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亚是Fantastic王国的织梦者——准确地说,是见习织梦者。
“听好啦,我可是能够带给大家幸福美梦的织梦者喔!”
莉亚常常将自己的布娃娃们整齐地排在床上,叉着腰得意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每当夜晚来临,披着淡黄色薄纱的卢娜仙子开始往天幕上撒满会闪烁的银色星星时,织梦者们就会带着自己的梭和梦蚕的丝,悄悄穿过孩子们卧室的窗子飞入他们的脑内,编织出金色的梦来喔!”
尽管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忠实的听众们却总会兴奋地瞪大眼睛看着眉飞色舞的她。
Fantastic王国的见习织梦者们在转正之前都要成功编织出一千零一个美梦,而今夜,正是莉亚身为见习者的最后一个任务——倘若一切都像以前那样顺利的话。
夜深了,深青色的天空中几朵棉絮般的紫红色云朵悄悄飘动着,就像是草莓味的棉花糖。光着脚踩在云上的莉亚借着轻柔的晚风靠近一座爬满藤蔓的的尖顶平房,隔着锃亮的窗户看向那个熟睡的孩子。
“今天是个男孩啊……编织一个什么样的梦好呢?你想要当英雄吗?”莉亚穿入室内,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老化的地板却没有发出一丝哀嚎,仿佛莉亚根本没有重量。
男孩翻了个身面向她,单薄的毛毯滑到了地上,露出蜷缩着的瘦弱身形;额前一绺卷发垂落,金色淡得发白,隐约可以看见其下深深皱起的眉头。
“糟了糟了,这里该不会有梦貘吧!”莉亚扯了扯宽檐的红色巫师帽,惊慌地环顾四周。被以美梦为食并会制造噩梦的梦貘盯上,就会梦见可怕的事物,所以驱赶梦貘也是织梦者们的职责之一。来不及多想,莉亚脚尖一点,潜入了男孩的脑海中。
柔软的红色嫩草挠着脚心,十米之外的草坪被不断从天边坠落的陨石烧出一块秃斑,露出荧光黄的泥土;巨大如风筝的七彩蝴蝶围着黑色的日轮花低低地飞舞,却被不远处冒着泡的沼泽中探出的手拽入泥潭,落下不会反光的鳞片;停栖在败柳之上的布谷鸟瞪大了漆黑的双眼,唱着镇魂的哀歌。莉亚一手用要将梭子捏碎的力气攥住它,一手捂住胸口,艰难地在布满整个空间的紫色沼气中喘息——她觉得嗓眼有什么在翻滚,也许是她剧烈跳动着想要逃离这个梦境的心脏。
“不行啊,怎么可以退却呢,我可是能够带给大家幸福美梦的织梦者喔!”
于是莉亚跑动起来,她将梭子抛到空中,十指舞动,银梭便来回翻飞,金色的丝线交错、纠缠、成型,向上飘去。天上的缺口被堵了起来,再也没有乱石落下;原本灰暗的天空又笼上令人安心的浅蓝,仿佛被野兽撕扯过的云逐一缝合,重新变得松软,看上去甚至有些可口。一直躲在诡谲之中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和善的金色面容,炙烈的日光审判着地面上一切的不详,柳梢起火,烧得通红的枝杈上,布谷鸟跳着脚踢踏出末日的狂欢;沼泽沸腾,黑色的手尖叫着沉没,蝴蝶振翅逃离禁锢;金色的粉末如雪般降临,草坪的暗红被融化成鲜绿。
莉亚在草地上踩出了血红的汁液,她旋转着举起双手,雀跃地想要拥抱阳光:“太好了太好了,就这样让这个梦变成幸福的梦吧!”
梦境在瞬间寂静下来。
目光。
莉亚感觉到所有活物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所有死物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织梦的十指僵了一下,银色的梭子便落了下来。莉亚飞奔过去接,在它即将落地碎裂之前扑了出去,摔倒在地。
她抬起有些婴儿肥的脸,茜色的草汁沾在脸颊上。她露出茜色般温暖的笑容,看着护在手中的梭子,如视珍宝:“还好你没有坏掉!“
见习织梦者没有注意到,梦蚕丝仍然飘动在空中,宛如被不怀好意的手提着。
金色的丝线昂起线头,像蛇一般闪电似地窜向莉亚怀中,缠绕住银梭,交错、纠缠、成型,梭子变成了一块冒着热气的金黄馅饼。
“……哎?……“
布谷鸟和蝴蝶们围着草丛中的巫女转起了圈。地面移动起来,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巨人的脚步。
莉亚听见孩童稚嫩的声音唱着节奏轻快的歌谣。
红心的女王做好了馅饼
红心的杰克偷走了馅饼
愤怒的女王这样叫道
砍下她的头!
砍下她的头!
砍下她的头!
莉亚惊恐地看着前方从黑暗中浮现出的身影——一只站立着的巨型梦貘,胡乱套上了鲜红的裙子,裙摆上整齐排列着黑色的爱心。但“咚咚“声却不是她脚下高跟蹬出的声音,而是她手中机械地挥动着的斧子一次次砍断地皮的响声。
红心的女王做好了馅饼
红心的杰克偷走了馅饼
“不行啊不行啊,怎么能就这样结束呢!“
莉亚握紧手中馅饼状的梭子,食物的香气飘了出来。
愤怒的女王这样叫道
“我可是,能够带给大家幸福美梦的织梦者喔!“
莉亚撑着地面伸出手,血红的草汁顺着手臂淌了下来。
砍下她的头!
布谷鸟的脑袋被巨斧劈成两半。
砍下她的头!
蝴蝶的翅膀被刽子手撕扯成碎片。
砍下她的头!
咚——
斧子的表面擦过莉亚手中的馅饼。
红心女王再次举起斧子,准备下一次行刑。她身后的太阳进行着永远不会恢复的日食,而莉亚眼中的光亮随着阴影的覆盖逐渐消失。
“我可是……“
机器般的梦貘女王露出捕获猎物时的开心笑容。
“我可是……能够带给人们幸福美梦的……“
梦貘挥动斧子,斩断最后的梦。
“……织梦者啊!“
梦貘的动作忽然停下了。齿轮卡壳的声音响起,女王的裙摆冒出火星。金色的丝线悄悄缠遍了她的身体,绑住了她的双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突然,梦貘的身体被穿出一个洞来,阳光透过它重新照到这片土地上。撞出洞口的是一只金色的雄狮,它跃到莉亚身边,轻轻地叼起她将她放在自己背上,之后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你是谁?我记得我没有……“莉亚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惊呆了,她眨眨眼,轻轻抚摸着狮子的鬃毛。它没有回答。然而它所跑过之处,一切渐渐浮现出它们原本的模样:草地变回绿色,败柳抽出新枝,沼泽的黑泥化成清清的河水,鲜艳的花朵丛生。太阳仿佛提前升起,蓝天与白云和现实中的无异,这里又变回了一个鸟语花香的梦境。
莉亚见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不料狮子却突然刹住脚步。
“哎哟!“
莉亚被甩落到青草地上,柔软的嫩草成了她的缓冲垫。帽子飞了出去,被柔和的风卷走了,而她毫不在意,反而余兴未消地干脆在草地上翻滚起来,身上沾满了晨露与小小的白色花瓣。她像个做到美梦的小孩子般咯咯地笑出声来,然后她撑着草坪坐起来,看到迎面向她走来的狮子。狮子先生变为一个金发的男孩,他像狮子一样勇敢,像清晨一样漂亮。
莉亚看得出神,她觉得自己就像被逮个正着的鹿一样,心突突地跳着。
狮子先生朝着小鹿姑娘伸出手。
“我叫莱恩。你是谁?“他说。
她握住他的手,被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叫莉亚,是带给人们美梦的织梦者!你呢?“
男孩环顾四周,糖果色调的景致暗示了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那么,我就是梦中拯救世界的英雄主角吧。“
莉亚的脸悄悄地红了,她别过头去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弧度。她有些局促地捏了捏手中的梭子。
然而它没有从馅饼变回来。
莉亚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直愣愣地瞪着粉红色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坐起身,床上的布娃娃们东倒西歪。
她低头看向手中,没有金色的馅饼,也没有银色的梭子,只有一只狮子布偶睁着清晨般明亮的双眼看着她。
她轻轻抚摸它的鬃毛,低声喃喃:“莱恩我今晚梦见你了喔,我还是一个见习织梦者,而你是来拯救不小心陷入麻烦的我的英雄喔!虽然有点惊悚,但是是个美梦呢!真希望世界上真的存在织梦者,这样就可以保护大家的梦境了……你说呢?“
狮子没有回答。
少女开心地和自己的布偶们说着话,没有注意到窗外飞过的两个黑影。
“莱恩,恭喜你成为正式织梦者!你昨晚编织了一个什么样的梦?“较为年长的身形捅了捅有些瘦弱的少年的腰。少年停在爬满藤蔓的的尖顶平房旁,隔着锃亮的窗户盯着屋内看了好久好久,这才回过头来,蓝色的巫师帽下一绺卷发垂了下来,金色淡得发白。
他害羞地摸摸蓝色的帽檐,仰起头露出晨曦般的笑容。
“一个不算太糟糕的幸福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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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fantastic
adj.空想的,异想天开的; 奇异的,古怪的; 极好的; 不切实际的;
n.古怪的人;
两个设定都用到了:)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
金黄的稻穗颗粒饱满,不堪重负似的微微垂下脑袋。晚风轻拂,逐渐暗沉下来的天空中云朵舒卷流动。
霞光四溢的傍晚,海因里希懒洋洋地躺在麦垛里舒服地仰望着高高的天空。不远处传来轻柔又缓慢的脚步声,海因里希并未刻意侧过头去看,而是凭借敏锐的听觉从脚步声中直接判断出了来人。
“里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清冽又温暖的女声流入耳际。
海因里希笑眯眯地侧过身体,用手肘支着头望着来人。
那是个乍一看难以与“美丽”一词沾边的女人。半长的黑发参差不齐地垂在肩头,密密的刘海几乎盖住了整个额头,刘海下的黑眼睛虽然灵动却并不大,加上鼻翼两侧浅浅的雀斑,总的说来这是个既不美貌也说不上丑陋的平凡女人。
但是海因里希却觉得她非常可爱。
尤其是情动时她颊边染上的绯红,更为这份可爱增添了一点致命的诱惑力。
不过,关于妻子的这些可爱的小秘密,海因里希决定一辈子埋在心底,不告诉任何人。
因为他已经决定要独占这个娇小如同雀儿般的女人的一生。
“唧唧、唧唧——”
沉睡中的男人眼皮翕合数次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蓝色的瞳孔中映照出地牢小窗口前一只叽叽喳喳叫得欢畅的小鸟的姿态。
“……什么啊,原来是梦……”海因里希半坐起身体,望着窗口那只羽翼尚未丰满的小鸟。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地牢,在昏暗的空间里投下一道光柱,灰尘和粒子飘散在光柱中,可以想见这个地牢的肮脏程度。
今天是元老院处决海因里希的日子。
作为海因里希家族的少主,竟然联合政府和贫民中的部分异端分子暗中策划着推翻政府的秘事。这件事情败露被政府高层捅给海因里希家族的元老们之后,里维•海因里希就被关在了自家别墅中,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禁足处罚。
事件相关的人员全部被政府暗中处决,只剩下自己这个不尴不尬身份尊贵的少主,政府和家族元老们迟迟无法下达处决的命令。
就在此时,通过婚姻匹配制度被元老们挑选出的海因里希的妻子诞下了一个男婴。家族元老们喜出望外之余,却震怒地发现这个孩子身上缺乏了某种足以掌控未来的重要能力。
这种能力是海因里希家族至今屹立不倒站在权力顶峰,甚至与政府平起平坐瓜分世界的筹码。
第三次世界大战过后世界人口骤减,生态环境也因为核武器的使用而破坏殆尽,社会陷入了急剧的动荡中。
就在这时,一支高举“科学”与“理性”大旗的理想主义者的队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这群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受到一众资本家、贵族的倾力帮助,在战火将熄未熄的世界各地进行讲演,唤起了人们对和平与安逸的渴望。收获民心的他们迅速成立了世界政府,宣称世界不再受国家和种族的限制,用字母ABCD划分了新世界。但是,几十年后,原本平稳下来的世界却悄悄地产生了肉眼看不见的变化。
由于核辐射的缘故而人口稀少的C区,罕见地出现了可以预测未来的奇怪孩子。
当政府科研小组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后,便立刻派人前往C区一探究竟。调查结果显示,这些孩子都来自同一个古老家族——海因里希。
当时掌控着海因里希一族的当家是个敏锐且狡猾的老头,在嗅到了权力的味道之后,当机立断地与政府高层达成秘密协议,以未知的预测能力换取了海因里希家族如今至高无上的地位,开始了为政府分忧解难的工作。
如同太阳与月亮的完美结合,政府活跃在阳光下的每一个角落,而拥有迷之能力的一族则活跃在政府背后,替政府的每一项重大决策进行预先审判,从而推动着世界的发展。
岂料现任家主里维•海因里希的孩子竟然丧失了这种能力。
家族元老们认定是里维在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一面忙着隐瞒消息的他们一面下令将里维关进了地牢,连夜进行了审讯。
“我的孩子没有继承能力?怎么,这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吗?”当海因里希昂着头用毫不惊讶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元老们这才意识到家主已经彻底背叛了家族。
“这个腐朽的伪科学世界,也差不多该要崩盘了吧?你说是吗?”海因里希神情倨傲地对着为首的元老露出了讥嘲的笑容。
为首的元老神情一僵,右手食指轻抚着左手拇指上的泛着璀璨光芒的宝石戒指冷哼道:“为所欲为久了,也是时候让你尝尝死亡的滋味了,这就是你目中无人的代价!”下一代少主已经出生,纵然没有能力做个傀儡倒还绰绰有余,处死海因里希的话也顺带算是给了政府高层一个交代。
就这样顺利成章的,彻底触怒了元老的海因里希被家族内部秘密判予了死刑。
不过,这世上也有死亡无法阻止的事情。
“哐哐哐——”,地牢的门被推开,这声响惊动了陷入沉思的海因里希。他抬起头看着黑暗中渐渐现出身形的男人,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早安啊,威利斯。那群老头子居然让你来送我走吗?真是难得的体贴啊。”海因里希笑着开解紧皱眉头的多年挚友,缓缓走到了他面前。
威利斯公爵蹙着眉头,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对不起,里维。是我能力不够。”
海因里希闻言将手伸出铁栅栏,安慰似的拍了拍友人的肩头。
“与你无关,这就是我终究要踏上的路。”
威利斯反刍着海因里希的这句话,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他缓缓从大衣里掏出空气枪,却迟迟下不去手。
“好好照顾诺丁,那孩子是个可塑之材。”海因里希一边交代着遗言一边透过栅栏夺过了威利斯手中的空气枪。
“光明属于勇者。”
伴随着“噗”的一声轻响,海因里希那充满深意的微笑被永远定格,唯有那句作为政治变革者的最后遗言,长久地萦绕在威利斯的耳边。
“……光明吗?”威利斯像是失去力气一般倚靠着铁栅栏,茫然若失地喃喃自语。
半晌之后,他再次挺直了背脊,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横躺在地上的尸体。
“……事情已经解决了,可以叫扫除班的人过来清理了。”威利斯望着虚拟终端屏幕对面仿佛安心了一般的元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冷酷表情。
在这个肮脏的地牢里,沉睡着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强大的灵魂。他的肉身虽已灭亡,思想的种子却已经悄悄地、悄悄地——
萌生。
完全是意外的提早杀青(点蜡)写着死亡戏第一次灵感涌现我一定是后妈【
就算要死也要放闪光弹(不对)
结果整个企划基本只和CP互动过是怎样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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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时段―
TIME 0:00
鈍感,在身体中游走。亚兰达为了温存体力坐在门前睡着了。看了一眼时钟,0时0分。完全重叠的时刻,平时的她正在酒场中东奔西跑地应对着人流,幸运的话可能有人来挑战飞镖——
飞镖。这个曾经是她熟悉不过的词汇在短短一天异样地陌生,瞬间把她拉回冰冷现实。这里没有酒场温暖的火堆,没有热闹的高谈阔论,人心最可怕最扭曲的欲望比这个凌晨时刻的船只更为凄寒。
而最为令人心寒的莫过于刚刚把她从浅眠中唤醒的广播。机械音难以掩饰的愉悦,抱怨着不刺激不好玩。不过死了一个人啊,比她想象中的少,也许船上和她一样曾经只是无比平凡的存在的人不少。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关系了,从上了这艘船的那一刻,他们的双手早已染上鲜血。为了自己的欲望让别人的鲜血流了一地,以自己的鲜血作为代价。没错,谁也一样,既是加害者也是被害者,只是看谁能笑到最后而已。
TIME 2:00
亚兰达在再次小睡了一下以后终于打算出去了。她当然没打算在刚刚那个C刺激完大家的广播完了以后马上出门,她又不是笨蛋。处于劣势的她根本不适合任何轻举妄动,只是果然不出去不行了吗。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温度逐渐向僵硬的肢体传达。她还是第一次完全跟着本能和直觉活动,这样的感觉也不坏。她拿上弓枪,她已经决定了,不会用就直接当钝器;至于箭,虽然比不上飞镖但是当成利器是没问题的,而且还能试着投掷一下。打开门,她的战斗开始。
大概在十分钟之后她就认为自己做错了决定。小心翼翼地一边不要遇到人,一边向楼梯口移动。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先客。那个每次她跟从直觉都会遇见的男人。
「西泽尔。」她轻声如同叹息,溶解在紧绷的空气中。不知道是不是这声如同棉絮的声音起了化学反应。在气氛进一步进入一瞬即发的地步之前,突然不可思议地缓和下来。
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放下了戒备。为何,她根本不懂。却迎上了他审视的视线。她不怕他,至少希望之前的见面不要让他有这个误解。
「怎么知道的?」西泽尔如同在喉头挤出声音一样,困难地问着。这么说来她还是第一次和他对话,略带嘶哑的声音第一次向着她。
她不说话,又是一阵沉默。「名字?」他丢来了第二个疑问。这次她回答得爽快,「亚兰达。」
她感觉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只是最后只听到他说:「开战吧。」正合她意。
她握紧手上的弓枪,感受着别在腰间的箭。真是不公平,这家伙的体积让她只能拿在手上,相信他也看见了,只是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武器是什么。
只看到西泽尔用仅有的左手迅速地拿出了鞭子,马上向亚兰达袭来。她左手一举就用弓枪去挡,对于习惯了看着直飞的飞镖的她这样的速度并不是难事。这么一来一回她虽然没有进攻,但是倒不是处于劣势。
只是她很清楚,她没有出全力,拿着弓枪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不知道有没有被对方发现。她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可是在感受挡下鞭子的触感只是愈发恐惧。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眼前这一个人同样没有出全力。就是这样她才没有办法拿出弓箭。
突然她觉得很不爽。他才不是这种货色。她不会看错!不会看错他的眼神,那个足以压倒她的斗志,他眼中的生存欲望才不止是这样的东西。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她不懂,更不满。
她咬了咬牙,「来啊,你要活着,不是吗?」完全地挑衅。她在赌,连她也说不出原因地,拿她的生命去赌他斗志的真伪。如果他还是下不了手,就证明她赌输了,她便要亲手了结他。
不知道幸还是不幸,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终于看到了被犹豫挡着的斗志在他眼中变的清晰。鞭子加快速度袭来,毫无章法可言,只是本能地挥舞着。她一下下抵挡着用鞭子呐喊着他要生存的吼叫,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一如她接受挑战的时候,自信、从容、期待。
要这样才行,她紧盯着他的脸,就是这样。无感情的瞳孔涌出光彩,就看看谁的斗志比较厉害!
她右手摸出一把箭,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投掷了出去。准确的轨道在经过途中鞭子引起的气流时可惜地偏差,只擦伤了他的左肩。她再投掷了几支,可惜在气流影响下加上他的戒备,只能擦伤无关重要的部位。
她改变策略,正打算拿着弓箭当作利器使用,一下子拉近距离,让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右手突然被他的鞭子不经意的打到。
接下来不过是几秒的事,她止不住地颤抖,右手的弓箭落下,左手的弓枪忘了防备。一下拉近距离的是他,勒住了她的脖子,抵在墙边。
一开始他没有勒得很紧,所以她看得见他眼中的疑惑。只是随着他的疑惑烟消云散,手上施力愈发加强,她开始没有闲心去读他的表情。
实际上她也没有这个余裕,鞭子的感触唤起了她最恶心的记忆。她的眼睛失神,掉进了自己的回忆里难以自拔。
发生在八岁那年的事,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在酒场安家,跟着母亲四处流离失所。那时候她们在贫民窟的一角,那天她不过是想出去买点面包,这样的钱她们还是有的。只是回来的时候被贫民窟的小孩发现,不愿交出面包的她遭到了她人生中最大的屈辱。
带头的小伙子接过小弟不知从哪找来的绳子,把她绑了在柱子上,耻笑着她。就因为她是妓/女的女儿。他们在她身上撒/尿,说是适合她的肮脏。后来他们还试着强/暴她,在她的哭喊之中撕破了她的衣服。她已经忘记了最后是怎么脱身才保住自己的清白,她记得的只有「那是妓/女的女儿啊,将来也是妓/女吧」,残酷的宣告。
愈来愈紧的鞭子触感,和回忆中绑着身体的部分完全不同,却一样把她逼到绝境。她已经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难以呼吸却竭力喊着「我……不肮脏……!」视线变得模糊,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哭,有没有自那次之后第一次的哭泣。
「我不肮脏!我不肮脏!」音节拼凑出的只剩下这一句。她极力想摆脱缠绕的感觉,却无力掉进可怕的漩涡,恍惚她还在那一天中挣扎。是不是她从来没有逃脱过,是不是她就这样成为了肮脏的女人。
冰冷的触感在脸颊上落下,一下,一下。慢慢地她眼前的贫民窟一角终于散去,换成了黑色的发丝以及放大了的脸庞。他的吻一下下落下,很冰冷,可是她却感受到温暖。「没关系。」如同他的吻一样轻的呢喃。「你不肮脏。」
突然她就看到了那日的记忆破碎,他的轻柔洗刷着当日那群人的粗暴。她恢复了神志,看着他也停止了动作。在意识朦胧的最后,她用尽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直视他的眼睛,满意地看着他眼中不灭的火。
「……活下去。」
好冷……哥哥,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刚刚确实发誓了,要为哥哥战斗……可是,可是……
赛莉娅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杀过人,她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房间内的东西也没收拾都散落在地上,刚刚喧杂的广播更加提醒了她现在的处境——
自己现在处于在一个随时会死掉的大型船只上。
真的,要战斗吗,哥哥……
“咚咚咚咚咚”
“!”绝对安静的恐惧下,急促的敲门声让赛莉娅高度紧张,立马捡起床上的生存刀,紧握着一步一步蹭到门前。
是谁…但是门没有锁,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莫非是……
急促又感觉有点耐烦的敲门声催着屋内的人。
不安使她双手开始颤抖,摸上门把手,准备好开始战斗。
会是谁?小孩子?壮汉?杀人狂?
猛地拉开门。门外却是个熟悉的面孔。
露背装先生……?
“……华尔茨先生?您果然,是来杀我的吗……”虽然不安,但是下意识的从口中问了出来,尽管他帮助过自己,但是他肯定也是为了钱而来杀人的。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太好了,”门外的长发男子说的意外的轻松,他扶着门框,“我不会杀你的,刚才听到广播了吗,广播说时一定的时间段内不出门的话会自动被处死,我怕你不敢出来,带你逛逛。”
“啊,谢,谢谢……”除了哥哥,大概是第一次被亲人外的异性关照过了吧。看在这人蛮关心人的程度上有点像哥哥,赛莉娅有些放下戒备,考虑了一下,结果还是带上刀跟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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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名字是赛莉娅•爱丽丝?很好听的名字哦。一开始随意叫你赛莉娅没事吧?”
“嗯…没关系的,露额…华,华尔茨先生。”赛莉娅跟着华尔茨慢步从一楼走到了三楼。虽然对方貌似想去甲板却被锁上了。但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这个初次见面的人牵着走,倒也没有不怀疑他的理由。
这个人……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候趁机杀掉我吗…
这么想着的赛莉娅,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小刀,试探性的提问面前这个渐渐开始不被信任的男人:“华尔茨先生…果然,您也是为了200万而来的吗。”
“啊,是啊…不过我现在不怎么想提这个理由,对不起,”识趣地能读出空气的华尔茨,连忙加上了一句,“不要担心,我不是杀手。”
当赛莉娅准备提问其它问题的时候,华尔茨两手搭在了赛莉娅的肩膀上,突然脸向赛莉娅靠近。
“你放心,我绝对会保护你的。”
对于华尔茨,这是一句简单的承诺。对于赛莉娅来说,这是她第一次被异性这么近的贴近,哦对,除了她哥哥。所以当华尔茨的脸远离赛莉娅时,只有位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少女直立在那里
“赛莉娅很喜欢哥哥呢。”
“是呀华尔茨,哥哥对我最好了~”渐渐两人的称呼去掉了尊称,紧张感也被这阵阵海风吹走了。两人闲聊过后,华尔茨准备先让赛莉娅回房间。
两人约定好两点钟一起在食堂集合,“不摄取碳水化合物的话是会累倒的。”华尔茨已经这么叮嘱过赛莉娅,她自然不会放鸽子。
回到房间的赛莉娅似乎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的抵触了,她环顾了一下房间,熟悉了一下。至少她现在可以把这个房间当作很正常的宾馆单人房了。
收拾了一下刚来时因为发泄不满而被到处乱扔的枕头和被单,稍微有点房间的样子了。
收拾完之后,赛莉娅才真正的轻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刚因为交到新朋友而暗自窃喜。
哥哥…今天我交到了朋友嘿嘿,是个很让人放心的人哦,叫做华尔茨~
“咚咚咚”和上次急促的敲门声不同,这回的敲门声能让人感觉到一种绅士礼仪的存在。
华尔茨?
还沉浸在华尔茨的事情里的赛莉娅一瞬间便认同了敲门的人是自己的新朋友——华尔茨。
“华尔茨?我马上开门。”少女笑着两三步便跳在了门前,毫无戒备的打开了门。而门后却不是她所想的蓝发还略有些天真的少年,一位越带有一丝绅士风度的淡蓝发少年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吐字清晰地说道:“小姐你好,虽然这么提出要求很抱歉,但请你稍微睡一会儿可以吗?”
“咦?什……”没有给赛莉娅发愣和提问的时间,似乎被对方催眠了,赛莉娅重重的摔了下去——
………
叮
叮
房间内的电子钟发出了2声。赛莉娅从自己的床上慢慢爬起来恢复了意识。环顾了四周,依然是自己的房间。
唔……脑袋有些疼呢,刚才那个人…等等!现在几点?!
赛莉娅立马转头看准时间——2:00
2点?!2点钟说好了要和华尔茨在食堂集合!虽然很在意那个人对我做了什么,我还是去问问华尔茨吧。
急着赴约的赛莉娅没有多想,唯一的防身武器也没有拿,拍了拍裙子的褶皱,便出门赶去食堂了。
大口喘着气的赛莉娅一赶到食堂就发现有两个身影貌似在打架,调整了呼吸之后才发现是华尔茨,华尔茨在和……刚才那个不明淡蓝发少年在打斗。
露,露背装先生和呆毛先生打起来了!!!等等不是在说这种事的时候,我应该去阻止他们!
正当赛莉娅纠结的时候,她发现淡蓝发少年正要对华尔茨展开攻击,什么也没考虑的赛莉娅马上冲到两人中间——
“不要!!!!!!!!”
随即,华尔茨没控制好的飞镖就从赛莉娅的脑门划过,还好赛莉娅往后倾了那么一点点,不然这时鲜血横飞的可能就是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了。
就不说赛莉娅了,就连华尔茨也被这一句高声大喊吓得手一哆嗦才险些要了赛莉娅的命,两人渐渐没了平衡,华尔茨一把抱着赛莉娅摔了下去。华尔茨倒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故是吓得不轻,赛莉娅嘛……已经傻在对方怀里任凭对方问什么都回答不上来了。
倒也还能隐隐约约听见那两个人的谈话,貌似是什么不让小姐卷入战争而催眠了,两人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已经没了打斗的打算,那个绅士的呆毛先生便自行离开了。
赛莉娅这才慢悠悠爬起来坐在了地上,刚想询问那呆毛先生的来历,便被他的手引了注意力。
“你,你受伤了!留了好多血!!”赛莉娅用比平时大了数倍的声贝质疑道,立马扯下自己的头巾对对方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华尔茨看着对方这么心急,想了想说道:“…我的房间里有急救箱。”
之后,赛莉娅这么大第一次用力,几乎是拖着这个伤员进了他房间,把他摁在床上让他坐好,拿出急救箱做了一些细致的处理,略带生气的抱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华尔茨愣了一下,突然问她:“你受伤了吗…?”
“啥?!”赛莉娅是真被这家伙惹到了,大了不知道有多少倍的声贝回道,“你你你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呀!还问我?!真是的!稍微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你看看你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小姑娘的爆发力可真不能小看,华尔茨的眼睛里透露出这种神情。虽然很生气,但是也在关心我。这么想着的华尔茨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她包扎完毕。
三两下赛莉娅就帮忙包扎好了,变回了以前的小姑娘声线,问道,“还有哪里疼吗?”在得到对方的摇头确认后,这才安心下来。
呼……姑且是没什么事,真是太好了~
赛莉娅擦了擦紧张地汗,可以安心呼口气了。
要是真的出什么事那可要吓坏我了,说起来华尔茨得房间真干净~
等等…华尔茨的……房间?!?!!!!
赛莉娅四处张望了一下。
单间!
男女两人单独!
还坐在床上!!!!
突然意识到那里不对的赛莉娅红透了脸,撇下满脸疑问的华尔茨,急忙冲了出去。
“我!我先回房间了!!!”
呜哇—————哥哥我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真!真是笨蛋!!!
摔门出去的赛莉娅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蜷缩在自己的床上,回想着刚才自己和毫无血缘关系的男性同处一室,检讨着自己,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次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唔————真是太笨蛋了!赛莉娅!
梦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周,即将成为高一的穷画生。在读书的城市里,我能念到最好的学校,但那里没有我想要成为的未来。所以我和父母赌气,暑假时去了外婆家,仅仅为了补画画,即使没有父母的支持,自己也要不断努力。
外婆所居住的地方是南方,南方的夏天除了湿、热这两个字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形容了。阳光透过榕树叶子的缝隙,落在了地上,成为一个又一个铜钱般大小的光斑。
“热死了。”周站在树荫下擦了擦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赌气什么,在外婆所居住的小城市里,最好的画室居然没有空调。
“请给我两份绿豆汤。”周拿过老奶奶递来的绿豆汤,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落到胃里,总算舒服一下。
“阿周啊,又要去画室了?”
“是的呢,好热好热。”周把绿豆汤装进包里,然后挥了挥手往画室方向跑。
让周坚持的仅仅是一位导师。连周偶尔想起自己的执着时都会感到可笑。
第一次见到导师时,连周都惊讶他的年轻,周总会追问他的年龄,但他总不告诉自己,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他是个高中生。
哦,差点忘了,他叫尉迟,大概一米八多一点,不特别出色的容貌,但他的眼睛却让人移不开视线。琥玻色的虹膜,比一般人略浅。每次说话他都会直视对方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沉沦。
他的画技当然不用说。
他喜欢喝绿豆汤,所以周去画室时总会给他带一碗。周每次都是提前到,两人坐一起把绿豆汤喝完后,就开始画画。
大概就是这样,尉迟和周喜欢一起聊天,而周在阐述他的理想时,周还是有点震惊了。
说不上是不是喜欢,大概着只是青春的悸动而已,就那样一天一天地黏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两人会聊很多话题,周画画时,尉迟会在一旁指导。休息时,周会坐在尉迟旁边看。
“等等,周,这里错了。”尉迟拿过周手里的笔,在画纸上刷刷地画着。但是周的视线却不在画上。尉迟靠得很近,周都盯在尉迟的脸上。
“周,你有听我说话吗?”尉迟看到失神的周,用铅笔敲了敲她的头。
“当然有。”周揉了揉被敲的地方,鼓起腮帮子认真听。尉迟还是蛮好看的。周心里想着。
依旧是提前到达,周把绿豆汤放在桌子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上眼睛,等着尉迟像以前一样敲自己的头。没有如愿而来的敲头,周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周围,
尉迟不在。
周想了想,应该是尉迟有事。然后架好画板后,开始画画。
今天出奇的心不在焉,大功率的风扇在背后不断的吹起自己的头发。
尉迟不在。
尉迟他不在。
周笑着摇了摇头,尉迟只不过是自己的导师而已,少了他又不会怎样。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那婉依旧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
“我想问问,尉迟老师呢?”
“尉迟他是准高三的学生,他老家在这边,所以放暑假就过来打打工,算是为大学赚点学费。他回去了,接下来的时间都不在这里了…”
尉迟不在。
周的脑海里只有这句话。哦,尉迟不在,或者永远都不会见到,中国这么大,又要去哪里找呢。
第二天,依旧习惯买绿豆汤。
“请给我两份绿豆汤。”脱口而出,周愣了愣。“不用了,一份就可以了。”
尉迟不在,但补习依然,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阿周,我们来认识一下吧。”“阿周…” “阿周…”
看着身边涌上来的未曾见过的面容,周感觉有些恐惧了。周从小不喜欢多人的地方,因为那些地方容易迷失自己。
“抱歉了,我出去一下。”
好不容易挤出去,“烦死了…”新学校嘛…只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父母答应自己来这里读书,也是不情愿的。
记得前几天来报到时,被人领到宿舍时,还是有点惊恐了,简陋的宿舍,连热水也要抬过来宿舍。
这所学校是城里唯一一间培养艺术生的学校,即使条件再艰辛,也要读下去,不是吗?
今天是第一天来到这里,同学都在互相认识,只有周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拿着画本画画。
刚刚进入秋天,夏天的热气还在,蝉还在鸣叫着,不一会儿后颈处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偶尔有人上来交朋友,但周的不善言辞还是让人感到难堪。突然想起,自己能顺利交谈时,大概就只有尉迟吧。
尉迟嘛…
开学典礼是在足球场上,搬了凳子下去,顺手把本子也带上。
校长说话时,周就在下面画画,以及背着一篇不切实际的发言稿。当初学校的老师找到周,说自己是这一届学生里成绩最优秀的学生,因为来到这间学校的,就只是被迫选择艺术的学生。
热气还是骚扰着,旁边的人在唧唧歪歪地说着话。
“好烦…”
“现在请出高三级最优秀的学生,尉迟。”掌声响起。
尉迟…
“啪”的一声,自动铅笔断芯了。
周抬起头,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孔,的确是尉迟。
明明世界那么大,为何还会相遇。
周愣了一下,拿起笔继续画,才发现自己还没按出新的笔芯呢。
蠢货…
到自己上去时,尉迟看到了自己,向自己笑了笑。
阳光有点耀眼,周只记得尉迟的嘴张了张:
“你是最棒的。”
“啪”的一声,铅笔敲在头上。
“又分神了。”尉迟趴在窗口笑着望着周,“下课了,还发什么呆。”
周笑了笑,走了出画室。
现在两人在同一间学校,只是画室不同,作息时间不同,两人也习惯地黏在一起。
尉迟也越来越严厉,每天抓着周里纠错,除了敲头之外就没其他了。
同时,在尉迟地开导下,与同班同学相处也很好。
“要迟到了!”周飞快地跑上楼,小心翼翼地把饭盒放在画室尉迟的位置上。又飞奔下楼。
躲在画室门口外面的人轻轻地笑了。
周坐在课室里,望着画室那边,也笑了。
这样也蛮好的。
两人彼此喜欢着,而尉迟将要去外地艺考。
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只能通过电话线传递。
“住宿条件还好吧。”
“嗯。”
“现在在哪呢?”
“回宿舍呢。”
“继续加油哦.”
还没来得及挂电话,那边传来了巨响,然后什么也没听到了。
嘟嘟嘟…
“广州市内发生一起醉驾时间,导致一名高中生遇难。”
屏幕上醉驾的人是妈妈…
手机里的信息提示音响起来。
“妈妈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
“该醒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的尉迟。
尉迟…不是死了吗?
“画着画就睡着了,你真是…”
难道是梦吗?
矢泽的场合
我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拿着30万円的月薪,住着租来的房子。不太会做饭,经常在路边面馆或便利店解决。养了一只猫,平时下班之后会和她一起看看综艺节目,没有女朋友。
就是这么个无趣的男人。
但是最近我的猫,也就是希,脾气不太好。她是只挪威森林猫,还没到发情期,性格也不暴躁,但是最近她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还担心地看着我。
我是个标准的猫奴,看着她这么焦躁,我也寝食难安,最近几天更是天天失眠,连咖啡和茶都不敢喝了,上班的时候差点造成大损失,这样下去可不行。不仅希不行,我也撑不住了。
难道是生了什么病?
我决定找个休息日把希带去宠物医院,但是一个意外的晚上让这个计划流产了。
她,希,我的猫咪,变成人了。
那是又一个失眠的夜晚。
我下床起夜,隐约看见时针和分针重合在十二,却发现希不在我身边,取而代之,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女性正以猫咪的姿势蜷缩在我那窄小的沙发上。
我瞠目结舌。
虽说猫奴们总是把自己的猫称作“女儿”、“儿子”、“老婆”,但谁会想过猫真的会变成人类?我疑心我眼花,但生疼的大腿提醒我我掐重了。
难道我就是那个午夜灰姑娘?
“希?”我试探着叫出口。
“一辉?”她很快便叫出了我的名字,连声音也软糯得像一只猫咪,“怎么啦?”
我发现我拿租来的客厅从她所坐的位置开始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它们扭曲变形,变成了大理石的地板,雪白的墙面,柔软得让人想要陷进去的大沙发……精致的装修,高档的家具,是我攒一辈子也买不起的高档别墅。外面还能看见温泉,边沿点了昏黄的孔明灯。
而希就在世界的中间,看着我。
我有些自卑,一动也不敢动,希却从沙发上跳下来,挽住我的胳膊,亲昵地说:“一辉……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我……”“嘘。”她用手指抵住我的嘴唇,“记住,你是一个著名的编剧,这是你写完第三本剧本之后用稿酬买的别墅。”
“哦,哦……那你……”
“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这真是个美妙的梦,可是在我第二天早晨醒来后便化为了泡影。一定是我太过寂寞,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多么可悲。
在这个窄小的房间里,我却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
一定是我的心,太空了吧。
之后,我一直一直的做着这个梦。一到零点,我就会回到这个别墅,身旁永远都是希,我的女友。
猫女友。
……
猫女友。
希的场合
“北村小姐,请问你的症状是什么?”
“不是我,是我的男朋友。他是个著名的编剧,我们从大学就开始交往了。但是最近他一直以为他是个公司的小职员,而我是他养的猫,只有零点的时候他才会清醒一会……”
【Fin.】
注:矢泽和希……不用我说,我希大法好!!!LL大法好!!!!_(:з)∠)_
一辉是北村一辉,北村也是北村一辉……也不知道我起名的时候在想什么[拜拜]
起题目的时候想起了乙一的《假女友》,都是叙述性诡计嘛,叙诡大法好【【【
虽然字数超了一倍,但是结尾还是感觉仓促。
无形帝国国王,圣文字“A“。并非双胞胎,而是因为觉得生活过于平静通过研究和能力将自己分为二人的二人一体。性格天真残忍,天性喜欢旁观自己惹出的乱子,获得灭却师能力的原因不明。据说她是所有灭却师的直系始祖,真实年龄不明,不是太在意灭却师的血统是否完全纯正,只要她判断是“会让世界变得有趣的人物”就会拉入麾下,甚至邀请了完现术能力者。
能力为avoid“避免”,可以避免任何作用于自身的能力或物理攻击,有传闻说她甚至可以避免自己受到时间侵蚀所以才保持幼年的容貌,但缺陷是没有直接的攻击能力,不过对于她的性格来说正好合适。黑色的Schwartz负责“肯定”与“接受”,白色的weiB负责“否定”与“拒绝”。只有被接受的才能触碰,被拒绝的就会无差别被避免。Schwatz(黑)喜欢恶作剧使唤部下,weiB(白)喜欢冷静地分析判断。
一.
我家门前有座坟。
外表上看只是个突起的平凡土包,能踩能踏能绊人。但在某天我坐在门槛上撑脸看它时,我姐走过来告诉我“那是座坟。”
“哈?”我看着她手上拿着的冰棍想抢过来又懒得动。
“里面有尸体。”她撕开包装,上面凝成的碎冰屑掉落糊了我一脸。她伸出舌头小小的粉色舌尖舔了舔冰棒,带着被邻居亲戚们夸赞的温和有礼的笑容,“再敢踩它我就打烂你的腿。”
然后施施然仙子一样扬长而去挥挥手留下冰棒的塑料包装。
“……”有病。
我正要站起进屋就看到我妈风风火火地准备冲进家门,却被门槛上的我绊了个四脚朝天。
爬起开始骂街不对骂我。噼里啪啦没有肺活量了低头喘气——看到了地上的冰棒包装。于是又开始骂我乱扔垃圾不晓得她的辛苦日日夜夜还是生女儿好乖巧省心。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唾沫和雨一样下。
二.
之后我端着凳子坐在门边眯眼晒太阳。目光扫过院子的柿子树天上的云我的拖鞋然后不可避免地看到我家门前的那座坟。我姐有着全校第一的成绩、无可挑剔的礼仪、符合大众审美的脸,改变了大家重男轻女的糟粕思想,为计划生育做出了伟大贡献…扯远了,总之我姐的话在这里拥有绝对的权威。
所以这是座坟。我姐说的。我开始思考里面的尸体是人类还是动物,死了多久埋了多久,死的时候是开心还是悲伤,自然死亡还是谋杀。
脑补过度结果变成了,我妈杀死我那我从未见过的赌鬼老爸,他天天赌博夜不归宿败光所有家产,被人追债上门没钱还啊我妈要被卖去发廊抵债。可我那并非常人的母亲回房抄出菜刀刷刷刷连击女汉十八杀。随后埋于门口深藏功与名,被染成暗红色的泥土上她跪下手持菜刀抚过那座埋了许多人包括我爸的坟。“亲爱的,你终于有时间陪陪我了。”脸上挂着聊斋志异里黑山老妖的痴汉笑。
呸呸呸我妈那姿色才没发廊要她,我那早死的爹可是干正经生意的不过倒霉出了车祸是人名的好公仆社会的好栋梁。脑补内容除了我妈的战斗力无一属实。无力地趴地嗅着泥土的气息,那座坟和我共享同一片土地啊……只不过我在地上它在地中。
好想吃冰。
三.
一个夏天就这样过去,我大半时间都在思考那座坟的爱恨情仇,同等时间在门口以各种姿势无意间绊到我妈被她踩个半死听她破口大骂。没良心吃白饭狗崽子闲到死。
在天黑的早的秋天我躺在还未换去凉席上,觉得自己的确是太闲。
所以才会对那座坟那样好奇。
真的有尸体吗?我坐起身活动筋骨。在床沿边呆坐了会儿我下床拿起铲子出了门。
姐姐说不能踩没说不能挖吧。
我不知道挖了多久,哲学家说夜晚使人忧郁不知不觉就会想到很多事思绪飘向远方。好吧我白天也想很多。月色太温柔了,那样细细地铺在我身上像是谁的拥抱。
是谁呢?绝对不是我那杀猪卖肉的母亲,也不可能是我那未曾谋面的爸爸。并没有人吗?不,不是吧依稀记得他还亲过我,像亲吻雪花一样轻微到我以为是错觉。
什么都东西随着被铲起落下土壤越发清晰。和我玩陪我说话给我吃的会拥抱我的我的伙伴。然后呢,他在我姐的笑容下踩了那座坟。红艳艳的世界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继续挖,我现在已经在地面下了。一下下向外铲土,汗水流到眼睛里刺激得人落泪我却不去擦。我突然想起方便完自己用后腿蹬土埋了的狗,又笑自己狗怎么可能会挖这么深。狗,为什么我家院子里没有狗呢?又吉利又能防贼还可以辟邪,家家户户都有除了我们。
那我为什么会知道狗怎样方便的呢?我从小就没离开过我家院落,不可能看见邻居家养的最多能听见几声狗吠。
不对我是养过狗的。又大又黑毛茸茸,威风凛凛我觉得我可以坐在它身上国王一般巡视国土。我爱它陪它在院子里打滚把碗里的肉给它吃被我妈笑着骂我浪费食物,它会用湿润的舌头舔我的脸呼出的气热乎乎,能让我感受到生命或是其他的什么。
然后呢,我姐徒手剥下它的皮,我眼睁睁看着它抽搐哀嚎,感受到它的生命和血液肠子还有其他我认不出的器官一起流掉。我姐笑着告诉我肌肉肌腱长什么样并指给我看,告诉我哪部分最好吃以狗为主料的菜色有多少种。
四.
我还是没挖到尸体,有点动摇姐姐是不是在骗我。停下来我将铲子插地上靠着它休息了一会儿,抬头发现月亮离我很远很远。我挖了好深,四周是泥土构成的高高的墙,只能看见一小块的天空我像坐井观天的蛙。
吸了口气我又开始铲。目力所及只有月光下的土壤。疲惫到一定程度便会麻木,我机械般地挖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不想去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见什么声音传了过来。
轰隆隆。在泥土中撞击产生回音循环往复,像大地的心跳。
幻听了吗?我对着下方的土地一铲子插了下去。“……?”借着月光我看见有深褐色的水顺着铲子插出的缝隙流了出来,拔出铲子那液体喷涌而出。粘稠的几十米高的油柱。刺鼻的原油的味道。
我逃不了了。
它们漫过我的腿,我的身体,我的头,拉住我向下压去。失去意识前我看着被我挖出的深坑外的一小块天空,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姐姐坐在坑边看着我——一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啊,姐姐没骗我呢。这是座坟,坟里有尸体,现在尸体是我。
身体中仿佛有什么解开,从未看到过的世界在眼前展现,眼前猛兽的行动模式和弱点,自己的身体状况,包括该怎样才能以最少损伤战胜它,此般信息如泉水源源不断涌入脑海。然后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跟随本能行动起来,以之前完全无法想象的速度和灵巧避开了狮子的扑杀。先前的两颗子弹完美地嵌入了猛兽的要害部位,但它太过庞大,两颗小小的子弹并没有减少它的生命力,反而令其暴怒,令人胆颤的吼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奇怪的是一向软弱的我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只是如同旁观者一般冷静的观察着它的行动。
这就是基因锁状态吗,真是神奇的感觉……虽然拜其所赐得救了,但如果不在副作用显现出来之前找到一个安全地点休息结果还是死。而凭目前的身体素质和武器,无法在短时间击杀它,还是撤退吧。
打定主意,我转身就向稍微偏离安全出口一点的方向跑去,而身后传来了狮子沉重的脚步声,短短几米的距离以生死丈量后变得如此漫长,空气变得粘稠,脚步声如雷鸣般轰响,虽然没有回头,但身后猛兽的行动却借由声音和空气的震动传达给我的每个细胞。然后终于,我感受到它一个加速,同时右爪猛地向我扇来。
就是现在!
我猛然低下身,避过这次攻击,然后顺势滚向出口方向,本没有那么灵巧的身体因为基因锁使这次行动成为了可能。而那狮子一掌打空,因为巨大的惯性一个踉跄,没能立刻追来,给了我宝贵的时间。
双手攀住门的上侧,双腿伸直,手臂一个用力,在它们发动下一步攻击前,我迅速地滑进另一个房间,虽然穿过房门的一瞬间有一股异样感,不过并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些了。关上门后,我这才有余裕观察起这个新房间。
在我面前,是,一群,可爱的,小兔几。如果不是它们正在朝自己呲牙的话,想必会更加可爱。
主神我日你!!!这是我仅剩的念头。
不过骂娘归骂娘,跑路还是要继续跑的,幸好身体还维持在基因锁状态,光是逃跑并没有多难,两分钟后,我瘫坐在好不容易到达的安全房间中喘息着。小兔几的数量太多,不管再怎么小心回避,身上还是添了多处伤口,因为兔几惊人的咬力几乎处处深可见骨。加上之前狮子造成的伤口,整个人简直像是从血海中爬出来一样凄惨。
距离开启基因锁已经过了四分钟,我将外套撕成布条,简单包扎了各处的伤口,深呼吸了几下,换了一个不至于在无意识抽搐时让自己机械性窒息的姿势,静候副作用的到来。
在痛苦真正到来之前,我从未想到过会是如此的痛苦。
如同脖颈被开了一个洞,无论怎么拼命的呼吸都无法将空气传达至肺部;如同肺部被人狠狠的揉搓,直到挤出最后一丝空气;如同腹部被狠殴无数拳,甚至连呼吸的气力都消逝。
呼吸……想要呼吸……
我在地板上翻滚挣扎着,无力地寻求帮助,但是不可能有帮助,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人,一直以来,也只有我一人。
比面对猛兽时更深的恐惧向我袭来,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吗?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复活妈妈是件不可能的事,不如说,像我这样的人,在这样的世界活下去,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其实在妈妈逝去后,我就该跟随她而去的不是吗,我本来就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那么为什么还不去死呢,像这样饱含着痛苦活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痛苦是活着的证明。但是啊,但是啊,活着这件事,真的有必要到需要忍受如此的痛苦还要坚持下去吗?像这样心惊胆战地度过每一场恐怖片,如同在千万米高空走钢丝一般于生死之境跳跃,真的好累,无法坚持住了啊。
我无意识地张合着嘴,却没有空气能通过喉管进入肺部,意识在渐渐远去。魔鬼在我耳边低喃,让那根弦断掉吧,断掉吧,然后你就将登入极乐净土,永世不受烦扰。
但是那根弦却不肯断掉,为什么不肯断掉呢,明明连这个意识本体都将近放弃了不是吗?
“我一直都很喜欢素女这个姓,もとめ。何かを求める这样的感觉。其实人生存着就是在寻求于某物啊。”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这个场景。
“那妈妈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一直寻求着……缘分?什么意思啊这是?”
然后我看到面前的人温柔地笑了起来。
“缘也不只可以当成缘分理解呀。人与人,人与事物,与世界的联系都可以看成是缘的一种。”
当时的我还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简单的来说就是……希望你能一直善待这个世界,也被这个世界善待这样的意愿吧。”
那时的对话应该是到此就终结了,但不知为何,脑海中的影像却在持续地说下去。
“比如说,永远不要放弃希望啊,因缘之线是不会断灭的,不管现在有多痛苦,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还在,寻求着这份联系,然后活下去吧。”
也许只是我的意志希望那影像如此诉说而已,那只是我的希望而已。
“我很喜欢这个姓,这个名字,我将其给予了你,因为你是我的宝物。”
即使如此,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没能忍住,泪水扑簌而下。
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狂吼着我不想死,每一处神经都抽搐着妄图使肺部扩张,然后终于,一口新鲜的空气进入了肺部,唤醒了即将沉睡的意识。
活下来了吗……?
我疲累地睁开眼睛,眼泪使眼前的景物影影绰绰,但还是依稀可见有一个人形站在面前,手上的是……枪!?
本能地感到危险,我迅速站起准备脱离她的攻击范围——本来是如此打算的,但是刚从死亡边缘回复的身体明显不打算再乱来,最后我也只是象征性地往旁边挣扎地挪了几步而已。
而眼前的人……那是……我?
*巴尔德E站上找不到人设所以没响应到。
*准备墩人头了小伙伴们准备好了吗
*墩墩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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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族•野外
茂密的树丛中,一条影子飞快地移动着,在那条黑影身后还至少跟了5头以上圆滚滚类似羊的怪物——佛里克索斯。
艾尔戈扇着翅膀时不时躲开这些怪的攻击,极快的速度令她在空中拖出了条灰色的残影。最终,她以一个垂直的角度俯冲落地。
那些怪见状立刻扑了上去。
艾尔戈弓起身体,那些怪一靠近便拔出日本刀,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插回刀鞘,这一瞬,少女温润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在重复了几遍拔刀动作过后,那些怪的血条降了几乎一半。
下一秒,一根漆黑的魔杖【刷】地一下插在怪群中间,那些怪眼看情况不妙想分散开来,艾尔戈立即琁身,银白的刀刃染上一层淡淡的黑色——
日本刀以她为中心,360度发出攻击。被击中的怪立刻带上了减速的DEBUFF。
与此同时,君烟麟长达五秒的技能读条终于完毕,怪群下方出现了一轮魔法阵。一阵狂轰滥炸过后,目标怪们纷纷倒地,尸体上浮出闪光效果。
“啊啊,终于搞定了。”君烟麟走过来捡起任务物品,看着任务从红色状态变成绿色,显示可以去封印之塔交任务了。
之前魔族的怪是艾尔戈去砍杀的,原因是君烟麟借口害怕的东西太多(……)。而那里的怪基本被艾尔戈虐杀。银发的小矮子默默的给它们点了100根蜡烛。
而天使族的眼泪,君烟麟自告奋勇的去天使城外抓了一个NPC,用尽各种方法恐吓(?!)威胁(?!)终于集齐了五颗眼泪。这导致艾尔戈在去兽族的路上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回精灵族交了任务过后,君烟麟发现没有后继任务,看着任务栏中【格露莘卡与堕落者 0 / 3】变成了【格露莘卡与堕落者 1 / 3】,便猜想这一阶段的任务应该是做完了而下一阶段的还没有触发。
“好无聊啊没事做了。”君烟麟看了眼游戏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会到下线时间,“艾尔姐你现在有空吗?”
“……诶?”艾尔戈不解地抬起眼睛。
“我们去墩人头吧!”——作为一个人头狗,怎么可能在游戏里白白浪费时间看风景。今天的君烟麟也像一条疯狗对人头莫名的执着。
“好。”艾尔戈点点头,银眼睛深处一点一点蓄满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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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族·封印之塔
“传送倒是成功了……”提拉姆站在树顶上装作看风景,实际上被传送到了树顶。
“但这卷轴的稳定性还有待改进……哦草芙拉你从我身上下来!”莫里安和芙拉两个人因为传送时站位问题,导致传送后芙拉压到了莫里安。
“啧,真惨。”剩余两个没事人正在湖边围观她们三个。
“……哎哟喂,有熟面孔啊。”君烟麟站在阴影处,细细打量一番刚传送来封印之塔的玩家小队。
莉维娅,魔攻师。
莫里安,小丑。
一个弓手,三个魔攻师,一个祭司。
“他们有治疗。”君烟麟微微思索片刻,“直接过去就是送死……啊啊,如果我们这边有奶的话就好了……想办法让他们落单吧。”
这边君烟麟话刚落,就听到艾尔戈开口:“有人跟着我们。”
“……枯影?”君烟麟一愣。系统没有提示红名,于是他根本没有发现。
“你们要打架吗?”一个陌生的嗓音传入耳鼓。君烟麟和艾尔戈顺着声源望去——
“我叫巴尔德,黑暗吟游诗人。”
——= =||||长腿大哥哥?
君烟麟仰望着高大的枯影,突然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设定成正太体型。
“卡特恩门,要打架的话,怎么可能少了我?”另一个枯影从另一处阴影中显出身形。
——啊啊法师啊……一看就是个PVPer,又是个人头狗=L=
“来来,先埋伏好,一会直接集火那个天使族的祭司,一波带走明白吗?”君烟麟招手让两个枯影过来。
那几个玩家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一群好战分子盯上了,还吵吵闹闹毫无警惕感。这会儿,他们进入了封印之塔,君烟麟也赶紧跟了上去。
然而……
就在莫里安他们接任务的时候,卡特恩门就直接念起了咒语。
“?!!!”君烟麟立刻扑过去——
【轰隆……!】
封印之塔下层的楼梯光荣牺牲。
艾尔戈:“……”
巴尔德:“……”
君烟麟:“……”
卡特恩门:“干嘛突然阻止我啊?”
君烟麟抽抽嘴角,暂时不想说话。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玩家,见莫里安正扭头往这边看过来——
“快躲起来= =!”他一把抓起卡特恩门将他推入莫里安视线死角处,自己则往别处飞去。
行踪被发现什么的,心好累。说好的埋伏集火呢?
“From fairest creatures we desire increase,
That thereby beauty's rose might never die,”
那是清冷的,熟悉的女声,飘散在虚无广阔的空间中。
“……小黑?”
视野黑暗的什么都看不到,唯有前方的光。
“But as the riper should by time decease,
His tender heir might bear his memory;”
并无多余感情的英式发音完美的流淌着。如同往常一样,那是妹妹每天清晨用来让自己清醒的晨读内容。
“你在哪里?”
夏黎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接近光。
光消散开了。还只有15岁的夏黑看着她,放下手中的读物,张口想说些什么。
最后依然没能听到。
一睁眼依然还在那个令人心塞的空间中,夏黎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居然在那场震动中……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感觉到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她抬头看向面前带着发卡的女孩平静中透着茫然的脸。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巨大的危机感袭来,夏黎一下子绷紧了神经,虽然之前有队员消失过,不过这一次无法推测是大家否都分散了还是只有她们两人单独被隔开。
深吸了口气,她向那个总是乖巧冷静样子的女孩问道:“……美咲?你还记得我们到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吗?其他人呢?”
“震动……然后,大家都失散了,我在这个房间找到了你。”
“真抱歉,我居然睡着了。”夏黎笑了笑,摸了摸眼前女孩的头表示安慰。“别担心,你还记得坐标怎么计算吗?还有正确的道路要怎么走……”
美咲非常乖的点点头:“记得,绵酱教给我的。”
“好!”夏黎感到充满了信心,刚才的扩大的担忧与危机一下子就缩回到了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还好有你在!因为我已经不记得了!!”
如同平常一样理所当然和自信的发言。
——好好做前辈好吗?!一点也不可靠啊夏黎大姐姐!!!
————————————————————
靠着美咲可靠的计算,两人安全穿过了好几个房间。
然后在下一个房间,遇到了……
“美咲……?”
“咦?!”
穿白色衣服,和美咲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静静的站在房间中央,仿佛欢迎两人到来一般,优雅的鞠了个躬。
不对……不止,外貌一样,这个女孩子……
“因为是任务,所以要执行,抱歉了。”她淡淡的说道,就如同一个人偶。
——但是,在女性的直觉下,夏黎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少女身上某些决定性的东西,和“美咲”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周围徒然响起身体带动空气的风声,四周出现数个用隐身术躲避在四周的美咲分身,手掌上闪着蓝色的查克拉手术刀,极近距离的向着两人袭来。
“……布局很好,但是还是不够。”
风沙飞舞,瞬间迷糊了房间的视线,随即,原来所站的地方,紫蓝色的闪电从中心爆开,利用高压电流使脚下的空气爆炸,夏黎带着美咲高高跃起突破了美咲复制体的围攻范围。
居高临下的瞄准,降下紫蓝的小型落雷。
分身们在此攻击之下全数消失。
复制体美咲急退到房间后方,开始飞速的结某种手印。
“比快吗?”半空中的夏黎微微一笑,也许只有【发电能力】等级的她的聚集雷电攻击,确实来不及在结印完毕前发动。可是——
手掌一翻,一颗银色的子弹出现在面前,那是,在最开始的房间分配枪支的时候,找新人要来的几颗子弹之一。
在电磁作用下,能做到以超过音速的速度射出。
“将军了——复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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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黎手指停留在复制体美咲脖子上。
——不行,果然,还是无法下手……这么像人的存在……
——【删除】尤其是在本体的注视下【删除】
“我们先离开吧”终于,美咲静静的说道。“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实在是不舒服。”
“……抱歉。”夏黎懊恼的甩甩头。
“不,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我自己也,没办法动手——”
咣当————
巨大的响声一下子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房间右方的那个门突然被植物触手狠狠推开,就像活的生物一般的触手蠕动着,拥挤着从门口缓缓想向这个方向探索过来。
然而一闪而过的,夏黎捕捉到了门那边仿佛有什么红色的点——
“美咲你在这等我一下!看好这家伙不要让她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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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后面接漫画
最终章【解锁后续】
将藤蔓挣脱后,莫炔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量,他明白自己已经打开基因锁了,也知道这种状态并不能坚持多久。趁着此时力量大增,莫炔同触手怪对抗了起来,击来的藤蔓都被一一打碎。
见莫炔突然大发神威,冲过来的唐宵,丹和喻谅也纷纷拼尽全力击打着身前的怪物。终于,触手怪倒下了,莫炔也随之昏迷了过去。解开基因锁后带来的疼痛让他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也无意识地抽搐着,紧锁的眉头和额间冒出的冷汗——看得出他此时一定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喻谅心疼地半抱起莫炔,右手轻柔的抚摸着他苍白的脸颊,随后坚定地低下头覆上对方干裂的双唇,慢慢将气体渡入他口中,颤抖的手紧握住对方垂下的手掌,十指相扣,他在心中不断祈求着。活下来,我们一起,求求你……
“相信他,他能挺过来。”唐宵安慰地拍了拍喻谅的肩,“现在队伍中莫炔和亚历山大都丧失了战力,其余人也都受了伤,所以我们接下来得加快任务进度了,早点回到主神空间,才能得到治愈……伊芙,你的身体还能坚持么?”
“嗯……不过,刚刚发生这么大的震动,cube内部一定有什么巨大的改变,原先的运行规律估计已经没法再用了。”伊芙有些担忧地说道。
“没事,我们先四处走走,坐标移动的方法可以重新推测。”
“嗯,就交给伊芙吧。”
观察坐标,推理cube震动后坐标改变的方法,……一切都进行地异常顺利,伊芙甚至还找到了特殊安全房间的推算方法。
但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唐宵担忧地领着众人向渡桥前进。
没走几步,竟然碰到了乐行和千岛!
“乐行!你们都没事吧?”伊芙有些惊喜,刚想迎上去,便被唐宵拦住。
不对劲……看着对面和平时没什么诧异的乐行,身上的衣服也是染着血,但是嘴边的笑容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厌恶之感。
他不是乐行。唐宵在心中肯定道。“乐行在哪?”
“我就是乐行啊。”“乐行”嘴边的笑容变得玩味。
看着对面的那个人用着自己喜欢的脸做出这般让人厌恶的表情,唐宵心中的怒火不可抑止地冲上心头,紧握住手中的刀,二话不说就攻了上去。
见此,丹也沉默着对上了千岛。
四人一边打着,一边离开了这个房间,伊芙见机也跟上去帮忙。
留在原地的喻谅看了看怀中仍旧昏迷的莫炔,手无意识地握得更紧。必须尽快回到主神空间才行……心中暗下决心,喻谅起身轻轻将莫炔放下,随后也离开了房间。
此时莫炔的意识已经清醒,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紧握住然后松开,身体也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熟知喻谅性情的他一下便猜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想要阻拦,可是身体不受控制,就连睁开眼也是那么的困难。
不行,他一定会遇到危险的!拼尽全力刺激神经,莫炔无视全身的疼痛。眼睛慢慢睁开,手指也能轻微动作,一鼓作气,莫炔痛苦地闷哼,终是能够让身体行动了。
慢慢爬起身,扶着墙壁走入了喻谅离开的那扇门。
不要有事啊……向着发出巨大声响的房间慢慢走过去,莫炔用力打开了门,却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吞下喉咙中腥甜的液体,莫炔爬入了房间,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浴血的青年——随身带着的眼镜已经碎了一地,染满了血的房间正在不断缩小,眼看着就要将那人压成肉泥……
“喻谅……!”拼着身体最后的力气,莫炔抱起喻谅就向通道跑去,在跳上通道的最后一刻,这个房间最后的空间也被墙壁占据。
从通道掉下来,莫炔的身体终是到达了极限,昏了过去。
另一边,和乐行单挑的唐宵被激怒,开启了基因锁终于将“乐行”击倒。
丹也在和千岛对战的过程中解开基因锁,成功杀死了“千岛”
伊芙扶着丹向渡桥快速行进,伙伴们,一定要活坚持下去!
踏上渡桥,到达出口,伊芙坚定地打开了门,刺眼的白光让她眯起了眼睛。
看了看仍旧无法行动的丹,伊芙义无反顾地爬上了出口。在一片白光中行进,突然失去了重心。
伊芙冷漠地看着将自己牢牢固定住的装置,黑暗的房间中,平淡的男声响起,好像在哪里听过。
“What's your name?”
“伊芙”
“Do you believe in god?”
“Yes or No.”
“Yes”
她听到自己淡淡地回答着。
禁锢解除,黑暗的房间中打开了一扇门。
咬着牙走了出去,穿过一条漆黑的通道之后是一个操作室。而正坐在办公桌前的是三个熟悉身影。
“恭喜啊,bitches.”正在敲打键盘的孟森带着笑意地说道。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看着悠闲的三个人,伊芙咬牙抑制住内心不断升起的怒火,深吸口气,颤抖的声音质问着心中的疑惑与不平。
“如你所见,工作关系。”科扎特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为什么你们要做这样的事情!”
“都说了,这是我们的‘工作’啊。我们又不是想要才待在这里干这种活儿的,如果可以的话,早就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度假去了。”
对话终止,一阵死寂。操作室内只有孟森使用着电影第三部中的手套敲击着键盘的声音。
突然,孟森敲击的电脑发出了一下响声。主神肃穆的声音出现在了你的脑中,“任务完成……”
恍惚中,熟悉的白柱升起,带着奄奄一息的众人回到了主神空间。
DAY 2-[00:00]
——兹拉——
“目前的死者:Iron,以及F。”
C的声音带着令人厌恶的笑意,从船内广播扩散到游轮海腥味的冰冷空气。
——嗡——
……不认识。不过话说回来这船上认识的都在身边,那么这个广播不听也没关系吧。
古伊搂着和一的肩膀,满足地笑起来。
“呐呐小和一,我这才想起来问,你的武器是什么来着?”
“……一盒图钉。”少年没心没肺又像是有些委屈地耸耸肩,然后一把推开古伊。“喂你好重的,别压着我啊。”
旁边的西泽尔任劳任怨地帮他俩提着选好的盒饭,惯常冷漠的脸也显出一点微微的柔和。
“什么嘛小和一,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哟♪”古伊不依不挠地又把和一揽在怀里,凑在耳边吹了口气:“乖啦,我这是怕你有危险,才不是……”
“想占便宜啊或者想占便宜啊之类的呢。”西泽尔面无表情地接着话。
“西泽尔你好烦啦——?!”
古伊抱怨,然后哈哈哈地笑起来。
——兹兹——
古伊忽然摇晃了一下。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焦。
不适。
他扶着护目镜没有盖住的额头部分,对着发现异常的挚友动作浮夸地晃了晃脑袋。
“哎呀西泽尔我好像晕船了☆怎么办头好晕啦,小和一借我靠一下~”
“啧,别闹。”西泽尔放下了心中的疑窦,鄙视地看着他,“以前一起出来那么多次也没听说过你晕船?”
“呼呼呼这次是真的啦~”
古伊没骨架一样倚在和一身上,满意地看着少年脸上担忧的表情消失。
眼底浑浊一片。
「小和一小和一小和一……和一和一和一和一和一亲爱的——」
——嗡嗡——
这种不适的感觉。
有点……熟悉。
「但是不行。」
「我还要……保护他们呢。」
古伊握紧手中的刀,依然充当三人中最活跃的那个。
走廊的空间在灰白的灯光下诡异地扭曲着。
[SOMETIMES]
他们,是有多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呢。
尽管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尽管大概终将面对互相残杀的结局。
不过反过来说的话……这艘船反而意外地单纯。
弱肉强食就够了。——除了自己以外都是敌人。
不断杀人就对了。——欺骗背叛偷袭什么都好。
啊当然啦,如果你觉得人性比什么都重要的话也可以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哦。或者出去救人也可以,不过要小心会被自己救下来的人在背后捅一刀呢。
「哈哈,如果有人性的话……就不会来到这船上了吧。」
——兹——
所以,如果有谁是你重要的、最重要的……一定要小心呀。
广播的杂音一点点扭曲地变了调子,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古伊的眼睛从锐利的暗银变成污浊的灰黑。
「要、保护好……西泽尔……和一。」
「其他的人……杀死。全部……」
不同的声音这么说着,在他的脑中回荡。
——不行。
和一会害怕。不能……不能让他看到。
和一是最重要的。和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帮你善后的。——记忆里有人这么说着,微笑着轻揉少年的头发。
——嗡——
晕眩。
黑暗无一丝光亮的空间里,难以计数的声音残片一般响起。
「谁、在靠近」
「会危害到 和一」
「和一 西泽尔 会 受伤」
「会、死」
「杀了 他们 会伤害和一的」
「保护好……保护好西泽尔 和一」
“古伊,怎么了?”“喂,你没事吧。”
「啊啊,是他们……」
青年一下子清醒过来,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都说了我晕船你们还不信?来来来小和一给我靠一下,就一下嘛♪”
“……哦。”
在他醒过来的刹那,古伊终于听清了。
那些声音,都是——他自己啊。
[1:08]
少年捡起小刀,出于礼貌把刀刃对着自己,把刀柄递给对方。
“啊这个……掉出来了。”
刀刃的寒光在古伊眼里闪成一片。
「是的和一。我会为你善后,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然后少年在这危机四伏的船上,把利刃对准了自己。】
对面金发的青年同样礼貌地点了点头,谨慎地伸手想接过武器。
【对面金发的青年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顺势把小刀推进了少年的身体。】
古伊松开手,刀鞘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什么重合。
他矮身绕过和一,对他面前的陌生人挥刀。刀刃的破空声冲击着他的鼓膜,引起连锁反应般的一片杂音轰鸣。
“这是……唐刀吗!?”金发青年露出猝不及防的惊诧神色,一把抢过和一手中的银质刀具,身体几乎躲闪不及。
【“嗤,弱小的废物!”金发青年说出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台词,抽出刀子,鲜血染红了银色的刀刃和少年的外衣。】
古伊脸上涌起一片病态的潮红,空洞的瞳孔周围满是血丝。
「杀了你」
「伤害和一的人,绝不 放过」
“小心——”
刀锋被不知什么材质的簪子架在金发青年的头顶。金属摩擦使得簪子上爆出几个微小的火花,古伊握刀的手指微微一麻。
“喂,古伊!快回来!”西泽尔稍显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们伤了和一!杀了他们!”挚友在身后这么说着。杂音巨大,发出有节奏的嘎嘎声——像是在笑。】
“……死。”
古伊的身形摇晃一下,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意识中只剩下C那恶魔一般的笑声和「杀死他们」。一把一米长的唐刀被他挥出了惯用的短型匕首的架势,——不断地朝着对方的要害处挥刀!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谁附耳轻笑,“我是怎么教你的?即使现在不是用短型匕首应该也能做到吧?”
“你现在在做什么?跟敌人打闹吗?”】
“我在……做什么。”
古伊的表情一片空白。
【“你这个,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有谁握住他的手臂,操纵着他抬手,——然后重重落下!
鲜血带着温度,溅了他一身。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好了赶紧住手吧古伊!”少年从背后抱住他。
「——和一……?」
熟悉的温度让他条件反射般的安定下来。握着刀的手渐渐收了力气。
没有血,没有笑声,没有挚友仇恨的咆哮。他在他的少年怀里。
一切都是幻觉。
古伊几乎是感激上天地松了口气。他看着对面由于自己收刀不及时而终究受了点伤的青年,扯扯嘴角。
“算了……”毕竟主动攻击的是自己。古伊挑起眉,察觉对方由于这神展开而怔愣的表情,一点都不心虚地嗤笑:“还在愣着呐?这次算是饶过你了吧,之前是我的错。”
“啊看来是这样呢。”对方青年不服输地顶了一句,随即被同伴敲着脑袋训斥。
西泽尔发觉了他在没诚意的道歉下潜藏着的心有余悸,无奈地帮忙开口,“嘛总之就是这样了。”黑发的挚友伸手抓住古伊的胳膊,“虽然很抱歉但是这件事是古伊的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你们谅解。”
“在下是西泽尔……那么,请多指教。”
“……喔。”
啊哈哈西泽尔连社交恐惧都克服了……看起来的确是很生气的样子呢。
古伊尴尬地被他扯着,眼睛忍不住看着两个同伴脸上如出一辙的愤怒样子。
——这下惨了。
[SOMETIMES]
在不易察觉的时候,广播播放器再次「嗡」地响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停止。林鸮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按照常理来说,就应该用散发着主角气息的既低沉又稚嫩既冷静又好奇既严厉又和善既磁性又妖娆既沧桑又变态既猥琐又礼貌的声音发问于天地之间:"这里是哪?"
这一问,要惊天地,泣鬼神,要给麻木的人一次清醒的敲击,多少人,虽勤勤恳恳,却未曾想过未来的方向,多少人,虽豪情万丈,却未曾踏上脚下的路。他们充满忧患,他们追悔莫及,他们,没能,活在当下。
"活在当下......死了就能当上了吗..."林鸮怀着极大的不满抱怨道。
"..................."
林鸮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因为他在等待的吐槽没有来。
周围,只剩,六,个,人,了。
白化病萝莉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形形色色的基佬们也不见了。
战斗种族不见了。
脑残壕不见了。
都不见了。
了。
剩下了时时刻刻绑定的买一赠二套餐式三人组,剩下了从没拿正眼看过自己的能把比自己还高的长刀玩得呼呼响的忍者,以及那些消失了的人,也以气活物理史名单为目的的形式再次出现。
所以说这回是轮到自己在内的几组团消失?不,他们根本没有穿过任何房间,消失之前的印象是........占据全部视野的巨大藤蔓......房间旋转了,藤蔓被切断了。
"叮——目前已知一个2x2x2的立方体(图一),按照图二方式旋转。
(1)求A点轨迹方程
(2)若旋转之后再按照随机方式旋转三下,求A点与C点运动轨迹向切概率Y的分布列及其期望
(3)已知藤蔓触手型对开锁型呈不完全显性,由3对等位基因控制,其中YR在同一条染色体上,重组率为25%。现使一纯种触手型与纯种开锁型作为亲代进行杂交,试求F2表现型及比例。"
声音再次响起,手表弹出了全息的图像。
主神的恶趣味刷新了林鸮的认知。
"喂,这个。"千岛一脸嫌弃地把骨片扔向林鸮,上面记录的是之前房间里的数字,一模一样的出题风格,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3,1,11,一个坐标,接下来怎么办?"
亚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于是瑟特克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于是哈欠迅速地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人不像陆龟,哈欠是会传染的。
终于,在看见一直摆着臭脸的乐行打哈欠露出极度微妙的表情时,房间里爆发出一阵狂笑。
托乐行这反差萌的福,房间里充满了喜感的气氛。
"噗....喂我说,接下来干什么啊"
"不知道。"
"唐宵到哪去了?"
"那个...那个..."
"不知道,没过来。"
"nami想吃肉..."
"去,那人肉多(指"
"那个....那个..."
"肥肉不好吃...."
"不许侮辱脂肪!"
"我还想吃饼干呢"
"你给我自重一点(揍"
"喂喂能听我说吗"
"没关系人类焦虑的时候需要某些途径来发泄这是很正常现象比如猫猫狗狗快打架的时候会突然跑去舔水"
"安静!"乐行开口咆哮,声音意外的嘶哑。"咳咳...我是说,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坐标了,那就先去坐标指示的房间,有意见吗?"
众人表示无意见。恋爱中的人真可怕。
…………………………
在行进过程中,他们遇见了各种各样的萌嗒嗒的小动物,比如满口獠牙不小心把旁边某只老鼠吃得只剩脑袋的小兔几,没有毒牙闲得只能摇头晃脑把毒囊甩着玩儿的巨蟒,把千岛当成配偶导致荷尔蒙大爆发试图霸王硬上弓结果发情不成反被斩的红腹军舰鸟,因为闻到了饼干的香味而跟警校三人组大打出手的井犬,以及林鸮曾经搏斗过无数回却依然打不赢的袋鼠。
………………………………
"瑟特克,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跟人类打。"即使击杀了好几只怪物,亚德也显得一脸轻松的样子。
"信你,转角遇到爱。"瑟特克鄙夷地看着对方。
这是他们与白衣喻谅大战三百回合前一分钟发生的事情。
………………………………………
"白星,你说我们会不会碰上别的镜像人啊?"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这是他们再次大战三百回合的前一分钟。
………………………………………
"结衣,你还记得伊芙的人偶吧?"
亚德·炎 被 管理员 禁言。
奈奈子今天苦恼的事情是,什么是数码兽。
和风铃兽在一起已经有几天了,对话从逐字指出到看图说话最后已经进展到心领神会的境界,但奈奈子就是搞不懂数码兽到底是什么。它应该是一种生物,但又无法确认种族,而且最关键的是数码兽自认为自己一点儿都不奇怪反而人类是什么东西啊个头这么大看起来很强势的样子。
“啊好热去买雪糕吃吧_(:3"∠)_”
这个夏天天气特别诡异,前一天艳阳高照后一天就大雨倾盆。今天就属于几十年不遇的超级大热天,基本上走在路上就能融化了。出去买个冷饮,顺便去附近音像店看看单曲碟销量就是奈奈子今天全部的任务了。
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了胡闹的事。
“姐姐要吃雪条么?”
迎面来了个矮自己一头多的正太。奈奈子想了半天也没有认识他的印象——邻居家只养了兔子没有养孩子的呀。
“姐姐你吃雪条么?吃了雪条就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正太笑盈盈的举起手中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冰点。
“好玩的东西?”奈奈子可能是太不见外了,从里面拿出一根就咬了一口。啊得救了~
“姐姐你听说过数码兽么?”
是谁教一个未成年人传销的!
“我带你去看真的数码兽!”
我家就养了一只啊不用特地带我去的啊告诉我到底数码兽是啥就好了啊。奈奈子还没把心里所想说出来,就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正太拽跑了。
几分钟之后,奈奈子眼前出现了一个果冻。
恩……说是果冻也不太准确,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比足球还要大一圈的果冻。而且还会“miumiu”的叫。
“姐姐这就是数码兽啦——你雪条都要化点了我再给你一根?”正太指了指那个果冻状的生物,而那个生物则一脸爽爆了的表情在一个旧篮子里面晃来晃去。
“你怎么确定这是数码兽的?”
“又不是口X妖怪所以一定是数码兽!”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恩那数码兽到底是个啥?”奈奈子又拿起一根雪条,夏天就得这么过。
“数码兽就是数码兽,既不伟大也不卑微。”
好像跳戏了……
“姐姐没看过数码兽的动画么?”正太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用一副难以置信的口气说到,“你竟然没看过数码兽?!”
好像触到了他的什么奇怪的开关呢……
“那边有音像店我们去把DVD都买回来!”
于是奈奈子就被正太“这是第一部这是第二部!”“那个是剧场版的超经典!”“姐姐那边还有角色歌不要忘记啦!”的指引下,花光了钱包里所有的钱。下个月的奈奈子要怎样才能让自己活下来呢,这是个大问题啊。
然后正太就一脸“不用谢我我叫红领巾”的表情挥手离开,奈奈子回过神才发现好像还帮他付了又一袋子的雪条钱,但这时候早就看不见正太的身影了。
“名字都还没问呢……”
于是奈奈子回到家开始看这一大堆的DVD,虽然觉得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不过还是先看动画吧毕竟已经买回来了又不能扔着落灰。
中途风铃兽还飘过来一起看了起来。奈奈子在播片尾曲的功夫有问风铃兽它所在的世界和动画片里一样么,却得到了“没见过其他数码兽”的答复。
奈奈子扫了一眼成堆的DVD叹了口气,数码兽什么的比想象中的更麻烦的样子呢。
“啊……忘了去看销量……”
现实也很麻烦的样子呢。
重發了修改版本。
黑化摸摸真的好帥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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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的人……是你。」
「什麼?」
雙手環扼著身下女性脖頸的男人皺起眉,他看見對方的唇瓣掀動似乎說了什麼,不由得暗歎其生命力之旺盛,并再度加附了力道在手中,愉快地準備聽見頸椎折斷的聲響。
數秒后他如願地聽見骨骼碎裂的脆響,但不是失去意識的女性,而是來自自己的身體。
「噗啊……!」無意識地將手鬆開、張開嘴噴出血,他感覺到從背脊里鉆上某種尖銳的痛感,跟著在一瞬間擴大成整個身體內部的痛楚,幾乎分不出是哪裡開始痛、哪裡正在痛,男人只能滾倒在一邊發出嘶聲的嚎叫。
在被血色割裂的視線里有個搖搖晃晃的人影走過來,將槍口抵上他眉心。
「沒人告訴過你,技術人員的怒火是很可怕的嗎?」唇角還沾著血跡的青年低頭看他,勾出一個詭秘的笑,「居然敢踩掉我的眼鏡……你做好下地獄的心理準備了嗎。」
多虧了男人專心于緩慢殺死司檸茶的過程、完全沒從原地移位,Moriar用超越自己一贯的手速涂完煉金陣后還有空餘折騰了顆特製子彈出來,也不用考慮跳彈誤傷隊友了,那麼大一個目標在那裡,閉著眼睛都能瞄準……喔,好吧,他原本瞄準的是「陸仁」的頭,結果還是因為太疼手抖了半天,最後子彈斜著射進對方肩膀。
不過該也夠對方受的了,達姆效應讓男人從肩膀到右肋的大塊皮膚肌肉都一起撕裂開來,他看見那條手臂翻卷開極大的傷口,只剩下一點點皮肉跟筋還連接在身體上。
可真不是個適合女生醒來後第一眼會看到的場面,速戰速決吧。感觉自己思维前所未有地清晰的Moriar吹了個口哨,手指扣下扳機。
當然下一秒他就悠閒不起來了。
「沒人告訴過你,話多的人死得最快嗎。」一隻手硬是把槍口向上掰開,跟著子彈在有點遠的天花板發出一個爆響,彈到地面滾落開來——與此同時Moriar眼前一黑,用極快的速度奪了槍的人猛地撞在他胸腹間,正好重擊在他剛被用力踩踏過的瘀傷處。
往後跌倒摔在地上時,眼前頂上了黑洞洞的槍口,後面是單手拿著槍神色陰鬱的男人。
僅僅在一瞬間,形式便逆轉了。
換成他被槍指著頭,而滿身、滿臉鮮血的男人齜出了陰測測的笑,開口的同時扣動扳機:「去死。」
「——去你媽啦!」
跳起來的身影從「陸仁」後面踹下來,直接把對方踹得一個踉蹌,槍支落在地面向前撲倒,然後落下來的是嬌小的身軀,裸足的少女乾脆地拔掉插在肩上的刀,給被她踩成撲地青蛙的男人用力捅下去——
然後被閃開。沒有直接乖乖讓她捅第二次的人反手去抓司檸茶的腳腕,牙關之間擠出仇恨的聲音,跟著少女跳開,還未站定就抓了刀徑直朝搖搖晃晃爬起來的男人突擊過去。
兩個人很快地纏鬥成一團,帶著飛濺的血肉互不相讓。
一秒內擦過生死劫關然後就被丟在旁邊不理的Moriar愣了一下,默默地把自己的槍摸回來,然後重新抓起被他已經畫好煉成陣只待發動的外套:「比起多話的人,忘記補刀的人死得更快啊……」
他注意到司檸茶的眼神有點茫然,不是那種剛緩過氣來的神志不清,而是更接近于什麼都沒想般的放空狀態,但出招卻比先前凌厲許多,刀刀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劃出鮮血,有幾下幾乎擦過要害,然後才被對方險而又險地避開。
……基因鎖嗎?他看著少女下一刀的攻擊直接將「陸仁」搖搖欲墜的半邊肩膀削斷,不由得縮了縮肩膀。
女人真可怕,發飆的女人更可怕,Moriar從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清晰地體會到這點。
是說他剛剛好像還聽見司檸茶罵了聲髒話……還是當做沒聽見好了,不然他怕那把正步步緊逼青年的黑刀下一秒會插到他頭上。
既然現在那邊兩個打得正痛快、又沒有人要理他了,於是Moriar也很悠閒自在地確認了下自己被兩連踩的肋骨沒有被折斷,身上沒有什麼別的大傷,平穩了一下呼吸才爬起來,抓著外套的手指收緊,灰色粗糙的布料瞬間在他手裡轉成垂在地面盤盤環繞的繩索。
他能感到自己體內的血液正在沸騰,像是有某種機械突然瘋狂運作起來發出激烈的聲響,視線變得清明、痛楚減退,思考也比平時更加冷切透徹。
大概這也是所謂的「基因鎖」吧,真是種奇妙的體驗。
清楚自己並不是在體能上有長處的類型,唯一擅長的槍法在此時難以施展,即使他有自信在此時絕對能命中目標,但在如此狹窄的室內開槍仍有像剛才一樣被奪下、或是傷及隊友甚至自己的危險。
畢竟他不是司檸茶,儘管同樣追加了buff,但輸出跟輔助能做到的還是有差。
「但是技術工種也有技術工種的打法啊。」
笑了聲,青年看準一個那邊兩人短暫分開的空隙,用力向司檸茶擲出手裡的短匕:「司!」
對面的少女沒有回應,只是準確無誤地接下與繩索相連的直刀,腳下劃了個半弧,像捕獵的鷹或是衝出槍膛的子彈般整個人彈射出去,在對面的男性尚未來得及反應時,粗麻的繩索從Moriar手中起,環繞了「陸仁」的脖頸一圈,另一頭被司檸茶拽著擲向遠處的門軸,發出幾個響聲以後,纏繞在門把上打成繁瑣的結。
意識到自己被勒住脖子的人發出怒吼,伸手去試圖將束縛拽下來,就在此時他連開兩槍打在對方身上,讓男人發出哀嚎、無法繼續自己的動作。
而一瞬間接近了男人的司檸茶則將匕首深深埋進敵方胸口。
有著陸仁面孔的青年張大了嘴,血像擰開水龍頭般源源不斷地流出。
「『陸仁』只有一個,但那不會是你。」
沉默的女性開口,聲音里有前所未有的冰冷,然後她揮出手,刀刃切斷肌肉跟組織,往男人的胸腔側面撕開一個口子。
然後Moriar抬手勒緊了那道繩索,被撕扯著頸部肌肉的男人瞪圓眼睛發出無聲哀嚎時,司檸茶手裡的刀向反向折回,沿著被他攥在手裡的直線徑直埋進對方的第一頸椎與第二頸椎之間,是劊子手最喜歡的部位。
他看到司檸茶眼裡流下淚水,沖掉兩行紅色的痕跡,跟著少女的手臂揚起弧線,屬於冒牌者的頭顱飛出去、無頭的身體向後跌落,沉重地倒在地上。
「對不起。」
他聽見女性小小聲地這樣說,最後跪倒下去。
基因鎖解開的後遺症暴露出來,倒在一邊的司檸茶急促地呼吸著,頭髮與衣服都沾滿紅色,全身開始抽搐、痙攣。
「……糟糕。」
這真是比跟陸仁對打還要險惡的狀況……他可不懂什麼急救八法還是人工呼吸,而且照這個形勢來看,再過不久他也會變成跟對方一樣。
猶豫了一瞬間,判斷救助隊友是優先的Moriar還是跑上前去扶起對方。
褪去方才的強悍外皮,狼狽並且虛弱的少女在他手臂中發抖、急速失溫,面色變成慘白。
正在他思考著該如何利用自己剩下這點時間下手幫助時,鐵門打開的聲音突然響起,幾個零落的腳步聲跳下,向他們急匆匆地跑過來。
「Leander!茶!」
抬頭,設計師看見本來應該跟他們失散到天邊去的隊伍奇跡般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