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阳光穿越粉尘和雾霾逐渐笼罩整个巴伦,弗诺依揉揉僵硬的脖颈,双手撑着额头缓解低血糖带来的头晕眼花。藏在鬓角下的数据外链接口已经高于正常体温,太阳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偏头痛越来越紧绷。她必须休息了,即使手上这个项目的进度在通宵工作之后仍未有什么实质性增长。弗诺依瞅一眼桌面上被标红加粗的几条冗长又抽象的要求,垂着眼睛将甲方给的项目描述(拷贝版)拖进电脑回收站,并带着扭曲的快意重复点击“确认清空”。
可惜,那个吝啬又烦人的甲方在弗诺依第十次清空回收站的时候给她发了个新文档,内容是关于项目要求的最新改动。这次,他们希望弗诺依能够在视觉交互系统中增加跨感知功能,想让观众与他们的vtb对上视线的时候可以有“心动的感觉”。
咚——
这是手机被砸到墙角的声音。
“诺诺?”
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弗诺依偏头看向探身进来的兄长,扁着嘴蜷缩在椅子上。
“怎么了,诺诺。”彭托斯·埃弗里用左手揉揉妹妹的头,指腹轻轻碰了碰她鬓角下的接口,“又通宵了吗?”
“没……”弗诺依脸颊贴着膝盖低头扣自己的指甲盖:“甲方又更新的要求,这次他们想要在对视时有心动的感觉。”她翻了翻那个新文档,将一段对于商业企划来说过于诗性的文字标红。
“——她晶莹剔透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和蜜糖一样甜美的眷恋,配上乳酪般滑嫩的肌肤,红嫩鲜艳的双唇像是芭菲最顶部的那颗樱桃。观众们将在看见她的瞬间渴求她,那种渴求是超越性欲的。他们将沦陷,他们的心将颤动——”
这段过分笼统的语句念出来更像是截取自某部廉价小说,而不是一份商业项目要求汇总。弗诺依咬着嘴唇脚趾扣着地毯,彭托斯表情茫然,显然和他妹妹一样也完全无法理解这过于抽象的描述,他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提问:“他们……想要通过视觉传导引起甜蜜的……心室震颤?”
“杀人是犯法的。”
“有些时候不是。”
“这个公司做不到。”
“好吧。”
“……”
兄妹俩的交谈陷入诡异的空白,彭托斯紧紧攥着他在白大褂口袋里的证件,其上漓火附属医院的徽章印在手心的皮肤上。弗诺依头疼稍微缓和了些,推推还在发愣的兄长,然后用侧脸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
“哥哥没有错。我没有怪过你的。”弗诺依看向彭托斯的双眼,她知道那层海蓝色之下掩盖着什么,那是他们共享的仇恨和懦弱。巴伦城里的弱小者是没有什么反抗权的,即使这座城市就是由这些弱小者组成。自上而下的束缚如螺帽般将每个人框死在他们被大数据分配到的地方,接着,他们的骨骼被齿轮绞碎,鲜血和烂肉成为巴伦这庞大机器的润滑油,帮助它继续向前,去绞碎更多的人。
那当底层的螺丝全部脱落之后,这座大型机械会发生什么呢?弗诺依曾经和兄长讨论过这个问题,结论是什么都不会发生:这座大型机械本质上也是众多螺丝中的一个,而螺丝总是可替换的。巴伦只是戈尔贡名下的其中一座城市而已,就像他们只是巴伦中的一颗韭菜而已。一根螺丝坏了自有完好的来替代它。旧的韭菜割走了,新的又会长出来的。
改变不仅昂贵而且毫无意义。
彭托斯捏一下妹妹的婴儿肥,目光又回到那段过于抽象的文字上,仔细斟酌后向弗诺依提议:“要不……我们回趟黄区吧。去找蜜糖,乳酪,冰淇淋,还有甜水樱桃。”
弗诺依点点头。她想起两人幼年时常去的一家咖啡店,那家咖啡店有用人造奶油做的冰淇淋。傍晚时分,兄妹俩各自收拾好自己,和小时候一样携手出行,长相极为相似的俩人并肩行走在握手楼下的小巷,身披粉紫色霓虹灯,穿过由广告牌构成的钢筋森林。卷曲的金色头发披散在身后,堆叠在额前,夏日黏腻的风拂开带着恶意的眼神。这么多年过去,红区仍没有接纳他们。这里不欢迎他们拗口的说话方式,不欢迎他们的行为习惯,并对他们的遭遇喜闻乐见。但弗诺依也不想回黄区,这会让她想起曾经那个天真到愚蠢的自己,还有失去双亲后被扒掉一层皮般的成长。成长并不浪漫,变得成熟并不是一件好事,到头来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税金和账单,还需要你能够在难受的时候独自去巴伦附属医院排长队,回来后拖着病体去晾洗衣物。这样比起来,成长前的时光宛如皎月般美好,这大概是艺术家们喜欢回忆童年的原因,即使他们曾是个孤儿。
沿着河流一直走就是红区与黄区的交界线,一边是密集老旧的筒子楼,一边是商业街。道路变得宽阔起来,悬浮车来来往往,路边还有一些全息投影的花草。弗诺依仍有些头疼,不过幸好他们的目的地没有很远,此时到达也不需要狼狈地排队等候。咖啡店比起记忆中的样子更小一些,除了他们没有其他顾客。桌布和窗帘已经泛黄,老板看起来也没那么鲜活了。彭托斯笑着与他问好,为精疲力尽的妹妹要了一份榛子拿铁。
“我就不该信你没有通宵工作的话。”彭托斯有些生气,在弗诺依嘴里塞了一颗代糖和一颗布洛芬。药物的苦味和人工糖精的塑料味混在一起等于舌尖上的地狱。弗诺依五官团在一起,狠狠掐一下兄长的腰。
“嘿!”
弗诺依抿一口拿铁瞪他,随后在菜单的尾页找到小时候俩人最喜欢的人工奶油冰淇淋。
如今的食物链不再像古早时期一样包括多种多样的动植物,或者说这样的食物链只存在于绿六区那个风景宜人的旅游景点中。绿区以外,营养摄入通常都是人造的,巴伦的蛋白质农场里连一头牲畜都没有,甚至农场里的肉蛆都在吃人工调配营养液。不含人工调料的甜品在绿区外通通不存在。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在黄一区找到用脱脂去乳糖的牛奶,但那个味道跟白水没什么区别。新鲜是需要资本的,不管是形容食物还是形容人。
冰淇淋很快就上来了,小小的两杯,老板还在弗诺依的那一份上面加了些冻干草莓和一些巧克力酱。清脆和甜腻弥漫口腔,冻干草莓和巧克力没有盖住人工奶油的塑料味,不过总的来说仍让人满意。
“可是我还是不理解,哥哥。他们所描述的那种心动的感觉。”弗诺依放下勺子,翻出那份令人疑惑的文档,她还是不能理解那段标红加粗的要求明细。
“你吃第一口的时候有什么感受?”
“唔……”弗诺依舔舔勺子上残留的奶油,“感觉味道比之前要浓很多。”
“人工奶油的配方在过去十年没有大的改变。”
“但为什么感觉比之前浓很多呢?”
“不如我们先解析一下那段文字……”彭托斯提议,“这里拿食用甜品的经历来比喻一种……唔……强烈的情感,我感觉对方的重点其实不在甜品上。”
“或者说,对方描述的情感在主观上与甜品店有联系,所以类似的感官刺激会引出特定的情绪唤醒。”弗诺依想了想,闭上眼睛感受冻奶油在舌尖上融化,蒸汽波风格的背景音乐在店内缓慢流淌。她想起了幼时在街边的花店,兄长喜欢在那里买全息花束,一束玫瑰是父亲要的,一束雏菊是送给她的,尤加利叶是兄长自己喜欢的。融化的奶油裹着冻干草莓顺着喉管往下,冷气一路延伸到胃里。蒸汽波播完了,下一首是lofi,原曲好像是一首city pop。弗诺依想起之前职业培训时认识的一位姑娘,她很喜欢city pop,但后来好像被无人机割去了半张脸。
耳边传来嗡嗡声,弗诺依睁开眼看到一架拖着鸡蛋仔的老旧无人机颤颤巍巍往他们的桌子上飞,彭托斯脸上有和她一样的迷茫和疑惑。无人机后是那位看起来没那么鲜活的店长,店长揉捏着围裙向两人打招呼。
“你们好,好久不见。”店长的声音有点小,“我没有想到还能看见你们,呃,我是说,你们很久没有来我店里了。”
“先生您还记得我们。”彭托斯微笑着颔首,弗诺依则拽着哥哥的袖口满是迷茫。
“当然,埃弗里家有礼貌的孩子。”店长挺起了身子,似乎很自豪的样子,“以前你特别喜欢在结束职业培训后带你妹妹来我店里吃这个冰淇淋,我记得她很喜欢冻干草莓。”
“是的,先生。”弗诺依点点头,一些被刻意遗忘的过去泄洪,她垂下睫毛想遮掩一下发红的眼眶。
“之前这里的服务员小姐还很喜欢捏弗诺依的脸,说软软的很可爱。”彭托斯补充,他仍是一副得体的笑容,得体地与店长缅怀往事。
“是啊,你们小时候长得真的很像,跟双胞胎一样。有一次还梳了同样的发型,从背后看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店长很体贴地没有继续和弗诺依对话,疲惫的面庞爬满了皱纹,明明没有很年长却脊背佝偻,讲话也是中气不足的样子。弗诺依感觉记忆中那位帅气活泼的青年店长变成了一根枯萎的柳枝,在昏暗的室内等待腐烂。
“啊,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你们怎么样了呀?工作如何?有什么打算吗?将来。”店长絮絮叨叨地往外倒问题,即使是彭托斯也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店长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再次抬头时眼眶已经红了,琥珀色的眼眸里蓄着泪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用围裙抹眼泪,手腕处的金属改造从皱巴巴的袖口处漏出来,“我没有吓你们的意思,我也没有想要窃取什么信息的意思。只是太久没有看见你们了,变得有些伤感而已。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只是想多说说话,多说说话……”
“我们不介意的。”弗诺依探出头,试图安抚他,“我们现在在……红区住着,生活还过得去。唔,我是一名视觉工程师,哥哥在医院实习,最近可能要转正了。”
“真好啊……真好……”店长吸吸鼻子,“医生好啊,工程师也好啊……”
“老板您的咖啡店也很受人欢迎。”彭托斯笑着环视一圈咖啡店的装饰,夸赞道:“我从小就很喜欢这里的装修,弗诺依也是。”
“我很喜欢这里的背景音乐,长大了才知道是蒸汽波。”
“真好……”店长眼圈仍是红的,他抱着那款型号老旧的无人机向两人深深鞠躬,兄妹俩无措地坐在那里,看着他转身往后厨走,步伐有些跛。在门帘快要合上的时候店长转身向兄妹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我明天进一些新鲜的材料,唔,就新鲜的草莓吧,然后问问同行哪里可以搞到牛奶,给你们做一次真正的冰淇淋。弗诺依,明天想吃多少新鲜草莓就有多少新鲜草莓。”
“好。”
“那我们明天见?”
“嗯!明天见!”
后厨的门帘刷一下合上,彭托斯自助结账后带着妹妹回到他们狭隘的公寓,他们一起窝在沙发上分享那些被他们刻意忽略的美好回忆。第二天,他们如约前往咖啡店,却只看见了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还有空无一人的门店。
“诶呀……十几年的店说没就没了……”一对提着篮子的中年女性在兄妹俩身后窃窃私语,她们低声讨论这家咖啡店的倒闭,接着又开始惋惜那位曾经风流倜傥的店长的逝去。
“听说昨天是截止日呢……害……人就这么上吊了……”
两位中年女性絮絮叨叨着走开了,留下弗诺依和彭托斯仍留在原地。兄妹俩并肩站在那里,看在他们童年时期留下浓墨重彩的招牌被取下,替换成写着人造乳酪的全息广告。泛黄的桌布与窗帘被清洁机器人绞成碎片,连着昨天他们一起聊天时的卡座一起被清走,运载着新家具的悬浮车开过来,穿黑西装的工作人员开始驱散围观的行人。
“哥哥。”
“嗯。”
“我们回家吧。”
谢阳的店在这个的街区的最里面,门面比起隔壁的脱衣舞俱乐部和酒馆实在太过朴素,不过这完全不影响生意,毕竟谢阳擅长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玩意。弗诺依拎着小皮包穿过狭窄的小巷,拐角处的石板凹陷和渗水至今没有人来修理。巴伦是没有市政这一说的,即使普通市民负担的税金零零总总加起来早已足够让十个维修工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修路十八次。没有人知道这些钱到底都进了谁的口袋,也没有人有这个精力去关心。
还有十分钟才到上班时间,弗诺依站在脱衣舞俱乐部前看门口那些美男全息投影围绕灯牌上那位坐在香槟杯中的女郎蹦来跳去,时不时抖动腰胯摸摸下巴,姿势油腻又老土。她瞥一眼那明显是被改造过的肌肉线条皱起眉头,海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厌恶。弗诺依不喜欢赛博改造,尤其厌恶那种冰冷的机械一点点蚕食肉体的过程:肌肉纤维被剥离,骨头被敲碎,大脑被插入芯片,绝缘材料包裹着的铜丝埋进脊椎。不过即使她不喜欢,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接受位于脑部的赛博改造——在工程数据处理方面,机械总是要比人脑要好用许多的,当人人都在前额叶植入了数据端链路之后,你不跟上这股潮流,那注定是要被淘汰出局的。
“我还是我吗?”
这是弗诺依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向兄长提出的第一个问题,而兄长摩挲着右手腕部的肌肉稳定器垂下了眼睫,任由那个狭隘的走廊将他的身影吞噬进黑暗。之后,弗诺依就不再用这样无聊的问题打扰兄长了,只会在接近黑夜的时候独自一人去那条还没有完全发臭的河边散步,就像她现在顺着昏暗的石板路慢慢向前的姿态一样,皮鞋踩进积水里,偶尔还可以听见老鼠跑开的声音。
谢阳叮嘱过她来店里时最好绕开那些太过昏暗的小巷,那是很多危险分子的藏身之地,而万一出了意外,离门店太远的地方她也不太好及时赶到。这样的关心让弗诺依多少觉得自己除了还债之外在这个巴伦城还算有点价值的,只是她仍经常带着诡异的期待往这些巷子里钻,那股偏执劲好似差一点找到宝藏的强盗。
光亮的尽头是谢阳不起眼的小店,叫Manna,但在2099年已经没有几个人看圣经了,上帝的甘露也从未垂怜过巴伦。弗诺依将散落的鬓角别到耳后,抬手推开了店门。
“谢老板下午好~”
“下午好,弗诺依。”高挑的店主正在穿外套,看样子是要出门,“刚好,我需要出门一会。”
“好的呀好的呀。”弗诺依在她的小桌子边坐下,“什么时候回来?”
“五点。”
“那如果有顾客来了我就先让他们等着了哦……唔,今天下午没有任何预约的手术。”
“嗯,”谢阳顺手揉了揉弗诺依的脑袋,目光扫过门店深处一扇紧闭的门扉上,“如果有什么意外及时联系我。”
“好。”
弗诺依坐在小桌子前归纳整理谢阳过去几天的手术过程和顾客信息,时不时瞟一眼在门店最深处的房间。其实那扇门后并没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弗诺依开始兼职的第一天谢阳就带她参观过一遍,里面摆满了各种维生仪器,所有的器具都连接在了中央病床上趴着的一位少年身上,少年从颈椎到尾椎都被插满了管子,本该是四肢的地方被短小的金属排针替代,裸露在病服外的皮肤上还有深浅不一的伤痕。头顶的脑波监控仪泛着蓝光,照亮他有些残缺的面部。
“基础修复还没结束,目前还不能给他装义肢。”
谢阳的声音很冷静,刮过弗诺依的耳膜留下汗毛倒竖的感觉,她低头翻阅冗长的笔记,在弗诺依抬脚往外跑的前一秒慢悠悠地补充:“我在捡到他时,他就已经是这样了。他的名字叫褐雁。”
“嗯……好。”攥着小皮包的手心全是汗,弗诺依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抗拒小心试探:“那我的工作职责里包括看护……褐雁吗?”
“我不在的时候可能需要。”谢阳关掉电子悬浮屏,调试了一些数据之后就转身出去了。弗诺依在门关上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少年,褐雁似乎和她对上了视线,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也被硅胶管子贯穿,浅蓝色的营养液注入喉管洗刷肠胃,然后变成废物又从另一根管子排泄出去。对于赛博改造的厌恶一下子落在了实处,弗诺依头疼了起来,藏在鬓角里的疤痕开始发痒,她从随身的小皮包里摸出一颗布洛芬塞进嘴里。药片被强行咽下去的感觉十分不好受,哽在喉头不上不下。不过璃火医院出品的止疼药在接触唾液的一瞬间就会开始分解,比起被噎住的不适感,直冲鼻头的苦味更让弗诺依难受,眉毛眼睛都被熏得团在一起。
说不上愉快的初见让弗诺依和褐雁之间的关系一直处于冰点,两个人的交流仅限于医生慰问般的模块化句式——“下午好,谢医生让我来更换脊髓液,可能会有点疼”;“谢医生让我来调试一下义眼的设置,如有不适请跟我说”。弗诺依也不会在那个房间待上多久,她好似将褐雁当做了某种强烈感情的具象体,在排斥他的同时又会小心翼翼地去触碰。褐雁估计也感觉到了弗诺依的抗拒,除了必要的短暂交流之外也不会主动挑起什么话题。两个人就这么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至少在谢阳眼里是这样的。
归纳整理手术过程难不倒弗诺依,加上谢阳是个在这方面有些吹毛求疵的人,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弗诺依保存好表格,然后断开网络连接从本地磁盘中调出一份加密过的文件,这份文件是她悄悄从一位专门盗印绿区图书馆仓藏书的黑客那儿买的,花了她不少钱。不过今天并不是一个适合阅读的日子,在她终于破译了文件密码的时候,门店深处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还混杂着几声呻吟。
混沌,疼痛。褐雁的意识涣散,他艰难地活动臂膀,想要抬起那不受使唤的金属义肢拥抱自己。冰凉,麻痹。灼烧感一路沿着骨骼往上。眼泪洇湿绷带,满嘴都是铁锈味,这次的排异反应来势汹涌,如海啸般将他拖回被谢阳捡到的那天。四肢被钝刀一点点磨去的苦痛重现,褐雁仿佛又听到了电钻打磨他骨骼的声音,深藏在红区的那群变态像打磨石膏雕像一样一点点打磨他的双手和双腿。从指尖开始,那群恶魔像返祖一样用不是很锋利的斧子和电锯一下一下切割他的四肢,直到骨头一点点被磨完,直到自己再也无法发出一声惨叫。而那群恶魔的欢愉就建立在肢体断裂时褐雁撕心裂肺的反应之上,当他安静下去时便失去了继续取悦他们的资格。新鲜的人彘被用破布包裹着丢在肮脏的沟渠边,鼠群顺着血腥味而来,从他的下巴开始啃食所剩无几的皮肉。排泄物和眼泪混杂鲜血汇聚在褐雁的身下,他啜泣着,试图通过翻滚来挣脱要将他淹没的鼠群。
“救救我……救救我……”他力竭,只能摆动头部尽量避开老鼠的尖牙。
“……”
腰部传来柔软的触感,柑橘调的馨香钻入鼻腔,可怖的鼠群一下子如潮水般褪去。褐雁本能地往那温暖的怀抱里钻,将眼泪尽数蹭在了对方的棉质衬衫上。他哭着说害怕,口不择言地祈求怀抱的主人救救他。
“想活下去……活下去……救救我……谢阳…”
“没事了没事了,褐雁……没事了……”
头顶被轻柔地抚摸,褐雁咬着嘴唇竭力忍住抽噎,他依稀记得有谁很不喜欢吵闹,绷紧肌肉窝在这并不宽阔的怀里,死死贴着对方柔软的身体。疼痛逐渐减轻,褐雁的理智也逐渐回笼,他发现自己跪坐在地上,机械义肢的功率被强行降低,鼻尖埋在一簇毛茸茸的金色发团中。
“没事了……没事了……”
她不是谢阳。
金发的姑娘没有意识到褐雁已经慢慢恢复神智,只是一下一下机械性地抚摸他的头发,时不时拍一拍他的后背。她的声音发颤还带着鼻音,似乎也狠狠哭了一场。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还活着……只有我们活着了……”
褐雁埋在姑娘的脖颈处没有动,任她抚摸自己的头发和后背,任她轻声在自己耳边呢喃一些不知道在安慰谁的话语。强烈的排异反应褪去之后是浓重的疲惫和空虚,褐雁合上双眼,柑橘调的香气包裹他,慢慢将他送入深度睡眠。
弗诺依木着脸一下一下轻拍褐雁的后背,这是小时候母亲和兄长用来安抚她的手法。眼泪被空调风吹干了,痕迹扒在脸上像沾上了胶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要哭,推门进来时看见涕泗横流的褐雁在地上翻滚的样子不知道让她想起了什么。弗诺依听见褐雁说想要活下去,想要有人来救他,于是便伸手抱住了他。少年强烈的求生欲像是星火,像是最闪耀的那颗全息星星。弗诺依抱着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捆湿透发霉的柴。鬓角下的伤口又开始痒了,她侧头轻轻蹭少年的脸颊,断断续续讲一些故事,直到褐雁的呼吸逐渐平缓,检测脑波的仪器不再发出难听的提示音。
弗诺依搬不动装了金属义肢的褐雁,所以就将病床上的被褥拖到了地上给他搭了个窝,调高恒温系统后便轻手轻脚离开这间被维生器具填满的、噩梦般的房间。她看到谢阳在门口抽烟,薄荷味的烟雾模糊对方的表情。谢阳没有说话,弗诺依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浅浅地向老板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今天就到这了吧。”谢阳掐灭薄荷烟,“明天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不来。”
弗诺依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无措地看向靠墙的老板,鼻头泛红:“我……我……”
“不是要辞退你的意思。”谢阳说,走上前摸了摸弗诺依的头,“你没有犯什么错。”
“好……好的……谢老板谢谢您。”弗诺依捏着小皮包的把手还是有些紧张,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走,但是谢阳还是将她送出了店门。昏暗的霓虹灯光照在把手上,厚重的门扉把弗诺依和隔壁脱衣舞俱乐部震耳欲聋的edm一起关在外面。巴伦城现在的晚上说不上闷热但也不是很宜人,广告牌上的投影裸男仍在扭动自己的胯部展现十分刻意的肌肉线条,街道拐角处的石板凹陷和渗水还在那里,老鼠叼着半块速食披萨耀武扬威地横跨小巷,悬浮列车车厢仍是弥漫着一股馊味,楼道门还是关不紧,兄长还是没有在晚饭时回家。
一切如故。
*一些和自己的剧情没有任何关系的故事,只是因为我太想吃三文鱼
“我想吃人鱼肉。”躺在床上的老人说。
他快死了,无论是谁看了他这副样子,都知道他没有几天好活。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下一秒钟,他的胸口就会不再起伏,眼睛也将永久地合上。但此时此刻,他仍瞪着那双混浊的眼睛,沙哑微弱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
“我想吃人鱼肉。”他像是精神失常般地,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
他的儿子杰克,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踱步。父亲的生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吃一次人鱼肉。他作为儿子,应当满足他最后的心愿,然而,要他去哪里寻找一条人鱼?
这里是离人鱼之都几千公里的小镇,从未有人在这里饲养过人鱼。如果从现在启程前往人鱼之都,父亲绝对等不到他回来。这个棘手的难题让杰克心烦意乱,耳边不断响起的“人鱼肉”更让他感到烦躁。
“父亲,坚持住,我会找到人鱼肉回来!”杰克说罢便像逃跑一般地冲出房门,他得离开这里,才能好好思考该怎么做。
杰克来到酒馆,找到自己的朋友麦克,想和他一起商量这件事。
“你父亲为什么想吃人鱼肉?”麦克问,“我听说那玩意有剧毒。”
“他曾经吃过人鱼肉。”杰克说。
那是个让他耳朵起茧的故事。父亲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总会用同样的一句话作为开头。
“你们吃过人鱼肉吗?”
你们吃过人鱼肉吗?我曾经吃过。毫不夸张地说,那是世界上最为鲜美的肉,而且拥有治愈一切疾病的力量!八岁那年我吃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无法忘怀那个味道……那时我父亲已经去世,母亲一人难以养育四个孩子,家里捉襟见肘,一家人常常吃不饱饭。有一天,我不幸生了病,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知道家里连看医生的钱都没有了,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但一天晚上,母亲给我端来一碗肉汤,她说这是人鱼肉,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可以治好一切疾病。我喝下那碗肉汤,与我吃过的任何一种肉都不同,浓郁鲜美的味道像是滋养着我整个灵魂,我的身体也奇迹般地康复了。后来家庭情况慢慢好转,我们有了钱,再也不必过从前的苦日子了,无论想吃什么肉,我都能买到,可是那人鱼肉,却再也没有吃上过一口。人鱼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美味,真想在有生之年再吃上一次啊!
“如果这故事不是编的,那你父亲肯定吃的不是人鱼肉,”麦克笃定地说,“我们这里从来没人养过人鱼,他的母亲就算花多少钱也买不到人鱼的肉。”
“是啊,可是我要怎么知道他吃的是什么肉呢?”杰克烦恼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首先排除常见的肉类,考虑到一个妇人的体力,大概抓不到什么太大的动物,也许是猫肉,狗肉,或者什么小动物的肉吧。你挨个试上一试,也许就命中了呢?”
“只能这么办了。”
杰克与麦克离开酒馆前往市场,先找肉商,再找猎户,高价买下各种肉类。两个人的行为引来了不少好奇的人,他们听了两人的故事,纷纷感叹杰克的不易。两人回家,让厨子把肉挨个做成肉汤,喂给老人喝。
勺子刚刚挨到老人嘴边,他就大叫起来:“不对!这是狗肉,不是人鱼肉!”
“不对,这是鸽子肉,不是人鱼肉!”
老人逐一说出肉类的名字,全部准确无误,杰克和麦克束手无策,只得带着肉汤灰溜溜地离开。
“难道我们只能去人鱼之都,寻找真正的人鱼肉了吗?”
“可是你父亲的身体,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正在两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敲响了房门。他穿着鲜艳的演出服,戴着一顶滑稽的礼帽,在这个镇上只有马戏团的团长才会如此打扮。
他摘下礼帽冲两人鞠了一躬:“两位先生好,我听说你们在寻找人鱼肉?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帮助。”
“你有人鱼肉吗?”杰克问。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马戏团团长故弄玄虚地笑笑,“你们跟我来便知道了。”
三人走进马戏团的帐篷,一个巨大的水槽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水槽中,一条银发的人鱼探出水面,尾巴灵活地拍打着水槽底部的砂石。
“是人鱼!”杰克激动地说。
“不是真的人鱼。你看她的尾巴,明显是假的。”麦克指出。
“真是慧眼啊,”团长赞许地拍手,“这就是我们马戏团的人鱼演员。”
杰克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大喊出声:“您想做什么!把她的肉卖给我们吗?”
“只是一块肉而已,还会长出来的,”团长露出谄媚的笑容,好声好气地说,“我们马戏团这几年效益一直不好,即便是引入了人鱼表演,也没什么人愿意来看,现在面临着严重的财政危机。现在您需要人鱼肉,我需要钱,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当然,不用有什么顾虑,她也同意这么做。”他向人鱼演员点了点头,女孩也用点头回应,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神色。
“可是,这是人肉啊!”杰克不停地摇头,但麦克沉思片刻,说道:“你父亲吃过那么多肉,但他肯定没吃过人肉。也许这样反而可以蒙混过关。而且,这的确可以算作是‘人鱼肉’。”
“我还是不能接受,再怎么说,也不能把人肉喂给自己的父亲吧!”
杰克蹲在地上抱住头,麦克拼命摇晃着他的肩膀。
“你再犹豫下去,他就只能怀着遗憾离世了!”
过了好一会儿,杰克才站起来,做了数个深呼吸,平静下来。
“我们来谈谈价钱吧。”他对团长说。
人肉的价格就如同预想中一样,高得吓人。团长带着女孩离去了,十几分钟后,将肉交到两人手中。两小块,来自女孩的两条小腿。
“她不会有事的,我为她打了麻醉,出血的部分也及时止住了。”团长解释,像是在宽慰两人。
杰克的脑子乱成一团,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现在,他只希望整件事情快点结束。
杰克端着肉汤走进父亲的房间。他仍然是那副样子,出气多,入气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人鱼肉”。
“人鱼肉来了!”杰克大喊,仿佛这样就能疏解他内心的不安和烦躁。他已经下定决心,这就是最后一次尝试,就算父亲仍然不肯喝下这碗汤,他也不会去找什么人鱼肉了!
他把勺子送到老人嘴边。
老人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大了,仿佛马上就要掉出眼眶似的。他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接过勺柄,把汤喝了下去。
“人鱼肉!”他的声音和他的身体一同剧烈地颤抖起来,“这就是人鱼肉!”
老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出双手拿过汤碗,仰头喝下了整整一碗。他露出满足的笑容,慢慢合上了双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喜悦的喟叹:“这就是真正的人鱼肉!”
说罢,他便安详地停止了呼吸。
“人鱼肉!”杰克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人鱼肉!”
麦克听到声音冲进房间,杰克近乎癫狂,指着空荡荡的汤碗大喊:“人鱼肉!”
“你怎么了?”麦克摇晃朋友的肩膀,杰克却推开他,把汤碗摔在地上:“人鱼肉!”
他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呕吐不止。
从那以后,杰克再也没有吃过肉。
真名:حرق كارماحرق كارما
异衡:君王&轮转
性别:无性
种族:类者
阵营:守序中立→混乱邪恶
立场:脉
诞生纪年:业火焚尽【2.9.14】
冠称:不败的君王
身高:180cm 体重:60kg
发色:赤红色 瞳色:灭世红瞳
父母:澈·卡斯尔非得、君·沙特怀伊尔
妹妹:罂·沙特怀伊尔
弟弟:伊君单
儿子:炀·沙特怀伊尔
契约者:帝爵、贝利摩尔
相伴者:莫昇·卡斯尔非得、莫泽·卡斯尔非得
【扩展】
炽業·沙特怀伊尔是君·沙特怀伊尔与澈·卡斯尔非得之子,是唯一一个被承认的《君之子》。他的诞生联系着澈的死亡和君的命运,他的命运是为了君的死亡而存在的存在。
炽業继承了君的容貌,拥有着一头如火焰般赤红色的长发与猩红色的双瞳。但与夜黔·沙特怀伊尔不同的是,几乎从未有人将炽業与君认错过。即使炽業与君站到一起,所有人都能第二眼就分辨出君就是君,炽業就是炽業。
炽業从出生时就被君灌输着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战胜他,甚至杀死他。因此炽業从小几乎是受到了来自于君近乎严苛的教育,即使在君是不可超越的情况下,秉承着不管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的完美,达成要比君还要完美的成就,因此也就早就了炽業强大的学习能力,以及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的性格。
炽業身为贵族,拥有着一切可以被称之为贵族典范的优秀教养,但骨子里却始终透露着一股叛逆劲,因为对君的不满,炽業平日的表现更像是一个行为散漫,拥护自由,任性随意的流氓,甚至因为肆意的行动更被人称为“贵族里的流氓”。然而即使抱着对君的不满,炽業却也始终是坚定的[血统论地位拥护者],他始终认为强大是先天赋予的,后天的努力是没有办法超越先天带来的荣耀。炽業并没有虐杀或者折磨的爱好,但炽業也并不在乎弱者的权利与生命,但面对对于自己有用的人,除却施压,炽業也愿意给予‘奖赏’,使得他们信赖自己,归顺自己。炽業对于自己的力量十分自信,不会在意他人的评价,只相信自己所选择与前行所看到的道路。
对于君的不满,炽業更多是藏在内心的不满,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对于君的恭敬,但同样也并不会刻意隐藏自己对于君的不满与挑衅,只是在更多时候,炽業选择承认了君的强大,但他也同样相信自己可以挑战这份强大。
在炽業形同傀儡的一生中,只有帝爵是开启他觉醒意识的钥匙。
在遇到帝爵之前,炽業能够学习情感的对象只有君,比起得到的爱,充斥在炽業身边的针对,恶意,虚假,奉承还要更多。
在初见帝爵时候,帝爵以脆弱的模样出现时,那是炽業第一次意识到,我要保护这个鲛人,因为他很脆弱,他很无助,他只有我的想法。而让炽業真正喜欢上帝爵的原因是,帝爵对炽業说,为什么一定要喜欢君。
毕竟在最开始的炽業虽然不满君,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反抗,自然地走着为君为他铺设好的道路,也没有人敢教他反抗君。一直到帝爵出现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君是可以反抗,自己是可以不去爱君的。所以对于炽業来说,帝爵就是他自己选择的另外一条路。
炽業其实并没有太多期待能够得到帝爵感情的想法,他只是一味地选择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给予别人属于自己的感情,他只是固执的想把自己无处安放的感情释放在帝爵身上。这是因为在炽業的概念中,感情并非是自己要去索求的,而是自己给予的。
也是因为如此,当炀·沙特怀伊尔向祂索求感情的时候,炽業也有着除了愤怒之外的更多情绪。他不愿意给予炀所要的感情,就和当初君不愿意给与他感情一样。
为了帝爵,炽業能够承受远超过灵魂极限的死亡与重生,即使本我再也不复存在也要争取保护的对象,因为对于炽業来说,帝爵就是他唯一挣扎救赎的方向。
【战斗】
契:不败的君王——【在非死亡的情况下,武力值绝对以100%的数值输出,受伤越严重,输出值越高。】
术契:王权支配——【能够对所有事物进行支配控制,甚至可以创造(元素)(对象仅限于非生命体和无自主意识的生命体)】
失格之体——【使对方对在自己身上使用的异能失效】
武器:破魔阵枪、战神之鬼、戈冈尼葛魔剑
手指被鱼鳃包裹着,这是她第一次拥抱人鱼。身下窒息的人鱼金色的头发湿答答地粘在脸上,表情像是分娩的孕妇。她见过孕妇,她的母亲在生她弟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拥抱人鱼并没有拥抱人类那么有趣,她和许多人类拥抱时,对方很容易就陷入一种喜悦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但是人鱼的身材样貌却该死地好,哪怕是痛苦的表情也无懈可击。她知道人鱼的身体不会和自己一起快乐,无论自己怎么抚摸。疼痛,这是她可以给予人鱼最大的刺激。
于是她把身体和手一起抽了出来,走向旁边的展示柜,掏出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这是打猎时父亲随手送给她给兔子放血用的。她很高兴,却叛逆地不想告诉父亲,只是别扭地把匕首放在父亲最喜欢的标本下面。
看见匕首的金发人鱼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她没有理会地亲吻上了人鱼的脸,嘴唇,然后把身体和匕首一起重新埋进了人鱼中……
“叩叩。”鱼缸被敲响。
贝妮睁开了眼睛,她手上金色的发丝和过分华丽的匕首都消失了。
商人搬来了梯子,爬到鱼缸边沿,慢悠悠地往水面上撒鱼糜。
贝妮回过神来,她既没有母亲,也没有能走向展示柜的双腿,但是她有需要进食而获得力量的身体。她极快地上浮,把水和鱼糜一起狼吞虎咽下去。
商人的脸上有一些满足的微笑。
她曾经见过这个微笑,贝妮脑海中不属于她的部分又运转起来。商人还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带着妻儿一起去广场上给鸽子喂食,他也是这么微笑着看着啄食面包屑的鸟类。这份微笑却很少被给予到儿子身上,至少在她获得的一部分少爷的人生中没有出现过。
贝妮并不满意,这种微笑太过于高高在上,让她几乎感到被冒犯。于是她放慢了进食的速度,学着人类围坐在餐桌边的样子,捧了一洼带着鱼糜的水,举了起来,露出了女主人式的包容的,热情的微笑。
“不用了,不用给我。”商人看着她的笑脸,觉得自己面前的简直是感恩节的火鸡。他听说过猫给主人叼来老鼠的趣事,却没想过那主从颠倒的场景这么的尴尬,于是匆匆倒了鱼糜就离开了会客室。
简直和让饲养员吃瘪一样!贝妮像是战胜了什么,欢快地在鱼缸中转了一个圈。
一会儿后,商人将客人带进会客室,少爷也一并跟了进来。
“您真是趣味高雅。”客人一边阳春白雪地夸赞,一边把目光偷偷放在贝妮的皮肤上,直到贝妮上浮到水面,重力让她的头发下垂,遮挡住了可以欣赏的部分。客人才回过头,把合同掏了出来。
少爷则忙着和客人的随行仆人眉来眼去,丝毫没有倾听商人和客人的谈话的意思。
贝妮欣赏着商人和客人表情变化,两人此消彼长,一个人笑得爽快,就会导致另一个人收回嘴角。
此时商人占了上风,客人露出犹豫的表情。突然看见桌面溅上两滴水花,客人便抬起了头,只见那尾人鱼从水面跃起,靠着重力深深地扎进缸底,她慢悠悠地游泳,手指随着缸底的宝石样品起伏,衬托得宝石熠熠生辉。她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几乎带有挑衅:你是不是敢征服这些宝石,你是不是敢征服我。
客人咽下自己的心脏,不再犹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人鱼见状,又一次高高跃出水面,伸展自己的身体,转了一个圈,像是为他庆祝,又像是在嘲笑他的愚昧。
商人高兴地把客人送了出门,回头看着还在和仆人甜言蜜语的少爷,生气地说道:“我看你还不如一尾人鱼。”
说完,把少爷和仆人一起推搡出了门。
人鱼难得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几天后的夜晚,少爷满身酒味地偷偷翻进了会客室。他把匕首放回陈列架,又把人鱼打捞上来,恶狠狠地亲吻抚摸。直到他听见楼上传来上膛的声音,才甩开人鱼,举着双手往外面走去。
少爷闹出了不小的声音,商人和他争吵,然后一起出了门,直到凌晨才回来。回来的两人一言不发,身上满是泥土的气味。
贝妮托特被惊醒,一种莫大的不安让她撞倒了水缸,撞翻了展示柜。
两个男人听到声响来查看,见到在地上扑腾的人鱼,疲惫得几乎激不起愤怒,麻木地把人鱼丢进水缸,注水,收拾残局。来不及清点展示柜,两人就离开会客室,各自沉沉睡去。
这一夜贝妮托特再也没有睡着,她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少爷今晚的记忆。
她看见自己的右手握着那把华丽的匕首,左手握着一个人类女性的脖子。
“不要杀我!放了我!可怜可怜我吧!”那人类女性最后的尖叫和她们家第二条人鱼没有本质的区别。
她只迟疑了一会儿,把匕首深深地刺入了女人的身体。但是女人的身体没有恢复,她感觉到右手不断地被红色的液体浸湿。酒精的麻痹让自己轻视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只是不断亲吻着身下的女性,直到女性一动不动,就像是死去的兔子。
贝妮颤栗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她压抑自己想要大笑的情绪,她发现了,人类的身体是那么脆弱,连匕首轻轻的一划都抵御不住。
她从记忆中回来,手上没有鲜血,但是却握着她刚刚从混乱中拿到的,心爱的匕首。
【异衡】宇宙体系构成
异衡之中分为四个次界,每个次界的生存物意义,性质力量各不相同。
同时每个次界之中还存在着不同的小世界维度,列如三次界就存在超越百个的世界空间,而四次界更是多达千个世界异界点。
【同时,法则规定类者在穿越次界会有不同程度的力量压制,一旦使用了超过限制外的力量便会损伤本源,导致重创,甚至缩短生命。但即使如此,类者也远比一般强者更强大】
次界
【一次界(80%-95%)】:
是宇宙本核的存在。
本质是一片混沌,实际上并不适合任何物种的生存。
代表种族:类者 混沌之初:
乃类者诞生的地方
永轮之都:
没有时间流逝,无限轮回的虚空之匣
【二次界(60%-85%)】:
是精灵,神,魔,兽等各种非人体系共处的世界,灵源气力丰厚。
代表种族:精灵,神族,魔族,龙族等兽族
希多陵尔箱庭·精灵圣地
神灵之界·歧伽罗克圣座
魔妖之界·摩罗耶赫之界
万兽之地·塔克瓦顿之地
【三次界(50%-60%)】:
上等之界,人与神的交汇之地。在这拥有魔力等渴望成神的人,一般称为修者(修仙者)
【四次界(30%-40%)】:
最普通的次界,如今是魔力缺失的次界,在一些地方异能甚至灭绝。而这个次界也是唯一存在次界不同共生的次界。
代表区域:银河之界-地球
代表种族:人类
法典规则
在异衡中有着有<法则>定下的法典,是任何存在都不可以违背的
生命无法拥有永恒,生命存在的最后必定消亡
所谓强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命运皆是自己选择的,绝对公平
时间和命运的驳论既定已发生的便是不可改变的
过去是无法改变的,但是未来可以预知的
灵魂破碎后不能往生,同没有灵魂的空壳无法往生
生命死后不能复生,必定回到原点
创造无法与祂人创造,但可以和毁灭创造
创造可以是显性的也可以是隐性的
直属无法杀死自己的本源,杀死本源必须先杀死所有的直系
异衡的力量会在到达极限后逐渐减弱消失(极限:燃烧力量本核)
………
纪年构成
混沌原初
宇宙混沌最初,一片混沌的万年之中诞生了最早的类者魂兮·米德加西洛,身为宇宙的代言。魂兮诞生之初为双类魂格,分别为[执掌法则的奏]和[执掌审判的律]。一般情况下,奏在表,律在里。奏无法拥有任何实质力量,但却可以制定法典规则,律无法制定法典规则,但却拥有凌驾万物之上的绝对力量。
与之一同诞生的还有‘裁决者’澈·卡斯尔非得
魂兮在诞生后孤独地存在于世间万年之久,最后无法忍受孤独寂寞的奏,请求了律创造了近乎所有生灵的直属缔造源头君·沙特怀伊尔。君在伴生之初,因为力量掌控的不完全以及律的恶趣味,分裂为了三重魂格:[创造的少諾][毁灭的漠][虚无的渡譕],三个力量相辅相成。少諾作为最初苏醒的魂格并非真正的君。剩下两个魂格分别沉睡着,在不同时段苏醒。
后少諾与奏相处的万年之中,因为不甘寂寞想要创造真实完整的宇宙,却因为力量的混乱失控陷入了昏迷,同时失控的创造力量与宇宙的力量融合诞生了神灵魔妖。最先诞生的便是上古五大神灵魔妖。
四大神灵魔妖在形成之后便纷纷逃离,独留上古五大神灵魔妖之首,神魔帝龙妄图与少諾融为一体,控制少諾,得到最强大的力量,而被交于控制权的律击败压制,并让神魔帝龙与君融为一体。至此,沙特怀伊尔都拥有了神魔帝龙的血统和妖魔身的本体。
在少諾沉睡之后,奏将少諾放入了歧伽罗克圣座的虚灵空地之中,并对世间万物制定了[规则],用来束缚一切。
千年之后,世界早已经形成了最初了模样,而少諾也终于从沉睡中苏醒,向奏告别后,正式进入歧伽罗克圣座,并展现出强大的实力成为了第一任的[万尊之帝],同时澈来到少諾的身边并成为了歧伽罗克圣座的[天谴]。
少諾因为强大的实力和长久的生命占据了万尊之帝长达数万年,渐渐引起了部分神灵的不满。不满的神灵暗地里组织起反叛组织,打算推翻少諾的地位。
摩罗耶赫之界同时开始动荡,少諾前去镇压。镇压的途中漠苏醒与少諾争夺身体的主动权。
之后叛变的澈带领众神推翻夺取少諾的位置,并将其和苏醒后的漠一同封印,导致渡譕的苏醒和歧伽罗克圣座的毁灭。
君的分身夜黔·沙特怀伊尔也在此纪年诞生。
业火焚尽
三千途终
浮生轶事
万灵道结
终宇者殇
类者向创世之者·君沙特怀伊尔举起战旗的最终末日。远古的类者终将在此日迎来灭途。
<异衡>
<异衡>也是类者的代表,象征着类者即是世界本质的象征,代表了类者的本质或是力量的代名,同时异衡也是可以传承的,只是一旦传承便宣告了类者的死亡。
异衡从诞生的那一刻便不存在毁灭,异衡的存在一定会有继任者。
类者
类者是最早从异衡中诞生的种族,书面寓意为真神的代名词。普通概念下类者归类为神,但并不等同于神(祂们创造神,给予神,神的力量,此番神为‘神种/假神’)
类者的‘称号’(神祗)代表了对方的本质或是力量的代名,同时类者是可以传承的,一旦传承便宣告的类者的死亡。异衡继承时间与逝世时间无关,异衡继承之位是从诞生起便拥有的,将烙印在他们灵魂之上直到上一任死去到他们即位的那一刻
类者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是因为,不管在什么时间和空间之下,类者存在的本质只会有1。同一个时空之下绝对不会存在两个相同本质的类者
类者实力强大,远比神种等一般种族更强大。祂们没有本我的固定形态,也并不属于任何一种生物,所以称为类者,但一般会选择幻化为人形。但选择人形只是因为这个形态较为方便,也并不一定要选择幻化人形。
成为类者后便不需要一切物质上的“生存基本需求”,也不单纯的依靠口发声,规则(科学)无法束缚祂们,(没有直接的影响力),祂们即是规则。同时类者没有后悔的资格,一旦后悔自己所做之事,便会动摇根本(力量)。类者的内心一般缺失欲望,因为他们一旦陷入欲望,追求会更加强烈,甚至不计后果。
一旦成就类者,便拥有了比时间更长久的生命,死去后便是神形俱灭,不可转世。但再次之前他们的灵魂可以进入无限轮回。类者的存在不需要信徒的支撑
类者不一定是万物之主,但万物之主一定是类者。
后天成为类者的条件:
1.1.必须是已经死亡过一次的存在【除去天生类者(神灵族、恶魔族、精灵族、洪流之灵、魂族及最开始的原初譕魂种)外】
2.2.对自己的一生及所做的事绝不后悔
3.3.拥有‘假’神祗的无法成为类者
【欲望】:类者的内心一般缺失欲望,这是成为类者后的必经之路。而类者便会开始下意识寻求找到欲望的办法,而他们一旦陷入欲望,追求会更加强烈,甚至不计后果
祗诸
名义上分化为:神种,魔族,神兽,魔兽等。最上位的被称为神灵魔妖,同类者一般的存在,不被规划在神,灵,魔,妖任何一范畴内,却依旧属于此类而未继承<类者>阶位的被称为神灵魔妖
先天之种
神灵族,自诞生起便拥有人形的最强神灵魔妖之一
洪流之灵,由君创造的种族,介于神灵族和魂族之间
灵母族,拥有支配世间生命力量的特殊一族
龙族,凤凰族,海妖鲛人族,幻兽族,独立于单独族群
修炼邪魔道的龙族也被称为魔龙种
凶兽族,集齐世间恶念为一体,可以是任何一个种族,但因为自身过重的杀戮性,而被单独分为凶兽
魂族,又被称为不死族,没有肉体,灵魂一日不散,便一日不死,拥有死前人形,但无法再进阶修炼,只能魂飞魄散(其实但若硬要分类,祂们并不属于神灵魔妖)
化灵鬼族,拥有人形的外貌,但却远远不及神灵族族,因为拥有肉体,所以也不算是魂族
精灵为先天者。恶魔则为精灵的反堕形态
恶魔与魔有本质的区别,恶魔基于世界灵的诞生,魔于兽为载体诞生
精灵的尊王为‘精灵王’恶魔的尊王则为‘恶魔公’
还有绝大部分的兽族,它们还有着自己更为细致的分属族群
后天晋升之路:
人死后怨念未除化为无形的鬼,无怨念则进入轮回;
人因天资修炼而被称作修者,修者还有细分职位;
修者修炼至一定境界后渡劫飞升成仙;
仙修炼后拥有神祗被称作神种;
至高神被誉为万尊之帝;
“神上再无”
鬼经过历练后可化为兽形的怪;鬼又可成为魂族
拥有妖力的怪修炼后可以进阶成拥有半人型的妖;妖开始学会人语
妖进阶修炼后可进化为三形态兼备的魔族;
魔族历劫后拥有神祗成为魔神;
魔神之上乃魔尊;
魔族化净后成为灵兽;然而灵兽大多为先天者,灵兽也会堕落为魔族亦或魍魉;
魔族历劫失败后化污成为魍魉;
灵兽进阶成功拥有神祗后成为帝兽;
譕魂种
借助君·沙特怀伊尔因为力量不稳定时融合宇宙介质而诞生的最远古的譕魂种,被称作上古五大譕魂种,一般也只泛指特定的五只,分别为:
神魔帝龙:沙特怀伊尔
是上古五大神灵魔妖之首,在诞生之初,因向君·沙特怀伊尔袭击,而被律击败降服,并与君融合一体。故此,沙特怀伊尔与神魔帝龙是同一象征。
对近乎所有神灵魔妖有着压倒性的种族威压。
神魔帝龙:沙特怀伊尔
帝王神鲛:帝爵
宸灵幻兽:燐
圣和战姬:圣和
御间斗圣:百战
预警:原创oc,bl,非1v1,感情上的3●,非双洁,雷就别看了!我的oc我做主,写的再烂我也要写!
作者:我本人(也就是桐村泉稀)
“你们三个,是存心气死我吗!「RBC三团员间互相极限拉扯,上演爱恨情仇的修罗场」这样的标题都能让媒体写出来!”
椿觉得自己要疯,他带过多少偶像,这还是第一次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而且还是一次性看错三个。
“可是根本和Theo没有关系……完全是媒体乱写!”Kara反驳着,不过他也说的没错,照片上虽然出现了他和Ali拉拉扯扯的画面,但Theo完全没有参与!
Theo拿起面前的杂志仔细看了看,“可是不是我们三个啊,明明是四个……”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椿敏锐的耳朵根本不会错过这个消息。椿抢过他手里的杂志,居然在照片的一个小角落看见了一个紫色毛茸茸的脑袋,毫无疑问这绝对是Isy。
一直没讲话的Ali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地发出爆笑,“Theo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善于观察…!”
Theo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变了不少,还喜欢纠缠人。”三个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把已经在冒火的经纪人放在眼里。准确的说,是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够、了!!!”椿火冒三丈,将他们三人赶了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回去反省!告诉Isy我下午会去找他!”
Run Bang CAT,椿职业生涯带的最后一个偶像组合,也会是他最难带的一个组合,椿在心里这么感叹着。
而此时的事务所走廊内,再一次上演了杂志照片上的一幕。Ali和Kara中间隔着一个没有表情的Theo,而Isy气冲冲的站在远处瞪着他们三个。
Kara早就看不惯Ali认为是他的东西就永远会是他的东西的想法,他挡在Ali面前,对他投向充满敌意的目光——但很明显Ali没把他放眼里,反而越过他的头直视着Theo的眼睛。
Theo的眼睛很特别,双眼的颜色不一样且颜色非常清澈。他本身长的就相当俊美,加上外貌上的特别之处让他身为偶像在组合内拥有相当高的人气。
Ali过去的三年一直、都在思念着这对眼睛。梦中的臆想让他在几年里无数次在异国的空房里惊醒,巴不得立刻回到他的身边——但是回来后却发现他似乎变成了别人的东西。
他注视的那对眼睛只和他对上了一秒的视线,便撇开了目光。Ali对此感到失望至极,最后推开了体型比他小了不少的Kara,抓住了Theo的手腕。
Isy这个时候冲了上来想阻止Ali的鲁莽行为,但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他就是rbc组合的最后一人,Lien。而他出现之后看见面前的修罗场场景明显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愣在原地,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更加尴尬。
事务所内路过的其他偶像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今天八卦杂志上关于他们的新闻。
没想到那个Lien也和他们插了一脚!?
我还以为他是rbc里最正经的呢!
讨论的声音不小,愣在原地的Lien听到后嘴角明显抽了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经纪人办公室的门“哐”的一下被打开,椿的那颗狐狸脑袋猛地探出头,“一个两个都在干什么呢?Isy在啊,你给我进来!”接着被外面的讨论声吸引了注意,他歪头听了听,立刻就火冒三丈。“Lien你也给我进来!”
Lien和Isy委委屈屈的进屋,而其他三人在看到椿探头出来的瞬间就逃跑了。经纪人的话就是命令,要是被他看见他们三个还在事务所里逗留没有丝毫反省样,指不定还要被拖进屋里再批斗一顿。
他们几个都没有住在事务所的宿舍里,而Kara和Theo住在一起 。
逃跑的时候Kara下意识以为Theo会跟他一起回家,但跑到事务所外面才发现Theo没在他后面。震惊之余他迅速掏出手机,刚准备联系就被人发现了。
“rbc的Kara出现了!”蹲在ODE事务所门口的媒体们就像泥石流,全涌到他的面前,说着八卦杂志上的新闻,七嘴八舌的问问题,让他陷入了脑子混沌的泥沼。
“我什么都不知道!!!”
…
ODE事务所门外,某辆并不是很显眼的名牌车内。Ali观察着外面,发现蹲守的媒体都不在了,他便指使着司机开车走人。
行驶到半路,Theo终于开口了,“你到底要牵到什么时候?”Ali从在事务所里开始握住他的手腕到现在没松开,他感到有点累了。
Ali没有松手,明显是故意一直握着的,“可你不也没甩开。”说罢抓得更紧了。Theo一愣,猛地甩开他。
“不要再牵了。”
“没碰你的手算什么牵手,顶多就是我抓着你罢了。”Ali说着对上Theo的双眼。
Theo回避他的视线,“被媒体拍到不好,今天流月可是又生气了——”
Ali没有说话,但是伸手和Theo十指相扣。一直以来Ali和他牵手他就从来没有反抗过,只是以前会迎合,现在只是任他就那样牵着罢了。
“你就不想知道这几年我去做什么——” Ali开口,但马上就被Theo打断。
“我不想。”Theo彻底将头偏开。
一路无言,但两人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
Theo望着车窗外出神。其实杂志并没有写错标题,爱恨情仇也没写错——Kara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喜欢他……而他甚至曾经和Ali交往过,但现在都没有在谈恋爱,也就是说并没有违背偶像的准则。
他抿了抿嘴,深知这些都是他的自欺欺人。恋爱、与他人的肉●关系,这种消息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偶像的准则是一切,是职业素养。
万一他那不能被人窥探的一切被发现——那他就会立刻离开属于偶像的舞台。
但这只是Theo自顾自的决定。
ODE事务所内。
椿刚训完Isy和Lien就接到了社长来的电话,要求他来一趟社长办公室。
谈话很快,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但却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知道。
“绝对不能让Theo、Kara和Ali脱团”就是这次谈话的话题。一开始的椿也是这么想的,三人的资质和才能都属业界内的上乘,一次性能集齐三个出道即高人气的偶像在ODE的历代偶像团体里也很少见……
只是他们的关系纠缠不清的程度就连椿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绝对不只是“同一所高中认识的人”这么简单。
虽然在Theo和Ali身上看不出来,但Kara终究还是比其他两人年轻,情绪表露非常明显、就连椿这般人生阅历相当丰富的社会人都会因为Kara眼里对Theo表露出来情愫感到震惊。
其实完全可以任由他们发展,只要不闹出脱团这类事他就会放纵他们去搞——但是他们却搞出了让八卦杂志登头条封面的三人修罗场事件。
椿想到这里头几欲爆炸,修罗场、绯闻都不是问题,但是他们是同组合、同性的偶像。若不是突然收到事务所的通知,椿应该会因此烦恼一整天。
摆脱媒体的Kara终于回到了屋里,他还没联系上Theo,但想也不用想也知道他去了Ali那里。他衣服也没换就倒在了床里,Kara心里对Ali恨得直痒痒,但是他却不能做什么,只是因为他和Theo的关系并没有所谓的名分在里面。
他在感情上可以说是后来者,但Theo与他在一起生活的时间Ali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可即便如此在Theo的内心深处他似乎依旧不如那个突然消失不见的Ali重要。
Ali在Theo毕业之前突然消失不见,Theo心理出问题的那段时间,明明是他一直在他身边,但他却依然什么名分都没有,哪怕是听起来有点歧义的“pao友”。
Kara的努力不能说毫无意义,他也确实得到了一些东西——比如和Theo产生的肉●关系,而Theo在那之前并没有和Ali发生过什么、也可以算是得到了Theo的第一次。
曾经的他认为只要是Theo产生的情-欲他都愿意去接受,虽然知道他心里没有他的位置。但在一天他感到难受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Theo,他在Theo的双眸中只看见了他自己。
从那天开始他就产生了贪心的欲望,希望他能在Theo的心里占据一点位置。
Kara从那天开始就不满足于现在的关系。哪怕得不到Theo的爱也要得到一份独属于他的喜欢。
而此时的手机收到了来自Theo的消息。
「今天不回去。」
看样子离得到他的喜欢的目标还有很远。
——tbc
——基本信息:
——种族:人类
——性别:女
——生日:1036年01月01
——外表年龄(驻龄时间):17
——国籍:穆斯贝尔
——身份:‘神眷之子’,纯魔的骄傲
——职业:法师
——标志:霓虹紫凤凰
——性格处事:
性格高傲,将魔法与自身的强大视为骄傲,持才傲物。看不起「米德加尔」与奥尔布拉,认为无法使用魔力,只懂得通过武力解决的人都是一群蛮子。
——爱好喜恶:
性取向/理想型:双
讨厌冬天
——梦想/执着:
——人际关系:
斯潘德洛皇族,作为斯潘德洛的第七公主出生,父母是身为「阿慕特尔」王和王后的〔格布古德·斯潘德洛〕和〔莎雯·斯潘德洛〕,有着许多兄弟姐妹,姐姐〔莉婕萝拉·文·斯潘德洛〕,哥哥〔沙弥·斯潘德洛〕
从小接受〔赛哈·比罗姆·德诺卡斯〕的教导,是忒亚此生唯一的导师,忒亚十分信赖他
与〔塞拉媞娅·典依·罗文达卡德〕是对手兼好友的关系
因为被〔奥尔维特·古尔维格〕打败过,十分在意〔奥尔维特〕,厌恶〔奥尔布拉·古尔维格〕
收养了〔洛洛米·潘德洛〕作为侍卫
和〔奈斯·西弗维特〕是合作关系
——外貌信息:
身高:157cm,体重:45kg
有着及腰长的赤紫色大波浪卷发,一双霓虹紫色的双瞳。时常身着厚重的长袍,哪怕是服饰也是以华丽的大裙子为主。
——战斗能力:
忒亚身为‘神眷之子’在魔法的造诣上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赫连古莱·恩奇·阿尔斯特〕。是从古至今唯一一人,可以不依靠咒言便可以瞬发释放魔法的人。忒亚在年幼的时候,便可以不依靠专属魔杖作为施法工具,就算只是一根树枝,忒亚也可以发挥远超过一般人的力量。
比罗姆曾经送给忒亚一个名为镜像的镜子由构成的水晶体的魔法储存武器,忒亚曾经用这个武器控制自己还不能完全掌控的魔素。
——生平经历:
出生时引来了〈精灵集会〉,成为巴尔迪亚历史刷新千年来的第一位‘神眷之子’。也因此得到了〔忒亚〕之名,顶替〔莉婕萝拉·文·斯潘德洛〕成为穆斯贝尔的第一皇女。
后精灵将忒亚带走,前往「精灵之地」生活,一直到3岁时,才被精灵送回皇宫。6岁时接受了〔赛哈·比罗姆·德诺卡斯〕的教导开始研习古咒言。
在11岁时外出收留了孤儿〔洛洛米〕,使对方成为自己的护卫,并给予了对方〔潘德洛〕的姓氏。
在王室斗争中,以绝对的实力击败了所有的兄弟姐妹,包括已经学会施展古神咒的〔沙弥·斯潘德洛〕。
在比罗姆前往米德加尔,忒亚在与沙弥战斗后,忒亚决定前去米德加尔。在「基斯山脉」中因为无法使用魔法而陷入危机被〔奥尔维特·古尔维格〕所救。
后续听到消息得知比罗姆死于米德加尔,更加厌恶怨恨米德加尔。
在17岁时,忒亚继承了王位,成为了穆斯贝尔最年轻的统治者,并于同年驻颜。
登基后的忒亚决定收服北境之国「布尔迪加伦」,并与冰的女王〔塞拉媞娅·典依·罗文达卡德〕战斗。最终塞拉媞娅战败,布尔迪加伦归顺于穆斯贝尔。忒亚与塞拉媞娅成为好友。
——基本信息:
——种族:人类
——性别:男
——生日:1032年02月29
——国籍:帕塞尔
——身份:帕塞尔皇室的私生皇子,帕塞尔现任国王
——职业:魔导学者、炼金术师
——标志:浅金色时钟
——性格处事:
面对工作十分严谨认真,曾有连续工作73小时不眠不休不吃饭的情况,尽管事后睡了两天。
平常总是一副笑颜,仿佛面对什么都不会生气的淡然自诺,被忒亚称为笑面犬。
——爱好喜恶:
性取向/理想型:女
喜欢收藏各种老(破)零件,冬天、雪天和雨天。
觉得呆在工作室里是最舒服的。
——人际关系:
属于西弗维特皇族,父亲是「帕塞尔」王〔尼奥纳多·西弗维特〕,而母亲只是一个平民〔安吉莉娅〕,是作为〔尼奥纳多〕的私生子身份出生的,在回到皇宫后,称呼〔赛维亚娜·西弗维特〕为母后。有着数量众多的兄弟姐妹,其中包括,哥哥〔卡弗德·西弗维特〕、姐姐〔伊丽莎白·西弗维特〕、弟弟〔布拉尼米安·西弗维特〕、妹妹〔加贝拉·西弗维特〕
和〔忒亚·斯潘德洛〕是合作关系
老师是原「克罗斯诺炼金廷」大魔法师〔洛塔·格布哈特〕
创造出了人造人仆人〔泰拉·多尼亚〕和〔迪诺·多尼亚〕
——外貌信息:
身高:188cm,体重:70kg
继承了父母双方出众的相貌,〔安吉莉娅〕的金色长发与〔尼奥纳多〕紫罗兰色的双瞳。
——战斗能力:
〔奈斯〕在魔导器上有着极高的天赋,同时拥有着操控时间的力量。
——生平经历:
在皇宫出生,而出生之时并不被承认皇族血统。三岁之前生活在皇宫,之后跟随安吉莉娅到贫民窟中生活。安吉莉娅在奈斯八岁时因病离世,从此奈斯独子一人在贫民窟生活,一直到十岁时被皇后〔赛维亚娜·西弗维特〕召回宫。
奈斯·西弗维特一直以花公子的形象游走与社交界,经常出现在各种酒吧及妓院,被赛维亚娜认定为不成大器的浪子。实际上,奈斯在贫民窟时曾受到被驱逐离宫的大魔导师〔洛塔·格布哈特〕的教导,学习了魔导技术,在五岁时便可以独自组装出第一台属于自己的魔导器。
奈斯并非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超过在诸多皇子中的继承排行几乎接近末流,在在兄弟〔布拉尼米安·西弗维特〕成为国王之后,继承了亲王之位,可实际上是帕塞尔真正的掌权人。
奈斯并不经常居住在皇宫之中,而是居住在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偏远别墅中。所以制造了专门的人造人侍女〔泰拉·多尼亚〕来照顾自己。同时制造了〔迪诺·多尼亚〕来帮助自己的工作。
——基本信息:
——种族:人类
——性别:男
——生日:1034年10月01
——国籍:阿慕特尔
——身份:阿慕特尔现任国王
——职业:鬼咒术士、召唤师
——标志(代表色/代表物):藏墨蓝
——性格处事:
有些孤僻,不善言辞,实际上是一个很笨拙,单纯,善良的人,行动和说话上都有些直男。
不会做表情管理,只是看似冷漠面无表情,但实际上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个人有很多的小表情。不会说谎,但说谎起来不会有愧色。
——爱好喜恶:
性取向/理想型:单
喜欢水蓝色。
——梦想/执着:
——人际关系:
艾尔弗雷德王族,父母是身为「阿慕特尔」王和王后的〔墨泉·艾尔弗雷德〕和〔海蓝·艾尔弗雷德〕
从小与〔伊斯特尔·罗兰蒂斯〕相识,并对祂抱有好感。
因为〔奥尔维特〕的关系,与〔奥尔布拉〕有着联系
——外貌信息:
身高:184cm,体重:68kg
藏墨蓝色的短发,深蓝色的双瞳,时常穿着一身暗色的衣服。
——战斗能力:
〔珞烨〕是当世最顶尖的鬼咒术士,召唤师之一。擅长着强大的亡灵,黑咒魔法。
——生平经历:
是「阿慕特尔」的现任君主,也是当代中最早继承王位的人。在他年幼的时候,〔墨泉〕和〔海蓝〕就在事故中去世。过早担任起君主的责任让他比同龄人更加早熟,也更加格格不入。
从出生时便可以听到亡灵的声音,也深受此折磨。
——基本信息:
——种族:人类
——性别:男
——生日:1031年08月20
——国籍:米德加尔
——身份:米德加尔第一皇子,原王位继承人
——职业:武学者
——标志:玄黑色古龙
——所属组织:<黑潮之栖>
——性格处事:
漫不经心,随意,不喜欢被束缚。好战,时不时会挑衅对方。平常的形象是九分的流氓,一分的王族气质,丝毫看不出是个皇子继承人的样子。
对于魔法十分不屑,讨厌自诩高高在上的魔师,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十分的自信。
对妹妹经常说狠话,不留情面,实际上十分喜欢奥尔布拉,对奥尔布拉十分保护。是个重度妹控。同时也为了不让奥尔布拉接触魔法而会做出一切行动。
——爱好喜恶:
性取向/理想型:女
——人际关系:
古尔维格王族,父母是身为「米德加尔」王和王后的〔齐亚·古尔维格〕、〔米拉依·古尔维格〕,有着一个小他四岁的妹妹,〔奥尔布拉·古尔维格〕
和〔水鹤苍游〕是灵魂好友兼搭档,与〔珞烨·艾尔弗雷德〕有着共同利益关系
并与〔赫连古莱·恩奇·阿尔斯特〕有着特殊的联系
——外貌信息:
身高:189cm,体重:75kg
小时是黑色的挑染白短发,离家后逐渐留成长发,束成麻花长辫。后脖颈处有龙纹身,那是天生的胎记。
——战斗能力:
在武学的造诣上远远超过奥尔布拉,在7岁时王宫之内便已经再无敌手,并亲手击败了自己的老师,被评定为罕见的武学天才。
实力非常强大,不依靠任何武器战斗,是仅凭着肉体便可以和施展魔法的珞烨和忒亚战斗不分上下的男人。速度和力量甚至超过了有魔法加持的魔师,甚至可以在忒亚施展咒言之前,便依靠近身将其击败。速度已经无限接近于瞬移,仅凭着一拳可以击碎岩石。
——生平经历:
本应继承「米德加尔」王位的王子,从小接受国王教育,可到了后来,已经无人记得「米德加尔」的女王奥尔布拉还有一个资质远胜于她的兄长。在10岁时选择离家,孤身前往「黑幕城」,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一直在暗中关注奥尔布拉的动向。
奥尔维特使用了两年的时间挑战了「黑幕城」的所有强者,直接坐到了「黑幕城」第一把手的位置,因为极具暴力毫不留情的风格,被人称为‘黯鬼之龙’。后和来到「黑幕城」的〔珞烨·艾尔弗雷德〕战斗不分上下后,最终成为达成交易。其中之一是要珞烨帮忙保护奥尔布拉。
在一次回到「米德加尔」的时候,意外遇到了在「基斯山脉」陷入危机的〔忒亚·斯潘德洛〕,并顺手救下了对方。从此引起了忒亚的注意,但本人对此只有厌烦。
在奥尔布拉因为登基王位而进入魔兽森林历练的时候,暗中跟在身后保护对方。同时被忒亚纠缠着,要一定胜负。
——基本信息:
——种族:人类
——性别:女
——生日:1035年07月14
——国籍:米德加尔
——身份:米德加尔新任君主
——职业:暗忍、极兵
——标志:白色古龙
——性格处事:
执拗,一根筋,任性。做出的选择绝不改变,答应的事无论如何绝对会实现,只会依照自己的想法和决定行动,会不惜一切的实现自己的目标。在面对极度悲伤的事情会崩溃,容易自暴自弃。
非常容易被人,恶意利用,但也会出于本心,欲望做出出格,违反规则的事情。
被评价为没有资格成为王的王,丝毫没有为国家国民奉献的心理,她的行动仅仅是出自于自己的欲望。
——爱好喜恶:
性取向/理想型:女
喜欢桃红色,酸甜口,冰凉的食物,厌恶着黑色,鱼腥草,夏天、冬天的练武场。不喜欢酒,但在极度烦闷的时候会嗜酒逃避。
——梦想/执着:
希望将「米德加尔」从没有魔力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一生渴望追求魔法,对于魔力有着无法浇灭的欲望。
——人际关系:
古尔维格王族,父母是身为「米德加尔」王和王后的〔齐亚·古尔维格〕、〔米拉依·古尔维格〕,有着一个大她四岁的兄长,〔奥尔维特·古尔维格〕
与兄长奥尔维特的好友〔水鹤苍游〕十分亲近,称呼对方为苍游哥哥,十分信赖,甚至有些依赖对方,并不会对水鹤苍游的话产生任何怀疑,只是因为他是兄长最亲近的好友
嫉妒,仰慕着身为神眷之子的〔忒亚·斯潘德洛〕
厌恶着〔珞烨·艾尔弗雷德〕,称呼对方为阴沟里的老鼠
与〔沙弥·斯潘德洛〕是好友的关系,但并不知道对方对于她的好感,只是把对方当作一般的好友
——外貌信息:
身高:177cm,体重:58kg
与〔奥尔维特·古尔维格〕一样,有着一头远远超过膝盖的如墨色般的长发,挑染着一处白色。后颈处的龙纹身是天生的胎记。
——战斗能力:
精通各种格斗术,冷兵器的使用。力量上远不及奥尔维特,并不单纯以肉体作为战斗的方式,身上装备着各种各样的暗器,比起战士更是类似作为刺客的存在。同时以分别名为白鬼、黑龙的七尺玄黑唐刀作为武器。
——生平经历:
是继承「米德加尔」王位之人,然而实际上奥尔布拉并非「米德加尔」王位的第一继承人,她离家的兄长〔奥尔维特·古尔维格〕,是一个实力天赋远超过她的正统继承人,因为奥尔维特的离家才坐上了米德加尔继承人的位置。
从年幼时就被〔齐亚·古尔维格〕进行严格的武学训练,常常因为训练过于痛苦而哭泣。童年是在木桩和铁剑之中度过的,同时对于一直阻拦自己得到魔力的哥哥有着怨恨的心理。
【企划事项】
1.本企划建立于原企划主的OC世界观重新改编创造,可以理解为同人性质企划,因此该企划内所有NPC及最终解释权归企划主所有,如有介意务必。
2.主要为养老企划,如有愿意参与进本企划世界观,可以随时参与,角色解释权归角色作者所有,但因为是作为同人性质参与,因此也只会作为同人存在,并不会加入至企划主的“官方世界观中”
3.官方世界观及故事线解释权归企划主所有。
4.随时添加修改本词条,最终解释权归企划主所有。
【学院介绍】
卡萨诺兹城也被称为卡萨诺兹学院,是一个小型城市,也是巴尔迪亚中最大的学院之一。位于巴尔迪亚中部的一个独立群岛上。
学院录取了上万名学生,不管你是贵族还是贫民,人类还是魔兽,友善的好人,还是恶行累累的杀人魔,不论你的过往,只要满足入学要求,都可以加入学院。
学校的主旨是:干啥啥都行,自由随性第一名。只要你能够顺利毕业,你就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毕业要求:需要在遵守校规的情况下,毕业前修满绩点,或者满足入学的个人毕业要求。
今年是巴尔迪亚年历-[1090年],卡萨诺兹城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招生。
学院为五年制。
你可以选修任何老师的课程,获得老师的好感,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入学要求】
1.你的年龄在20-25岁。
2.你来到这里有自己明确的目的,必须要实现的目标。
【毕业要求】
1.你的学绩点要在70分以上。而90分为优秀毕业生。
2.在毕业前寻找出,并击败三个守门人,你就可以获得毕业资格!
【如何获得学绩点】
1.你会在开学的时候得到一项只属于你自己的毕业要求,你必须在不告诉任何人你的毕业要求的情况下完成你的毕业要求。(该项绩点80分)
2.完成课程,得到老师的好感,老师便会给予绩点。但请注意,绩点并非百分百全部获得。最高可获得课程绩点的满分,也可能一分不得
3.学校的一些隐藏地方完成任务也可能获得学绩点。
【校规】
1.学院不保证任何人的生命安全,生命安全由自己负责。同时学校也不负责教学,和违反校规以外的事情。只要你最后能够毕业,不管你做什么,学校都不会插手。学院要求强制住校,包括贵族,都必须住在宿舍楼。
2.学校不维护任何一方的利益,任何事情的决定与结果应当有当事人自己解决。
3.学院要求强制住校,包括贵族,都必须住在宿舍楼。
4.学生的生活由自己负责,除了学生和学校相关人员以外,任何人不得踏进校园。
5.虽然有校服,学校不要求强制穿校服。学校是自由的。
【场景地点】
-教学楼-
教学楼在卡萨诺兹城的正中央,一共有七层。
-宿舍楼-
在卡萨诺兹城的东南部,一共有九层。新生都会住在最高层,每层楼都有10间宿舍房,男女分开住。宿舍里有厨房。
-食堂-
学院食堂,虽然味道一般,甚至有时候还很不好,但是价格便宜,是没钱时候的最佳选择。
-酒窖-
在学校食堂的隔壁,储藏了很多好酒,但一般戒备森严
-赌场-
富家人玩乐的地方。
-图书馆-
你可以在这里寻找到任何资料,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安静,否则会被图书管理员教训。
-竞技场-
学院里每学期都会进行晋级赛。同时有时候同学们之间想要进行公平竞争战斗,也可以到竞技场。
-酒吧-
消费昂贵,但是是情侣和贵族喜欢去的地方。
-海赛尔联盟工会-卡萨诺兹分会-
遍布大陆的联盟工会设立在卡萨诺兹城的分会。你可以在这里接取任务,换取金钱,而在学校里,如果你不想要金钱,也可以换取成一定数量的绩点。
-尼摩尔圣教庭-卡萨诺兹分庭-
大陆上最大的神教廷,拥有着大陆上最多的信徒,教廷信仰着神明-[斯特拉·德比亚钨]。
-帕诺特克炼金会-卡萨诺兹分庭-
收录了帕塞尔历史上全部的炼金术师,几乎所有炼金术师都需要到帕诺特克进行登记。同时你也可以在这里买到适合你的武器,只要你付与足够的金钱。
-隐鸦所-
巴尔迪亚最大的情报组织<隐鸦闻>在卡萨诺兹城的分部,在这里你可以得到任何情报,只要你付与足够的金钱代价,任何你想知道的,隐鸦闻都会给你答案。但同时你得先找到地址和隐鸦闻的掌控人。
-魔兽岛-
在卡萨诺兹城的南部,有一个小岛。上面都是危险的魔兽。
-墓地-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学院里会有一个墓地,但这个墓地却是真实存在于一个学校里。
我朋友(没有这个朋友)说要把这玩意开成企划,我才有填坑的动力。所以我就来开企划了。
预警,没有任何开企划的经验,纯新手上路,可能发生的问题还请大家多包含。(提前跪地)
【企划事项】
1.本企划建立于原企划主的OC世界观重新改编创造,可以理解为同人性质企划,因此该企划内所有NPC及最终解释权归企划主所有,如有介意务必。
2.主要为养老企划,如有愿意参与进本企划世界观,可以随时参与,角色解释权归角色作者所有,但因为是作为同人性质参与,因此也只会作为同人存在,并不会加入至企划主的“官方世界观中”
3.官方世界观及故事线解释权归企划主所有。
4.随时添加修改本词条,最终解释权归企划主所有。
【企划世界观介绍】
-巴尔迪亚-
」巴尔迪亚「是一个泛世界大陆:存在人类,精灵和魔兽
而‘神明’作为一种概念:」巴尔迪亚「大部分国属虽然信仰神明的存在,但在现实中神明却不像精灵与魔兽一般在历史和人类的视野中出现过,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神明存在的痕迹,仅有着被称为‘神眷之子’的人类,那传言是被神赐福的人类
」巴尔迪亚「的历史被分为前万年的[古历]和古历刷新后的现进行时。[古历]包含着人类开始崛起并记录的万年历史,然而至今大部分[古历]史记已经遗失,甚至被篡改
【国家介绍】
斗咒之国-「米德加尔」:依照存留的历史,米德加尔是作为从古历至今一直存留的东之大国。数千年前是位列于北方强国穆斯贝尔之上的魔法大国,巅峰时期曾只差一步便统领了巴尔迪亚,甚至一度奴役殖民了穆斯贝尔,侵略南方领地。只是到了历史中途猛然没落。直到如今是被称为:被神抛弃的国家,乃最弱之国。
现如今的米德加尔,所有人民都失去了魔法的使用控制权,凡是体内流淌着米德加尔血脉的人都无法依靠咒言使用魔法,而米德加尔在失去魔法之后便开始研习武道与冷热兵器,到现,米德加尔的身体素质是四国的巅峰,擅长各种冷热兵器。
因为拥有米德加尔血脉的人都无法使用魔力,因此任何国家的人民都会阻止,甚至禁止和米德加尔的人民通婚
魔素帝国-「穆斯贝尔」:作为巴尔迪亚从古至今唯一从未中断过传承的魔法帝国。拥有着巴尔迪亚数量最多的魔师,其中最著名的代表咒言是元素魔法。是被誉为:被神眷顾的国家。
因为历史问题,和米德加尔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黑魂之国-「阿慕特尔」:一度隐逸于历史之中,笼罩在神秘与黑暗中的第一国度,因为帕塞尔和穆斯贝尔一同向南方开阔进攻而被迫出现在世人面前,被誉为:被神遗忘的国家
阿慕特尔的人并不喜欢参与任何斗争,将帕塞尔和穆斯贝尔击败驱逐后,很快再次消失于世人的视野中,直到近百年才再次出现,但也无可否认,阿慕特尔拥有着真正第一大国的实力
魔导帝国-「帕塞尔联邦」:帕塞尔是一个典型的混血之国,由战乱时期流亡的北方住民、穆斯贝尔人民和原住民结合组成,最终发展成混血种大国。帕塞尔是自古以来的第一魔导大国,也被称为:反抗神的国家
帕塞尔更精通科技原理,通过研究发展科技与魔素的融合,使得帕塞尔的人不需要魔法也可以展现出强大的实力。
帕塞尔的人民并不相信神明,也不亲近精灵。
极北之国-「布尔迪加伦」:位于穆斯贝尔旁的小国,国家常年终雪,但人民实力强悍。
迷雾之邦-「九咎庭之邦」:严格意义上并不算国家,而是一个联合主义盟邦,为了抵抗大国的侵略而自发形成的组织。包含十个地区:一眼骨冢;双界庭堂;泉樾三家;室巽环钟;五道隙衡;祗沵六轮;萘箜憩骶;讷枂之城;咎卡德天;终矢临镇。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掌权人,但九咎庭最高的掌权人永远是在终矢临镇。
是一个十分神秘的联邦,出现的历史甚至比帕塞尔还晚,根据隐鸦闻的情报,九咎庭大部分都是由魔兽幻化成的人类组成。
【种族介绍】
<人类>:是巴尔迪亚中最大,分布最多的族群。在大路上,人类才是有着最高统治权的种族。
<垢逅族>:所有的混血种都被成为垢逅族,并没有单一限定于哪一种族与哪一种族产生的结果。同时这也是一种蔑称,‘垢逅’代表着不洁不净,不应该诞生的种族。通常垢逅族会同时保存父母双方种族的特点,可以依靠外表判断。垢逅族的实力是两种极端,大多都是弱小的。
<厄洛克族>:精灵族,有着长精灵耳朵,是幻化后与人类最像的种族。厄洛克族拥有强大的魔力,大多生性邪恶,天生高傲,看不起别的种族,漠视生命。
<米诺尔族>:米诺尔族的头上都有一对兽耳和尾巴,同时没有人耳。
<帕帕奇族>:身材普遍矮小,看起来就像人类的小孩子,但十分灵活。有的实际上可能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寿命。
<茨厄冈族>:茨厄冈族最典型的特征是头上有角。
<赛柯林族>:拥有双翼,能够飞翔。但是数量非常稀少,甚至绝迹。
<海汐洛族>:生活在海中,对于水非常的依赖,他们与青玄鳞族最大的区别是他们的指尖有薄膜。
<青玄鳞族>:身上拥有坚实的鳞片,竖瞳,生活在陆地上(大多指蛇族
【基本职业】
<法师>:
<元素法师>:
<圣愈师>:
<战斗法师>:
【特职】仅供本国国家的人可以学习
-米德加尔:
<暗忍>:专注于暗杀与爆发。
<极兵>:依靠武器
<武学者>:
<符咒士>:
<毒客>:
*米德加尔的人都可以配备兵器,但这些兵器都不可以施展魔法。
-穆斯贝尔:
<吟游诗人>:
<>:
<>:
*请注意穆斯贝尔的人要依靠魔杖才能施展魔法,但‘魔杖’的定义不一定是魔杖,只要是‘一根’的柱状物体就可以施法,例如忒亚曾经依靠树枝施展过魔法。‘魔杖’的品质是依靠长短决定的,越长效果越好。但魔杖的品质只能决定你实力的一部分,并不能决定全部,比你强大的人,就算是依靠短魔杖也可以取得胜利。
-帕塞尔:
<魔导学者>:
<炼金术师>:
<>:
-阿慕特尔:
<鬼咒术士>:
<召唤师>:
<役使者>:
-九咎庭之邦:
<操偶师>:
<神谕者>:
<占星术士>:
【工会组织】
——基本信息:
——种族:人类
——性别:男
——生日:[古历]2259年01月27
——国籍:米德加尔
——身份:历史上首位‘神眷之子’
——职业:战斗法师
——标志:银金色/麒麟
——效忠对象:皇家
——性格处事:
一直以温柔为假象,明面不争不夺,实际上是个较真的人。
年幼时性格十分阴暗,警惕,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凶兽。一直到被〔赫连古莱·阿卡罗·亚斯卡兰〕教导,才开始慢慢收起满身暴戾。但也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对尊敬和喜欢的人会十分照顾,会想给他们最好的生活,但这份温柔也仅限于最亲近的人。
对对手,敌人毫不留情,一旦察觉到对方的杀意,就会以杀死对方为前提而战斗,为了胜利(活着)也不介意耍一些阴暗的手段,一直到确认对方真正死去前,并不会停下攻击。
有野性,也知道如何迎合别人,有专门学习过如何讨别人欢心。更会享受生活,但对于痛苦和灾厄有着极高的忍耐力,报复心很强。
——爱好喜恶:
性取向/理想型:女
喜欢春天的气候。虽然并不讨厌冬天,但在冬天时候的情绪会比以往更阴沉。
经常前往茶馆,看着是个十分养生的人,实际上在酒上却是喜欢浓度最高的<伏特士忌>,口味甚至是无辣不欢,可以轻松吃下别人认为很辣的东西,甚至面无表情。
喜欢浅绿色,但自己身上从没有出现过任何绿色的东西。
——梦想/执着:
年幼时候的恩奇只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和父母活下去,遇上自己喜爱的人,相伴一辈子幸福生活的无忧无虑的度过余生。但自从某一天后,恩奇失去了他的所有目标,至此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就连恩奇是想活着,还是死去,也不得而知。
——人际关系:
父母是身为平民的〔恩伊尔〕与〔恩雅〕。
恩师则是当世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大魔法师}〔赫连古莱·阿卡罗·亚斯卡兰〕,赫连古莱也是继承于恩师。
在年幼时对名为〔君烨〕的普通女孩有过好感。
和〔诺兰·哈罗德·希尔维特〕是同事与竞争关系。
同时和千年后的〔奥尔维特·古尔维格〕、〔珞烨·艾尔弗雷德〕有着特殊关系。
——外貌信息:
身高:187cm,体重:73kg
一头及腰长的白金色长发绑束成麻花尾,金绿色的双瞳,穿着一声白色的长袍和护腕软甲。因为面容相貌偏阴,有时会被误认为是女性。
——战斗能力:
现世及未来都是最强大的战斗法师,本身拥有着超乎想象的魔素,掌握了已知的所有古咒言,每一种咒言都基本到达烂熟于心的程度,可以轻松施展任何咒言魔法。其中恩奇在古咒言的基础上创造了自己可以更加方便使用的咒言:‘禁’‘封’‘役’三种能力,分别为:禁止、封印、役使的力量。
恩奇施展咒言的速度可以无限缩短为一个字音,接近瞬发,身体素质也远超过一般人,持有着一把名为<黑斩>的纯黑陌刀,进行近身战斗。
——生平经历:
恩奇出生于一个平凡家庭,父母〔恩伊尔〕与〔恩雅〕皆为普通人,家庭经济可以说是当时米德加尔最底层的生活水平。
从出生起恩奇就拥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同时因为姣好的面容,恩奇成为了当时贫民窟的名人,也因此经常受到骚扰。在一次骚乱中,年幼的恩奇第一次失手杀死了骚扰他的混混,恩伊尔与恩雅为了保护恩奇,责令他不许再使用这股力量。
但为了补贴家中捉襟见肘的费用,恩奇听信了黑商人的话,在9岁时瞒着父母开始参加地下生死斗,因为强大的实力而开始崭露头角,在地下暗处小有名气。在参加1年的生死斗后被{大魔法师}〔赫连古莱·阿卡罗·亚斯卡兰〕挖掘,收入麾下,从此恩奇开始正式学习咒言。
在阿卡罗座下学习了1年之后正式出师,并得到了〔赫连古莱〕之名。在巴尔迪亚各处游学了1年后,在阿卡罗的推荐下开始参加各个地方的大赛,4年来六百场大小赛事从未落一败,并在16岁成人礼时被国王召见,任命为{大将军},得到了由国王赐予的姓氏-〔阿尔斯特〕,带领「米德加尔」出征,在与「穆斯贝尔」的战斗中,以一人对战「穆斯贝尔」的百人精锐团,达到了全灭,从此彻底成为传说。
可当所有人以为战神的传说才开始时,赫连古莱·恩奇·阿尔斯特,于24岁时正式从历史记载上消失。
在随父母搬到斯特恩比尔特以前,我住在一个格外偏僻的山村——三面都被葱郁的山林包裹,唯一通向外界的方式是顺着河水漂流到不知何方。使我有时回忆起总会想,如果在几百年前,应该会与世隔绝成另一种文明也说不定吧?
不过到我出生的时候已经是现代了。
我居住的地方依然被山林裹挟着,也不过是因为山林被另一种名为生态保护的东西裹挟着罢了,于是没有从这里离开的人们,也作为生态的一环依然被淳朴和无知这样一体两面的东西裹挟着,直到有一天像我的父母一样登上船舶。
而当回头眺望过去时,人往往除却感慨就是在羞惭,其中格外介怀的那些,部分人,比方说我,也只有将它与青涩的自我皆踏在脚下时方才得以释怀片刻。
在被迫听从父母的建议离开老家的前一晚,我决心做一次叛逆的小孩。
此前说过,我的老家被三面茂盛的山林牢牢环绕在其中,如果白天从村落里眺望是葱郁的话,那么夜晚走近时就是全然的阴森了。远方之于青少年而言高大的枝条纠缠成密不透月光、好似扣罩在群山之上的牢笼;而哪怕是最近的竹林,夜风吹过时摇曳的叶影间仍会发出叫我毛骨悚然的声响。
而在当时,我和我的玩伴们就像这样紧紧相依相偎着,互相打着气走在晚间的野路上。
——我的恐惧,或者说,每个年龄与我相仿的玩伴的恐惧自然并非空穴来风,我们的睡前故事仍然落后地被以恐惧为核心主导着:将蹦蹦跳跳走过田埂的人抽打进烂泥地里的舂米婆,专门把上半身探出船舷的人拽进河底的船幽灵,还有只在雾气弥漫的山里出现,有着乌鸦一样漆黑翅膀和帽子,所有见过它的人都会惨遭厄运的天狗。
如今想来这些堪比安全手册的故事传说自然是大人们为了劝诫而一代代编造流传下来的,那时的我却比谁都更加地深信不疑着,以至于抱着“让听不进去孩子意见的父母们后悔”的念头也要纠集伙伴、强忍恐惧前往据说会有天狗出现的竹林——当然,最终我们白白地在恐惧和寒冷里挨了半个小时的冻。
怀揣着对离开一事显然已经无可转圜了的愤恨与惴惴不安,第二天的下午,我还是和大包小包一起乘上了离开的船舶;而真正叫我至今难以释怀,乃至几近成为一块心病的事情,实则发生在抵达斯特恩比尔特的那一天。
——坐上船的头一个小时,我就被迫发现了我对广大交通工具几乎都患有同等的晕动症。导致数日后斯特恩比尔特就近在我眼前时,我对它和它代表的那个世界仍然像刚刚走出家门时那样一无所知。
那天的雾气大得惊人,只是因为在寒冷的海港边才显得不那么叫人生疑,我紧紧地攥着父母的衣角,说不好是被背后的轮船还是面前远眺处另一个世界般高高穿梭在天际的桥梁们搞得头晕目眩,而巨大的轰鸣声也就是在这一刻降临到了海港的人群们头顶。
好像某种比看见了天狗还要不祥的征兆似得,我的父亲一把将我扛上了肩头,骤然拉高的视野里惴惴不安和惊惶占据了半数人的面庞,我跟着他们的视线一起试图眺望天空,只看见一架涂装成红黄蓝三色的直升飞机(显然这是我现在的补充)正在快速地靠拢这里,最终悬停在了我们的头顶之上——顿时,人群里剩下的那半数兴奋面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响起的跑动声。
我彷徨无知地被父母紧抱着加入了试图涌出港口的人流,雾气开始浓得呛鼻,周围尽是或压抑或撕心裂肺的咳喘声,连带着我自己也开始感到喉咙痒得奇怪-在我终于打算咳嗽上一声的时候,我听见了一道极近的,痛苦的咳声。
抱着我的父亲带着我一道倒向了地面。
疼痛和恐惧一时间不分先后地涌进了我的大脑,我叫着爸爸和妈妈,艰难地挣出父亲的胳膊,却在下一秒又被少数仍在移动的人流远远地裹挟了出去,我大叫,听见母亲一样在呼喊我的名字,在泥浆一样浓稠的雾气里却只能看见几片各色的衣摆,直到微弱的亮光刺痛我的眼睛才发现自己早已在慌乱中跑到了不知何方。
我摸索着,摸索着,沿着冰冷的墙壁,到那种冰冷已经快使我麻木的时候,指尖忽然触碰到的温热反倒使我发出了掐着嗓子的惊叫。
而我完全正确了。我绝望的神情让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眼里盛满了莫大的快意。
但他不明白的是,真正让我从惊慌进而到无可抑制的绝望的是从他背后浮现出的那双禽类般荧黄的眼睛。
“我碰到你了。”
不祥的红光顿时取代了那个男人面具上原本闪烁着的绿灯,我看着他从洋洋得意到不可置信般地伸出双手钳住自己的喉咙,只用了几秒就像虾米似得蜷缩在了那个戴着乌鸦般漆黑帽子的身影前。
那一天我最后的记忆是我爆发出了恐惧到极点的嚎哭。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与其说是醒来不如说是被四面八方包围着我的呻吟声惊醒。入目所及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有周围与这份洁白格格不入的大量病床——斯特恩比尔特的市民们供养起英雄,斯特恩比尔特自然对这出常常上演的英雄罪犯追逃戏码里的背景演员们有一套完整的善后流程。
完全没有意识到事件早已落幕的我又一次爆发出的哭叫声也自然吸引来了护士的脚步。
——我乱七八糟地用嘶哑的嗓音和挥舞的手臂试图对她表达出我想说的内容,包括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我喉咙好痛,我看到了戴乌帽子和黄眼睛的天狗等等等等——她递给我纸杯,告诉我等我父母也醒来他们就会找到我,才对着我所说的,关于天狗的内容沉吟了起来。
“啊,‘我碰到你了’还有黄色的眼睛……是在说‘赤茶’吧!”
当然的,我难以置信的表情逗乐了她,我隐约意识到了事情显然并不如我所想那般,而比那更糟的是,我更加意识到、我沦落成了无知的那一方。
那以后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已经不甚清晰了。父亲是如何死掉的,母亲不仅是因为痛失所爱的哭声……我只记得那场和护士的对话-最终结束于病房的荧幕即将播放一天前精彩绝伦的港口毒雾事件抓捕片段,她惊喜道如果见过赤茶,我也说不定会在镜头里出现——而我则立刻装作困倦不已的样子在她走后用被子紧紧蒙住了脑袋。
从医院离开后,我终于开始真正地生活在斯特恩比尔特。
我的母亲非常努力,让我在仅仅需要勤工俭学的情况下顺利读到了高中,而越是与同龄人朝夕为伴,就越发令我察觉-与其说是无知,不若说对于我而言从荧幕和书本上学习的知识,之于他们却是比空气和流水更加自然的常识。
我对自我价值的确认,抑或说,我的自恋被我所发现的现实痛苦地瓦解了。
我开始梦魇,梦境里反复出现那双禽鸟般荧黄的眼睛,于是某一段时间里我又沉浸在对Next,对英雄的愤恨之中——快乐之于我便是作为一个独特的人,所感受到的独属于自己的快乐-体验到自己的独特的过程,那么,还有比Next更作为一个独特的个体令我嫉羡的对象吗?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我从高中顺利地毕业了。
——然后是两年以参与工作为目标的培训和学习课程,如果要说社会在一百年以内真正的进步在于何处,我认为意识到绝大部分光鲜亮丽的白领岗位实际上并不需要用至少四年的学习才能胜任这点应当算作一处。
说实话,到这个时候我对于自恋也好,独特和Next也好的愤恨和思考已经快要被永无休止的实习消磨殆尽了,介于学生和社会人士之间的这道身份对于企业家正是剥削里最好的下酒菜,等到终于开始入校招聘和投放简历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简直已经只剩下了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的网址。
幸运的,我最终在彻底踏出校门前找到了一份工作。
“——啊!长得这么可爱就不要去做那种累人的事情了,我看看……长谷川……来跟前辈我跑个外勤吧?”
然后这就是我所接到的第二件工作了。我的上司大西娜塔莉亚女士对我说道。
“嗯嗯……完全没什么难办的,艰难的部分早就有人谈好了,只差轻轻地摘掉果实……话说这么直白地带初出茅庐的雏鸟去做只拿钱不出力的工作好像会显得我很肮脏的样子啊……诶,总之先把这个注意事项看了!”
娜塔莉亚女士一把将一张明黄色的便签纸举到了我面前,从她背后的玻璃幕墙能看见黄昏早已西斜到了城市的另一头,也就是说,整个宣传一科的办公区域里早就只剩下我和她而已了。
我查看着附带念出了便签纸上的内容:“第一,绝不主动进行身体接触;第二,尽量杜绝被动身体接触;第三,……带个御守有用吗?”
这种跟怪谈一样的东西……可能是发觉了我眼神里的复杂,娜塔莉亚女士伸出一根手指对我晃了晃,“尽早适应跟英雄们打交道的方式吧,从咱们未来的宣传路线上看绝对——有好处。”
比起英雄见恶鬼的注意事项都没这么让人不安吧,我难以自制地想到,但一样众所周知的是花吹药妆的宣传一科并没有属于自身的英雄,所以……
“英雄……?是要去签约英雄,之类的吗?”
“是啦是啦,把这个拿上显得你也有活干一点好了。”
娜塔莉亚女士一边走向门口的方向一边从手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丢向了我,“啊,对了。
“——我们可从来不是那种有英雄崇拜倾向的公司啊,注意事项还是好好遵守为妙哦?毕竟正因为是英雄,作为Next的时候才更危险嘛。”
“节目的伦理审查都通过了……观众的时代啊观众的时代。
“啊,所以也是节目的时代啊、直接来看这个吧千屋君,对纸制品有把它们打印出来的尊重就行了。适应一下吧。”
在他眼前,约瑟夫·纳尔逊,或者说,花吹药妆宣传一科的科长直接将塞满一整本活页夹的打印纸堆放到了整张办公桌离他最远的角落,显然没有在接下来的微型会议里再动用它们的意思。
“然后顺手把温度也调高一点,遥控在你左手边茶几上,让罪犯感觉寒冷就够了,——好了,来看欢迎你复出的第一件大事吧,‘疑似数十人遇害的轮回怪谈’啊……”
如果说一个时代已经成为了观众的时代,那么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要做好成为演员的准备。
而又如果说九年前让千屋幸之介本人下定决心成为舞台上最主动的演员、即英雄的理由之一正是他不幸顿悟了这条理论,那么九年后这件纳尔逊口中‘欢迎他复出的第一件大事’,就可谓是上天不折不扣的启示,抑或说讽刺了。
——十八岁的大学新生,没有任何犯罪记录,更毫无当上英雄的志向,先是成为怪谈主角,继而成为网络狩猎狂欢的战利品,最终,即将变成娱乐风向标节目上一条璀璨的收视率数字。
“……再怎么样,我的能力来对付还没定罪的市民未免太过了一点吧。”
在明晃晃投在屏幕上的HeroTV本部邀约,静音播放中的访谈SP,以及警方特许搜查令下,英雄能找出的理由也只剩下了如此干瘪的一条。
纳尔逊轻敲桌面,把个人电脑的屏幕转向了他。
“第一个出道前后都接受过伦理审查的英雄,对怎么规避伦理问题应该也精通吧?……被连环虐杀案受害者家属追到直播镜头面前要求给予罪犯‘天谴’。”
屏幕上正是‘赤茶’,即他本人的清晰档案。
粉衬衫男人的屏幕转了回去,显然在对他示意讨论就此完结。
——然后走进花吹英雄用健身房时候梅紫不自觉投来的眼神大概宣告了他今天的头疼还远远没有结束。
自从这间健身房迎来了第三个使用者……靠近绿植的区域里,花吹现任三位英雄的玩偶周边几乎两天改变一次摆放在立柜上的造型和顺序,连带周围的贴纸也好摆件也罢构成了一套随意而不杂乱的装饰阵仗,从他寥寥几次路过时瞥到的情况来看显然是梅紫为了健身房直播背景做出的一番努力——这位营销上的天才,千屋幸之介名义上的后辈甚至在加入第三个角色后索性摆出了一套跟随vlog更新的周边连续剧。
虽然说……盔甲背后加上翅膀,膝盖以下改做成鸟爪状,从两批玩偶的发售时间,相同的创意元素,以及‘赤茶’明显更以易于加工赶制为主的设计,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猜到后者明显是一次商业上的内部抄袭。
这等情况下,摆在宣传一科每个员工桌子上的那一只不是要求员工自费购买,简直可以称赞一声弥足善良了。
……所以是现在扭头就走还是进去等一会儿再假装有事离开,在他抉择好这两项人类遭遇尴尬时最先想出的方案以前,戴着头盔不会投来眼神却会投来更尴尬话题的第三位英雄走出了更衣室。
“没有问题吗,伦理方面。”
他确信自己的表情大概和远处的梅紫茫然得有得一比了。
“我离远一点就还好吧……”他的声音也一样茫然地回答道。
“……所以,你也是刚刚才得知了SP的消息。”
听到他回答山吹的肯定答复,梅紫、艾瑞恩·麦克法兰脸上在一瞬的空白后闪过了了然。
绿植区一角的氛围随即陷入了堪称压抑的沉默。
“前辈……总之已经接下……”
“不是那个原因,”山吹的声音沉闷,“我是想说,这几年,在涉及到Next的时候是不是越来越随便了?以前连特殊的英雄Next能力都需要审查,现在直播曝光普通市民也可以轻松通过审查。”
“是同一种标准吧。”
他没忍住地再次回答道,而出乎预料的是艾瑞恩接上了话头。
“是啊……是高度疑似Next的普通市民啊。”
盘踞在我噩梦里的英雄之下,是一张并不愉快的面孔。
一月的斯特恩比尔特市区已经有些寒冷,我所身处的这间公寓尤甚;按照娜塔莉亚女士的指示,我把被我一路捧来一个角已经有些坍塌的纸盒放置在桌面上,再由那个并不愉快的男人拿起。
“——是要对标公司现有英雄周边的玩偶形象。”
我莫名详尽地出声解释道,好像从他更为不甚愉快的神情中获得了一丝青涩的快慰。
字数:4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