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1046
.
.
.
花包
.
菅原珍惜地捧着手上的东西,匆匆忙忙一路小跑。
直到她远远地望见那个被蓝色浸润的身影,表情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即使如此,她的脚步也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梨纪……”
欧泊还没来得及开口,兴奋过头且探险成功的小狗已经把带来的东西捧到了她的面前:“这个给你!”
安静躺在她的手心的,是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香薰花包,靠近的话能闻到薰衣草的气息。尽管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件,但在这个有太多异味的诡异地带,已经足够给人带来好心情和一夜的安睡了。
“是……香薰花包吗?”欧泊伸手拣起礼物,迟疑了一会儿又把它放回菅原的手中。
“心意我收下了,不过这个你不如拿回去。”
她以微笑面对菅原不解的表情,伸出纤细的食指戳了一戳菅原的脑袋:“用这个,晚上睡眠应该会好些。”
她指的应当是之前菅原提到过,自己做了噩梦的事。
送礼不成,反而收到了礼物的菅原有些困惑,但很快也就大方地收下,回给欧泊一个拥抱。
“谢谢!那我就带走啦?”
叼来了礼物的狗狗又吊着属于自己的宝物吧嗒吧嗒地离去,留下被突然袭击的人在原地看着那个一骑绝尘的背影,不禁失笑。
“晚上见。”
欧泊不知道飞奔离开的菅原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不过很快,那个已经跑出了一些距离的身影回过头来,蹦跳着一边倒退,一边朝她大力挥了好几次手。
欧泊甚至都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摔倒。
不过至少到菅原从欧泊的视线中消失为止,她都蹦得稳稳当当。
.
菅原看着花包,又看了看自己睡觉的房间,陷入了思考。
她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从心上人那里拿来的礼物丢在哪里,但她也确实找不到什么地方保存——就像那支至今还在她口袋里的烟。
被套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褥子之下就是地板,她情愿自己躺上去也绝对不会把需要珍惜的东西放在哪里。
一般来说,枕头上方会是不错的选择,但已经丢失过一次工具包的她对把自己的东西就在身上产生了强烈的愿望。
话虽如此,时刻把它带在身边反而是更糟糕的选择。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她之后不会见到更多尸体,不会剖开更多尸体。按照这大概诡异地方的情况,或许也会存在需要跳到污水仕堆里的可能。
要是出现了那样的情况可怎么办呢?
把花包放在这里,至少能获得一个有薰衣草香的晚上。
思考了很久,她选择把花包放到枕头下,靠近她常睡的那一侧。
薰衣草的功效有多少并没有保证,但是菅原多少知道,想到这份礼物是由谁送给她的,就足够让她在睡梦中安眠,并且期待着第二天的阳光。
当然,有这份礼物在身边,她还能不能睡得着,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字数:1762
.
.
.
拥抱
.
世界寂静。周围还是没有哪怕一点的声音。
菅原坐在欧泊旁边,看着头顶窸窣的树影,和被遗落下的光斑。
她问了欧泊些说不上社交,也称不上了解的问题。她努力搜索着和欧泊不多的交集,避开与记忆相关的话题,也不提那些欧泊从没有参与的曾经。
“这么说来……难道你是警察或者侦探吗?哦,不过我们已经有一个侦探了。”
菅原没头没脑地问到。
“我只是单纯讨厌失控罢了,你觉得会有我这样的侦探或者警察吗?”就算是这样的问题,欧泊也失笑着给了菅原称得上耐心的回答。
“感觉你在面对尸体啦,异常情况啦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很冷静。”菅原歪着头,回忆着十几个小时之前两个人的初遇。
欧泊太冷静了,不论是与身上染了血,看起来惊惶不安的极光和琉璃不同,和对于谜题有着非凡热情的侦探不同,和有些许脱线但也会害怕会惊讶的叔叔断眉也不同。
菅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她只是这么想到,然后也就这么询问了。
“大概是因为那天经历了太多奇怪的事,看到尸体是没有更多心力去紧张了。”
对上菅原询问的眼神,欧泊像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扳着手指说:“概率极低的空难、失忆、还有落石和尸体……”
“确实是这样呢……”
菅原看着欧泊,有些尴尬地抓了头。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或许欧泊也像她一样,在陌生的环境里感到了极大的迷茫和恐惧,被突发的事件打得措手不及,以至于忘了处理自己的情绪和恐惧。
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菅原想到了稍早些时候那个被拉得很近的距离,想到了淡淡的烟草气。
她没怎么犹豫,也没怎么思考就伸出了手,紧紧地抱住了欧泊。
“姐姐也很不容易呢。”
欧泊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住了她。
她好像已经渐渐习惯了揉一揉这只总往自己身边蹭的生物的脑袋,温和地开口:“谢谢你的拥抱。”
菅原不确定欧泊是否因为这个拥抱感觉到更宽慰,或是更温暖。也没有思考这个行为对第一天认识的人来说是否得当。她只是觉得或许这个看起来冷静的成熟女性也需要一点拥抱,也需要一点勇气。
至于当事人怎么想,某种程度上跟她的关系也并不太大。
菅原在她身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被欧泊以轻巧的力道从怀抱中脱开。
于是她安分地继续坐在欧泊身边,只是小心地,有意无意地坐得更近了一些。这样小小的变化也让菅原开心得几乎要飞起来。
喜欢、想要凑近、可爱、漂亮。
大量充斥着粉红色的气泡从她脑袋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淹没所有正常的感官。每得到的任何一点反馈都会被刻入脑中,连带着烧灼出一整片的连锁反应。
“梨纪呢?昨晚睡得怎么样?”
菅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带了些亲密地说出口,而后的问题更是可以直接指向于对自己的关心。
她连比带画地说着自己昨晚的噩梦,说着自己如何被叫醒,说着早上让人反胃的经历。而事到如今的这一切都被她以像是观看电影一样全盘托出,不带一点后怕,像是在描述着别人的故事。
反倒是欧泊皱起了眉头:“这些东西,以后就别看了吧。好好呆着放松一下,不跟着他们去调查也是可以的。没必要勉强自己。”
这或许是自己最希望听到的话。
直接的语言让菅原很本能地开始思考自己在欧泊面前的兴奋和幸福是否是某种物极必反的代偿行为。少许的思索让她意识到了有些不妙的思维深渊,于是她放弃深思,开始把一切交给自己的爬虫脑,语气轻佻地回应欧泊。
“但是我也想早点离开这里,所以还是想努力调查看看。再说了,就算是看到了很糟糕的东西,不是还有你在这里吗?”
她站起身来,拉住欧泊的手,凝视着女性让她喜欢的容颜,兴高采烈地说。
“看到你就觉得整个人都有精神了!”
如果要我经历一场战争才能来到你身边,那也是值得的。
台词在她脑中闪回。这是听上去很帅气的台词,自己的语言是不是和它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呢?这样的话会让眼前的人心里有些波澜吗?
对欧泊最本能的喜欢渐渐萌芽出占有欲和追求欲。
菅原对自己异样的情绪多少是有些自觉的,但这并不会造成任何损伤,也不会酝酿出什么问题。只要不吓到欧泊本人,让她远离自己,那就应该万事大吉。
而且她确实对欧泊充满了好感和兴趣,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那你不舒服的时候,来找我吧。”欧泊笑了。
菅原眨了眨眼睛,自己的计谋或许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不过……”欧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如果真的感到了不适,就不要勉强自己。”
这是并无虚假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计谋最终还是拜在了坦率之下,试探性的脚步被温柔所俘获。
菅原梨纪用力点了点头,对欧泊露出这几天以来,或许是最为放松和灿烂的笑。
字数:3560
.
.
.
烟
.
菅原一下下地洗刷着地板。
血腥气还没有从鼻腔褪去,手上握住的也似乎并不是扫把,而是什么更加粘稠腐坏的东西。
她停下工作,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
就算再怎么想要忘记,拿起不锋利水果刀切割肉体的感觉还是深深地刻在感知器官中。
刀柄有些粗糙。
割开气管时还能勉强安慰自己不过是切割肉块,在发现喉管中空无一物时,菅原还是有了短暂的恍惚。
要继续下去吗?要就这么停手吗?已经到这个地步还能停下来吗?
掰开尸体双手暴露喉咙的感触还没有彻底从手上散去,整个空间内酸臭腐败的气息已经让每次呼吸都变得疼痛起来。
菅原看着尸体的腹部,隐约听到有人在远处呕吐。
刀尖上的血污盖过了金属的反光。她突然觉得刀柄握上去和螺丝刀或许没有那么不同。不小心沾到机油时,似乎也会有刺鼻的气味和黏腻的触感。
菅原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有一股弦发出一声脆响后绷断了。
“受不了的人请回避一下,我要动手了。”
菅原听到自己这么说。
这应该是自己所发出的声音。自己确实开了口,也震动了声带。这通过骨传导,最终到达大脑被解析的话,却平静机械得让人陌生。
菅原把刀尖抵上尸体的胸口、用力剖开肌肉和脂肪时总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平时说话时是这的声音吗?
酱色的内脏在小刀一次次的努力下从腹腔流出。菅原没学过什么解剖学的知识,眼下也只是一边摸索一边胡乱拨弄着,希望能找到身边特别的东西。黏膜的触感让人不太舒服,冰冷的内脏又让她想起坠机后那片能冻到人骨头里的湖。
菅原拉扯出或许是胃袋的东西,然后平视着前方,推卸责任一样把搜寻的任务交给手指。戳破之后用手和刀一起拨弄着。
我在找什么呢?
菅原的思绪有了短暂的空白。
我在做什么呢?
她曾经寻找过的大大小小的东西在脑中浮现,似乎有自己的扳手发卡,有学生卡,有钢笔帽,和很多很多其他零碎的东西。
手指被潮湿发黏的脏器包裹着,时不时会有戳破了什么的感觉,又会有某种液体流过指间。
菅原开始感到困惑,那些东西自己都找到了啊?那么现在自己是在寻找什么呢?
打火机。
一个打火机以不可被忽视的方式,猛地出现在菅原的大脑中。带着极高的饱和度和极大的体积,强硬地挤到她眼前。
哦,我在找打火机,似乎是这么回事。
菅原觉得心里充实了些。然后很快地,各种颜色和各类款式的打火机开始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她脑中,甚至可以手拉手跳起圆圈舞。那些没来得及加入舞蹈的打火机甚至开始鼓着掌跺着脚打起拍子来。
挺好,挺乐。
菅原“看着”那些欢乐的打火机,好像自己也走到它们之间,手拉手转圈圈。
直到她的指尖终于碰到了什么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硬物。
菅原握住了它,把它拉出来。
她低下头,手中是一枚沾染了脓液、黏膜组织以及血液结块的钥匙。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被染污的衣服,沾满了同样恶心固体和液体的手,以及被开肠破肚,内脏搅裹外翻的破烂尸体
猛然回归和直视现实带来的冲击感狠狠地往她的小腹击了一拳。本来已经逐渐习惯的臭味又争抢着钻入她的鼻腔。而这一次,她也成为了臭味的源头之一。
她掰开了尸体的手,剖开了气管和腹腔,并且在有些腐烂的尸体腹部用手在内脏里摸索,最后找到了临死前被吞下的钥匙。
菅原梨纪清晰地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
“呕……”
最后的意志力让她把钥匙放在了地上,然后从人群中穿出,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
“刚刚是谁要找打火机?”
某人的呼喊声让菅原回过神来。
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那是也一起在这次的事故中幸存下来的天野。
“是我……”菅原恍惚着走了过去,正犹豫着要不要用手去接——就算洗了再多次,腐尸的气味依旧没有散去,似乎是什么在皮肤表面生根发芽,不断增殖的孢子——天野拉过她的手腕,把火机放在了她手中。
“给。”
话一说完,天野又继续手头的打扫去了。
这是个很普通的塑料打火机,随处可见,是那种会不小心被放到不知道哪里,也勾不起人兴趣去找的类型。
天野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打扫得很认真。
菅原深呼吸了一次,万幸这个地方现在闻起来已经好太多,至少不至于让她再吐一次。
她把火机紧握在手心,然后朝欧泊会在的地方跑去。
.
“姐姐——”菅原一路跑,一边已经喊出了声。
“给你这个————”
她笑得灿烂,动作行云流水地拿出火机,递到欧泊面前。
柴犬的尾巴左右摇晃,眼中充满希望。
“嗯?你帮我找来了?辛苦了。”欧泊接过火机,掏出一支烟,稍稍低下头点燃。她的睫毛下垂,笼出好看的阴影。
火光舔上她本就柔和的线条,润出一圈细小的光华。
菅原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她点燃香烟,然后舒出一口淡青色的烟气。
欧泊有些舒服地眯了一下眼睛,像那些在阳光下舒展脊椎的动物。
烟草的为她燃烧死亡,被她吞下后随着下一次的呼吸离散,消融到空中的烟雾就是烟草释然的灵魂。
菅原看着那支烟烧得原来越短,感到一种莫名而来的流逝感。
于是她伸出手,尝试握住流沙。
“那个……我也能试一根吗?”
“想试试吗?”
欧泊的夹着烟的手指从唇边移开,给烟草执行死缓。
“今天实在是遇到了很多事情……”菅原眨着眼睛,甚至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借口,还是心中确实这么想:“总觉得我可以试试不一样的东西,多少安抚一下自己的神经?”
这次欧泊没再拒绝,向她递出一支烟。
菅原注意到欧泊的指尖也被染上了深浅不一的蓝,惊讶于她把海洋和天空都凝在了自己指尖。
从来没有抽过烟的菅原依葫芦画瓢地模仿着欧泊的动作。衔住过滤嘴,稍微低头把烟草凑近火机,在火焰烧灼香烟时吸气——
“咳咳——”
刺激性的气体让她忍不住地咳嗽,从舌苔蔓延开的苦味弥散到整个口腔和呼吸道。
一直饶有兴趣观察着她动作的欧泊笑出了声:“和你想的味道一样吗?”
欧泊比菅原高几厘米,她低下头来的时候,脖颈和胸口会弯出好看的弧度。
“难说……”菅原一边咳嗽一边吐着舌头,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不熟悉的苦味倒是很好地冲淡了那股尸臭,她也不好说这能不能算是某种消毒。平心而论,虽然并不会欣赏,但焦油的气味并不那么让她讨厌。
等喉头麻痒的刺激感渐渐平息后,她几乎是雀跃着补充道:“但是比今天遇到的其他气味要好!”
“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去找点东西吃压一压不好的味道吧。”
欧泊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抽走了那支烟摁灭。有来不及逸散的烟飘摇着缠在她指尖。
菅原再次笑起来,她喜欢被触碰,格外喜欢被眼前这个人触碰。
“但是我觉得还是不错的味道,”她顿了顿,直直地看向欧泊:“是和你一样的味道——”
苦涩依旧盘旋着,但是如果这就是欧泊一直以来喜欢的东西,那似乎在苦涩之中又带了点什么让人上瘾的满足感和甜味。
“要是之后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是吗?”
欧泊打断了菅原的话,上前几步打破了她们之间一直存在的距离。烟草混合着分辨不清,但确实能嗅到的体香,突兀地包裹住菅原。
那双有独特色彩的蓝底眼睛凑得很近,近到似乎染上了属于菅原的浅绿。
“是这个味道吗?”
几分钟前娴熟点燃香烟的手指轻轻抬起了菅原的下巴,欧泊凑得离她更近,让菅原分不清眼下的自己是那支廉价的塑料打火机,还是被她夹在两指之间,等待燃烧的烟。
我已经知道了烟草的味道。
菅原的目光渐渐下移,滑过欧泊的鼻梁,在鼻尖处稍作停留后随着线条下滑,落在她唇上。
那么,在你口中的烟又是什么味道呢?
菅原觉得有些口干。她不自觉地小幅度张开嘴唇,舔了舔自己的牙根。
自己舌尖尝过的味道,会和从她那里得来的一样吗?
只要再近一点,或者动作的幅度再大一点,或许就可以得到这份让人目眩的答案。
烟草、午后的阳光、些许的汗液、尸体、只属于这个人的体香、周围草木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随着被残留的烟味,跟随唾液一起进入食道,被成千上万的细胞分解输送,糅合成菅原梨纪的一部分。
这个地方没有虫鸣和鸟叫,所以她只能听到自己和欧泊的呼吸相互缠绕之后以同样的频率起伏。
在心脏炸裂之前,欧泊松开了手,后退到一如既往的距离。
“快去吃东西吧,饿了一天了。”
欧泊平淡地说,把滑落的发丝撩回耳后。菅原站在原地,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好……好哦……”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欧泊笑着把那支点燃后就熄灭的烟放回菅原手中,转身离开了。
.
温度、气味和色彩随她一同远离,留菅原一个人停在阴郁腐臭的荒地。
面对欧泊时活泼灿烂得不像话的梨纪也随之离开,留在原地的是挣扎着活下来的菅原。
她看着欧泊离开的方向,嘴角的笑也散了。重叠的死亡再次发出嘎吱的笑,从四面八方往她的身边包裹。溺水和窒息的感觉再次吞没了她。
直到她低下了头,看到惨绿和黑白灰之外的色彩。
黄色的过滤嘴像是一盏夜灯,至少能照亮脚下的路。
菅原拣起掌心的烟,轻轻嗅了嗅。
明明只接触过寥寥几次的尼古丁和焦油给她无比的熟悉和安心,那是她不至于被冲散击溃的锚点。
菅原戳了戳烟草尖端被烧焦的部分,又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她想找到个什么更好些的东西,好让自己能尽可能完整地保留这支烟。她甚至在一瞬间想过要不要直接把它吃掉。
为数不多的理智用力敲击着她没多少判断力的脑袋。最后,她把烟放到了裤子的口袋中。
这套湿了干,干了又湿,还有奇怪气味的衣服显然不是储物的最佳地点,但什么都没有的她也只能默默祈祷自己能留这支烟再久一点。
至少久到她能再从欧泊那里获得下一支烟。
字数:2864
.
.
.
温度
梦境里是冰凉的水,和挥之不去的血腥以及腐臭味。
深色的海底想要是要把一切都吞噬殆尽后再消化分解。
火光灼穿了深海,却没有带来一丝热度,只是助纣为虐地和冰冷一起肆虐。
菅原尝试着寻找光,想往更高的地方去,四肢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某个声音不断提醒她不要睁眼,不要去看。但越来越重的拉扯感还是让她低下了头。
空乘小姐歪扭的头颅正盯着她,一旁则是飞机上那个她一次都没搭过话的旅客。越来越多的尸体伸出长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手,紧紧地拉住她,往更冰冷的地方去。
“菅原小姐?”
菅原睁开眼,眼前是一旁显然很担心的神尾礼耶。
“菅原小姐,您还好吗?”
见菅原已经醒了过来,神尾收回了放在摇晃着她肩膀的手,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残留的温度好像还能透过衣物的布料温暖肩膀,另一个依旧活着,依旧温暖的生物体温多少填补了些菅原胸口的巨大空洞。
“不是告诉过你,叫我梨纪就好了吗?也完全没必要使用敬语哦,小礼耶。”菅原眯起眼睛对神尾笑了笑:“我没事的。只是做了个噩梦。谢谢你叫醒我!”
“是这样吗……不论如何,我很高兴能帮到您。早上好,菅原小姐。”
“是梨纪哦。早安,小礼耶。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些什么新发现呢……至少能找到点食物之类的。”
她笑着再一次纠正了神尾,坐起身来有些随便地给自己扎上头发。
“希望今天我们能有点收获。”
幸存者们聚在一起,多少决定了今日的探索路线,在与大家一起去探索之前,菅原鬼使神差地绕回了那几件被用作歇脚处的门前,敲响了其中一间。
这是窗外淡薄的日光看去还有些凉。
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后,门开了。
欧泊的头发还有些散乱,软软地,懒懒地散碎着倚在一边,和它们的主人如出一辙。
“你好……?”
欧泊拨开眼前的头发,稍微低下头和菅原对上了视线。
“你好,欧泊小姐,昨天休息得还好吗?有东西吃吗?没有的话一会儿要和我们一起去找找吗?”
菅原一如既往,一股脑儿地把问题抛出去,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柴犬。
“休息得还不错,你呢?”
欧泊的声音听起来要比前一天轻快些,面容也少了倦色。回答完菅原的话之后,欧泊才想起来似乎有个更要紧的问题还没有问过。
“请问你是?”
“我叫做菅原梨纪!21岁!是大学生。”
菅原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几次是行为多少有些不妥,她的脸有些发烫,声音也不由地比平时大了一些。
自己是不是应该跟小礼耶学一学呢?如果更有礼貌一些,她对自己的印象会更好吗?
菅原没有得到答案,但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的必要。
“梨纪……很好听的名字呢,和你一样可爱。”欧泊开口说道,声音比起平时的果决多带了一点笑。末了,还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暖暖的温度从头顶传来。小幅度的规律运动让发丝摩擦出沙沙的轻响。离大脑最近的地方开始源源不断地释放镇定信号,也不停地催促着产出快乐的化学反应。
菅原的脸更红了。她不由自主地咧开了嘴,笑得一脸傻样。
“完全看不出已经21了呢……”大概也是被这样的她逗乐了,欧泊不由感慨了一句。
“欧泊小姐几岁了呢?啊,问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好……”一面蹭了蹭欧泊的掌心,梨纪歪着头问道。
“虽然我很想回答你的问题,但我确实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了。不过年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她的语尾微微上挑,像是路过的猫勾起尾巴,不轻不重地在你手边撩过,在毛绒绒的触感还没散去时,猫咪已经跳上了墙头。
“嗯!完全不是问题!”菅原用力地点着头:“漂亮姐姐永远是漂亮姐姐——”
“真会说话。”
欧泊伸手捏了捏菅原的脸。
墙头的猫咪走到你身边,把蓬松的尾巴放到了手心。
温度从脸颊蔓延开,混合在血液中,收归心室。以一种温和亲昵的方式从内心最底层的地方燃起暖光,摇曳着去散开从菅原醒来时就一直像幽林一样,附着在她背后的阴冷和湿气。
她不知道这是消融夜色的暖阳,还是飞蛾扑火前最后的幻光。
肿胀的尸体们看着她,从空洞的眼眶中掉落脓血和蛆虫。
菅原梨纪看着欧泊的眼睛,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其他能再失去的了,或许也没有其他什么能再热爱的了。
有着变彩效应的宝石,在透绿的浅溪中投下圈圈扩散的波澜,于溪底反射阳光。
菅原梨纪露出她所能做出最开心的笑,看不见的尾巴疯狂摇摆。
“说来,昨天实在太晚了,洗漱了一下就直接休息了,还没考虑吃的问题。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找食物吧。”
“嗯!那到时候我来叫你。”菅原大力点着头,就差绕在欧泊脚边来回跑圈:“其他呢?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大概是实在拗不过撒欢摇尾巴的菅原,欧泊稍作思考后还是开了口:“那……拜托你帮我找个点火的工具吧?”
“点火?类似打火机之类的吗?”奔跑的狗停了下来。
“嗯。烟瘾有些犯了。”
菅原脑子里闪过那些电影和动画中的场景。昏黄的灯光,缭绕的烟雾,如果把眼前的人也一并放入场景里,就会拼出值得被制成海报或是明信片的画。
“好帅哦……”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也不管这么直白的夸赞到底会不会给人带来困扰。
“嗯?你想学吗?”欧泊稍稍挑了挑眉毛,嘴边挂着些许弧度。
“我没试过……”毕竟对菅原来说,自己的时间基本已经被学习和实操占满了。周围吞云吐雾的同学也并不是没有,但她对烟草并不感兴趣,所以向来是拒绝别人的邀请。但如果是欧泊的喜好之一,那是不是也有尝试的价值?
短暂的犹豫后,菅原笑着说:“你可以教我吗?”
伸出枝丫的人此时反而收回了伸出的手:“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试了。快去找朋友玩吧。”
菅原还来不及反驳自己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脸颊又被捏了捏。
她眨了眨眼睛,宣布从这一刻起,自己就是会去找朋友玩的小朋友,毫无问题,顺理成章。
“你比烟草更容易上瘾。”
脑子里回荡着不知道哪里看来的三流小说句子。菅原花了很大力气 ,才把它吞回嗓子里。
“我一定会努力找找!”
取而代之地,她向欧泊许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承诺。
“快去吧。”
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话,却还是在菅原心里种下了叫做期待的花种。
她大力向欧泊挥手,然后一路小跑着往正要出发的其他旅行者们的队伍去。
最先看到她的是神尾,而后月岛也注意到了她。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菅原小姐?”神尾问道。
菅原揉了揉她的脑袋,露出灿烂得不符合气氛的笑。
“嗯!还是会有好事的。那么说来,你有见过打火机,或者有什么能点火的东西吗?”
“这个……”礼耶被跳跃的话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抱歉,我并没有见过。不过如果我发现了,会告诉您的。”
“谢啦——”菅原蹦蹦跳跳地走着,让人不禁觉得身旁的十七岁高中生看起来还要靠谱很多。
菅原在心中给自己罗列着计划表,思考什么时候叫上欧泊一起寻觅食材,又什么时候可以找到点火工具,这么想来,会不会钻木取火要更好些……
吵吵闹闹的思绪和吵吵闹闹的她,不远不近地跟在队伍末尾。
她以从欧泊那里取来的温度驱动心脏,幻觉制造的火光在熄灭之前,至少还能一下又一下地泵出暖意。
全文字数3205
.
.
.
♧☆
这是很棒的旅游。
菅原梨纪再一次检查了行李和背包,确保自己已经带上了所有的东西,留给父母的纸条也好好地贴在了冰箱上。
这趟旅行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只是单纯地去往京都,看看不熟悉的风景,和那些结构精巧的建筑,当做给要毕业的自己的礼物。
最后一次确认了小工具包里没有不可以带上飞机的东西,菅原离开了家门。
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旅行。
她独自坐在电车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车厢内来来往往的人。
菅原绝不是个喜欢安静和独处的人,她吵吵嚷嚷的性格和撒手就没的行动力,总给人一种精力旺盛的柴犬的印象。平时去什么地方,也总是会邀约上三两个朋友,一路聊天吵闹,再到目的地好好游玩一番。但这一次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行程和打算。就算是对父母,也只是含糊地留下“我出去玩啦~过几天回来!”的信息。
菅原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么乘兴旅游的感觉也蛮不赖。
她按部就班地到机场、过安检、登机,本想靠在玻璃上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班航班却意外地热闹。
菅原也与坐在自己座位前,叫做神尾礼耶的女孩打上了话,并自顾自又单方面地把她认作了自己的朋友。
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和碧蓝色的天空,心中也不免有些雀跃。
想去旅行,想去见那些未知的风景,结实新的朋友,尝试新的美食。
菅原哼着小曲,小幅度地晃动着脑袋。
.
这是最糟糕的旅行。
冲击感后,世界颠倒。
菅原徒劳地按照之前空乘小姐们教的防冲击方式缩在座椅之间。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周围的尖叫和冲撞声扭曲了疼痛感和不停灼伤鼻腔的刺鼻气味。她徒劳地紧紧抱住自己,但这样是无法与重力相抗衡的。
她尝试回忆最后听到的正常的声音,但是怎么搜索,脑中循环播放的,就只有广播混合着电流,断断续续的诡异音效。
防冲击姿势也不再能帮得了她。
有什么东西快速且强烈地撞上了她的脊椎,瞬间的窒息感和剧烈的疼痛让她猛地睁大了眼,然后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我应该在去年暑假,就坚定地说我要养一只狗。
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从菅原脑中飘出来。
长久的灰暗过后,让她醒过来的,是冰凉的窒息感。
她下意识张开嘴想要呼救,却被灌了一大口水。
混着血腥味的水。
她还活着,似乎还在机舱里,但周围都是水,身边的乘客已经断了气,面朝下半漂浮着,腰间还系着安全带。
菅原连尖叫的空余都没有——更多尸体在她周围沉沉浮浮,好像提醒着她再不采取些什么行动,就会变得和它们一样。
四围陆续也有其他人醒来,这让菅原多少安心了些。
幸存者中似乎有人找到了安全出口的位置,还活着的大家开始往那个方向聚集。
菅原解开安全带,尝试着跨过周围的尸体往机尾淌水走去。
或许能给其他人提供一些帮助,自己也或许能更多些活下来的机会。
当目光中看到一抹金色的麻花辫时,菅原多少又更放心了一些,至少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和她的朋友们都还安全。
血和水的噩梦之外,是甚至称得上美丽的风景。
夕阳撒满了天空和湖面,拂面而来的凉风清甜得想让人哭泣。连依旧散发着血腥味的湖水似乎都变得不那么让人反胃,远处深色的湖水还多了些让人心旷神怡的氛围。
菅原终于有了在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总是带着的工具包登机时就放到了托运行李中,看来也是拿不到了。
周围的幸存者们开始尝试着向陆地游去,菅原定了定神,也行动起来。
大概是这场飞来横祸过于突兀和沉痛,让她晚了一步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
她非常平静,一下下划着水,往岸边去。
.
这是还不错的旅行。
他们先后发现了几个其他幸存者,无一例外都失去了记忆,让人不由得好奇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菅原愣了愣。
周围的人多少有些骚动,隐约能听到“内衣”“回避”一类的字眼,她没有太多在意,那个晕倒在地上的人的脸足够吸引她全部的注意了。
昏迷的女性倒在路边,额头微微出汗,散射着细碎的阳光。深色的头发铺开来,和路边的杂草泥土混杂,让人不由觉得可惜,这么好看的颜色是不应该被和其他东西以如此粗暴的方式糅杂的。但这份由深到浅,有些散乱的蓝,又那么适合流淌在泥土与青草之上,像反射了蓝天的水脉。
菅原的脑子乱糟糟的,浮现出奇怪的意向。
她甚至在很短小的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女性就这么沉睡着也不错,像是某种画作。
当然,她还是会被唤醒,毕竟救人要紧。
“这是……你们是什么人?”
那位女性睁开了眼睛。
菅原离得足够近,可以看到她还有些迷蒙的眼睛逐渐变得清醒,从柔软的混沌,一转为锋利与干练。
“你好!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我们是因为空难过来的!请问你是谁?还好吗?需要帮助吗?还有这是我的外衣,不介意的话要披上吗”
大堆的问题咕嘟嘟从她嘴里冒出来,没有考虑过对于才清醒的人而言是否真的能回答这些问题,也没有意识到她的表情和语句,不论是对于刚刚遭遇了空难的自己,还是依旧搞不清状况的女性而言,都太过热烈和激动了。
对方谢绝了她递过去的外套,不知是关心还是礼节性地反过来对她说“小心着凉”。
那双像是被淬了火彩的蓝色眼睛看向菅原时,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菅原知道自己有时会被什么东西突如其来地吸引,一般而言是某种建筑结构,或是某个理论,甚至某种工具。这也让她以比别人更快的速度毕了业。
不过这样热情的承载对象是某个人还是头一次。
菅原没想太多,也没有脑子思考太多。只是像任何时候一样,拉也拉不住地,一股脑地,扑向自己感兴趣的事物里。
“就先……叫我欧泊吧。”
对围在自己身边的幸存者们,她这么说道。
菅原琢磨着这个失去记忆的她为自己取的名字,不住地看向她的眼睛。
菅原对于宝石没有太多的研究和了解,只大概知道欧泊是有缤纷的色彩和凝固底色的某种矿物,与剔透的其他宝石不太一样。
欧泊看着前方,步伐利落。
她的眼睛似乎随着光线在深浅中不断变换,隐约间又有淡淡的流光,映射出霞彩和流阳。
这确实是难得的宝石。
菅原眨了眨眼,快步跟在她的周围,短暂地忘了眼前的困境,冰凉的血水和重叠的尸体。
不论是受了伤的少女,满身是血的一对男女,不寻常的爆炸,还是在河里裸泳的怪人,甚至在面对倒地的尸体,欧泊都非常冷静,甚至为了不让尸体挡路,把它踢开了一些。
菅原并不想对此做出什么评价,毕竟就算是她自己,也在连续不断的刺激下渐渐失去了对“正常”的标量。眼前要考虑的,只有如何解决事件,她的大脑也似乎在渐渐学习如何把死亡当做布景板。
这不是坏事,至少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不是。
至于欧泊小姐,利落的言行只让人觉得更加靠谱,格外值得信赖。
.
建筑的情况不容乐观,但至少这里有些用于急救的设备,也给所有人提供了能凑合过一晚上的地方。
看着周围的人已经三五成群,和自己属熟识的人商量房间分配,菅原犹豫了一会儿,敲了敲欧泊选择的房间。就算她已经和自称琉璃的人一起住了进去,但只有两个人,或许能有一个位子给自己?
“请问你们那边还有空吗?”
菅原对欧泊露出试探性的笑,尝试着问道。
“抱歉,我睡眠不是很好。”欧泊回给她的笑淡淡的,不让人讨厌,但也足够疏离。
“而且,你和同龄的女孩会更有话题吧?”她又给了菅原另一个台阶,温和但坚决地表达了拒绝。
菅原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地点了头:“好哦……”
这也是常有的事。毕竟你也不能指望自己可以多快速地解开一道难题。
大量的计算,重复的试错,不断地积累。这会花上些时间,而这些时间也尤为必要。
“那,晚安。”
欧泊淡淡地说着,合上了门。
菅原以几乎称得上轻快的步调走向其他房间,向礼耶挥了挥手,寻找自己的落脚处。
有些热闹的屋子接纳了她,那位看起来似乎有些难相处的侦探小姐,也并不如看起来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再说,她还是获得了一句温柔的晚安。
菅原梨纪穿着依旧湿哒哒的衣服,躺在房子里,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多少睡一会儿。
.
这或许是没那么糟糕的旅行。
Mercury喜歡的禮物:
★★★★★★
鋼琴,花園
★★★★★
電子琴,按照Mercury寫的花茶配方泡的花茶,藝術展的門票,藝術畫冊
★★★☆☆
蝴蝶標本或圖鑒,造型精緻的糕點,可愛的毛絨玩具,詩集
★☆☆☆☆
茉莉味的香薰,風鈴,甜味的零食,顏色漂亮的緞帶蝴蝶結,花束
相關劇情:
您好,我是Mercury
您喜歡音樂嗎?
耳機分給您一隻
很喜歡下雨天
夜深了,請注意休息
Mercury的歌
您也喜歡藝術嗎?
喜歡吃甜食的原因是
其實很喜歡小動物
花與Mercury
您的水星
美術展,可以一起去嗎?
曾經也有一個人……
哇啊,是琴……!
隱藏劇情相關:
花園篇:
花園?真的嗎!
您喜歡什麼花呢?
一起來設計吧!
辛苦啦,來喝茶吧
汗水與微風
花與詩與Mercury
TA會存在在某個地方的
其他:
這個音符好看嗎?
她啊,是個搗蛋鬼
自由和未來,您會怎麼選擇呢?
夏日祭篇:
這是我第二次穿浴衣
糖蘋果!
請不要吃太多冰沙……
小丸子上有,有芥末嗎?
抱歉,我不太會這些……
煙花……不如那次美麗
謝謝您
是簡琳的姨母。儘管已經失去了作為簡琳姨母的機會,Mercury依然執著於在“白夜騎士”的媒介下關心簡琳。在簡琳殉職的那一天,Mercury非常難過,儘管知道可能會被用戶看見,還是哭了一場。
靈魂是有著粉色細閃的黑色。生前是音樂世家的女兒,從小身體不好,在家進行學習知識以及音樂。八歲時,結識了作為Mercury鋼琴老師的Chris。Mercury被幽默風趣並且博學的Chris深深吸引。Chris除了鋼琴課以外,經常給Mercury講解世界各地的各種有趣知識,讓Mercury十分嚮往外面的世界。隨著年齡的增長,Mercury明白了自己對Chris的感情,但因生性羞澀而掩蓋在心底。儘管Mercury確實喜歡音樂,但是家人給她規定的未來幾乎讓她失去了外出認識世界的機會。Mercury向Chris傾訴了自己的苦惱,Chris提出悄悄帶Mercury離開,去另一個國家生活,帶她領略這個世界的風光。這是Mercury第一次做拒絕父母安排的事情。她們偷偷逃離去了另一個國家,逛街,看書,一起買花,過的非常幸福。Mercury也因此結識了Neptune。Mercury與Chris第一次一起看了煙花表演,在五彩繽紛的光芒下Mercury表達了自己的情感,她們在煙火的映襯下相擁接吻。好景不長,Mercury的家人進行地毯式搜索,將Mercury抓了回來,並以誘拐罪起訴了Chris,在暗箱操作下,Chris被判了無期徒刑,並在監獄中飽受欺凌。Mercury無法忍受失去愛人以及愛人受苦的痛苦,在家人的不斷施壓下,Mercury失去了活著的希望。兩人猶如心有靈犀一般在同一天自殺。
巧的是,兩個人的靈魂都被命運神Isabella回收,Mercury作為白夜騎士團的一員,而Chris變成了Isabella手邊的天使長被抹去了作為人類的記憶。在Mercury好幾次的申請下,
Isabella給她放了一次假,讓她能去看一眼自己的愛人。這一天,Mercury很開心地對用戶說:“抱歉,我可能需要離開一會兒,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Mercury看著正在彈琴的Chris,忍不住走近了她,這本是Isabella不允許的,但是他很樂意看著曾經的戀人形同陌路。Mercury看著她的愛人,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喚了她的名字。Chris只是疑惑地抬頭,問道:“你是……?啊,是Isabella大人手下的白夜騎士吧。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對待陌生人的態度讓Mercury的心更痛了幾分,她用手擦著淚水,卻還是忍不住從眼眶溢出。“抱歉……打擾到您了,我很喜歡您的琴聲……愿您以後幸福,再見。”她甚至擠不出笑容來祝福Chris,心中只覺得溫度在下降,跑開了,留下Chris楞在原地。Chris感到疑惑,為什麼這個女孩的表現如此奇怪,但卻感到自己內心的空缺猶如放大了一般。在原地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她彈起了一首曲子,這首曲子似乎不是中界的藝術家所作,卻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心中,她一邊彈著,幾個字浮現在了腦海,《致我的愛人——Cecelia》。
似乎與Neptune有著較好的關係。閒聊時有幾率觸發關於服裝的隱藏劇情:Mercury的衣服曾經委託Neptune進行設計,雖然花哨鮮艷的原宿風格衣裝讓Mercury眼前一亮,但是有些害羞不敢穿這樣的衣服。隨後在Neptune的幫助下自己設計了如今穿著的簡潔風公式服。裙子上的音符是自己認真地一針一線繡上去的,為此吃了不少苦頭,但說起時臉上會有帶著一絲驕傲的笑容。夏日祭活動中,有概率提到曾經與Neptune一起逛夏日祭,章魚燒上被放了很多芥末一事。Neptune花了兩周時間天天給Mercury送甜食道歉才得到了原諒。
“白夜騎士”編號為02的ai少女。是個溫柔、有些天然呆的女孩。說話總是非常柔和,用著敬語,掛著有些羞澀的笑容,提醒著用戶生活中的小細節。有些潔癖,但是很樂意將雜亂慢慢整理整潔,不在意自己在這個過程中被弄髒。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喜歡造型精緻可愛的東西。
很喜歡音樂,佩戴著耳麥,但是麦克风只是裝飾物,没有扩音的功能。在用戶閒置APP的時候,會小聲哼著歌,有時候會打瞌睡。如果用戶購買了鋼琴或電子琴作為禮物,Mercury會受寵若驚,高興地像個孩子,好感度大幅度增漲,並且會觸發閒置隨機鋼琴曲以及相關劇情。如果好感度足夠,用戶在車上與Mercury聊天,Mercury會遞過來一副耳機,“一起來聽歌吧?”會播放Mercury喜歡的鋼琴曲,用戶也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曲子進行播放;若購買了鋼琴或電子琴,則Mercury會問用戶喜歡什麼樣的曲子,進行即興彈奏。對於藝術方面很敏感,如果用戶表現出對於藝術的喜愛,Mercury會經常與用戶討論這方面的事情;喜歡油畫、詩歌以及交響樂,偶爾會寫詩,玩家有概率會收到一本實體小詩集,寄件人會寫著“您的水星”。喜歡花,偶爾頁面上會出現一個裝著茉莉的透明花瓶,閒置時會出現Mercury照顧花的景象;當Mercury為助手時,有0.05%的概率,能夠得到開闢花園的機會,如果用戶選擇開闢,就會觸發和Mercury一起從零改造一片土地,直到變成一座精緻美麗的花園的隱藏劇情;據說,這片花園會根據用戶選擇而獨一無二,並且存在於世界的某一個地方。也很喜歡蝴蝶。Mercury會根據用戶的使用時間段和日程安排提醒用戶注意休息;如果用戶主要使用時間以及日常安排在晚上居多,則Mercury有幾率會向用戶提供自製的花茶配方。“雖然沒有辦法親手送到您手裡,但是如果您嘗試之後對於疲憊有所緩解,我會很開心的……!”喜歡吃甜食,閒聊時Mercury會提到自己有低血糖,所以比較喜歡吃甜的;時不時向Mercury贈送甜味小零食好感度會漲得很快。似乎很喜歡下雨天,當用戶所在地下雨時,有幾率觸發Mercury坐在窗邊閉眼聆聽雨聲的劇情,可以選擇默默看著或叫她;如果選擇叫她,Mercury會表示自己沒有在打瞌睡,只是很喜歡聽雨滴拍打萬物的聲音。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被提問相關問題時會提到自己有呼吸道的病,對貓毛過敏,對此感到很苦惱。
Name_水星/Mercury
Gender_女
Race_電子數據
Birthday_2021.7.7
Occupation_電子AI,白夜騎士團成員
Affiliations_中界 - 寂靜箱庭
Likes_音樂,花,蝴蝶,古典藝術,下雨天
Dislikes_嘈雜,髒亂,辛辣的食物,強制干擾別人的行為
“橋”8月活動
【活動主題】
以“橋”為主題或關鍵意象/物事,創作原創作品。
【活動時間】
2021年8月1日~2021年8月30日晚21點整(與當月任務關鍵詞截止日期相同)
【參與方式】
本活動採取匿名發佈模式,各位作者完成作品後,請私發給【獄卒】雷七郎 進行代發。一篇作品祗能參與一個分組,一名作者可以創作多篇作品參與多個分組。
作者名將會在最終投票完成之後統一公佈。
【活動要求】
1,本次活動採取分組分主題制;
2,活動作品必須為單篇完結的原創作品,字數不少於1500字;
3,同人(二創)作品不能參與活動。
【活動分組】
根據8月相關節日和紀念日,本次活動將分為三個分小組,分別是:
甲組:【鵲橋仙】,戀愛題材創作,祗要有“橋”這個關鍵意象/物事,故事背景、走向等可以自由發揮。
本組參與作品在活動結束後將開啟分組投票,獲得最高票數的作品,其作者將獲得【飛渡銀河】群內頭銜。
乙組:【滿江紅】,戰爭題材創作,以“橋”為關鍵意象/物事,祗要符合要求,故事背景、描寫角度不做要求,可以自由創作。
本組參與作品在活動結束後將開啟分組投票,獲得最高票數的作品,其作者將獲得【精忠報國】群內頭銜。
丙組:【甘草子】,除戀愛和戰爭題材之外的所有題材,祗要符合主題,不做任何限制要求。
本組參與作品在活動結束後不會開啟分組投票,但是會參與活動的總人氣投票。
所有活動作品都會參與總人氣投票,獲得人氣最高的作品,其作者將會獲得【建橋總工】群內頭銜,若作者同時獲得分組頭銜,將默認保留總人氣第一頭銜,分組頭銜將順移第二名。
作品獲得的榮譽將會在主頁作品界面顯示,因此不必感到遺憾。
歡迎各位成員們參與。
『本群作者8月任务』Vol.197
从以下四个关键词内,抽取一个词语作为核心,围绕该词写一篇不低于1500字的故事,体裁不限。
【关键词+出题人】
1. 偕老(小矮)
2. 燕子(远夜)
3. 泵(橙子)
4. 天赋(汉尼)
截止时间:8月31日21:00
格式复制:见群相册
作业要求:作业发布至Elf(尚未成功注册ELF账号的成员请继续尝试,下旬仍未注册成功可让管理員代发)。
有点意识流,大概解释了一下赫莉的定位
梦境。那是一样可以反应生物潜在意识和深层念想的东西。它们以最不真实的状态,以最诡异的形式趁现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赫莉常常会想,如果自己乘坐的大船在夜晚做起了梦,那么它会梦见什么呢?生长的木头毁梦见阳光还是被砍伐的一个瞬间;如果它们作为树木还活着又会不会梦见自己被片成了薄片而后浸没入防水涂料中;被做成了船的木头又会不会梦见自己正被沉入大海,梦见各式各样的鱼,梦见在身侧沉入水底的锚……
那如果一艘船,梦见了风暴,该怎么办?
它无法逃走,只能在波浪上飘荡,摇晃,倾斜。
那么,这艘船会不会在溺毙,在沉没的瞬间醒来呢?
吱呀的木头声是不是它们的哀嚎,又是不是船只在做梦时发出的呜咽。
赫莉不喜欢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该低于魔女。更多的或许是因为他们很聪明,他们总是能够察觉出很多魔女们不曾察觉的,不曾在意的东西,人类会将这些东西列入自己的研究对象里,他们致力于将所有的一切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似乎不掀开那层神秘的面纱,自己就无法生存一般。
如果人类只是保持着自己足以生活的东西,那他们还是人类吗?
赫莉不知道。赫莉不想知道。
她环顾左右,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梦中,这是一种直觉,并不是一种认知。她直觉地认知到自己正在梦中,正如往常的那些清醒梦一般。
左边的她正在看着父母交谈,看着万物生长。
右边的她正在看着父亲死亡,看着万物逝去。
上方的她正在看着人们劳作,看着一切前行。
下方的她正在看着人们审判,看着一切定义。
她的母亲被判决为一名魔女。人类将魔女定义为需要清楚的邪恶,于是她的母亲被按在了断头台上。
‘但是魔女并不会就此死去。’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此说道,她轻轻地将手放在了赫莉的肩膀上,总是带着微笑的表情有一些嘲弄,‘即便是被砍下了头颅,即便是被烧毁了容貌,即便是被四分五裂地埋入了地底。魔女依旧不会死去。’
‘魔女为何是魔女呢?’赫莉听见左边的自己问道。
‘魔女又将如何死去呢?’赫莉听见右边的自己问道。
‘魔女的存在意义是什么?’赫莉听见上方的自己问道。
‘魔女又为何需要被如此对待?’赫莉听见下方的自己问道。
“因为我们有人类所不拥有的力量,因为我们需要被同类杀死,因为我们需要见证更多的东西,因为我们的寿命可以比人类更加长远……”赫莉听见自己回答道。
‘去看看世界吧,你是一个见证者,也是这万物的一场梦境。’
赫莉听见她的母亲如此说道,那颗头颅在她的手中,鲜血向下滴着,又在下方的她的头顶化作了一圈漂亮的蝴蝶,飞舞着,闪动着翅膀,到了每一个她的面前,低声轻语。
‘去看一看,看一看。’
‘你恨吗?’那个女人又问道,赫莉想要往前走,却被牢牢抓住了肩膀,她无法动弹分毫,只是看见有一片阴影投了下来,将她整个魔女都包裹住了,那些黑影并不粘稠,也并非无法挥开,但是赫莉不敢,她就像是被鸟盯住的蝴蝶,又像是被束缚住的囚犯,‘你既不仇恨,也不愤怒。’那个女人笑了起来,她评价道,“你的傲慢让你成为了一个天生的见证者。”
赫莉随即觉得自己开始下坠,那是她在路过一片美丽大草原时做的一个小小冒险,她看见了有一个人类少年被放在这样一块木板上,身上盛满了花朵,被家人簇拥着,从山顶滑下了悬崖。
四周围的景色是翠绿的,白色的小花就这样从她的手边掠过,风呼啸着从耳边卷起。但是赫莉在悬崖边停住了。
她听见了秃鹫的叫声,于是她抬起头来,看见了阴云密布的天空中盘旋着一只又一只的鸟儿,她的脚边不再是那些翠绿的草野,而是一具具尸体,它们的身上有着被啃噬的痕迹。赫莉转过脸,蓦然看见了母亲正睁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自己,而自己的父亲则是抓着母亲的腿,就那样像是睡着了一样。
鸟儿俯冲下来,秃鹫忽然被一柄长枪刺穿,万马奔腾之中赫莉看见那些尸骨被蹄铁踏碎,一切都化为了烟尘奔腾而过,锐利的剑光闪过,那些穿着白色长褂的人紧随其后,忽地就冲了过来,向着这个提着行李箱,带着帽子,站在沙漠中的奇怪女人刺来。
赫莉伸出手,试图触摸那冰凉的光,她却看见了人们在自己面前一个个倒下,有的开始呻吟,有的开始痛呼,有的开始大笑,还有的就那样开始溶解。
她走在人群中间,看到了孩童打闹,看到了男女相恋,看到了夫妻相残,看到了争执、嫉妒、欲望和漠视。
而更多的魔女们正穿梭其中,做着和人类相仿的事情,有的也选择了嘲笑和屠杀。
那么如果。赫莉想到,如果她以另一种隐蔽的方式,让别人,唆使他人去杀害魔女呢?
赫莉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报纸,温暖的壁炉照着她的脸,九月的伦敦已经开始变冷了,她披着一条手工织成的摊子,膝盖上放着彼特,窗外睡着亚历山大。
“史莱姆会做梦吗?”
“我不知道。”彼特说,“我没有做过梦,我不知道。”
“如果你从出生到死亡一直没有做过梦,那么或许你是不会做梦的。”
“但是啊赫莉。”彼特从她双手的缝隙里钻了上来,有点像只猫,还有点像一只想要主人视线的小狗,“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活得太短了所以还没有到可以做梦的那一天。”
“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鸟死了,你不能定义所有的鸟儿就不会飞。赫莉,你还要看看的。”
亚历山大似乎醒了过来,从窗口望了进来,“赫莉,你看到了什么呢?你又会做什么样的梦境?”那只活得太久的狮鹫开始猜测,也开始笑,“你会梦见以前,现在,还是未来?”
赫莉梦见了她走过的所有山川大河,女人、男人、孩童、老人,甚至是各式各样的,可以和她交流的东西。
她看得太多了,她觉得很累了。
赫莉想要睡一觉,但是很快她又开始做梦了,她梦见了朝她告白的男孩,想要将她收养的老人,试图拉着她一起睡觉的家伙,分给她半边地铺的肮脏小孩,以及魔女。
‘你想要杀死一个魔女吗?’那个女人说道,‘那很简单啊。你知道怎么做的。’
赫莉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
她看见母亲被自己领回家的猎魔人抓住,哭喊着谁的名字,而后被带走。
她看见魔女被自己麻痹在了睡梦中,而后壁炉的火焰蔓延了出来,她被自己吸引而来的猎魔人发现,烧死在了火焰之中。
她看见……她梦见……
“梦是人,或者说生物的一种意识的反应。”
“所以赫莉,你是想要杀死谁,或者,杀死魔女吗?”
“你看到过什么吗?你见证过什么吗?你试图漠视过什么吗?”
赫莉•康妮站在原地,四周的她望了过来,露出了笑容。赫莉拉低了自己的帽檐,迈出了一步。
“我所见的,我所闻的,皆为梦境,皆为可能。”
——END
赫莉活得比较久了,穿过了山川河流几乎是一步不停的,她有点像是个局外人,又有点像个小孩。但是那些事情真的是她经历过的吗?还是口耳相传来的,或者从书里看来的,在一次又一次的看见,学习,复习里逐渐地变成了她自己的故事。
聪明了,但是没完全聪明。
刘思绮不想来的,但无奈对方是个实权官员的独子,她考虑到七组现在的情况,现在得罪人不太好。
刘思绮的父母都是知名的学者,名利双收那种,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心爱得不得了。作为传统的父母,宝贝独生女的婚事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头等大事。从刘思绮本科毕业开始,他们就孜孜不倦地介绍各种青年才俊给女儿认识。相亲对象的条件都很不错,例如这次这个,身高脸帅宽肩细腰,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文质彬彬。他体贴地站起身,给刘思绮拉开椅子。
“哇,对面也好帅!”薛晴小声说,“俊男靓女唉!你说,那个姐姐的那身深紫色长裙,我穿着会不会好看?”
方礼见多了刘思绮穿着制服的样子,回想起上次突袭的时候她轻轻松松撂倒了三个彪形大汉,内心非常复杂:“那条裙子可是每天3小时肌肉训练才撑起来的。”
“什么?”薛晴没听清。
“没什么。”自知失言,方礼闭上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刘思绮心不在焉地吃着主菜红烩牛肚,对面那个人在说些什么她一概没有听。付鸣音上午撞到那事,虽然是大功一件,但是多少透出点蹊跷来,就好像有人故意送他们一个功绩转移他们视线似的。金严真心实意地夸奖了他们一番,这事应该不是他地手笔,他没这个脑子。
“思绮小姐,你在听吗?”对面问道。
“啊,在的。”刘思绮凭着模糊的印象回答,“您在瑞士滑雪的经历真是太有趣了。”
“我把腿摔断很有趣?”对方的瘪着嘴问。
刘思绮尴尬地露出微笑:“从某种意义上丰富了人生经历,我倾向于用乐观的心态面对人生。”她下意识引用了方礼曾经对付鸣音说的话,躲在暗处的方礼表情和刘思绮一样复杂。
“先生,您的鸡尾酒。”一个高挑的男子走了过来,缓解了刘思绮的尴尬。刘思绮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位服务生,立刻不悦地眯起眼睛,这人是曹明,他来干什么。职业敏感瞬间占据了刘思绮的内心,她谨慎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然后扫射周围。什么也没有,周炎要不然干脆不在这里,要不然藏得很好。可恶,如果对面这个男人不在的话,自己就能心无旁骛地搜索追踪周炎的去向了。
“我记得我没点这个。”对面倒霉的相亲对象全然不知自己在刘思绮心里已经沦为负分了。
“老板送的。看您很帅。”曹明满口胡诌。梅天晓在买菜途中刚好看到刘思绮进了这家店,赶快给曹明通风报信。曹明火急火燎赶过去,试图展现自己最大的魅力,将“情敌”彻底击溃。曹明和乔装打扮的周炎擦肩而过,冲到后厨紧急借了一件服务生的围裙,端着自己调的鸡尾酒就上去了。他给男方那杯里加了不少烈酒,又用糖浆遮住味道,打算直接灌醉对方。
刘思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您是在其他酒吧工作吧?”
她记住我了!曹明内心美得冒泡:“这家店人手不够,我被临时拉来凑数。”听到这话,在后面忙着传菜的老板扭过头冲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算了,有鸡尾酒喝,刘小姐您也尝尝吧。”对面的相亲男好心地打圆场,顺手将明显粉红的那一杯递给了刘思绮。
“谢谢。”刘思绮笑着接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巡视四周。曹明在,那么说不定周炎也在。组长失踪,周炎是最有嫌疑的,也是最有可能知道组长下落或者提供线索的。她假装在挎包里摸索,给付鸣音发了编辑好的消息请求支援。
完蛋了。方礼叹了口气。此处不宜久留。
“怎么了?”薛晴津津有味地拿刘思绮注定失败的相亲当余兴节目。
“我有点担心,你这样不会迟到吗?才刚被提拔吧。”方礼回答道,用手里的银色叉子将最后一点意大利面送入口中。
“啊,的确!”薛晴连忙加快了速度,“你结账哦。”
说好的一切你请客呢?方礼在内心暗暗吐槽,伸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门口的灰色渔夫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这让方礼略有些心安。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至少也要等到查出些眉目来。如果,能够顺便解决那件事的话……方礼接过服务生拿来的信封,从里面拿出账单。
“我在。”账单的底部不知被谁加上了两个字。
方礼笑了,将现金连同小费一同装进了信封里。
作者:格子
他第一次见到被这片土地传颂的英雄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倔强的小姑娘,穿着普通的法师长袍,拿着初学者常用的铜制短杖,有着青涩却已经初露锋芒的战斗技巧和与年龄不符的狠绝。如果不是他拦着,大概这个小姑娘会不自量力想去跟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怪兽拼命。幸好他那天酒后路过,幸好他脑袋一热多管闲事,也打开了之后的故事。
“强大而美丽的冒险者谁不喜欢呢?”他是这么说的,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快速提高的战斗技巧,逐渐成长的丰姿绰约,藏在骨子里的倔强和不服输。
温柔的铃兰绽放在偏僻的角落,然后在无人知晓的时候盛开成一整片。
低调而努力的人,谁会不喜欢呢?拥有着强大的潜能,庞大的阅读量和天马行空的点子,遇事果断,充满责任感,从来没有抱怨过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而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视着她的目光就很难移开了,一开始大概更多的是自己把她拉进了这个世界的漩涡就要对她负责的迷之心情,后来呢……
他眯起眼,把玩着手里的护腕,后来呢?
她成长地飞快,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出任务的时候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就从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快速成长起来,成为了所有人依赖的英雄和整片大陆唯一的希望。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一身荣誉加身,成为神所选中的人,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成为活在传唱的歌谣里的,传说中的勇者。
以她名字命名的村子,以她的名义成立的组织,到处去宣传,招募人手,有的确实源于对她的崇拜,而另一些立场就非常得可疑了……可她本人一向对此毫不关心,不管是权利、地位亦或是其他什么虚名。事实上,他总觉得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因为背负了别人的期待和喜爱才去努力的,而她的本心,在一次次的冒险中被她小心翼翼藏了起来的本心,再没有人能触摸到。
在偏远的村落冒险时,少数跟她亲近的雇佣兵成员偶尔也会在酒馆里兴起押注,讨论什么事情会让她真正失态。他虽然不参加这些讨论,私下里也是有些担心的,高强度的连续战斗和整个大陆的期待足以压垮任何一个强壮的战士,遑论一个20岁的小姑娘。她本来可以享受花和梦,书和远方,是他任性地把她拉了进来,让她背负这一切,他心底里总是有着这样微妙的负罪和愧疚感的。
所以在同伴背叛,陷阱触发的那一刻,他没有什么犹豫打晕了她,让妹妹带她一起逃跑,保护这两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这对他来说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然,如果不是她一心信任的自己,恐怕也没办法偷袭到她。
转身面对数量庞大的追兵时,他甚至在愉悦地哼起了歌。
所以他没预料到她的眼泪和崩溃。
所以历经九死一生,重新返回小队,再次见到她的时候,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他还有心情拿着路边的小花逗她,一边心里想着,如果早知道今天,自己当初就该在酒吧里押个注,怕是能赚个盆满钵满。
事情并没有按着他的预想发展,分开的一年时间仿佛一道巨大的沟壑横踞在他们之间,她比以往更加沉默,更加冷漠,如同一个巨大的情绪黑洞。在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失去妹妹的心情之前,另一个小姑娘就离自己越来越远。她跑到遥远的东方,参加草原的大会。漂亮而冷漠的魔法师的名号被更多的人提起。战绩和勋章变成她的代名词,将这个人的其他全部掩埋在光芒之中。
世界将她的个人属性完全消解。
他低头苦笑一声。
墙角的白花开得安静,夹在书里的那朵完整而圣洁。
但他的小姑娘永远得不见了。
END
评论要求:笑语/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