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忽梦少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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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的冬夜阴冷而潮湿,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Keith昏昏沉沉地从小酒馆回到下榻的旅店。他觉得有些累,便没有开灯。摸着黑脱下外套随便扔到沙发上,拿过一条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上湿淋淋的雨水一边向卧室走去。
迈出两步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顿了顿,右手已警觉地握住了别在腰间的枪柄。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一双臂膀从背后揽进了怀抱中,熟悉而温暖的烟草气息将他淹没。
身后人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声在耳边清晰而缓慢。Keith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手中的枪终是没有掏出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站了片刻,Keith漫无目的地盯着家具在一片黑暗中凸显出来的模糊轮廓,微微动了动肩膀。
“你压疼我了。”
“再一会就好。”Gabriel不为所动地把头靠在他肩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说话时的气息拂在脖子上,有些痒。
“如果你总是这样突然出现,说不定哪天我真的会不小心一枪崩了你。”
“随时会被杀的觉悟,我早都做好了。”Gabriel笑出声,“与其被别人杀死,不如死在你手上比较幸福。”
“真敢说。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好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
“是吗。”Keith想了想,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那就下次吧。”
Gabriel笑着放开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有个目标要处理。”
Keith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肩膀转过身,“真庆幸我不是那个‘幸运’的人。”他笑了笑,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感情。
“你永远不会的。”Gabriel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么确定吗。”Keith本能地不着痕迹地偏开头。
Gabriel没有回答,英俊的脸一半埋在阴影里,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在手机的光芒中灿若寒星。他俯身温柔地亲吻了Keith的额头。
“Gode nacht, mien lieve.”他在Keith耳边轻轻说完,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Keith独自在黑暗中站了一会,然后低下头揉了揉眼睛,走进卧室倒在了床上。因为酒精的缘故他头脑发昏,恍恍惚惚地想起几年前在父亲的葬礼上,母亲那张痛苦欲绝的脸。从那以后他就觉得自己与Gabriel在玩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游戏,他不知道这个游戏还要持续多久,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游戏会以何种方式结束。说不定明天,他的名字就会出现在Gabriel的猎杀名单上。他几乎都能想象到Gabriel吊儿郎当地来到他面前,笑着说抱歉,这次是真的了。
啊啊。等到那个时候,再对他举枪相向吧。
窗外的雨还在下个不停,如泪水般在玻璃上纵横交错地流下。Keith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睡去了。他一手习惯性地握住枪,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抚摸着枪柄,那里刻着一行小小的字。
‘Up Ewig Ungedee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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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片段写起来顺手(躺
主线的话总觉得心累。。(x
20140508 0303
(1)
——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所以啊,翼那孩子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现在能源危机这种状况,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负担,你知道我们日子也不好过……”
隐隐约约地从隔壁房间传来了婶婶的声音。家里现在没有别的人,是在和谁打着电话吧。内容如果是关于她的话,无非是她又要被丢去另一个地方住了。
8岁的翼,从爸妈都去世到现在为止,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次家了。
倒也不是亲戚们无情,他们至少还愿意接纳她,虽然仅是一段短短的时间。全球能源危机的当下,没有人愿意长期多养这么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也是正常的,那意味着大量昂贵的资源需要被消耗。
从去年开始,政府已经逐步开始寻找手段解除能源危机,而且进展还不错的样子,但是成果目前多数只在上流社会和关键的地方得以体现,要普及到像这样的平民人家,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翼当然不会明白这些只在新闻里才会说到的事情。她只是安静地翻着一本童话书,全身心投入到书中的故事里。
隔壁房间的电话挂断了。静默了一会儿,她的婶婶从隔壁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勉强的笑。“小翼啊。”
翼应了一声,乖乖放下书,转过身跑到婶婶身前,等着听千篇一律的说辞。
“小翼,我给你换一个新家好不好?”
“好。”
没有丝毫犹豫的,翼立刻就用灿烂的笑容答应了。
女人愣住了,准备好的解释一点都没有用上,顺利得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松了一口气,刚才还有一丝担忧的神色舒缓开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的伯父伯母就会来这里接你,我去给你收拾一下啊。”
“谢谢婶婶。”翼目送放下心来的婶婶离开,坐到桌子前翻开书。
面对了好几次的场景已经感受不到什么了,反正意思都是一样,只是明天又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住了而已。
“风之精灵希尔芙的故事……”
很快,翼重新被书里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
希尔芙是自然之中代表风的精灵,是一个喜好歌舞的美丽少女,象征了自然的纯净之美。她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微风就是她的低语,振动着半透明、明亮而色彩绚丽的翅膀悉心守护着她所爱的大自然。而人们也相信,凡是心灵纯洁的人,最终都会变为希尔芙。
翼看着插图里起舞着的精灵少女,若有所思。
说起来,今年的夏天特别凉快呢。风一直柔和地吹拂着,让她丝毫感受不到夏天火辣辣的阳光所带来的炎热。这么说的话,真是感谢这个风精灵啊。
“你觉得,我就是那个样子的吗?”
本应没有别的人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少女的声音。
翼惊讶地回过头去,简直就像画上的人走出来了似的,短发的精灵少女正看着她温柔地微笑。
“诶……!你就是希尔芙吗?!”
“不是哦,我是风的元素神,不过你想要这么称呼我也没关系。”
翼歪了歪头,“什么是元素神?”
短发的少女正想说什么,婶婶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打断了这一幕:“小翼?你在跟谁说话呢?”
“是风精灵呢!”翼兴奋地跑出去,把婶婶拉到房间里,“真的有风精灵哦!……咦?不见了……”
刚才还伫立在那里微笑的少女,现在却如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窗帘被风鼓动得微微舞着。
“精灵?”婶婶无奈地笑了笑,“小翼,这个世界上没有精灵呀,那只是个故事。”
“不是呀,她刚才真的在这里的啊……”翼迷惑地左右望望,瞥到还摊在桌上的书,急急忙忙跑过去把书拿给婶婶看。“看,就像这幅画里这样的精灵!”
“那是你睡着了,做的梦吧?”婶婶摸摸翼的头。“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故事,那这本书就送给你了。东西我收拾好了,把这本书也放进去吧。”
是梦吗?
可是……
(2)
午后的时分,风一如既往柔和地吹着,舒服得想犯困。
伯父伯母的家是一栋有着大院子的二层小楼,院子的角落,有一棵大概有两个她那么高的小树。不知道是什么树呢,总之伯母好像很重视它,严厉地嘱咐过“不要到那棵树那里去玩,不然出了什么问题就收拾你”这样。
不过伯母本来也跟自己家的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厨房的水池对她来说实在太高,于是翼搬了个小板凳来,站在上面,才算是顺利完成了伯母交给她的洗碗的任务。
“太慢了!还没洗完吗!”
“啊……就好了!”
盯着窗外的小树发愣的翼猛然被吓了一跳,答应着伯母,急匆匆地收拾起洗好的碗来。
被催了。再不快点,伯母又要不高兴了——啊糟糕!
“啪啷!”
原本在客厅看电视的伯母风风火火赶过来,看到的是一个在地上摔得粉碎的碗,和看着地上不知所措的翼。见到自己走过来,翼好像很害怕似的缩起来,不过在她试图缩起来之前,伯母二话没说就扇了一巴掌。
“滚出去!没用的家伙,别碍着我收拾!”
翼觉得自己简直是头也不回地逃出了厨房。
脸上火辣辣地生疼,眼泪在眼眶里迅速凝结,可是却不敢哭出来,也不能哭。要是听到她的哭声,只怕正在气头上的伯母会打她打得更厉害吧。
经过走廊的时候,眼角瞥到了正在院子里站着的、有一面之缘的精灵少女。
“诶……希尔芙?”
翼擦了擦没能流出来的眼泪,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激动地小跑过去。少女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目光如水。
“好久不见!好像有一个月了呢……”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见而已。之前在,刚才也在。”
“诶?”翼完全没反应过来少女话里的意味。
少女伸出手抚摸着翼的脸,“还疼吗?抱歉,以我的能力,帮不了你。”
手指碰到脸的感觉不像是被触摸,倒有一种微风柔和地滑过脸颊的错觉。翼正想回答的时候,少女牵起翼的手,指向地上一片树叶。“但是,这样还是可以的。”
树叶忽然自己打着旋飞了起来,晃晃悠悠地飘到了惊讶地睁大眼睛的翼的面前。翼好奇地伸手想要抓住它,树叶却灵巧地从她的指缝里滑出来,她只感受到了一股小小的气流消失在手掌里。
“你上次问了什么是元素神吧?”用一丝气流托着飞舞的树叶逗得翼追着树叶到处跑,少女简单地给她解释着。“那是力量集结到足够强大之后,因你们——元素使的意愿而具现化的东西。”
听得半懂不懂的……不过,“听起来很厉害耶!”
“厉害的还不止这些哦,你看。”
毫无预兆地,原本温柔地流动着的空气,在一瞬间就化为了锋利的刀刃。以翼和少女为中心,狂暴的气流带动起地上的砂石绕着她们疯狂旋转起来。然后在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持续了短短数秒的小型风暴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消散了,只留下树叶一地的凌乱痕迹。
……等等,树叶?
“……!”
刚才那样的风暴,院子里的小树绝不可能不遭殃。
几乎是下意识转过头去的翼,视野里地面上全是连带着树枝一起被狂风折下来的、零零落落惨不忍睹的枝叶。更糟糕的是,当翼再次转头向走廊看去的时候,脸色苍白的伯母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是被莫名的大动静给引来查看情况,却被眼前凄凉的场面给吓了一大跳似的。
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自己什么都没干也没人信吧,希尔芙还站在那里啊……
“站在那里别过来!”
没头没脑地扔下一句话,伯母与其说是因为树被毁了生着气,不如说是惊慌失措地离开了。翼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看看一地的残枝败叶又看看希尔芙,发现精灵少女正冷着脸看着伯母离开的方向,好像在生气。
“不管在哪里,都会有这样丑恶的人类。”像是诅咒般地说着话的少女,白色裙摆被突然刮起的风吹得夸张地飞扬起来。周围的空气开始散发出暴戾的气息,就像是一场可怕的暴风雨来临前的时刻。“这样的家伙,干脆杀掉就好了……!”
“不可以啦!”
理解了希尔芙想要干什么的翼第一时间赶紧上前阻止,“不准!因为……诶因为……总之这么做是不对的!”
“……等你成为我之后,大概才会理解吧。”
少女沉默着看了翼好一会儿,叹息般地丢下这句话,也不管翼还是一副完全有听没有懂的神情就消失了,留下翼在院子里发呆。
(3)
那天晚上,就有一群奇怪的白大褂跟着几个警察一起,要把还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翼带走。
难道折断了一棵树也要被抓走吗……?
翼没有问出来,看到了伯母一家对她似乎有点畏惧的眼神,大概也不用问了。这里,从今以后都不会欢迎她了吧,虽然说本来也不怎么样。
至于后来的事嘛?
后来怎么样……她也不知道呢,因为睡着了啊。
就开始在仪器的陪伴中做着,从7年前的夏天里的一天开始的梦。
#7 突围小组的结成,突围!(上)
符鸣一个人躺在宿舍,望着空当当的宿舍,想起了昨天的事件
“研究所。。。么。。”
[明明那么想复仇,为什么现在机会来了,反而一点去的欲望都没有呢,明明有机会去复仇,却不敢去。]
“果然我还是厌恨,甚至惧怕着那里么。”
符鸣闭上眼睛,在研究所的一幕幕重现在自己面前。符鸣猛得一抖,一阵波纹从符鸣身边散开,所到之处统统被音波震裂,符鸣摸着手腕上的手环。
[多久了,这家伙离开研究所后,越来越少话了,感觉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着]。
[果然还是受到了影响么。。后遗症?]
符鸣拽紧拳头
“我得过去,复仇。”说完这句话,符鸣张开了眼睛,一股股淡淡的红丝在无神的眼睛中穿插。
沉默的拿起床边的墨镜,这副墨镜是符鸣用来掩盖日渐无神的眼睛而准备的。
符鸣走在校园内,听着外面的轰炸声,枪声与发动机的轰鸣声。
“枪炮声不断,难道还有人没有完全突围么。”
【Biu!biu!biu!】
恍惚间,天空上亮起了几道光线射向远方,引起了一轮爆炸
望着空中正在奋战的闪亮的理事长,符鸣默默的戴上了墨镜。
“即使视力减退了,还是能感受到理事长强大的闪光技能。”
低下头不在看理事长,符鸣走到大门口向外观望,通过音波反馈出来的消息符鸣对校外的兵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痴汉的人数少了,兵力也更加分散了,果然刚刚走几批的人已经突破包围圈去研究所了么。那么,我也该出发了。]
正当符鸣这样想得时候,符鸣感觉到有人接近,转过身,首先映入符鸣眼前的,是一个褐红色头发的少年,接着就是后面另外三个人,一个笑嘻嘻看着符鸣的粉红色头发的少年,以及两个女孩。
“你们有什么事?”
符鸣不是很确定他们来找他作甚,但是整个前花园就他一个站在门口附近,明显的有目的而来。
“那啥,我们准备去研究所!你要跟我们一路吗?”
[原来是找同伴]
符鸣想了想,论他自己出去,应该能做到无声无息而不被人发现。更何况这些家伙里面,也有黑组的人,他自己虽然对黑组的人很冷漠,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其实是极端的一类人,复仇在他的心里是已经生根的事情。
“那个,抱歉,我想一个人行。。”
“你会成为我们的同伴的对吧。”
话没说完,粉红色头发的男孩子跳到符鸣面前,打断了符鸣的话,望着这名男孩子,符鸣恍惚了一下
[也罢,外面的军队力量也不能小瞧,说不定我也可能阴沟里翻船,也许他们能助我一臂之力]
想完这些,符鸣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对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奇怪,不过却没感觉到什么不妥,就跟理所当然似的。
最终符鸣还是决定加入了小组里面
“好吧”
“太好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成员吧!”
随着粉红发少年的一甩头,向符鸣勾起一个大拇指。
“首先我叫梵那帝可,【信】元素使”
随着少年手指一挥,指着符鸣第一眼就注意到的褐红色少年
“这个整天笑眯眯的人叫羽灯,【灯】的元素使。”
符鸣望了望羽灯,羽灯礼貌的笑了笑表示回应。
梵那帝可又指了指躲在另一个女孩旁边的黑色长发的女孩
“那个看起来很笨拙的女孩叫柯奈特,【守】的元素使。”
注意到符鸣的视线,女孩挥了挥手,并没有太多表情。
梵那帝可笑着指着最后一个人——黑发马尾女孩
“最后,这个是大岛绘木。【微】的元素使。”
随着梵那帝可的动作,大岛绘木笑着与符鸣握了握手。
“你好!这里是绘木!”
符鸣稍稍握了握手,便收了回来。看着面前的四个人,符鸣整理了一下衣服
“那我们出发吧。”
“哎?!”
“什么?”
面对符鸣的决定,四人众发出惊讶的声音。符鸣顿了一下,望着四人众
“怎么了?。。”
面对符鸣的疑问,两个女孩先说出了心中的话
“我还有东西没拿。”
“我还没准备好行李,明天走吧!”几道线挂在符鸣以及另外两个男孩脑袋上,望着两个女孩坚定的目光,符鸣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那就明天吧,我们一大早就出发。 ”
“耶!!!”两个女孩欢呼了一下,便开始叽叽喳喳的聊起行李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符鸣顿了顿
“你们俩。。。不要带太多东西了啊,我可不拿。”
闻言,绘木面带轻松的举了一下手
“没事没事!!我的能力可以把东西缩小!”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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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符鸣把玩着手中的音元素
[我能感受到的音波,如今也快逼近一千米了,但是实际上能控制的也就一百米内的。能发挥最大杀伤力的,也就三十来米左右,就是说,我能攻击的范围还是很小的。在那些军队面前根本不够看,想要好好的脱出,看来得研究研究一下新的招数。]
语毕,从符鸣手中几丝音元素具现出来,那是极度浓缩的音元素,不然没有形象的音波怎么能出现在肉眼可见的程度。
[一道波纹威力不大,那就多糅合几道一起,点成线,线成面,威力肯定会上升一个阶层]
随着符鸣手里的音元素迅速增多,一道道音元素化作一道道细线,随着细线的增多,周围的空气随着音线的增多,发出一阵阵尖啸声,这是因为音线不断的与周围的空气摩擦而产生的现象,音线逐渐增多,符鸣的头上也开始出现汗珠,将音元素操控在这么小的空间内不爆发,相对符鸣的粗线条,确实是比较难操控的范围。
[音线应该够了,该试试将线“织”成面了。]
符鸣呼了一口气,开始进一步将音线“织”起来,渐渐地,符鸣手上的线条变成了一块“布”,隐隐发出尖啸之声。突然符鸣从床上跳起来,打开宿舍的窗户,手一挥将手中的“布”扔了出去,只见那块“布”渐渐消散在空气中,远处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出现了无数个波纹,激起一波波浪花。
“有点危险啊,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符鸣微微摸了摸后脑勺,把窗户关上,开始收拾起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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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符鸣早早的起床,拿起行李打了个呵欠
“出发出发,噢不对,先去吃个早餐。”
语毕,符鸣走出宿舍
一路上到时看不到几个人,也是,估计个个人都已经出发了,在校园内的寥寥无几,走着走着,符鸣遇到梵那帝可,打了声招呼,便一起吃了个早餐,走到前花园开始等待其他组员的集合,不久,符鸣听到杂乱的脚步身,抬头望了望远方。
“大家都准备好了吧。”
“该出发了。”
符鸣利用音元素将自己的话传入全组人员的耳朵中
“我们去另一边,正门太多痴汉了。”
符鸣将感知收回,带着梵那帝可走向学院的某个角落
“听着,你们按照昨天说好的计划去做,如果遇敌,羽灯你去制作一个‘注意点’让敌人将注意力短暂放在那个点上,然后信去蛊惑他们,不行就强攻。”
“嗯。”x4
“那我们开始突围吧!”
继续在研究所内走着,周遭的环境已经从透不过气的迷宫换成了宽敞的走廊,迷子老师停止能力使用了么…后面的四个人也依旧打打闹闹的,刚刚经过大战之后一点也不觉得累呢…嘛,小孩子们就先交给共机智好了,虽然很烦人但是他的确是个好人【发张卡。】。摸着身上的口袋,确认了重要的东西没有丢之后,小心的从衬衣最贴近心脏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人给我的信物,一直都用小时候母亲给的丝巾好好的包着,和耳钉一样,是一直不离开我的东西。
“哦,我现在就能离开你哦。”沉默了好几天的元素神终于说话了,“你跑的话很容易找得到,就算是我不找你,过了几天你生了锈还是会回来找我的吧。倒是镜子碎片丢了我会很苦恼。”“……”语塞的元素神。“10087:10010”沉稳的这么说着,向着元素神炫耀着自己的胜利。“明明活得比我还长嘴炮能力比我弱什么的。”沉稳的补刀。
无视掉了元素神的愤怒之后,看着碎片,和碎片中映出的和儿时完全不一样的自己,那个人还好么…那时的诺言,依旧生效么?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呐呐,小空!长大了之后,你嫁给我好不好!”回忆中面前的这个男孩子如此说着,眼神中带着快要溢出来的真诚和期待。
“再说什么啊…我们都是男孩子不是么?”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很腼腆的吧…大概…
“不行么?可是妈妈告诉我喜欢的话就要就要大声说出来啊…”这年头父母都是homo,怪不得要末日…
“言你喜欢我么?稍微有点惊讶呢。”这么问了出来。
“嗯!我喜欢你!”得到了非常笃定的回答。
“好吧,那我就答应你了哦?”虽然犹豫了,但是还是答应了面前这个金发少年的要求,毕竟,我大概也对他…
“那约好了哦!这个是我珍藏的东西!给你吧!当作信物!”少年满心欢喜的说着,在我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在我手心里放了他的一面做工精致的方镜,怎么这个人耻力
“嗯,约好了哦,我就先回家了?”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得到了对方的应允之后迅速的跑回了家里。
“啊啦,空君欢迎回来!脸好红呢…不舒服么?”在厨房里做饭的妈妈这么问道。
“没…没事!我先回房间了! ”用了100米冲刺跑的速度回了房间,砰咚的关上了门。怎么办…心跳的好快…脸颊好烫…我才是小孩子啊…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故事到了这里之后,就是令人悲伤的部分了…母亲出了事故之后,自己被寄养到叔父家,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呢。镜子也在被带走的时候摔碎了,只剩下了这个碎片还是煞费苦心得到的…那个人…究竟怎么样了呢…
看了看后面和大家打闹着的尼娅,好像听说两个人是亲戚之类的…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又在脑内盘旋着。
好想见到你。
好想说“我回来了。”
好想说“我也喜欢你”
想给他尝尝这几年学到的菜。
和他一起笑,一起坐在湖边…
在碎片上印下一吻,磨钝的棱角还是在唇上留下了痛的感觉,“小言,我回来了哦?但是…这次你嫁给我吧。”这么想着,继续和一行人往前走着。
星期日。
天气多云无日。
畢業這天收到家鄉所寄來的急件,信中寫到親妹妹的死亡信息,我看完的當下急忙的跑去找校方,推遲掉先前答應職務,他們答應了,便回宿舍收拾行李,徒步前往校方的私人機場,登上校方準備的飛機,飛往家鄉。
星期一。
我已经看不见天气,在飞机上,双眼被着急的心情遮挡着。
為什麼妹妹發生了這樣事情,前陣子還收到她有新生命要誕生的信息,如今又收到死訊,這信的字跡是最好的好友,也是妹妹的丈夫雫所筆,現在他的心情是如何,有點擔心……
星期二。
終於到達都市的機場,在大廳看見了黑川家的司機,我招了手,搭車前往家的方向。
在車上時,問著司機妹妹在這段時間所生活的經過,他說妹妹過的很幸福,可是在要生產時出了意外,而且跟敵對組織有關,還有還沒尋找到雇用他們的雇主,最後還說孩子很平安,妹妹將生命寄託給這新生兒。
星期三。
名義上繼承家業,妹妹的喪禮結束,我最後有見到她最後一面,那最幸福的笑容,而雫回去他的工作崗位,在保護妹妹中他也受了傷,見到面只有安慰這樣的心情存在,喪禮後幾個小時母親下令,明一早要去保護還在育嬰房中的繼承人,游二,妹妹最重要的獨生子。
第一時間看到他時,有如看到了妹妹,他是個男嬰,而母親早已知道,只好拋下過去的傳統繼承,讓這孩子經營這個家。
唉,接下來就不寫日期了,育嬰日記不好寫,將孩子接回到家中,母親就第一個抱去,只對我們說男人給我就好好的工作,也是,孩子的事情只有母親最瞭解,接下來我也開始處理未找到的那個雇主事情,找到一定殺掉,為了那個孩子。
终于找到了,也杀掉了,太好了。
游二那孩子越來越大,有天他跑來和我約了一個約定,以後要當我的新娘,我當時看向母親,她卻看往旁邊,我只好答應這天真的誓言。
日子慢慢地過去,終於到游二要上幼稚園的時候,我向母親提議我和游二搬出去住,這孩子在家中自由的進進出出的話,怕又發生那一次的事情,母親點頭,將繼承家族的物品交給我,並說著好好保護好他。
搬到新家時,游二非常開心,生活一步一步開始穩定,那時我邊看著如何照顧小孩子的書邊看他在旁玩著,在國小國中都很平安,他還比我會做家事和做飯,覺得他還真的要實現那個約定嗎?
在游二國中畢業之後不久,母親打了一通電話到住所來,和我說該是時候了,當時的心情非常的害怕,回到那個家,游二接受一連串的訓練,也第一次殺人,某一天他的精神到達臨界點差點自殺,我救回了他,承受他的恐懼,當時受了重傷,我不在意傷口抱住游二,在他背上寫著。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我们还有个约定。 」
自從這件事之後,我在家中養傷,游二在旁照顾著,他的眼神已經不是以前的他,開始扭曲,臉上的笑容沒有真實。
There was a crooked man
There was a crooked man, and he walked a crooked mile,
He found a crooked sixpence against a crooked stile;
He bought a crooked cat, which caught a crooked mouse,
And they all lived together in a little crooked house.
游二站在地狱的边缘,身旁绽放着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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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退步了(累
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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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的本名并不叫苏九。
名字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代号,苏九还记得那个人知道自己代号的时候,缓缓绽开的笑颜。
“九通久阿,长长久久,真是个好名字呢,小久~阿久~久儿~?”
那个人围着自己转了一圈,变换着称呼,仿佛他们早就无比熟悉。
……
苏九没有在一个城市长久停留的习惯,漂泊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因了工作的性质,这种流动显得更加理所当然。
是的,工作。
他当初告诉那个人,自己的工作是屠夫。
那个人只是一瞬间睁大了下眼睛,继而缓缓执起他的手,柔柔烙下一吻。
“这么漂亮的手,做那种工作不是可惜了?”
可惜?
苏九困惑地看着那个人,指尖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不够灼热。
苏九恹恹地想着,有点倦。
这样的温度,完全不能带来什么感觉。工作时当那滚烫的液体裹夹着生命洇过布制手套时,苏九似乎都能感觉到脉搏的震动由强减弱。
相较来说,人体表面30多度的常温,实在可以算得上是有点凉了呢。
“小久总是这么冷呢~”
自身后搂过来的人,带着青草的香味,语气里半是玩笑半是抱怨。苏九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适应了这个人的气息,以至于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接近自己。
“小久的心好像不在这个世间一样。”
他将手按在苏九心口,心脏鼓动的声音传来,他闭起眼睛侧耳似是在仔细聆听。
“这么缓慢微弱,小久,什么样的温度才可以融化你呢?”
“融化——”
不经意间扫到对面花店,一大束向日葵迎着太阳开得正艳,苏九笑了笑。
“或许,种朵花吧?”
“什么花?”
“会让人,感觉温暖的花。”
当晚苏九就真的收到了一颗向日葵种子,他略诧异地看着那个人将它埋入土中,然后凑过来搂着自己听心跳。
“也种在,这里了。”
“小久,我想看到它开花——”
极低声的自言自语,却一个字一个字敲在苏九耳畔,苏九觉得心里一沉,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落子生根。
……
那个人喜欢看“动物世界”,他说捕猎是生物的本能。
苏九眯起眼睛看着屏幕上的猎豹潜伏在草丛中悄无声息接近羚羊,继而忽然暴起迅猛出手,径直咬住羚羊的脖子一击致命,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
冬季的城市潮湿而阴冷,那个人的唇一寸一寸点过裸露在外的肌肤,空气与温度的碰撞激起一小簇火花,一切都好像慢动作的电影,苏九昏昏沉沉地想着自己工作的时候有没有这么利索。
“屠夫的话,大约是猎手吧。”
不自觉地说出声。
那个人的动作顿了片刻,绽开一抹惯常笑容。
“是么?我觉得小久,更像猎物呢~”
手指慢条斯理在身体上游走,耳鬓厮磨间寻常的对话也如情话般染上几分暧昧。
“说不定,我才是真正的猎手呦~”
苏九看着那人笑容下的眼神光影明灭,闪烁着他读不懂的情愫,与渐次炙热起来的皮肤相反,一股寒流莫名席卷而来,体内隐隐有不稳妥的警报拉响。
苏九猛地一震,右肩尖锐地疼痛起来。
“还没好么?小久的复原能力真差阿。”
唇瓣沿着肩胛骨的线条下移至后侧,最后停在那叶绿色的纹身上。
“三片叶子的四叶草,我真诧异你选择了它。想消除胎记的话,随便纹个什么更帅的都好吧?”
苏九没有告诉他也许是因为那个有着三叶四叶草的人最后找到了可以停留的地方,他犹豫着,知道自己这样的人不可能安定下来。
“小久的心到底在哪呢……?”
许是看到苏九沉默下恍惚的神情,那个人的吻落在心口处,白色的天花板旋转起来,电视机里的声音也逐渐模糊,苏九忍不住如他一般自己问自己。
我的心,到底在哪呢?
……
这个城市苏九已停留得太久,久到MORI的那群人大约不需要通过特定方式就能追查到自己,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苏九的敌人跟他的主顾一样多,谁也说不准哪天MORI的家伙们就会拿着他的悬赏令站在他家楼下敲门。
是在贪恋着什么,苏九知道,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有多不了解那个人。
小巧的HKP7在掌中旋转一圈,银色的枪身划过一道缭乱弧线,消音器下只有极轻微地一声爆破,子弹准确贯穿那个袭击他的人的眉心。
苏九惊讶地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视线再慢慢转回到倒在地上的人身上。
这不是生意上的仇家,如此不成熟的手法,根本就是刚出道的菜鸟。
他想起前几天收到的一条莫名其妙的简讯: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猎物而已。
“只能出手了呢,不过,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小久。”
满不在乎的语气,就像小孩子撒谎被发现后说自己没打算说谎一样,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那个人自身后一把搂住苏九,下巴搁在他肩侧一同打量着死去的人。
“没想到会这样的,他玩得太过火了。”
“算我看错了他吧。”
听不出是在反省还是认倒霉,那个人维持着惯常语气抓着头发自言自语着。
有太多的疑问在苏九脑子里旋转,最后却挑了最无足重轻的一个。
“他跟你,什么关系?”
苏九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干涩,说出口的声音无比机械。
“嘛~现在没有关系了。”
“你——”
所有的话生生吞回,苏九看到他露出惯常的笑容。
“物以类聚,小久如果认为自己是屠夫的话,那么,也只能吸引到屠夫吧~”
事后苏九觉得,那大约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一次逃离。
……
罗斯托夫的冬季寒冷而干燥,这里却种植着大量的向日葵。
从那座东方城市离开的时候,苏九没有带走那盆向日葵,那颗种子已不会再发芽,而那个人,自然也看不到他想看的花朵。
刚到的时候因为不适应,苏九夜夜蜷在床上睡不着,只能在黑幕中睁着眼睛守到天明。而某一天的清晨,当他带着疲惫的困顿拉开大门时,却看到门口摆放着一盏小小的蘑菇状夜灯。
他想起自己曾经跟那个人说过,有着三叶四叶草的少年看着雨帘中的万家灯火对另一个人说:窗外那么多盏灯,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然后,那个人送了少年一盏灯,告诉他可以自己为自己点亮。
苏九把夜灯放在床前接通插座,黯淡的荧光笼罩着床头一隅空间,光线无比柔和。
抬手覆上右肩后侧,透过布料似乎仍然可以摸到皮肤上狰狞的纹路。
那天之后苏九自己烫掉了纹身,灼热的痛感使他近乎昏厥过去,可苏九却能感觉到自己心里一层层结上寒冰,如同奥伊米亚康终年不化的冻土。
终是没有什么值得融化的必要了……
苏九
年龄:24
身高:176
爱好:睡觉
职业:Free lance杀手
武器:腕刀 微型手枪
角色简介:寡言
眼神空洞,人格不完整,漠视生命的流逝,杀人时会露出迷茫表情
旅居俄罗斯中
与MORI时有交易 但接活全凭兴趣
反侦察手段高明,与Sage通过特殊方式单线联系,通常没有人能找到他
一切都是谜
心底有座空城
已落满尘埃
【接小言和欣欣的剧情】
靠着言安的镜空间和穆欣的振动刃,短短几分钟我们便毫无困难地攻破了实验室。其间我也就干了对着漏网之鱼砍手刀这一件事而已,竟然还被赞扬表现男子力。在他们眼里我究竟弱成什么样可见一斑,我无奈,虽然我的确是半瓶子醋。
实验室本来就不宽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倒下的士兵和研究人员。我扇了扇并不存在的血腥味,踹开挡路半个尸体,继续向内部探索。
虽然没杀人,这样的感觉也并没有多好受。
他们是敌人,敌人,我对自己说。研究所内的工作人员对元素使们做的那些事怎么能被原谅!这些【人】们已经......
我闭上眼睛,发动能力感知实验室内的【纸】元素以及上面承载的【文字】。
“电脑有密码。”穆欣站在巨大的电脑前,眉头微皱。
言安凑上前,耷着眼皮,抬腿踹上去。“解不开就砸掉算了,反正里面也全是罪恶。”
“要开振动刃吗?”
“等等,”想起刚刚感知到的情报,我回放过去,果然发现一串数字。“密码是■■■■■■。”
“很棒嘛,纸。”穆欣输入一串数字,抬手敲下回车键。看到显示屏上跳出大量文件,穆欣满意地点点头,向我们示以ok。
“纸越来越帅了!”夏淳丝毫不在意身处敌人地盘,依旧是平常卿卿我我的那副样子。不过那样的她也让我释然些许。
“情人眼里出西施。”靠在一旁闭着眼睛的言安幽幽地说道。
“西施是漂亮,纸可是帅,这不一样!”
“那就换成邹忌吧。话说言安你没睡着啊。”
“马站着睡觉的话时刻都很警觉的。”
“什么跟什么啊......”
我叹气,索性和言安一起倚墙稍作歇息。花则跑过去和振一起搜刮研究所电脑上的情报。
“吶,你说我们这样跟八国联军扫荡北京城有什么区别啊。”环顾被我们搞得一团糟的实验室,我突然生起某种联想。
“差别大了,我们又没烧又没抢的。而且学院才是正义的一方吧。”言安依旧闭目养神,罩式的耳机中流出音乐轻轻的节奏。
“我觉得当时西方也觉得自己很正义。”
“你想多了。”
“也是。”我低头笑笑,“不过与其将文物留给腐败的政府摧残不如放到外国的博物馆好好保存呢。”
“这是个好比喻。不过我们是真真正正的正义。”
“嘛,”我索性结束了这个突然兴起的话题,走到穆欣旁边,“怎么样了?”
穆欣没有回应,她盯着屏幕上的研究人员资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读完资料后,她莞尔一笑,说道:“呵呵,居然那么巧吗?”
“诶?”花没有跟上穆欣的节奏,“欣欣你认识这两个人?”
“纸,接下来实验室交给擅长情报的你了。”穆欣转身背对屏幕,心情明显添了几分阴霾,“抱歉,我有件事不得不去做,你们加油。”
我用余光瞥向显示屏,上面映着“穆天”和“林欣”两个名字。看到里面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他们和穆欣的关系也便不言而喻了。
“嗯,我们稍后会合吧。”伏惟思量过后,我稍稍理解了穆欣的心情。“欣欣你也是,当心。”
“镜,花,拜托你们了。”话音未落,穆欣的身影已经从实验室中消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和镜围过来问道。
“协助研究人员里....大概有欣欣的家人。”我不想再探究他人的伤感的背景过多,移动鼠标,将人员资料往下拉。
“等等,研究所里的守卫也有元素使?”言安指着“守护者”那一栏的资料,示意我们看过去。
“那不就代表着....?”夏淳的话说到一半,犹豫的表情让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们要...和元素使战斗......”面对未知的强敌,我不免有些沉重。“先看看他们的资料吧。”
至少也要先了解敌人再盖棺下定论。
“看样子有一群强敌了。【剑】、【战】、【武】,这三个看上去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仔细阅读他们的资料,不时想一想倘若我们交战会是怎样的情形。
“明治你看这个,”花点开最下面的资料,“这个人似乎会很难缠。”
“【魔】吗......造物这种技能的确很棘手。赫尔,芬里厄,耶梦加得,这些不是神话里的东西吗?!”
“但这家伙竟然还起了个魔神洛基的名字,好逗。”言安打着哈欠,对魔的事无动于衷。或许他打开镜空间的话,魔物确实伤不到他丝毫。
“不过也有非战斗类的元素啊,”花说道,“像这里的【生】和【命】,这两人难道是兄弟嘛。”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猛然一惊,“生?!他叫什么?”
“青崎,名字是一树。一树,Ikki,这个人也是名字跟元素一样诶。”
【“不是Ikki,我叫Kazugi,Iki是这孩子哦。”】
眼前模模糊糊,斑驳的画面中,白大褂少年俯下身子将人偶递到我面前。人偶则不可思议地跳起来,爬到我的头上。
【“下次不许再让弟弟受伤了啊,御前君。否则我就不用能力治疗你的弟弟了。”】
弟弟....对啊,小时候弟弟经常受伤,他还总是怕疼,又哭又闹的。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带弟弟去他那里疗伤。医生似乎有很神奇的能力,弟弟不会痛。
——小森他怎么会在研究所?!
【“小空,御前哥哥,下次也要来这里玩啊!”】
记忆中,和白大褂少年在一起的,还有一位蓝发的少女。幽子.....她在哪?!
“明治?”
我克制不住内心的动摇,近乎癫狂地翻阅资料。最后,在文件的深处,我发现了少女的名字。
【被开发者:小岛幽子】
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
“明治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花见我一直没有反应,冲上来摇晃我的肩。
“没事。”我最后确认一遍情报,对花和镜说:“同时用能力,我们砸了它。”
“诶?”
“我有一个想拜托你们把他揍回来的人,一个身处第三层没有意识的,想让大家救回来的人。”我定位机器的内部,从里面召唤纸刃砍断光纤。
“嗯,没问题!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夏淳和言安也对电脑发起攻击。电脑的屏幕闪烁一下后便暗淡下去,主机发出滋滋的响声。
“去汇合吧。”
转身离开实验室的同时,巨型电脑迸射明亮的火花,热浪滚滚而来。
我默默关上实验室的铁门,莞尔道:
“这下我们真成八国联军了。”
序章
第一节
“故事大概就发生在民国初期,当时辛亥革命刚刚结束”
故事大概就发生在民国初期,当时辛亥革命刚刚结束,许多明清时期的建筑还没有完全的改革。
于是【伍阁府】就是其中之一。
【电灵】是当时【伍阁府】的最小当事人,他的家人们由于历史变迁,纷纷外出。整个【伍阁府】就只剩下【电灵】和仆人们
【沂蒙】是当时的大小姐,与【电灵】是一对挚友,是最早加入【伍阁府】的人之一。【沂蒙】善良,聪慧,几乎是当时可爱的大小姐之中的花魁。
【沂蒙】和【电灵】度过两个年头后,【刀锋】和【kunr菌】加入。【刀锋】为当时的外国留学生,是当时知识分子,【刀锋】对当时的民国文化很有兴趣,于是在【沂蒙】家族下寄居。
当【沂蒙】和【刀锋】出去买东西时,遇到了买东西忘记带钱包的【kunr菌】,于是【刀锋】和【kunr菌】。两名精通理科的文人才子,就此结识。然后在【沂蒙】的介绍下,两人答应加入【伍阁府】。
期间【岁月】【OX君】从外地归来。【岁月】是一名商人,是专门贩卖一些精品茶叶的;因此也是当时【伍阁府】茶叶提供商。【OX君】则同为商人,不过是食物的提供商。两人在外地进到了不同品种的货源,暂时安定下来。
于是回到了【伍阁府】,得知【伍阁府】人去楼空,只剩【电灵】一人在支撑,于是【岁月】和【OX君】答应留下来。
“终于。【伍阁府】也稍微有点热闹了。”
另一方面,【伍墨】三姐弟,三人在外无依无靠。
【伍墨】是最大的姐姐,她负责弄一些食物回来,但很多只是一些剩菜剩饭;因此常常回来时会有伤口。
【伍韵】是老二,她喜欢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因此也很坚强,但是却和【伍凛】一样不爱说话。
【伍凛】是最小的。因小时候太饿偷了一个馒头,被店主几乎打得失去知觉,也因此养成了孤默寡言的性格。
三姐弟不断在外漂流,但在一个冬天,睡在了【伍阁府】门口。第二天被侍女发现,于是大吵大闹,侍女的大吵大闹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侍女的谩骂声使得【伍墨】十分愧疚,这时【电灵】和【伍墨】对视,两人的目光相对撞,两个小小的心灵似乎是有了一丝亲情的涌动。
于是【伍墨】三姐弟到了【伍阁府】打杂。
当【沂蒙】问【伍墨】能否做朋友时,【伍墨】婉言拒绝。
【电灵】这时说:“那我们做【家人】吧!”
大概是长期在外漂流,【家人】这个词到底有多久没听过了呢...一直是三人相依为命,这样想的【伍墨】不禁流下来这些年来的第一滴眼泪。
【伍韵】扯扯【伍墨】的衣角,笑着说道:“【电灵】哥哥人很好哦,【沂蒙】姐姐好多漂亮的东西,【刀锋】先生叫我们识字,【kunr菌】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岁月】哥哥给我们一些很好喝的茶,【OX】哥哥也是,很多好吃的哦!”
【伍凛】吞吞吐吐的说出:“做家人吧...”
于是在【电灵】在掌管【伍阁府】的第六个年头
【伍墨】【伍韵】【伍墨】加入【伍阁府】,【伍阁府】外的一个桂花树开出了飘香的桂花,新增的花苞为这个树增添了徐徐生气。
【肉桂】带着一堆行李,来到【伍阁府】门口。
“这里就是【伍阁府】了么……”【肉桂】说道,推门而进。
【电灵】微笑,请【肉桂】坐下
【肉桂】听说这里要请一个画家,于是前来拜访。
“是的哟”【电灵】说道
【沂蒙】走出,见到【肉桂】,大吃一惊。两人相识已久,以前还是同一个学堂的同桌。后来【肉桂】要去西方学习而暂时离开,然后回来
就看到了这样的招聘,于是来此。后来【肉桂】也加入了【伍阁府】的家庭中。
第二节
乌云的故事,来源很久了……
“这个的来源很久了哦”【沂蒙】对着【伍墨说着】
每到6月中旬,总会有一块巨大的乌云来卷走【伍阁府】衣服。
其中有一件【伍阁府】的家传服——【祥云服】。一日【祥云服】竟被那片乌云卷走了。这件事,在【伍阁府】引起了不小的惊慌。
据说,当时看到一件鲜红的,印有金色祥云图案的衣服在天空上飘,然后没入云际,不见踪影。于是【伍阁府】便认为这是天神要取走【祥云服】,让【伍阁府】不在受到神的庇佑。
同一时间,天际之上,一朵巨大的乌云缓缓飘过。似乎是说了什么,突然,【祥云服】从乌云中飘出,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随即不见了踪影。
其实这朵乌云早已有了神智,每到夏天必定会来【伍阁府】,看一个人。
每当他在笑的时候,她就会很开心,然后便下雨了。
这年的夏天,那朵巨大的乌云再一次到来。但是,却听到【伍阁府】的仆人的谩骂,没有再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不会再出来了吗…”乌云这样想着。
天空开始变得昏黑,夹杂着风,风很大。飘落的桂花花瓣被卷到半空,连着雨,一同降落。
【电灵】靠在门边。
滴滴答答的雨声夹杂着桂花花瓣。
这时【肉桂】等人也出现在门口。【肉桂】抬头看向天空。
“我们老是在躲雨,雨会不会很难过?”
这一年的雨,下的异常大,异常的冰冷。犹如是倾泻而出眼泪。
但在最后,一名少年从屋内迈步出来,带着和蔼的笑容。
在大雨中静静的感受着着冰冷的眼泪。
没多久
雨停了
少年看着天际,有些出神。
“快进来!你浑身湿透啦!”【沂蒙】给了少年一个爆栗。
自此之后,乌云常常躲在众多白云的后面,偷偷的看那名少年的身影。
“我想下落凡间。”
“不可以。”
“为什么!”
“你是夏季最重要的雨神的女儿。”
“雨神仙游,”
“只剩你和一部分人在支撑。”
“可是!”
乌云与天神的对话被打破。“你之前卷走的【祥云服】,”天神拿出【祥云服】,“你去把它还了”,乌云有些小开心。
“如果你在雨季的时候没有做好,我是不会同意你下落凡间的。”天神说道,表情凝重。
这句话就被乌云当成了天神之帖,所以在那一年,农民的丰收很好。
在夏季即将结束的时候,乌云下凡的事情,被天界的人们知道了。一些天将不允许,于是派天兵驻守下入凡间的门口。这时天神出来了,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
“让她去吧”
“她需要的是磨炼”
乌云终于化为人形,十四岁的少女,娇嫩的身躯焕发着青春的光芒。她的头上,别着一个乌云头饰——这个就是她的本体。但是当乌云走到下入凡间的入口时,一个身穿四色绸缎的仙女一下子把她推落。
“芷謦!你干什么!”
几位不知原因的神向她吼道。
“我就是看不惯她!凭什么她的一次请求,就可以下落凡间!”
“我等了那么久!为什么再三不让我下凡!”
天神道:“你下去凡间的目的,只是想做大小姐而已啊,虚度光阴,又有何益。”
“我就是喜欢这种荣华富贵的日子!”
第三节
乌云在下凡前,穿上了【祥云服】。
乌云在下凡前,穿上了【祥云服】。正好落在【伍阁府】外的桂花树下。
第二天【电灵】与【刀锋】去买东西时,看到了穿着【祥云服】在桂花树下熟睡的陌生女孩,叫醒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电灵】问。
“我……我…我叫…”她答,脸蛋变得红了起来,“【乌云】。“清纯脸蛋上淡淡的红晕,让这位女孩子更加的娇羞可爱。
“这不是【祥云服】么?”
【刀锋】指着【乌云】那件衣服。
“看来是天神庇佑呢。”【电灵】扬起笑脸。
“其实【乌云】喜欢的人就是爱笑的【电灵】啊”【乌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乌云】:于【伍阁府】孤立的第十四个年间加入”
【电灵】在一本厚厚的本子上记着。
【乌云】其实喜欢【电灵】很久了,他的笑容使得【乌云】感到很开心。
只是【电灵】一直不知道而已。
高高的墙壁竖起来了,将可视的空间变得逼仄狭小。安格斯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知道这是迷子老师为他们设置的通往自由的屏障。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现在他的手臂被一个人牢牢的抓在手里。
——是梨绘。
看到他的目光转了过来,女孩子略微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说道:“啊,刚才下意识的就抓住你了呢。”
虽然说两人近日有了交集,但是安格斯话很少,有的时候只是梨绘一个人说话来调节气氛,总是不那么的尽人意。女孩子也并不是什么擅长说话的人,所以两人虽然说是成了朋友但是说实话交集依旧没有多少。
但是梨绘坚持着每天都来和安格斯说说话,无论是吐槽今天的食物又是日复一日的难吃的面包啦,还是今天她遇到了一个非常喜欢的女孩子啦,抑或是听说谁的能力是什么样的好想看一看之类的零零碎碎的话题,她都说给安格斯来听。
她总是觉得,自己能在那双蓝色的眼眸中看到对这些事物的企望,可是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缩在角落里,不主动去接触。
可是每一次他都听得很认真。
所以即便会感到尴尬,梨绘还是主动的向着安格斯伸出了手。
包括现在。
安格斯一直盯着梨绘,虽然说刚才事情发生的时候正是平时里梨绘来找他的时间点,但是那时她距离那个她所说的喜欢的人——桦雪——也不过是几步之遥,是只要有心就可以跨越的距离。
但是她却抓住了他的手臂。
安格斯抿了抿嘴唇,他本来就比梨绘要矮上许多,所以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也不知道梨绘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不知道怎么样接着说下去,她转移了话题:“啊!安格斯你的头发变成了绿色了!这就是你的元素之力【青】么?看上去很好看呢~”
安格斯点了点头,他抬起头让对方能看到自己的眼睛:“眼睛也变成绿色的了。”
梨绘露出一个略带狡黠的笑容:“那还真是不错呢,你也来看看我的元素之力吧~”然后她就瞬间从现在所在的位置移动到了不远处,却发现角落里放置着一个箱子。
梨绘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箱子上面,她对着安格斯,眼睛亮闪闪的:“这应该就是迷子老师所说的宝箱啦,好期待我们的宝箱啊!”
“啪嗒——”一声,宝箱打开了,里面放置着的有一把便携式手枪和五把小刀。
梨绘将小刀拿在手上把玩着,小刀在她的指尖流转着就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
看到安格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手,梨绘俏皮的笑了:“我可是从小就玩这些东西长大的呢,很帅气吧?所以这个就交给你了。”
安格斯抬手接住梨绘扔过来的手枪,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儿,抬头认真的说:“我不会用。”
梨绘无奈的耸了耸肩,过来帮他把保险栓打开,然后说道:“现在直接扳动扳机就可以射击了哟,你要小心可不要走火……”
她的话还没说完,子弹就从手枪腔里飞射出去,在高高的墙壁上打出“砰”的巨响。
“谁在那里?!快回实验室去!”拔高的男声从一边传来,正是往常在门口巡视的巡逻兵。
梨绘看着抬头看着她的无辜的绿色眸子,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我本来想的是偷袭的……不过现在既然对上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我去把他引过来,然后你看准时间射击。”
安格斯点了点头,他只觉得现在他手里的枪有千斤重量。看着梨绘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借由身形优势将自己隐藏在已经被变成绿色的箱子后面,盯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梨绘的身影很快出现,她的身后是一个身着劲装的高大男子。他一边追赶着,一边骂骂咧咧道:“跑什么跑,最终还是会被抓回去的!妈的,这种弱智游戏老子不玩了!”
这样说着,他抬起手臂就要开枪。
太远了!
安格斯叩响了扳机,但是他射出的子弹完全没有办法到达男人那里。而背对着枪口的梨绘还不知道男人已经准备开枪射击,她向着安格斯的方向赶来,还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来不及了!
安格斯放弃了开枪的想法,虽然他的元素之力还不足以他操控别人,但是僵直拖延时间还是应该可以的!
“青现!”撩起遮住眼睛的发丝,安格斯爆出一声大呵。梨绘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直面她引来的敌人。
“梨绘!快去!我坚持不了多久!”安格斯眼睛盯着男人双手上的青色,对着梨绘大声叫道。
梨绘并未迟疑,她急速的冲上前去,从男人背后将小刀狠狠的插了进去。
“啊——!!!!”男人的悲鸣声响起,他的手无法从枪支上移动,即使挥动了胳膊也没有办法将插进胸膛的刀子拔出来,只能疯狂的将枪支向着身后摔去。
梨绘借着【速】的能力及时的避开了男人的攻击,并找准时机再次将另一把小刀从背后插进了男人的胳膊里。
安格斯的【青】的能力却坚持不了那么久了,他连忙向梨绘喊道:“我们走!”
刚刚将第三把小刀插入男人胸膛的梨绘立马抽出两把小刀从男人身后闪开,揽起安格斯向着随意的方向冲去。受到重创的男人没有办法再抬起手臂射击,他跌跌撞撞的追了一会儿,便失去了继续追击的力气。
从凶案现场逃离的两个人气喘吁吁的靠在角落的墙壁上喘气,梨绘忍不住问道:“安格斯你的能力不就是变色么?怎么又能控制人的行动了?”
“没有。”安格斯抿了抿嘴唇,犹豫道:“之前我将自己的皮肤变成绿色的时候,能感觉到他顺着我的意思变得灵活了一点,但是我没有在别人身上做过这样的尝试……”
梨绘理解的点了点头,她长长的输出一口气:“那我们这算是脱逃成功了?”
安格斯望着高高的墙壁,并没有答话。他想,这样的战斗,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拉面的呢?
我……究竟活的多长时间呢……
究竟……什么是死呢……
说来……还真是怀念啊,冒险……那是我还在十几岁时的事了吧。
我作为小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冒险者,同时也兼职猎人。
父亲是一位木匠,而母亲则是一位拉面师傅。
而我就在村子附近打猎,生活是那么的悠闲惬意,直到那一天——
作为冒险者我与几个好友接到了一个任务,要清理附近的邪教教团。
那时的我心高气傲,自认为没有谁可以抵抗我的拳头。于是没做什么准备便冲进了那黑暗的建筑。
自黑暗之中伸出了蜷曲的触肢将我与同伴一一抓住,然后……
眼前的同伴就这样被触手拦腰勒成两截,然后半身被那触手卷入了黑暗之中。
依稀记得那黑暗中有一声低沉的声音——
“不要都杀死了,留一个刚好可以作为祭品。这样一来,我们的伟大主上就可以……”
那之后我就被触肢重重地勒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身处于深黑的地牢之中。
一个黑色的身影打开眼前木门的锁,将一碗粥或是什么的东西放了进来。
“吃了吧。另外,别想要逃了,已经给你喂过药了,你这浑身无力的状态是逃不掉的。”在那黑色的兜帽中是一个温柔的男声,“没办法,为了伟大的主上……”从兜帽上的空洞中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忧郁,“这……全是为了我的妻子,抱歉。”
说完,他走了出去,又将木门给锁上了。
我尝试站起身,但是无力的双腿还是阻止了我。果然是蒙汗药之类的吧。
没办法,只能等药效结束再逃走了……
我端起碗,将那粥倒进了嘴里。
淡而无味,用大米和少许菜叶子熬成的只能果腹的吃食,对于俘虏已然是不错的待遇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争吵声。
“……必须现在进行仪式!已经没有时间了!”
“可是……她才刚刚喝下药啊,主教大人。”
“你难道不想让我们的伟大主上降临了吗!”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应该是主教打了那个教徒一巴掌吧……
等等,刚刚才喝下……难道那碗粥其实是……
不行,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喂给我们伟大主上的替身!”
“另外,再来两个人!把刚才抓到的这个小丫头片子带到祭坛去!”
门外又出现了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拿着钥匙打开了门锁,随后二人闯了进来。
“嘿嘿,高兴吧!小姑娘,你可是要成为我们伟大主上降临的肉身了!嘿嘿嘿!”那尖细而狂热的男声听得我直发毛,果然这种教派也是什么人都有……
说罢,二人将我架起来向着地牢的外面径直走去。
前面金色面具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主教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达我的不满,而他并没有搭理我,眼神看着更加深邃的地方,不带有丝毫感情。
从地牢上楼应该是一个会面大厅,再穿过一条走廊就是仪式大厅了。我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带到了其中。
那之中十分的潮湿阴冷,在中央有一个缠满水草的深绿色十字架。那周围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面泛着不详的绿光。说来,这房间里实在是蹊跷,透过玻璃进来的光线都是墨绿色的,令人感到十分不快。
那二人将我拖到中央的十字架上,然后用水草捆住。那粘滑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颤抖。
“瞧瞧,她已经激动得浑身颤抖了!哦我们伟大的主上啊!”还是刚刚的尖细男声……狂信者实在是可怕。
不一会儿,那金色面具来到了大厅,手中拿着一本深色的魔法书,上有皮制的封面。
随后,大量教徒从走廊涌入仪式大厅,形成了一个环形,他们下跪,他们敬畏。
一位教徒走上前来接过了教主的魔法书,那之后打开了其中的一页,口中念念有词。金色面具从手中掏出了匕首,向着我胸前刺去。
令人意外的是,并不痛,然而……
大量血液从我的胸口喷出,染红了金色面具。血浆自中间的石台流下,进入了深黑的池中。
随后,巨大而黑色的触手自那池中钻出,在空中挥舞着。
这大概就是杀死我同伴的那触手吧。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也没有意义了。
我的生命大概就在这里终结了吧。
仪式继续进行着,周围的教徒起身开始手拉着手环绕着中央的石台与怪物。石台下方出现了暗色的魔法阵,教徒们开始呼喊起来,那声音简直令人窒息。
那大概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我心里如此想到。
在那之后,门口响起了不和谐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几个冒险者冲了进来,斩杀了不少教徒,然后径直向着这个石台冲了过来。
“哼哼,救了她又能怎样,她已经成为永劫的囚徒了。”冷峻的女声,大概是那个金色面具吧。
就算有外人闯入,仪式也不能停止。狂信徒还在吟咏着咒文,金色面具还在沐浴着鲜血,而那黑色的触手还在挥舞着。
随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村子,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
那些救下我的人似乎是冒险者公会的人,为了讨伐这个邪教组织同时也为了救出在那里失踪的我们。另外,他们喂给我的药品成分不明,但是据那里的资料来看,效用大致是令人永生不死,以便成为所谓“神之躯体”。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去冒险。
母亲为了安慰我,也为了家里的生计考虑,把她的毕生手艺教给了我,让我出去卖拉面。父亲为我做了一辆拉面推车,村子里的人们也送给了我各种各样的东西。我推着这辆拉面车,从此浪迹天涯。
这一走,就是一千五百年。
果然,还是有点想家了呢……
不,你已经不是黄明丽了,你现在是明师傅。
我从地上起身,推着拉面车继续走着——
向着那无尽的未来。
“一碗照烧鸡豚骨拉面。”如同往日一样,在冒险者公会的用餐区吧台选了一个好位置。
“好的,这是您的账单。还需要别的什么吗?”紫色头发的服务员露出獠牙微微一笑,翘起了黑色的尾巴。
“嗯……暂时先这样吧,一会儿还有人过来。”如此回应过后,服务员便将账单递了过来,“好的~请稍候~☆”
现在冒险者公会已经让恶魔这种异位面种族来此工作了吗……这要是碰到个偏执狂圣骑士……
算了,何必呢……与我何干。
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戈尔菲洛,是一名游侠。平时依靠在公会接点任务,倒也过得有些富足。今天到这里来是因为一个老朋友要给我一些任务情报……啊,当然,不是无偿的。
“您的拉面好了~请慢用~”服务员小姐将热腾腾的拉面送到我眼前。
这家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赞啊……乳白色的汤上淋了蒜油,在黄白色的面条之上放着青菜,豆芽与海苔,以及半熟的卤蛋。作为照烧鸡豚骨拉面,其中加了香菇和照烧鸡肉。最上面撒了一层切细的葱花,看着就令人充满食欲。
“你……还在吃拉面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服务员,两个烧饼,一份腕龙肉排,写在这位先生的账单上。”
随后,我的脚边一声金属响声,然后一个褐发的女性坐在了我的旁边。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
“好的~请稍候~☆”服务员依旧是笑眯眯的,与刚才不同的是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一丝暧昧,似乎是在问我“这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吗?”
别逗了……我怎么可能找这种女人……
“戈尔,近来如何?”她先开口了。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的吃着鸡肉。近来任务较少,过日子也只能节省点了。
说来,这鸡肉还真是不错。照烧酱的甜口与咸口恰到好处,刚好衬托出鸡肉的鲜美。而这鸡肉烹调的十分鲜嫩,咬一口几乎都要流出汁来。
“嘛嘛……别不理我,我知道最近生意不好。但是我给你带来一单不错的生意哦~当然,还有一份美食情报,关于拉面的。”
“客人~您要的烤饼和腕龙肉排~请慢用☆”服务员将盘子放在女性的眼前,然后冲我使了个眼神,意思大致是“加油干吧小伙子~”。
所以说根本就不是……
“啊,戈尔,给我来一块鸡肉,我用一小块肉排跟你换。”
“菲拉你还是老样子……”说时迟那时快,我眼前的一块鸡肉已经被换成了差不多大小的腕龙肉,而我都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啊,还没有介绍这个女人……她叫菲拉,也是一名游侠,在这一块儿还算是挺有名的,人称“苍之铃音”。除了做任务之外还做一些情报贩卖的小买卖。
唔,这家的腕龙肉也不错嘛……七八成熟的腕龙肉的几乎是入口即化。虽然稍有些油,但是并不腻。搭配的黑椒酱也是恰到好处。果然公会的食物最棒了。
“嗯,先说吃的吧……这个传说的由来已久,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嗯……你或许听说过,所谓的……”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缓缓地说了下去,“一个银币一碗的神之拉面。”
“那是什么啊……听起来好贵……”我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传说。
“看来你不知道啊……总之,就是一个在世界各地神出鬼没的拉面车。据说人的一生只能吃到一次这个拉面,但是据说吃到的话‘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大抵是人们故弄玄虚……这故事实在是有些离奇。
“据称那个拉面车最近在我们接下来要去的任务地点附近出没过,说不定这次任务就能吃到了呢~”说罢,她摆出一脸陶醉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喝了血棘酒(※以Blackworld中的一种名为“血荆棘”的植物酿成的酒,含有少量致幻成分。)一样。
“继续说任务吧。”我摆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夹起一块青菜嚼了嚼吞下了肚。
说来,那拉面传说完全都不像是真的……嘛,就这么一听。
“嗯……嘛,也好。这次的任务是东边的村子里发布的。说是村子附近的山洞里最近老是有怪声怪烟,让我们解决一下。村长倒也是挺有钱的,说是完事后给5000金币。刚好也不远,吃完之后一起去吧。”说完她吞下了最后一块烤饼,然后把最后一块肉排叉起来放到口中细细的嚼着。
我喝下拉面的最后一口汤,整理好装备准备掏钱。
“啊,对了,服务员~再来一份柠檬蜂蜜糖和一份香辣蜘蛛腿。”
“啊,我也要一份。”我慌忙补了一句。
“好好~”服务员又露出了小恶魔的笑容,写了一张字条攥在手心默念了几句,过了几秒钟,桌上就多了3个纸袋。“一共是16个铜币,请问有金卡吗?”
“嗯,当然了。”菲拉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张卡,“记在卡上吧。”
“没问题没问题~”服务员将那张卡片放在桌子上用尾巴尖抵住,卡上冒出了微微的亮光,然后瞬间消失,“完成了,请收好您的卡~”
不是说好了让我请吗……算了,也罢。
“走吧~啊,我的剑。”她拎起放在脚边的长剑。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身后传来了服务员的声音。
没想到,那就是我人生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日。
“他娘的!这村子周围怎么还有这玩意儿!”我坐在地上不断的喘息着,同时还不忘骂上两句,“菲拉你这给我带的是什么任务!”
“我……我他妈也不知道啊!”想不到平时向来冷静的她此刻也骂起了脏话,“怪不得要给这么多钱,这完全是……”
地狱,我在心中如此接道。
我们自从进到山洞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那是——
瘴气,死灵法师和他们喜欢的那些玩意儿惯用的防御措施。
进去之后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景象。原本那应该是一个……大概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见习死灵法师的堡垒。但是他大概是有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简单来讲,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完全活着的东西了,满地都是腐尸上那种恶心的液体还有各种血迹,干的没干的都有。只有一条……呃……缝合尸?双足飞龙?那大概是一种混合产物。不太完全的双足飞龙背部,因为腐烂而满是空洞的翅膀,勉强缝上的腹部,耷拉在外面的半截肠肚。只有一个那样的怪物在其中食用尸体,以及肆虐……
那恶心的景象太超乎我们的理解力,一时间我和菲拉都呆住了。随后——
“快闪开!戈尔!它要对你喷吐毒息!”菲拉大叫,然后我瞬间翻滚到周围,掏出剑来狠狠地劈了它的脖子。
而最令人没想到的是,它的体内竟然喷射了腐蚀液,将我的胳膊狠狠地烧了一下。
我们两个与这个没有脑子的大家伙周旋了十几分钟,几乎筋疲力尽。最后在险些丢掉小命的情况下终于将其打倒。嗯……没有腐烂的双足飞龙皮,这些大概可以做些皮甲了。骨头什么的应该也能买些钱,剩下的这些尸体和肉块就联系一个死灵法师老板好了,也是老主顾。
现在……我们只能躺在洞穴外面的一些正常的草地上喘息。因为呼吸了太多的瘴气再加上这个大家伙的毒息,我们两个头晕目眩,已经快要吐了。
“那个——戈尔,你看那边的森林,那个……是拉面车吗?”菲拉口齿不清的对我说。
“怎么可能,果然你应该去看看大夫了……那种毒气吸太多好像会让整个人都——嗯?我也看见了?”
“果然,是那个吧……传说中的拉面车,去看看好了。”菲拉说完虚弱的起身,一瘸一拐的向着森林里走去。
且不说到底是不是传说拉面……现在我觉得好恶心啊,什么都吃不下去……
算了,也罢……去看看……
走了几步就看见了那辆木制的拉面手推车,挂着蓝色的布帘,上书“花丸”二字。经营这拉面车的是一位人类女性,扎着单马尾,看起来20多岁。在这夏秋交际时节只穿了一件背心,隐约露出白色的裹胸布。那女子低着头,大概正在用特制的勺子搅动着拉面汤吧。
“那个……老板,有拉面吗?”在前面的菲拉壮着胆子问到。
“嗯……?”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下了头,“两碗特制明拉面,2个银币,不砍价。不吃的话我就走了。”
“那就……吃吧。”我从后面走过来,发现她其实是在煮面,两条胳膊交错着抱在胸前,看起来若有所思。难道早就预料到我们要来?
不,那不可能……我们根本就是素不相识的人。
“嗯,再稍等一下……来,给你们凳子。”那女人从车里掏出了两个长腿凳子递给我们,又恢复了双手抱胸的姿势。
“啊,好的。”我接过凳子来放在地上,两个人坐在拉面车的台子前面。
这时,老板娘迅速的抄起两个煮面用的笊篱,然后在另外一个铁锅中过了一下,倒入了面碗。那动作极为迅捷,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好快……好漂亮……”我轻轻的呢喃着。
“快?”老板娘应该是听到了我的低语,莞尔一笑,“作为一个拉面师傅,这是当然的吧。啊,对了,叫我明师傅就好。”说罢,她将拉面端到我俩的面前,我甚至都没有看到她摆盘的过程,实在是可怕。
眼前的拉面看起来简直平淡无奇。乳白色的汤,黄白色的面条,上面点缀着葱花,海苔,豆芽和青菜,还有作为定番的半个卤蛋。因为之前嗅了太多的瘴气,我的嗅觉已经麻痹了,闻不到这拉面的香气。
咦?奇怪?没加蒜油?
“那个……”我张口刚刚要问,老板似乎就读到了我的心思。“蒜油是吧,那种东西……我的拉面不需要。尝尝吧,这是我的得意之作。”
抱着疑惑……我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倒入口中。
这是……什么?!
先是海鲜和蔬菜的清爽,然后应该是……鸡汤,猪骨汤和……
蒜油?!这汤的鲜美简直无法形容……只能说是在地狱之后我又遇到了天国吧。
用水焯过的豆芽与青菜相当的清爽脆嫩,面条也是爽滑劲道,再配上这个近乎无敌的汤头……果然,这就是所谓的传说拉面吧。吃着这个,仿佛浑身的腐蚀伤都不痛了。
“快吃吧,瞧瞧你们这一身……是双足飞龙吧。”老板娘仿佛也曾经是个冒险者,一句话就点透了。
我们两个狼吞虎咽的吃着,这在外人看来定是一幅奇妙的光景吧。森林中的拉面摊,还有浑身是伤正在吃着拉面的两人。
吃着吃着,我的嗅觉逐渐恢复了。那之后,伤势似乎也缓和了很多。
对于那之后的事情,我与菲拉已经记不清了。拉面师傅是何时走的我也不太记得。我们两个似乎吃完之后交了钱就睡在了草地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全身的伤势完全都恢复了,腐蚀伤的伤痕都没有留下。身上没有过度运动后的酸痛感,只感到精力充沛。
菲拉与我把任务交付了,村长确认无误之后给了我们钱,我们通过卖那个大家伙的尸体也赚了不少钱。那个洞穴被我们洗劫一空,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
在那之后,我又过回了以往的日子。偶尔做做小任务,奢侈一下。唯一的不同就是——
我不再吃拉面了,因为我已经吃到了最棒的拉面。
几个月后——
“服务员,一碗海鲜烩饭。”我像往常一样在吧台找了一个座位。
“再加一份大份的狮鹫腿排,还有一个烤饼。”菲拉坐在了我的旁边,冲我莞尔一笑。
“怎么,又要给我什么任务吗,菲拉……”想了想上次的经历,至今还是冷汗直冒。
“不,比起那个……”她从腰包里掏出一颗柠檬蜜糖塞到了我的口中。
酸甜的口味迅速在口中蔓延开来,再加上少许的薄荷味,有一种令人振奋的清爽感。
“呐,戈尔……”她迅速的将脸凑了过来,然后吻上了我的唇。
究竟……柠檬蜜糖是什么味道的呢?
“戈尔……我们,交往吧。”
脑子都被柠檬蜜糖给麻痹了。
“小佐伊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耶。”特里丝解释说,“不过存在感太强的话那种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一定会引起轰动的吧。……咦,小佐伊?”
叫佐伊的女孩子并没有理会特里丝,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米缇。该不会是出门的时候头发没梳好或者嘴角沾了食物渣之类的吧……被那双黄澄澄的眼睛看着的时候,米缇莫名地感到紧张。虽然不管是谁被初次见面的人盯着看都会紧张的,但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用目光剖开了身体,自己心里的想法都会在那双眼睛之下袒露无遗似的。
“……你是……米缇吗?”
“诶……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以前认识吗?”如果认识的话,这么明显的特征怎么可能忘掉呢?
“两年前的宴会上……你已经不记得了吧。”
“宴会……?”
“是吗,你不记得了……那也没关系。今天放学以后,来现代艺术社活动室看我画画吧。”
现代……什么……?现代艺术,是指毕加索或者达利的画吗……米缇喜欢看小说,虽然并不会特意去了解艺术领域的事,但因为小说剧情的关系也了解一点。既然是初来乍到的话去看看也无妨……
这样想着的米缇,并没有注意到旁边感动得泪流满面的特里丝——
“小!佐!伊!你、你居然在招募部员了——!”
以及已经忍受了多时的艾琳娜老师——
“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在说话啊!这是在上课啊——!”
还有如阵雨般飞来的粉笔头。
米缇的新校园生活.全剧终。
“呼……老师扔粉笔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准啊。大概放着互动式教学设备不用而一定要用黑板的意义就在这里吧……”
终于迎来了放学的时间,三人一同走在教学楼光洁宽敞得如同机场航站楼内部一般的走廊,她们的目的地是所谓“现代艺术社活动室”的一间废弃宿舍。
“特里丝、那个……你真的没事吧……”
“是现代艺术社啊,小佐伊竟然迈出了这样的决定性的一步,我作为小佐伊的朋友,真的感到非常高兴啊!”
“诶、那个现代艺术社吗……特里丝是第一个部员吗?”米缇本想说自己并没有成为部员,只是被邀请参观而已——这句话,最终由于名为同情心的人类感情被压在了心里。
“不,其实……部员只有小佐伊一个人……”
……米缇突然觉得佐伊很可怜。
结果是光杆部长吗!这个社团得混得多差呀……不如说这样的社团究竟是怎样得到通过的啊!
突兀地,特里丝的新型智能手机响了起来。仿佛为了隐藏自己的表情一样低着头,特里丝嘟囔了一句:“又是爸爸吧……”
米缇看向佐伊,金黄色的眼眸中透出的讯息是:不要深究。
“看样子老爸已经要叫我回去了,所以不好意思,和小佐伊好好相处吧!”
“嗯、嗯好……”
特里丝说过,她也希望有米缇那样宽心的父母……这么看来,她的家教确实很严格呢。米缇还想了解更多,但被佐伊的眼神制止。
“不要看。”
这是在去往活动室的路上,佐伊说的唯一一句话。她一直在米缇前面走着,明明是一样的校服,她穿起来就显得精致漂亮,娇小的身材加上认真梳好的麻花辫,如同电影或是戏剧当中的古典少女。至于自己,不适合穿西装这事自己已经早就知道了,也许能把版型笔挺的西服穿成野鸡造型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一个吧。听说开学典礼之后就可以换运动服了,还真是解放了啊。
如果说到西装的话,佐伊所说的那个宴会,应该也是要正装参加的吧。且不说自己没有印象,自己这样不适合穿西装的人,真的有可能出现在这样的正式场合吗?自己和佐伊真的见过吗?
宿舍楼的地下还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阴森啊。狭窄的走廊与教学楼里宽敞过头的走廊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因为几乎没有人会来,楼道里的灯也只开了不到一半。两人的脚步声由于回声的关系,大得好像擂鼓。随着佐伊的走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内,门和灯一同自动打开了。这把米缇吓了一跳,不仅因为她以前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技术,更是因为这里阴森气氛的加成。
“就是这里,你可以随便参观一下,没事的时候可以过来。”
佐伊简洁地说完,就坐在了一副尚未完成的画作前,默默开始作业。但说实话,因为佐伊的画都由奔放不羁的色块和线条组成,米缇也只能由“这幅画放在画架上”这一点来判断它还没完成。
“嗯,好的……原来佐伊你的画是这个样子啊……”米缇小心翼翼地回复着。
空气里散发着调色油的味道,随处可见的不是石膏像和静物,而是奇形怪状的工艺品,大概都是佐伊的收藏。墙上挂着的大概是佐伊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每一张都精心地装裱过了,可以看出她的用心。仔细看那些画的话,从那些看似胡乱堆砌的色块和线条中看不出任何具象的事物,统合在一起,配合这里的气氛却给人一种压抑而诡异的印象。而其中冲破整体的一抹亮色却又像在顽强地反抗着这种压抑一样,让人振奋起来。
这种共鸣大概就是佐伊的作品受欢迎的原因吧?从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这一天的经历来看,这个城市,的确有些奇怪。不近人情的摩天大楼,匆匆走过的人们,必须穿着的校服——尽管希望用简单的“城乡差异”来概括这些不和谐感,米缇还是感觉到少许的不自然。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自然呢,世界上其他的城市大概也是这样的吧……那为什么,只有这里让我觉得不自然呢?
“真是了不起的作品呢。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佐伊你,是不是对这个城市有着自己的看法呢?”
“这个城市……”佐伊直视着画布,在那上面是给人仿佛炼狱般灼热感觉的背景,而画面的中心,是一只浑身布满大小不一的眼睛的黑色怪物。“或者说,这个国家……有点不对劲。”
“……是吗,佐伊……觉得生活在这里,很压抑吗?”
“你也很厉害呢。因为是米缇,所以能够看懂吧……”佐伊没有正面回答,她转头看向窗外。然后,佐伊站起来,拉住了米缇的手。
“小心。”
随着佐伊轻柔的声音,空间开始扭曲。从画布开始,巧克力酱一样的扭曲蔓延到整个空间,紧接着米缇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融化,感觉不到重力,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握着佐伊的手的真实感。
然后,当视野恢复正常的时候,不见了画室与画作,米缇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冰蓝色的空间,四周的墙壁呈一种美妙的几何形状盘旋至无限高的穹顶,自己仍然拉着佐伊的手,而面前却多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那是融合了世界上所有的颜色而显现出的黑色。这个黑色的身影有三层楼那么高,一边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边蠕动着,而它的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眼睛。
这是画布上的那个怪物。
“米缇,什么也不要说,在这里不要动。我来解决那个异端。”
佐伊松开了拉着米缇的手,娇小的身躯走向了巨大的黑色怪物。刚刚从眩晕中回复过来的米缇这才注意到,佐伊正身穿一件深蓝的小礼服,身上披着与她娇小的身材不相称的长披风,而她的手上,是一本绒布封面、写满米缇看不懂的符号的书。
魔、魔法少女?!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不如说根本不可能想象自己的同学是魔法少女这种事吧。佐伊翻开手中的书,撕下一页向怪物投去,刷拉拉飞过去的纸片化为覆盖整个视野范围的巨大魔法阵,封印在怪物身上。伴随着凄厉的金属摩擦声,怪物扭动着想要挣脱束缚,魔法阵的印记在一点点地消耗着。
“现在一招已经解决不了了吗……”佐伊摇摇头,又撕下一页纸。无视了奋力挣扎的怪物和即将瓦解的魔法阵,她回过头说:“米缇……这就是你感觉到的城市的扭曲。”
“什么……?”
“这个城市,有点不对劲吧。好像比其他地方更压抑、有更多的束缚,科技又先进得不对头,如果你继续住下去的话,会发现贫富差距也相当大,穷人住的地方有着比世界上其他贫民窟更高的犯罪率。”佐伊说着,安定地、坚定地一步步向怪物走近。
“是、是这样吗……这是这些怪物造成的……吗?”
“不,正相反。这些怪物,我们叫它们‘异端’……就是这种扭曲的具象化。”佐伊已经走到“异端”面前,距离近得好像只要它一低头就能够将她吞噬。“这个空间是’OS’的一部分,我是拥有与异端战斗的能力的‘operator’中的一员,打败它们的话,这些扭曲就会被稍许减弱。”
佐伊面对着异端。魔法阵的中心已经出现一个一人大的洞,蠕动着的黑色躯体从那个洞中伸出触手,迅速延长到可以触及少女身体的长度。
然而,相对于少女扔出书页的速度,怪物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在如此近的距离,尖利的书页轻松地刺进了异端的身体。如果说之前的书页会解体形成魔法阵的话,那么这一次——魔法阵在异端体内炸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噪声,漆黑的身体被撕裂成碎片,然后,四散为如同雨点一般下落的黑斑。
蓝色的少女站在这黑色的雨中,大得夸张的披风飘摆着,好像古典油画中的战士。
EP1~米缇的都市纪行
西历 2016年8月31日
“这就是大城市啊……那些大楼好像和天空一样高呢。”
少女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打量着那些让她目眩的新奇风景。一旁的商业设施上巨幅液晶屏一刻不停地播放着什么从来没听说过的护肤品广告,好像要占据人视野的全部似的,而楼底下的行人们却并没有太被吸引,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匆匆走过。
“可恶啊……比想象的还要容易迷失啊……”光凭地图好像完全没办法和这过于耀眼的景色对上号的样子。对于第一次独自出门的少女来说,好像一下子就被扔在这种四通八达的地方也有点挑战太大了。平时稳重踏实的父母到底在想什么啊……一句“你这学期要转学到市中心的教会学校咯”就把自己打发了,什么“你已经到了可以领驾照的年龄了吧,也该自己独立出门了”……
“这和驾照有什么关系啊——!”
反正我们也没有钱买车的吧!
好像吐槽点错了。
总之,要想办法去学校才行……!虽然一个人也不认识……果然还是应该找人问路才对。问路……对少女来说,又算是一个挑战。之前的她生活在林区,仅有的几户人家都互相认识,需要问路的情况更是很少发生。虽然也算不上特别害羞的类型,要在如此广阔的地方向不认识的人问路,总觉得是一种新型的羞耻play。好,不管怎么样,如果不知道路的话就去不了学校了吧。在压力之下,少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来往的行人。
仿佛是上天的救赎一般,少女发现了一个让她安心的身影。不如说,由于那随着奔跑的节奏上下晃动、几乎要将校服撑开的巨乳,即使是女孩子,想要不注意她也不容易呢。而这样被众人的目光注视了的女生本身,却没有丝毫的自觉。
好,决定就是她了。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蓬松的金色短发,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也和自己一样,穿着市立教会学校的校服。一、二、三,米缇,要上啦。
“那、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教会学校的学生吗?”
“啊、嗯?”对方好像刚从发呆状态中清醒过来似的,“哦哦,你是新转学来的学生吗?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很辛苦吧。”
“也、也还好啦……就是稍微有点……迷路了。”
“啊啊,那正好,我们一起走吧!”短发少女露出一个没心少肺的微笑,温柔地拉起米缇的手,“我叫特里斯塔.弗洛伦斯,叫特里丝就好了。其实别看我这样……我还挺喜欢照顾人的呢。”
“多、多谢你的照顾!我叫米莉缇斯.L.阿尔福德,平时大家都叫我米缇……我也是觉得我的全名叫起来有点羞耻,所以才让大家这样叫的啦……”
“诶,会羞耻吗?”
“因为听起来好像有点帅气,和这么普通的我一点也不配啊……”
“嗯嗯,也对,‘拥有一个帅气的名字的米莉缇斯.L.阿尔福德小姐,在开学第一天的人生道路上迷失了’……呜哇,好想往地缝里钻!”
“不要啊啊——!”
说出来的话,我自己不就更想往地缝里钻了吗!
总之、真的是得救了……米缇暗暗地有点高兴。特里丝看起来真的是个好人呢。这样在学校也就不是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尴尬状态了,新学校的平安过渡大概就这样完成了。确实自己对于这个城市也有着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有这样一个朋友真是安心啊。
来到新的环境里的时候,米缇总是习惯先观察这里的人们。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少女特里丝并不像其他人所描述的典型城里人那样时髦而刻薄,她蓬松的金发上戴着麻布质感的湖蓝色发卡,校服外套里的衬衫洗得有点皱,草绿色的眼睛里透着天真的热情。比起城里人,她给米缇一种家乡的感觉,仿佛面前的这位少女,就是家乡广袤的森林。除去一点——她的手上拿着的银白色高科技产品。
“特里丝……那个就是电视上的那种新型的智能手机吗?从刚才开始就看见很多人在用呢。”米缇指着特里丝拿出的神秘仪器问。这是一个短棍一样的机器,从中可以投影出屏幕和键盘,比起传统的手机携带更方便。
“啊,小米缇没用过这个吗?”
“因为我转学之前住在牧区,家里也是开农场……没有什么接触现代科技的必要啦,到了这里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原始人一样呢。”
“哦哦,和大自然在一起呀。我还挺羡慕的呢,因为我平时喜欢养植物,但是家里却没有那么大的地方……要是在你那里就可以养很多植物了。”特里丝笑了笑,“这个说是智能手机,其实也可以代替电脑的功能了呢……不过除了比较方便之外,和你用过的电子产品也差不多呢。你不要惊讶哦……到了学校以后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电子教学设备呢。”
“原来城乡差距这么大吗……在科技的普及方面……”
“没关系的,小米缇有什么不懂的我都会告诉你的哦……小佐伊应该也会帮你的。”
“小佐伊……唔,是谁?特里丝的朋友吗?”
“嗯,是个表情不怎么丰富的孩子呢,但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她很可爱哦……成绩也非常好,还会画画……呜哇,说得我好嫉妒!总之和她的关系不可以比和我更好!……开玩笑的啦。”说是开玩笑,但是擅长观察人的米缇却感到,特里丝在这里是认真的。
“嗯、嗯嗯……”米缇干笑道。不知道那样的“小佐伊”是个怎样的人呢?要说,对于特别的人,米缇还是有些兴趣的。自己努力地扮演着一个正常人,而将自己对于“异常”的渴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会不会有些卑鄙呢?
聊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过实际上从车站到学校的距离也不远的吧——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学校了。依然是和街上一样风格的现代建筑,棱角分明,每栋楼的尖顶上都竖立着十字架,难得地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即使只是报道日而不是正式上学,大家也都穿着统一的校服,这在这个城市国家还算是一种难得一见的风景。
“特里丝……这个学校,据说每天都要这样穿校服的吗?”
“哈哈哈,没办法的啦。我也知道大部分学校对校服的管理很宽松,不过因为这里是OS教会直接管辖的学校,所以为了安全考虑要穿上校服呢。”
“诶……是这样吗,其实我……还没怎么穿过西装,还挺不习惯的……”
“哈哈……脱掉也可以的,只要身上有校徽就行了……你看,衬衫领子上也有校徽的嘛。虽然学校管理很严格……不过我倒是觉得很安心呢,而且大家也和其他学校的学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啊。”特里丝依旧是一脸温柔的微笑。“不过小米缇,你转来之前对这座学校一点了解都没有的吗?”
“谁知道啦……我就是突然收到了快递来的校服,然后被父母撵出来了……”
“小米缇的父母真是对你很放心啊。我也想要那样的父母啊~”
“好像这已经是不负责任的程度了啊!”
实际上,不光是父母过于放松警惕的表现……这件事本身也不太对劲。从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中,米缇知道这所学校会邀请全国的优秀学生加入,而其升学率也稳居全国第一,但这一次受到邀请的自己不过是小小乡村学校的佼佼者,甚至以前学校的第一名也没有收到邀请……这么普通的自己,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全国第一的学校特地邀请呢?
如果自己其实不是那么普通的人的话,是不是可以做到一些很厉害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变得比现在更有用呢?
好像……穿上这身校服的同时,路边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就会变得不一样呢。如果可以的话,把这当做一个新的开始也不错……对,就这样开始吧。
就这样……咦?
面前的这个,是班级的大门。但是,第六感总是告诉米缇……打开这扇门的话,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但是……好不容易到学校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呆在门口。正在这样想的时候,特里丝已经先转动了门把。
等等、特里丝,那个门后面……
随着“砰”的一声,视野被炫目的色彩覆盖,然后是铁器碰撞的声音和特里丝的尖叫,还有……
“老师!弄过火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特里丝同学,我本来是想给转学生一个惊喜呢,竟然搞成这样,老师真是抱歉呢~”
“就算是老师也不能把铁桶里面装满彩色纸片放在虚掩的门上面来迎接新同学的!老师!”
所以说,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米缇呆立在原地看着与套在头上的铁桶斗争的特里丝、满地的碎纸片和一脸抱歉的年轻女老师想。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岁的样子,身高加上高跟鞋轻松超过了一米八,明明曼妙的身姿加上丰满的双乳给人一种知性的感觉,而此时此刻这位金发碧眼的女青年的表情却又与此二字相去甚远,就像一名调皮的孩子。这样的老师没问题吗?
“啊哈……那个就是我们可爱的艾琳娜老师啦……”特里丝向米缇耳语着,“她平时也是那样的,不过她很会教课哦,也和学生们玩得很好……是个好人啦。”
“你、你还好吧……那个铁桶就那么……”
“我没事啦,看到老师这么有活力我也很高兴呢。是吧,小佐伊。”
“嗯。”旁边一个轻柔的声音说。这个声音,单从音量上来说应该是很难被人注意到的,但是,那独特的音色如同飘渺的冰雾,一下就将米缇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从刚才开始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特里丝旁边坐着的女孩子。这个人就是她说的“小佐伊”吗……是个个子很小的女孩子,戴着不怎么常见的正圆形眼镜,头发的颜色是按理说不可能自然生成的蓝灰色,而眼睛更是明亮的金色……奇怪,有这么显眼的特征,怎么会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呢?
【我我我我我我终于开始考一摸有时间写了……这章信息量有点小对不起……】
安德鲁有些吃惊地看着玛丽轻松解决掉了一桌的菜。
太轻松了,他想着,这是个没钱又饿了的女孩子,但她吃饭的架势像是一只饿昏了的猎犬,两人份的午饭也被硬生生吃成了一人份。她换了宽松的衣服,把一头波浪卷高高盘了起来,一手抓着黑面包,一手抓着叉子,叉子上是煎土豆饼,左右开弓的架势恐怕不是一般人能看下去的。一阵扫荡后,她心满意足地冲着安德鲁微笑了起来。
“我吃饱了。”她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那……那就好。”安德鲁随意答应着。这时候不是应该说谢谢款待什么的……他肚子有点难受,还是心疼自己,他在家可从来没一顿吃这么多过。
“你还挺会吃嘛。”为避免冷场,安德鲁说道。他刻意规避了“能吃”这个词,但愿她不会反感。
“主要还是我已经饿了一个多月没好好吃饭啦。”玛丽苦笑着,像是讲别人的事一样说出了劲爆发言。
“怎么搞成这样啊?!”安德鲁吓了一跳。一个多月……她到底怎么活下来的……真的是人类吗?见鬼。
“发生了很多事,呃……”玛丽用叉子轻轻敲着盘子,“如你所见,我是旅行者。……从南方来的,南方的戈尔汀。要到圣都办点事。当然还是做好准备才出发的……不过一从戈尔汀市出来就被强盗打劫啦。然后就这么一路步行加乞讨走到这里了。”
从她精神状态还真看不出来。而且她之前穿的衣服看上去也不像是旅行的衣服……说实话,安德鲁不太信她讲的事情。而且她的语气感觉就像是在讲跟自己没关系的事一样随便。戈尔汀?哪个戈尔汀?圣都?为什么要到圣都去……她是个朝圣者,只能这么想了。是个虔诚的教徒,是安德鲁最处不来的那类人。只能说,让她把这顿饭吃完,最多也就让她在这里暂住一日,一个虔诚的教徒没办法在自己这里呆多久。
“你觉得我是个教徒,是吗?”玛丽的表情有点似笑非笑,安德鲁因为被看穿内心有点尴尬地别过了头。
“一般大家到圣都去不都是为了那些事……去见新教廷的圣人,接受胜利之泉的泉水,朝圣,都是这样。”安德鲁说。
玛丽觉得有点好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要干什么,她觉得这个话题也没必要跟一个一面之缘的人继续下去,毕竟……太高深,太诡异,她简直是疯了一样的诡异。但是她还是必要极力否认她是新教廷的教徒这件事:“你懂的挺多,但都不对,我要到圣都是因为别的事……你知道新的国王已经继位了吗?”
安德鲁一愣。他不理解玛丽在这里转移话题的用意,但他猜测玛丽有什么她自己确认不能告诉他的事。聪明的人,他想。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没什么身份足够对她的私事问长问短。但是,不得不承认,有关这个国家,圣芙洛克梅尔斯的王位问题,是个很适合在饭后闲聊谈起的八卦话题,于是他认真地接了下去。他依照自己在报纸上看过的消息接着说了下去:“已经继位了?我还不知道……拖了真久,还说议会已经要不行了呢。继位的是?阿雷克斯还是弥尔?”安德鲁说完松了口气。他这些内容,差不多是把半个月一次的报纸上的内容做了个简单的复述。他是村里少数识字,愿意读报纸的人。但他的知识还是有点可怜,至少他跟面前这个眼睛怪怪的少女再讨论下去肯定说不过她。
“都不是。”玛丽摇了摇头,“是先王的女儿。先王的两个儿子好像在事件里也去世了,这也是最近才公开的内幕。……不可思议。”玛丽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两个王位继承人。都死了。最后轮到一个从来没学习过帝王学,从出生就必定在王城过一辈子的女流来继位。搞笑。自从……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之后,现在想从其他氏族选定继承人也不可能了,难怪议会那边拖了那么久,真是不容易。
安德鲁听了有点吃惊。如果是真的,这是圣芙洛克梅尔斯历史上第一位女王。
“那么——”
“哈啊,不说了。”玛丽打断了安德鲁的话,“我也吃饱了,身上也打理干净了……我要走了,谢谢你,安德鲁先生。”原本就是个转移话题的话题,要真聊下去恐怕是没完没了了。她并不打算久留,毕竟只是一饭之恩,也不想多麻烦别人什么。这就是玛丽自己的体贴。
“——啊?你不留宿一晚吗?”安德鲁之前摸准了这个不靠谱的姑娘铁定要留宿。而且,还有就是,该死的,她居然把这个话题终止了,这是铁了心要他做一个尴尬的主人,真是不厚道。但好好想想,自己只有一张床,要么她睡地板……要么自己睡,她要是乐意现在就走也不是坏事。
但是现在外面正是最热的时候,见鬼。
“趁着今天还有时间我要到下一个镇子去。”玛丽说着站起身,转身要到屋里取她的行李。安德鲁连忙跟着站起来,他有些怕玛丽这种不听人讲完话的个性。
“你之后怎么办?”安德鲁问。
“……谢谢你的地图。总之,一路讨钱,期待着跟你一样的好人咯。希望能在秋天之前到圣城。”玛丽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秋天?玛丽对自己也有点没信心。一样的好人……?哈,自己都快见不到人了。这里和圣城中间还有一大片无人区,尼伊罗山,如果要跨越那里要靠大笔的钱去乘圣城直发的水汽艇①,但她看样子是没办法。但是她知道,再怎么勉强,秋天之前,必须,必须要到圣城去,不然一切都要晚了……
安德鲁也明白这件事。她怎么也没可能徒步从无人区穿越过去。她会死在那里。而且没人知道。如果绕远路……那就是怎么也在秋天前到不了圣城了。死局。真该死,但就是这种紧急的感觉让安德鲁有一种帮她想办法的动力,他实在不想看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死在一片无人区里,也不想看她饿得和现在一样神经。他凭着自己可怜的知识含量思考着,也许他可以给她一笔钱,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但然后呢?安德鲁看着桌上的空盘,她要是想要足够用这点旅费撑到圣城,首先就要管住自己的嘴。要么去联系别人?算了,跟他们讲也是白讲。经过一番犹豫,最后得出的答案是——
“要不我跟你一块去算了……”安德鲁说完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醒醒,你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要干什么。还是你只是想看住她?安德鲁,你真是个坏人。他自己心里暗骂道,这样能让他好受点。
“咦?咦?”玛丽有点吃惊,“你不用吧?要真想帮我,乖乖地把路费拿出来就好啦?你跟着去还不是要花两个人的钱。”玛丽觉得没必要在这里太礼貌,就实话实说了。
这个人还真不客气啊!
“啊……不、不是的……你看嘛,其实我也有点想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的,呃,怎么说呢,你看我在这里过得也不太好……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安德鲁憋足了劲才说出这句话。他觉得自己是在找借口,因为这些话的逻辑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混乱。他为什么要放弃安定无聊的生活?外面的世界?他可以花更多时间好好多读一读那些报纸,也可以想办法多搞些书来,亲身经历真的有必要吗?安德鲁,你真的觉得自己过得不够好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请求玛丽,但是他心里总有个人在说:你必须要去。不管发生什么,你必须去。
唉,管他呢,安德鲁,你自己不也是对这个封闭的世界厌倦了吗?老书曾有写,应该趁着还有机会做点傻事,这不就是傻事?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牵引着。
玛丽像是懂了他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她拒绝也不是……同意也不好,毕竟她不太想让这个淳朴的家伙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只是伸手提起自己的行李,推门自顾自地走了出去,扑面立刻迎来阳光的暴晒。
安德鲁愣了一下,怔怔地问:“苏……小姐?”他对于她是否同意自己跟着她很是不确定。
“叫我玛丽不好嘛,”玛丽头也没回,“是你要跟着来的,被我丢下别怪我哦。”
安德鲁偷笑了一下。这个标准的句式,简直是从小说里跑出来的一样。
“那麻烦你等我去收拾收拾东西。”安德鲁说着跑进了里屋。
玛丽看着他,耸了耸肩。她实际上不反对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旅行同伴。
然后,她停顿了一下,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即使之后……都知道了,也别后悔现在的决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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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水汽艇:先王在位时由新教廷开发的交通工具,外形参照现实世界的齐柏林飞艇,在上流社会颇为流行,价格昂贵,而从东部到北方横跨无人区的航线是最便宜最大众的一条。
序章~亡灵与生存的意义
你现在活着吗?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是活着的话,你就不会在这里听我说这些无聊的事了吧。
我想讲的,只不过是一个关于活着的故事而已。你想怎么活着,活着要干什么,会遇见哪些人,有什么感受,对于其他活着或是不能说是活着的人有着什么影响,就是这样的事情。当然,这和你没有关系,毕竟我对你是一无所知的嘛。我只不过是说说自己知道的故事罢了。
故事嘛,就是电影里面、电视里面、社交媒体上面演的那样的。
恐怖组织头目与宗教独裁者的斗智斗勇,为了自己的正义背负邪恶的骂名,因心中的残存温情不惜背对全世界,这样的故事怎么样?
屌丝少年偶然救起洋装少女,阴差阳错获得了只要把妹就能拯救世界的能力,从此走上成为后宫之神的道路,这个怎么样?
延续四千年的魔法世界遭遇四百年一遇的浩劫,平静的城市地下波涛汹涌,魔法少女与怪物殊死搏斗,四千年的名誉究竟能否挽回——这个又如何?
内向少女被迫转学,在光怪陆离的社会中小心翼翼地生存,一边努力做出改变,最终战胜自己的内心,这种平凡的故事也不错吧?
这些都是同一个故事。个人的生活组成了这个城市的生态,就是这样的故事吧。然后这个城市,又像一个生命体一样经历着诞生、成长、衰落和死亡……这就是这个世界有趣的地方啊。而经历了这个故事的我,可以这样地和你说话,可真是幸运啊。从你身上,说不定还会诞生新的故事呢。
西历2014年
呼,呼,呼……
热得要蒸发的空气,流动的人群,嘈杂的街道。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在人群中奔跑。在整洁的街道上,这样的少女本身就显得异常显眼,更不用说,这名少女还有着接近透明的银发和血红的眼睛。尽管如此,因为时值早高峰,要迟到了的上班族只是烦躁地瞥一眼被她蹭脏的衣服,又夹着公文包快步走开了。
呼啊……!
小女孩的眼神涣散,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看不出有什么目的地的样子,她只是仿佛逃离一般,一直跑着。破烂的衣服上有着已经发黑的斑斑血迹,不仔细看的话大概会以为是泥点或者烧焦的痕迹吧。
呼……
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和被氧化的血迹模糊在一起。她的体力似乎已经消耗殆尽了。摇摇晃晃地拐进狭窄的小巷,又踉跄了几步,然后,突然就倒了下去。
女孩的眼睛依然是无神地大睁着,随着胸廓的起伏,她口中僵硬地吐出这样的词句——
“杀……”
“杀了。杀了……一个月了。”
无光的红色瞳孔,倒映出一个渐渐接近的,蓝紫色长裙的身影。有着灰金色长发和蓝紫色虹膜,像是从古典油画里走出的女人。大概是20岁上下的年龄,却有着婴儿般光洁的肌肤,而她的神情异常平静,如泛黄的历史书卷。秀发长到了以她的年龄来说不可能的长度,尽管如此却没有一点杂乱,如丝绸般顺滑地披在后背。
就是这样一名从各种意义上,都看不出年龄的女性。
“在痛苦吗。”
那是好像在吟唱赞美诗一样的清澈甜美的声音,女人微笑着缓步走来,纤细的手指缓缓指向女孩身后的虚空。
“我、我……我很痛苦、杀……”
“没关系,很快就结束了。”
从手所指的地方开始,空间像巧克力酱一样融化、扭曲。无视了女孩惊恐的神情,女人平静地微笑着。
“我名为克里维奇。以后的十年,还要多多关照啊,487号。”
空间的扭曲复原了,女人与女孩一同消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外面依然是热得要蒸发似的街道,行人匆匆走过,没有人注意到小巷里发生的奇异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