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暴龙兽!!!!”
“噢耶——去吧!暴龙兽!!!”随着电视里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坐在电视前的少女也欢呼着喊起了一样的台词。
“铃铃,还在看电视,暑假作业做了没?”
“没有!看完这一集!”就应了一句,少女又沉浸在了动画片里,完全没有在意妈妈在身后一边整理桌子一边不断发出的唠叨。
少女还不知道,一个除了动画片、网络游戏、作业以外,还有更多的、无穷乐趣的暑假已经到来。
那是一场夏季的倾盆大雨之后。热力没有丝毫的消减,夏日阳炎在空气中浮动,把远处的楼房与车辆都扭曲了。地上还积着大量的雨水,可以清楚看到映着无比蔚蓝的天空。
王美铃撑着一把红色的伞走在路上。燥热的气温让她有点走神,一下子忘了自己要去哪。她就这样撑着伞,在水洼与水洼之间跳跃着,激起的水花折射着阳光。哗啦啦的水波声与周围的安静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周围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感到奇怪的王美铃停了下来。望着倒映着天空的水洼。
突然,似乎水洼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不对,王美铃抬起头望向天空——是倒影里映出了天空里的影像——有个黑点在天空里,并且越来越大,似乎就是朝着王美铃的方向!
王美铃想也没想,下意识就伸手去接住了——手里的东西说不出是轻还是重,感觉似乎很有分量,但双手捧住也完全没有问题。
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书包大小的蛋!一半黑一半白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这是什么动物的蛋?为什么会从天而降?能孵出什么来吗?
带着小山一样多的问题,抱着这颗黑白蛋,王美铃捡起掉在地上沾满雨水的伞,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回家的。
虽然没有下雨了,但她依旧撑起了雨伞——或许是怕这颗蛋晒熟了,她这样想着,下意识在往远处天空望去——“嗯?”她好像看到什么动物巨大的影子缠绕在了远方一处高楼上。
“怎么可能?”王美铃擦擦眼睛,再看的时候影子已经没了。“哎,赶紧回家吧,再站着要中暑出幻觉了。”
王美铃和同龄小孩一样,大脑里充满了无数幻想。
她期待着自己的生活有一些不平凡的故事,她期待有一场无与伦比的大冒险。隐隐之中,她能感觉到未来会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发生。但目前的生活,妈妈每天的唠叨、爸爸的经常加班、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厚厚的暑假作业、甚至是燥热得让人疲乏的夏天,都让她觉得很失落。
或许自己就会这样一直下去吧。
“欢迎来到初始岛!”
电视里动画播到这的时候,王美铃突然激动得跳了起来,大喊道:“对啊!!!”把准备给她递西瓜的妈妈吓了一跳,“真是的!怎么了啊!”
王美铃没回答,而是冲进自己房间了里,刨出盖在毯子里的黑白蛋,然后又冲出来把蛋送到妈妈面前:“这个是我捡到的!是数码蛋!”
“数码蛋?是什么啊?”妈妈不理解地问了一句,并没有很大的兴趣,而是一边把西瓜放下来,一边走开唠叨起来:“真是的,现在小孩子之间都在流行玩什么啊?......”
王美铃抱着黑白蛋,看着电视里,小男孩摸摸蛋壳,一只数码兽就孵化了出来。
“我也能......让你孵化出来吗?”她问黑白蛋,“你孵化出来是什么样子呢?”
此刻,从未见过的喜悦与期待在王美铃的心中绽开,她笑着抱紧了黑白蛋。
大家好=.=这里是作者苍穹
俺来把欧珀小姐的具体设定讲解一下x
姓名:欧珀·F·法拉
性别:女
空间:第一世界
种族:吸血族
年龄:光看外貌的话是17岁的少女,种族年龄268岁
身高:165cm
生日:6.7
爱好:欧式舞蹈
职业:无
身份背景:第一世界某古老吸血种族的后裔。父亲是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母亲是身为艺术家的吸血族。目前生活在某个寂静城市的远郊,拥有一座古宅和仆人二百。
在某次宴会中刺杀了一位官员接着被世界通缉。通过自己父亲的权利免于坐牢。在声辩时被恶魔Imer帮助,之后与Imer经常联系。曾经担任过Imer的舞蹈老师但由于Imer的个人爱好被辞退。看上去很有钱。
每周必须要定期的饮血。劣质血是看不上眼的。经常让仆人前往人类居住地采血。
平时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很温柔
如果你经常搞出各种噪音的话这家伙会非常火大,请做好被她吸光血或者赶出居住地的心理准备。
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变红,大概和食尸鬼差不多(你滚x
性格和平时相差甚远,会爆出各种各样的脏话。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反驳并打断她,否则你就会BExx
100岁之前是个很单纯的吸血族,在101岁的时候因为刺杀官员的变故解开了封印在身体里的残鬼。
所谓残鬼就是指在很久以前世界诞生并发生大战的时候因为杀人过多而被打入地狱的充满怨念的恶魔。这种恶魔前生大都是为各自阵营所效力一生的战士,将军。
【关于残鬼模式】
触发条件是长时间没有饮血,触发后会变得十分饥饿,此时出现在她视线范围之内的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会在一分钟之内被她吸干。重新封印残鬼的条件是从欧珀的正上方往下倾倒500ml的清水。但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家伙为数不多,因为我们的欧珀小姐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准备偷袭的你。(残鬼模式目前只触发过一次,是由Imer封印的)当然还有另一种方法,直接敲晕。这个法子的危险程度可是比第一个还要高。
目前没有喜欢的人。
Imer是她的朋友。
關於若松海玖空其人·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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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龍醬。」
凰世很少看到海玖空這麼嚴肅的表情。事實上他的大腦已經幾乎無法運轉來對比對方之前都有過怎樣的神情了,懷裡被他剛剛在大雨里撿回來的毛球還在瑟瑟發抖,不過頻率已經慢慢減少下去,連同溫度都被不斷滴落的水滴給帶走。這隻小貓要死了,他幾乎停滯的思維這樣告訴他,這條小生命——被遺棄的、孤身一人的生命,就要逝去了。
他不想那樣,但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海玖空不會理會他的,他這樣想著,那個男人雖然總是露出溫柔的笑臉却只是個偽善的人,會用殘酷的笑容扼死自己的交往者、被那傢伙稱為「寵物」的對象——這樣的一個傢伙怎麼會在意區區一隻快要死去的小貓的性命呢?然而他不知道爲什麽自己的第一反應是沖回家裡揪住了男人的衣領。
他不希望這隻——這孩子死去……大雨會讓他想起自己失去一切的那天,而就如同那時的自己般,在雨裡獨自被遺棄的自己,是海玖空將他撿了回來。
他應該怎麼做?他像那天的海玖空一樣把這團毛球帶回來,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跟生命被詛咒般死後複生的他不一樣,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隻小貓,他甚至叫不出對方的品種,也判斷不清牠的年齡。
「我說,放開手,龍醬。」
男人的聲音再度傳到他耳朵里。凰世有點怔然地抬起頭時,看到長髮青年的手朝他伸過來,他下意識地閃避,而對方似乎楞了一下,跟著又露出了那種嚴肅的表情。
「把這孩子給我。別緊張,龍醬,別緊張……」就像在撫慰哭鬧任性的孩子一般,海玖空朝他靠近了一步,手落在他被雨水完全打濕的頭髮上,「我會讓牠好起來的。你不就是爲了這個才急吼吼跑回來掐我脖子嗎?把牠給我,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對深綠的眼睛裡有他沒見過的某種情緒,讓凰世遲疑了一下,才緩緩把臂彎中已經近乎失溫的小軀體捧給對方。
然後海玖空就像他剛剛做過的一般,把那團滴水的毛球捂在自己胸口,不顧水漬開始在衣襟跟袖口擴散。
他愣愣地看著對方異常冷靜地取了毛巾把小貓包裹起來,跟著急匆匆推大門離開,幾分鐘之後帶著電吹風重新出現在客廳,小心翼翼地給黑白色的濕淋淋毛球梳理跟吹乾毛髮。「牠是一隻短尾貓呢,大概還沒足月吧?」不斷用手掌試著吹風溫度的青年這樣告訴他,伴以耐心的笑容,就像他每次看到對方在店裡面對顧客時一樣,「這個品種三花的比較多,不過奶牛也很常見就是了。」
「……牠會怎麼樣?」凰世不清楚那些品種或是年齡的詳細,只問得出這樣的問題。
「還是個男孩子……別擔心,牠會好起來的。」一手掌著電吹風,海玖空的另一隻手輕輕握了下他的肩膀,把幾根黑白貓毛粘在凰世衣服上,「別擔心,龍醬。」
他看到被裹在毛巾里的毛球動了一下,跟著顫巍巍伸出毛髮不復潮濕開始蓬鬆柔軟的小爪子,輕輕拍在青年的手指上。
「看吧,我說牠會沒事的,這是個很堅強的孩子。」
海玖空關閉了手裡的吹風,對凰世微微笑起來:「像你一樣。」
「……」他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地偏開了視線,然後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不久之前還虛弱得完全站不起來的小貓,後者開始發出了輕微的叫聲,他注意到那雙還睜不太開的眼睛似乎是金色的,同他一樣。
同他一樣……牠還是活下來了,沒有被世界拋棄。
他們都被救了,被名為若松海玖空的男人。
「現在該換你去整理下自己了,龍醬。」有人拿寵物用電吹風不輕不重地敲了他腦袋一下,從他肩側同樣伸手輕撓了下跌跌撞撞地在毛巾團里劃拉爪子的小貓,「我去給牠還有我們都燒點熱的,你就給我去洗澡吧,一身都是水也不怕感冒。」
看著他的綠色眼睛里褪去先前的嚴肅,換上了促狹的目光:「啊,對哦,反正你都死過一次,感冒什麽的也不怕了吧,真方便啊。」
「……你欠揍嗎。」才剛剛湧起的一點感動情緒瞬間消散,凰世徑直給對方腹部來了一拳,在青年呼痛時把手指從小貓的爪子之間抽走站起身,大步朝浴室走去。
「誒——龍醬都不謝謝我嗎,還真是無情無義的寵物啊,作為飼主我可真傷心的說,明明這種時候應該以身相許來感謝吧——」背後有個人還在嚷嚷,他直接用摔上浴室門作為回答,完全不想承認自己有一瞬間是真心想要感謝對方的。
果然就算一時看起來很可靠,那傢伙的本質還是個人渣,根本沒有感謝還是誇獎的必要!
不爽地擰開蓮蓬頭,凰世這麼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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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比人類更加可愛。
基於本能行動,沒有複雜的心思。
也就,不會「背叛」。
本質上來說,抱有這種想法的海玖空大概是最害怕受到傷害的人。
選擇本身已經是將死之人的受害者,能保證自己在雙方關係中的絕對主導地位。
只是出師不利啃到鐵板了。
然後,也因為這塊鐵板而變得更加柔軟。
關於若松海玖空其人·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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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擁入眠
躺進被窩里之後的第三分鐘,有人終於忍無可忍地翻了個身,把那個一直往他胸口蹭過來的腦袋擋在背後。
跟著,換成有條手臂掛上他腰間,還帶著冰得讓人一顫的溫度徑直塞到他衣服下擺裏面去。
「……你有完沒完。」
想扯開某個得寸進尺地緊貼到身後的傢伙時,凰世楞了一下,攥著對方微微發抖的手腕遲疑地發問:「……頭痛?」
轉回身,他在黯淡的月光下看見自己的同居人緊閉著眼沒有答話,有顆汗珠從額頭滑過去,沒入鋪了一枕頭的長髮之間。
對方的臉色很差,就連在這種陰暗的光線里他都能判斷出來。
「……」
猶豫了片刻,紅髮的青年伸手覆在對方太陽穴旁邊,用難得輕柔的動作把自家飼主攬到自己手臂庇護之下:「……好好睡一覺。」
僅此一次,他這樣想著。這傢伙再怎麼可惡,也終究是個病人……所以僅此一次。
那些光滑的髮絲從他指間滑過去,像月光般撒在兩個人身上。夜裡很安靜只有蟲鳴,以及雙方輕微的呼吸聲,讓凰世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僅此一次……他沉默地想著,在懷裡青年逐漸平穩的呼吸中,緩緩讓自己沉入夜晚的靜謐黑暗里。
身邊有人一起睡似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壞。
2.一同外出購物
「只是熱一個便當而已,那個不是你的敵人,可以對我的微波爐溫柔一點嗎?」
掛著一臉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海玖空把雙手用力撐在凰世肩膀上,沉重地下了這樣的結論:「龍醬,在我看來,你真的需要……好·好·培·養一下生活常識。」
「……這跟出門有什麽必然聯繫嗎?」半小時后,被硬拽著手臂拖出家門的人露出一臉不情願的表情,儘量偏開視線不去與路人對視,「你自己說的,風頭還沒過去白天不要出門。」
「那是建立在你不會毀掉我們家的前提下。」深感自家同居者的沒常識程度已經快觸到他的容忍底線,海玖空強行搭著另個人的肩頭讓兩人拐過道路轉角,同時也用無懈可擊的微笑分走一半行人好奇打量這個組合的注意力。「我感覺龍醬迫切地需要出門體驗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包括請導購員小妹妹們幫你詳細解說一下家用電器的注·意·事·項。」
長髮青年皮笑肉不笑地擠出最後幾個字時,他們的腳步踏入電器行,最終在排放著各式微波爐的架臺前停下。
「今天龍醬不把這些給搞清楚,我就直接把你打包丟到警視廳賺外快去了喲。」
在導購員快步朝兩人走過來之前,海玖空勾出冷冷的笑弧如是說。
3.半夜一起看恐怖電影
「……這種行為有必要嗎。」
「……太不解風情了龍醬,這種時候你應該花容失色嚶嚶嚶地撲到我懷裡來才對啊。」
「……愚蠢。」
「……真遺憾。」
4.一方的起床氣
那是一個糟糕的夢境。
大火灼燒著視野讓空氣都冒出扭曲的黑煙,所見之處只有焦土,腳下踩著尸首,已經乾枯扭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他的手上沾滿鮮血,然後被蒸發在火焰之中,最後連他自己的身體都一同被吞噬。
他已經什麽都不剩下了。
「——!」
猛然睜開眼睛時,凰世看見面前正好有一個頭猛地扭了過去,還帶著某種像是很肉痛的呻吟。
花了不短的時間,他才從那個並不令人愉快的噩夢里完全脫身出來,金色的立瞳緩慢聚焦在面前那個坐在他旁邊的人身上:「你……」
「你的起床氣還真是有夠大……」同樣也是花了半天才把被揍到臉的痛楚緩一點下來,猝不及防就被攻擊的海玖空歎了口氣,決心以後不論自家寵物是要一覺睡翻到世界盡頭還是乾脆做噩夢做到醒不來,都不要再去觸碰遲睡不醒的惡龍,免得又好心被驢踢。
這傢伙的本能根本就是暴力,他真的撿到超難養的東西。
流年不利啊。
「醒了的話起來吃早餐吧,我得去開店了。」跟對方追究責任似乎也沒什麼意義,決心寬容地不計前嫌的海玖空順手揉了兩把還直直盯著他的人頭頂,湊過去輕吻了對方唇角,「別把蛋包飯放涼了,料理會哭泣的喲。」
5.做飯
「……放棄吧,龍醬。你的地獄料理技能已經登峰造極了。」
6.大掃除
「既然這都是龍醬造成的,清理一下也是龍醬你的責任吧?」
被拋下疑似不負責任的話語之後,某個掛彩嚴重的傢伙就自顧自爬床躺尸去了,一邊還低聲抱怨著「一個月得換兩次傢具還真是新紀錄……」之類的話語——基本上兩人的爭執最終都會以戰鬥一場以及房子如颱風過境般狼藉不堪告終,不論勝敗總會負傷跟損失嚴重的屋主臉色明顯已經難看得不行,就差一反優雅姿態暴走、掐著他的脖子去掄墻了。
……說到底都還是那傢伙的錯,這種性格惡劣的犯罪者早就該下地獄,只揍他一頓都算輕的。
下意識略過了自己還是沒有狠心將對方置於死地的事實,凰世黑著臉跨過倒在地板上的書架,踩在無辜被波及變成碎片的花瓶跟缺頁散開的書本上掃了眼客廳,最後發現所謂的「清理一下」大概會變成一個浩大的工程。
不久之前才被從混亂不堪里整理出來的房子,已經再度陷入一片狼藉。
他們的意見經常不和,不如說是從最初兩人的價值觀就是南轅北轍,其結果才會時常爆發衝突,最後變成彼此都掛傷、連同房屋一起遭罪的狀況。
低頭看去,他腳邊已經變成一堆零散紙片的那本書,還是上回男人號稱特意為他挑回來的精裝本,再過去一點掉落在地上的陶瓷裝飾,則是兩人一同在超商選購的平價擺件,爲了要買紅色還是綠色他們還產生了小小的分歧,最後索性各買一件並肩擱在書架最顯眼的位置。
不知什麼時候這間屋子里已經充滿了兩人所共同打造的回憶,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凰世也無法迴避這點。
「……確實是我的責任。」
抿緊唇,紅髮的青年蹲下身來把擺件滾在一邊的腦袋握入手心。
會打起架來絕對是那傢伙的錯,但是把房子——把他們的家變成這樣……也有他的過錯。
開始打掃吧。
再度掃了眼整個亂成一團的客廳,凰世默默決定在屋主醒來之前,姑且憑自己的力量把空間整理過一遍。
「……」一個小時之後,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嘖。」
這間客廳太大了。
……以後就算打起來也一定不要在家裡打,他做下了第二個決定。
7.瀏覽過去的照片
「啊,龍醬你在看我的照片啊。」
在有人專注地瀏覽著電腦畫面的時候,有個聲音突然從他頭頂上傳過來,接著聲音的主人更是直接擠過來硬是與他在同張椅子上坐下,擅自取過滑鼠切換了投影屏幕正在顯示的圖像:「隨便看別人的私人信息可是不禮貌的哦。」
「是你自己說隨便用的。」冷冷地回應,凰世試圖站起身來,卻被一臉微笑的海玖空硬是按下來:「安啦,我也沒說不可以看,只是沒想到龍醬會對這個感興趣。」
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照片,只是他一直有將與寵物的合影放在電腦里的習慣而已。
「……那些是誰?」
凰世皺了皺眉,跟著在接觸到海玖空似乎別有深意的笑容時猛然反應過來,下一個動作是徑直朝那張笑得可惡的臉揍下去:「——你這個變態。」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沒放進去所以吃醋了嗎?好啦好啦下次我會放啦~」
「……在那之前,我會先毀掉你。」
最後,這次有記得要出門再開打的凰世押著海玖空再度暴打了一頓,直到後者一邊嘔血一邊承諾不再發表「將交往對象視作寵物」的言論才姑且罷休。
——「太過分了龍醬T3T」
——「閉嘴,死變態。」
8.吐槽對方的生活習慣
「……」
「……盯著我看幹什麼。」
「唔……我在想龍醬果然是肉食動物,你看,意外地都不怎麼吃青菜呢?」
「……幹你什麽事。」
「因為我可是龍醬的飼主,要關心寵物的健康狀態嘛唔噗好痛——」
「閉嘴吧你。」
9.相隔兩地的電話
「喲,親愛的龍醬,分開這麼久有想我嗎?」
「……」
「你那邊有點冷吧,記得加衣服?晚上要好好休息喲。」
「……」
「怎麼了?那麼久沒說話,是有什麽煩惱嗎?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說出來給我聽聽吧,在外面遇到了什麽麻煩嗎?」
「……若·松·海·玖·空——你玩够了沒有。」
凰世一把掐斷了電話。……天殺的他只是出去種掉某個毒販,離開家門才沒半個小時甚至還沒走出自己的街區!
他真是受够了海玖空的惡質玩笑……回去以後順便把那傢伙也種掉算了。
差點讓手機取代想像中某個人的脖子給捏斷,紅髮青年勾出惡狠狠的冷洌笑弧,扳著指關節氣勢洶洶地走過下一條街道。
10.早安吻
若松海玖空,男,二十九歲,遇到了人生的最大抉擇。
枕邊青年美麗的睡臉看起來實在讓人有觸碰親吻的慾望,然而只要一想到對方嚴重的起床氣與暴力本性……他有點不太敢肯定自己真的吻下去之後會有什麽後果。
於是他最後做了個折中的決定。
「等這孩子醒來再說吧。」有點遺憾地笑了聲,海玖空的手指拂過對面沉睡者暗紅的髮絲,勾到唇邊輕吻,「哎呀哎呀,猛獸可真是難以飼養呢……」
11.替對方挑衣服
「哎呀,龍醬不喜歡麼?我還特地挑了比較襯你眼睛的顏色說……」
「……你的審美觀真是讓人難以苟同。」
拎著手上閃亮亮金色皮衣的凰世默默把衣服甩在海玖空臉上。
12.討論關於寵物的話題
「咳,我不會再說那種話了。……所以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嘛龍醬,我現在的寵物可只有你一個人喲?好啦、好啦,真的那麼吃醋的話就不會再養了,乖哦……唔噗爲什麽又揍我!」
「——活該你挨揍。」
13.一方臥病在床
那日,最先發現異樣的人是凰世。
「還沒醒么……」睜開眼時身邊仍然躺著人讓青年微微驚訝了下,他有從警校時期就培養起的良好早起習慣,然而同床的人通常會比他更早一步起來做好早餐,有時拍醒他有時則是在桌上留下字條就下樓開張店面,很少有像這樣比他睡得還遲的情況,尤其今天並不是待定要休息的日子。
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不打算為此好心去叫對方起床的凰世爬起來,徑直自己洗漱去了。
十分鐘后,他在臥室門口看著還沒有動靜的床鋪皺了皺眉。
半小時后,他對著不久前才換新過的微波爐遲疑了片刻,決定還是不要自己動手去操作,轉而拿起了旁邊的包裝速食。
一小時後,他從電腦前起身咬著半塊吐司打開屋門,門外是曾經瞄過一兩次的面孔,似乎是店裡唯一那個雇員,露出遲疑的神色詢問他自己是否記錯了休息的日期。
將對方打發在客廳等待,再度走進臥室的凰世不滿地拉著被子想把懶睡的同居者拖下來,卻在手指觸到對方臉側時楞了一瞬間,隨即將整個手掌塞到長髮青年的劉海底下進一步確認——掌心下面的溫度告訴他對方並非賴床不起,而是根本就在發熱,完全不是正常該有的體溫。
「……早安,龍醬……怎麼那副表情?」直到此時才醒轉過來,海玖空拉著凰世的手掌露出了有點恍惚的疑惑神色,想撐起身體來時卻完全使不上力氣,「啊啊,不知道怎麼搞的頭好暈……抱歉我有點不舒服,晚一點再做早餐吧……」
「……你沒發現你自己在發燒嗎?」
沉下目光,凰世嘖了聲用力把對方按回床鋪里:「別管什麽早餐了,今天就休息,把你那個店員趕走我們去醫院。」
沒等對方反駁,事實上也打著即使對方反駁也不會聽從的主意,凰世徑直將自家飼主一把打橫撈起來,扛在肩上順手拖著客廳裡整個給驚嚇到的大學生手臂,把兩個人拖下樓之後遷走其中一個,另一個則丟進休旅車副駕,他本人則跨上那台本來是海玖空用來運送貨物的黑色SUV駕駛座,擰動了車鑰把車輛駛出院子。
「龍醬……你有駕駛證嗎?」
「生病了就給我乖乖閉嘴,少廢話那麼多。」
礙於對方還在生病,其實很想跟往常一樣一拳揍翻海玖空的凰世按捺著衝動,拿快壓到限速邊緣的車速飚過好幾個路口之後,在距離最近的診所甩尾、停下。
「……嗚哇,真是兇暴……」
之後的發展其實海玖空記不太清了,他那大半天都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被凰世拽出休旅車拖進診所也好給醫生壓著打了消炎針也好,整個都沒什麼太大的印象,唯一記得的是在他發出感歎時有人在他頭上砸了一下,跟著似乎被另外的什麽人斥責,施行暴力者發出不滿的咋舌聲,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那隻敲過他腦袋的手之後一直放在他肩上,不是很用力,帶著點淡淡的溫度讓人安心。
於是,他露出笑容。
「真溫柔啊,龍醬……」反手覆在對方手背上,意識還不是很清晰的人悠悠地感慨了這麼一句,肩膀上的手似乎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抽出去,只是稍微加大力氣地捏了他的肩頭。
之後,就再無言語。
28.一方受輕傷
「歡迎回來。」靠在門邊,海玖空閑閑地朝正走上樓梯的青年拋了問候,隨之視線便膠著在了對方頰邊,「……龍醬,你受傷了?」
伸出手,他在擦過身邊的凰世左臉側輕輕一勾,有些幹掉的血塊從那道擦傷粘到他指尖,跟著在他搓動手指的動作中簌簌地掉下來:「真稀罕,你也會受傷,不要緊嗎?」
「受傷?」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有掛彩的凰世腳步一頓,跟著繼續走入客廳,扯下外套甩到沙發上,「沒注意。」
「唔哦,看來我看錯了那個傢伙嘛,資料倒是完全看不出來能傷到你的樣子……」
若有所思地看著擦在手指上的暗紅血跡,海玖空緊隨同居者走到對方身邊:「是說龍醬也要小心點啊,居然自己都沒注意到……這次只是擦傷而已,沒准哪天就會嚴重了呢。」搭住青年肩膀露出笑笑的表情,他繞了縷對方深色的髮絲在指間,半開玩笑地感慨著,「我會心疼的哦,比起給其他人讓你受傷,還不如——讓我來比較好。」
綠色近墨的眼睛盯著自家床伴,長髮的青年在那瞬間勾起了別有深意的笑弧,將凰世已經蓄到頸下的紅髮扯過來以唇輕觸。
而被他調侃的人只是冷笑,偏過頭扳住對方後腦用力吻了下去。
「誰讓誰『受傷』,還說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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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チャン」——即名為平家凰世的青年。
相遇之後,開始同居。
殺戮行徑也被強行制止。
某種意義上,是人生的轉折點。
性格跟思考也多少產生了改變吧。
14.午睡
從二樓房間的窗口躍下,雙手插在褲兜,下意識地回頭朝著店內瞄了一眼。
正值正午,午休時間的店裡十分冷清,透過玻璃門正巧看到一道身影趴在櫃檯上。
哪怕是店內開著暖氣,深冬的寒冷氣息依舊難以撲滅,「……這個傢伙。」,皺起眉頭啐了一口,開門、走上二樓、從房間里拿出一張毯子再下樓,在不驚動淺眠的人的情況下一氣呵成。
感覺到有人的靠近,趴在海玖空腿上的寵物狗對著凰世齜牙咧嘴。
冷冷地瞥了一眼白色的犬類,金色豎瞳中滿含的「閉嘴」意味,嚇得這只純種的博美縮起了腦袋。
輕輕地將毯子蓋在海玖空的身上,見到沒有驚動正在休息的人,這才再次走出門。
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眸中再也不剩面對海玖空時的隱晦柔色,「開始吧,今天的狩獵。」
15.幫對方吹頭髮
「誒好疼……」海玖空轉過儼然已變成QAQ表情的臉,淚汪汪地看著站在他身後的凰世。
「還疼?」凰世挑了挑眉,將他的頭擺正,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
「不是啦,是龍醬太粗暴了啦,都把我的頭髮也扯斷了。」維持著臉上的表情不變,可憐兮兮地指著地上散落的金色髮絲。
拍掉了那只手,用電吹風輕敲了敲海玖空的發頂。
「好了,能讓我幫你吹頭髮是你的榮幸。」
16.出浴后的怦然心動
坐在電腦前搜索著這一次狩獵的必要情報,忽然浴室裡傳來一聲巨大的重物墜地的聲響。
凰世當機立斷衝進了浴室,霧氣朦朧中看到海玖空跌坐在地面,靠近后裸露在浴巾外的皮膚呈現出異樣的病態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
不得不說,雖然海玖空目前的姿勢顯得略狼狽,但卻並不妨礙他出浴后的誘人姿態,這不由得讓凰世看楞了一秒。
隨後凰世便狠狠地擰起眉,最近頻發的癥狀讓凰世的心裡湧起一陣不安,「又來了嗎。」
而被詢問到的海玖空卻是緊抿著唇,已沒有再回答的餘力。
本就沒有等著答案的凰世將海玖空打橫抱起,將其輕放在床榻上,低下頭在海玖空的額上印下一吻。
17.慶祝某個紀念日
「哎呀龍醬,你看外面天氣那麼好,一直待在房間里會發黴的。」海玖空硬是拉著一臉不爽的凰世走到了太陽下。
「你發什麽神經。」一臉厭惡神情的凰世一把甩開了他的鉗制。
只是海玖空仍舊不死心地纏上來,已然站在大街上不能隨意地發作,無奈之下只能跟著他在街上無目的地閒逛。
「別總是一副陰沉得樣子呀,多影響市容。還是說——龍醬因為在跟我約會就害羞了嗎,真可愛。」走在前方的海玖空突然回過身,伸手捏住了凰世的兩腮,用力地向外拉扯。
「怎麼?今天你就這麼想找死?」獸瞳閃過一絲暴戾,一把揪住海玖空及腰的長髮,見他吃痛一下子放開了手,這才鬆開了對髮絲的束縛。
哪知海玖空根本沒有見好就收的表現,反而順勢握住了凰世的手,「好歹今天是我撿到你的日子誒,多少高興點嘛。唉,我真是個命苦的主人。」
聞言,凰世不由一愣,稍微明白了正拉著自己到處亂走的人的用意。
——那就暫且忘了今天是我的忌日。
一早就沉澱在金眸中的暗色逐漸褪去,反握住海玖空的手,也不顧路人怪異的目光與他並肩而行。
18.接對方回家
「嗨龍醬~我來接你回家了。」
凰世滿頭黑線地看著站在自己家門前的人,「滾開,別擋路。」
「哦呀——好大的殺氣。」海玖空不以為意地上前了幾步,一把勾住凰世的肩,湊在耳邊低笑著說道,「歡迎回家。」
19.離家出走
「龍醬——龍——醬——」
對於耳邊傳來的噪音置若罔聞,被叫到名字的凰世依舊在瀏覽著網頁,直到手臂上壓下另一道重量。
「別來妨礙我,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一臉不耐地用手把賴在身上的海玖空掃到一邊,手更是不停歇地在鍵盤上遊走打出一道道指令,搜尋著目標的一切情報。
「別這麼說呀,龍醬。」海玖空鍥而不捨地發揮著他驚人的黏性,繞到了凰世的背後繼而撲了上去,把全身的重量完完全全交給了凰世,「呐呐,難得有機會嘛,再來一次吧。」
凰世的視線總算從螢幕上移開,扭過頭對上那充滿調侃笑意的墨綠色,壓住額頭不斷跳動的青筋,咬牙切齒地低吼道,「我沒道理在這種時間來跟你玩離家出走的遊戲。」
天曉得這個笑吟吟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他所謂的『離家出走』只在幾年前發生過,當時的凰世只是不想要拖累海玖空而欲離開,卻被他趁其不備而注射了藥物。結果自然是沒走成,還被冠以不乖的寵物之名。
也正因為如此,凰世才真正看清海玖空的本性,隱藏在溫和笑容下的過剩佔有欲。
但是,時至今日凰世也不想再深究當時所發生之事,卻更不想歷史重演,所以在丟下「狩獵時間開始」這句話后就挪開了黏在背後的人,翻身從窗臺一躍而下。
20.一個驚喜
「……」
凰世呆愣地盯著餐桌足足有五秒,然後慢慢地扭過脖子讓眼睛不再受到一片綠油油的侵害,「這就是你所謂的驚喜嗎,啊?」
「對啊,誰叫龍醬總是不吃蔬菜呢,營養要均衡嘛。」海玖空似乎沒有感受到對面足以殺人的目光,一臉「我這是為你好」的表情。
全身散髮著寒氣的凰世在瞪著若無其事吃著全素宴的海玖空一會兒,隨後包含著怨念的氣息一散,咧開嘴笑了起來,「要我吃也行啊。只不過——我要你喂。」還沒等海玖空有所反應,凰世就傾下身子探過半張桌子,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上提。
唇與唇想貼,近距離地接觸讓凰世聞到陣陣菜香,靈活地舌強勢地撬開含著驚呼的嘴唇,將海玖空剛放進嘴中的青菜勾到了自己的口腔中。鬆開對他的禁錮,抽身前舔去了海玖空殘留在嘴邊的菜油漬。
「真是乖孩子呢,龍醬。不過搶別人的口中食很失禮哦。」海玖空不在意地擦擦嘴角,重新拿好筷子打算繼續進餐。
「不過,蔬菜也吃了,接下來就是主食了吧。」看著海玖空不緊不慢的動作,凰世挑了挑眉,直接一把拽住海玖空往臥室拖去,「我會好好教你什麽叫驚·喜的。」
21.屋頂上看星星
夜黑如墨,繁星閃爍,深夜的街道悄無聲息,唯有風吹葉動的聲響昭示著安詳。一道黑色的身影輕巧地落在屋頂,夜色朦朧中隱約看到了一雙翼收進了背中,高大的人影也縮小了幾分,更顯得高挑、強勁。
一身黑色皮裝的男人就地而坐,微弱的血腥味從男子的身上傳出,隨後被風吹散。
剛狩獵完歸家的凰世難得有著好心情,他仰起頭望著宛如近在咫尺的星空,靜靜地享受著殺戮后的安寧。
哪怕深知這份美好只是一觸即碎的泡沫。
「龍醬,回來了也不吭一聲,你知道嗎我可是很擔心的喲。」
忽然下方傳來了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份安寧,一顆淡金色的腦袋從窗口探出。
「……嘖。」被攪了興凰世也不想再待在屋頂,手在瓦片上一撐靈活地翻身躍進窗內。
22.一場飛來橫禍
凰世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從浴室走出來,走向床笫的步子剛邁開沒多久便停了下來。
「怎麼?龍醬想和我洗鴛鴦浴嗎——」交換人手準備去洗浴的海玖空也順勢停在凰世的身畔,盡情發揮著他無時無刻能夠惹怒凰世的天分。
「閉嘴。」凰世惡狠狠地瞪了海玖空一眼,便轉頭望向窗外,就在剛才他感到了細微的震動,就連空氣的流動也比平時更為劇烈。
「哎呀哎呀,難不成我家皮薄的龍醬害羞了嗎——」海玖空得寸進尺地靠在凰世的身上,伸手戳了戳凰世的臉。
「快去……」
洗澡二字淹沒在物體互相碰撞的巨大聲響中,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人立刻瞭解這是一場毫無徵兆的地震。家常便飯似的地震根本引不起人們的驚慌,仍舊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己手頭的事。
當然——這裡的處境是個意外。
雖然凰世早有準備,奈何海玖空的重量卻是個意外,重心不穩的倆人頓時倒在了地面。伏在凰世身子上的海玖空露出一個讓凰世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吶,既然老天都這麼幫忙了,我也就不客氣了。」
23.討論關於孩子的問題
「若·松·海·玖·空。」
印象里凰世已經很久沒有連名帶姓地稱呼海玖空了,平日裡平靜得幾近冷酷的金眸中充斥著顯而易見的怒火。
「嘛嘛,別這樣呀龍醬,會上火長痘痘的喲。」
被瞪著的海玖空絲毫沒有危機感,持續撩撥著凰世緊繃的神經。
「……『孩子』?」這是個十分咬牙切齒地聲音。
「啊拉這就鬧彆扭了,不是孩子還是什麽。」
回應這句話的是一個拳頭。
24.因惡劣天氣而被困在家裡
凰世不喜歡雨天。
那會令他想起被火燒光一切的日子。
淅瀝瀝的雨像是在嘲諷著凰世的無力,哪怕是將世間的惡都除盡,也換不回失掉的所有。
狩獵因一場大雨而泡湯,心情落到低谷的凰世沒有注意到身後躡手躡腳靠近的海玖空。
一雙略涼的手覆上了握緊的拳,只是陷入自己世界中的凰世完全被潛意識所支配,順手就給印象中的偷襲者一個肘擊。
熟悉的悶哼聲讓凰世回了神,眼角余光瞟到海玖空捂著肚子倒在沙發上,此刻的凰世卻沒有心情搭理在那邊裝腔作勢的人。凰世從沙發上站起,走向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將自己鎖緊了房間。
親手刃仇的場面歷歷在目,卻變得更加空虛。
清脆的敲玻璃的聲音從陽臺傳來,攏起眉望過去,果不其然窗外嘴巴一張一合叫著「龍醬」的人在雨中招手。無奈地歎了口氣,凰世打開門把海玖空拉近了屋子。
雨滴順著金色的長髮滑落地面,凰世從浴室拿了一條毛巾甩給他,「去洗洗,別淋著一身雨在我房裡走來走去。」
聽著從浴室裡傳來的水聲,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詭異的獸瞳閃現著決意。
不管做什麽都無法彌補那場大火后的缺失,那麼爲了不再回到那冰冷的雨季,無論是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守護好這個家。
25.喝醉
「……要來喝一杯嗎?」凰世手中拿著一瓶多爾多紅酒,朝著關好店回來的海玖空揚了揚手。
「難得龍醬這麼好心會想到我呢。」這次還就很貼心地主動去廚房拿了兩個高腳酒杯。
兩人都安分地小飲了片刻。
這份平靜在海玖空的笑聲中碎得渣滓都不剩,這時候的海玖空正整個人都趴在凰世的身上,「吶,龍醬——」呼出的熱氣刺激著凰世的神經,僵硬地扭過頭看到的是他酡紅的臉頰。
「這就醉了,酒量真差。」瞄了一眼空掉的酒杯凰世恥笑,哪料海玖空一個使勁就讓支撐著兩人份重量的椅子向後翻倒。
凰世壓抑著呻吟,後腦勺和胸口因為劇烈的衝擊而刺痛著,甚至於出現了短暫缺氧,而始作俑者卻毫無知覺地趴在身上睡了過去。
凰世看著海玖空的睡顏半餉,只當他之前的趴在懷裡的挑釁之語是酒後發瘋,想要撐著身子站起來,卻被睡死過去的人死死扣住了身子,不得動彈。
第二天渾身都腰酸背疼的凰世決定讓這個不僅酒量差連酒品都差到極點的人不再碰一滴酒。
26.無傷大雅的打鬧
一只枕頭準確地打中凰世的後腦勺。
「你又在幹什麼。」凰世把落到地上的枕頭丟還給床邊的海玖空。
「玩唄。」說得理所當然的海玖空再一次把枕頭砸向了電腦桌旁的人。
「幼稚。」
「別那麼無趣嘛……龍醬,整天都在想著以惡制惡會老得很快哦。」
「要我教你怎麼閉嘴嗎。」
被惹得心煩的凰世一把抓過海玖空就用唇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27.穿錯衣服
海玖空撐著下巴望著身側人的睡顏,灑進房內的陽光提醒著海玖空該起床做早餐。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正要去拿衣服的海玖空,看了看放在床頭櫃的上衣服,再轉頭看了看還沒醒的人,腦中浮現凰世穿著綠黑條紋襯衫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大清早的你笑什麽。」低沉的嗓音把沉浸在幻想世界中的海玖空拉回現實。
「什麽都沒有哦,龍醬。」聲音依舊帶著可疑的笑意,海玖空把剛才所想埋進心中,把它當做一個不為人知的笑料。
狂开嘲讽NPC你们不要揍我。
写完才发现谁都没提到……
*
解开基因锁后的后遗症让他的身体仍然时不时不自然的痉挛,再加上先前的战斗中腹部被重击导致内出血,以及频繁发动能力的虚弱和饥饿感。设计师此时的状况可以说非常糟糕,身体上的不适无时无刻不拨动着他大脑深处代表临界点的一根弦。
不过他已经可以把他们全都压制下来,至少表面上很正常。而反复灼烧于他体内的伤痛在一次次的波动后趋于麻木几乎感觉不到,所以他除了一开始还有点喘手脚无力需要别人稍微帮一把才能前进,到现在除了脸色仍然苍白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渡口房间。
“呼……终于到了。”
不知是谁长呼了一口气,队内的其他人也纷纷不约而同的发出感慨。保持沉默良久的小队在一切将要结束前看到希望时终于开始活跃起来。
不过静立在一旁不语的设计师仍然觉得一切没有这么简单。
不说别的,还有两个消失的人……他们怎么样了?
他揉了揉眉心不去思考这个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然后跟着前面的人走向看上去像是通往现实世界的的白光。
……实际上如果真的出去了就搞笑了。
他上一秒还在这么想,下一秒就乌鸦嘴似的来到了完全黑暗的房间。再次与同伴分散而脚下伸出的铁链将他固定在原地,以及——
“What’s your name?”
“Do you believe in god?”
他没有急着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手没有被固定对于一个拥有炼金能力的人来说挣脱束缚简直是信手拈来的事情。所以设计师只是咬破手指在铁链上稍稍画了几个小炼成阵,铁链就自动松开,脱落,然后掉落在地。
他甚至有闲情弯下腰拎起铁链往地上抡了几下,一边扯了扯嘴角给它配音。
三角重砸咻咻咻。
而对于先前莫名熟悉的男声询问的这个无聊的问题,尽管挣脱铁链后他似乎已经没有必须要回答的必要,但是设计师仍然对此持着意味不明的态度。
……Well.
Yes or No?
“F*ck.”
他眯起眼睛笑了笑答。
但是这个细节显然还可以衍生出很多杂七杂八的小问题,探求真理的设计师在一秒内立即发散出无数个疑问联结成网,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三点,目的,结果,原因。
那么对于一部给观众看的电影来说,重点就是导演想表达的用意了。当然这种问题他从来不屑于去深思,想知道?随便上网看看影评一切搞定,而且自诩聪明的观众向来喜欢想得多,他可懒得想。没有什么比真实的生活更具有讽刺性和哲理性。他只是好奇如果这个设定是原著没有而主神添加上去的,那么就有意思了。
再问一遍。
DO YOU BELIEVE IN GOD?
去你妈的。
他笑了一声骂,停顿了一下对着摄像头狠狠比了个中指。
“Sons of bitches.”
一语双关。设计师的骂人能力似乎真的有所见长。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扔过去一个刚刚炼成凝结的铁球把摄像头破坏的彻底。
好吧,QTE终结。
陽光明媚,溫和的日光散落在大地,是屬於這個季節難得的舒適天氣,當然同樣也適宜於外出。所以坂本秋尊被以此為緣由的死黨強行拉出家,在茫茫人群中散著步。
本該是這樣的。
明明該是閒來無事的人們在外逛街的時間,這條街道上卻冷清的可怕。秋尊知道自己的死黨——清繼不會因為天氣很好這種無聊的理由把自己拖出來,能讓他用專輯來威脅的事只有一個。
——他發現了怪人的蹤跡。
儘管拒絕過,甚至是戰鬥時刻意迴避,清繼都依舊在做著他認為是正確的事。秋尊同樣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但始終是不想連他也被捲入殘酷的戰鬥中,他只是個普通人,是自己的友人。
「被搶先了誒——」
秋尊和清繼很快便找到了讓街道變得冷清的元兇,更准確地說戰鬥的激烈程度立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當他們趕到時,目睹到的是一場只存在于都市傳說中的戰鬥——戴著假面的騎士與破壞世界的怪人之間的戰鬥。
「白跑了。可以把專輯給我了嗎,阿清。」面對激烈的,或者說是一面倒的戰況,秋尊靠著商店的玻璃櫥窗,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但是……」應該已經是極限了,不是嗎?清繼的話沒有繼續下去,但他的眼裡有著明顯的擔憂,隨後他便看到了從櫥窗中躍出來的三匹狼。
在耳邊環繞、糾纏的蜂鳴聲突然變得劇烈,摻雜著野獸的吼叫聲,秋尊開始覺得腦袋發脹,他立刻就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麽。片刻的頭疼欲裂之後,他立刻注意到自己的腳邊多出了三只生物,其中一只正咬住褲腳企圖把秋尊扯向戰場。
尚還處在頭暈目眩狀況下的秋尊完全沒有理會它的意思,而只擁有相當於野獸程度思考回路的狼群把這個行為歸於「拒絕」,對此它們再也無法忍耐。
當脊背與地面進行了撞擊后的痛感充斥了全身,秋尊才發覺他已被這三匹狼壓倒在地,從三雙猩紅的瞳孔中,他只能看到赤裸裸的食慾。秋尊敢肯定,這時候的群狼是真的想要吃掉他,一如最開始相遇時對秋尊貪婪的食慾。
「真是輸給你們了……」仍舊是慢悠悠,毫無緊張感的聲調,秋尊伸出手摸了摸其中一匹狼的背脊,「插手就插手吧,等會兒自己想好要怎麼分。」
可能是契約的束縛,或許是群狼下意識不想失掉這張長期飯票,即使飯票本身不太靠譜,它們把爪子從秋尊的身上拿了下來。
秋尊瞄了一眼不屬於普通人世界的戰鬥,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青灰色的盒子,將卡盒對準一邊的櫥窗,從存在于鏡子盡頭的另一個世界中浮現出一條腰帶,投射到現實世界自動綁在了秋尊的腰間。
「變身。」
從這一刻起,坂本秋尊介入了對他來說本是很遙遠的世界,以假面騎士狼騎的身份。
「Sword Vent。」
秋尊熟練地將卡片插進了胸前的狼召機甲,將群狼用尾巴甩過來的雙刀握緊在手中,做完這一切秋尊正好形勢大逆轉的一幕。
剛才還佔據優勢的女性騎士,被突如其來的加速給打亂了節奏,失去節奏的控制權對於一個使用槍械的騎士來說十分危險,沒有想到對方還保存了實力的騎士漸感吃力。
全身都被裝甲覆蓋的秋尊的眼中斂去了散漫,倒提著刀慢慢地接近正在戲耍敵人的怪人——羚羊型的Fangire,如果還能看見他的神色便會發覺那是冷靜到冷酷的平靜,宛如他是天生屬於戰場的戰士一般如魚得水。
秋尊之前的動靜可算不小,女性騎士也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在瞥見逐漸接近怪人背後的狼騎時當機立斷連射三槍將怪人的注意力牢牢地鎖定在自己身上。
「雕蟲小技,女娃娃你以為我沒注意到那個鬼鬼祟祟的小鬼嗎。可別太小看我了啊,不然那個小子就是你接下來的下場。」
用著極為高傲口吻的怪人陡然又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在他的刻意為之之下,子彈擦著他的胳膊而過,而他的身後恰是欺身而上的狼騎。
「……我就說很麻煩了吧……」嘴上抱怨歸抱怨,狼騎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左手刀根本沒有停下護身的趨勢,直直地劈向他的腰間。
「哼,狂妄的小子,你太托大了。」滿是不屑的語氣,怪人輕而易舉地躲開他軟綿綿的刀勢。
這回狼騎更是懶得回答,他將全部的集中力全都放在迎面而來的三顆子彈上,而此時的他竟是閉著雙眼,傾聽著呼嘯而來的三道淩厲風聲。
這期間花費不了一秒的時間,狼騎終於揮動了右手上的刀,用刀面接住來勢洶洶的子彈並且反彈回去,只是由於對於這種高難度的技術還不太熟練,仍舊是有一顆子彈擦中了他的手腕。
右手手腕傳來的痛感無法影響到他分毫,而被反彈回去的子彈卻引來怪人的咆哮。
「吵。」失去理智的嚎叫讓狼騎感到極為不舒服,皺著眉頭從卡盒中抽出一張卡片。
此時的怪人已經沒了調侃的悠閒,張牙舞爪地要撲向狼騎,而不遠處的女性並沒有在一邊袖手旁觀,精准的槍法逼得他無法靠近狼騎。
「Final Vent。」
像是順應著主人的召喚,群狼從鏡世界中躍出,在狼騎踩在其中一只的背上后向著怪人發起了衝鋒,像是經過了多年的配合一般腳下的狼在狼騎躍起的同時將其甩了出去,群狼急速奔跑的慣性與自身的彈跳性兩相疊加,躍向高空的狼騎做出一個前空翻之後踢向了被全面壓制的怪人。
爆炸的轟鳴聲刺耳,落地后的狼騎對此似乎很是難耐,一動不動地杵在怪人的殘骸旁邊,而群狼卻是一溜煙地跑過來津津有味地吞吃起了口糧。
「能把它身體的一部份留給我嗎?」一道女聲突兀地響起,頓了頓之後補充道,「這是我的工作。」
三宅瑛子見到對面的騎士根本不為所動,緊了緊手中的槍,正在她想要硬搶剩下的部份時,狼騎像是後知後覺一般打量了她一眼,隨後飛快地將羚羊角切下來遞給她。
「喏。」瑛子看到一個乾淨的笑容,也並不難看出那個笑容里包含的懶散,似乎連解除變身——拿掉卡盒這個動作都嫌繁瑣,秋尊有些不耐煩地把角往前遞了遞,「拿去吧,我想少掉個角,它們應該也能吃得飽。」
「……謝謝。」瑛子同樣是解除了變身,點了點頭表達了謝意,她對於青年提及他腳邊的契約獸時的寵溺神情感到好奇,卻無意詢問。
隨後兩人再無言語,吃飽喝足的契約獸再蹭了蹭秋尊的褲腳之後乖乖回到了鏡世界,秋尊也立刻回頭去找躲在一邊觀望戰況的清繼。
「拿來。」好不容易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找到摯友,秋尊二話不說就把手伸到他的面前,在得到作為獎賞的專輯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只對還想叫住他的清繼揚了揚手中的專輯。
「……嗯……吵……」
從戰鬥中脫身的秋尊很不舒服地翻了個身,用枕頭蒙住頭企圖隔絕打擾睡眠的門鈴聲,無奈響了一分鐘的鈴聲直直地灌入他的耳朵。
接著,秋尊感覺到有什麽重物壓倒了自己的身上,下意識地揮手驅趕卻被硬甲敲得手生疼,「……啊?」
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秋尊被另一只銜著褲腳拖到了地上,並且還鍥而不捨地往門口的方向移動,見到剩下的兩只也要加入這項體力工作后,秋尊無奈地屈服了。
「……去還不行嘛。」
恰好這時門鈴又不合時宜地響起,被吵醒和被契約獸強迫的秋尊懷著滿腔怒火打開了門,或者說甩開了門更加確切,「吵死了——!!!」
門外是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給秋尊一種莫名地熟悉感,他倚著門瞄了眼門內,看到某露在外面的狼頭便迅速地揮了揮手,見到兩人並沒有注意到一閃而沒的奇怪生物,秋尊這才開口,「誰啊?」
一來一去的問答雖然讓秋尊有些不耐煩,他很快就弄清了原委,但對於能夠再見到月夜他由衷高興,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也懶得去追究緣由。
不知爲什麽說著嗆人的話的她,讓秋尊想到了得不到食物的群狼,一樣地傷人卻總想要寵著他們的任性。想到此處的他下意識地望向不遠處的落地窗,卻正好看到群狼齜著牙,虎視眈眈地瞪著月夜。
——搞什麽?
疑惑佔據了秋尊的心,以至於沒有立刻接下月夜遞過來的甜甜圈,等他反應過來甜甜圈已經被眼前的女孩強硬地塞進手中。
道謝過後,正要離開地她們卻正好撞見提前回家的秋幸,對於目前的狀況秋幸自然是表達了他的不滿,但他更是知道根本無法改變自家弟弟的本性。
「今天你怎麼回去開門?」身為一個合格的哥哥,秋幸自然是非常瞭解秋尊的德行。
「太吵了,原本只是想隨便敷衍一下,沒想到遇見了小月夜。」秋尊無意識地隱瞞了一些事實,提到月夜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昭示他的好心情。
「誒?你認識那個女生?」秋幸對於秋尊口中的昵稱感到詫異,能夠讓他記住名字並且用上昵稱的人屈指可數。
「嗯,小月夜的鋼琴很好聽。」
「啊,這樣……那我先給你做晚飯去好了,等一會兒就好了,別在沙發上睡著了。」
在秋幸進入廚房之後,秋尊把手中的甜甜圈丟向落地窗,探出頭來咬住甜甜圈的狼在嘗到味道之後,就立刻把嘴裡的東西甩給原主人,甚至於秋尊還聽到一聲似乎在嫌棄食物不好吃的嚎聲。
心情顯得格外好的秋尊並不在意,對於他們這種行為早就習以為常,剛進過食的群狼也會安分許多,或者說會尤為難得地親近他。
「那麼……晚安。」
秋尊朝著大面積的玻璃晃了晃手,將哥哥的告誡拋之腦後,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里繼續補起他的眠。
「喲,小鳳凰。」
「……」
凰世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桌子對面的人,這時他才明白過來,爲什麽剛才同事來告訴他有人指名點他的時候會是一臉怪異的表情,甚至是可以稱為扭曲的神情。現在的他很想拔腿就走,但同時他也深知這個奉行「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傢伙會立刻把他拽回原處,不論是用什麽方式,哪怕這傢伙正像軟骨病患者一般趴在桌子上。
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凰世思考為何懶到極點的人會有如此出色的運動神經,對面的人對凰世的沉默習以為常,並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原來小鳳凰在這裡打工哦,這裡的栗子蛋糕很好吃誒。」
在秋尊無意中瞥見店中一抹說得上熟悉的身影之後,下意識地看了眼寫著店名的招牌,然後立刻就想起這家店裡的栗子蛋糕很好吃的事,記憶復蘇的秋尊抱著再吃一次的想法踏進了這家執事咖啡廳。
凰世聽著前言不搭後語的句子,偏偏他根本無法抗拒聽起來就懶到骨子里的聲音。而正巧走過這桌的同事聽到『小鳳凰』的稱呼時克制不住的低笑,讓凰世更為光火。
「那你慢吃,恕不奉陪。」
「誒等等呀,小鳳凰——」
秋尊稍微提高了音量,以至於這附近的人都聽到了足以讓凰世抓狂的叫法。迎著滿是威脅的金瞳,秋尊卻只是無所謂地笑著,撐起了身子靠在身後的玻璃上,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青灰色的物體。
「你到底來幹嘛。」凰世的語氣愈發的不耐煩,對於在眼前的晃蕩的卡盒無動於衷。
他知道這並不是挑釁。
「因為小鳳凰的凶惡足以嚇哭野獸們呀。」
雖然說得有些誇張,梓對於這個形容還是很認同的。一個經常動不動就甩手走人的同僚,梓感到很頭疼,特別是當他看到凰世似乎與店中『唯一』的男性客人起了爭執的時候。出於道義,他並不想看到那個懶洋洋完全沒有殺傷力的男人被凰世一頓揍,但是當他走過去想要試著調停的時候事態已經變得令他無法應對了。
「……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凶獸退治器……?」
話音未落,一聲巨大的硬物與玻璃碰撞的聲音掩蓋了一切的談笑。
時間定格在兩個男人激烈擁吻的畫面,有些客人的眼中甚至出現了可疑的粉紅泡泡,而趕來救場的梓一臉呆滯地僵在原地。
而現實是,凰世進入了另一個不存在的世界。
他的手正掐著秋尊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則按在青灰的狼騎卡盒上。
咆哮聲瞬間霸佔了凰世所有的聽覺,吠聲造成的噪音震耳欲聾。
能夠長時間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與人正常交流,不得不說秋尊异於常人的聽覺敏銳得驚人,但這份天生的天賦卻也讓秋尊吃足了苦頭。
借著站姿與坐姿導致的身高差,凰世眯起雙眼瞪向正不停撞擊著玻璃卻每一次都被它們的主人阻止的『野獸們』。
群狼接觸到那充斥著警告與暴戾的眼神,不由地抖了抖身子,縮回了主人腳邊的玻璃中,仍舊是用著微弱的叫聲提醒著獵食時間的到來。
它們至今都記得代表著野性的金色,記得那一次被食慾沖昏了頭腦,饑不擇食地衝向了明顯帶著危險氣息的人。
剛從戰鬥中脫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秋尊并沒有來得及阻止他的契約獸們,結果被揍得奄奄一息的群狼被凰世丟到了秋尊的面前。尚未解除變身的秋尊下意識地揮刀砍向傷了契約獸的凰世,戰鬥來得快去得也快,見群狼吃完剛才那只怪人,秋尊沒了戰鬥的心情,便靠著出其不意的雙刀斜劈脫離了戰場。
爲什麽會演變成現在的境地,凰世只能把理由歸於無法求證的孽緣,但這種交情也只限於戰場上罷了。
至於那個可笑的綽號,可能因為習慣了某個不良馬夫的叫法,在糾正幾次無果甚至往更加難以接受的稱號的情況下,凰世也默認了。當然,最後受罪的只可能是秋尊的肚子或者臉。
見群狼們不再製造噪音,凰世便放開了秋尊,結束了令人乍舌的曖昧動作。
「那個……平家……」終於回神的梓有些艱難的開口,但他的發言卻註定無法完成。
「這就是你一直迷戀的地方?」一個英俊的男人攬著他的女友站在門口,那個女孩似乎是這裡常客,而男人眼中不加掩飾的倨傲破壞了他姣好的賣相,「這些個靠臉吃飯的小白臉到底有什麽好,沒有一點深度。」
這樣的挑釁雖然並不常有,但也發生過那麼幾次,每次都能零損失地擺平。然而今天可能會成為一個例外。
「滾。」
由於秋尊懶惰的天性,當然挑了離門最近的位置坐下,以至於那個來踢館的男人實際上就站在凰世右手邊半米不到的地方。
「惱羞成怒了嗎,嘖嘖,這還真是難看啊……」男人似乎沒感受到壓抑的氣氛,自顧自地說著單口相聲,直到他的眼前出現一對冰冷的獸瞳。
被嘯聲攻擊的凰世到現在都覺得有些頭暈腦脹,眼前這個男人人為製造的噪聲在他聽來尤為可惡,於是他想也不想,即使想也不會管造成什麽後果,抬起拳頭就要揍向男人的臉。
「我說小鳳凰吶,你今天有對象嗎。」
又是一句能夠讓人的思想進入歧途的話。
「沒。自己去找,別拖我下水。」
被秋尊這麼一攪和,凰世倒也失掉了一拳砸死眼前人的想法。
而正在這個當口一曲悠揚的小提琴曲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心。
憂傷冥想的行板,進而音調像飄落的楓葉在天空中浮動,沙龍式的味道。
引子與幻想迴旋曲。
辨認出這是屬於他最愛的小提琴曲作家聖桑的作品之一,秋尊揚起一抹會心的笑容。
可惜只拉了引子部份,帶著些許的失望秋尊在人群中找著拉琴之人。
——是他?
不得不說命運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正拿著小提琴向那個男人示意的人,竟是某晚給了秋尊一個栗子蛋糕的人。仔細算來,見到這如出一轍的臉,這其實已經是第三次了。
理所當然地,秋尊也回憶起那晚被某Dopant戲弄,為此他不得不在群狼催命式的叫聲中重新為它們尋覓新的食物的經歷。心情有一瞬的低落,但那一晚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並不在於此,而僅僅是一個施捨般的栗子蛋糕而已。
當下秋尊不再去管凰世和那個男人會如何,趴到對面沙發上,對著只隔了一個桌位的人說道,「栗子蛋糕,謝謝。」
「……舉手之勞而已。」少年明顯一愣,隨後才意識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是誰。
「曲子很棒。」
「多謝稱讚。」
秋尊望著眼前這個溫柔的少年,似乎想起了某天在音樂教室中發生的意外,「吶——你有姐妹在讀大學嗎?」
「……啊?」少年沒有意料到秋尊竟會有此一問,還沒等他想好該如何回答,秋尊便先聲奪人。
「如果有的話,替我謝謝她。」那日的歎息重新浮現在腦海,秋尊揚了揚唇角,用手指了指自己,「坂本秋尊。」
就在秋尊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雙手捏住他的衣領,不顧他的抗議就將他拖到了門口,「不是很急嗎?那就快去。」
既然已經到了只能藉助凰世的威懾讓群狼安靜下來的地步,爲什麽不趕快去干正事,凰世從來都搞不懂這個腦細胞都可能死絕的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麽。
「所以——小鳳凰不來嗎。」
秋尊仍舊不死心地想要拖凰世下手,好讓他不勞而獲一次,可惜回應他的是甩門的聲音。
無奈地聳聳肩,秋尊對於這種情況倒也有所預料。再說,那一曲引子與幻想迴旋曲是意料之外的,還有那個叫『星司』的少年與他的姐姐或是妹妹,足以稱得上是不虛此行。
嗯,還有免費的栗子蛋糕。
「我先走了,阿幸。」
閉目聽著音樂的人突然壓低嗓音,皺著眉頭告知身邊認真聽課的人。
坂本秋尊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嫌惡。
「咦……爲什麽?好不容易才來一次,大四本來就沒多少課,再不聽課不僅學分沒有,連論文都要寫不好了啊。」身邊的人像是早就料到坂本秋尊會出此言,語氣中只有無奈與濃濃的關切之意。他稍微偏過頭瞄了眼腕錶,上課只有五分鐘而已。
「雜音太多。」十分乾脆的回答,坂本秋尊把書本朝著旁邊一推,「啊……這個,帶給阿清。」
「喂,等等……」坂本秋尊的雙胞胎兄長坂本秋幸阻攔的話還未完,留給他的就只剩下自家弟弟的背影。
坂本秋尊輕車熟路地走在偌大的校園中,無視一路上傳來的各種嘈雜之音,目標明顯地穿過三三兩兩的人群。如果有有心人觀察他的路線的話,就會發現他這一路都竭力避免有大面積玻璃存在的地方,當然類似于玻璃門這種慣常的事物是無法完全迴避的。
因此,坂本秋尊現在很煩躁。煩躁得快克制不住一拳砸碎所有鏡面的衝動。
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他卻有些咬牙切齒地瞪著那一片玻璃窗。
在別人看來那裡空無一物,除了被擦拭得很乾淨的玻璃窗,外面是熟悉的教學樓。而坂本秋尊看到的卻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只能看到、卻從未真正踏足過的充斥著怪物的世界——鏡世界。
狼在咆哮。
坂本秋尊似乎看到了正在崩塌的世界。
那是他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不想看到的世界。
沉默了良久的人,終於妥協,「勞煩稍微閉上你們的嘴一會兒吧。要吃的……起來之後再說……約好了。」,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不一會兒儼然已沉沉睡去。
伴著狂躁的狼嘯與輕音樂而眠,也只有極度渴睡的人才能夠做到。
然而狼嘯很快就消失了,除了躺倒在地面上的人以外不會有人聽到,它們深知這一點。所以它們並不想耗費力氣在無用功上,況且哪怕是只有簡單思考能力的它們也知道,只要「那個看起來很好吃」的人做了約定,就一定不會反悔。
——吵。
——誰的腳步聲,好吵。
輕微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教室中迴蕩,哪怕是在睡眠中,坂本秋尊同樣對聲音敏感至極。在有人入侵音樂教室的那一刻,他就已清醒。
深色的眼眸中暗藏著暴躁,想立刻抄起手邊的椅子砸過去。
隨後而來的韻律卻阻攔了他暴起的衝動,神聖與空靈兼具的旋律輕易地就安撫了低血壓魔王。
李斯特的《歎息》。
坂本秋尊瞬間就判斷出了鋼琴前的女生所彈奏的曲目,雖然演奏略顯生澀,卻仍舊讓人拍案叫絕。
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在不驚動演奏者的情況下坐直身子,閉上眼將全身心都浸潤到樂曲中。將見到他清醒后興奮地吠叫起來的聲音都摒棄在感官之外,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被這首曲子所俘虜。
高音與低音的交錯,天堂與地獄的詠歎。
「Bravo!」
這是對於奏者的讚歎,不得不說此刻的他開始對那個柔弱的身影產生了興趣。
很少有曲子能夠讓他完全擺脫噪音的陰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很感謝她。
坂本秋尊撐著頭,沒有閃躲地對上她望過來的視線,毫不掩飾自己目光中的饒有興趣,停下了鼓掌的突兀動作。
「……。謝謝。」
「哎?不彈了嗎?」
——難得能讓我享受一下的。
有意無意地瞟了眼窗戶,坂本秋尊慢慢地走下了階梯,插在衣服口袋里的手觸碰到了某個堅硬的東西。
「是的。」
「再彈一首也可以嘛…」
她的聲音被突然變得憤怒起來的狂吠掩蓋,那感覺就如同身置與鏡世界,與現實世界的所有永隔。
他望著她明豔的笑顏,莫名地他感覺到那陣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吼叫正是沖著她而去的,但他只把這個現象歸咎于它們的飢餓。
抬起左手揉了揉耳朵,他將握著某件物品右手背在背後,朝著玻璃的方向壓了壓。
「因為被人驚嚇已經完全沒有心情了呢~那麼午安了~」
「喂對這邊來說你才…」
沒等話講完,她已經開門離去,幾乎是下意識地,他也追著她的腳步走了出去。但這場追逐也僅止於此,靠在門板上默默注視著遠去的人,卻仍舊懶得挪動步子。
頭的旁邊便是一塊小玻璃,有一只鋒利的爪子從原本什麽也有的玻璃種探出,閃著寒光的利刃的目的地是坂本秋尊的肩膀。
「是是是——我這就動身去準備。拜託,別在這種地方隨便出現,還好這邊人不多。」
對於那個從玻璃種跑出來的生物,他有著特殊的感應,在爪子搭上肩膀前,他搶先一步把爪子抓牢在手心。然後手上一使勁,便將整只生物拽出了鏡世界,彎腰輕輕拍了拍對著自己齜牙咧嘴的傢伙。
吠聲再次傳來,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能厚此薄彼。他無奈地將視線投在狹小的玻璃上,沖著擠在那一小塊地方想要跑出來的另外兩隻生物擺了擺手。
「好啦好啦,你也快回去。」
它低聲咆哮了一聲,用堅硬的尾部掃了一下將它趕走的他,似乎是在不滿他的趕狼行為。
他還想再說些什麽,悠揚的手機鈴聲卻打斷了這對主僕之間的互動,手機屏幕上顯示出的是「阿清」。
「……真准時。」
「……哈?」
「地點。」
「咦……你今天怎麼那麼主動……剛買好的專輯好像沒有用武之地啊。」
聽到專輯二字,坂本秋尊挑了挑眉,也不管電話那頭的人如何的喋喋不休,問清了地址后便走出教學樓。
跨上機車后的他一路飛馳,同樣在飛奔著是屬於他的契約獸——群狼。
這是一如既往的狩獵的開端,唯一有所變化的,是那首始終縈繞在坂本秋尊心頭的一首《歎息》。
八奇与快递小哥
【叮咚——】门铃响了
八奇:谁啊
快递小哥:我是送快递的
(八奇开门,然后很快的又把门给关上了
八奇: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肯定是我开门方式不对!!!拜
帕怎么会出现在我眼前?!!而且还给我送快递来了!虽说校
园paro的打工设定是快递小哥但是也不可能出现在眼前啊!
!!绝壁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叮咚——】门铃再次响了
快递小哥:八奇小姐/先生,请签收一下你的快递
(八奇再次把门打开
快递小哥:亲妈,你儿子我来给你送快递了
———————————————————————————
星星与嘴炮
嘴炮:卧槽!你就是我亲妈!!!简直比亲妈还亲!!!哪有
人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啊!我喜欢的是卡门啊!怎么变成拜帕
了!!!还有,到校园paro设定了也好歹生个女儿给我当女
票啊啊啊啊!儿子我是直的不是弯的!!!还有还有!艹儿子
这是要闹哪样?!亲妈!你简直比亲妈的亲妈还要亲!!!不
带你这样玩的啊啊啊啊%)*^@%^&$……
(星星忍无可忍,一巴掌打过去
星星:闭嘴,神烦
———————————————————————————
hihiko与高冷
(在客厅里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hihiko:……纵澜?
高冷:………………嗯。
(hihiko环抱着手臂靠在椅子背上
hihiko:有没有被人【哔—】或是【哔—】过?还是被一群
给【哔—】了?话说蛇羹不是和你同居么?晚上【哔—】了没
?一天【哔—】多少次?……
纵澜:………………………………………………。
———————————————————————————
孟极与变态
变态:呐,亲妈你造么?纵澜实在是太可爱了……我恨不得每
天都把他关在家里然后【哔—】
孟极:对对对,无论是什么样的Play那小脸红红的还有带水
的眼眸简直——
变态:果然是亲妈,真理解我!看着他高冷的样子真的忍不住
想要欺负他啊………
(于是两个变态亲密的交流中……
(在远方的纵澜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寒气……
———————————————————————————
小四与电脑维修员
小四:我回来了
小四尼桑【嚼零食:欢迎回来,还有电脑坏了,你女儿在维修
小四:哦…等等!我女儿?!
小四尼桑:嗯,你女儿…就那个和你差不对高的那个那个龙猫
女儿,在房间里修电脑来着
(小四冲进房间
电脑维修员:哦卡桑欢迎回来,再等我一下,电脑快修好了☆
———————————————————————————
蘑菇与土豪
(刚睡醒的蘑菇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
蘑菇:早上……卧槽!这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
土豪【喝着茶:亲妈早上好…虽然一大早就要麻烦你有点不好
意思但是能请你帮忙把这些东西给付款了么?
(蘑菇指着土豪说道
蘑菇:卧槽!我什么时候买这些东西了!!!还有死开你为什
么会出现在我家啊啊啊啊啊啊啊
土豪【淡定:我带了的钱币在这里好像不能用了所以只能让你
帮我给钱,谁让你是我亲妈
關於若松海玖空其人·之二
——————————————————————————————————
「——是說,幸君你知道哪裡有書店咖啡廳一類的打工可以找嗎?」
某日的午後,沒什麼客人上門而陽光格外和煦,店裡的兩個人正各自抱著貓狗縮在靠椅深處小憩的時候,其中一個突然拋出了這樣的問句。
然後另一個整個錯愕了。
「……誒?」在暖陽里不知道神遊到哪邊去的思維被突然拉回來,坂本秋幸給膝上幼犬撓著肚皮的動作僵了一下,將疑惑的視線投向另頭發問的人,「店長先生爲什麽會問這個?」
不如說,這樣的問題反過來比較像是能成立,畢竟他才是這裡沒有正式工作,甚至還在大學就讀中的那一個,而對面的人根本就是已經有了家生意還算得上不錯,收入穩定的店面,怎麼會輪到對方來詢問他找工作的事宜?
「哦,我想你們年輕人應該比較知道這種,像是那種有Cosplay的還是什麽?總之就是這一類的店子吧。」
追加的解釋完全沒讓秋幸的疑問厘清、反而越發令人迷惑,身為這間寵物店所有者的青年若松海玖空站起身來,放下懷裡還在伸懶腰的圓肥短毛貓轉而抬手揉著久坐酸麻的肩膀:「我家那孩子老呆在家裡閑得要生蟲了,就想不如找點事情給他做。」
對上秋幸大惑不解的目光,海玖空微微笑了下,就跟談及自家養的什麽寵物般表情帶著點寵溺:「隔三岔五就鬧騰得快把房子給拆了,這邊可是很頭疼呢,果然還是得給他找什麽工作吧。」
「……孩、孩子?拆房子又是……?」
一整個還是滿頭霧水,秋幸愣愣地看著自家老闆揉過肩膀開始懶洋洋地扳著頸子,快過腰的長頭髮從肩頭異常順滑地披下來,在陽光底下晃著會閃到人眼睛的金棕色光澤。
對方那張臉也頂多就比他年長個六七歲,可能還要更小,怎麼看都沒法跟「孩子」這種詞彙聯繫在一起……姑且不說那個靈異的「拆房子」是怎麼回事,他家店長已經年紀大到可以有出門打工的孩子了嗎……?
如果是真的話,還真不知道有多少常來店裡的年輕女生或是阿婆阿媽要為之扼腕了。
他家店長看起來年紀不大,長得漂亮也有一副好身材,外加上對人總是笑笑的,似乎在附近的女性群體里都廣有好評,他已經聽過不止一位店裡的顧客打探對方的感情狀況外帶一對閃亮亮睜到最大的眼睛,活像對方只要答了一句尚未婚嫁就要以身相許。
這樣的店長已經有孩子了,說出去應該會是沒人相信的事情吧?
一邊漫無目的地想著些有的沒的,秋幸一邊偷偷打量著還在伸展筋骨的青年,跟著在對上對方笑眯眯等待回覆的眼神時心虛地轉開視線。
「那個……我去幫您問一下好了,朋友裏面應該會有知道的。」抓了抓臉頰,秋幸強迫自己把思路從雇主的真實年齡上移開,開始回想自己認識的人里大概有誰知道類似的情報。
「那就拜託幸君了喲,不過不用勉強也可以,我們也會自己去找找看的。」
微笑著,青年店主走過來輕拍了兩下秋幸的肩膀,跟著走到店家門口去應付在此時跨進來的女高中生團體,少女們清脆的聲音在店裡嘰嘰喳喳響起來,跟頭頂鎮店鸚鵡的嘹亮鳴聲以及狗吠貓嘶響成一片,迅速就沖走了剛剛的安詳氣氛,也將秋幸的疑慮給一併淹沒,更加找不到開口追問的機會。
……至於等他知道那個所謂的「孩子」其實比他還年長許多,跟海玖空根本就是同歲這樣的事實,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孩子』?」
那個有著暗紅色頭髮的青年就那樣在他面前一拳揍倒他家店長,跟著轉向秋幸時,那對大約是戴了特殊彩片的金色立瞳讓人不禁有種被野獸捕獲般的驚栗感——然而對方卻比外表要意外地沒有那麼兇悍,只是冷漠地對他頜首,然後直接跨過整個給揍翻在地上的海玖空離開。
跟他一樣目送對方走入店面後頭的樓梯間,揉著臉慢慢爬起來的長髮青年發出笑聲,朝還在驚嚇中的秋幸露出安撫笑意:「別在意,『龍醬』那孩子就是這個脾氣,用你們的說法是怎樣,該說是『傲嬌』嗎……對了,很謝謝幸君的信息,幫大忙了。」
揚了下手裡秋幸抄寫下來的招工信息,海玖空保持著一貫的優雅笑容,接著那個笑容被後頭的人一秒摜掉:「啰嗦。」
壓著前面人的後頸,剛剛才離開的紅髮青年不知何時又神出鬼沒地冒出來,抽走了海玖空手裡的紙條,稍作閱讀以後抬頭看向秋幸:「……謝謝,很有幫助。」
「……不、不客氣……」
……這就是所謂的「那孩子」?
下意識地倒退了半步,看著面前兩個人打打鬧鬧——或者說是一方單方面地毆打另一方的互動,秋幸開始理解到先前自家店長說的「拆房子」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不由得有些擔憂被自己記錄下信息的店家,該不會下一次再去就發現那個店面完全消失不見了吧……
話說,既然店長並不是有孩子,那麼跟那一位的關係又是……?
原本想找個別的合適時機試著詢問,在對面兩人開始進展到有人完全無法維持形象地被揍出去黏壁時秋幸咽了口口水,放棄地選擇移開目光,稍微退到靠近外面一點的位置給蹭過來討食的貓咪添上飼料。
……大、大概還是不要想太多比較有利自己的身心健康。
大概。
——————————————————————————————————
員工的秋幸跟伴侶的「龍チャン」是主要的人際關係。
面對「外人」的時候海玖空算是很和善的人。
當然不計其內心扭曲的部分,面對「內人」也是。
以及儘管不在守備範圍內,像秋幸這類性格溫馴的年輕人是他很有好感的對象。
就像對小動物一樣的好感。
——偶爾,也會抱有強烈的嫉恨跟殺意。
我是杰奎琳。玛丽安娜与列文的女儿。此刻我正站在这里。
这里是战场。
不,这里只是纯粹的杀戮场。没有公平的对打、没有英勇的牺牲、没有胜利的喜悦,这里有的只是绝对的征服和成瘾的虐杀。
我看到他正举刀砍向敌人,不,我应当称之为俘虏——那些流着有别于我们血液的、长着有别于我们外貌的、说着有别于我们语言的——生物。
我不太能分辨俘虏与俘虏之间的区别,是的,他们的确有美丑胖瘦之分,但那也仅仅是从我这一角度看去的,用我们人类的审美观来评判着的物体。但是他能够,我曾亲眼见过他在俘虏堆中挑选着俘虏,然后花上几个子儿将他们买回家进行一场屠杀。显然他能够一眼识别出那些非人类俘虏之间的区别,因为他所挑选的俘虏在我看来包罗万象,我无法猜透他的评判标准。
我看着他再次举刀,这次的俘虏身材矮胖,身上溅满了同类的血液,染红了全身,却顶着一张吓得发绿的脸走到了他面前。他沉稳地举刀,握紧刀柄向下砍去,没曾料想对方却在此时脚底一滑,或许是一脚踩到了前一位不小心落下了的内脏,那滑溜溜的、如同人类的肺一般的器官无辜地躺在地面上。他失手了。
但是没等俘虏从地上爬起,他再次动手。这次他按住了俘虏,对方难以逃脱,他便手起刀落,完美地砍下了一只手臂。再一刀,那是收割右腿的宣告。之后是上半身,自脊梁骨中段开始截断,仿佛对称似的,下一刀砍向的是下半身,连带着右腿一同切断。从俘虏体内流出的血液浸染着地面,那也是红色的血液,却不如人类那般浓稠深沉,显露出的只是浅淡的粉红色,其中还裹挟着一些小圆片。那些圆片由外围的象牙白包裹着,内部则是浅黄自浅绿的渐变色,它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顺着俘虏体内的血液流出,落在地面上。
他又举起了刀,下一位俘虏出现,这回的俘虏高挑瘦弱,只是他没能搭上前一位的任何内脏,就这样惨死在刀下,和一旁那已被肢解了的同类一起,躺在早已为他们安排好的闪着银光的墓冢之中。
他停下了,打量打量了一旁死去的那些俘虏,兀自地点了点头,放下了刀。我看见他用手指轻轻沾了沾俘虏们流在地上的血液,放进嘴里尝了尝,露出了愉快而清新的笑容,就仿佛那是俘虏的血液所带给他的味觉一般。
我不禁一怔。身后突然响起的机器轰鸣声打断了我对这非人的杀戮的注意,我转回头去。
另一边,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我叫不出名字的重型武装机器正在对街道进行清扫。它的外壳上印满标语,大喇叭里叫喊得义正言辞。她正在那里,掌控着这家机器,声音通过扩音器传输出来。她在那里将那些异族——就是那些流着有别于我们血液的、长着有别于我们外貌的、说着有别于我们语言的——比作灰尘和害虫,说他们对于我们人类毫无益处,无非是给世界凭增烦恼,因此我们要将他们驱逐、将他们赶尽杀绝。我看见她驾驶着那致命的机器敲碎了沿街的异族商店,玻璃渣碎了满地,不停有异族人从那落满玻璃的地上飞奔过去。他们体内没有鲜血,没能留下伤痛的痕迹,但他们仍能感受到痛觉,他们朝着天空痛苦的嘶吼,却无法慢下脚步,就好像被风不停推进无法停止的灰尘。脚步声笼罩了整片天空。
她则处在安稳舒适的地方,操纵着手中死神的镰刀,划向下一个被追赶上的异族。
那些死亡不来自我的同胞,他们并不流出与我们相同的血液、他们并不长着与我们相同的外貌、他们并不说着与我们相同的语言。他们那短暂且逝去了的一生,对于我们而言,按照我们人类的价值观来衡量,连生命都不算。他们不曾诞生,亦不曾死亡,他和她这样举刀答道。
那些不是生命,从我们人类眼中看去,他们没有思想没有心跳,他们与我们不同。就连在书面语里,他们也即将变为它们。它们并不活着,在我们眼中。就如同它们眼中的我们亦非活着,只是它们无力打败我们。压倒性的力量决定了我们才是人类,决定了我们才活着,决定了主流的观点和评判标准,决定了它们应当为人类的生存作出自我种族的贡献。
我看着这屠杀的场面。我看着这排外的清扫。我看着这一切的一切,这些血腥这些罪恶,施加于人类身上时被人唾弃咒骂,施加于异族身上时却无人出来反抗。无谓人性,无谓正义。
我尖叫起来,瞪大了眼睛,肾上腺素使得体温飙升。我喘着粗气抬起头来,正想大声质问世界,却突然发现玛丽安娜正拿着吸尘器看着我。
近那边,列文关心地拎着菜刀跑出厨房,案板上的西红柿一言不发。
变性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不幸的是我也是一个男孩子。
我想到了去做变性手术。
我担心被医生嘲笑。
不过医生却安慰我
「没关系,大家都有难处嘛。」
我很喜欢这个女医生。
手术成功了。
「徐医生,听说你忙完啦?」
新来的实习医生看着面前喝茶的中年男子。
「嗯。」
实习医生看着徐医生桌上的报告。
「好好的小姑娘干嘛把自己搞成男的?」
「别这么说,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
徐医生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继续浏览起网页。
「性别认知障碍」
關於若松海玖空其人·之一
————————————————————————————————————
「……喏,要跟我走嗎?」
他對那個正用手指攏著火苗,顫巍巍地將打火機湊近叼著的香煙的女性勾出了笑,跟著看到對方很大地楞了一下,火機徑直從完全抑制不住顫抖的指縫間掉出去,被他一把撈住,將跳動的微弱火焰重新湊到她唇邊。
女性直直盯著他的臉像是怔了許久,直到海玖空將那個已經剩下不多燃料的廉價打火機在她面前晃了兩下,才讓她大夢初醒般摘下煙支凑了過去。
淡淡的香煙氣味在空氣里擴散開來。
「你是一個人吧。」打量用蒼白手指捏住煙支的女性,海玖空目測對方大約只有二十上下的年紀,只是那對連亮色眼影都蓋不住的黑眼圈與眉眼末梢盤踞的蹉跎細紋,讓應該還只能稱之為「少女」的她乍看起來甚至比自己還年長。
在這種少穿一件毛衣都會凍得發抖的季節里,對方卻只靠薄薄的仿皮外套跟裹不住幾寸皮膚的超短裙就這樣走在外面,衣領開得能看到豐滿的乳溝,原本應該是白皙柔滑的肌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隱約可見不知道是被毆打還是別的什麽的傷痕盤踞在深處。
他將手放在緩緩呼出煙氣的女性肩上,對方非但沒有推拒,反而用渾濁的眼眸看過來,密佈淤青針孔的瘦削手臂纏上了他的肩膀:「對啊,人家現在是一個人哦……」
對海玖空擠出一個堆積了劣質化妝品的討好笑容,女性把身體貼得離他更近了些,某種香水的氣味與煙味混在一起,難以名狀的味道讓他微微皺了眉頭:「——那麼,要來嗎?」
「……那當然,您說去哪就去哪吧……」
賣淫,吸毒,年紀輕輕就把自己的身體搞得一塌糊塗,像具行尸走肉茫然地在街頭徘徊,他看著這個幾乎憔悴得捏不緊煙支的女生,如果是家裡的那個來看,一定第一眼就會作出判斷,這女生已經徹底沒救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是說,不知道如果被那傢伙看到自己帶這樣的人回去,會露出怎樣一副厭惡的表情呢?
一定會很有趣吧,那種場景。
「不不不,不是這樣哦。」
沒有推開對方反而任由其湊近,他勾起一縷女性被染髮劑摧殘過的乾枯髮絲,朝幾乎整個人蹭到他懷裡的少女露出了更加溫和的笑容。
「你要……跟我走嗎?」
俯下身,青年在對方耳邊輕聲地說了幾句,然後看著對方渾渾噩噩的瞳孔突然睜大,像是那隻細白煙支被火焰突然點燃般,塗著厚厚化妝品的面孔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對了,就是這種表情。
每回被他解釋之後,大多數人都會露出這種神色,帶著一點點驚嚇,一點點恐懼,還有一點點大概連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期待。
然而最後沒有人會拒絕他的邀請,因為他的眼光很准。
……啊,家裡的那個除外……
「考慮好的話,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這裡等你喲。」甩甩頭拋去腦袋裡一瞬間浮現的面孔,他微笑著,并篤定對方不會拒絕地在女性頰邊落下輕吻,順手摸出褲袋裡的幾張大額紙鈔塞進她外套口袋,「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
他喜歡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他們眼睛裡都曾經有灼灼的火光,然而世界對應他們的方式是吹起凜冽寒風,將那些火光吹得搖搖欲墜,時間經過之後,只留下殘餘的火星還在苟延殘喘,眼見很快就要徹底熄滅。
而他,將會是最後一個為他們呵護那些僅存的火星,并親手將其捻滅的人。
「——對了,吸煙對身體不好呢,我希望明天不會在你身上聞到煙味喲。」
在少女離開之前,海玖空順手抽走了她手裡的煙支,然後目送頻頻回頭看他的女性就這樣搖搖晃晃地消失在黑暗裡。
跟著,他勾起笑弧。
「真是令人期待呢……明天。」
—————————————————————————————————
★關於海玖空的「小愛好」。
是與遊走在社會邊緣、瀕臨精神崩潰的人交往。
將對方帶回家像對待寵物般照料、最後在其接近生命盡頭時殺死對方。
據本人自稱是給予對方「在世上所能感受到的最後溫柔」。
對於帶回家后拒絕這份「好意」的人則會強行置其于死地。
家中備有大量鎮定劑、肌松劑一類的藥物,除了寵物用以外也有人用。
如此這樣過了數年,直到遇見「龍チャン」,被對方強制終止這樣的殺人行徑。
但本性難移。依舊是三觀不正的傢伙。
阅读前声明:内部具有不良情节
_(:з」∠)_我是来凑热闹的
相邻人
(一)
沿着幕墙往上仰望,门前矗立的承重柱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我隔着一道玻璃窥探,大厅富丽堂皇,水晶灯闪闪发光。从内走出的妇人挎着名牌包,腰间一串金银饰品哗哗作响,玫瑰香水的味道熏得我一阵晕眩——暴发户的氛围。
我有幸搬到这栋新建成的高级公寓是半个月之前。
由于祖父过世,我们家分到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出于上大学的考虑,母亲把其中一部分交给我,希望我能在东京都落脚长住。我足足省吃俭用半年,才终于从微薄的薪资中存够钱。
“1301室,”接待员透过镜片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新住民小林佐贵子小姐?”
“嗯……我是。”
她的目光非常刺人,仿佛不相信我这种寒酸的家伙能住进来,但出乎意料之处在于她隐约流露的一点点怜悯。
我无法理解她的意思,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登记手续已办理。”她简短地回复,接着,小巧的银色金属被递过来,“这是钥匙,备用一份在管理员手上,请务必收好。”
接待员继续说道:“您的行李全部运送完毕。请乘坐A组电梯上楼。”
终于,我签完送货单,便精疲力尽地靠着厢式电梯的墙壁。两边各装置一面镜子,一尘不染。仪表盘不断向右倾斜,浮雕一般的金色小鸟往相反方向飞翔,意味着它正在上升。我抚摸密密麻麻的按钮,发现这里的最高层是F50。不愧为新兴企业开发,果然财大气粗。
十三,好像不太吉利,我想,然后开始寻找类似的号码。当我按下“4”,却发现毫无反应。同理,44亦是如此。为了辟邪,开发商似乎取消了整整一层。
“叮。”
到了。
A组电梯出来的地方对应小户型,只有两扇门,指纹密码器规律性地闪着红光。我的房子门口没有名牌。B组恐怕就是所谓的大户人家了吧。走廊上寂静无人,铺着编织地毯,几幅调和气氛的油画高高悬挂。
我记得自己跟邻居在看房时曾有一面之缘。那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尽管是单身母亲,那位太太却极其和善温柔,并且身居高薪职务。她膝下一双儿女分别是高中生与初中生。过了半年,也该升学了。于是我走过去,打算敲门寒暄一下。
然而,名牌赫然在目:
藤原 光希
藤原 观奈
诶……藤原贵子呢?那位夫人呢?我能清晰地见到长子名字以上有一条空白痕迹,反而摸不着头脑。
忽然,仿佛讥讽我的手足无措,门打开了。它发出老旧而沉重的响声,完全不符合外观。
“小林……小姐?”
少年露出尴尬的神色。
他的五官在阴影中模糊不清,但是态度有礼。我下意识将他与上半年的样貌重叠。
藤原光希继承自母亲的端庄,因为长期处在性别失衡的环境中,似乎对女性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关怀体贴。他很特别,谁都能感觉到。可是这种“特别”叫人心里发毛。与其说是特别,不如概括为异常。我无法通过他的情绪来预测行为,或者是他根本就不表示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人无懈可击。
“我今天刚搬来,”无奈,我指了指自家,“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他慎重地低声说道,“家母三个月前因车祸去世,不好意思。”
他的语调平缓,以至于我以为他只是询问我是否吃了午饭。悲伤没留下任何回忆。我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孩子,一边作势往里张望,一边费劲地问:“你的妹妹呢?”
“观奈不在家。”他比我高得多,仅仅是后退了一步就挡住了我的视线。
初次见面时我就觉得藤原观奈并不合适这个家。比起守规矩的哥哥、死板的母亲,她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超乎常人想象,同时她很聪慧。可惜这不是好事。贵子夫人一心想让女儿嫁给好人家,从观奈初中起就不断寻觅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事业有成的家庭。如果不是观奈的极力抗拒,也许她连上高中都是指望。
“下次她在的话能告诉我吗?”
“好。”光希冷淡地看了我一眼,轻轻阖上门。
你不受欢迎。
不知为何,我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个事实。
(二)
距离公寓不远处的私立医院是我的工作单位。我目前在那里担当护士。前几个月我才领取到相关的职业证书,能找到房子也是万分幸运。
“早上好,佐贵子。”同事松宫友里递来值班表,然后对我说。
她将头发染成亚麻色,戴着一顶绣着护士标志的贝雷帽(自己制作),由于性格亲切在患者中人望很高。我们曾经同班培训,而她在医院的资历比我年长,因此总是处处照顾我。我十分感激,偶尔会邀请她一同逛街和吃饭。
“早,友里。”我打卡后,笑着回答。
“癌症病房的病人叫铃!你们别偷懒!”
友里向护士长所在的方向扮了个鬼脸,匆匆提醒道:“佐贵子!工作加油!”
“没问题。”我点点头,把大衣放进柜子里,换好服装。
因为还是实习期,我并没有得到固定安排。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打杂的。美容科没有护士岗位,妇科则患者很多——我必须注意这些需要人手的科室。
“啊,小林,能拜托你送一下资料吗?”护士长拦住打算溜之大吉的我,“心理科的清川医生急着要。”
她已经六十岁,但是被大家戏称为“不老凤凰”。护士长负责、认真,甚至有些不近人情。随着年龄增大,她仍从未懈怠,这点我很是钦佩。当然,如果得罪了这位,你在医院的日子就别想太平。
于是我赶紧应声“知道了”,拿起文件袋,朝电梯间走去。我一边前进,一边察看其上的说明文字。
“清川正也……心理科的患者信息……诶?”
藤原贵子。
上面用粗麦克笔记录。
也许是同名同姓,我安慰自己。
心理科是独立于本部大楼的。露天长廊中可以见到许多散步的病患与亲人在一起。院长提议种植槭树,临近秋季它们纷纷披上红衣,配上常青的柏树草地,一片生机。
清川正也坐在偏门旁边的长凳上。大概是他闲来无事,就干脆亲自等候。
他见我过来,招呼道:“小林小姐,这里!”
“清川医生,”我问,“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我想知道藤原一家的事情。
清川摘下眼镜,说:“悉听尊便。而且,我刚好也有事情找您。”
“什么?”我大惊失色。
他催促我进入心理科。我看到办公室的沙发,便毫不客气地往后倒。
“哎呀,小林小姐,真是自觉。”
熟悉的女声不无宠溺,门外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尖利响动。
“千山沙耶医生,你不是妇科主任吗?”我诧异地盯着新登场的人物。
她皱眉道:“当然是为了……”
“嘘,”清川扣上锁,“小心隔墙有耳。”
那一刻,我忽然猜出了千山的下文。
——为了藤原贵子。
来自千山 沙耶
藤原女士七月份因车祸遇难。届时,她正外出到山梨县取材。详情我不知道。
在那场事故前一周,她预约了我。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一直致力于女性的生育研究,出名的也是这方面。但是早有两个孩子的藤原女士,我认为不可能这方面的苦恼。如果要寻求治疗,她大可去专科医院。
当时,她对我说,她怀孕了一个月。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我马上奉劝她做手术,趁着时间短放弃这个小生命。即便是未破四十岁大关,此时怀孕依然危险十足。藤原女士却异常坚决,那顽固的态度几乎颠覆了我对她所有的印象。
不得已,我推荐了一些补药,要求她不能再为工作彻夜不眠。出于同情,我宽慰她,要是好好配合,这个孩子一定能保住。藤原女士听闻后露出了非常幸福的表情。真令人难以想象。本来就是独自抚养孩子,她对男性理应感到不信任,竟然还有人能让她陷入化学反应的漩涡……
别那么看我,清川,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是面试官之一吧,小林?
你跟藤原女士的孩子们现在是邻人。
我和清川有事拜托你……就是关于她的孩子,我们想了解他们的近况,并给予帮助。
生前,她是个口碑佳的好人,事业有成。
实不相瞒,我们都受过藤原女士的照顾。我跟清川都是经由她的介绍才在此的。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职业道德。反正我不喜欢欠人情。
来自清川 正也
藤原女士是我的患者。
三年前她就来我这里进行定期的心理治疗……抱歉,关于具体病症我有权保密。
想必你也清楚,藤原女士是自由撰稿人,做过文案企划,去年还出版过书籍。她顶着在东京都生活的压力,而在儿女身上花费的金钱更是多得叫人难以置信……每天都有不愉快,还有自己独自一人的灰色感情。
总之,她的精神并不健康。
我有秘密的恋人。在一次咖啡馆会面后,她心情很好似的告诉我。
我问她,对方在意你的孩子吗?还是,不知道?
藤原女士摇摇头,他知道,但是不在意。
他是我的支柱。
说出这番话的藤原女士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起身。她继续说,我要给他买节日礼物。我看了店里的日历,终于记起那天是圣诞夜。正值晚间八点,藤原女士回家要经过一段休整中的夜路,我便主动提出陪同的请求。藤原女士婉言谢绝,还说男友讨厌别人和她一起。
大约半年左右,我头一次遇见了藤原女士的女儿——她来开感冒药。我以为比起长子,藤原女士更疼爱次女。但是藤原观奈不领情,似乎极其厌恶家庭的一切。意味着她对辛苦的母亲没半点尊重。我劝阻她不能如此看待这些。她嗤笑我是井底之蛙,是跳梁小丑。老实说我也是头一次被女性以言语攻击。
至于藤原女士的长子,我经常见他来医院接母亲。真是得体大方,又很有礼貌。
小林小姐,其实我对藤原光希有一些偏见。
既然已经说了以上故事,那么这就不是当讲不当讲的问题了。
谈话时,一般人都会提到自己的看法。比如喜欢的事物,厌弃的事物,没有好感的事物。以个人为主体发送出去,再由其他个体的反馈,进行交流。
光希君……完全不会表示自己。任何表示都没有。
你不知道怎么跟他好好聊天,只一个劲浮在表面。朋友通常都以志同道合的共同话题为载体。
因为你无法理解他的志趣,所以不能接近他半分。
这样的人无懈可击……你肯定也是这么感觉的。
请接受我与千山的联合委托。
无论如何都很担心藤原女士的孩子们……那个莫名其妙的恋人,要是会找上门该如何是好?他们会被那家伙勒索吗?能够报警吗?亲戚们不会打坏主意?
好吧好吧,我们也很可疑。只是想让你关注一下他们家附近的动向……特别是成年男性。
嗯,不胜感激!必然重谢!
受到两位医生的触动,我回家路上始终在思考。
藤原女士拥有秘密的恋人,事故之时怀有身孕,不肯实施人工流产。她的两个孩子都不是善茬。这个家庭看似幸福圆满……恰恰相反,事态复杂。夫人的儿子光希不欢迎我,女儿观奈没有露面。我嗅到了难堪。
十三层的A组电梯间寂静空旷,灰尘飘飘忽忽,被落地窗外的阳光照射得金黄。
“小林小姐,下午好。”
藤原光希还是隐藏于墙角的阴影中。他穿着一身立领制服,像是放学后在这里等待我。
理所当然,我对此感到恐惧。
“下、下午好!”我慌慌张张地朝自家门里钻。
他抓着我的手臂,阻止我的脚步。
“您不是要见观奈吗?”
“可以吗?”我反问道。
“嗯,她同意,”光希平和地说,“这边走。”
1302室的门虚掩着。落地窗的太阳无法触及到它。
光希略一使力,它顿时洞开。无需等主人开口,我便自发踏进去,仿佛知道里面会隐藏着什么。
插叙
少年是被吵醒的。
时间设定在七点似乎早了那么一点。他关上震动铃,小心地移开那只拥着自己的手臂。女性丰腴的躯体近在咫尺,随着呼吸节奏不断起伏。虽说精心保养,仍然难掩松弛的肌肤,像是一团缠着毛发、活着的白色肉质。
少年感到恶心,便扯过掉在地上的衬衫,俯身捡拾衣物。他唇齿间还遗留着女性薄荷糖一般的甜味,一晚上还没有消去。他几欲作呕,放下衣服,急忙冲进卫生间,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咳——可是毫无用处。当他抬头看,等身镜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色。
室内传来女性翻身的响动。
隔着一道木制障碍,少年再次被搅动神经。
女性的手好像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少年在剧烈的摇晃中只能将她浅粉的指甲烙印于心。瞬间,百合的香气扑进口鼻,呛得少年无法抬手。她疯狂地嘶叫,是一头发狂的母兽,将少年素未谋面的父亲、同事、亲戚逐一咒骂,无一幸免。少年作为受害者,仍然一边挣扎着想要擦拭眼角的盐水,一边试图制止女性的暴虐。
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恐惧、愤怒、不甘。并且在支配下无能为力。
然后,少年十四岁生日的夜晚,女性失去了作为“母亲”的唯一一丁点资格。
“哥哥,一起上学吗?”
少女在客厅如此问道。
正因为她,少年才能选择光明正大地逃避。
忽然,有一样东西映入眼帘。那是女性昨天忘记扔进垃圾桶里的用品。本来不用理睬。但是少年难以相信地瞪着上面的指示色,随后以颤抖的指尖抓住它。终于,少女不耐烦地催促,她重重跺脚。由于担心急性子的少女先行一步,他不得不把那个小玩意儿塞进口袋。
“好了。”
少年重新将自己封闭为蛹。
(三)
荒芜。我的第一反应。
窗帘严密得不留一丝缝隙。玄关处摆着一把雨伞。房间内部格局不明。我不适应黑暗的双目一瞬间以为地板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杂草。
主人不愿意开灯,而是利落地脱下鞋,驾轻就熟地边走边呼唤。
“观奈,我回来了。观奈……你在吗?”
内厅井井有条,莫名有种无人使用、废弃多时的感觉。我避开摇摇欲坠的挂衣架,意识到他在卧室的走廊上徘徊。我能够模糊地看清景物,就安心地跟随他上前。
“啊!”我扶住家具,差点被绊倒。
光希不理会,只是停下来看了我一眼,又小声呼唤妹妹的名字。我发现我从跟他搭话,至今都没能体会到他散发的感情。
他简直像怪物一样。
刺啦刺啦。
错觉吗?
刺啦刺啦。
室内窜动的冰冷空气将我包围。
刺啦刺啦。
只有铁质物品在地上被谁拖行才会……
当我摸到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浑身发抖……一根细长的铁链,它躺在电视柜下方,露出半个头。据我所知,在文明社会只有对宠物才会施以这种……不,想多了。绝对想多了。
突然,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次卧。
“找到你了,”他愉快地补充,“观奈。”
在书柜与书柜的间隙中,蜷缩着的生物的确是“藤原观奈”。
藤原观奈没有对外界产生反应,只是将头埋在双膝之间,长发滑落,一身单薄睡裙。而她纤细的腕部、小腿上绑着一圈圈链条,有些青青紫紫的伤口被人为处理过,依然瘆人。我脊背发凉。她前方的地板上放着丰盛的餐点,却一口未动。
光希用怜爱的目光凝视妹妹,然后开口:“怎么又没有好好吃饭?”
她木然地维持那个姿势,像一只被人类毁掉翅膀的蝴蝶。不久,也许会被主人用毒气杀死,成为玻璃内艳丽如生的标本。
我什么都办不到。
直到被光希拉出1302室,我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责备的批评。
从以上场景里我得到的信息是:藤原观奈被其兄长监禁,同时被悉心照料。
这些不能向医生们透露一星半点。
不敢回家,不敢呆在藤原光希的活动范围内,更不敢拨打电话向亲人哭诉超越认知的事,所以我恍恍惚惚地向楼下走。
“小林小姐,这么晚了你到外面做什么?”
彼时的接待员身着私服,在台阶下盯着我瞧。
“我……饭后散步……今天月色真好……哈哈。”我随便扯了个谎,心虚地低头,害怕被她发现蛛丝马迹。
“因为藤原先生的事情吗?”她毫不客气地打断我,冷冷地说,“我好歹也算知情者之一。”
来自 接待员
藤原一家很有问题。
我从他们搬进来,一直是这里的柜台接待员。
我与藤原的次女因为兴趣的缘故,关系很好。有一天我拿着新上市的游戏去找她,打算炫耀一下特典。她却显得怪怪的,无论我说什么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我的逼问之下,观奈坦白补习班下课后独自去找哥哥,结果看见贵子夫人在跟儿子一起购物。
于是我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毕竟没有父亲,贵子夫人热衷于打扮,想让儿子出谋划策在所难免。
她忿忿不平地回答,她亲眼见识过贵子夫人抓着哥哥的肩膀,与他在购物街的巷子里接吻。而且垃圾袋里总是可疑的、用过的橡胶膜。
我自然惊慌,推辞是她急着找哥哥所以才看错人了,但是观奈明显需要安慰。于是我提醒她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也会好好保密,叫观奈静观其变。如果她忍受不了,可以到我家住。
那位夫人跟儿子有一腿……我直接说吧。我相信观奈。她的品格非常好,不会无中生有。
那个……是的,我已经足足三个月没有见过藤原的次女了。
藤原先生是否遭到生母强迫我不清楚,但是观奈——嗯,想必你明白了。
他愿意让你知道真相,大概以为你是个胆小鬼吧。
插叙
少女是被吵醒的。
她掀起被子,光脚跑到衣柜内,关门,堵上耳朵,闭合眼睛。装作回到子宫的胎儿。
母亲对兄长施以暴行不是一天两天,她力量太小,只能看着哥哥流着眼泪朝她微笑,对她做口型“别过来,让她去”。母亲从来不参加家长会,通过电话对班主任诉苦一番,拼命塑造单身母亲挑起重担的形象。
从十四岁生日那晚,母亲忽然不再这么抱怨了……但是,少女明白,哥哥又承担了什么。
少女透过房门的边缘所目睹到的是……肉体与肉体的摩擦。
他们在做更加难以启齿的事情。
她欺骗自己。
“我听不见。我看不见。一切与我无关。”
“迟早我都会离开。”
“没事,不必放在心上。”
她的母亲扬起虚伪的笑容,向1301室的看房人介绍家境;兄长紧紧捏着她的手,还有预习功课时被夜灯照得泛白的眼睫毛;她将摇滚音乐调到更大声,以为自己会死掉,祈祷这是梦境。
当这份妄自菲薄获得回报——她被哥哥破坏了逃离的翅膀,堕入地狱。
猫眼外的廊道安宁无比,瓷砖被清洁工打扫得发白。
确定1302室没有动静,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拧开锁具。
藤原观奈同兄长比邻而居数十年,但是落得个如此下场。我才搬到这里尚未满一周,就不幸卷入藤原一家的风起云涌。
等我踏出第一脚,发现邻家的门虚掩着。
“你好,小林小姐!我是新搬来的!今后请多关照!”
富有活力的年轻男人,他背着一把电吉他。他见我出来,不住地招手,看来是个程度很深的自来熟。我结结巴巴地说话,但是表达不清意思。
“喂、喂喂……你是……藤原光希他们……怎么……”
“你说藤原先生?他们昨天搬走了,我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搬走……了?”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这对兄妹并肩而立的身影。
(四)
“秋山女士,我是您以后的邻居,名为藤原光希。我在读XX区的高中……是的,升学组,想要考上东大……谢谢,我会努力的。这是舍妹,观奈……抱歉,她比较认生,因为身体不好,没办法上学呢。请您多多关照,我们初来乍到,不懂的地方能否请教您?”
少年护着戴着棒球帽的妹妹,对秋山深鞠躬。她有些受宠若惊,没料想到还能被这么尊重。
“可以可以!我丈夫工作忙,我有大把时间!”
“是吗?很感谢,”少年说,“我是4号室的,正是你们旁边。”
他说着,再度微笑。
“——很荣幸变成你们的邻居。”
-Fin-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写。
但我现在很难过,如果不发泄出来,我觉得我会冲动的扯掉自己的项圈。
可是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
我还没有找到老女人,我的姐姐,那个消失两年的人,我要质问她为什么一去不返,即使所有人都说她失踪了说她已经死了,但是我不相信,我要带她回家,这是我来日本的唯一目的。
现在所有人的声音表情都告诉我,世依死了。
我想要说我不相信,但是我不能。
因为我亲眼看到他,将致命的毒物灌到自己的嘴里。
也亲眼看到他,身体倒了下去,眼睛却还看着我,里面含着浓浓的悲伤。
他一向英挺的长眉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淡粉色的嘴唇里逸出浓密的白色泡沫,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却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不动了。
我疯了一般的扑上去赶到世依的身边,想要将那些碍眼的白沫从世依身边弄走,却被一旁的龙少抱起来箍在了怀里。
我打他,踹他,咬他,他一动不动。
世依他就在我的面前,我却无法抵达他的身边。
我们之间的距离,却不仅仅是物理空间上无法触及的一小段可测距,而是无法跨越的,生与死。
*
我第一次见到世依的时候,是在机场。
我带着轻便的行李和满心的欢喜,愉快的策划着自己将要面对的新的世界。
在大厅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世依。他长得非常出色,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能不自觉的吸引着别人的目光。他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机票,然后抬头四处观望。他的表情明明很淡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窘迫。
于是我上前与他搭话,才知道他在机场绕晕了,找不到登机口的位置。
我自告奋勇的帮他带路,发现我们竟然乘坐的是同样一班飞机,都是赶往日本的航班。
这简直是太幸运了!
我专门和别人换了位置和他坐在一起,即使在飞机上交谈的时候我一直在说话,世依的只言片语却总是非常的犀利,和他交谈非常有趣。
世依真的超帅的!
随后我们发现我们两个赶往日本的目的,都是寻找自己的姐姐,当时我就觉得这绝对是缘分。
但是我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
我们都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
世依说过,他要保护我的。
(下面的半张纸字迹全部模糊掉了,我也不知道写了什么qwq)
【自带的翻页】
早上醒来之后,我一点都不想下去吃早餐,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
厨师大叔带来了香喷喷热乎乎的烤面包煎鸡蛋和牛奶,我却只想把托盘掀翻。
我没有这样做,门外传来了重物咣当落地的声音和男人充满悲伤和怒意的嘶吼:
“——小梅!!!!!!!”
那声音似乎是来自龙少的,厨师大叔匆忙的赶了出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想离开房间。
我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眼睛已经疼的流不出泪水。
我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哪里也不想去。
*
中午的时候厨师大叔又带来了食物,他看上去非常的憔悴,脸色很糟糕。
他对着我动也没动的餐盘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很低沉,告诉我早上又发现有一个人死掉了,是一个叫做我妻真二的男人。
我知道这个人,他曾经笑的很温柔的给我糖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气息只让我觉得害怕,只想远远地避开,还躲到了世依身后。
现在这个人也死了,他是被狼人杀死的。
而今天早上死掉的人是柳小梅,是我们昨天选出的警长,也是我们阵营的长老,她竟然是被我们阵营的医生毒死的。投影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个男人宣布,村民阵营所有的特殊身份卡都失效。
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如果世依还在的话,他会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