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很多事,在刚果参加了一支反抗军,得了一次痢疾。在南极考察船上做了三个月的厨师。在华尔街上市了两家公司,又很快把它们都卖掉了。在非法竞技场的铁笼格斗里当了两个月的训练师。买下一家妓院后经营了一个半月。后来他终于在巴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时他在里约最热闹的高级商场里开了一家成人用品商店,每天的营业额都高得吓人。T.每天都尽职尽责地去自己店铺报道,把各种奇形怪状的假阳具分门别类地标价、打包。就在他又一次对自己发问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一个细小的身影闪进了店里。她以为自己没有引起注意,却在下一秒就被比她大了不止一倍的男人从一排情趣内衣的货架后面提溜了出来。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未成年人不得如内。”T.的葡萄牙语并不是太标准。
女孩挣扎扭动得像一条泥鳅,他最后不得不找出一副粉红色豹纹的毛绒手铐将她铐在更衣室里。
“放开我,你这死变态佬!”
“在说什么呢,无家可归的小蟊贼。”
“我不是贼!”
“我也不是变态。”
她停下挣扎,看了看拷着自己的粉色手铐又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了“真是个死变态”的鄙夷笑容。
“这是我的工作,我只是个商人。合法地卖东西给需要它的人并不是变态的行为。”T.努力想着如何向这个怎么看都只有十岁出头的女孩解释。
“随便你怎么说吧。会买这种东西的一定是变态,卖的人肯定也一样。”
这大约是T.第一次对年幼者感觉到了头疼:“那你为什么要到一个变态的店里来?”
她又一次回归了沉默,好像一只闭紧了嘴的河蚌。
“那我只能把你交给商场保安了。”
“不!”
“给我一个理由。”
“我需要性。”
“啥?”
“性……”
“不,我还是叫保安吧。”
“死变态你听我说话!”她涨红了脸,栗色的卷发扎成的马尾在脑袋上晃来晃去“你这个店不是卖那个吗,我要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不相信吗?我有钱的!”她单手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你卖给我,我就走。”
T.叹了口气:“我这里出卖的是有实体的商品,不出卖色情服务。如果你真得想要的话,应该去妓院。”
“我不去妓院,我妈妈在那里工作她会发现的。”
原来是这样吗,T.打开了手铐:“你要买……性,然后做什么呢?代替你妈妈工作吗?”
女孩的绿眼睛盯着他:“不,我知道那些死变态都做些什么,我要买下性然后把他们都干掉。”
“用性一般可干不掉人啊。”
“明明电视上都可以的,‘啪!啪!啪!’”她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那是手枪。”
“SEX PISTOL!我终于想起来它的全名了。”
“你是来开玩笑的吧。”T.一把就又把她拎了起来“好了,游戏结束我们去找商场保安。”这时他感觉到小腹传来一阵凉意,女孩手中已经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
“游戏结束了,T.”她用两只手才把刀拔了出来,脾脏动脉破裂让射出的鲜血好像喷泉一样。
“啊……”男人用力捂着伤口坐了下来。
“按照委托我本来应该杀了你的。”她把刀扔到地上,坐到他旁边“可是我改变主意了。你是个有趣的家伙,所以我不想你死掉。”
“啊啊……”
“你警惕性很高啊,要不是最后的分神我恐怕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得手的。”她帮他按着伤口,可滚烫的血水还在向外涌着“你的店里有电话吧,我这就去叫救护车来。”
“啊……”
T.很快就休克了,后来据医生说如果再晚三分钟他就不可能抢救的过来。女孩还留给他一个电话号码,但他没有一点想要打给她的意思。虽然后来那个绰号叫“SEX PISTOL”的幼女职业杀手也有主动联络过他几次,但是T.觉得自己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心灵创伤。
不过可喜的是问题解决了,他也想找到像那样有趣的家伙。
你看他的专业就是心理学不是吗,世界上一定会有很多很多能让他也觉得有趣的人类吧。T.这么想着,就会觉得很快乐。
The beast in me
Is caged by frail and fragile bars
Restless by day
And by night rants and rages at the stars
God help the beast in me
T.这个人好像总是在工作。因为每次当他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时候,他很快就会开始烦躁,而唯一可以缓解这种烦躁的方法就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去。这种情况是挺典型的逃避型思考方式,可是医不自医,即使他有着一份心理学硕士学位的证书和一张心理咨询师的行医执照。这是他不多的愿意与他人共享的个人信息之一,不可否认,他对自己的学历有着相当的自豪。
只是很可惜他的职业和心理咨询没什么太大关系。比起试着重构他人的心理健康,他现在工作是从物理意义上将他人销毁掉。
“是这份工作找到了我,并不是我找到了工作。”T.对认识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他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杀了第一个人,拿到了第一份高于十块美金小时薪的工资──一次性得到了五亿日元。
“你现在有了自己的价位了”他看着自己第一个瑞士银行帐户里带着那一长串零的存款数字这么自言自语。
这是个很棒的开始,当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把你放在头等品地位的时候,你的事业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只是不骄不躁,安稳且安心地将每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做好。他大学毕业时的学级积点是3.6,他相信自己现在的工作要是也有积点的话,一定可以达到4.0了。
很多人都说他是天生就该干这行的,他也这么认为。可是从他开始这一份工作开始,在某一个放松下来的瞬间一个想法会从他大脑的某个黑暗角落里杀出来“你他妈到底想要什么!”
不知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价值五亿的工作并不多,所以每次当他陷入两个工作的衔接期时,业余爱好也就变成了各种各样和工作区别不大的风险投资。
不过事情也不都是尽如人意的,当那个问题开始在他接下委托后也开始闪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可以继续这样下去。杀手的工作比起任何其它工作都更加不能容忍失误,而瞬间的分神都有着致命的危险。T.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就暂停了工作。
这件事没有什么人知道,T.很轻易地人间蒸发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也有传闻他在工作中失手或者终于死在了仇家手中。不过这样的关注也没有持续多久,人们的注意力持续时间是如此短暂,T.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溜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Tamer
全名:聞殊蠻
汉语拼音:wen shu man
代号/绰号/曾用名/其他名字:綽號:飯桶/暱稱:蠻蠻/搭檔專用:蠻蠻獸
性别:女
身高&体重:156.8cm&51kg,os:請說成157和100好嘛……
生日:11m/18d
年龄:25
国籍:中国
职业:書店收銀
外貌:天然卷爆炸頭超級蓬鬆的,有被雷劈到過一說(瞎扯的),上班會捲成飯團。
装束衣着:一般情況員工制服,其他時間為長衣長褲可能加寬鬆馬甲或外套。
住所&出生地:福建廈門
数码世界目前活动范围:岛屿东南部——热带雨林地区
被选召时间:♬~十年之~前~♪~(參加過04年光墮之戰06年世界樹之戰)
性格:最開始是個喜歡被別人關注想被表揚的小孩子,在某次被導師表揚之後被同窗惡言相向並疏離後開始表現出冷漠離群的性格。只對必要的社交會用相當程度格式化的禮貌應付掉,只有看起來溫和陽光聽話乖巧,實際上是個腹黑毒舌又擅長偷懶坑人的老油條,就算是當面說壞話也能微笑的從頭到尾聽完(“因為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了呢。”笑)。對事物的極度無所謂,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沒有把握的事情會任其發展,就算預見到會有糟糕的結果也不會打算出手。在灰暗的時期遇到搭檔,開始學會變得溫柔,在光墮之戰由於性格關係與搭檔在外圍戰鬥。之後在世界樹期間,由於參加校運動會的關係而沒注意到搭檔的求救信號,等趕到數碼世界的時候只看到搭檔被弄死的一幕……單方面的認定搭檔到最後一定對自己失望透頂且是被自己害死的之後失去理智暴走和數碼獸對打到脫力(只打得到加支獸……然後最後是反過來被扁……算是先開始沒力氣,因為校運動會參加的是1500和800,然後開始中“麻痹毒氣”被扁,之後開始感知能力下降,算是脫力和打暈共同作用吧),之後由於失去知覺期間長時間受寒而身體狀況變差,變得更加不愛與人相處。之後因為搭檔失憶(並沒有失憶,詳見搭檔性格一欄)的關係,更扭曲了。
特长:觀察!不被其他人注意的情況下呆在一邊看戲……自己也很能演。已荒廢的可能觸發技能:唱歌、跳舞、長跑、畫畫。(所以是已荒廢待觸發啦,視劇情發展可能會鍛煉回來用啦!)
弱点:沒人理或是無法給人留下印象,以至於只要換個髮型別人會一下子認不出來(一旦认真会很有型的啦)。怕冷。雖然觀察力很強,但是由於想到什麼發現什麼也不會馬上說的關係,經常會蹉跎到緊要關頭的最後一刻(有把握的情況)或是乾脆看著悲劇上演(無把握的情況)。
爱好:看書、聽音樂、五行、八卦、星象、靈異事件。
立场:中立
使用的Digivice:神聖計畫
颜色:沼澤玫瑰色(#b4766b,R180/G118/B107)
徽章:黑暗
是做夢的時候出現的一隻生物。
在夢裡似乎是搭檔,要參加一個什麽比賽,然後因為夢裡我好像出了啥事一隻在旁邊叨叨,最後我去了比賽場地,他遲到了,然後錯過了比賽。似乎有個進化形態的樣子,但是在夢裡沒出現過只是提到過,像是數碼暴龍一樣還能退回來的……本人否定自己是數碼里的角色還吐槽我說腦子燒壞了(這麼說來我在夢裡貌似是發燒?)
後面就是醒來之後的補完部份了……
爆嬌,大爺屬性,一直是一副老子牛逼是老大的樣子,進化形態在醒來之後變更爲了戰鬥武裝狀態,唯一有的耳朵變成了惡魔翅膀,背上出現懸空的雙翼,然後身邊會環繞環狀的火焰。
微妙的毒舌,但是口風很緊,性格很囂張但是又沒辦法讓人恨起來。
屬性是暗+火(火是自己說的),種族為不明。
討厭別人碰耳朵,碰了會瞬間暴走,但是自己卻毫不在意地在上面打了耳環(夢裡並沒有耳環的設定,尾巴也是圓圓的一個球,肚子上也沒花紋……這些都是後來自己補上去的)。
被擋住的臉下有燒傷的痕跡,是在一場比賽中被對方燒的,也因此和冠軍錯過了,并打斷了三連冠的戰績。
願望是能再一次進軍冠軍,然後將把他的臉燒傷的傢伙給幹掉。
但是比賽的規則和形式均為不明,只知道輸的人不會死,因為是很隱秘的比賽所以就算是搭檔在進入賽場之前也不知道。
戰鬥力很強,進化形態下會飛,可以將環繞在身邊的火焰變成範圍魔法彈開攻擊四周,但是不分敵我,而且有大約十分鐘的CD,也可以短時間的隱身。
在非進化形態的時候可以低空漂浮,但是不能很自由地在空中活動,也不能飛到超過一米的地方,也不會隱身,雖然沒有環狀火焰的範圍攻擊,但是可以讓爪子上帶起火。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我在心中默念千遍却就是说不出口,你就在我面前,可是我表达不出心意怎么办呐?
一直这样下去?
对你微笑,我思考着,怎么才能编好张网,将你捕获。你的微笑,你的目光,你的声音,你的身体,你的一切一切,我不是想拥有,而是……而是想干什么?想法在脑海边缘,模模糊糊,让我看不清。
该死的,到底该怎么办?
告诉你?
不知道拒绝会怎么办?还真是脆弱啊。
手指掐捏腿部肌肉,把心中蠢蠢欲动的表达欲压下去,再开口,对你的话变为最没营养又常见的家常。
这样就好了,或者是我,或者不是我,反正就是有个声音如此说了这六个字。
面对你的笑,眯起双眼,真是有点难办。
——
破开你的胸膛,掏出你的心脏,抚摸你因为疼痛而僵硬的身体,失血过多变成白色的皮肤,惶恐中睁大的双眼……并不是一副美丽的画面,我也不想你变成那样子,不过,看着你和别人那么亲密总有些不爽啊。
不过也不想去打扰,我只不过是你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存在,有什么资格将你拉开?
嘴角好像上抬几分,背着包的我装作无所谓的和你道别离开,突然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总觉得那种感觉不是……我所想象和认为的那两个字,是什么那?想……征服?占有?
占有你的全部?剥离表象,看看你的内心与内在究竟是怎样?
征服你的身心?如风的你,被我抓到会表现出如何的场景?
回头对依旧和别人说笑的你,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可笑到极点,找不到理由真让人有点想崩溃。
明明我们才刚认识没多长时间,我却如此迫切。
确实是征服与占有吗?
问自己,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疯狂的时候,只是我稍微有点疯狂的不对地方是怎么回事?
喜欢你,喜欢你,重复千百遍,正如我擦过千百遍的刀子,不知道为何喜欢,不知道为何擦拭,只知道,它们都对准你。
——
好怕,怕哪天你觉得自己属于我的时候,我不再对你感兴趣。
我怕我寻找到了真实的理由。
我不认为我爱上你,我只认为我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只要喜欢着你就够了罢?就够了罢!!
突然间冷静下来,我抽出张纸,或许真的该做些什么。
——
尝试走进你的圈子,和你身边的人接触,慢慢渗透,了解。
完了,我还喜欢你,不,是还找不到理由,依旧漫无目的。心中涌现出莫名情感,害怕?还是惊讶?甚或是……想跟深入的去爱。
爱吗?很奇怪呐,但这不应是正常的么。
进行的不和大众认为的一样所以就奇怪……?呵呵。
放下手中的纸,抚平捏出的皱褶,我对你说,我喜欢你。无论如何,你接不接受也都无所谓,我觉得我已经放下。
可是……你若是接受,又如何啊。
——
你说,你可以试试。
我低下头,没有欣喜,没有惊讶。
接受了啊,很想说,我只是想告白而已。
——
我们开始约会,开始做大众眼里情侣该做的事,过程很甜蜜,但我总是感到好累。若我们这是爱情,那么我好想过了热恋时期。仿佛我是个不懂情趣的中年人,而你是青年,我能做的只是陪着你。
曾经那些占有和征服都消失殆尽。如同一个想步入稳定生活的妻子,却要陪丈夫胡闹……啊,说白点,我现在就觉得我是在带孩子。
这是厌了的表现吗?注定孤独一生。
回忆曾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对你疯狂的想法,有些怀念,真的好怀念。现在的我,好怀念。
那种如同所谓热恋的感觉,不像现在,大众眼中的浪漫……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究竟是为什么才告白?真是矛盾。
——
一点点走进你的生活,得知你的过去,看着你的现在,你愿意与我分享未来。
在一起的时间长的让我感到惊讶,你告诉我,你爱我。说出一大堆爱我的理由,我也试着去找我爱你的理由,可是就是找不到,一如过去的无目的。
直到你再一次对我说,我爱你时,我幡然醒悟,我喜欢你啊。
我所喜欢的不过是喜欢你时,那种心情。
原来是这样啊。
明白了以后,我决定,向你提出分手。对不起,你能找到爱我的理由,而我却找不到,真的好对不起。
我对你说出那三个字,像那时告白,你接受或者不接受都无所谓。
无法给你对等,我觉得,还是自己默默喜欢着就好。
关了手机关了QQ不上微博,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在家吃着囤积好的食物,看着买了却从来没有翻开过首页的书,时间如又回到那时,我为你苦恼,为你担心,那时你不知道,现在你只能猜测。
猜测我是否想着你。
好像,和过去的我好像,哎。
我又拿出那把刀子,抚过刀刃,反复在手掌中摩擦。
——
你每天都来敲我租的屋子的门,朋友们也来,一个个问我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分手?不是好好的么?有什么理由分手呐。
我很想告诉他们,如果我能找到不那么荒唐能让人理解的理由,还会避而不见?
要是我知道为什么,我还会和你告白?还会和你在一起几年?……还会和你分手?不,不会,若我能有那些理由,我就可以现在放下。哪会如现在囚禁自己一般,惩罚自己一般,让自己努力的想,为什么,那个该死的为什么!那该是的理由!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的身材?喜欢你的脸蛋?喜欢你的性格?喜欢你的……?我一遍遍的去找,找不到啊!可是我就是喜欢怎办那?
我觉得,我该去看看医生。
——
做某些事不需要理由。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可就是在喜欢你这个问题上钻了牛角尖。
看着站在门口不懈敲门的你,我对你笑了笑,如负重任的笑,然后掏出钥匙,你沉默着给我让道。
“进来坐坐。”我对你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你惊讶的表情我不意外,毕竟我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你了。
“我想放下。”
你的沉默我也不觉得意外,因为我们早已解除所有关系。
“我不爱你。”
你的震惊我知道不是意外,虽然你我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
红色的血液,被刨开的胸膛,因为疼痛而僵硬的身体,失血过多变成白色的皮肤,我睁大双眼,你抚摸着我的身体,那时啊……我幻想的明明是,我对你做这种事。现在你却用那把我对准的刀刃杀死我。
我佩服在如此疼痛下我居然还有那么点意识,是上天都想让我把最后的话说出来?
你没有任何阻隔的触摸我的心脏,另一只手切割我的血肉,疼痛居然还没让我昏厥,亦或者问我已经昏了过去。可是我想说话,我感到我的嘴唇在动。
你好像听不见,听不见,太可惜了,那是我最想对你说的啊,我最后的道歉和觉悟。
开始做最后的挣扎,一瞬间仿佛你的手笼罩在我的心脏上,熟悉的温度将整颗心都包裹,你低下头,血红的双眼,沾染我血液的脸。突然想,我现在是不是在对你微笑?温热的液体从口中溢出……
看着你,刹那间,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你仿佛听到了我不停重复的那句话——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是你在问吗?问我,在说什么,颤抖着,眼泪划过握住我心脏的指缝落到心上,泪水中的盐分撩拨着,灼烧着,那块还顽强跳动着的肉块。
“我……喜欢你……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喜欢你的……”
“心情。”
抱歉,对不起,我找不到理由爱你。
“哟!”
伴随着这声潇洒至极的吆喝声出现的,是一个纤长矫健的身影。与黑色的宇航服的紧致相对,黑色的长发肆意地在风中飞扬。
“好久不见,特莱因。”
海利笑得还是那样灿烂。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我点点头。距离她第一次从天而降已经过去了五十年。她还是那副青春靓丽的样子,而我,已经从一个学徒变成了一个即将退休的首席机械师。我让副机械师接过我手中的活,和她一起离开了核心检修场地。
“这回你又是从哪里来?”我们在基地简易的遮阳棚里坐定后,我向她询问。
“一百七十年之后。”她耸耸肩,“你想要的技术突破在那时候也没有出现。有我的口信吗?”
“萨塔让我代他向你说再见。真的一点都没有突破?”
“哦,那真是遗憾。照我看来是快了,也许两百年后能够成功吧。除了萨塔还有别人吗?”
“你不要对他这么无情啊,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等你。既然你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那我似乎还可以抱有一点期待呢。没有了。”
“ 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们这种人不适合结婚。”她轻松地摇摇头,又有点失望:“真的没有了?”
“没有了。你以为你才离开多久?十年?”
“我知道我不过是离开了半个月。但是,我在那边过了二十年。”
“你也要知道,留给未来或者过去的你的留言,是不可以告诉现在的你的。”
“真是操蛋的规矩。”
“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你还真是中规中矩得让人厌烦啊特莱因。”
“海利,瓦妮莎死了。”
她本来扬起眉毛想要辩驳的表情被这个消息击碎,她睁大了眼睛,但是许久也没有说出话来。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舞蹈’一直跳得不错,你是个聪明人。”
我们的对话一直游走在规矩与逾越之间,在触犯原则之前尽可能地获得自己所需要的信息,然而又可以避免惩罚。我们给予对方的都是合理范围内的回复,然而沉睡于字词之下的意义,则通过默契来传递。就像是在跳着永远都不会接触的旧式舞蹈。
然而规矩毕竟有规矩的意义。它无法囊括所有,却防止了大多数的崩坏。也许聪明人能利用他人所不能也不敢觉察的缝隙得到更多,但是,太过聪明的人,一不小心也容易从内在悄然不觉地崩溃。
直到无可挽回。
海利他们这样的人,被称为【旅行者】。
他们拥有着超人的天赋与广博的学识,然而他们会成为事故飞船的最终驾驶员,没有回头余地的科学探测的最终执行者。在最后的最后,在成功脱离危害区域或者获得关键数据的那一刻,进行空间传送逃生。
因为空间传送技术一直没有突破瓶颈,所以它的不稳定性都将由【旅行者】来承担。他们可能会回到几十年前,几百年后,甚至就在现今,然而是在某一个遥远得光线都无法传递得星系上降落。
他们不停地在各个时光与空间中穿梭着,遇见过去,遇见未来,也许还会遇见自己。作为补偿,除了必须坚守不得扰乱当时历史发展的定律之外,他们可以自由选择。继续在空间跳跃,或者,在某个地方终老。
但是只要出示密令,各个时代各个地方的旅行者基地都会为他们开放。
“我在那里呆了二十年,却发现我还是,热爱我现在的生活。”最终,海利有些疲倦地说。“瓦妮莎她幸福吗?”
“我不知道。”
“所以我真的,不适合结婚的。”她笑笑,“萨塔是个好男人。但是我无法给他任何承诺。
“我爱他。
“但是我更爱这片宇宙。”
有些人骨子里就没有安定这种东西。就算是极度疲倦了,那也不过是个暂时歇脚的地方。
他们没有永恒的归所。
“如果还能遇到萨塔,请告诉他,我试过了。我爱他。
“还有,再见吧。”
“你……?!”我突然想起了她之前的话语。而海利竖起食指压在唇上,微笑起来。
广播里呼唤着海利的名字,她拿起头盔,大步走向了阳光里。我看着她的背影,一时忘记了和她道别。新的任务开始后,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能够再次相见。
我即将要离开。而她则更为渺茫。
人一旦拥有了一生的挚爱,那么就算爱情亲情友情也无法阻拦。而且很多时候它们反而会成为牵绊,但是人毕竟无法太上忘情。
无法不痛苦,而又无法不热爱。
他们都是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的精英中的精英。
因为这条路注定孤绝。
也因为或许只有发自内心的渴望,才能够抵抗孑然一身的虚无。
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够独自走到最后。
他们不断地消失。
然而总会有新的殉道者加入。
生生不息。
z.e.r.o.
请把岁月当做一条路,你一个人在上面走着。
走着走着,你会遇见很多人,他们有的陪着你一起前行,有的在半路与你挥手告别。
记得曾经有个人这么说过,拥有一个朋友是需要缘分的。现在和你走在路上的人,有些会伴随着你走到时光尽头,而有些,他们只是路过。当他们无言或有声的向你道别,再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你就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而且,注定是追不上的。
o.n.e
中午放学的时候,她们见到了对方。
宋西淩和同班同学下楼拿车,一转头,看见了丁子玥在和7班的另一个女生徐瑶笑着聊天。
就在这时丁子玥看见她了,于是扯了扯嘴角,说道,hi。
就像对所有人一样。
她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回答,hi。
一样的对白,一样的话。丁子玥没再试图和她说第二句话,而是转头继续和徐瑶聊天,一边推车出了校门。
宋西淩没想去拦,或者说爽朗的微笑着继续冲上去,说混蛋你抛弃我等等我一起回家啊。
她盯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
t.o.w
从校门出来,中午放学的学生早已走光了,校门口几乎没什么人,只有旁边的小店里,拥挤着在那里用泡面维持午饭的女生。
宋西淩看见丁子玥的车还停在路灯下面,接着,丁子玥和徐瑶从小店里出来,徐瑶手里拎着一瓶汽水。
她没有改变脚下的速度,骑过去,当快要经过她们身边时,对丁子玥喊道,喂,赶紧回家啦。
丁子玥说知道了,她就和同学骑在前面,慢慢等丁子玥。
过了一会,尽管她们已经骑得很慢,可丁子玥还是在后面慢吞吞的,因为徐瑶没骑车,她就陪着徐瑶,骑得很慢很慢。
宋西淩揉揉眼睛,阳光刺得她眼睛有些发疼,旁边的同学歪头过来问她要不要直接走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等。于是她又喊,快点啊别磨磨蹭蹭了,小心回家没饭吃!
丁子玥没回答,只是加快了一点骑车的速度,徐瑶走路已经跟不上,就在她旁边跑步,一边还要和她聊天。
宋西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难过。她慢悠悠的荡着车,骑在前面,旁边还跟着同学,她感觉有些尴尬,但故作轻松的继续和身旁的同学聊天,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的两人。
终于到了路口,她正要叫丁子玥一起,还未开口,丁子玥就对她说,西淩我爸爸叫我往那条路走,说比较近,所以不和你走了啊。
那条路,也就是徐瑶回家的那条路。
想要甩开我已经搬出家长了吗?她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想法。
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就在丁子玥话落的一瞬间,自己马上接了上去说好啊,那再见了。
回答的这么快是想告诉对方自己根本不在乎吗?
丁子玥已经骑远,可能连她的那句回答都没听见。
那再见了。
宋西淩骑了几步,在马路对岸回头看着丁子玥的背影,她的骑车速度又开始变得很慢,徐瑶在她身边,一边笑一边还在说着些什么。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哀,好像自己和丁子玥本来很珍惜的友谊,在开学以来开始变得脆弱,她们之间什么都没了,只是还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可是到现在,连那层遮盖着的可怜又可笑的纱都不见了,而且,是对方亲手撕开的。
宋西淩能听见初秋的风里带着很多很多回忆,连着那块纱,和这刺耳的撕裂声,消失在广袤的空气里。
她的眼睛微微发酸,眨了眨,依旧盯着街角已经远去的两个背影。
罢了。她突然用一种极其老成的语气安慰自己。也许我跟她的路,本来就是要分叉的。
前面的同学停了下来,朝她喊,赶紧走啊!
哦。她听自己回答。我来了。
t.h.r.e.e
宋西淩和丁子玥认识五年,小学四年级到初中二年级。
她依稀的记得自己是在数学补习班认识丁子玥的。当时丁子玥捧着一本漫画杂志,自己就凑上去看,兴奋的说,咦你也看这个吗?我也一直在看!
多烂大街的搭讪方式啊。
之后的事情也居然和搭讪差不多,就认识了,聊上了,然后哭着笑着吵着闹着,五年就这么过来了。
就是这样过来了。
她突然觉得所谓的【死党】,也就这么回事。
宋西淩在家附近的红绿灯口与朋友道别,然后一个人骑车回家,她在街口的奶茶店里买了一杯,握在手心里热乎乎的。盯着手里奶茶杯子上的图案,拼命的转移注意力。
所以我们这样,是告别了吗?
f.o.u.r
晚上放学后的办公室,拥挤嘈杂,满是人气。
宋西淩一跨进门,一股室内的暖流铺面而来,让她舒了一口气。
和原来一样的过程,先拿给老师看试卷,再订正,再看。她嘴里叼着红笔,靠在办公桌四周的围栏上,想一会,写一段。
突然身后一阵冷风,丁子玥从门口进来。
看到宋西淩,她愣了一下,随即自然的打招呼。她也回答,一样的对白。接着丁子玥越过她身旁,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走到办公室的另一头。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接着继续写自己的东西,只是根本没发觉手中动笔的速度加快了频率。
西淩,你好了没?身后传来声音,宋西淩转头,看见朋友陆佳慧站在后面,问他。
哦,好了好了,还差一句。她回答,接着急冲冲的写完最后几句话,交给老师看。老师接过她的试卷,看了几秒,打上了勾,说了句可以回家了。
宋西淩说了声老师再见,接过卷子,塞进书包。
一切都整理好了。她抬起头看向办公室的另一头,中间隔着许多人,她看见丁子玥还在老师旁边,一边和身旁的同学说着什么,神情很严肃的样子。
然后她居然就这样默默拎起书包,飞也似的冲出了办公室。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得这么快,只知道自己害怕,害怕再停留在那里,丁子玥的眼神会望过来。
宋西淩跨出了门。已经是11月了,天气转凉,天黑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早。此时外面已经黑的差不多了,隐约还能看清。办公室门口,陆佳慧背着书包,在傍晚的寒风中等她。
怎么这么慢啊?陆佳慧抱怨似的向她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却是笑着的。宋西淩的眼眶突然微微发酸,发涩,然后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冲出了眼眶,被风一吹,变得冰凉,却又滚烫。
天气已经暗了,陆佳慧没看见自己的朋友发生了什么,又抹去了什么。她只是依旧微笑着,前面的宋西淩已经走到回廊去了,她们之间隔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冲了上去,挽住手,感觉到身旁有个人温暖的手,和呼出的热气。
她们打闹的冲下楼道,一路撒欢的笑着,闹着。宋西淩不敢看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明明大笑着,眼睛里却闪着湿漉漉而又悲悯的光。她只是抹了抹眼睛,然后继续用可笑的语气与陆佳慧说话,跑啊。跑啊。
车库里的灯光已经昏黄,暗暗地,照不亮什么东西。
宋西淩和陆佳慧推着车出来的时候,还看见徐瑶背着书包,等在丁子玥的车旁边。
于是她故意大步流星,目不斜视,走得飞快。
后面的陆佳慧又开始嚷嚷起来,喂喂喂你走那么快干嘛,要死啊。
宋西淩嚷嚷回去,小爷我就是走那么快有本事跟上来啊!
还小爷!语气这么拽!陆佳慧恨不得一书包爆了她的头。
走啦走啦,我陪你走!天都黑了!
到校门口,陆佳慧这么说着,一边骑到她旁边。
宋西淩回头,已经很晚了,校园里很多教室的灯已经关掉,只剩中间几排的教师办公室,灯火通明,在漆黑的夜色里发出柔和的光。
她想,丁子玥是不是回来了?徐瑶还在那里等着吗?她们会一起回家吗?
前面的陆佳慧停了下来,朝她喊,赶紧走啊!
哦。她听自己回答。来了来了。
f.i.v.e
“记得曾经有个人这么说过,拥有一个朋友是需要缘分的。现在和你走在路上的人,有些会伴随着你走到时光尽头,而有些,他们只是路过。当他们无言或有声的向你道别,再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你就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而且,注定是追不上的。”
宋西淩突然有些明白了,这句话的涵义。
Ⅱ实验室产物,也是是后来[玳瑁]计划的原型。
因为是最初的人造人,与后期为了各种针对性任务制作的人造人不同,本身的各方面能力都比较平均。
听觉嗅觉视觉力量都比正常人强大许多,再生能力很强,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可以在一天之内复原被破坏的脏器。
在被制造后第5年[30020728]事件后从消耗类人型武器变成了实验室的吉祥物。
目前和琦琦一同就读于斯朗学院主修生物化学,假期会回到实验室做实验助手。虽然是[玳瑁]计划的原型,但是对于那些以他为原型“同类”似乎没有任何同理心,在“处理”失败品时从来没有手下留情。
主视角是别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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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窗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用余光瞥了一眼,果然和意料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喂——理理我嘛——”
还没有等上两秒就又吵了起来。某些时候这家伙简直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早上好,みずき。”
“耶——早上好哇涟君”
みずき开心地嘻嘻笑了起来,前后大幅度地摇晃着。
总之,为什么要倒挂在门口的树上和我说话呢。这家伙是猴子吗。不会觉得血液倒流吗。
少女的短发在空中晃来晃去。
“我从别人那里抢到了很好吃的饼干哦!涟君要不要来一点!”
“……你先从树上下来。”
对于我的回答,她鼓起腮“诶——?”了一声。
“这样看人会感觉自己很高嘛。那饼干我不给你吃了我自己吃……啊呜啊呜。…………咳咳!”
果不其然的呛到了。
白痴吗这是。
“……进来喝口水吧。”
“…………好。”
大约就像这样。
半小时后,みずき叼着饼干,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我调整琴弦。
“就算盯着看也不会让你听的哦。”
“什么啊,涟君是傲娇吗?”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词?”
不知为何,这家伙每隔7天左右就一定会来拜访一次。没有什么特定目的,也不一定会带礼物来。硬赶也赶不走,但是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行离开。
……会在意7天这种事的我大概也有点闲。
“我以前啊——”みずき嘎吱嘎吱地咬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有过一只兔子玩偶……的说。”
“……?”
“名字……名字是什么呢……?嘛,算了。”
少女说出她的口头禅,然后露出了一个仿佛向日葵一般灿烂的笑容。
“那我就先不打扰啦——”
她微笑地站起身,拍掉粘在腿上的饼干屑。
“嗯,慢走。”
把人好好地送出门(防止她从窗户翻出去)之后,我继续做回之前的事。
只是不知为何难以集中注意力……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记忆里提醒着我一样。
兔子。兔子的眼睛是红色的……和みずき一样。
对了。
这是我认识她之后的第一次……她提起自己过去的事啊。
“糟糕。忘记告诉她饼干很好吃了。”
我叹了口气。
みずき
女性,赤军二年生
折算过来的话就是17岁……真是年幼啊。
165cm,略显矮的身高。
茶红色的偏分短发,比及肩的长度稍微短上一两公分。红眼。圆圆的眼型和看起来很机灵的脸。
贫乳。超贫乳。可以使用“贫乳回避”等级的贫乳。
武器是刀。擅长的是野外求生刀一类的刀具。
特攻队长。战斗方式简单粗暴总之杀过去就好,但是战斗技术方面却是凭借自身的速度猛攻对方盲点的类型。
性格乐天到极致,基本上没有悲观的时候,擅长切换思路,原因不明。
开朗活泼,粗线条。行为毫无女子力总之就是十分粗放。有时会给人一种大姐头的感觉。总是独自行动。但是对自己感兴趣的对象会非常黏人,不论被怎样对待都能笑嘻嘻的再凑上去。人缘也并不算太差。
但依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
身世不明。据说在加入赤军之前先后参加过白军和黑军。本人也承认了这一点,但是从未提及过自己曾经的朋友之类的。
服装方面,喜欢穿露腰的短袖上装和短裤。有收集徽章的爱好,不过会偏好红色的种类。戴着一副黄色塑料边框的眼镜,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戴在头顶上当做发卡使用。究竟是近视还是远视或者只是装饰眼镜,不明。
*
一言以蔽之,就是采购中。
在下作为跟班负责了替都亚子小姐拎重物以及陪聊消磨时间的任务,现在购物中心东奔西走中。
为了消除羞耻感所以换了个自称,结果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都亚子小姐并没有在服饰相关店面流连太久;与此相对的是,她不但一上来就直奔酒类柜台,还似乎特别开心地在那一片角落里转悠了半小时以上。
草莓蛋糕上的草莓一定要第一个吃掉!——都亚子小姐大概是会如此声张的类型吧。
*
“说起来,阿凉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呢。审美什么的。不愧是文科生。”
从写着“秋季新装!”的店面出来的时候,都亚子小姐突然这么说道。
“诶是吗……藤崎小姐不也是文科?”
“不,我是统计专业毕业的。”
“……那个不是文科吗?”
“……大概不是吧。”
都亚子小姐异常爽朗地回答。
“说到品味,之前交往过一个品味很糟糕的男人呐。有一件写着【I ❤ Killing】的白色T恤。”
她在自己胸口附近的地方比划着。
我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瞄了一眼都亚子小姐的胸部。
在那个部位,她的T恤上大大地写着【Fxxk you Love and Peace】。
*
“顺便一说,我还是讨厌理科。”
“……诶?”
“因为没有办法靠诡辩蒙混过关嘛。”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进入理论领域了。都亚子小姐一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一边说。
“……别太在意。之前看到了个奇怪的网站所以随口一说而已。”
“这样啊。”看来今天她的心情不错。我试着展开话题:“那,藤崎小姐告知的时候是文科吗?”
“没错。准确来说是国语特化哦。”她轻松地回答道,“你不累吗?让我拎一两个也没有问题哦。”
“没问题没问题。替女性拿一切比筷子重的东西才是男性职责之所在。”
“你啊……我可是女权主义者哦。”
“咦?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都亚子小姐身上拍了拍我的肩膀——正巧还是提着酒瓶的那一侧,“我开玩笑的。”
“这个社会目前还是倾向于你刚才的观点的哦。所以阿凉继续这么做并不是坏事哦。”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
注意事项同前篇。
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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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仿佛是抱有某种确信一般头也不回的铃无身后,弥月踏上了上山的石阶。
向前看去是无尽蔓延的平缓山道;而道路两旁则是让人不禁怀疑会有熊出没的广阔树林。
若是平时和朋友一起来玩的话,秋见大约会感叹同样是山道,还是神社门前的那种有无数红色鸟居装饰的山道更加有情调一些。
但现在是工作时间。
只要是在工作中,不管路边长着的是树还是电线杆、树上爬着的是知了还是章鱼怪,只要对“杀人”没有什么帮助,弥月都不会分出哪怕一点点的注意力。
如果用游戏来举例的话——不论是几十年前的像素画风的游戏,还是现代的制作逼真的游戏,最重要的事永远都只有一个——迎接棘手的任务并且尽力解决。
所以他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向前方铃无的背影搭话。
“抱歉,不过目标究竟在哪里呢?”
女性的步伐略微停顿半秒。
“我也不太清楚。”
啊?
“不过现在大概还在中堂附近转悠吧,我想。稍微再走一会就能到了。”
“那么,失礼了。”
“……啥?”
弥月朝前跨了两步,走到和女子并排的距离。
然后他伸出右手从后方揽住女子的腰部(纤细的同时有种肌肉的紧实感,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向前跨出的左脚用力一踩石阶——
——向前方“跳跃”了五十米。
“……”
耳边斜上方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右脚着地的瞬间之前他将重心移动到右脚脚尖。
踏。
转瞬之间,再度跨越数百级台阶的距离。
杀手就这样在山道上疾驰前行。
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实在是微妙的一幕。那并不是能被形容成“奔跑的羚羊”一般的优美动作——他只是在坡道上用毫无章法的外行的动作向前大跨步地跑着而已。
但即使是对于世界顶级的田径选手来说,那样的动作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正常人需要十分钟才能登上的高度,弥月仅仅花费了一分钟不到。
踩上最后一级台阶,他小心地松开右手,瞥了一眼被自己强行搬运上来的委托人。
“…………”
女性只是沉默地用右手按着头上的帽子。
临近傍晚,前来寺庙的游人和信众也变得稀少起来。
弥月这才有些后怕地回想起来,刚才在山道上似乎是恰好和几名路人擦身而过了的样子。
一不小心就心急了吗。希望那些人把自己当成是灵异现象就好。
缓了一口气,他转头再次看向委托人。
铃无扶了扶帽子左右张望了一下,抬起手臂——
指向石板路旁的一条长椅。
“他之前在这里坐着来着。”
“……”
弥月一时语塞。
因为想问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连人都不知道在哪你为什么要杀啊?既然要杀也稍微看着一点啊?所以说那到底是谁?难不成是随便抓到的路人?总而言之我现在回去可以报销路费吗?
“……那,现在呢?”
结论:客户第一。
“不知道啊。在这附近找找看吧。”
铃无轻松地这样回答道。
真好呢。
以后如果失业了的话,可以凭借这个工作经验当上帮忙找宠物的私家侦探吧。
·
天色原本就已经转暗,讲堂周围的树木又多得惊人,两人就这么在能见度极低的林子里转悠着。
要是带了手电筒就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目标现在到底在不在这一带还存疑。
所以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呢。
为了尽量不去思考这件事,青年选择了发呆。
从树丛的缝隙之中望出去,身后不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带着红色飞檐的高大建筑。在瓦片上反射的最后一点日光也逐渐暗淡下去,天色由橙红色向着深紫色开始过渡。
树叶在微风中摇晃着,林中白天时令人舒适的凉意缓慢地转变为渗人的冷风。
他罕见地在一天内叹了第二次气,然后加快脚步追上再次自顾自走在前头的女性。
皮鞋在石子路上咔咔作响。
“那个……”他试探着开口。
铃无低头看了他一眼。
“看来那小子果然是逃走了啊。”
你倒是早点意识到这种事啊!
话头被抢走,弥月闷闷不乐地闭上了嘴。
女人接下来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径直地朝着庭院最近的一个出口走去。
·
“抱歉。”
在停车场,委托人意外地直接道了歉。
“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不……没,没事的。”
总觉得眼前高大的女性会随时朝自己这边鞠躬道歉,秋见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本来想说作为补偿付来回的车费,”铃无看了一眼白色的电动车,“不过我想以杀手先生的收费标准,这点小钱大概是看不入眼的吧。”
“……你太奉承了。”
“对了。骑电动车不戴头盔是违法的哦。”
为什么会开始说教啊!
“算了。最后,还有一件想要知道的事情作为这一次的报酬。”弥月抬起头,最后一次以杀手的身份看向委托人。
“——为什么想要杀那个人?”
连一丝犹豫的痕迹都没有,铃无淡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那小子,从最开始——从出生开始就是个错误啊。”
·
·
“说起来小姐你真的很有魅力啊以后还能见面吗?”
“抱歉,不过我是破戒僧哦。”
“………………哈?!”
end?
虽然标了原创,但文中出现的某角色是从他作品中借用。
只是个龙套,不表示本角色和那个作品共用世界观。
谢谢观看。
另外限制字数真是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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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的时候秋见海原正蜷在书桌边写着前一天布置下来的物理作业。
在这个课堂笔记都能直接从网上下载的年代,作业居然还需要用手写在A4纸上这种要求让许多学生在背后对那位教授颇有意见;然而秋见对这样的规定心怀感激。
若要问原因的话非常简单。
秋见海原没有自己的电脑。
他租下的公寓房间当初乍一看崭新光鲜十分体面,入住的当晚就被楼下的大音量RAP吵醒这种事,某种程度也体现了入住者本人的问题——只有个好看的皮相而已,内在实际上相当贫乏。
头顶的日光灯噼啪地闪了一下,随后单调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工作电话的铃声是手机自带版本。
他直起腰将手头的三孔纸夹进文件夹,随手将文件夹丢到了床上衣物小山的顶端。
然后『秋见弥月』拿起电话。
“……喂?”
“你好。希望我有找对人。”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女性声音。
女人的声音有种磨砂玻璃珠的质感。虽然没什么高低起伏,却意外地带着铿锵有力的韵律。
“我就直截了当地问吧。是杀手先生吗?”
“…………怎么称呼都行。”
弥月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伸长胳膊从抽屉深处摸出记事本。
“那么,是怎样的委托?”
“看来是真的啊。那么,可以立刻过来帮我杀掉一个小子吗?”
“……抱歉,可以重复一遍吗?”
拿着圆珠笔的手停了下来。
……立刻?
“我想你那边应该听得听清楚的。现在,立刻,到比叡山延历寺这边来杀掉一个人可以吗?”
……明明知道对面的是职业杀手还这么不客气。
秋见一向对女性这种生物抱有敬意。
“那个……也不是不可以。”他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地图;意外地赶过去并不需要花很久。怎么搞的,这女人难道调查过自己吗。“不过真的这么急吗?”
“啊啊,放心。这边可不是警察啊。老实说就这么在对话的过程中时间也在不断地过去呢可以请您尽早下决定吗?”
“具体事项和酬金之后再商量吗……”弥月叹了口气。“……抱歉,请给我五秒钟考虑一下。”
莫名其妙的委托。
如果要举例说明的话,就好像常见的夫妻吵架的时候“我要打电话报警了喔!”“有种你就打啊!”结果一气之下真的打了电话的结果。当然在弥月这边的场合要替换成给杀手打电话就是了。
可是弥月的直觉却不那么认为。
那个女人,虽然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说“拜托你杀一个人”——
——那份淡然之中的杀意的含量,却是十成十的纯粹。
她多半——是那种可以如同喝茶吃饭一般平静地杀人的人。
弥月作为杀手的直觉这样说道。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特地叫杀手赶路过去动手呢。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吗。
杀手又不是电车,还在高峰时间增开特快班次咧。
“那,我马上就过去。”
他对着手机话筒说道。
“请问您的名字是?”
“铃无。叫我铃无就好。”
女人如此回答。
·
弥月在山腰附近的停车场和委托人见面了。
女人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男式西装站在那里,头上还低低地压着一顶黑色圆帽。最夸张的是她的身高——弥月目测至少在一米九以上。远远看去的话,不管是乍一看还是仔细看都完全不像是女人。
弥月停好车之后,女人似乎也一副迷惑的样子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迈步走近。
……对骑电动车赶路过来的杀手有什么不满吗,你。
“我是铃无。”在距离杀手大约三步左右的位置站定,她扬声说到。
真人的气场真是恐怖啊。若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收在鞘中的名刀一般的震慑力。
比女人矮了一大截(包含气势在内)的弥月微微点头代替握手礼。
“你好我是送快递的。……才怪。现在还来得及吗?”
“谁知道呢……不过,真是麻烦你赶过来了。”
铃无毫无歉意地这样说道,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
“——那么杀手先生,请跟我来。”
tbc
07
男孩在吧台的桌面底下,在很靠里的地方,抠下了一块已经干硬的、绿色的口香糖。
Fin.
湘子/十四
05 女主人
“先生你怎么……哭了?”
我不知道面前的老人为什么要哭,他是想让这杯黑咖啡变得再苦一些嘛?
06 男孩
“你知道吗?我来自世界的最北,那里有一个城市,是非常冷的地方。那里的冬天白昼很短,才下午四点左右天空就会被铁灰色给占领。那里非常安静,就像是睡美人的城堡一样——可比我们的镇子安静不少,也漂亮不少。”
那些词连成句,那些话语起伏成潮汐,他们在看不见的地方一寸一寸蔓延。
“那里的人做事情向来是慢吞吞的,就算一件毛衣织上一个星期也没有关系。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所以一年四季我们都要喝热乎乎的东西——像是热可可啦黑咖啡啦温牛奶啦,否则就会被冻成石像,被调皮的小孩子搬到城市的广场上。”
他们从脚踝开始,冰冷的触感渐渐侵略了膝盖,到后来浸没了的腰肢,他们在我所顾及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上涨。他们浮上了胸腔,将蝴蝶骨吞没,再把我的话语权夺走。我觉得自己渐渐无法呼吸,挣扎着却再也看不清前路。最后他们托起我花白的头发,在我的头顶上印下深深一吻。
“那个城市里有一家咖啡店,店主是个古怪的女人,她永远那么年轻,好像时间在她身上停止了流动一样。女主人磨的咖啡总是很苦,苦得像是烧尽了所有炭、眼泪还有回忆——不许笑话我的比喻!”
我就那样沉浸了这些音节之中。他们一点一点地顺着外耳道一路深入,他们敲击着耳膜薄薄的窗子,在听小骨那边被放大成使你的胸腔可以产生共鸣的音律,接着他们继续往里走,通过耳蜗沿着听神经最终占领大脑皮层听觉神经中枢。
“人们喜欢吃一种本地生产的口香糖,他们始终慢吞吞地咀嚼着这种绿色的东西。小孩子们喜欢把口香糖到处乱粘,粘的时候还要许愿……这样经过很多年,藏在隐秘地方的口香糖就会变成绿莹莹的翡翠。”
他们关上了身后的门,所有的喧嚣聒噪都被抵挡在门外。当那些潮汐彼此碰撞针尖对麦芒,当那些潮汐渐渐拥抱彼此融合,到最后只剩下一句唱词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回荡,拍起干净的浪花。
“我也粘了一块哦,在很秘密的地方。我会等它变成翡翠,那样我们就有好多钱了。我们也可以坐轮船,去非常遥远的地方——当然我们可以慢慢来咯,要知道我可以活很久啦。”
我觉得自己又变回了那个一无所用却拥有一切的穷小子。
04 女孩
我曾认识一个男孩。
我告诉他我来自这个世界的最北,那里又冷又安静,白昼很短生活很慢。我告诉他那里的口香糖味道很特别。我还告诉他那个城市里有一家咖啡店,店主是个古怪的女人,她永远那么年轻,好像时间在她身上停止了流动一样。女主人磨的咖啡总是很苦,苦得像是烧尽了所有炭、眼泪还有回忆。我告诉他那里的孩子总喜欢在隐秘的地方粘一块口香糖,然后在漫长的岁月之中等待它变成绿莹莹的翡翠。
“我也粘了一块哦,在很秘密的地方。我会等它变成翡翠,那样我们就有好多钱了。我们也可以坐轮船,去非常遥远的地方——当然我们可以慢慢来咯,要知道我可以活很久啦。”
我总是向他重复“我能够活很久”,但是他总是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
的确,我又不是妖怪,当然没有那么久能活,我也没有不老的容颜,更没有大把大把的青春供我挥霍。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相信他一定会走出这个镇子走去外面的世界——这跟我活多久又有什么关系呢?
亲爱的朋友,要知道我相信他会去多很多非常遥远的地方,最后他会在一个午后到达一座铁灰色天空的城市,那天一定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家家户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只有他疲惫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踩开脚下又厚又蓬松的积雪,他的头发一定比雪还要白。他会走进一家元旦前夕仍然不打烊的咖啡屋,要上一杯最便宜的黑咖啡,坐在吧台前,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佝偻的脊梁。性格古怪容颜不老的女主人一定会送他一份烤得热乎乎的牛角面包。
然后他会说那杯咖啡太苦了却仍然一口口地把它喝下去。
女主人一定会非常奇怪……
因为他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