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是高中同班同桌,两人臭味相投,平时总是互相调侃作对,却又有说不完的话。
连老师都以为他们是一对,但两人就是不来电,面对同学的起哄,她笑着说:
“他没把我当女人啦!”
“我哪里不把你当女人了!你是我的好闺蜜啊!”
大家一下就被这对活宝给逗乐了。
临近高考,大家都在研究志愿该怎么填,她生性无拘无束,渴望自由,希望早日独立,所以第一志愿填报了一所外地的大学。
高考前一晚,两人复习完后一起吃饭。
“不是我自夸,我对第一志愿把握还挺大的。”
“那很好啊,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里去外面闯闯,而且,像你这样的女汉子,一个人在外生活,我绝对放一百个心!”
“你去死!没指望你这种娘娘腔能体会我的潇洒不羁!”
“是是是,这位女侠说的是。哎,你走了我的嘴炮技能一定会退步的。”
“拜托,我只是去读个大学,又不是出家,假期什么的我还是会回来的啦。倒是你,进了大学快点给我找女人,要不然我真得重新审视你的性取向了。”
“不劳女侠你费心!”
考完第一门,他在考场外等她出来,等到人都散了还不见她人影,打电话也不接,他心里闪过一丝担心,但下午还有一门要考,他便回家抓紧时间休息和复习了。
第二门考完,他又在外面等了一会,这次终于看到了她,刚想打招呼,只见她脸色煞白,脚步游离,飘着似地走到她妈妈那,两人上了出租车就离开了。
高考完一个礼拜后,她终于主动联系了他,两人约在学校旁他们一直去的快餐店。
他比她先到,一会儿她也来了,脸色还不错,至少比那时候好,等她坐定,他立马问:
“你到底怎么了,消失这么久,电话短信统统不回,你想害我急死么。”
“哎,我这次可能要考砸了。”她苦笑着说。
“怎么会,你不是很有把握。”
“哎,不说了,都过去了,我好不容易稍微想开了一点,不想谈这个。”
“……”
“别用这种既愤怒又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好吗。”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以后有什么困难能让我知道,不要躲着我,让我干着急。”
她看着一本正经地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谢谢你……”
高考结果出来了,她进了自己第三志愿的学校,没想到他也进了那所学校,失意的她多少找到了一点安慰。
大学生活开始了,她立马投入到社团和学生会的工作中,整天忙的不可开交,也渐渐走出了高考失利的阴影。而他,倒是一贯云淡风轻的做派,没事就呆在图书馆看看闲书写写小说。
进了大学后,两人见面的时间反而少了,但两人约好了,每礼拜至少要好好聊一次,礼拜三下午两人都没课,就一起打发时间,互相汇报一下近况,渐渐便成了习惯。他每天的生活都平平淡淡,所以事实上,一直是她在说,学生会里学长学姐的差遣,社团里的情感纠纷,校门外哪家店很好吃等等,而他总是耐心地倾听。
这是一个平常的礼拜三,却又有些不平常,因为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喋喋不休。
望着对面喝着饮料发着呆的她,他笑着说:
“怎么了今天,吃错药了?这么安静。”
“我有件事要宣布。”
“啥呀,这么正经,害人家好紧张。”
“我恋爱了。”
“切~~我还以为什么呢。谁有这么大本事驯服了你这头野兽。”
“靠!你才野兽呢!”说着就隔着桌子向他打来,他习惯性闪避,她瞪了他一眼,继续说:
“是我们部的部长啦。”
“那很好啊,哪天带来给我瞅瞅,我好帮你鉴定一下。”
“就你这狗眼,算了吧。”
这是一个不平常的礼拜三,因为今天坐在学校咖啡馆那个位置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坐在她身边的男生,个子挺高,身材偏壮,短发一根根竖着,给人感觉很健气。
这是她第一次恋爱,她很投入,坐在那男生的身边一直笑着。
“我一直听她说起你。”健气男说。
“好老土的开场白”他心里想。
“我也很好奇能驯服她的男生是什么样的,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说什么呢你!”她的小脸涨得通红。
“哈哈哈”健气男很健气地笑了“不过,是她驯服了我才对。”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他心里又默默吐槽,但表面上还是附和地笑了笑。
三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她开始没话找话说:
“你什么时候也带个女朋友给我看看啊,没有女的男的也行!”
“你滚,谁说我没女人了。”
“你有了?!”她夸张地叫起来。邻桌纷纷侧目,健气男默默地憋着笑。
“能不能请你正常点。”他翻了个老大的白眼。“你以为都像你啊,谈个恋爱就要昭告全世界。”
“我哪有!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第一个就告诉你!”
“哎我开玩笑的,有了自然会告诉你。”
“我们部里有几个小姑娘还不错哦,要不要介绍给你。”健气男说。
“恩恩,我觉得XXX就挺好的。”她附和道。
“我简直觉得你们是我再生爹娘了。”
健气男又大笑了起来。
晚上,她打电话给他,第一句就是“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错啊,跟你一样无脑,多般配。”
“靠哪里无脑了,你这赤果果的嫉妒。”
“没错我是嫉妒,嫉妒你居然比我早开始谈。”
“不然,我给你介绍女人好了。”
“好啊。”
“靠,这么轻易地答应,你是有多饥渴。”
“滚。”
后来的礼拜三,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再后来,四个人变成一个人也没有,他和她都忙着谈自己的恋爱去了。
他的女朋友就是她部里的那个姑娘,活泼外向,单纯天真。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他和她还是会打电话和发短信,但出来玩必定是四个人一道。
某天晚上,他和女朋友在煲电话粥,突然他女朋友说:
“真没想到部长他们会分手,前一阵子还好好的呢。”
“什么?!他们分手了?”
“你居然不知道?!”
“她没跟我说呀。”
“你们不是‘好闺蜜’么~”他的女朋友一直有些在意他和她的关系。
“为什么会分手?”
“听说是她劈腿,真心看不出啊。”
“怎么可能……我等下有事,先不说了,明天再聊。”
“诶~~~”
“乖啦,晚安。”
挂了电话,他马上打给了她
“怎么啦这么晚。”她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你们分手了?”
“你知道啦。”
“为什么不告诉我。”
“……”
“高考那时候也是,为什么你有困难都不跟我说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挂了。”
只听见电话挂断的声音,他怒极,二话不说奔到她寝室楼下,又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现在在你寝室楼下,你下来。”
“哎……”
过了几分钟,只见她两眼红肿地向他走来。
“为什么不跟我说。”
“反正你女朋友也会告诉你的。”
“这一样吗,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的朋友。”
“我现在真的很烦,没空跟你纠结这些。”
“我只想说,无论你做什么,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支持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看着他,哭了,嚎啕大哭,不顾路人的眼光,简直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
他就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为什么我们就是不来电呢?”她吸了吸鼻子说。
“大概因为我们是‘好闺蜜’吧。”
“噗。”她被他都笑了,“恩,你简直就是中国好闺蜜啊。”
“才发现啊你个没良心的……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会分手。”
好不容易出现的笑颜又变得阴云密布。
“不知道哪个混蛋发给他一张我和另一个男人搂在一起的照片,他很生气地质问我,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然后就……”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我能确定那张照片里的女人不是我!我压根不认识那个男的!我极力向他解释,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
“我也觉得是,其他部里有个女的知道他有女朋友还一直缠着他,每次见面都要用怨毒的眼神瞪我。”
“那你现在怎么想?”
“我看透他了,他根本不了解我,所以不相信我,这种男人,我才不稀罕呢。”
“可是你还喜欢他吧……”
“我会忘了他的。”
后来,他听女友说,学生会里好像都在传她水性杨花,最后她索性退部了。
礼拜三又恢复成最初的礼拜三,他和她坐在那家咖啡店的那个座位,她依然有说不完的话,只不过,话题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关于学生会和那个男人的事。
他和她女友谈了差不多一年也分手了,她也再没交男友,俩人一直单身到毕业。
毕业后,她到一家外企做销售,为了达标每天四处奔走,倒也忙的开心痛快。而他却并不急着找工作,平时就写写稿子收收稿费,周末去补习班当代教,也能养活自己。
她的日子风风火火,他的日子平静如水。即便这样,两人的友情依然历久弥坚。当她加班到很晚忘了吃饭的时候,就会呼叫他,他会带着她爱吃的宵夜陪她一起写企划。而在周末,她也会等他下课然后两人一起去吃吃喝喝。她很庆幸上帝能赐予自己一个这么好的闺蜜,她觉得有了他,没有爱情也无所谓。
一个礼拜六,他刚下课,就看到她笑呵呵地等着自己,心里有些高兴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便假装没好气地说:
“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痴汉?”
“我有可能要出国了!”
“什么?”
“公司里有三个去美国进修的名额,我老板给我留了一个,我要出国了!!”
“那很好啊,你不是一直想出去闯荡。”他觉得她高兴得简直要飞起来了。
“不过还没最后敲定,下礼拜还要做最后的考核,我势在必得!”说着她做了个必胜的手势,眼里充满了斗志。
“我相信你可以的。”
“必须的,我是谁啊!”她得意地笑。
“你是猪。”
“去死~~~~~~~~”她伸手就去掐他,他佯装吃痛。
然而,事情往往事与愿违,礼拜一早上,她在上班途中被一辆摩托车撞飞,肇事者逃逸,她被送医后诊断为全身多处骨折,需要在床上静养至少三个月。
这一次的飞来横祸让她彻底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出国的名额没有了,甚至还有可能失去工作。
她哭着问他:“为什么每次我以为伸手就能抓到的幸福,最后总是一场空?!”
“可能真正属于你的幸福还没有出现吧……或者你还没有发现。”
车祸后,除了去交稿子和上课,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医院,她昏睡时,他就在床边写稿,她清醒时,他就陪她有的没的天南地北地瞎聊。
“我们居然已经十年了。”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他正在给她剥橘子。
“我们也要奔三了,看我现在,简直就是嫁不出去的节奏。”
“你要实在没人要,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了你。”
“得了吧,我还看不上你呢,而且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嫁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哎,难得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他直视着她。
“胡说。”她也直视着他。
“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会这样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么?”
“那不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谁也没规定不能喜欢朋友啊。”
她移开视线,“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出车祸以后。”他也移开了视线,盯着手里剥到一半的橘子,说:
“听到你出事的消息后,我感觉整个人一下子空了,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你这个混蛋……”
他再次看向她,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你混蛋……你这是趁虚而入……你赖皮!”
他将她拥入怀中,她在他怀里放肆地哭,双手却牢牢抓住他的后背。
“没错,我就是个混蛋。”
这对“好闺蜜”终成了情侣,又一次验证了“男女间没有纯友谊”这个定律。母校的同学们收到他们的结婚请柬,都有种“我靠这两人总算是修成正果了”的心情。
这年头,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结的,两人忙着拍婚纱照、订酒店、发喜帖已经感觉半条命没了,搬家这档子麻烦事儿还来凑热闹,两人均表示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结婚。
她去他家帮忙整理打包,无意中看到一本日记本,她心想:这家伙真可爱,还写日记。便随手翻了几页,她不知道这随手一翻,颠覆了她的整个人生。
2004年5月XX日
她的第一志愿还是填了那所外地的大学,并且我知道她一定考得上。
为什么她要走?
为什么她不能考虑一下我?
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快乐的时光,难道都是假的?
为什么她感受不到我对她的心意?
为什么她不喜欢我?
为什么我们只能做朋友?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行,我不能让她离开我,否则我会死的!
不要紧,还有时间,我一定要想办法……
2004年6月6日
明天就要高考了,我想她应该会考的很烂吧,因为我在她的饮料里下了药,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温柔的办法了!我怎么舍得她受苦呢!
好开心,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我能看到她的笑脸,听到她的声音,闻到她发间散发的香味,触摸她……
我在想些什么呀!
2005年4月XX日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她居然跟我说她恋爱了!
她那样羞涩的表情我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真想把她撕碎!
到底哪个挨千刀的让她变成这副蠢样!我要杀了他!
她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2005年4月XX日
我对她真是太失望了,她的眼光简直不能更差!
那傻蛋简直就是头没有脑子的熊,只知道傻笑,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从来没这么恶心过!
为什么她会喜欢一只畜生?
不行,我得救她!她已经不正常了!
只有我能拯救她……
2005年5月XX日
我真是太机智了!
和那单细胞女人交往后,她每天都会跟我说他们部里的事,我能知道她和那只畜生所有的动向,简直就像在敌营安插了一个间谍,这局我赢定了!
不过要和那蠢女人逢场作戏也实在够受,但是,为了救她,我什么都能忍,只要她回到我身边,我愿意付出所有!
2005年6月XX日
和她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我好累,好痛苦……
是时候进行“最后一击”了。
2005年6月XX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男人果然是畜生!!!!这种合成的照片也相信!
不过,也要感谢他那为负的智商,不然我的计划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成功。
实在是太爽了!!!!
虽然,让她留了好多眼泪,但是,她一定会感谢我的!
是我让她看清了那个禽兽啊!
好高兴,她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
她背上的余温我还能感觉到……好温暖……
好想紧紧拥抱她!吻她!
但理智告诉我还不能这样做,为了不吓跑她,我还必须假扮成“好闺蜜”的角色,虽然很痛苦……但至少她又回到我身边了!
一想到我们又能回到从前,高兴的都要颤抖了!
好想见她!明天快来吧!
2012年3月XX日
她要出国了……
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想要离开我……
哼,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我怎么可能容许她的背叛……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2012年3月XX日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最真是一点也不错。
这一次不会让你逃走了……
……
“宝贝,你在干什么?”
她吓了一跳,猛得转身,日记本“啪”得掉在了地上,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你……”她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他看着地上的笔记本,愣了一秒,笑了。
“你看了?”他玩味地笑着。
“你简直不是人……”看到他笑,她彻底愤怒了。
“原来我们的这十年,都是假的!!!!!”她流着泪狂吼着,“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毁掉我的人生!!!!”
“你看了还不明白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你放屁!!!你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满足你自己丑陋变态的欲望!你这个疯子!怪物!人渣!!!!!!!”
“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他向她走去,眼神里充满了忧伤,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她惊恐地向后退去,大叫着:“你这个变态!别过来!!!!救命啊!!!!!!!!”
他看到她要逃,眼神立刻冷了下来,不,更确切的说是死了,他的眼神像死人般,令人不寒而栗。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到底要怎样你才会明白!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留在我的身边!!!你说啊!!!!”
她已退到角落,她知道已无处可逃,突然好像看开了什么,她冷笑道:
“我一分一秒也不会留在你的身边,你,让我恶心。”
他的手瞬间掐住她的脖子,她猝不及防,被他死扣住。
“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不想再等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在我的身边,好吗,算我求你了!”他的眼里满是心疼、乞求,以及前所未有的悲伤。
“我不要。”她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将她解脱。
忽然,她感到脖子一松,睁开双眼,只见他背对着自己,
“你走吧……”声音不含一丝情感。
她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如释重负,在心中感谢上帝的眷顾。
她伸手去拉门把,突然感到后背一热,身子便软了下去,迷蒙中看到他拿着沾血的剪刀,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苦笑着说:“我果然还是无法放开你呢,就让我们永远的在一起吧。”
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呢喃道:
“我爱你。”
她闭上了眼睛,眼角滑出一颗泪来,便陷入了永远的黑暗。
警方接到报案,一名女子已失踪数天,后追查至其男友家中。
警察敲门无人回应,便破门而入,眼前的场景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地板上铺满了玫瑰花,到处都摆放着气球和蜡烛,而房间的中央躺着一对男女。女人穿着婚纱,无名指戴着戒指,身上的尸斑已很明显,身体局部已开始腐烂,显然已死亡数日。男人也穿着礼服,无名指戴着戒指,拥抱着旁边的女尸,面色安详,甚至可以说是幸福,经法医断定已死亡两三个小时,死因为服毒。
“我们终于能永远在一起了……”
(1)
少年像往常一样醒来,刷牙,绑好鞋带,出门。这便是属于长谷的日常。
“早!”长谷总是开朗的笑着,人缘非常好的他,拥有众多追求者。
“今天长谷君也好帅啊!”长谷君一旦出现在班里,就会引来女生们的尖叫
长谷君,15岁,拥有众多追求者,然而,却又一件事让长谷感到厌恶。从后方中,长谷君感到了锋利的视线,当长谷君看向后面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发现。
(2)
少年像往常一样,背好自己的书包,踏出家门后,来到了学校。少年只是专心听着课,女生们把注意力放在长谷君的身上,这对长谷君来说,只是平常的事情。然而,他今天也感受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长谷只好当什么也没发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3)
少年睁开自己的眼睛,今天也是新的一天,穿好校服后,长谷来到了学校。
“呐,长谷君要一起吃午饭吗?”一位麻花辫女孩向长谷说道
“恩,好吧。”长谷君拿出了自己的饭盒
“长谷君很厉害呢我觉得,无论是哪科,长谷都能拿到很完美的分数。”麻花辫女孩笑着说道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长谷君冷冷的说
今天的长谷,却没有感受到那一直以来的视线,难道,是眼前的这个人?当长谷这样想的时候,从后方投来让他不舒服的视线打消了他这个想法。
(4)
长谷君今天踩着单车来到了学校,向大家打完招呼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女生们聊着八卦,男生们聊着动漫的话题,而长谷君,即便无视这一切,也没所谓。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他已经死了。
(5)
“不要死!”穿着黑色披风的女孩用力抓住了长谷的右手
长谷重新爬到了天台上,认真看着旁边的女孩
“为什么要救我。”
“这只是我的责任。”穿着黑色披风的女孩说道
(6)
“放弃寻死吧,你看看你自杀了这么多遍,还是被我救了起来。”长谷不曾看过女孩的眼睛,在黑色的披风下,他能所看见的仅仅是堪称完美的脸型还有浅黄色的秀发
“不要....活着....更痛苦啊!”长谷呐喊着
“我告诉你吧,自杀后,你所要去的世界,更为痛苦。”女孩仰望蓝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7)
某一天里,长谷君终于自杀成功,然而,他进入了地狱,
(8)
那一天,长谷的死引起了2年三班的混乱,学校的老师开始自责了起来。
为什么....难道是我们给长谷的压力太大了么?整个学校的气氛,陷入了寂静
(9)
那么,长谷君?请负起你的责任吧?拥有长胡子的一位大叔说道,旁边站着的便是那位救过自己的女孩。长谷君收到的惩罚便是无数次重复死前一个月的日常,而做这些的同时,要被地狱里的某位人士监视着。
(10)
少年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少年的迷惘。自杀的那一天,他失去了未来,对长谷君来说,剩下的只有过去的重复。
END
于是西海唯二一名正常人也转为了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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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那少女第一次开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了,也只有那傻逼双头狮那么迟钝,光长脑袋数量不长脑子,猎物在面前都没反应。但我就是没动,啥你问我为什么不动?懒呗,而且又不饿,之前死人吃的可够多了,这理由足够充分不?”我正打算用看傻子的眼光扫视眼前乖乖坐着等我讲故事的小兔几们,突然想起来它们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于是临时又改成了充满母爱和同情的目光。
同样是怪物,差别可真够大的,像我们每天都能吃香肉喝辣肉,这些可怜的小东西却只能啃藤蔓,也是有点心疼。
心疼归心疼,我可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不然丫们火了一拥而上要啃我,那心疼的对象可要变了。
“言归正传,总之我可没想到那妹子还有勇气再进入一次,再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可忍不住要鼓掌来着,虽然鼓起掌来整房间都会掉毛来着啊哈哈哈哈哈。讲个冷笑话而已……不过咋没人笑呢?不好笑吗!?你们觉得不好笑吗!?”
眼前的兔几们叽叽喳喳地吵嚷起来,还有几只作势就要离场。是谁教育的这些小混蛋们,不知道要尊重长辈吗!我气得简直要炸毛,不对,掉毛!不过身为长辈不能和它们一般见识,姑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羽毛,我憋着怒气继续讲着故事
“……还有那可是真是件奇怪的事。那妹子本来都要死不死的状态了,然后看了我一眼她竟然就爆了种子,我长得有那么嘲讽吗?!亏我还每天仔细照镜子整理仪表,只求给人们留下一个好回忆好开心上路,那些研究员们简直该给我颁个‘感动心塞方’的奖!顺便说一句,我不是为了那个傻逼双头狮打扮的,不是!”
离场的小兔几们越来越多了,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了,强者注定孤独,这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对,我是最强的,没抓到那妹子只是因为我懒而已。
我继续慷慨陈词,然后当回过神来时,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唯一一只小兔几。“那些可恶的小婊砸!”我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满面笑容地朝它飞去,“看你为我留到最后,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啊。”
均匀舒缓的呼吸显示着面前的小兔几正在做一个美梦。我气的几近发颤,翅膀上又掉了一根羽毛下来,可恶,这样下去就要面对中年危机啦!
“秃鹫先生……”
哦?这孩子竟然在梦话里提到我?看来还不是无可救药,可以考虑给它一本我的签名故事集。我开心地伸出翅膀准备推醒它,告诉这幸运的小家伙这一好消息。”
“好想吃肉……”
“日你丫的!!”我一巴掌打翻了这小婊砸,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回了屋顶上,对着光亮的墙壁准备梳妆。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现实——
双头狮你对发际线高的人有啥看法吗!!!!!!!!
房间里回荡起了我绝望的叫喊。
深爱着少年的人死了……
爱慕着少年的人死了……
和少年称兄道弟的人死了……
有人说,少年是个害人精,专门害死身边的人。但是,过了不久,那个人也死了……
后来再也没人讲过少年的坏话同时也没有人再理会过少年……
少年就像幽灵般的存在,没人看见,也没人听到他说了什么。就连同少年自己也觉得自己已经变成幽灵的存在……
最终,少年死了……
死后的少年见到了神……
少年的心里早已充满着愤怒,他大声的对神问道“为什么要把我深爱的人给夺去!”
神说“因为她背叛了你,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这是她应有的惩罚”
少年不甘,再次大声问道“为什么要把爱慕着我的人给夺去!”
神说“因为她只看中你外在有的东西,爱慕虚荣,这是她应有的惩罚”
少年的心还是不服气,又一次大声问道“为什么要把和我称兄道弟的人给夺去!”
神说“因为他出卖了你,把你的信息全部都出卖给你的仇家,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少年不敢相信这一切,突然,他想起那个只是说了句坏话过了几天就死了的可怜人,少年无力的问道“为什么要把那个只是对我说了句坏话的可怜人给夺去?他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神说“因为他说了你的坏话,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说完,神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少年的面前温柔的拥抱着他,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少年的头,开口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神说“那是因为我深爱着你”
-1-
四月雨后初晴的下午,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青草气息。绿叶上垂挂下来的雨珠打湿了他鞋的前端,底部兴许还积了一层厚厚的吸饱水份的泥。
这是一个气候不宜但的确适合踏青的时节,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青年出现在了近郊的山坡附近,然后仿佛命中注定般地看到了一副鲜活的尸体。
死掉的是一个男人。双眼紧阖,嘴唇是健康的粉红色,身体匀称,胸膛宽阔,从外表上看不到任何伤痕,总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会打个哈欠醒来的错觉,顺便道声自己怎么会糊涂地睡在这种荒郊野外。
大概是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好,青年蹲下身,以便更加仔细地去观察眼前的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左右;脸上的表情毫无惊惧,却是安详的;即便被人抛弃于此他的服装仍干净得体,如果你足够敏锐,你会发现他西装一侧靠近胸口的地方微微隆起。
任何时候好奇心总能战胜一个人的恐惧,至于短短几秒的犹豫全然可以忽略不计。青年轻轻拨开男人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把手探了进去,把摸到的硬物拿了出来。他蹙了蹙眉,看清眼前的事物的时候,他意识到他有可能正在侵犯一个人的隐私。被他单手盈握的是一本笔记本,封面挺厚,暗红底色,浅金镶边,颇有几分仿古的意味。
他能感觉到他明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环视四周确保附近没有途经的行人后,他还是决定打开这本笔记本。手中的扁薄物体此刻竟有些沉,至少比它看上去的要重得多。他翻页的动作轻盈而谨慎,心脏却是不可抑止地快速跳动着,忐忑得仿佛他打开的是潘多拉的魔盒,而不是没有任何威胁的纸页。
他终究还是看到了用钢笔书写的文字,花哨而轻浮,写在第一页第一行的句子清晰地映在了他微睁大的眼里。
「Hello,my friend.」
-2-
我想你看到这本日记本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不知道死去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哈哈,似乎这个问题该好好问问我自己呢,毕竟现在的我最有发言权,虽然说不了话了(笑。
啊,你不用太自责了。你并没有犯下什么过错,只是刚好看到了我这个死人的胡言乱语而已。如果我没有打扰到你正常的行程的话,请耐心地把在这本子上记录的不长的故事看完吧。我不需要什么同情,毕竟对于死这件事情我可是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当然也不用去通知我的家属,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去世了。我的死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知道杀了我的人是谁。
虽然有点意外,但是那个人就是我的朋友。
被吓到了?请放松你紧锁着的眉吧。这出闹剧全是我一个人自导自演的,我很伟大吧?就好像我明明已经死了却能和你心灵相通地交流,早在写下这第一页的时候我就已经预见了最后一页的结局一样。不过就算你现在称赞我,我也听不到的啦。
我想你也是第一次做今天的这种事情吧。怎么样?激动吗?后悔吗?害怕吗?双手在颤抖吗?瞳孔有没有剧烈地晃动无法聚焦?
已经读到这里的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请把它读完吧。在这里叙述的就是关于我朋友的故事。我想等你看完了之后也会喜欢上那个人的。
无可救药的我就是如此深陷于对他的爱中。
-3-
我和他初次见面是在傍晚的河岸上。
几乎是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他,因为他和他妹妹长得真的很像。我这人从小就喜欢发光的东西,就这一点来讲有些像喜欢捡拾金属的鸟类。那一天,晚风有些大,近水处的不知名植物被吹得簌簌发响。夕阳燃烧了半边的天空,摇动的水面将倒影揉碎,辐射出各种曲线的弧度。突然刺入眼球的光线却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那就是我的朋友斋藤凉木。或许是因为角度和动作的关系,他腕上手表一闪一闪,于那刻打开了我压制兴奋的大门。
他的名是我后面才知道的,姓倒是早已印刻在了记忆里。前阵子她的妹妹失踪了,女孩的照片在网络上疯狂地转,在各方的努力下还是没能找到她,就连生死也没有人也妄下定论。其中发挥最大作用的就是凉木,据说他本来就对网络的依附性很强,所以当他父母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发布了寻人启事。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原来那个少女还有一个哥哥,与其说觉得惊讶,倒不如说觉得这一切有趣了起来。
凉木和他妹妹最相像的地方就是眼睛,不算是很大,但是却相当得有灵气,夸大地来说看着就像是有光发出来一样。与之相谈的时候,很容易就被那黑曜石般的眸子吸进难以用语言描绘的世界里去。
我并没有马上去和他搭话,因为那时候的凉木看上去并不愉快。我深吸了一口气,他一定是还沉浸在失去妹妹的痛苦之中。明明有双那么漂亮的眼睛却只是愣愣地盯着河面,仿佛眼前的若是忘川,他一定会匍匐着喝下那令人远离烦恼的神水。
虽然我常常不能太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但是好歹还是能读懂空气。我后来是在他发起的一个论坛上留言并与他结识的。我打下的文字里饱含着同情,又参杂着些鼓励他的乐观因子。我告诉他我也有一个妹妹,但是因为她和在异地工作的父母生活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常见她云云。简单来讲,我在有限的篇幅里抒尽了人间的真善美,并努力把那些我虚构出来的故事与他千疮百孔的心最渴望的东西链接在一起。
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我是个天才。又或许该感谢我和他之间五岁的年龄差,他所历经的岁月我早已挥霍过,略显成熟和沧桑的口吻无疑给他带来了不少安慰。然后就和我所预期的那样,我和凉木在一家街角的咖啡厅正式会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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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是初秋,天气刚转凉的季节。为了显示出年长者的游刃有余,我提前到达了相约的地方,尽可能地熟悉周围的环境。凉木还是在读的大学生,他喘着气跑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好好打量了他的服装。普通的棕色便服,休闲和青春的气息满点。
他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有些意外,很明确地说出了我比他想象中的要年轻些的事实。这份直白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至少比他的妹妹要好得多了。我朝着他笑笑,并不仅仅是客套的礼貌,而是发自真心的欢喜。
他听我讲述我自己经历的时候很专注,黑色的眼睛适时地就会闪耀着智慧的光。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我因为精神愉悦而产生的幻想,至少我欺骗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忐忑的时刻,思路却是一刻未阻地顺畅下去。只有一次被服务员送来的咖啡打断,不过好在那并不是在讲到关键的地方,否则我也难保我这个人不把愠怒表现在脸上。如果那样的话,对于我便是一场扯去面具、前功尽弃的灾难。
他轻声道了谢,声音是那么清澈,语气听上去又是那么恭敬。我将视线重新放到了他的身上,我注意到他点的冰咖啡。理论上来讲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记下的小事,但是之后的发展让我坚信我应该把他这个可爱的地方详细描述——他喜欢吃冰。饮料喝尽后他便会把剩余的冰放进嘴里,然后用牙齿嚼碎。
这几乎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在发出清脆的声音后,他的脸色马上变了,显得惊慌失措起来,甚至有些脸红。他知道他刚才失礼了,尤其还是在公共场合面对着一个陌生人。我用语言消去他的尴尬,并主动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不承认我对于他刚才的举动是相当高兴的,里面蕴藏了许多信息量。比如吃冰是他的习惯,在某种意义上他已把我视作熟人,所以才不会太过拘谨。
我的花言巧语显然是极佳的催化剂,我能感受到他对于我好感度的攀升。就在我们打算回去的时候,我率先跨出了一步,伸出了手。
「我们来做朋友吧。」
斋藤凉木微愣,随即握住了我的手,回应了我那如此正义的台词。
-5-
我们成为了朋友。吃饭的朋友,聊天的朋友,有着各自秘密的朋友。啊,我所撰写的剧本第一阶段完成。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至少对于他而言是这样。他的身边换了人。父母似乎想远离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去别的城市打拼,留下他在这里念完大学。他开始独居,并更加依赖我这个朋友。最好的证据就是他把他家的备用钥匙给了我,并随时欢迎我有空去陪陪他。我当然感谢他的好意,只是我知道我并不拥有如此的光明,我怕寄居在我身体暗处的怪物在他干净的居所里滋生。
我想要抱他。这种强烈的欲望每一年都在膨胀,他的锁骨和光裸躯体令我为之疯狂。当我知道他仍然保有童贞的时候,有一种似火焰般突然窜起的狂喜令我激动得痉挛,许久未进食的胃袋兴奋地绞成扭曲的几何图形。他就像是人畜无害的草食动物,在柔软的饲料中得到精神的满足。但是我不一样,我在透明玻璃的那一头流下了灼穿地板的毒液,恶之花在我周遭的地域上肆意繁殖。
可是我不会放纵我的欲望。这不是我该塑造的形象。只有在严格的控制条件下,我才是他的朋友。我在他的眼里是个和蔼温顺的人,那么一个优秀的演员就必须恪守本分,诵读着规定的台词。
你可以认为这样的我是有病的,毕竟事实的确如此。当我拒绝和他一起洗澡的时候,你不能理解那种隐抑着的快感和快要溢出来的迷乱。我了解他家的构造,就连冰箱里食物的摆放都一清二楚,看到冷冻室那层有好多自制冰块时我没有任何惊讶。与我自作聪明的推测完全相同。
这些年斋藤凉木的头发和我初识他的时候长了些,并不是懒得去理发的缘故,而是我和他说了一句话,「你头发留长些的话会更适合你。」
显然他没有多加追究这其中的深意,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照做了我这个「朋友」的话。时至今日我也没有机会说,那样子我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他妹妹的影子。
对,那个令我厌烦的、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的罪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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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眼睛给我吧。」
在梦中我对那个少女亮出了刀子,但是后者没有任何怯懦,反而摆出了无比正直的表情,说着无能的警察会将我就地正法的废话。女人这种生物向来是令我作呕的,我憎恨我母亲的无能。父亲与情妇跑了,那个纤细的女人就抛下了他年幼的儿子上吊自杀了。我之后所遭受的辱骂和不公让我意识到我需要更加顽固的玩具来让我好好蹂躏。
凉木妹妹的名字我还记得,是铃。她的确人如其名,尖细的声音描述说教之辞时对我的耳膜是一种折磨。若不是她的眼睛很漂亮,她只是一具会说话的丑陋木偶罢了,其美丽程度是完全不能和哥哥比拟的。
我了结她的时候并没有给她多大痛苦,只是给她喂下了无味的有毒液体,之后的碎尸过程并不愉快,那个女人让我沾染了一身膻气,于我有用的只是那对剜去的双眼。她的头饰我也保留了,上面有好看的水钻,亮晶晶的,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把它们放在书架上的一角当作成列品。
不过我并不恨她,因为她让我遇到了凉木,一切都很符合我标准的男人。如果我在肉欲上的执着再强些,我或许会将他囚禁起来,不过好在我更喜欢精神上的甜蜜与剧毒。
我已经享尽了第二阶段果实的甘味。所以我下定了决心,让斋藤拜访我的家。我特意让他在我的卧室多逗留了一会儿。我没有错过他眼神里一瞬间闪过的慌乱,但很快他转过身去赞扬我挂在墙壁上的油画。
他知道真相的反应实在是太令人激动了。
他没有尖叫,没有提问,甚至将那涌起的恐惧和厌恶尽数吞咽了下去,只在我眼前呈现了深潭般的平静。
这……令我更加喜欢他了。
在第一次的访问过后,他来了第二次、第三次,距今为止我已经算不清了。他动过那个头饰,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是那样又怎样呢?
这些天我在迫切期待着我的死亡。该有人为我画上一个记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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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接下来的事情没法继续写下来了。如果可能,我倒希望把我自己的死相描述得尽量详细,这无论对于作为书写者的我和读者的你都是有益的。
但是一旦死亡的钟声开始响起,我就没法做个尽职的说书人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所爱的凉木给我的审判究竟是致命而快速的还是悄无声息而慢性的?
所以,我想与其让它成为一个戛然而止的故事,还不如事先就撰写好已经确定好的结局。
必要条件一,我会死。这似乎是废话呢,毕竟在序言里就写得很清楚。
必要条件二,这本日记本会留下来,并有人阅读。要是你在之前就停下来了的话,我可是会无比伤心的。
必要条件三,我应该会被抛尸在荒野。凉木他是做不出像我一样碎尸的残忍举动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为我的死状照张相,我希望能有个人能记住我。
嗯……其他条件我暂时想不到呢。那么基本就这些吧。
不过,我有些对不起你呢,似乎在刚开始的时候说了这是个挺有趣的故事。咦,我已经忘了我有没有这么说过。如果你在意的话可以翻回去重新看看。啊,其实,嗯,也就这样吧。
接下来的很多页都是空白,请你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观看大结局吧。
我说过的,这是一个有始有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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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凉木深深地吸了一口林中的空气。猛然灌入肺部的冷意并不能使他完全平静下来,他的双手现在冰若霜雪,他敢打赌甚至比躺在地上的男人的体温还要低。
他的心率紊乱,咽喉似被一双枯爪的紧紧扼住,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覆上了他的手,让他翻书的动作变得艰难无比。
可他终究还是看到了那个人留给他的最后的文字。
「我的凉木你现在还好吗?你真的不用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死亡是你送给我的最棒的礼物。别在林中站太久,阴冷的湿气会令你的膝盖难受的。你不是以前向我抱怨过这些体育旧伤吗?我爱你的双眸,即使心怀罪恶,却依旧明亮如镜。」
「……哈哈哈骗你的。我当然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你不会使用暴力的手段,虽然小刀你会随身带着,但那只是担心突发状况。你是一个化学生,这一点我由衷地钦佩你,毕竟有机的那些繁复结构我总是不能理解。搞到药品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吧?那么,请用你的小刀割开这本日记本的封底吧……」
「我想你已经看到了装在特殊透明袋子里的白色粉末。那是氰化钾,你用来杀我的东西。好孩子,我已经把我会的都交给你了。」
「服下它吧。荒野里总是有小溪的,你可以和些水一并喝下,并不会有什么太多的痛苦。至少你妹妹看上去是那样的,我的感想恐怕你已经听不到了。」
「快和我并肩躺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日记本就搁在旁边吧。或许下一个路人会对我们的故事感兴趣的。」
「Goodbye,my friend.」
-9-
他终究是害怕死亡了。
斋藤凉木蹲下身子,抱头哭了起来。随着他胸膛的起伏开始变得平稳,脑中的某些念头越发澄明。他不想死在这里。他没有错。他只是为妹妹报仇了而已。
他吸了吸鼻子,现在的他无助得像个普通的年轻人,而不是麻木的杀人凶手。他把氰化钾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匆匆地驾车离开了那片呼啸着镇魂歌的林子。
晚上他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在厨房的餐桌前坐了很久。挂钟的滴答声响像祭祀的鼓点,一分一秒都捶在他脆弱的心脏上。那袋子氰化钾就一直放在木桌桌面的中央。他的眼神涣散,额上布着细密的冷汗,他开始幻听某人的笑声,愉悦地讨论着并不存在的妹妹的故事。
凉木觉得他应该去自首。尸体不可能不被发现,他也无法保证整个过程没有人目击到他。对,他应该去自首,这样罪过就可以轻些。他没有任何可以苦恼的地方……他的妹妹……他的朋友……都已经不在了。
不,那样的人不能被称为朋友。
他重重地捶了下桌子,却被自己造成的巨响吓到。他起立的时候双腿无力得过分,他差点就滑倒在那蓝白相间的瓷砖上。
他想他需要喝一些冰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冰箱里冷意让他得到了片刻的宽恕,但是阖上的时候黑暗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在杯子里加了一些冰块,就像他常做的那样,然后将水一饮而尽。
重新坐在椅子上的他格外得宁静,无神的双眼依旧盯着装着氰化钾的袋子,直到第二天的天明。
他就保持那样的坐姿过了很久很久,似乎还在为自己的未来忧郁。可是破门而入的警察们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嫌恶地看着爬满蛆虫的身体,没有任何感情地宣布着年轻人最后的结局。
「斋藤凉木,25岁,死于氰化钾中毒。」
FIN.
手提灯
据说在前往冥界的路上会有一座细小的桥梁,桥梁之下就是无尽的深渊。
当有死者想要通过时会有一位愿意为他引路的人来到这里,提着手提灯为他引路。
否则,他就会因为找不到这座桥而坠下无底的深渊……
“我没想到是你。”他慢慢地转过身,注视着她。
“是的,我也没想到。”她微笑着说道。
“我一直以为……你负了你这么多,你永远不会来这里接我的。”他垂下了眸子。
“你这样的人连地狱都不值得进入。”她赞同。
“也许你说得没错。”他黯然道,“但是,你还是来了……”他的眼角有几许晶莹的光。
“你错了。”她冷冷地断言,“我来,并不是为你引路。”
“那?!”他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她的脸上,渐渐浮现了胜利的笑容:
“如果我不来,那么还会有别的人前来;但是因为我的来到,你的灵魂掌握在我的手提灯中。”
手提灯黄色的光芒在地府的黑暗之中如此渺茫。
他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惊讶的声音瞬间脱口而出:
“难道,你——”
手提灯,被摔碎在地上。
黑暗中回响起了女子尖声的嘲笑。
“这样,你就永远无法到达冥界了,永远、永远——!!!!”
来个最短的反转?www
备忘录
备忘录上,这一天原本写着:要去见哥哥。
她为此而欢乐的微笑着。
在这家医院半个月,她终于能够见到哥哥了。
她欢乐地奔跑着。
而在遥远的楼房上狙击手的备忘录上写着日期和她的名字,从他枪的瞄准镜中只看得见她小小的身影。
但这对他足够了。
他充满信心与希望地开了枪。
他们说,只要杀了她,他就能见到他的妹妹。
他那一直在病中的妹妹。
——来吧,这也许是最后一天了。
晚饭时,丢下吃了一半的凉拌菜,女孩径直冲向楼上的卧室,砰地一声撞上了门,接着奔向以她的年龄显得有些奢侈的大型衣柜,用力拉开。
柜门内嵌着的穿衣镜里映出自己的影子。
无论是蜜糖色的柔软卷发,还是有着长长睫毛,如同夏日晴空一般清澈的蓝眼睛,抑或是柔弱纤细,但不乏年轻魅力的身体,凭借着这副外表总是受人喜爱并得到夸奖的家伙,现在脸色发青,眼里布满血丝,双手颤抖,以胃疼一般的姿势微微弓着背站着。入秋的天气逐渐转凉,早晚的空气也不再弥漫暑热,但还远远不到穿着高领毛衫的时节,而镜子里的女孩宁可满脸汗水,让平时引以为傲的额发十分不体面地贴在脑门上,也要把脖颈严严实实遮挡起来。
仿佛要抑制疯狂的心跳,镜中的手紧紧抓着胸口,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似乎看到了镜中那张脸变得苍白浮肿,碧绿的瞳仁成了死灰色,眼角的污血凝结成一块一块,让无数傻小子向往过,明艳润泽的双唇现在变得干枯皲裂,嘴角泛着白沫,而白皙的脖颈开始泛起红斑,红斑像滚水里的水泡一样逐渐肿胀、溃烂,流出鲜血和脓……
深吸一口气,女孩猛地拉开领口。
——什么也没有。
光滑的皮肤只是因为太热而稍微泛红,脖颈上出了点汗,仅此而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赢了!!”
她一跃而起,仰面倒在床上,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
屋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床在房间一角,旁边摆着吊输液瓶的钢架。床边有带一个小抽屉的床头柜,抽屉里是半截铅笔和一本便签,上面还潦草地画着九宫格,大概是上一位病人无聊时留下的。
床铺对面的墙壁上有台很小的闭路电视,这就是隔离病房的全部设备。
背靠走廊一侧的房间没有窗,屋里非常阴暗,白天也要开灯,日光灯嗡嗡作响,并排的灯管有两个暗着,那是用来消毒的紫外线灯。
——假如变成一具尸体被搬离这个地方,它们就会打开吧。
莉亚抬起头,死死盯着那两个灰蓝色的灯管。
——这鬼地方太像监狱了。
她想起上次酒后骑摩托在街上狂飙,被关在警察局过夜的经历,那个狭小、肮脏、墙壁上贴着满是黄色污渍的软垫的房间,和清洁的病房并没有共通之处,但对莉亚来说它们都是一样的,四周的墙壁不断向她挤压过来,压得她无法呼吸,周围的空气粘稠腥臭,她觉得自己在某只巨兽的肠胃里,一点一点被消化掉。
她涕泪横流地大哭大叫,使劲摇晃门把手,用力踢墙壁,用生平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但这只换来值班警察的嘲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良少女变成这副惨样,大概让警察们颇为得意。
第二天,莉亚被放出来的时候,一副大受打击的憔悴模样,丧家犬一般被扔到大街上。她不想就这么回去,当然也不想去学校,于是在街头露宿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被巡警强制送回家里。
“A市爆发流行疾病已数月有余,研究人员尚未找到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病症因何而起,市长承诺组织全部医疗资源投入疾病的预防和控制工作,并已向国家中心医疗研究机构请求支援。目前可以了解到的只有以下事实……”
“该病症最初出现在十八周岁以下的青少年身上,对儿童和婴儿感染力尤其强烈,疾病潜伏期症状类似普通流行性感冒,患者出现低烧、轻微头痛和咳嗽,同时颈部产生疱疹及炎症,五至七天后症状加重,患者开始呕吐、腹泻,严重者伴有肺水肿、喉头水肿,颈部皮肤局部溃疡,继而造成肌肉组织坏死……”
闭路电视里传来毫无感情起伏的语音,混杂在莉亚脑海中嗡嗡作响,打断了她的回忆。
——这次,他们终于满意了。
比起进监狱,死亡来得更直接,更方便,尤其是这种可以称得上意外事故的理由,简直不啻于给予他们的“福音”——那两个人恐怕正欣喜地认为,自己的祈祷得到了回应吧——假如信奉天主教的父母会祈祷自己的女儿在某次交通事故中折断脖子、被水淹死、死于斗殴或者什么其他缘由的话。
——然后维奥拉那个混蛋会一边掉眼泪,一边在心里狂笑不止。
想到“天使”一般的孪生姐姐,莉亚抱着头蹲在地上,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更加难捱。莉亚想大叫,撕她的头发,朝那张满是悲悯的脸狠狠揍上几拳——她不是没这么做过,但那最后也只能让自己徒增恶评,让更多人称赞维奥拉宽容隐忍的高尚情怀罢了。
两人的战斗似乎从母腹中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争夺奶水,争夺食物,争夺玩具,争夺新衣服,争夺长辈和朋友的好感——说是战斗并不贴切,因为从决定性的一击开始,一切便都以维奥拉单方面的胜利而告终了。
儿时的莉亚比较活泼好动,而维奥拉体型纤瘦,经常生病,但她似乎从小就懂得当人一面背后一面,会把打破东西、弄脏地毯、遛狗时因为和朋友聊天太兴奋让狗跑丢的责任都推到莉亚身上,再以十分同情的模样帮莉亚请求原谅。就这样,莉亚逐渐变成了满口谎言的坏孩子,而维奥拉则成了善良娴静的小淑女。
两人九岁生日的时候,父母为两人举办生日派对,维奥拉请莉亚去地下仓库帮她拿聚会上要演奏的儿童小提琴——莉亚本来十分厌恶这个理由,但禁不住维奥拉的一再恳求,还是沿着狭窄的梯子,走进那个空气稀薄、阴暗潮湿的地方。
然后维奥拉锁上了门。
从那时起,莉亚患上了幽闭恐惧症,但无论怎么解释,没有任何人肯相信这是一脸无辜的维奥拉做的,而“呆在封闭空间很恐怖,感到呼吸不畅,身后有什么在盯着自己”被彻底当成莉亚偷懒不想上学的借口。
之后,莉亚成了家里不受欢迎的一员。她也自暴自弃地多次离家出走、到处游荡、不断逃学——这反而让她觉得比关在房间和人群中间好受许多。而维奥拉却倍受宠爱地长大,继续扮演着好女儿和优秀学生的角色。
命运就是如此讽刺,现在维奥拉呆在温暖舒适的家里接受保护,而自己被关在隔离室等死。
休息时间到了。电视信号逐渐变得模糊,最后只剩跳动的光点,同时播放着无意义的噪音。莉亚心烦意乱地关掉电视,屋里只剩一片寂静。
一瞬间,莉亚觉得非常孤单,非常沮丧,恐惧侵入了她的心,铁皮盒子一样的房间和紧闭的大门散发着恶意,她徒劳地睁大眼睛,不停变换着视线方向,试图搜索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呆在地窖里的时候一样,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正悄悄藏着,等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从背后伸手扼住她的喉咙,把她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莉亚感到筋疲力尽,手臂和膝关节隐隐作痛,她紧靠着房间的一角蹲下,蜷起身体,轻轻抽泣起来。
……
维奥拉把身体沉在软绵绵的床垫里,百无聊赖地捻着书页,接着把书丢在地板上。
床头和地板都散落着这样的书本杂志,看得出主人没有耐心仔细看其中任何一本。维奥拉不停变换着姿势,毫不在意地搞乱发型,扯开领口,压皱精心熨烫的裙子,但怎么都不觉得舒适。
突然,她坐起来,踢开地上的一个小书堆,从里面抽出一个薄薄的硬皮本。接着嘴角露出冷笑。
——本子的主人,如今大概已经变成一具尸体躺在太平间里了。
戴着眼镜、身材发胖、说话结结巴巴,而且总是在流汗的家伙,当然不会是交换日记的朋友,这不过是维奥拉在匆忙收拾置物柜时,不小心碰到了相邻没上锁的柜子,里面拥塞的书本全掉在地上,其中有一本被她当作自己的带了回来。
成绩和运动都不在行的芮塔,唯独作文课能得到很高的分数,她不怎么和人说话,空闲时间总是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就是维奥拉手里的笔记本。
同一个楼层的低年级有人呈现感染症状之后,包括自己班级在内的六个班级,共二百多名学生都被隔离在了学校。维奥拉庆幸自己反应机敏,在流言四起时果断请假回了家,平时颇得老师喜欢的她这一行为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社区医院也没来找麻烦,只是行动受到了限制,吃饭睡觉几乎都在自己二楼的房间,对于外界的消息只能通过电视和报纸,以及父母隔着门的聊天才能知道。
——这和隔离没什么两样。都是因为这该死的……
“死神之扼”,芮塔给这该死的病起了个蠢名字,到了这种时候,还想渲染什么悲壮气氛?
信手翻着深红色硬皮封面的笔记本,维奥拉审视着里面大段文字和奇妙复杂的图画。里面是芮塔天马行空的各种想象,还有从图书馆摘抄的笔记。维奥拉对此颇为不屑,现实生活中的失败者,交不到朋友的人才会沉浸在这种东西里吧。
但不久,其中的一段文字吸引了她的注意,维奥拉甚至在那杂乱无章的字迹上做了标记:
”病原体主要通过人体携带及接触传染,这与S国史上的流行病爆发非常相似,在医疗技术落后的时代,这种疾病的致死率是百分之九十,但由于交通不便和环境闭塞,疾病并没有大范围传播,而是无声无息地将S国变成一座空城。研究者们发现,S国的灾难中,产生了一部分病原携带者,他们自身不会发病,但会不断排出病原体造成传染,把灾难带到周围的人群里面。“
最后一次看到芮塔的时候,她的脸变得青紫,脖子上好像盘着一条蛇,如同离开水的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周围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冲上去帮她,而自己装作去拨急救电话,及时躲开了。维奥拉从报纸上看到过,疾病晚期的水肿会让人窒息,即使那个时候没有丧命,颈部的溃烂也会让头颅整个掉下来。与其叫死神之扼,不如叫死神的断头台才对。
维奥拉合上眼睛,在脑海里勾勒出在学校关禁闭的各位的模样。
——那个装腔作势的凯瑟琳,摆出一副家境良好的大小姐样子,假如被隔离,大概半夜的咳嗽声都不愿意让人听见,要悄悄从寝室溜到洗手间去……如果她不幸感染,也会把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净,干呕着黏糊糊的唾液,脏兮兮地死掉吧。
——红头发的啦啦队长露西亚,总喜欢找自己的碴,受男生欢迎就那么重要吗?假如被隔离,她搞不好会因为终于比自己占得先机而高兴一阵……这家伙就是这么蠢,然后,她那张脸会变成芮塔那样,那样所有人对她的看法就会归于一致了……
——对了,菲利普以及他的跟班们,无时无刻不在夸夸其谈大放厥词,对一切都持批评态度。到了拿出真家伙的时候了……他们恐怕连任何一个没读过书的流浪汉都比不上吧……会告诉大家不要在学校等死,还是老实等待医疗机构的检查和治疗呢?
——班主任,长着斗牛犬一般面孔的凶悍肥婆,现在会吓成什么样子……至少打起精神来,像平时一样呵斥他们吧,让所有人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里,千万别跑到大街上来。
——还有,那个一直空着的座位。
——扫把星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维奥拉一直坚信,是自己的妹妹莉亚,把本该属于自己的健康和运气带走的。莉亚在阳光下自由奔跑的时候,她却不得不关在阁楼上望着野草刚冒出头的山坡,莉亚和邻居孩子一起打闹的时候,她却不得不坐在摇椅上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莉亚的无知会被当成可爱,粗鲁会被当成活泼,无所顾忌会被当成大胆无畏,而自己一度想要讨好妹妹,却被莉亚彻底无视。
妹妹似乎根本忘了她的存在,对于这个总是呆在房间里的姐姐,有时候根本连招呼都不会打。
维奥拉清楚地听到她和朋友的对话,“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站在窗边?我才不会那么打扮,你们看错啦!”
从那时开始,维奥拉对莉亚的唯一一点期待被打得粉碎,她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憎恨这个挨着她出生的孩子。
——假如没有莉亚该多好,假如她不存在该多好,假如她从没出生……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到她。
“唯一带来希望的是,这种疾病来的快去得也快,如果在爆发之后的两个星期内被严格隔离,确认自己没有感染症状,那么患病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甚至可以说进入了安全区——当然,也有成为免疫病原携带者的可能。”
“一个奇异的事实:未经证实,但很有趣!”
“S国的N省是一个容易产生双胞胎的地方,不知是因为这里的名声吸引他们来这定居,还是水土中有什么特殊因素造成了婴儿非常容易成对出生,这里的同卵双胞胎占人口比例三成以上,而单卵双胞胎也超过百分之十五。这次疫情登记在案的患者中,几乎包括了所有N省的双胞胎,他们之中,无一例外地都有一人因病死亡,而另一个成为免疫病原携带者。而这两种情况通常先后发生。”
“在相同的成长环境下,双胞胎的身体素质本来很相似,按常理推论,应该更容易得到相同的结果,变成这样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内在的原因,还没有人得出具有说服力的答案。”
“题材,题材,题材!”
芮塔在援引的书目名称旁边标了三个大字。
维奥拉不知道其他双胞胎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也许他们或她们是相依为命,彼此不可缺少的灵魂伴侣,也可能个性截然不同,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但读完这一段后,她只感到热血上涌,感到莫名兴奋。她也想象过自己的死状,想象自己以丑陋可怖的样子倒地身亡,但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也感觉不到恐惧。只靠这种不知是不是想象的流言,就让她心里的什么东西熊熊燃烧起来。
——我会活下去,活下去的一定会是我。只要再坚持几天,一切都会变好,然后我会生活在正常、安静、美好、闪着光芒的世界里。
窗外传来隐隐雷声,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维奥拉有种感觉,莉亚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她走到窗边,像无数次做过的一样,拉开了窗帘。潮湿的空气卷着尘土和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维奥拉甚至开始有点同情那个不知身处何方,总之处境一定比自己恶劣得多的妹妹。
玻璃窗后的黑暗中,模糊地映出了她微笑的面影。
……
凌晨,夜班护士听见了楼道尽头传来的剧烈呛咳声,和几乎变成尖啸的拼命吸气声,但那声音非常短暂,她奔过去,看到浑身脏污的少女蜷缩在角落里,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双手紧紧抓住床沿,已经变得毫无声息。
……
“喂,爸,有时间能不能帮我问问,学校什么时候复课呢?”
女孩穿着软绵绵的睡衣打开卧室的门,父母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决定她可以在家里自由走动。
“对不起,最初我们也是很害怕的,因为听说病原体有变异的可能性,还有成年人也开始感染了……真的,对不起啊,曾经有那种想法,真令人羞耻。”
前几天,妈妈含泪拥抱了她,女孩立刻觉得要哭出来了,她拼命忍住才没让眼眶里的泪珠滚落下来。
——也许哭一哭更好吧,那样更像自己。
对于很可能已经死亡的自己的“半身”,她也一度稍稍感到惋惜,但看到父母对自己的笑脸,那一丝愧疚感也烟消云散了。
父亲会坐在桌旁一边看早间新闻一边啜饮咖啡,母亲在炉灶旁烤面包,切水果,这种平常的家庭景象,是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的。
“爸?……妈?”
——不在吗?
女孩揉揉手腕,那上面有一块淤青,周围还有点擦伤。
——难道还没起床?
“到上班时间了!今天是五月七日没错吧?”
女孩俯身从楼梯上往下看,房间里没有动静,电视还开着。
啪咔一下,女孩踩到了什么东西。
——哎呀,真是不小心。
女孩快速蹲下,十分敏捷地把它捏在手里。
——待会儿还是把它扔掉好了。
那是半截随处可见的,尖端已经磨钝的木杆铅笔。
“据医疗中心的最新消息,目前已经出现了一批免疫病原体携带者,研究人员正在加快疫苗的研制过程,而抗体很可能就在这类人群的血液中,在此呼吁知悉此类患者的朋友立刻通知新闻机构……”
“爸,你听到没有?没准我应该去献个血。”
女孩笑着走下楼梯,接着呆住了。
父亲倒在餐桌上,咖啡洒得满桌都是,把报纸都浸湿了。
而母亲扭曲着身体躺在地板上,似乎试图抓住掉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的餐盘。
两人脖颈上布满可怖的伤痕。
门铃响起来,有人在外面拼命敲打,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莉亚的尖叫。
“世界上一共有二十三种风,每一种都有其独特的名字和记录。他们之间交汇时也会产生特殊的共鸣。”在初级风系概论课上,老师这样对我们说到。虽然我并不怀疑图书馆学院老师的权威性,但是在我的记忆中,风似乎有二十四种?
为了确认这一点,我向学院申请了一个月假期并返回我的家乡:温顿。这座最临近风聚合点的都市保存着我童年的回忆。
家中,父亲书房内。正直壮年的父亲看着我一个劲翻阅着书橱上的典籍,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是在找关于风的东西?” “是啊,我记得以前一本书上记载着二十四种风,但学院里的老师却说有二十三种。” “是这个问题啊。”父亲扫了眼书橱:“童年时代的你的确有可能见到过那条记录,不过现在……想必是看不到的。” “为什么?!” “原因嘛,我也不太清楚。”父亲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你有这个闲心找书,还不如去跑一趟聚合点勒,在这世界上风最密集的地方好好数一遍,你会知道答案的。” “可是这样的话学院那边…” “假我给你请,安心的去吧” “哦,谢谢爸爸!”
……
“今天还是暴风吗,看来最近大家都不太消停啊。”我自顾自地打开日记本,在上面写下了今天对周边元素流通的感受。为了不过度影响学业,我决定写完一本日记本(365p)就离开这里。而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这一年中我见识了所有书上记载的风,也深切感受了其间所蕴含的力量。他不像大地那般厚重,也不像火焰那般暴虐。他只是无拘无束地行走在各处,依着性子改变自己的形态。“像风一般自由”,这是我家族的铭言,也将成为我一生的格言。
“看来是找不到了,嘛,回家再找找那本书吧,或许会有线索呢。”带着遗憾和些许失望,我收拾着行李,准备踏上回家的路。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总觉得周边的风有点异样,好几次都感受到四面八方吹来的风突然整齐朝我打来,而只要我一停下,他们就立刻恢复到原先的状态。我停下脚步,细细感受起来:有几缕风从聚合点中心方向向我吹来,随后钩住我往回拉扯或是在附近徘徊。或许是我远离中心的缘故,那股力量并不强大,但似乎怀着一些情感。嗯?情感?为什么风之中会有?难道?!!
……
我终于寻找到了第二十四种风,但如今的我却完全无法一走了之,徘徊在我身周的那些风儿中充满了急切,眷恋,悲伤和坚持。这些情感毫无疑问是传递给我的,可是为何会是我?虽说我的家乡临近风之聚合点,但我这是第一次来啊。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先试着回应对方吧。
寻着对方的痕迹,我慢慢将情感传入风之中,暴风裹挟着它们向聚合点中心吹去。不过一会,一股强烈的喜悦从远方蔓延开来。“还真是。。。有够开心的啊。”只是一个回传的信号都能另对方欣喜不已,那要是见到真人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变的这么受欢迎了呢?”带着疑惑,带着期待,我一步步走向聚合点中心。
很久以前,创造者还未来到这个世界时,碎裂星的各元素浓度及活力都非常低,只有龙,安维亚与部分精灵能够感受到他们。在光辉闪耀之后,创造者来到这个世界,在碎裂星四周布置了四颗纯元素构造的星球(也就是俗称的元素界),并在星球上安置了四处元素聚合点用以链接元素界并使元素加速循环流通。得益于此,许多种族掌握起了元素控制,并逐渐将其延伸为魔法。
所谓聚合点,就是一大块元素浓度极高的区域。而聚合点中心则不同,位于这个世界的四大聚合点中心都是联通四大元素界最常用的道路,在此处会有各种元素人,半元素人,由元素界而来的各种奇兽,甚至有与碎裂星住民交易用的集市。但相对的,此处浓烈的元素波动有时候会直接夺走实力不济者的生命。所以聚合点中心理论上来说并不是我能够进入的地方。
但是这一路上意外的平静,当我看到聚合点中心那顶天立地的次元门时,周围甚至都感受不到明显的风流了,所有的风元素都聚拢在次元门上方,就像一帮人围在一起等着什么发生一样。奇怪,太奇怪了。
来到次元门前,我停下了脚步。对方的情感毫无疑问是从次元门另一面吹来的,不过跨越这道门意味着步入风元素界,说不准我一踏过去就被罡风解体了。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疑虑,一丝风带着主人的情感轻抚而来。“不用……过来……”风中蕴含的讯息突然在我脑中出现“只要……伸个手指…就好”都到这里来了也没拒绝他人的理由不是吗,我松了口气,将右手食指穿过了次元门。
几乎是食指穿过的瞬间,一道风刃在食指尖上开了到小口,当我正打算把手缩回来时,食指前端被一口咬住,然后。。。吮吸起来。。。
就这样,大约摸过了半分钟,对方才松口,然后将我的食指推了回去。“谢谢你,聆听者(Listener)。即使记忆被封存,你也依旧相信我。”一道清晰的音讯迎面而来“从今往后,我,伊莱卡.希尔芙,将是您坚实的后盾,永恒的同伴。即使众风断绝,我也不会离开。现在,以此处二十四道风之名,报上自己的姓名吧。” “伊拉斯.温顿” “很好,温顿阁下,您已通过我们间长达十年的试炼。再次见到你…真好~”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次元门中飞出将我扑倒在地。与此同时汇于次元门上的风元素也骤然爆开,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
在风儿们停止喧嚣,我与伊莱卡踏上返回温顿的路上时才知道,身旁这位只有我一半高的同伴其实是相当高阶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有掌控整个聚合点的力量),而且一点也不正经。一路上不是到处打转就是问这问那,之前念契约时稳重威严的感觉完全不见了…但是和她在一起有种特别的亲切感,就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那样。
“呐,伊莱卡。”
“ ?”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是啊,我还在你家住了一段时间。”
“可我为什么完全没有记忆?”
“那是因为我爸爸托人把你的记忆锁上了呀。”
“哈?”
“请入梦灵将你那段记忆反锁在脑海里的哟~”
“不可能,我家防备绝对不会出让人进我房间这样的纰漏!”
“谁和你说是人了,仙灵啦,仙灵下的手。”
“是吗。。。那,我还回忆的起来吗?”
“当然,它毕竟还留存在你的记忆里,而锁终有一天会生锈,所以它也一定会回流的。”
“那就好,对了,还有个问题。”
“说吧”
“为什么我们的书本上只记载了二十三种风?”
“这个啊。。。”伊莱卡突然脸红了起来,“因为…因为剩下的风一般只存在于两个人之间啦,人类不记载也,也是很正常的…”
“是吗。”我打开了笔记本:“这种风叫什么名字来着?”
“用人类的语言没法好好翻译呢。。。”
“找个相似的词形容一下吧。”
“大概是。。。。爱。。。”
“唉?”
End❤️
无夜城城主罗伊.坎德尔是这片区域的唯一主宰,他经营这这座城市,并将其打造成了地下世界远近闻名的和平之都。此处不似其他地下城那般弱肉强食,城主与城卫维护着法律,让这里如地上城市般井然有序。
不过统治地下世界终究是需要力量的,作为引魔者的罗伊利用自己的力量钩到了亲爱的爱莎纳莉娅(爱称爱莎,米斯蒂利亚美杜莎,额外瞳术异能为窥心),一整族莱法艾丝卡(一种类人种族,背后有元素凝聚成的双翼,眉心向上有只隐藏的眼睛,能够看见双眼不可见的东西。擅长魔法,行动迅捷。)和沃达克(同样是类人种族,和莱法艾丝卡是死敌,俗称“裂地者”,有着龙一般粗壮的尾巴。力量惊人,抵抗魔法的能力也较强。)。两族曾经的据点与战场被罗伊连接起来,形成了无夜城的雏形,之后这座城市便在战争与疑虑中渐渐发展起来。
城市的发展上了轨道理应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然而最近的罗伊很是烦恼。自从一个地面来的刺客看到他的地下城之后,一波波的人类远征军就开始涌了过来。虽说数量不小,但凭着大家的力量和地下复杂的通路总算是没让他们得逞。之后又来的几波基本就直接被打回家,至此就地上国家的大规模攻击就算结束了。
再然后………罗伊就发现他的噩梦来临了…………
从旅人们带来的信息上分析,地上国家似乎派遣了勇者前来讨伐他。刚开始罗伊还不以为然的和爱莎说有她在勇者什么完全不用担心。然而三个月后,一把冰精细剑就在爱莎的视线下顶上了他的喉咙,要不是那天幻土法师赛克里正巧来做客,罗伊就真的要魂归大地了。
奇怪的是,赛克里居然认识“勇者”。听他介绍,这个名为贝琳的女子,是地上国家的一个公主的侍女,和他关系似乎还不浅。他恳求罗依不要杀她,罗依想了想,答应了。于是六个月后,同样一柄细剑又一次和他喉咙做了“亲密接触”。
这一回,拯救他的是莱法艾丝卡亲卫,三个亲卫躲在角落里联合施咒让贝琳无法动弹,其他侍从则一拥而上把入侵者绑了起来。罗依试着让爱莎从贝琳心里获得些情报,但他低估了勇者的坚定意志,爱莎除了看到她对公主的忠心外一无所获。犹豫了一会,罗伊再一次释放了她,贝琳望了他一眼,离开了。
又是六个月,又是贝琳,又是顶在喉头的细剑。这次勇者大人似乎有所准备,亲卫们魔法失效了,爱莎的石化凝视也找不到时机,身为引魔者的他本身也没什么力量,罗伊只好认命。不过贝琳似乎没有夺去他生命的打算,她举剑刺穿了他的腹部,随后带着染血的剑在亲卫们的攻击下全身而退。
半年后,就当罗伊觉得一切都过去的时候,贝琳从正门一路打到他所在的正殿,再次把剑架上了他的脖子。
“够了!”罗伊很愤怒,他觉得自己被对方耍的团团转:“你到底想干嘛!”
“带我去见赛克里大人,立刻。”
“赛克里三天前和诺儿大人离开这里了!”
“那就带我去找他们。”贝琳的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我也要去!你一个人不是更便捷吗!”
“我需要一个熟知地底的向导。”
“我是城主!不是斥候!你要几个向导我给你派!”
“不,必须是你。”
“为什么!”
“因为在地下除了赛克里大人我只信得过你。”
“……………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说。”
“爱莎”他指着一旁持弓的美杜莎:“她必须一起来,不然免谈。”
“我答应你。”
就这样,罗伊将自己的城市托付给两族的长老之后,准备好行李,向斥候问清赛克里的走向,便和勇者及美杜莎踏上了旅途。
“如果说因为布丁很好吃而感到很有趣的话,那么你能够好好活下去的吗?”
他把一双夹子无规律地将我的刘海夹起,露出笑容。
“果然夹起来好看多了,你果然还是女孩子啊。”
我歪歪头。
※
我睁开双眼。
“……啊……早上了。”
我点开了手机,现在是上午10点,陈铭修肯定还在睡觉吧。头好痛,昨天是喝了酒吗……想吃早饭……陈铭修还没醒的话就算了。
冰箱里我记得有前几天买的布丁……冰箱……最后一个草莓味……
我爬下床,走到冰箱前面,打开。
空空如也。
“啊。”
对了,我在船上啊。
在船上啊。
“……”
清醒以后发现,这里的房间好小,空气中也填充着一股腥气的咸稠的大海味。空间在不停地摇晃着。
还要杀人……好麻烦啊。
我不想杀人。
不如说不想做无意义的杀人。
“性格懦弱,优柔寡断,怎么样说都好,事实上不过也就是普通的,用怕麻烦就能够概括的事罢了呢。”
对于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太了解,但是觉得非常的有道理。
“没办法,我没上过学啊。”
感情之类的呀——也是后天才学习到的。
对了,是陈铭修教给我的。但是关于那一方面的记忆我已经忘却得差不多了,大概——大概是因为自己也很讨厌那一段时间吧。感觉莫名其妙的东西,总是一点让人觉得开心的理由都没有。
“喂。”
我歪着头对身后的她说。
“你能帮助我吗?”
“……说什么呢。”
她坐在床边半眯着眼睛:“自言自语也要给我个度。”
也是。
※
结果又睡着了。
我到底是为什么会睡那么多啊。
“想要的话就能做得到喔。”
梦里的人一直都是这样对我说。
我没什么想要的。梦也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可能只有一些微小的乐趣罢了吧。也许就是梦中那些与现在的生活完全不同的事情,每次和陈铭修说,他都会皱眉头,然后说“完全搞不懂”又转头投入他的想法中去。我也是感到很无趣的。但是能看到他那张不爽的脸,我就能够稍微有些愉快,嗯,看到他不爽我就很开心。
回忆和梦很像吧。
“……快1点了……”
要中午了。这艘船竟然还是意外的平和。
我有些闲,便翻起本子写起日记。
※
x月a日 星期b 天气晴 上午
在船上的第一天。
今早醒了以后想吃布丁了。
如果带陈铭修来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吃面条。
餐厅好像有好吃的东西,虽然想去但是现在很困,我要休息。
现在是中午,快下午了。睡醒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睡着了。睡着了很饿。也没有什么体力打架,所以我想去吃饭了。
对了,船上的伙食只有盒饭。但是蛮好吃的,昨天我就吃了6盒,如果不是F——就是那个目标老头死了,我还想吃啊,还没饱呢。
现在我的女子高中生色诱不知道还行不行得通。不过总而言之就是扑克脸就对了,如果露出表情的话,就会暴露自己耶。这个是陈铭修教的,要是死了——嗯,怪他好了。
因为武器被调换的原因,我的爱刀变成菜刀了,想到这个我就烦。又不是什么中年失足妇女,不是什么病娇人妻,也不是菜市场砍猪肉的大妈。这种混帐武器到底是谁给的啊。我要怎么用菜刀杀人啊,难道船
有厨师吗?
这样可能就能理解了……
有厨师的话,我绝对会最后一个杀掉他的!这个是敬意啊。
首先还是要先出去,不然我只是个家里蹲。
经历了什么就在这里写写好了,反正也不能算是日记这样的东西。
see you,my friend☆
※
写完了,我还是出去吧。
扭开了门把手,然后看到了一个人刚好走过的样子。
“啊。”
不走运。
于是我把门关上了。
“话说没有带pocky。”
甜点的话还是这个好啊。
于是我全副武装准备去大吃特吃我的早饭的时候,大概……午饭。因为也差不多是下午了。
扭开门把手,拉开门,这个门是向里开啊。不过地图好像也有标注倒是。
“唔。”
出门吧。
※
走廊里没什么人。
不如说一个人也没有。
面无表情的女子高中生,感觉是最近的潮流点啊。
话说165的女子高中生合理吗!?大概吧!?
……食堂……好像是楼下。
准备下楼梯走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我稍微低下头,侧了一些,往后看到了金色的麻花辫。大概是个女孩子,脚步很平稳,大概也不是有想要刺杀什么的动机——唔,至少没有杀气什么的东西。
我转过头继续走。
“卡拉。”
非常清脆的声音——
我的菜刀掉了。
菜刀掉了。
菜刀,到了。
“……”
后面的孩子意外的镇定,弯下腰捡起来:“你的掉了。”
“……哦……”我忍住羞耻得想要狂奔的心情,颤抖着接过,“……谢谢……”
我转过身快步走。再也不想考虑别人的事了。
走向了热闹的餐厅。
“嘿,你不想从这里逃出去吗?”
穿着白色针织衫的少年从门口探出头来,摆摆手用口型比划着。过长的袖子遮住了他半张手,外带上柔顺的短发和清秀的轮廓,他十足地像一个女孩子,比躺在被仪器包围的雪白床褥上的家伙更像。
带着氧气面罩的家伙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他,只是微弱地侧了侧头,用那双已经失去了光泽的绿眼睛望着稀有的来客。
他绝对没有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绝对没有,只是他现在太累了,已经到了不能给予相应反应的地步。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早就已经过了两年之久,昔日跟随父母或是朋友外出的记忆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在被麻醉剂赠予的梦里,犹如恶魔的叮咛般告诫他真实的世界到底有多么广阔而醉人。
一开始还能够用笔和画纸,对着窗外的那点小花园写上或者画上一天,然而渐渐的,因为身心的疲惫,连提起它们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要消失殆尽了,剩下的也不过就是笼中之鸟的哀怨而已。
嗯?你问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吗?
“说出来有点像小说里的剧情,但是这是真的,他家里的所有人,都被他肃清了。”
主治医生一遍又一遍地在门口的少年耳旁低语,告诫他躺在床上的人到底是有多么的危险且不可原谅。值得庆幸的是,少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好像从未让那些话语在脑海中停留半分,他所热衷于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饶有兴趣地看着主治医生摇着头离开,随后走上前去坐在床边,用手将那双本应当呈现东洋人所没有的漂亮色泽的眼睛覆盖上,过那么五六分钟、确定它们已经闭上后再松开手,对方阖眼时长长的睫毛会轻轻从手心上蹭过,痒痒的就像是什么小生灵的骚动一样。
少年的名字叫做利尔。
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为什么有能够不告诉任何人便进入实验室的权利,只知道他每次都会略过所有实验体的屋子,却偏偏走到最危险的一个跟前静静地坐下。他从来没跟对方用声音“说”过什么,在对方还能够提笔写字的时候,他总是把所有的话都打在手机上,然后递给对方看,在对方已经不能起床的时候,他便就单单坐在床上重复方才的口型和动作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等他走远,左手便被一把拉住了。
“出去……哪怕……一次……”
没有声音的回答,对方只是用食指在床单上简单地划了几个单词,双方心里却都已心知肚明。
利尔也是第一次听见了对方的回应,雪白的身影很明显地愣了一愣。
“收到。”
良久,青年终于翻过对方的手心,轻轻地往上面写了这个词语,是个郑重的承诺,他写得稍稍有些用力。
“两个星期后,我来接你。”
他继续写道。
“准备好,直到你可以走出这扇门。”
即便是非常轻微的动作,他也看见对方点头了。
心满意足的愿望,连利尔也都开心地笑起来,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一会儿。
任何一个时代中的逃走计划都会让人心跳加速,这一次也不例外。哪怕有50%的几率会失败,也掩饰不了这份心情。
可是谁又知道那一天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站在几近席卷整一个地区的漫天火光之中,罗尔夫看着连带倒在血泊中的白衣少年,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对自己犯下的罪过手足无措,这是连弑亲的时候都没有体验过的情感。
他是故意被自己所杀的吗?
还是说真的只是出于自己单方面的罪孽呢?
不论是哪个答案,都已经没有了去倾听的机会,现在站在热浪唯一出口间的他,只能默默地看着自己在这里唯一的友人,渐渐地也被火焰所吞噬。
……
回忆到此结束。
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自从加入了这个庞大的谋杀计划后,他几乎每一天都会在早晨回想起那一次的“意外”。
将饭盒里的汤汁倒掉,随后再把空盒子丢进房间内唯一的垃圾桶中,然后竭尽全力地去忘掉那些被埋没在垃圾桶最底层的腐烂的水果和自己无法倒掉它们这一事实,紧接着才是整理好衣服出门放风。
今天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
是昨天的“医生”,还是雄壮的巨汉,亦或是性感的美人儿呢?
哪个都无所谓,现在需要的只是感知到一个人身上有趣的故事,然后盖掉因为清晨回忆所带来的沉重感。
“咚咚咚”
从楼梯的下方传来了跑步声,像是女孩子的靴子亦或是皮鞋所踩出来的声音。
看来首先遇到的会是可爱的小鹿?小山羊?……只希望不要打起来就好了。
随着脚步声的渐渐变大,一个身着黄色兜帽衫、带着兔子耳朵头饰的少女奔跑着出现了,从脸上的表情上看起来颇具几分杀气,然而面对挡在了三楼楼梯口的自己,她显然更为不耐烦了。
“让开!”
她喊着,粗暴地将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推到了一旁。
“那个……”
大概判断对着这只跑出了山羊效果的小兔子自己并没有掏出武器的必要,罗尔夫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哈?”
“如果您需要帮忙的话……哎——”
尽量用恭敬的词汇表达着自己的善意,可少女却不领情地看了一眼就转身跑走了。
或许她并不需要什么帮助吧……
在这艘船上,没有打起来就算好了,别在意会不会被搭理的问题了,更别提能够一起作弊生还的朋友。
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下状态,罗尔夫再度向下走去,并且隐约地听见了女孩子们谈话的声响。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将脚步刻意放得很轻,像是刚刚放走了一只小兔子,害怕再惊动几只小知更鸟一样。
“当啷”
不应景的声音,在他从楼梯拐角走出来的时候,小刀掉在了地上,优雅地站在走廊前方的几只小鸟顿时警觉地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尤其是站在最右侧的那一只。
“啊啊,抱歉。”
尴尬地笑了笑,罗尔夫弯下身去捡起了那把明晃晃的凶器,并试图加入鸟儿们的对话一样地往前走了几步,可女孩子们却对面前高大的青年保持了应有的警惕,用戒备的眼神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人还下意识地往同伴的旁边挪动了几步。
“请问你是?”
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女孩子率先开口道,并将靠近她的同伴往身后拉了一拉。
“失礼了,我是罗尔夫•赛迪斯法利安,俄国人。”
将右手按在胸前鞠了个躬,他放缓了语气接起话:“请问三位美丽的小姐能否告知我你们的芳名呢?”
“山口崎。”
第一个回答的还是那个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女孩子。
“瑟兰达。”
白色头发的女孩子小小声地回应着,似乎说出这话耗费了她挺大的勇气。
然而剩下的,唯独那个棕红色卷发的小女孩没有接任何的话茬,那双精致的绿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两只可爱的小手也紧紧地攥着,好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罗尔夫感到很奇怪,毕竟自己大概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恶意,然而女孩似乎对着这样的自己有着过度的防备,亦或是说,她的防备里面带着别的什么东西,像是憎恶或是愤怒一类的。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女孩子讨厌了,他想,并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没有女人缘。
但是相比这个问题,当务之急的是要让面前的那只小鸟转移一点儿注意力。
“小姐?请问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他开口重复了一遍问题,女孩子的嘴唇动了动,但是也没有多出声,只能从唇瓣间用目光读出那两个字约莫读作“谨桕”。
“谨……桕小姐?”
对于西洋人来说是个难以发出的音节,更何况配上了笑容,嘴唇运转地越发不利落了。
“好吧,谨桕小姐,很高兴认识您,”看着少女们没有说更多的意思,他顺势凭着“小说家”的直觉从三位背负了心结的女性中间随意选了一个继续搭讪,“您看起来背负着许多故事呢,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可以来我房间喝杯咖啡?”
“嗯。”
少女冷淡地回应着,但是似乎对这个话题起了反应,眼睛里有了正在思考的色彩。
“不过,”顺着对方的套路,罗尔夫故作神秘地转了下话锋,将食指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秘密呢,都是需要妥善地保守一生的啊。”
他固然知道这句话会让对方产生不悦,但是没想到下一秒与他所期待的唇枪舌剑和威胁相反的,少女拿着匕首朝自己刺了过来。
糟糕……玩大了……
下意识地将对方突刺的手拉过来,随后便一个转身将少女空翻摔了出去,然而对方则在空中敏捷地转体,随后顺着惯性向后滑了几米,平稳落地。
“敏捷判断,A。”看着再度冲过来的人,他冷静地评价着,随后再度用左手将对方突刺的右手用力地打偏了方向,让刀子只是往自己的右臂上擦了一道,紧接着他不甘示弱地抖出小刀顺着对方的腰际往上狠狠地划过。
“啧……”
听见了对方不满的抱怨,然而随后就感觉到对方以右腿为支点旋过,用膝盖朝自己撞来。
“力道判断,D,比昨天的‘医生’还差一点儿。”
用手挡下攻击后,几乎是单手抓住了对方的小腿就再度把她朝走廊的另一侧甩去,让那娇小的身体立刻朝着她的同伴们摔过去。
“小心!”
山口崎喊着,不顾危险地挡在了瑟兰达的面前,随后接住了被抛过来的谨桕,却发现怀中的人意外地轻巧。
然而顿时间来不及感叹地,罗尔夫不知什么时候就冲到了她的面前,又一刀即将朝着谨桕的心脏方向扎下——也就是在那一刻,山口将谨桕快速地推到了瑟兰达的怀里,让刀子只是在友方的手臂上擦过,扑了个空,自己则快速地用身体撞向了对手,让对方即便转身躲过也还是踉跄了一下,给予了起身的谨桕从后面偷袭的机会。
“噹!”
刀子快速地朝自己刺来,罗尔夫只得用自己的小刀尽量挡下了对方袭来的匕首,但山口崎竟趁机将左手封在了背后,不给予自己挣脱的机会。
“快!瑟兰达!用你的刀给这个家伙最后一击!”
趁着谨桕给罗尔夫一个手刀,将他的右手也掰到背后封住的空档,山口朝着瑟兰达喊道,只可惜等来的是对方惊恐而踌躇的眼神。
“快点!”
已经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力道如此大的男人会没有挣脱的迹象,山口继续紧张地喊道,可瑟兰达仍然只是抽出了刀来,挥砍的那一下迟迟没有发生。
“不行……我……不想杀人……”
没有等崎继续催促,白发的少女双手颤抖着,连长刀也发出了轻微震动的声响,并在对面男子平静的注视下只顾向后退了几步。
“你不杀了这个家伙的话,我们很有可能都会因为你而丧命,这和你亲手杀了人有什么不同?”
崎的语气一瞬间就冷了下去,要不是必须封住对方的行动,她觉得自己或许会为了救两个同伴而去夺下瑟兰达手上的刀,帮她完成这一步,大概。
“不要……我不要做这种事情!”
瑟兰达抗拒着,用力摇起了头,连她到底是在拒绝杀死罗尔夫,还是拒绝间接杀死两个同伴都无法判断。
她踌躇不前着,也顾不上崎焦急的眼神和谨桕催促一般地暗示,只想要放下刀转身逃离这个现场。
要是没有意外的发生,或许这一幕会持续到青年等得不耐烦而想方法挣脱束缚、杀死三个少女为止吧?
值得庆幸的是,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意外——
“抱歉,请问可以借过一下吗!”
另一侧的房门在这个瞬间打开了,跑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性,焦急的她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真的让开了,于是直径撞在了瑟兰达的身上。
持着刀的少女一瞬间朝前面倒去,眼看就会砍到面前的人,这使她紧紧地闭起了眼睛。
“啪!”
刀一瞬间被谁打落到了地下,随后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诶?”
下意识地往上看去,瑟兰达着实下了一跳,因为方才还被封住动作的青年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并用余光注视着自己的同伴们,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
“居然让如此美丽的小姐来杀人,两只可爱的知更鸟还真是坏心眼呢。”
由于变化实在是太快,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连谨桕握着小刀的手,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以及这位,”罗尔夫朝着红发的少女走了过去,无视了走廊另一侧看戏青年的目光迅速地在她手上落下了一个吻,“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吧?我也是的,对方才的无礼,我感到很抱歉。”
这话说完他就迅雷不及掩耳地跑出了走廊,似乎连他自己也害羞一样,让一切都回归到了沉寂。
[完全是跑题大会(。
楠弥 dia 冷温知和古渊与谨桕组的强制互动。
实际上除了自己根本没别人的事(x]
睡了不知多久,已经是清晨。
那个金发自从闯进来之后简直就像缠上了自己一样,那之后自己心里也一直战战兢兢的,表面上没什内地里却心神不宁。
当然,觉也没睡好过。
F死了,整船人全是黑吃黑。
200万美金早就变得不重要了。
相互残杀,只为生存。
这都什么狗屁规则。楠弥默默地吐槽着,迅速的起床穿衣。
昨天和那小子把自己的弩换了回来,现在手里感受着熟悉的沉重感,一阵温暖涌上心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虽说已经是有工作的人了……嗯地下酒吧……嗯那也是份工作啊……自己还是放不下这把弩,休息日也是偶尔会练习。
在那之后已经是过了多久呢,曾经也是这样登上了船。不过那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混小鬼,完全不考虑什么就上了贼船。
这次不同。
说实话,邀请函又一次的送到自己手里的时候,楠弥非常的恐惧,但又充满了好奇和希望。
会不会能再见到那两个人。
楠弥是下定了决心再一次登了船。
抱着这个愿望给母亲打了电话说要出趟远门。
只是旅行而已啦,你好好的在医院养病啊,会好起来的。楠弥这么说。
但愿。
母亲的眼睛说瞎也不瞎,医生的诊断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怀疑眼部突发病变。并不是难治,
只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
究竟到什么时候,医生也不知道。
这样的花费往往是积少成多,巨大的费用对这种单亲家庭来说真的不轻,何况失去双眼的母亲已经不能工作而辞职了。
为此楠弥才去了一家待遇很高的地下酒吧做一个酒保。
工资高,做的事肮脏。
跟黑社会牵扯,或是腐烂的高官。不时的被私下派出去[处理垃圾],或是[解决],[稍微的陪一下某人],[特别“服务”]。都是些运用自己的[皮囊和话语],去毁灭人心和欲望的事。
都是肮脏事,之前也干过。
楠弥靠在窗前看着外面。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
悉悉索索的杂声渐渐消失,楠弥走到门口,对着面前的金发男人说道。
[dia,去餐厅吧?]
清晨的船上意外地安静,所有人都在蕴藏着心机,灯光无精打采地为走廊提供光亮,儿那些照不到光的阴暗的角落里散发着尸体和死亡的味道。各处的房门紧闭,即使它们都没法上锁。
即使有人活着也没有任何的生气。
到处都是令人压抑的空气,楠弥一直觉得非常的难受,不是空气稀少的原因,而是视线和气息。
楠弥见到另外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随便拿了一盒盒饭,坐在了古渊和冷温知的邻座,dia当然紧挨着楠弥,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对桌是三个小姑娘,当然咯,是敌人。
楠弥尝了一口盒饭。
这味道…………这…………我勒个去这是什么玩意……………………
入口后仅仅只是触碰了舌尖,一股奇怪的味道迅速的在味蕾中散播开来。过多的醋和过淡的咸味完全是一方压制一方,蔬菜不知道是否炒熟,咀嚼后浓郁的土腥味已经占领了整个口腔,炒的过老的肉分不清是什么物种,干涩的口感让楠弥非常的想喝水……
楠弥抢过dia手里的水杯灌下水冲净嘴里的味道,整杯水下肚后口腔还是会残留令人反感的味道。
楠弥想着上次的那一顿晚饭。
肉质细腻肥瘦适当,经过dia的处理和烹调更加凸显肉本身的优点。
入口的那种味道楠弥至今都有些回味,浓郁的香料味迅速的侵占自己的口腔,温热的肉随着牙齿的咀嚼更加肆意的释放着肉香味,这种肉香味与调料的香恰到好处的混合,咽下去后楠弥绝对自己的身体变得温暖了起来。
不过还是很疑惑这些食材从哪来的……是这边餐厅某处的冰箱之类的?可是这肉质新鲜,不像是经过冷冻的肉。
[好难吃……温知你来尝尝不……]
[走开啦我才不要吃这个啊啊啊同体啊同体你把我的储备粮藏哪了我的食物呢费列罗呢同体同体你回答我啊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
……看来听不进自己的话。
[确实很难吃呢,不过我有番茄酱就够了。]
[诶?]
楠弥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一个……抱着番茄酱包直接吸食的…………女孩子吗。
[……番茄酱?]
[是的。]
……楠弥疑惑的盯着少女。
总觉得少女的动作有种异样的违和感,却又说不出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
[先告诉我你的比较好吧?]
[……楠弥。]
[谨桕。]
[……哦。]
……话题结束了。
楠弥默默地看着一桌人闹,无趣的浇着盒饭里的饭菜,努力地找着话题。
[啊, 说起来,现在这个局面……]楠弥一脸无趣的说着。
[不死几个人是不行了吧……?]
话音刚落,楠弥感受到了来自各处的视线。
全都是防备的看着自己,表面再怎么装平静也是掩饰不了眼神的嘛。
[别激动啦……话说你们的武器都被掉包……喂。]
话没有说完,已经有人用武器指着自己了。
[……我都说了别激动,我只是聊聊天嘛。]杀你们还不是时候呢。
[再说了,大家是生命只有一次,好好珍惜一下,尊重生命嘛。]
楠弥面向众人,满不在乎的笑着。
[还不是时候哦?]
季世依第一日
……被要求写日记了。
但是到底是怎么到现在这个情况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群陌生人,唯一认识的只有夜夜。
被告知了要进行“游戏”,揪出隐藏在我们之中的狼人。
如果这个时候是姐姐,应该会怎么做?
先冷静下来,好好分析大家的话语。
有虽然开始十分焦躁,但是却十分擅长狼人游戏的富二代先生的搅乱,让我觉得完全的茫然。
因为我从来没玩过长老局,并不知道这个职业代表着什么意义,但从职业意义上判断,应该不会有假。这样一来,开始便跳长老的龙少显得略微奇怪。因为村民跳长老是真正毫无意义,连挡刀都算不上。
可是龙少的理由又十分水到渠成,最终还是无法怀疑他。
警长的分配给了长老,比较合情合理,有两条命的长老也不会像我们一样直接被杀。
最终,因为毫无所获,我抱着撞运气的心情指了右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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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死了。而我甚至没有和他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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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
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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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结束之后我看到了抱着肩膀偷偷哭泣的夏夜夜。她不适合这种表情,所以我上前拥抱了她。她应该是在阳光下笑着的女孩子,不应该死在这种地方。
我……想保护她。
就算可能什么都做不到,就算可能今晚就会死……我也想保护她。
所以必须更努力一点,早一日结束这个恶魔的游戏。
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期望死神不要降临到我头上。
。
啊对了,如果说有什么好事的话——
老是觉得自己是一只龙虾的龙宫先生做的饭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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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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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过去了,我还活着。
今天是平安夜,大概是第二件好事吧。
虽然对普通的狼人游戏来说,第二日平安夜获得的信息最少,可是对我们来说——那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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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讨论又是加班又是转车又是转地铁的痛苦不堪,也没能好好入戏好好分析……消息记录还都在手机上大半没有了……让人活不!!!求明天不加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及,16岁的青春期中二毕业少年的心思,好,好难写啊QAQ】
“晚宴……晚宴就要开始了!”
“嘘——小点声!你这新来的混小子!要是扰了里面那位的兴致,有咱们好受的!”
“……嗯?”听到房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少年不由微微抬起上半身,湿润妩媚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给我专心点!尤纳恩!”从身后传来另一个男人粗犷中带点不耐烦的声音。
此时大约刚刚入夜,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六点出头。偌大的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视线转向房间中央时隐约可见两具在大床上交叠着的身体。
暧昧的暖橙色灯光照在尤纳恩的侧脸上,映照出他此刻痴迷的神情。仿佛感到无上的欢愉一般,他微微侧着头,清爽的黑发在柔软的床单上不间断地磨蹭着,口中逸出细碎宛如猫叫般的呻吟。
覆在尤纳恩身上的中年男人被尤纳恩的反应挑高了欲望,加重了挺进的力道。他单手伸到前面缠上了尤纳恩肿胀的分身,粗暴地揉搓着。
尤纳恩被前端突如而来的刺激吓了一跳,后方的小穴随着前方的动作一收一缩。身后的男人经不住如此强烈的紧缩感,很快就和被不停玩弄前方的尤纳恩同时到达了高潮。
“……呼……唔……”当尤纳恩还沉浸在余韵中尚且迷迷糊糊的时候,中年男人一下子拔出了分身,浓稠的白色液体沿着甬道汨汨地流到大腿内侧,煞是撩人。
“晚宴就要开始了,赶紧自己弄干净。”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冲进浴室,尔后就听到了淋浴的哗哗水声。
尤纳恩又发了一阵呆才缓缓从大床上爬起来,想起今晚要去见诺丁,尤纳恩不由懊恼地皱了皱眉,将中指伸进后穴抠弄起来。
五分钟后冲完淋浴走出来的中年男人看到尤纳恩那夸张又淫靡的举动之后立刻铁青了面孔,高声怒斥道:“你在干什么!不要把那种东西擦在床单上!自己不会清理叫艾尔莎帮你也不会吗!”
尤纳恩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片刻后就像没听到男人不悦的斥责一般,加快了抠弄的动作。差不多清干净之后,尤纳恩旁若无人地从男人身边经过,拿起浴室里的毛巾将身上溅到的体液也擦拭干净。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尤纳恩又慢条斯理地穿起了衣服。
“克里斯,你别忘了,我才是海因里希家的主人。”湛蓝的双眸里早已读不出任何情欲,只剩下冷冰冰的警告意味。
谁料克里斯闻言却是大笑出声:“你?少主?简直天大的笑话!一个毫无预卜能力的傀儡继承人罢了!分明只是家族的耻辱,居然也敢说出这种话!”
一边无情地嘲笑着尤纳恩,克里斯一边打开门大声叫着艾尔莎的名字。正在隔壁房间干活的艾尔莎听到克里斯的传唤连忙跑了进来。
“去把被少主弄脏的床单换掉。”好似刻意侮辱般的语气,显而易见现在的克里斯心情并不大好。
从小就服侍尤纳恩长大的年长女仆战战兢兢地走向床边,手脚麻利地换上了新床单。
“自己放完屁说人家臭。”尤纳恩斜着眼睛冷哼一声,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径直离开了房间,看都没看在一旁散发着怒气的克里斯一眼。
C区中心的威利斯公爵府邸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出席宴会的或是出身名门望族,或是政界商界的大佬与新秀。宴会厅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道,贵族小姐和夫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着时下流行的礼服款式,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宴会厅一角站着的两个男人身上。
“怎么回事?今天克里斯又对你做了什么吗?”诺丁•威利斯一边注意着周围人的动静,一边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眼前神情有些恹恹的美丽少年。
尤纳恩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哦,只不过是稍微玩了玩。”
“什么叫只不过!你就不能反抗一下嘛!”听懂尤纳恩话里包含的意思之后,诺丁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
“反正很舒服。”早已习惯了男人身体的尤纳恩垂着头把玩着身上的扣子。
“……尤纳恩……”本来还气势惊人的诺丁态度却突然软化下来,伸出右手轻柔地抚了抚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尤纳恩的发顶,眼里写满心疼。
“别把我当成你弟弟!”尤纳恩一下子抬起头,怒睁着眼睛挥开了友人诺丁温柔的手。
尤纳恩粗鲁的举动并没有惹恼诺丁,诺丁只是苦笑着叹了口气。
尤纳恩之所以会形成现在这样的性格,可以说是因为从小缺乏关爱所致。十八年前,尤纳恩的母亲因在生产时大出血而死。几乎在同一阶段,他的父亲也因为突发心脏病过世了。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尤纳恩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是被海因里希家族元老院的一众元老和女佣艾尔莎抚养长大的。
作风素来冷酷强硬的元老院元老们虽然给予了尤纳恩最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但是最基本的人伦常识却没能好好地教给他。女佣艾尔莎纵然是对这个可爱的少主投入了真感情,却又没资格对尤纳恩的事情过多干涉。
大概是在半年前,诺丁偶然发现了尤纳恩脖子上一个像被什么人吮吸出的红痕。半开玩笑地询问了尤纳恩之后,却从他口中得到了惊人的答案。
“红痕?唔,看来是克里斯昨晚太忘情了吧。”淡然的语调仿佛在说着别人。
诺丁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用疑问的语气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克里斯的名字。
克里斯大概是在十三年前接管了海因里希家族的元老院,成为众元老之首。同时,他也是尤纳恩的叔父。缺乏常识的尤纳恩丝毫没有为这背德的关系感到羞耻或者困扰,每次被诺丁逼问为何不反抗时也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反正家族里也没有人真的把我当一回事。”被逼急了的尤纳恩某次难得的露出了软弱的一面,低垂着头用压抑的声音陈述着事实。
自那以后,诺丁就开始以兄长的姿态开始尝试着保护尤纳恩,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却引起了尤纳恩的反感。
他就像一头爪子还未锋利的美丽幼兽,因缺乏常识而显得有些不合群,同时又受限于家主的身份,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寂寞的气味。
“你真是一点没变。”诺丁轻声的喃喃自语很快就被宴会厅里吵闹嘈杂的声音所掩盖,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C区郊外的军用基地内部,一场秘密的视察也正在进行中。
穿着黑袍的元老院一把手克里斯将形同手表的终端辨识器对准门口的识别仪器照了照,在听到“嘀”的一声响后,纯白的门便向两侧徐徐打开。
进入内部之后,一直站在克里斯身后的科研博士让•德里奇指了指房间中央的玻璃窗方向,说道:“就是他们。”
克里斯眯了眯眼睛,透过玻璃打量着另一个房间里正窝在一团玩着无聊游戏的三个少年。
“在经过HRAU异形病毒体的注射之后,之前那几个试验品都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痛苦而死了,只剩下这三个少年。”德里奇像是在夸耀自家孩子的优异成绩一样,语气里满是骄傲自得。
“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克里斯不耐地皱了皱眉头。
由于窗户的内侧被刷上了白色的涂料,房间里的三个少年看不到窗外的人,仍旧在自顾自聊着天。
“身体状况完全没有问题。倒是在情绪波动上,喏,中间那个金发的出了点问题。”
“杀人武器不需要情感。”克里斯的声音透着一股冰冷的威严。
“这是自然的,大人。不过要论身体适应性的话,编号27411的金发是最强的!我们打算,稍稍的赌一把……”德里奇的声音里渐渐露出与科研人员不符的狡猾来。
“你要赌什么与我无关,不过你记住,要是赌输了,事情被你搞砸了,不光是你,连同你们整个科研小组,都要给我付出血的代价!”克里斯斜睨了德里奇一眼后缓缓走出了房间,跟在身后的德里奇则毫不在意似的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大人只管放心,不出三天,我就能成功制造出最强杀人武器,您只需耐心地等着好消息就行。”
德里奇按下墙边的按钮,纯白的大门又再次缓缓合拢。
彼时未知的是,一场巨大的变动正在暗地里缓缓地酝酿着,即将倾袭整个世界。
毫不夸张地说冷温知是被活活冻醒的。
海上的早晨有点冷,他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在床上滚了两三圈才不情不愿的从暖和的床铺被窝里面爬出来洗澡——虽然还有点迷糊一步三晃还止不住的打哈欠。淋浴一打开温度像是冰水的水从头到脚把自己淋了个边,冷温知保持着打哈气的动作直接杵原地。
淋浴从发梢一滴一滴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一个个圆球形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戴眼镜的原因,冷温知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面却没想到看到的是模糊地轮廓。
“真糟糕啊……”冷温知自暴自弃的连衬衫也没有脱就站在淋浴底下冲着凉水。
冷,除了冷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四肢都变得僵硬,肌肉放弃活动,心脏停止跳动,隔膜了一切声音被人扔到了南极洲的冰盖之下。
冷温知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睡眠,但是下一秒突然睁开眼睛抬手关掉淋浴器打了个哆嗦:‘话唠你给我滚出来解释清楚这是什么事?’
“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这样子么,有点冷于是我就把你踢出来了。你看你看一大早洗个凉水澡很精神吧、告诉你哦我这是对你好你看你看你现在神精高度集中吧,就是门外有人路过你都能根据对方的脚步声判断出人家要去干什么的。所以么不要脸色这么差啊哎呦我去你的表情都成“回言回”了,妈呀冷静冷静冷静!把手里的牙刷放下!把牙刷的断柄从脉搏那里拿开!我不说了!不说了!”
冷温知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里面被自己掰断的牙刷,从一旁的毛巾架上拿过一块看上去还能用的毛巾意思意思的擦了擦头发让它不再滴水,之后拖拉着鞋磨蹭到床边摸起眼镜戴上才开口说道:‘为什么让我出来?’
“哎哎哎我不是说了么让你提高警戒防止咱么俩被啥人一下子杀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好吧说实话不想死这么憋屈。因为你想啊咱好歹也是个双学位硕士,好吧说实话咱们各自是各自的文凭——我真的对犯罪心理学不感兴趣你还非要学每次考试还都把那玩意退给我真是没良心。”
‘说人话。’
“我都说了啊就是为了让你一大早洗个凉水在精神精神提提神,我和你说这玩意比喝咖啡管用多了,咖啡的作用你等一会才体会到这玩意就是分分钟提神——而且不会让人上瘾——你看你现在神精高度集中吧,就是门外有人路过你都能根据对方的脚步声判断出人家要去干什么的……”
冷温知从床上提起来因为昨天晚上睡觉前脱下来没有好好搭在衣架子上而变得皱皱巴巴的马甲,装模作样地抖了抖上面不存在的灰手腕一抖披到了身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再和你认真说话呢,你就算不回话也给我吱一声,你就算不吱一声也给我‘嗯’‘哈’‘喝’之类了的语气词象声词来一个啊,就算你没有这语气词象声词你也给我点个头跺个脚——歌里面还唱呢,哎对了那个怎么唱的来者如果你感到幸福的话你就拍拍手,感到幸福跺跺脚。你这玩意就和没听见一样我还以为咱俩变成普通的双重人格患者了,两个人格没办法通话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温知没有任何表情的依旧做自己手头的事,他显示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钢叉想象了一下如果遇到敌人自己应该怎么做,思考了思考自己用不用提着这玩意去活动,之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不偏不正的指着8:00的数字。
冷温知推了推眼镜低声说:‘该吃早饭了,你给我安静点。’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再和你认真说话呢,你就算不回话也给我吱一声,你就算不吱一声也给我‘嗯’‘哈’‘喝’之类了的语气词象声词来一个啊,就算你没有这语气词象声词你也给我点个头跺个脚——歌里面还唱呢,哎对了那个怎么唱的来者如果你感到幸福的话你就拍拍手,感到幸福跺跺脚。你这玩意就和没听见一样我还以为咱俩变成普通的双重人格患者了,两个人格没办法通话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段话你刚刚说过了,’冷温知提上角落的钢叉推开门走了出去,‘还是一字不落的重复,真不容易。’
“那当然了我是谁啊我可是话唠小天使啊我可是有过半个小时99+记录的保持者啊我告诉你啊宿舍里的人没人能比过我而且我每次都能说的他们心服口服动弹不得四肢大敞五指交缠情深意绵绵……哎哎哎等等刚刚是不是说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同体你要相信我我洁身自好从来不在宿舍里乱搞!你听!我的话语中透着纯真!字里行间都是天然有机无公害!”
冷温知没吭声沉默的走在走廊里,话唠听见对方也没理自己也不接腔甚至连嘲讽都没有就知道真玩意是真玩脱了生气了,自认理亏的乖乖闭了嘴一声不吭。
一时间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冷温知自己的脚步声。
好在这艘船虽然是豪华游轮但是不算太大,他没走几步就顺着路牌找到了餐厅。这个点餐厅里人也不少了,找见组织的人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叨叨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靠着墙边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个个盒饭,一眼看上去是凉的。好在冷温知的肠胃也还不错所以没怎么在意拿上一个就准备去找座位。
从自己右后方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冷温知扭过头去发现昨天认识的三个人坐在一张长桌子上,对面坐着三个女孩子。古渊指着身边的空座位示意来这边还有空位。
那一瞬间冷温知还以为自己还在大学校园的食堂里——尽管食堂掌勺的大爷大妈一直没变做菜手艺永远难吃的要死但是人永远多永远找不见能挤下自己的座位,永远都是吵吵闹闹的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眼尖的舍友看见没座位站在原地傻呆呆的自己,在不远的地方挥着饭勺示意这里还有空座赶快过来否则就给别人了。
但是现在和那时一点也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有很多区别。
冷温知提着盒饭做到空位上从一边的筷子筒里面抽出一双筷子打算开吃,这时对面一边和Dia你浓我依【并不】的楠弥笑眯眯的打招呼说:“昨天晚上睡得不错吧。”
‘是的……不错啊……怎么了?’冷温知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豆芽问道。
“没事没事,”楠弥摆了摆手,“就是有可能今天晚上还要继续打扰你了。”
∑啥意思?求解?
楠弥倒是没再说了,冷温知刚想开口问却没想到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下一秒身体就被夺去了控制权。那个刚才一直安安静静没动静的话唠此刻掌握着主控权说道:“尽管来人多热闹!”
‘喂你昨天晚上……’
冷温知像是躲避话题一样往嘴里塞了两口饭,刚嚼了没两下就深沉的囫囵吞枣下去一脸死人样的摔了筷子:“我去?!人干事?!这饭是个人吃的?!!!!!妈呀大学食堂阿姨的饭都比这好吃啊喂,主厨你能不能给我认真点做饭啊!”
身边的古渊拨拉了两下盒饭里的菜塞进去几根豆芽安慰道:“好了淡定,我刚刚还吃了一个盐块——饭里的盐都没搅开。”
“那你是咋地吃下去的。”
“想象呗——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冷温知深沉的放弃了和对方探讨一下如何想象以及想象成什么东西才能啃下一口盐块的想法。
他的右手边坐着三个女孩子,其中一个白头发的筷子上夹着一只吱吱乱叫的老鼠的尾巴——而当事人面不改色的准备张嘴吃,一旁辫子上绑着粉红色蝴蝶结的女孩子小声地说着:“Cyrinda那个是……”
白头发的女孩停下了动作:“∑哎哎怎么了?”
“是老鼠啊,你吃什么啊,”穿着类似于水手服脖子和手腕处都绑着绷带的褐色头发的女孩子说道,“……而且还活着啊。”
“∑∑哎哎哎哎哎?太饿了着急的吃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