把想说的话搁在了一边。
日兔里此时正在正在翻看一本几十年前的游戏攻略——虽然现今已经找不到那游戏的本体了——心想大叔这是不是在给自己树了什么flag啊。
不过还真让她猜对了。天气逐渐的冷起来,大叔的身体状况也开始变差了。日兔里嘴里说大人凭什么要小孩子照顾啊,但也还是帮着倒水拿药。但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大叔病情不断的加重,最终也没熬到下一个春天。
日兔里突然觉得冬天好可怕,在冬天她失去了所有亲近的人,但她对此也无可奈何。但她又多想想,觉得这些必然的事情也不是轻易能左右的。既然人类都会离开,那就不要靠近人类好了,那就不要接触人类好了,那就不要有人类好了。
至少,自己还有书——
日兔里翻开了一本古早的小说,那个年代流行的文体里习惯会把颜文字之类的东西写在上面。日兔里逐字逐句的念着上面的对白,虽然台词白痴得要命:
“今天又是一个明朗的日子呢(*^__^*)”
然后,这一行字就猛的从书本上挣脱出来,变成了一行大小不一的文字立方体。尤其是最后那个(*^__^*)笑得特别触目惊心,让人搞不懂到底是在表达真正的喜悦还是透露着某种嘲讽。
日兔里则只是淡然的看着这些立方体。惊讶的表情早在数年前出现过了,而现今的她早已习惯了这些奇异个体的存在,甚至有些庆幸他们的存在。
——至少,自己还有书,和这些【朋友们】啊。
_
然后就在某一天,这般小小的,仿佛不值一提的变异,被一道光打破了。
“对于能听到这句话的各位啊
请允许我致以歉意
因为你们啊——
已经不是【人类】了。
…………
……”
随着光的消失,日兔里陷入了疑惑——掺杂着些许庆幸的疑惑。
庆幸的是,自己已经被抛出了【人类】的范畴,对于在前不久刚刚许下承诺拒绝一切人类的自己而言,简直是久旱逢春一般的待遇。
疑惑的是,能信任自称是【奇迹之光】的他么?
然而就仿佛是为了解开日兔里的疑惑,那个【他】也出现了。
从成千上万本书中产生的光点聚集起来,汇聚为一个个体。日兔里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就已听到了他的声音。
“吾同意【奇迹之光】的意见
孕育吾,并将和吾一体的少女哟
这个世界的选择,将有你来决定。”
光渐渐的消散,出现在日兔里面前的,是太古时期就已存在于这个世界,甚至这篇宇宙的【元素神】,虽然——
“……好奇怪的虫子……”
“喂喂小丫头好歹我名字里有个神字啊你放尊重一点好不好!”
这个【元素神】的形象,就是有着柔软的身体,硕大的眼睛,又不可思议带着眼镜和博士帽的,虫子。
“请叫我书虫谢谢,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咬文嚼字了。”如此说着的【元素神】一口咬住了日兔里手中的书,一口吃掉了三页,然后用虫子的方法露出了皱眉的表情,“小丫头啊虽然我不太喜欢【人】但不得不说你手中这本太没营养了,【人】的历史里有那么多优秀书籍比如大英百科全书什么的。”
日兔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下定决心的表情。
“那好,【奇迹之光】那里我不去了。”
“哎?!”
“我个子小又没什么出众的地方,所以必须要扩充脑袋里的储备才行。”
于是书虫大人露出了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又把一堆有用没用的常识都塞到日兔里面前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用一句俗套一点儿的话,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一年后,日兔里生日的那天,她启程前往那所谓的【奇迹之光】所说的元素学院。
至于这间图书馆,就当自己从没有来过吧。日兔里这么想着,却还是拿起了办公桌上那本厚重的字典——这是和她共同生活了十年的大叔最常翻看的那本。这是为了方便,日兔里如此说服自己,想让自己觉得自己对人类的确没了什么留恋,然后出了门。
_
也许是因为几乎没怎么出过门,日兔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路痴(日兔里争辩:不是路痴只是不熟练!)。
“呐、你迷路了么?”
听到了搭讪声让日兔里略微产生了一丝警觉,她连忙回头看去。
眼前的是一个[明显比自己高的]双马尾女孩,日兔里刚想召唤出文字立方体却突然被对方打断。
“你是元素使的吧?刚才有看到你身边飘着的东西啦——恩我也是呢~”那女孩一脸骄傲的双手叉腰,“我可是很厉害的哟!”
日兔里盯着她瞅了半天,但从对方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丝毫的敌意,便也放了心,然后从随身包包里翻出了什么东西递了过去,“要吃巧克力么?”
那女孩喜形于色的速度特别快,接过巧克力都还没说完谢谢就啃了一口。“啊五枚~不过要是能再甜一点儿就好啦!”
女孩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把手中的巧克力又递给了日兔里。“尝尝!”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词,但日兔里却感觉到了后面蕴藏着[快吃!][请一定要吃!][好好品尝!][然后夸我一句!][务必要说好吃!][因为是经过我手的所以一定很好吃!]等等等等碎碎念。
那就稍微试一下……日兔里如此想着小小咬了一口。
好!甜!
明明记得自己的巧克力都是不怎么甜的品种,但为什么这一块这么甜!
“嘿嘿~这就是我的能力哟!相信我是元素使了吧?”女孩全身心的表达着大获成功的意境,然后伸出了右手,“我叫八千代千咲,请多指教!”
日兔里思考了一下,也伸出了右手打算握手:“日兔里。图书馆日兔里——”
却没想到被千咲一把抓到了怀里:“啊日兔里酱小小的好可爱!想一直抱在怀里!”
日兔里本以为这是难得的同伴,但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这是遇到了个大问题。
总之——
“——八千代桑请多指教。”
只要不是【人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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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进展-与八千代同学一起前往元素学院。下一次再写入学神马的_(:3"∠)_】
备注_(:3"∠)_
虽然没有直接提及,但里面说到的漫画指的主要是天麻和旋风管家_(:3"∠)_
小说脑内是那小子真帅那种十年前左右特别流行的韩流小说【而且也的确没营养
元素神让我写成了个奇怪的东西会不会惹怒神灵○| ̄|_
总之……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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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设定
日兔里称呼别人都会加敬语
不会用XX酱这种说法,而是对所有人都是XX桑这么叫_(:3"∠)_当然如果愿意写成XX同学XX老师也是没问题的_(:3"∠)_
个子矮是因为吃零食不吃饭
人形百科全书【别闹
※偷懒有(?
天使族副本里,浮游城。
斐尔森看了眼任务信息就关上了,变成枯影没多久后,同时也接到了下段任务,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精灵族是没有翅膀的,任务却需要飞行,而枯影正好有一对翅膀。
冷笑了声,斐尔森展开背上的残翼,在地面轻轻一跳,轻松跃上位于八十八层楼的商业商场。
在空中转了一圈,她看见天台上的人群,「找到了。」唇角微勾,她笔直地飞下降落。
「欢迎妳的到来。」头发长度正好到耳垂(应该?)的短发天使莉莉丝,勾着微笑,眼带笑意地看着她。
莉莉丝瞇眼笑得更灿烂了,
「欢迎来到祭神礼——将妳的肉体祭献给神吧!」
「——梦境沉沦。」
/
……
斐尔森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浮沉沉的,这种感觉让她相当不舒服,同时也毫无安全感。
想试着动下手脚,却发现她根本动不了,身体处于完全僵直的状态。
……
这里是……
斐尔森茫然地睁开眼,突如其来的强烈光芒让她紧皱起眉,眨了好几下眼才适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她吐出一口气,有些吃力地用手撑起身子,在掌心碰到细嫩的绿草时,才发觉自己躺在草地上。
「怎么回事……」
斐尔森用手抵着额头,试着回想自己是如何到这里的。
昨天好像是……她的妹妹、诺音云的生日,而她、答应要陪诺音云到草原上玩。
但是她的记忆缺了一角……
那是很重要的……
「姊姊!」
斐尔森抬眼瞥向出声的少女,诺音云绑着一如往常的双马尾,扬起笑容蹦蹦跳跳地跑向斐尔森。
「姊姊——」
「怎么了?」即使是面对最亲的家人,斐尔森也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没有多做任何反应。
「姊姊——」
斐尔森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却看见诺音云还是远远站着,大声地喊着她,脸上……流着泪。
「姊姊……」诺音云的声音变得飘渺,「为什么要丢下我……」
「……什、怎么回事?」
斐尔森站起身,看向诺音云,却不是朝她走去,而是缓缓往反方向后退,沉声问道:「妳是谁?」
她的妹妹,诺音云,早在几年前就在她面前死了。
「……」
「诺音云」咧嘴笑了,斐尔森这才看清她的眼角流着的不是泪,是血。
「妳的记忆真好玩吶……」
她听到了不属于「诺音云」的声音,那声音是一开始的短发天使、莉莉丝。
劈哩、啪啦。
眼前的景象如碎片般一片片地剥落,再睁开眼,她又回到了人声沸腾的祭典内。
——只是多了一群玩家在地上躺尸。
她瞥向除了她以外,唯一醒着的枯影,无声地冷笑。
01.
“啊,她醒了她醒了!”缇欧利尔看见雾狸醒过来,就招呼着大家过来。
“啧,总算让我们松了一口气。”芙拉把手中的浓咖啡一饮而尽。“你特么太厉害了,心脏骤停一次还活过来了。”
“那么说......”雾狸一下子脸红了。“谁做的人工呼吸?”
“小姐,别傻了。”莫里安满脸黑线的说道。“然后我们就各种帮你电击来着,你心跳也就恢复了。”
“怪不得,我胸都电肿了。”
“噗——”雾狸这语出惊人的话让芙拉把咖啡都喷出来了。
02.
“所以君烟麟桑,你是站在我们玩家这一边的?”此刻,医疗室外面,提拉姆正在和君烟麟闲聊。
“算是吧?嘛我这双重身份我也是醉了。”君烟麟叹了口气。
“谁叫你是枯影啦。”提拉姆苦笑着说。“好了,你救援雾狸时知道了什么?”
“呵,是关于你的副本的,信吗?”君烟麟喝掉了手中的水,“两点。第一点,你们都二转了吗?”
“二转的话......是45级,对吧?那样的话,只有我和莫里安二转。其他人,都有点......你懂得。”
“那样的话,可能会有点困难。”君烟麟说。“塞壬是利用声音进行攻击的,而且关于等级差异......你俩只是有一点点压力,但她们就......幸亏你那个奶妈听不见。”
“嘛,我觉得她可能会害怕吧......”提拉姆想了一下。“我们那边,结界物也只破坏了两个,我决定等下我们分头行动防止伤亡......”
“你还是算了吧。”君烟麟为这个队长捏了一把汗。“你组的等级本来就不够。”
“那样的话,我现在就让大家和我一起去吧。”
“我也要去别的地方了,毕竟还有枯影在监视着我。”君烟麟把空水瓶扔进垃圾桶。
“监视?”提拉姆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你们还搞内讧?”
“哈啊......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里突然来了许多的枯影。”君烟麟耸耸肩。“这就是我说的第二点,这群枯影有一点跟我们不同......你也发现了?”
“啊,等级普遍很高,用各种武器都很熟练,貌似是二转吧。”提拉姆苦笑着。“话说为啥会有那么多?”
“我只能说这么一句,是NPC。”然后君烟麟飞到空中,向提拉姆道别了。
“.......”
03.
“雾狸,你没事吧?能走吧?”提拉姆回到医疗室。
“已经没事了。”雾狸说。
“后面的BOSS,能打吧......?”莫里安担心的问道。
“......嗯,没关系。”雾狸愣了愣,机械的点点头。
“唉......嘛,还有两个禁制,在打BOSS之前先打掉好了。”芙拉说着。
“好的。不过在那之前......”提拉姆说。“先给我几罐浓咖啡再说!”
04.
过山车。
惊险程度不亚于那震你一下的鬼屋。
“所以还得尽量用远战技能打掉中间那个禁制吗?!”提拉姆看了眼任务书,差点没让莉维娅烧书。
这个任务让身为魔攻师的莉维娅、芙拉和缇欧利尔,弓箭手的提拉姆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慢慢玩~我们看着就可以啦!”莫里安和雾狸看着一群被吓到的人。
“卧槽你们俩......”提拉姆一声令下,莉维娅抓住莫里安的领子,芙拉拽着雾狸的手臂。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好高啊!好可怕!莉维娅酱!莉维娅酱!”当到达最高处的时候,恐高的莫里安吓得抱住了她旁边的莉维娅。
“你放开我啊!瞄不准啦!!!”莉维娅自然也是在尝试挣脱开这个猫女。
雾狸,上升时还在尖叫着,到了最高点反倒没声音了。
坐在她旁边的提拉姆觉得她有点不太正常,就扭头看了一眼。
......这倒不要紧,关键是。
“卧槽雾狸你怎么晕过去啦?!”
当然,结束战斗后,莫里安和雾狸就找了个地方......
然后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大家都为这两个人点了根蜡烛。
05.
碰碰车。
这次的任务更加的过分......
“尼玛......有个人的车有禁制,这个人要和其他人撞上。这还没完,说是要撞成渣渣才能破坏禁制。卧槽这是自杀行为啊!!!”芙拉差点就掀桌了。
“而且这个‘重任’竟然担在我的身上?!”缇欧利尔吐槽道。
“你是药剂师应该没问题吧。”莫里安说。
“药剂师不是万能的啦!!!”缇欧利尔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了。
“没事,缇欧利尔,作为朋友,我给你准备了蜡烛和白车。”提拉姆说。
“你想要啥你现在赶紧烧。”莉维娅拿起了她的手杖。
“我能烧你吗?!”
“......【跑”
之后的事情......缇欧利尔坐上了碰碰车,和提拉姆她们一起快(ge)乐(zhong)玩(ku)耍(bi)。
缇欧利尔:妈蛋啊提拉姆不要追着我!!!
提拉姆:早死早超生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莫里安:我烧好纸了你放心死吧!
缇欧利尔:啊谢谢...啊不对你别这样嘛!!!
莉维娅:还愣着干啥啊赶紧撞死...啊不对,撞废那辆车!
芙拉:哦!
雾狸:等下我会回复你的你就安心被炸吧。
缇欧利尔:友情呢?!说好的爱我呢?!救命啦!!!!
五人:呵呵。
然后大家表示这件事情再没个结果自己要受不了了,就一起全速撞向那辆禁制碰碰车并摧毁了它。
当然,缇欧利尔也有心理和生理准备,她喝下铁皮药水,跳下碰碰车,然后再拿出速度药水喝下,在爆炸的一瞬间逃出来了。
………………虽说挂了点彩,缇欧利尔还是借助雾狸的恢复术恢复了HP。
“这下子四个禁制都解除掉了。”莫里安看着任务书,【解除四个禁制】的旁边打上了勾。
“那么接下来就得去反转剧场打塞壬了。”莉维娅说道。“雾狸你可以不用勉强哦。”
“……没事。”雾狸摇了摇头。“况且没有我你们肯定很快就被秒,对吧?”
确实,在和大脸的追逐战中,她们掉落…不,被大脸抢走了所有的治疗药水和再生药水,还好提拉姆马甲内部还藏有一瓶自己制作的治疗药水,但也给雾狸用了。
“唉,不说了,咱进去吧。”芙拉握紧了手杖。“为了给绑架雾狸的人一个教训。”
但是提拉姆看见自己的私聊框里有一个人的对话。
【{私密}精灵意志:打完塞壬后,请自己到摩天轮的顶部等我哦~】
“什么情况,这是要我等下离开队伍的节奏?”提拉姆吞了一口口水。
06.
战斗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提拉姆一边想着,一边拉弓,射出了一个【腐蚀之箭】,但被塞壬避开,然后她唱了一个小节,腐蚀之箭立刻绕了一个弯,直直的射中了提拉姆。
“可恶…"提拉姆被剧毒DEBUFF所限制,但在雾狸的帮助下还是慢慢的解除了DEBUFF。
“不过她听不见声音也就受不到攻击了嘛!”莉维娅在组队框里这么说,勉强躲开了塞壬的近战攻击。
“不对啦!她回血消耗MP啊!”莫里安立即回话。“嘛反正还有我给拉个仇恨!”
“拜托你啦!”芙拉说完,在她脚下出现了魔法阵,然后在塞壬的旁边出现了很多的齿轮。
“切,暗属性的对我可是没有用的……!”塞壬刚想张嘴唱出音调,就听见莫里安说话的声音。“喂!塞壬!你既然有翅膀那你来飞啊!”
然后提拉姆抬头一看,莫里安借助莉维娅来到了舞台最顶部。
“………话说我没看见过她飞。”雾狸想了想。
“………………………………”怒气吸引还是有效的,只见塞壬的脸上出现了若隐若现的愤怒的十字。
“老娘是海妖怎么可能会飞啦!!!”
嗯,果然成功了。莫里安这么想,然后以她最快的速度躲避着塞壬的攻击。
“上!!!”提拉姆一声令下,大家都开始放技能。
虽说有着严重的等级压制,但是大家齐心协力,也磨掉了塞壬五分之一的血条。
07.
“唔,哈啊…!”莫里安因为脖子被卡住而大口喘息着。
“啧,莫里安!”提拉姆惊叫了一声,准备拉弓搭箭,但被塞壬喝止,她把莫里安举了起来,并加大了手的力度。
“这样下去,莫里安会………!”雾狸已经无力逆转了,闭上眼睛不去看。
“卑鄙……"缇欧利尔停下动作,愤怒的看向塞壬。
【叮。】
莫里安听到了消息弹出的声音。
“额,啊……”她强忍着痛苦,睁开了她的右眼。
【XXX想加入您的组队。】
看不清是谁发出的申请,但莫里安这时快要失去了意识。
“不管是敌是友,快帮忙………!”
手指颤抖着按下了同意。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线条击中了塞壬,一下子干掉了大半管血。她本能的将莫里安往前扔了过去。莫里安被一个似曾相识的枯影稳稳的接住。
一瞬间获得了呼吸的自由,莫里安猛烈咳嗽了几下,然后才看清那个枯影。
是君烟麟。
“还愣着干嘛,攻击啊!”君烟麟满脸汗,好像他才从什么地方赶回来。“结界物那边现在只有少数几个枯影留守,干掉这个BOSS,然后马上销毁结界物!”
大家见此情形都松了一口气。
“注意,她要进攻了,祭司套好你的减伤BUFF!”君烟麟把莫里安扔给了提拉姆。
他的力度有点大,让莫里安直喊痛。
这家伙还是不懂啥叫怜香惜玉,活该他撸一辈子!
之后有了君烟麟的帮助,一切进行的都比刚才顺利的多。
塞壬的血条一点点的往下降,玩家的血条也是忽高忽低,但大家都有着有效的走位。
当然,君烟麟这边也是各种被塞壬打,除了被莫里安使用【怒气吸引】的时段。
最后,君烟麟还剩一层血皮的时候,塞壬被打倒了。
提拉姆在大家的欢呼声中,默默离开了反转剧场。
07.
【摩天楼顶部】
虽说是靠着自身的飞行能力飞上了顶部,但是提拉姆并没看到什么精灵族意志。
取而代之,是一块蓝色的晶体。
“结界石么。”提拉姆思考着,继续等着精灵意志的出现。
“哟,你居然比我早~”然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飘了过来,提拉姆这才看到了精灵族的意志。
只不过,她身上的衣服变了颜色。
“嘿,最近黑色和红色可是潮流,不知道吗?”精灵意志笑了笑,坐在了一节车厢上。
“我家里倒是有那种颜色的衣服,但我不常穿。”提拉姆白了她一眼。“所以呢?叫我啥事?”
“其实也没什么~”精灵意志笑着说。“你看看这个。”然后她随手打开了一个屏幕。
屏幕里所显示的内容让提拉姆吃了一惊。
剩下的五个人被五块晶体封住,而且她们的血条还剩下四分之一,并且还在往下掉,她们的神情都很痛苦。
“这就是你要我来摩天轮的理由......”提拉姆冷汗直流。
“撒,要怎么做呢?”精灵意志狡黠的笑着,然后分成了四个分身。“很简单,干掉‘真正的我’就行咯。”她在“真正的我”这四个字上咬字很重。
“啧。”提拉姆咬着嘴唇。
不会是打倒原来那个精灵意志吧?但是没有一个分身体是原来的颜色.......
提拉姆再看了一眼屏幕。
五个人的血量只剩下了血皮。
“没办法了。既然都不是真正的你......”提拉姆这时候拿出了弓和箭,并且拉满了弓。
“那么,这个才是你,对吧?”然后,提拉姆发动技能【三发连射】。
射向了结界石。
紧接着,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刺眼的白光。
08.
“嘿,你怎么知道我的本体是结界石的?干得好!”那个所谓的【精灵意志】不过是精灵意志的影子而已。
“直觉。”提拉姆回了一句。“我们的精灵意志可不会那么鬼畜。”
“喂!不要那么说嘛!”
“呵呵。”提拉姆只有苦笑的份儿了。
“算了,我最后送你们一程。”
“这算是完成了?”提拉姆问。
“算是吧,最后去任务NPC那边交差就成,祝你们好运。传送!”
然后,提拉姆眼前一黑。
09.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片蓝。
“这是被那个影子传送到哪里去了.......”提拉姆只觉得自己在憋气,直到自己看到了......一条鱼。
“噗哈!”提拉姆猛地从水里露出了头。“切,传到了净湖么。”
“卧槽wwwwww你居然被传送到这个地方了?!”紧接着,她在岸边发现了莫里安和其他四人。
“想让提拉姆把你扔进湖里么你这只猫女。”莉维娅吐槽着,扶着提拉姆上了岸。
“成功了呢。”缇欧利尔看了一眼天空。
“嘛,多亏了提拉姆啊。”雾狸笑着说。
“不用谢,我们去交任务喽。忙了一圈我都饿了,等会请你们吃饭吧。”提拉姆笑着说。
“哦哦!提拉姆点赞点赞!”芙拉欢呼着点了一个赞。
【END】
10月1日,每到这个日子,白所处的这个地方就会变得非凡热闹,情侣们秀着恩爱,大叔们或者在校的学生们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即使白已经快接近26岁的年纪了,她的习惯从没改变过。
自从从纯白高等学院的初一开始,属于它的每一次学院祭,白都会出现。
“今年会有什么有趣的摊位呢?”白像以往那样把学生们开的摊位逐个看着
“牌?真是少见呢,过去看看吧。”白无意中注意到了一个在学院的角落里开着的摊位,慢慢地向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打搅了,请问这里是干什么的?”白的话音刚落,却被强迫进入了一场用塔罗牌的战斗
“你输了呢”身穿冷色系马甲的男人笑着说道
“...莫名其妙。”白低声说道
“所以~”
“所以?”
“所以之后请让我揉你的胸部”
蓝色的自然卷发,偏冷色系的马甲,除了看起来有点神秘和奇怪之外,也不像是个会说出如此轻浮的话的人。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啊
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知道,像你这样的男生被世人称为什么吗?”白气势涌涌地说道
“恩..绅士?
万能钥匙剧情故事发生的时间推进了200年,地点改为泽西岛附近一个小岛。
更早之前,男巫与女巫(出自万能钥匙)侵蚀了小岛上银行家的家族,继承了这座岛。他们是这座无名小岛最初的巫师。
他们的传统与邪恶的思想在小岛上生根发芽,感染了后来的无数巫师与普通人。
来自世界各地的hoodoo巫师们听闻了男巫与女巫的故事,陆续迁移到了这座小岛上。
这时,正逢黑人遭受强烈的种族歧视,无法忍受这一现状的部分黑人们偷渡到这座小岛上来。
有些被侵占了身体,有些则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巫师们的熏陶,也成为了这个巨大犯罪团体的一员。
他们习得了巫术,掌握了能够控制一切的力量。但只有一件事情脱离他们的控制,那就是无法逃离自然的规律。
终有一天,他们的肉体会逐渐的衰老,死去。
他们越来越渴求更加强大的力量,渴望永生。不甘的他们开始对外宣传旅游业与房地产,强大的巫师更是直接用巫术迷惑外面的人乖乖向他们奉上肉体。
整个岛上的人失去了理智,他们变成了抢夺生命的恶魔。只为了永生。
而这座岛上最初的巫师——男巫与女巫。他们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令其它的巫师们恐惧。岛民们便共同商议了一个计划,谋划杀掉男巫女巫。
男巫身体被残忍的炼成了油,而他的灵魂则被众多岛民合力封印到镜子里,即使男巫法力高强,也没能阻止具有人数优势的岛民们将镜子砸碎。
女巫也被相同的封印封进了镜子,无法逃脱。但是她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伴着对岛民们弑夫之仇的恨意,谁也无法破坏封印她的镜子。
岛民们只好将她的镜子用魔法禁锢在罪恶根源萌芽的地方。
女巫同样知晓封印的咒语,她可将人的灵魂强行抽出(若先进行灵魂与身体绑定的仪式便不能),并封印在镜子里,破坏掉镜子,那么这个灵魂就算是真的消失了。
女厕所里金发尸骨是万能钥匙女主角Caroline。
银行家一家死去的灵魂虽然憎恨女巫,但由于想返回人界成为了女巫的走狗。女巫答应他们,只要他们帮助女巫解开诅咒,就赐予他们身体。
剧情中诡异的地方均为银行家一家人的灵魂作怪诱使解开封印/NPC布置场景/岛民诱使以至相信巫术并抢夺身体。
【注意】
破坏墓碑上的咒语才可以将灵魂放进空壳。
战斗中可能会用到的咒语/魔法道具集合
后面标明的【A】或【B】为在哪个side可以找到这个东西,没有标明的请随意。
《咒语大全》二层书房
将身体与灵魂锁定十分钟的咒语(需配合魔药,魔药请去购买):将【A】中有灵魂的身体与其中灵魂绑定十分钟。
残页(穿过镜子):地下室【B】
法阵与万能钥匙电影中相同,石灰已给出,其余物品可在老人卧室找到。
需【A】与【B】同时使用,双方均在女厕所最大镜子前(或使用备用镜子,可在任何地方进行)。
残页(招魂仪式):二层卧室5
可让【A】中的人具有通灵能力,可看到【B】的灵魂体,较强可与其交流,甚至影响到【B】的世界,维持十分钟。
残页(驱魂仪式):二层卧室6
可让【A】中的人不受【B】中灵魂体念动力影响,效果维持十分钟。
封印仪式
你们做不到了第二章别想啦☆
不过女巫可以封印你们。
漆黑又狭长的甬道中不时吹来夹杂着腐臭味的冷风,两个少年一前一后摸索着墙壁缓缓前行,脚步看来有些蹒跚,显然已经走了很久的路。
“......呼......西缇,我......我走不动了......”走在后面的希恩伸手拽了拽走在前面的西缇的衣角,喘着粗气道。
西缇转过身子,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了一下希恩的状况,将原本要说的鼓励之言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也好,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就是得麻烦柯尔特多等咱们一会儿了。”西缇和希恩背靠着墙坐了下来,甬道内一时寂静无声。
二人自从得到了柯尔特正在地道口的消息之后就紧赶慢赶地冲进了地道,走了大概半个钟头过后希恩就有些撑不住了。甬道内采光极差,既没有蜡烛也没有电灯,二人几乎就是摸黑行走。再加上希恩有一只眼睛本就已经看不太清东西了,更是走得跌跌撞撞,大多数时候都要依靠西缇的帮助才能继续。
第一次来地道的西缇和希恩并不知道地道有多长,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走了这么长时间后渐渐地就对这次的计划不确定起来。
柯尔特真的被送出地道了吗?
这个疑问盘亘在两人的心头,只是谁都没有去点破罢了。
“仔细想想,你不觉得这次的事进行得太顺利了吗?”希恩呆望着墙壁说道。
“......”西缇无言地转过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照理来说德里奇早该发现他们的逃亡行动了,但是到现在都没听到有什么追捕他们的动静。即使迟钝如西缇也察觉到了古怪。
“......万一柯尔特——”
“不会的!柯尔特不会有事!他在地道口等我们呢!”西缇大声打断了希恩要说的话,像是生怕说出口的话会成为事实一般。
“是吗......希望是我多心......”希恩垂着头喃喃自语,显然是又累又沮丧。
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讲话,等到希恩想要提醒西缇继续走的时候,甬道里却传来阵阵奇异的声响。
“咝——咝——咝——”听起来倒像是巨蛇在爬行过程中发出的吐息。
“这是什么声音?”西缇显然也和希恩一样,被这异常的声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嘘——”希恩转过头对西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弯起身体慢慢地挪到了旁边的杂物箱子后面。一旁的西缇见状也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奇怪的吐息声就越来越近,有什么东西仿佛正撕裂黑暗而来。
心知不对劲的希恩和西缇缩在高高的杂物箱后,尽量屏紧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此时此刻,恐惧攫住了这两个少年的咽喉,二人手心和后背上冷汗直流,只能在心里祈祷家人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躲过一劫。
又过了没多久,“咝咝”的声响出现在了离他们极近的地方。
西缇有些按捺不住,微微探出小半个头窥视着黑暗中的不速之客,但因为光线过暗,并没能看清来人是谁。但从隐约可见的体型上来判断的话大概是个高个子男人,此刻他正停下脚步打量着四周的墙壁,时不时翕动鼻头像是在仔细嗅着什么味道一般。
希恩大概是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氛围,悄悄地将左手伸到了西缇的右手边,胆怯地搭着西缇的手。
察觉到动静的西缇伸出右手,将希恩有些发抖的左手牢牢包在手心,传达出令人安心的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独自站在甬道中央的男人像是放弃了一般,终于慢慢地转过身体往回走了。
待到脚步声稍远,西缇缓缓地长出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身旁的希恩也露出安心的表情,松开了两人紧握着的手。
“......刚才真是好险,我差点以为——唔——”西缇话说到一半就被希恩捂住了嘴,与此同时一阵巨大的冲击感向西缇袭来。
“果然是躲在这里啊!你们这两个无耻的叛徒!”低沉又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西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比自己高大的少年,一时弄不清状况。
眼前这人竟是柯尔特。
刚刚那股撞击感显然是拜柯尔特所赐。二人用来藏身的杂物箱已被柯尔特用蛮力整个推倒,希恩显然是先发现了异常,于是拼死推开了自己。然而这样一来,希恩就刚好被倒下来的箱子压了个正着,此刻正疼得低声呻吟。
“是柯尔特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西缇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走到柯尔特面前就被希恩高声喝止了。
“白痴!别靠近他!柯尔特已经异变成功了!”希恩一边努力地将压在身上的东西拨开一边脱下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样泛着银光的物什。
当西缇看清那是一把短刀过后,顿时明白了希恩的意图。他登时惊得张大了嘴,阻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希恩就已经拿着刀冲了上去。
本来还对二人抱有最后一点希望的柯尔特在亲眼见到希恩拿着刀扑过来的场景后,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伸长了尖锐的指甲,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涌现出可怕的光芒。
银色的刀锋从眼前闪过,柯尔特迅速避开了攻击,同时伸出左手袭向了希恩的腹部。希恩朝后闪了闪,却终究是比柯尔特慢了一拍,那只修长的左手伸进了希恩的腹部,贯穿了他的身体,血“噗”地一声洒了出来,眼中泛着红光的柯尔特被希恩的鲜血溅了一身。
“希恩!”短短的一瞬间就目睹了这样的惨状,西缇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身体就先于大脑展开了行动。他冲上前去一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刀,飞快地扎进正和希恩对峙的柯尔特的小腿上。
大脑极度亢奋的柯尔特虽然看见了西缇的举动却没有躲避,小刀扎进腿里的时候他眼中红光更盛,嘴角轻轻扬起,就像在享受这股剧烈的疼痛一般。
“你们!......枉费我把你们当成知心的朋友对待!居然敢背叛我!”柯尔特扭曲着脸孔弯下腰一下子将小刀拔了出来随手丢在地上,脸上挂着阴鸷异常的神情一步步向西缇走去。
眼见着唯一的救命利器掉在了已经失去意识的希恩身旁,西缇心知不妙。要想赤手空拳和已经异变成功的战斗武器搏命,对于普通人来说胜算几乎是零。
但是......不想放弃,也不能逃。
柯尔特口口声声说自己和希恩背叛了他,这当中必然有误会。不仅如此,理应在地道口等待他们的柯尔特此刻竟出现在了这里,这就说明作为内应的工作人员对他们撒了谎。
这一切一定都是德里奇的阴谋,所以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来搜捕他们。从这个计划开始实施的最初,他们三人就落进了德里奇精心撒好的网中。利用这次的逃跑来挑拨三人的关系,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然后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会被作为最终的实验对象保护起来。这,大概就是德里奇的目的。
西缇一边在心里快速地理清所有的事情,一边沉下腰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不想死,所以必须战斗。但是也不想作为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被当成实验对象,更不想因为德里奇的阴谋而失去柯尔特这样的朋友。
“柯尔特!我想你一定是被德里奇那个混账骗了!我们从内应那里得到消息说你在地道口等我们,并不是故意抛下你逃跑的!”
柯尔特望着西缇真挚的目光“嗤”地笑出了声。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相信你们拙劣的谎话?还是你以为你这样解释了我就会不杀你?”柯尔特舔了舔嘴唇,冷冽的目光直逼向西缇。
下一秒,他就朝西缇袭来。伸长的指甲狠狠擦过西缇的脸颊,几道血丝立刻从脸上滑下。
本想扭住西缇脖子的柯尔特眼见着西缇堪堪躲了过去,心里更是恼火,不由地加快了攻势。时间不多了......虽说表面上看来自己是异变成功的战斗武器,但是身体适应力弱加上情绪上的剧烈波动,这样高强度的攻击恐怕持续不了多久......更何况德里奇在实验室里注射的镇定剂仍旧发挥着作用。
如果不能尽快杀掉西缇这个叛徒,情势就将对自己不利了。
“柯尔特!停手吧!希恩已经死了!难道我们还要继续自相残杀下去吗!我们明明是同伴啊!”西缇一边狼狈地躲闪着柯尔特来势凶猛的攻击,一边试图劝阻陷入狂态的柯尔特。
哪知道他话刚说完,柯尔特眼中红光更是暴涨,泛着青光的鳞片几乎要刺破肌肤一般竖了起来。
“同伴?!”柯尔特一拳打倒了西缇,整个人疯了一般扑到西缇身上,泄愤似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来。竖起的鳞片扎进西缇的血肉中,连续的重击让他“哇”地吐出好几口血,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尖锐的疼痛转化为模糊的钝痛,柯尔特愤懑的怒骂声也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般。
这样也好......这样就解脱了......再也不用被迫注射进奇奇怪怪的化学试剂,不需要被关在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了......
西缇放弃似的闭上了双眼。
伴随着“噗”的一声轻响,粘稠的血液汨汨地流到西缇的脸上,西缇神情恍惚地睁开双眼,就看到柯尔特无声地张大了嘴径直朝自己倒了下来。他的心口上插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刀。
站在柯尔特身后的人,却是原本一直倒在地上的希恩。
“......柯尔特!柯尔特!”西缇挣扎着坐起身体,死命摇晃着柯尔特的身体,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用叫了,他已经死了......”希恩摇摇晃晃地走到西缇身边后,就像脱力一般一下子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希恩!......你......”西缇本想扶希恩起来,但在看到希恩冰冷的目光后却倏地缩回了手。
希恩愣了愣,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他吃力地移动身体,将头枕在了西缇腿上,说道:“你这是在怪我杀了柯尔特?”
西缇无言地摇了摇头。他并不想责怪谁,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人是阴险狠辣的德里奇,他们三人至始至终都不过是德里奇手中的小小棋子罢了。
只是,西缇感到莫名地害怕。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两个朝夕相处的同伴。
“......好冷......我恐怕也快要死了......”希恩瑟缩着将手环上西缇的腰。西缇弯下身子紧紧地抱住了希恩,他的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连像样的话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呢?
“......多亏了那些残酷的实验,否则我恐怕不能忍痛活到现在.....”希恩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环在西缇腰上的双臂紧了紧。
“......别再说了......我现在带你回德里奇那里,他一定能救你!”西缇说着就想抱起希恩,却被希恩拦住了。
“别天真了!......你,是要代替我和柯尔特活下去的人!”希恩闭着眼睛,凄惨一笑。
“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不管这之后会发生什么......等到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再替我和柯尔特还有所有惨死在这个地方的人报仇......”希恩断断续续地说着,西缇却只能哽咽着更用力地抱紧他。
西缇的泪水滴到了希恩脸上,希恩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有一件事你一直不知道......其实我......”
西缇低下头,正对上希恩琥珀色的眼珠,但希恩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头埋进了西缇怀里。
二人就这样抱着坐了片刻后,西缇语不成声地呼唤道:“希恩......”
甬道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回答他。
“......笨蛋......”悲伤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子涌上心头,西缇抱着希恩渐渐僵硬的身体像野兽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今夜的西缇·米勒,终于变得一无所有了。
【[梦境沉沦]——就这样,和我一起呆在这里吧。永远~★】
莉莉丝话音一落,君烟麟和所有玩家一样,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愣了愣。
跟前的电脑散发着有些刺眼的光芒,界面还停在YY对话框上。
君墩墩:你说的那篇818我看完了。
阿秋:感觉怎么样?
君墩墩:我觉得她说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我。我妈都不认识了。
阿秋: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被8的感觉怎么样?
君墩墩:我也是上过818的人了,人生美满。
阿秋:说人话。
君烟麟:“……”怎么感觉这聊天记录有点……眼熟?以前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他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印象。
于是,君烟麟并没有多想,回复起“阿秋”的话来。
君墩墩:阿秋。我现在被8是不是活该。
阿秋:#惊讶#惊讶
君墩墩:……你特么这是什么反应。
阿秋:咳,我还以为你会说……这只是你的爱好。
君墩墩:……
这种莫名被说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阿秋:去巴陵插旗。
君墩墩:……好。
他上了游戏,阿秋跟他组好队,去巴陵切磋了一下午。虽然被闹上贴吧818,游戏里却风平浪静。
【当前】:【[阿秋]:我觉得有点奇怪。】
【当前】:【[君墩墩]:……啊?】
【当前】:【[阿秋]:没人悬赏你。】
【当前】:【[君墩墩]:……nitama,就这么希望我被悬赏?】
【当前】:【[阿秋]:也不是。只是觉得……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把你悬赏地没法正常游戏。】
君烟麟有点不想说话。
不过经过“阿秋”这么一提,君烟麟也觉得有些违和。
她的脾气不可能这么好。
【当前】:【[君墩墩]:我去看看手机。】
他下了电脑,在一堆乱糟糟的书堆里找到了正响个不停的手机。君烟麟愣了愣。
是她打来的。
于是他接起了电话:“喂?”
然而——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
一个声音突然直接在脑海中想起。那个陌生的少女音如同幽灵一样,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
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好像要裂开一样。
【哎呀,这状况,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啊。】
【明明被我最后一击击中的时候,你想的是另外一个人呢。】
脑袋越来越痛,君烟麟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他伸手撑住桌子,一手扶着脑袋,冷汗从额头上渗出。
——好痛。
【呵呵,那个红头发的魔族少年……你不记得了吗?】
【这里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快乐的梦境”?】
——这是在说什么啊……?
君烟麟迷迷糊糊地想。
【就这么结束的话,就太没意思了。把我杀死,别想这么轻松就解脱,枯影族的小猫。】
紧随而来的是各种乱七八糟的记忆与场景。
——这些是……?
——那个奇怪的声音说的那家伙……莱昂德?
君烟麟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依然是一片热闹非凡的祭典现场。
他扶着仍然疼得厉害的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所处的那个世界——是天使族副本的BOSS莉莉丝的技能所致。
而且那个声音——是塞壬?
他点开角色界面,发现之前的【心神不宁】的DEBUFF变成了另外一个DEBUFF——【烦躁暴戾】。
君烟麟抽抽嘴角。光从字面意思上看,好像变得更严重了。
刚才让他从莉莉丝的攻击里清醒过来的……果然是塞壬的这个DEBUFF吗?
怎么说呢……智能BOSS的最后一击总是伴随着各种悲伤的故事。
他抬起眼睛环顾一遍四周,玩家们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姿势各异。
艾尔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见他站起身,立刻将头扭了过来。而另一个清醒着的也是一位枯影。君烟麟之前没见过她。
也许是在他们之后来到这里的。
君烟麟点开了她的资料——斐尔森。
看起来似乎是个玩家。
“你醒了啊……嘶……好痛。”君烟麟摇摇脑袋,步子还有些轻飘飘的。
“打算怎么办。”艾尔戈抱着日本刀,看了眼悬浮在半空中的莉莉丝,又扫了眼地上的玩家们。
“……事到如今,当然是……”君烟麟顺着艾尔戈的目光望过去,抿紧了嘴唇。
——当然是,破坏结界物啊。
有点混(掩面
「……」斐尔森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跪坐在垫子上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打了个呵欠,「啊啊、想睡了……」
——「妳见过,真正的黑暗吗?」
「啊?」斐尔森的睡意一下子就被打散了,斜眼看向出声的少女。
「妳可曾听说……不……妳知道『枯影』吗?」
少女微低着头闭起双眼,轻声道出,
「我,从那里来。」
「玩这个游戏的人都知道啊……」斐尔森撇过头不满地嘀咕,「什么啊,打扰到我睡觉了……」
「『黑暗』……妳愿意,投身其中吗。」少女仍是闭着眼,低声问道。
「哈……」投身于黑暗?「我早就,不在光之下了——妳说呢?」
勾起唇角,少女轻笑了声,「也就是……『愿意』,对吧?」
斐尔森突地一愣——愿意什么?
「那么,」少女的背上伸展开一对黑色翅膀,那是代表枯影的残翼。「『契约』达成。」
「等、」斐尔森瞪大眼,倏地站起身子,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的状态,「枯影?」
「然后……」
仅是剎那间,拥有黑色眼白的少女展翅落在她面前,
「__开始。」
抱住了她,低语回晌在耳旁。
/
「——!」
斐尔森睁开眼,张嘴大口大口地喘气。
「刚刚……那是什么?」
……梦吗?
「不像。」
斐尔森站起身子,拉开角色信息,在看见种族那栏时,瞳孔缩小。
「枯影……?」
她、变成枯影了……?
「Summertime Illusion」
春季學期的最後一月。窗外已經有蟬在窸窣鳴叫,下午三時的陽光在越過燥熱程度拋物線的最高點後正變得柔和起來,但照在黑板上卻還是反光到看不清粉筆字。
龍島隼人在提筆寫下最後一行算式的時候聽見手機在書包裡振動起來。伸手掏出手機,滑開鎖屏,果然是正敏。
「隼人你一會兒把包拿給我好不好?我十分鐘以後到樓下!」
⋯果然又是這個原因在下課前的三分鐘發來短信啊。隼人嘆了口氣,繼續把那道題餘下的檢驗寫完。下課鈴一打,男生女生都如釋重負地跑出去,在老師夾起教案離開前便沒剩下幾人,他逆其道而行,走去教室最後一排,拎起掛在課桌旁的包拉開來,一雙芭蕾舞鞋躺在裡面,連同要裝在腳尖的海綿墊被塑料袋包好。
再次說果然,果然是又忘記帶走好幾雙鞋裏的一雙嗎。「這個學期的第五次了吧。」包裏還有水杯一類的東西,直接把整個包帶給他就好。隼人拎起包,向教室外走去。天氣晴朗,站在走廊上看見天空的藍色延伸到城市中央,鳥兒向那個方向飛去。
「隼人——!」
上課鈴打響的時候,樓下傳來喊聲。詩川正敏站在樓下,簡單穿著運動長褲和外套,正氣喘吁吁朝他揮手。站直的時候可以看到練舞導致的膝蓋骨完全凹陷進去。「你直接把包扔給我啦!」他說。
「那你接好!」隼人說著將身子探出窗外,把黑色的制服包向外一拋。沉甸甸的書包在空中並未畫完拋物線便快速下墜,末了「咚」地一聲悶響砸在正敏手裡,後者回以燦爛的笑容。「謝啦!」他說,剛要走,停頓了下又回過頭來,「隼人,生日快樂!」
他不知為何呆了一秒,喜悅才湧上心頭。夏日午後的陽光刺向眼來,眩目到幾乎把眼中風景幻化為錯覺:「嗯,謝謝你——」
在話音未落的時候,正穿過馬路的正敏突然停在了那裡;面前的轎車來不及剎住,輪胎抓地的刺耳的聲響——
骨頭碎裂帶來的劇痛。「啊——!!」
不,不是骨頭。是頭痛,喉嚨、肩膀、身體的各個關節;不,還有腿——
「我的腿!」
正敏想要嘔吐,胃裡卻沒有可以嘔吐的東西。服用嗎啡的副作用。頭痛得像要從天靈蓋中間裂開,他把頭頂在門上,跪地,膝蓋上的傷疤不用看也清楚地烙印在視覺記憶中,蜿蜒在髕骨外的皮膚上,仿佛要以此為刀刃,再次折斷他的腿和未來。躺在櫃子裡的舞鞋並排望向他,投以冷漠的眼神——他已經無法再穿上它們,踏上舞台。
「開玩笑……我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已經成了廢人……」
對於吸毒,他有清醒的認識,「這樣是不行的」,卻無法阻止自己,或者說這樣做所需的意志還不夠。因此要更多的嗎啡來逃避。
——逃避有什麼用!是隼人的話會這麼說吧。
「……不管他,那傢伙又在哪裡呢。」正敏從鞋櫃上方摸索到手機,手指一直抖,點選好幾次才終於打開通訊簿。掉過手機后,他沒掛失,「龍島隼人」就這樣消失在他的聯繫人里。不過他要撥打的並不是這個人的號碼。他離開太久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消失,就算有他電話,打了又有什麼用呢。也許他就是個錯覺,上一次被擊倒的時候他還伸出手拉你起來,那是走運,而這次就算了。
就算這樣,不知為何,正敏還是有些生不起氣來。不給他深究的機會,痛覺似乎以額頭為源向全身蔓延著,他掐著太陽穴,滿手心冷汗,緩慢地撥下電話。
「撐過今天,就今天……明天就會好些吧……」
「正敏?正敏?」
「嗯?」他睜開眼,龍島隼人在他臉前不到二十釐米的地方盯著他,瞳孔都被放大了好幾倍,他一激靈,「我剛才是怎麼回事?」
「你要問我?我只不過接了個電話,掛掉就看見你歪在那兒睡著了。」對方朝他晃晃手裡沒出完的牌,還剩下兩張,而他自己手裡還攥著三張——看來這一局還有希望,「你們那邊最近事情很多?感覺你眼袋又重了。」
使勁眨了眨眼睛,正敏搖搖頭:「不,沒事啦。昨天去旗下的店裡看了看,據說小鬼鬧事,嚷著要打得對方趴下。不出面阻止一下不太好,畢竟出了事就晚了。」講完這番話他摸了摸下巴,觸感是真實的:好幾年過去了,他和隼人現在都步進了極道的行列,還坐在一起打牌。不是錯覺。
幸好剛剛是夢境,幸好是錯覺。
隼人點了點頭,隨即把手中的兩張牌舉到與視線平齊,瞇眼在牌后看他。「出完這一局吧。該你啦。」
「嗯。」正敏想了想,這個應該是安全的,抽出兩張牌甩到已經出過的那一堆上。而下一秒,他一抬頭就碰上隼人的笑臉。
他攤牌,點數剛好大一點點,「你輸啦——再脫一件吧亞熱帶住民!」
「……可惡!」
他赢了,果然是个很有利用价值的人。
这家伙,好像叫做西泽尔。
西泽尔。
是外国人吗?
西泽尔扶着墙大口呼吸了好一会,然后又开始到处奔跑,邹着眉头看上去很着急很可怜。
地上的尸体就放在地上吧,说不定有什么喜欢的人就拿走了。我看见过奇怪的蓬松金毛男就在尸体前站了很久,嘛,现在是特别时期,人就是这样。
我跨过尸体,打开了房间门。
按照道理说,C03这个房间的主人肯定和在门口打起来的两个人有一定的关系,不然也不会在如此巧合的地方打起来了,或者说不定其实就是他们两的房间。
“打扰了。”
摸了好一会墙壁,才摸到凸出来的开关,于是就按了下去,房间里终于看得清楚了很多。
“啊呀。”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非常干净。地上有行李,还有武器什么的。不过拿别人的东西很没教养,我对这样的东西没兴趣。看来这家伙也是经历了不少战斗——至少他杀过人,想来想去在船上那么久还没打过一次,一直偷偷摸摸地去餐厅吃盒饭悠闲的大概也只有我吧。
我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迟疑了一会,没有进去。
走廊里的尸体也越来越多,还好餐厅也还是很干净的。如果没注意,踩过血迹的话就不好办了。
而且翻别人房间也很没礼貌嘛。
啊,我要不要给他个便签嘛。
内容应该是什么呢——
“亲爱的西泽尔先生,要不要跟我一起玩?”吗。
感觉好轻佻,果然还是算了。
我关上门,打算回房间。
……现在是第几次回到房间了?
我揉揉脑袋,先前的疼痛感早就消失了,但是让我越来做不安起来。
“回到原本的状态了吗……”
对关于自己的事情大部分都忘记了。
“……”
现在做这种事情非常的不理智,我是明白的。但是我非常地害怕我会进入这样的状态……忘记大多数事情,只剩下自己。
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只能抓着菜刀,绝望地看着我的手腕。
“陈怿纯……放轻松……你……已经走过去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深呼吸,“放轻松……”
我将刀往下快速地划了一下。
先是一条线,然后开始有血球冒出来了。没砍到要害,出血肯定不多。
不管怎么说正常人被砍的话一定会很痛,然后哇哇哭的吧。
我眨着眼睛,就是冒不出眼泪。
“好痛啊。”
忍不住自我安慰道。
“好痛啊,好痛啊好痛啊。”
逐渐冰冷的手,血一直在流着,滴到了地板上。
“我还真的是喜欢往回走。”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冷静下来了。
真的,完全没有进步。
我的手腕毫无疼痛感。
——也就是说我已经忘记疼痛的感觉了。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啊对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越来越冷静了。
再来一次。
我又往手上砍了几刀。
“没有用啊,没有用啊没有用啊没有用啊!?”
血越来越多的渗出来。
为什么会忘记“痛”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明明不会忘记的。
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为什么会忘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总有一天,会把所有的事情给忘记吧。
总有一天,我连你也会忘记吧。
两秒之后。
两秒之后?
“……”
我从行李中拿出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会手腕。坐回书桌。
※
月 日 星期 天气 晚上
忘记做了什么了
找到了队友的候补对象
名字叫做西泽尔
砍了手,证明痛感已经消失了
还有是时候要换武器了
为什么我只能往后倒退呢
陈铭修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揍我的
我好害怕两秒之后就忘记他
我不想忘记任何事物
※
“现在是晚上了呢。”
我盖上日记本,不知道为什么地叹气了。
“睡觉。”
然后爬上床。
从哪里传来兵器击打的声音。
海浪撞击着船的声音。
在大脑中挥散不去的“滋啦滋啦”声。
很苦。
已经没有痛了。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不想看手机。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可能会更好一点。
今天试试看和西泽尔打招呼吧。
“……不过应该都已经快第三天了呢。”
没有杀死所有人这个船就会沉没了吧。
“日记沉进大海的话,他就看不见了。”
我绝对不能让船沉没。
果然还是要先得到西泽尔的认可,接下来不管尊严什么的了,换一个武器把人全部杀掉,然后偷偷杀掉西泽尔吧。
“抱歉啦,西泽尔。”
虽然还不认识你。
现在还是要出门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但愿能碰到西泽尔,不用去找就快多了。
我关上门。
※
餐厅已经没什么人了。
大家都死掉了、躲起来了、没有起床的也有人在。现在暗杀真是太好不过了。
碰到了一个男人,但是没有理他,继续吃了。
因为现在只要找到西泽尔就够了,不想惹麻烦事。
这样想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8盒大概已经够了吧。
还好味觉还在。
但是已经吃不出那种好吃的感觉了。
吃完饭以后站了一会,那个男人还在,不过他也没有看我,无所谓。
我走向餐厅门。
去找他吧。
【前章】零点一的不可思议次方
*含有校园凌霸情节的轻小说风,轻小说风复建产物*
*片段灭文,中二*
“无限接近于零,但又不是零……怎么样,脑袋里是不是蹦出了什么?比如函数图像或者立起的硬币?再比如永远也不可能中奖的彩卷或是一个奇特的符号?——喂,你倒是理理我。”
“……没空管你。”
“啊啊——知道啦——因为七兵卫现在——
正在被欺负嘛。”
豪我七兵卫的最后一道防线溃于一时,课桌被人推倒在地,笔记本和铅笔散落成一团。有人在他耳边大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以男孩子们为首,“大家”开始起哄,又在起哄声中,有人踩上了他的头。声浪渐渐提高,越发震耳欲聋。“自残!自残!表演自残吧——!七兵卫!”一声嗤笑,一声哀嚎,方才还舔着别人皮鞋的胖男孩此刻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也加入了哄声,刚刚还在角落里看书的女孩子则悄悄地站在边缘观赏闹剧——然后在越来越大的声音中,豪我七兵卫举起了已经开始生锈的削笔刀。
人群发出了一声欢呼,好像期待已久的戏剧即将开幕,为首的草野兴奋地拍手叫好,其他人则充满期待地等待着每天都会降临初一三班的喜剧上演。
“七兵卫同学表演自残啦——”
所谓的自残工具不过是普通的美工刀而已,当然不至于致死,只是划开肌肤时会冒出些许血珠来。不过这也不是七兵卫第一次那么做了,新伤下是无数旧伤,不少伤口还未结痂,上面就已经添了新的疤。
豪我七兵卫面不改色、仿佛呼吸似地做着这一切。
他感觉不到痛楚。
这就是他成为一年三班全体学生欺凌对象的原因,仅此而已,再无其他理由,如果说还有其它理由的话,那就是欺负他会让人生出快感。
被人打了也不会说哪怕一声,被要求自残也会迎着无礼的吶喊照做。且不说和别人对话时那种唯唯诺诺的姿态,单单是那种对事情无所谓的漠然就让人想看看他被踩在身下、哭着求饶的样子——理所当然地,没有痛觉的他是不会那么做的。只是,单凭想象豪我七兵卫会那么做,也会让人升起一种好像特摄片英雄所有的责任感。
豪我七兵卫于初一三班而言,即是献给孩子的玩具。不会动也不会痛,不会说也不会反抗。就算是同样被人欺负的佐藤,也会在豪我自残的时候露出兴奋的大笑。
被欺负就是豪我七兵卫在学校里的唯一意义。
*
少年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会感受到痛是在四岁时。
与其说是从那时开始意识到自己感觉不到痛,不如说是意识到别人能感觉到痛——母亲用滚烫的开水泡茶时,不慎将食指烫伤,慌忙地对着手指吹气。对待这样的情景,少年只是冷眼旁观。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是“痛”。
母亲报复性地、带着有点讨人厌的目光看了少年一眼,好像在怨恨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去找冰块,七兵卫,乖乖坐在这里不要动哦。”
母亲这么说着,然后起身了。少年理所当然地没有察觉那眼神、那语气、和那举动的含义。
——然后母亲再也没回来了。
豪我七兵卫是不懂得疼痛的孩子。不懂得疼痛的孩子不懂得恐惧;不懂得恐惧的人类不懂得感情;不懂得感情的生命不懂得爱。
这就是少年的母亲留给少年唯一的东西,一封信——或者只是一张纸条而已。
少年的父亲在读完了这张纸条之后,就将其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随着一声纸张落地的脆响,少年的母亲在家中存在过的痕迹也完全消失了。
少年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对他来说,母亲只是一不小心在取冰块的时候被外星人抓走了。
理所当然地,少年从未感受过母亲的体温。
*
豪我七兵卫从未将在学校里被欺负的事情告诉父亲。
察觉到了些什么的班主任,也一句话都不会说,谁都不想让自己教的班级里曝出什么恶性事件,与其在同事们窃窃私语中过活,不如和自己的学生们一起,带着些许揶揄的语气去嘲笑坐在角落里、在大热天还裹着围巾的“那孩子”。
“脑子被热坏了吗,豪我。”老师拍了拍黑板,向豪我七兵卫开了个玩笑。
同学们爆发出一阵笑声。
豪我七兵卫木然地盯着黑板,探出脑袋来,想记下黑板上的最后一道公式。坐在他前桌的佐藤刻意挡住了他的视线。
佐藤在没有被欺负的时候担当一个类似刽子手的角色,在佐藤之上的是其他“普通”学生。最为合群的阿京和石田偶尔会作为策划,而拥有“领袖魅力”的草野,则是孩子们的王。
欺负七兵卫这件事,为三班全体带来了一种“归属感”,若是不欺负豪我七兵卫的话,则会被当做异类。
家长们也并非没有意识到有霸陵事件发生。只是,被欺负的并不是自己的孩子,这就好了。老实说,担心老师是个恋童癖说不定更重要些。毕竟都是些孩子,当做是普通的、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完全没有问题,没必要想太多。
豪我七兵卫的父亲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时是在他初二的时候。少年的父亲偶然地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疤。然后,男人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甚至闹到了学校。
对这件事,少年感到了恐惧。比起被欺凌,少年更惧怕同学们将自己作为一个异类隔离,那才是真正的地狱。少年如是想。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发生,几天后,风波暂缓,其他的孩子们变本加厉地欺负起豪我七兵卫。带着半是怨恨、半是消灭反派的英雄一般的责任感,欺负着豪我七兵卫。
——一切都是豪我七兵卫的错。
豪我七兵卫不懂得痛,豪我七兵卫不会说话,豪我七兵卫唯唯诺诺,豪我七兵卫什么事情都不会,豪我七兵卫很胆小,豪我七兵卫在夏天还戴围巾,豪我七兵卫不能上体育课,豪我七兵卫根本就不会和人说话,豪我七兵卫……
豪我七兵卫被欺负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弱小,豪我七兵卫被隔离是因为他非常奇怪,豪我七兵卫的课本被涂满了涂鸦是因为他就把课本放在桌兜里,豪我七兵卫的桌子上刻着脏话是因为他的桌子就摆在那里,豪我七兵卫的书包里会有虫子是因为……
都怪豪我七兵卫看起来很好欺负。
一切都是豪我七兵卫的错。
一年三班的所有正常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
*
人类有智慧的其中一个凭证是,将物品和生命体分为几类。
无机和有机;非生命和生命;植物和动物;非哺乳类和哺乳类;……其他东西和人类。
因为有了意识,有了意识便有了判断的机制,有了判断的机制,所以可以分辨,而分辨靠的则是分类。人类靠着这种方法,有了社会。
异类被排除出社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如同弱小的东西被压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
稀松平常的午后。三班的日常继续进行着。
唯独这一天稍稍有些不同。
佐藤兴高采烈地享受着少有的欺负人时的快感,在为走在前面的草野吶喊助威。后者露出一副微笑来。
豪我七兵卫木然地看着这一切,接下来,草野用圆珠笔刺入了他的掌心。
豪我七兵卫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说“真无趣。”
——确实很无趣。每天都在玩这种事情,竟然一点也不会觉得无聊。真是废物极了。他想——
然后轻笑出了声。
这种程度的事情——
这种程度的事情——
这种程度的事情——
无聊。
草野被这声笑声吓到了,转而恼羞成怒,他猛地将圆珠笔的芯抽了出来,白皙的掌心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血液从中渗出。没有痛觉的七兵卫理所当然地什么都感觉不到,却好像很开心似的,看着他的同学。
“草野,这种事情真无聊啊。”
“……嗯?”片刻的错愕。
下一秒,草野的手掌被圆珠笔贯穿,明明只是普通的塑料制品,却因为压强具有的穿透性而完全穿过了手掌。站在旁边围观的人们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狗是会反咬一口的。
“我说,这种事情真是无聊极了。”
豪我七兵卫大笑着如此说道,然后一脚将草野踢开,力道大得足以弄翻课桌。
“从今天开始——我们换个位置如何?你被踩在脚下,而我——成为这个班的,欺负人的孩子,怎么样?”
*
变化发生得极快。
不过是一周的功夫,班里的地位关系就已经发生了对调。
佐藤面对这种变化,对自己成为少数能够随心所欲地欺负人的角色,感到高兴。毕竟同为过去最底层的被欺负的人,豪我七兵卫应该会——
应该会袒护的吧。他想。然后摆出一张迎合的笑脸,问七兵卫:“七兵卫大人——今天要欺负谁呢?”
“不要叫我七兵卫大人,要叫我豪我同学或者七兵卫。”
“知道了,七兵卫大……”
豪我七兵卫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目光,只是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是带着笑意的。
“佐藤同学,你果然还是适合被欺负啊。”
*
无限接近于非人,但仍然是人。
零点一的不可思议次方。
*
少年在十七岁的时候被人推下了楼梯。
带着报复性的快感,全班同学在那一剎那欢呼了起来。但是即使肋骨断了四根,少年也没有露出疼痛的表情来,只是麻木地盯着天花板来看,也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根本没力气说话吧。
少年伸出手来,想抓住什么。
但是天花板离得太远了,什么都抓不到。
那是豪我七兵卫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但他仍未意识到地板的冷。
*
十八岁的豪我七兵卫从电视中了解到了元素使这种怪异的存在。那是他头一次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兴奋。
那种感觉如同心脏要飞离身体一般。
如果这世界上有【痛】的元素使就好了。他想着,然后接过了身为元素猎人的凭证——即是对元素兵器。
赤脊。
如其名一般,刀从刀脊开始蔓延赤红色,刀身宽大,锋利,像放大了的奇特军刀。豪我七兵卫举起那把刀来,端详着钢铁的纹路与色泽。这刀若是再收藏家的眼中,应当是朵艳丽的奇葩吧。
少年纤细的手臂将其举了起来,轻松地挥动着。
不,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刀的重量。
“喂,就算感觉不到痛,这么做肌肉也会超过负荷的。”
“嘿……?是吗——那种事情,无所谓吧。”豪我七兵卫说着,然后大笑了起来,“我可是很中意这个东西——”
*
无限接近零的零点一的无限次方。
无限接近非人的情感。
豪我七兵卫的前十九年人生,可以如此概括。
但这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扭曲的非扭曲,怪异的非怪异。
——即 豪我 七兵卫。
“你确定是在这里吗,莱昂德?”艾蓝四处打量了几遍天使族副本,没有半点生物的踪迹,“不会是小0那家伙又在卖队友吧?”
“他敢。”莱昂德狞笑了一下。
“……”艾蓝默默地给还没碰面的前队友点了个蜡烛。
“你们看,这里居然有这么多水母……”一边的埃里克捞起了浮在漆黑的圣泉水面上的幻光水母,“……的尸体。”
艾蓝抽抽嘴角:“这么脏的水你还敢去碰……别过来!!”
“你快看看好可爱。”
“救命啊啊啊好臭你离我远点……!”艾蓝一边说一边情绪激动地躲开埃里克手里那只黏糊糊的水母尸体,一个不注意重重地将埃里克推入了脏乎乎的圣泉中——
【扑通——!】
莱昂德:“……啊。”
艾蓝:“……呃。”
提拉米苏:“……噗。”
“……你们在干嘛啊?”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嗓音传入耳鼓。
莱昂德随着声源望了回去,银发的少年枯影映入眼帘。他愣了愣:“……君烟麟?”像是为了确认什么般,他犹豫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只是一段时间没见,就变了这么多。
如果不是看到那标志性的金绿色眼睛和银色长发——也许根本就认不出来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都惊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枯影,和他抱在怀里的那个女性枯影——艾尔戈。
在看到艾尔戈的一瞬间,莱昂德耸起了眉毛。
艾尔戈还没有醒过来,她似乎陷入了昏迷,一改平日里那副强势的气息,反而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刚才我去看了下周围的情况,呃,怕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不安全。”银发的枯影好像有点紧张地解释道,“呃,她不是敌人……她叫艾尔戈。”
“你们任务做到哪一步了?”莱昂德淡淡地开口。
艾蓝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莱昂德现在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淋上干净的圣泉水就可以了。刚才我收集了一些。”君烟麟将艾尔戈放下来,把手伸进背包里掏了掏,摸出了一大瓶清澈的泉水,“没想到你竟然叫了这么多人,这些泉水可能不太够。”他说着,把瓶子放在一边,又从背包里摸出一个未使用的净化球,将它递给了站在最前方的莱昂德,“把净化球扔进圣泉里,跳进去就可以收到副本进入许可了。”
——这个球,本来是留给那个枯影的吧。
莱昂德眯小眼睛,看了眼艾尔戈,沉默着将净化球接了过来。
“走吧。”莱昂德带头走到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圣泉边,将净化球扔在埃里克身边。
队友们纷纷跳进圣泉,莱昂德又往君烟麟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面容已经有些陌生的少年将之前装着圣泉水的瓶子打开,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洒在了艾尔戈身上。
“……”魔族少年猛地攥紧了拳头。
“莱昂德,快过来啊。”埃里克的声音令他陡然回神。
“你帮我收集一点泉水上来吧,埃里克。”他收回视线,“我不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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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族副本•浮游之城。
地图显示天使族的BOSS在一栋88层高的商业商场的天台上。
君烟麟环顾一遍四周,将目光锁定在最高的那栋建筑物上:“就在那边,我们走吧。”
“嗯。”提拉米苏揶揄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莱昂德,第一个展开翅膀飞了上去。
君烟麟无奈地看了眼艾尔戈。
——就那么不愿意醒过来吗,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啊,你这家伙。
莱昂德没有再看这边,跟在埃里克和艾蓝身后往天台飞去。君烟麟盯着他们的背影,耸了耸肩。
莱昂德在看到艾尔戈之后表情就一直不怎么好。
也许是由于之前艾尔戈找了他们的麻烦吧。
君烟麟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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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天台被装饰成夜晚的模样,那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好像在举行着什么活动。从任务剧情上不难看出,这就是……祭神礼。
一位天使族坐在最中央,见众人上来,便优雅地起身,行了个漂亮的贵族礼:“欢迎来到祭神礼,各位尊贵的客人。”
“既然来到了这场盛大的祭典之中,怎么能不好好体会一下其中的快乐呢。”成熟的女性天使,莉莉丝突然张开巨大的翅膀,“梦境沉沦——就这样,和我一起呆在这里吧。永远~★”
始料未及的全屏攻击令所有人顿时失去了意识,玩家们纷纷倒地,沉入了梦乡。
【梦境沉沦】
让玩家做着愉快的梦境,然后被一直困在祭典里,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