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流水还讲了很多无关事情的第二章
可爱的oc属于亲妈们ooc属于我剧情冲突我接全锅
可能包含了一点点恐怖描写
总字数15454
EP1
坐在急诊室的木制长桌前,伊奈利盯着摇晃的煤油灯火焰发呆。
先前自己拒绝了可爱魔女“去飞艇上玩吧!”的提议,比起豪华的趴体,伊奈利觉得还是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狭小空间更适合自己。
倒不如说,比起休闲娱乐,想要暂时把那些悲伤的回忆从脑子里挤出去,果然还是用超负荷的工作让自己劳累到无暇思考比较合适。
即使选择了从医的道路,伊奈利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生离死别。
在回到医院工作前的那段时间里,伊奈利陪着洛兰走完了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程。洛兰展现出的症状,既像是感染了某种传染病,又像是某种中毒。但是化验结果却显示,洛兰的身体里没有细菌、没有病毒、没有毒物……
似乎是一只无形的手,正缓缓掐住洛兰的命脉,悄然将她带离这个世界一般。即使伊奈利想用前代国君的恩赐挽留,洛兰还是一步步滑向了死亡的深渊。
更让伊奈利感到揪心的是,和中毒或者疾病的重症患者不一样,洛兰的大脑一直是清醒的。她不敢想象洛兰要在这种情况下,体验着从流泪呕吐到器官衰竭的全过程,并最终迎来不可避免的死亡。
除了利用各种药物尝试减轻她身体上的痛苦之外,伊奈利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地陪在洛兰身边。这甚至让伊奈利在悲伤中有些小小的庆幸:和五年前不一样,这次即使要面对死亡,她的伙伴也不会孤单。
在某一天晚上,伊奈利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洛兰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能够在一瞬间不留痕迹地治愈伤痛,这件事情过于超出伊奈利的认知了:无论是第二次战争中军队里最优秀的愈术师,还是皇宫中御用的魔药工匠,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里都没有人能完成在速度和疗效上都如此完美的救治。
”你问这个吗……“,沐浴在柔和绿色光芒中的洛兰干咳了两身,微微支起了身子,“都是多亏了这孩子哦。”
顺着洛兰的眼神看过去,那个兔馒头相机正静静躺在桌面上。或许它已经把主人的遭遇尽收眼底,却也像伊奈利一样什么都做不到吧。
“这个小家伙拍出来的照片,其实是一个时间戳来着。而我的能力,就是把照片里的人的状态,重制成这个时间戳上的状态。”
“简单些理解的话,就是时间倒流吧。”估计是看着伊奈利迷惑不解的眼神,洛兰追加了一段解释。
当然,对于伊奈利而言倒不是洛兰的话很难理解,只是“时间回溯”这个概念有点……不对,实在是过于科幻了。
“也就是说,只要有照片,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把属于那个人的时间拨回去吗……”
洛兰点了点头,表示对伊奈利认知的肯定。
“如果要让我评价的话。”,伊奈利稍微思索了一下,“你在一场歌剧里,应该是那种推动剧情大逆转的王牌吧。”
在说出这句话的那刻,伊奈利无奈地笑了:现在,这张逆转剧里的最大王牌,却面对自己的命运而无能为力,真是讽刺。
“王牌吗……”,洛兰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或许吧,我能做的只有不分时间地点地治愈有威胁的同伴,然后看着他们再次陷入险境当中。”
“在我看来,伊奈利才是称得上‘王牌’的存在吧?不畏艰险出现在每个需要救助的人的身边,让他们在险境中也不至于孤身一人。”洛兰的表情里,有一种难以掩饰的落寞。
“或许如此吧。”,伊奈利伸出手去揉了揉洛兰的头发,“但是你可以给那些险境中的人再来一次的机会啊。或许正是因为你及时的救助,这些人才能逃出生天。”
“从‘把希望送给别人’这个角度来说,洛兰你分明做得更好。至少你尽己所能,给了他们另一种摆脱危机的可能性。”
“所以啊,要信任你的伙伴哦!就像他们会相信你一样。”虽然伊奈利也知道,自己即将失去一个伙伴了。
人类的生命就如同煤油灯中的灯火一般。当命运掀起波澜,摇曳的灯火又能闪烁到几时?其实伊奈利到现在都没法确定,作为一个医护工作者,相信宿命论是不是有违职业信仰?
或许人类终究跑不过命运吧……但是伊奈利还是想努力一下,至少让该死的命运赢得艰难一些。
“医生在吗?”打开急诊室大门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EP2
“弗拉蒙先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伊奈利一边向帅气的大叔搭话,一边在病历本上默写着拉默特·弗拉蒙的个人信息。
“和我亲爱的伊戈尔来莫奈林参加飞艇派对啊!”,从充满活力的声音来判断,拉默特一定和那个阿赛德的文官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不过今天是我应该来换药的日子了。”
弗拉蒙脱下了他的外套搭在急诊室木制长椅的椅背上,露出了缠满绷带的右臂。
“没有化脓,炎症也不严重。”,看起来这道伤痕应该是利器的刺伤,不过从周围组织异常增生的情况来看,弗拉蒙不是第一次在这个位置受伤了,“看来有好好听医生的话啊。”
“这是在夸我吗?”
“算是吧。”,伊奈利开始帮弗拉蒙清理创面,“如果想让伤快点好,就乖乖听医生的话。”
虽然就算是乖乖听医生的话,有些事情也是医生无能为力的……
或许是感知到了伊奈利情绪的变化,弗拉蒙换了个话题。
“那些怪物比我想象的要顽强一点。”
“你碰到的怪物是什么样子的?”伊奈利有一个瞬间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她相信弗拉蒙也察觉到了。
“就是那些半个脑壳的猴子还有会吸人血的蝴蝶咯。”弗拉蒙的表情看起来很无所谓,就算是外科手术器械在他的伤口创面上来回滑动他也面不改色。
“所以这伤是那些猴子的爪子留下的?”
“并不是,但是和那些混蛋玩意脱不了干系。”,弗拉蒙的语气还是很平静,“所以说你也看到它们了吗?”
“是,那些亵渎生命的存在让我作呕。”伊奈利本能地拒绝想起戚风旅店中的惨状。
“那么就把他们抹杀掉。”
“我的确是这么做的。”
听到这句话,弗拉蒙的眼睛里放出了光。这个男人似乎对流血与杀戮异常热衷。
“看来伏见小姐也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狩猎。”
“说实话,狩猎这些东西并不能让我感到愉快。”
“我能理解,毕竟它们既不美观,又不美味。”,弗拉蒙稍微思索了一下,“不过杀死他们还是让我感到愉悦。”
“于是你就动手自残了吗?”伤口的位置是手臂里侧,如果不是被袭击,那出现在这个位置的伤口八成就是弗拉蒙自己干的了。更何况每次受伤在手臂内侧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听出伊奈利语气当中的责备,弗拉蒙立刻摆出了一副纯良的眼神。
“下次下刀轻一点。万一破伤风了谁都救不了你。”虽然嘴上没什么好气,但伊奈利倒也不至于责备些什么。
伤害自己才能有机会摆脱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困境。
在完成了治疗之后,弗拉蒙也没有多留。伊奈利猜想估计是这个男人晚上还和伊戈尔有什么约……能够在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一个可以互相扶持,支持着对方活下去的人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过,急诊室“空无一人”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下一个推门进来的,又是一个伊奈利的熟人。
“伏见姐!”看起来苏艾的精神状态已经回复得不错了。和从戚风归来之后意志消沉的她不同,现在的苏艾又回到了初次见面时元气满满的模样。
伊奈利发自内心地为苏艾感到高兴。毕竟对于苏艾这种花季少女来说,阴霾与恐惧并不能与她的青春可爱相称。
“伏见姐这个周末有时间吗!”
“是要去做什么?”如果是苏艾的请求,伊奈利似乎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想和伏见姐一起去吃蛋糕!”
“好啊,没问题的。”苏艾灿烂的笑容也让伊奈利安心了许多。
至少她还没有失去更多。
EP3
在出发的前一天,伊奈利才知道这次两个人旅行的目的地是贝特帝国。一边后悔着自己没有早问清楚,伊奈利一边向上司多请了两天假。
在这场危机爆发之前,原本伊奈利是在贝特帝国的神学院修习神学相关的课程。由于异界怪物们的威胁,现在神学院已经暂时停止了集中的教学活动。不过这个国家也可以算是一段时间里伊奈利的“第二故乡”了。
而苏艾带着自己来的这家蛋糕店,伊奈利却完全没有印象。准确地说,虽然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过这家店,自己也曾造访过,但这家店在自己来光顾的那几次似乎都没开过门……
之前伊奈利曾经从靠街边的窗户里观察过店里。虽然开门的时间不多,但是店里的程设倒是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桌椅有认真擦得铮亮,柜台的玻璃也被清洁得通透,花瓶里的水似乎是新换的,花也没有打蔫的迹象。总之看起来,虽然是很朴实的装潢,但看起来让人十分舒心。
而这一次成功进到店里,也让伊奈利发现了装潢上更多的细节。作为装饰的是各种各样的小兔子玩偶,看起来朴素的蛋糕房一下子就充满了可爱的气息。大量玻璃瓶的小吊灯配上森林主题的吊顶设计,让人有一种“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
虽然开店很随意,但店主肯定为了这个店倾注了不少心血。伊奈利开始猜测,这家店的店主大概是一个慵懒的人,他的人生目标并非是“成为这块大陆上最伟大的蛋糕师”,而是“只是想随性做着喜欢的事情过完一生”的感觉吧。
身边的苏艾已经活跃起来,向着柜台里招手。
“真柚姐!”充满元气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舒适,今天的苏艾也是精神满满。
这个名字伊奈利似乎听过。贝特帝国的穿越者,经历过了第二次战争并存活到终战的其中一员,至于更多的故事,伊奈利说实话并没有听到过。
从柜台里走出来的,是一个头戴兔子发饰,身着JK制服,和小兔子一样可爱的女生。虽然按说经历了上一次战争的穿越者们应该都已经成年,但面前的这个女孩散发出的却是一股蓬勃的高中生气息,这让伊奈利稍稍有些嫉妒。
尤其是这段时间,自己的白头发多了,抬头纹深了,和面前的可爱女生一比充满了憔悴的感觉……
在给了苏艾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真柚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伊奈利。
“伏见伊奈利啊。”,真柚的神情若有所思,“看起来和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传说?”伊奈利一下子变得警觉了起来。虽然她已经大概猜到了真柚指的“传说”究竟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真柚开始招呼起客人来,虽然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位置已经帮两位留好了,请随我来。”
真柚为两人留下的位置,是休闲区最里面的一个四人座。虽然看不到行人往来的街景,不过这个位置的优点是安静而不容易被打扰。
“真柚大概是个怎样的人啊。”趁着真柚去准备料理,伊奈利悄悄地开始打听店主的八卦。
“伏见姐别担心啦,真柚姐是个很温柔的人!”
伊奈利挑了挑眉毛。“温柔”在她心目中不是个特别靠谱的形容词,毕竟自己也收到过不少这样的评价,但伊奈利深知她明明是一个会毫不犹豫向别人举起凶器的恶魔。
从真柚的身上,伊奈利的确没有感觉到那种穿越了硝烟的沉重感。或许这个可爱的女孩其实是个早就习惯了战争生活的老兵呢。
想要当温柔的天使什么的……还是太难了啊!
真柚的手脚十分麻利,很快就把甜点端上了桌,也没有留给伊奈利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柜台不用照顾吗?”看着坐在苏艾身边陷进了躺椅里的真柚,伊奈利如此提问到。毕竟刚刚也没看到其他的店员,伊奈利猜测这应该是真柚一个人照顾的店铺。
“不用担心啦~我已经把门关了。”真柚的声音听起来是一只慵懒的小猫。
这开店还真是随性啊!不过人家店主都愿意关店来作陪,无论是出于礼节还是别的什么,伊奈利都清楚地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吐槽。
真柚端上来的是覆满了黑巧克力碎、点缀着樱桃装饰,看起来像是黑森林的奶油蛋糕。这种蛋糕伊奈利虽然说不上狂热的喜爱,不过奶油甜腻和樱桃清甜两种味道的碰撞还是很对伊奈利的胃口。
用餐刀从方形蛋糕的一角从上到下切下一整块是伊奈利吃蛋糕的惯常方式,欣赏蛋糕断面的分层也是她的个人爱好之一。看起来就很酥脆的金黄面托打底,三层褐色的蛋糕坯之间,夹了一层奶油和一层紫黑色的果酱。在小吊灯的照射下,缓缓渗出的果酱反射出清澈的光芒,就像成色上好的水晶一样。
而入口之后,伊奈利才发现这是和莫奈林常见的黑森林蛋糕完全不同的味觉体验。蛋糕坯子中加入了可可粉和咖啡粉,造就出的蛋糕口感入口有些粗糙,但含在嘴里却是入口即化。醇厚的苦味汁水掠过舌根直注胃袋,随后绽放出了咖啡豆独特的酸涩感。
在这之后登场的是淡奶油,虽然本身并没有加入太多的糖,但是在苦涩味道的衬托下,绵密的奶油释放出的牛奶甜香已经灌满了口腔。
随后冲出的,则是一股酸苦回甜的森林气息。
“怎么样。”真柚托着腮看着双眼紧闭,双唇翕动的伊奈利。
“这个果酱……不是樱桃。有点出乎我的想象。”
“是树莓和葡萄。”,真柚的脸上显出了骄傲的神色,“我自己酿的果酱。”
伊奈利不得不承认,这种以苦为主的味觉体验,是自己没有设想会体验过的。不过给人的感觉并不坏——兼顾了清爽和厚重,这种苦味随着血液循环冲上大脑,让人神清气爽。
与之搭配的抹茶果冻也是和莫奈林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几乎完全没有用任何甜味,真柚选择将抹茶的清香和苦涩原生态地展现在食客面前。在嘴里化开之后,抹茶洗去了口腔中奶油和果酱的粘腻感觉,一番清扫之后,口中余下只有淡淡的茶香。
“非常新奇的体验……很美妙。”伊奈利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桌子的另一边,苏艾正在真柚的怀里撒娇,真柚则捋着苏艾的黑色头发,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溺爱着小妹妹。
“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小苏了。”伊奈利决定收回刚刚的话,现在的真柚的背后分明正在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不不不,倒不如说我是受苏艾照顾了。”要是没有苏艾的陪伴,伊奈利也不清楚自己还会消沉多久。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子,给自己蒙上阴霾的世界再次带来了阳光。伊奈利发自内心地感谢她。
“呦,小苏你长大了,还会照顾人了嘛?”真柚挂了一下苏艾的鼻梁,苏艾则挺起胸膛,像是一个等待着被授勋的将军一样骄傲。
EP4
在拜别真柚、和苏艾分开的时候,日头已然偏西。
在伊奈利的回忆里,这是这几年里自己度过的为数不多的悠闲的日子:她和真柚一起为苏艾讲着五年前的那些故事,当然两人心照不宣隐去了很多血腥和黑暗的情节;三个人一起讨论时尚的话题,即使自己有些跟不上趟被苏艾和真柚喊了好几声“老阿姨”;真柚和她们分享了开店的各种见闻,然后被伊奈利吐槽“好不容易开店怎么总是遇到奇葩客人”;苏艾说起了在俄罗斯度过的那些日子,而伊奈利和真柚则不约而同拍案而起“这不是童工吗!?”。
回忆起来,伊奈利开始觉得,在这五年里,自己似乎没有值得大书特书的故事。有课程的时间,自己毫无疑问是在学习;即使休息自己也是十分苛刻,要用数倍于休息时间的工作来填补;假期的时候,自己似乎只是把宿舍教学楼的两点一线变成公寓图书馆;在完成了毕业答辩之后,自己又来了贝特帝国开始了神学课程的修业,让生活的轨道又回到了忙碌的学生时代。
既没有什么有趣的回忆、也没有建立特别亲密的人际关系,除了学习就是工作……伊奈利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其实是个挺没有生活情趣的人,
但是如果不继续努力,伊奈利又感觉不安。除了突然从繁忙事务中抽身,一时失去了方向的迷茫感觉之外,更多的时候伊奈利觉得自己一直在被焦虑追逐着。
“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帮助更多的人,才能不会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追悔不已。”
而现在,这个想法与洛兰的脸庞一起出现在了伊奈利的大脑里,这让伊奈利感到有些失落。
或许是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强大吧……
伊奈利的下一站是贝特帝国神学院,这也是她请假的另一个原因。既然来了贝特帝国,那顺路来寻找一下危机发生的原因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伊奈利心中已经有了犯罪嫌疑最大的那个人,但是想要指认罪犯,她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虽然教学活动停止了,但学院的教学设施依旧保持着开放的状态。在经过了管理员的交涉之后,伊奈利顺利进入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图书馆。
由于大部分学生都暂时离开了学校,图书馆内部没有开灯。今晚恰巧又是个多云夜,月光也不能带来更多的帮助,伊奈利只能用一根亮光昏暗的手电筒在无边的黑暗当中穿行。
虽然作为一个巫女,伊奈利并不是很害怕那些怪力乱神之物。但是现在,明明图书馆的窗子都关上了,但是在书架之间分明有阴风吹过。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响,夜晚的凉意爬上脊背,这着实让伊奈利很不舒服。
更令伊奈利发怵的是,她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瞪着自己,但是当她回头的时候,背后书架间隙“搭建”出长廊里空无一人,迷离的视线还是从尽头的黑暗当中透出……
为了一探究竟,伊奈利决定循着视线的来源前进。灯光破开面前的黑暗,伊奈利被身后的墨色推着向前行进,直到一面普通的白墙前面。
伊奈利拿着手电筒扫了一圈,这面白墙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但是当她转过身去,却再次感到了那股诡异的视线。
按捺住过速的心跳,伊奈利深吸了一口气,关掉手中的电筒,然后原地转身再次面对着看似毫无问题的白墙。
墙面上,一只空洞无神的眼睛正在和她对视着。黑色的瞳孔悬在布满血丝的眼球中央,跳动的血管看起来随时都要爆开一样。眼睑里黑红色的液体正在缓缓渗出,发出腐臭气味的“眼泪”划过墙纸,发出了蛇行一般的“嘶嘶”声响。
在发出惊叫前,伊奈利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引力拉进了眼球之中。她试图想要把住墙面,但眼睑里流出的液体却忽然沸腾起来,条件反射让伊奈利松开了手……
EP5
伊奈利也不知道这是被关在这里的第几天了,她只是知道,当她醒来的时候,身体因为饥饿和脱水而感到困乏,溶洞的墙壁上,附着着散发紫色幽暗光芒的苔藓,是这里唯一的光源;洞里的瘴气浓厚而沉重,鱼腥味熏得伊奈利有些头疼。
这个自然溶洞的出口倒是好找,就在这个狭小空间的另一端。伊奈利勉强站起身来,开始向着挂满钟乳石的甬道挪去。
随着一身闷响,伊奈利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反冲力瞬间将虚弱而毫无准备的巫女掀翻在地。
伊奈利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囚牢。依托着天然的洞穴,加上了类似结界的保护装置,将她囚禁在这里。
是谁绑架了自己,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伊奈利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些问题并不如“怎么样才能逃出这个鬼地方”更重要,等脱身之后再行调查也不迟。
现在的问题是,解开这堵空气墙的钥匙在哪里?
伊奈利曾经尝试过将力量注入大地中,通过地脉的流动寻找“结界”的“眼”在哪里。但是魔力的波动还没有深入大地,就被镜子一样的东西反射了回来,就像伊奈利试图通过口哨呼唤式神们,却只能听到“空空”的身影在溶洞里回响一样。
看来这个结界对地下也进行了保护,是为了防止犯人通过地道“逃狱”吗?
然后伊奈利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现在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了。
这里没有看守也没有狱卒,溶洞的一角却躺着一套蚀刻出的石桌石凳。在石桌上摆着一套黑曜石的餐具。黑曜石盘子的中央,躺着一块散发着腐败气息,表面布满霉菌斑的鱼肉;点缀在主菜周围的是一块冒着微微臭气的奶酪。
伊奈利捏着鼻子凑近一看,奶酪里有无数的白色蛆虫在翻滚着。在伊奈利没来及直起身的时候,几条白色的肉虫已经从奶酪中钻出高高跳跃起来——它们的落点是伊奈利的脸上。
看起来这个“诱拐犯”并不希望她的性命就因为饥渴交迫交代在这个溶洞里。但是吃下去这种食物,和自杀又有什么区别。将蛆虫甩到地上用脚碾碎之后,伊奈利得出了这个结论。
而餐盘旁的黑曜石杯子里,装着大半杯冒着泡泡的绿色液体。和餐盘里的食物不一样,虽然看上去这种液体可能会致命,但混合蔬菜的气味让伊奈利觉得“说不定只是不好喝的蔬菜汁而已”——毕竟自己在营养学的实训课上也拿出过外表与此不相上下的作品。即使口味不是包括教授在内的大多数人可以接受的,但伊奈利坚信在均衡营养,补充能量这个方面,自己的作品没有问题。
已经口干舌燥的医学院优秀毕业生端起黑曜石茶杯,将其中的绿色液体一饮而尽。
瞬间,千万种味道在伊奈利的口腔里爆炸开来:西芹、青椒、苦瓜、香菜、生姜、葱、青芒果……酸甜苦辣辛咸诸般滋味开起了一个水陆道场,伊奈利觉得自己的嘴里,鸣锣的打鼓的吹唢呐的敲木鱼的混成了一片。
这口腔的刺激实在受不住,伊奈利将这种不明的混合液吞下了肚子,指望着胃酸能让这些东西消停一下。哪知道这液体进了胃袋,就开始舞龙舞狮,闪转腾挪之间把伊奈利的胃搅得翻江倒海。
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伊奈利清空了胃里的所有库存,这让她觉得十分后悔:这个呕吐是没必要的失水,而呕吐的起因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好奇与莽撞。
好不容易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伊奈利发现黑曜石杯子里又被新的液体灌满了。粘稠、橙色、弥漫着水果味道的液体看上去很诱人,但是伊奈利不打算继续尝试了。
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伊奈利开始觉得意识涣散。顾不得桌上的十五散发出的诡异气味,伊奈利吸着溶洞里的瘴气,靠在黑曜石椅子上进入了梦乡。
EP6
伊奈利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感觉自己近乎要失明。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地底里呆了多久,早晨和煦的阳光就能让自己忍不住开始流泪。
不过,空气中弥漫的露水与青草的气息、耳边响起的小鸟“啾啾”的鸣叫声、还有教堂洪亮的钟声都让伊奈利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面上。
从草地上起身,伊奈利惊讶地发现,现在自己身穿的既不是大正制式的学生衣服,也不是在现世穿着的校服,而是一套缀以蕾丝的雪纺露肩长裙。
这让伊奈利有些错愕:她并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一套衣服啊?
而眼前的景象更让她感到吃惊:现在矗立在她面前的建筑,是莫奈林境内的布列塔尼大教堂。周围散落的花瓣与彩条昭示的事实再明显不过: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婚礼。
难道自己是某场婚礼的宾客?伊奈利抖了抖身上沾上的青草屑,提着裙摆走上了教堂前的石质大道。忽然一下踩着高跟鞋走路,一种无法稳住身子的不平衡感让伊奈利有些恍惚,强烈的挤压感甚至让她有些不适,不过现在这个场合脱了鞋子飞奔肯定不是合理的选择。
大道的尽头,布列塔尼大教堂的正门口,莫奈林皇宫的女仆长康宝蓝正站在那里。
看到伊奈利的到来,女仆长交叉双腿微微蹲下施了个礼。
“伏见小姐,现在赶往教堂的话,您应该赶得上玛奇朵殿下和海因里希阁下的婚礼。现在应该刚刚开始进行宣誓环节。”
等到康宝蓝拿出随身的手巾,为自己拭去眼角的泪水的时候,伊奈利才意识到豆大的泪珠正在从自己的眼眶中滚落。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在女王的婚礼上把妆哭花了是很失礼的行为。”
在侍者们的引导下,伊奈利来到了举行婚礼的大厅,整个教堂当中微微回响的“我愿意”表示宣誓的环节已经结束。这让伊奈利开始暗自咒骂起自己踩着的那双高跟鞋。并立下了“以后再穿高跟鞋我就学猫叫”的毒誓。
阳光通过彩绘玻璃,打在两位站在台前的新人身上。
高大的海因里希身着在最盛大的阅兵式上才能得以一窥的上将礼服,胸前的勋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荣耀与胜利的光芒。他注视玛奇朵的眼波里,不是鹰一样的凶狠锐利,而是柔情似水——那是每个男孩在注视自己心上人时候的眼神。
娇小的玛奇朵穿着繁复的白色婚纱,银制的头花点缀着大颗珍珠,身后是两位为她兜住纱裙后摆的修女。现在,她伸出的左手正被海因里希攥在手心,而右手则抚在脸上,试图挡住泛起的红云。
在全场宾客的注视下,海因里希将戒指套在了玛奇朵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高大的上将俯下身,在娇小的女王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
含情脉脉对视的新人深情拥吻,坐席上的贵族和穿越者们热烈地鼓掌,而坐在最后一排,迟到的伏见伊奈利此时已经泪如雨下,沾着腮红和粉底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渗出,落在教堂的木地板上开出了花。
曾经她甚至没能坦然面对最敬爱的人离去,而现在她却能见证最敬爱的人握紧幸福。伊奈利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的感觉真切到无法回避。
EP7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一眨眼就到了晚上。伏见伊奈利推开了教堂露台的门,身着粉色晚礼服的玛奇朵早已等在那里。
“不必施礼。”,现在的玛奇朵和每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新婚少女别无二致,“来陪我聊聊吧。”
当康宝蓝来到自己身边,抚在耳边悄悄地说“女王在露台上等您,殿下想和伏见小姐说说话”的时候,伊奈利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而现在,她也顾不上君臣之礼,就像和同学谈天一样站在玛奇朵旁边,趴在教堂露台的栏杆上。
“谢谢你能来我的婚礼。”
“不……能被邀请才是我的荣幸。”
这并非是寒暄,而是少女之间情真意切的对话。
“我现在觉得很幸福。”,玛奇朵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希望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莫奈林的国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就更好。”
伊奈利并没有说话,滚烫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
“谢谢你们帮助莫奈林,帮助这片大陆度过了危机,这种幸福是所有人一起努力而赢得的。但是现在,又有新的战争将要降临这片大陆了。”
“新的战争”这四个字刺痛了伊奈利的神经,一些细碎的回忆慢慢涌现出来:眼眶红肿的卡特、病榻上失落的洛兰、趴在自己怀里啜泣的苏艾、戚风小旅店里沾满鲜血的……
在回忆匣子打开的霎那,伊奈利一个踉跄从露台上跌了下去。在她的眼前,布列塔尼大教堂以超乎常识的速度崩坏着。白色大理石和彩绘玻璃一起碎裂,在令人窒息的压力下分解成闪着紫色幽光的粉尘散入风中……
在坠落的失速当中,伊奈利觉得自己被什么力量拖住了。这种感觉自己曾经体验过:在那个谎言神明的神庭里,她也曾经受到过这种“接待”。
如同踩着一片云彩一般,伊奈利落到了地面上。附近的光景她再也熟悉不过:这是莫奈林先王玛奇朵的纪念碑前。每当自己需要努力下去的动力的时候,伊奈利总是喜欢来这里。
身着婚纱的玛奇朵向着长明灯里注入了一碗灯油,然后转过身来盯住了伊奈利。在摇曳的火光中,玛奇朵脸上幸福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去挚爱的悲伤。
“刚刚的婚礼是……”伊奈利并不想问出这个问题——刚刚的幸福感是她在大陆上的这么多年都没能体验到的,即使已经明晰了真相,她也不想戳破一切。
“是货真价实的,或者说,本应是货真价实的,如果我没有死的话。”玛奇朵悲伤的神色让伊奈利感到痛苦与折磨,就像有人用手术刀剖开她的胸腔,将跳动的心脏一点点解体一样。
“对不起,如果那时候我能意识到……”
“不,这不是你的错。”,玛奇朵用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伊奈利的话,“凶手不是你,而是佳斯特托里。”
“佳斯特托里背叛了我们,害死了我,也伤害了无数莫奈林的人民。”,玛奇朵的语气逐渐严肃了起来,“而现在,他又想伤害我们。”
“……”繁多的想法如同纠结的缆线缠住了伊奈利让她动弹不得,甚至想要发声都做不到了。
“你在调查新的事件对吧?其实你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对吧?”玛奇朵的声音穿透了伊奈利的耳膜,直取她思维里最脆弱的一环。
“是,我的确怀疑过……”
“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是对的。这次让大陆陷入危机的,依旧是佳斯特托里。”
EP8
真相带来的冲击让伊奈利有些晕眩,玛奇朵并不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为什么佳斯特托里要这么做!?”伊奈利无法理解更无法猜测。大陆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为什么佳斯特托里要再制造一次战争?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为什么吗……”伊奈利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
“是的,但是有人告诉了我这个真相。”
“谁?”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玛奇朵的语气,依旧是让人心碎的落寞与悲伤,“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了解:佳斯特托里并不是唯一的全能之神。”
“所以玛奇朵殿下你才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吗?”伊奈利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接受了“玛奇朵的灵魂已经成为了维持佳斯特托里,以及这块大陆的燃料”这个事实。而这位不知名的神明,则逆转了这个过程,让玛奇朵可以重现世间。
“那您准备怎么阻止佳斯特托里呢?”
“你是这个计划上重要的一环,加入我们你就会知道要怎么做了。”玛奇朵诚恳的邀请让伊奈利感到有些无法拒绝。
“我渴望能够拯救这片大陆、能够保护莫奈林的国民,这是我作为女王的责任。不过出于私人恩怨,我也希望可以向佳斯特托里复仇。”
“你也希望有个机会和佳斯特托里清算吧?你也希望保护莫奈林的人吧?”
伊奈利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么,加入我们吧。”玛奇朵向伊奈利伸出了手。
“很抱歉,现在还不行。”在玛奇朵惊愕的注视中,伊奈利轻轻甩开了玛奇朵的手。
“伊奈利你不能理解我吗?”
“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理解不了玛奇朵。”
再次面对眼前的女王,“玛奇朵”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似笑非笑。略带嘲讽的样子。
“玛奇朵女王从来都不会尝试用仇恨去说服,或者说煽动我们。”
“伊奈利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你体会不到我所受的痛苦。”,“玛奇朵”的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意,“在死亡与重生的轮回里,我为什么不能滋长复仇之心?”
“那您在滋长复仇之心的同时,也忘了您引以为傲的理性与聪慧吗?”,伊奈利终于知道这个“玛奇朵”的违和感从何而来,“指证罪人而没有证据,制定计划而不知理由,只有复仇是唯一合理的,但是玛奇朵的动机里从来不会有复仇。”
“这样吗?”,一只小动物爬上了“玛奇朵”的肩头,伊奈利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之前曾经遭遇过的怪物猴子,彼时的它的同类正手握一根人类的胫骨张牙舞爪扑向自己,“但是你呢?你不想再努力一点保护更多的人吗?”
“玛奇朵殿下,您知道这种怪物在莫奈林做了些什么吗?”
“我大概知道你在说什么了。这样,我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场屠杀并不是这些孩子所为,凶手另有其人。”
“证据呢?”
“信不信由你。”“玛奇朵”和肩上的猴子嬉戏着,这种倨傲的表情,伊奈利从来没有见过。
“所以您的合作,就是要和这些怪物一起肆虐整个大陆,屠杀莫奈林的国民吗?”
“不是屠杀。”,“玛奇朵”用中指摆出了一个“嘘”的手势,“这是为了达成计划,我们必须做出的牺牲。”
“那恕我拒绝参与这个计划。玛奇朵女王真正的计划里,从来不会出现‘牺牲莫奈林的国民’是必要的这种话。”
“那只是曾经的我没意识到罢了。”,“玛奇朵”的眼神里闪出野狼一道凶横而贪婪的光,“牺牲在前线的士兵、被卷入战争的平民,死于战争的穿越者,这都是我们为了击败佳斯特托里而付出的必要的牺牲。”
“伊奈利有时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的。你想以一个人的力量与佳斯特托里周旋吗?”
“至少曾经的玛奇朵女王这么做过。”,伊奈利不自觉露出了苦笑,“谁叫我把她作为榜样呢?”
“更何况,您一直在这里指责佳斯特托里的罪孽,却没有办法拿出证据证明是他犯下的罪。”
“事实上我见到的事实只有,您的同伴们在莫奈林肆意制造破坏,让军队疲于奔命的同时也让平民寝食难安。”
“所以啊,佳斯特托里这次,依旧没有负担起一个合格的神的责任。”伊奈利心下一颤。这句话自己分明是对佳斯特托里当面说过,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玛奇朵”会知道呢?
“你呢?你不是也犯着同样的错误吗?”“玛奇朵”的表情逐渐变得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如果你做事考虑得更周全一点,那些惨剧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蹲在“玛奇朵”肩头的猴子,也在点头“附和”着主人。
但是伊奈利还是淡淡地微笑着:“请您不要说出这么失礼的话了。至少请不要披着玛奇朵的皮在这里大放阙词好吗?”
“哦?伊奈利你要明白,弱小是一种原罪,而我给了你一条变强的捷径。”“玛奇朵”脸上的笑意,渐渐扭曲成不可名状的疯狂。
“如果走上这条捷径的话,我不就是揪着那些曾经、现在为了大陆努力的穿越者的衣领,扇他们的耳光吗?”伊奈利缓缓蹲下,将双手透过脚下的石砖,插入了丰沃的大地。
“你是准备容忍你的弱小吗?还是说你对自己无法保护同伴这件事情已经无动于衷了。”癫狂的笑声响彻整个墓园。“玛奇朵”的眼睛里,开始流出了散发着腐臭味道的红黑色粘稠的“泪水”。
“我们的对谈到此为止吧。感谢您给了我一半的好梦。”,大地的力量化为治愈之力涌入伊奈利的身体,将疲劳与无力彻底挤出,“那么。女王殿下晚安。”
接着,伊奈利直起身来,咬紧牙关,向着“玛奇朵”的面门挥出了一记直拳。
EP8
随着一声闷响,“玛奇朵”的身体化为了飞散的尘埃,纪念碑前的光景也随之褪去。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游之旅,空气依旧污浊腐臭,溶洞墙壁上的紫色光苔依旧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在伊奈利面前的,就是那道“结界”。现在,自己面前的结界上,出现了一圈裂纹。在魔法面前坚不可摧的“结界”让伊奈利陷入了迷茫,甚至阻止了她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那些咸阳大将军曾经传授给自己,却被自己百般嫌弃的格斗技,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伊奈利毫不留情,用尽全身力气再击出了一记摆拳。随着重拳与“结界”激烈的碰撞,裂纹如同涟漪一般,开始向四周扩散。
面对机智的对手,这些招数可能起不到效果,但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堵脆弱的“玻璃墙”而已啊!
“这一击,是我帮玛奇朵殿下打的!”伊奈利缓缓抬起右臂,左手托住右拳,对着裂缝中心打出了一记肘击。是的,比起深究原理,有的时候简单粗暴的手段反而更加有效。有的时候,就是不能被科学原理和尝试束缚才对!
包含着少女怒意与痛悔的肘击砸在了“结界”上,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结界”化成紫色的飞雪迸裂开来,溶洞墙壁上的光苔也慢慢失去了光泽黯然熄灭。
伊奈利走出了自己的囚牢,但有一件事情令她十分在意:在那场梦境里,“玛奇朵”告诉自己,戚风的屠杀并不是怪物们所为……真相究竟是什么?
走出溶洞之后,映入伊奈利眼帘的依旧是一副萧条的景象。沼泽地的淤泥不断向外冒着气泡,泥潭表面时不时会一阵翻腾看似是某种鱼龙种在此栖息,黄色的孤岛陆地与黑色泥沼交汇之处,蕨类植物与真菌肆意生长,干枯的乔木枝干上苔藓和地衣增添了些许生气。
“真是不受欢迎的客人,虽然说客人应该是我吧。”
听着身后的“细细簌簌”的声音,闻着难掩的恶臭,伊奈利已经知道不速之客姓甚名谁。不出所料,一些螃蟹正在从身后的沼泽地里缓缓爬出。和一般的螃蟹不一样,这些扭曲存在不是背着或青或灰的甲壳,而是把打开的罐头作为自己的身体。
虽然没有正面交锋过,不过和其他穿越者的交流已经让伊奈利对这种螃蟹有了不少了解。他们身背的罐头,主角是散发出恶臭的腌渍鲱鱼,这些罐头的汁液有着不逊于强酸的腐蚀能力。而这些螃蟹最大的爱好,就是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美味”。
伊奈利并不想与这些怪物多做纠缠。在咒语的吟唱声中,绿色的光芒从大地中被抽出,凝聚成狐狸的形状——现在呼唤式神恐怕来不及,将自己的精神力抽出与大地的力量融合做出临时的式神实属无奈之举。
光是操控式神就足以让现在的伊奈利濒临虚脱,更何况从自己身上分出的式神还会共享感觉,式神死去时回归的力量注入体内也会带来不亚于将它们从身体中撕扯出去那时的疼痛,但是想要逃离,只有出此下策。
式神与怪物们缠斗在一起,伊奈利强忍着腐蚀地灼痛一瘸一拐离开了混乱的现场。
在沼泽里需要一个路标,但是弥漫的瘴气让伊奈利无法利用星空定位,眼前的一条散发着恶臭的小河就成为了她最后的希望。顺着河流走说不定能找到从沼泽地里脱出的方法,至于找到人烟?伊奈利已经不奢求了。
从式神的共感来看,小狐狸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伊奈利环顾四周,周围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沼泽地。要不了多久,她就将迎来式神的回归,还有于此相伴的,甚至会直接让人陷入休克的剧痛。
伊奈利尝试蹲下,至少保证自己在昏迷的时候不会因为磕到头部而彻底没救。那些怪物已经开始在式神的身边自爆,溅出的腐蚀液溅落在小狐狸身上,也通过灵魂的链接让伊奈利品尝着被强酸浸透的痛苦。
“有人吗……”这并非是出于理智,而是在孤立无援而陷入绝境时,基于本能的呼救。
“有人?”伊奈利也没想到会有人回应。
EP9
在伊奈利倒下去之前,她感到有一双手扶住了自己。有了依靠之后,伊奈利放弃了抵抗的意志,任凭自己昏死了过去。
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伊奈利感觉自己似乎是趴在某个人的肩上。淡淡的苦咖啡和可可气味真好闻……伊奈利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至少总不能一直挂在人家身上。
“你醒了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发出声音的女孩子扶住了伊奈利的腰,帮助她在地上站稳。
“我还以为你是要死了……”看样子自己的模样应该是十分狼狈吧。
“谢谢你……我给真柚添麻烦了。”成为自己依靠的,是那个如兔子般娇小可爱的女孩。
“倒不如说能够在这里见到人,还是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真柚的笑容有些疲惫。看来之前她也经历了难捱的一段时光吧……
“又来了。”真柚的话让伊奈利一个激灵。
“什么又来了?”
“伊奈利你能听到吗?有什么声音在小声嘀咕的?”
伊奈利尝试着捕捉这种细碎的低语,但是耳边响起的,却是自己脑内的嗡鸣……看来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到可以敏锐捕捉周遭信息的程度吧。
“抱歉我有些耳鸣,可能帮不上忙……”话音未落,伊奈利便发现眼前的真柚有一些异样——她似乎被什么呼唤着,正在尝试倾听者什么。
下一秒,真柚从这种出神的状态里缓了过来,但她脸上憔悴的笑意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表情。
“怎么了?”
“不,什么都没有。”
算了,既然真柚不便多说,伊奈利也无需多问。
不过接下来的声音,伊奈利听到了,真柚握着自己的手抖了一下,也让伊奈利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柚也听到了。
那是一声嘶鸣,看起来这声嘶鸣来自于眼前的一头……嗯,应该是驴子一样的动物吧。不过为什么这头驴没有下半身……
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伊奈利的身体已经先行行动将真柚护在身后。接着,熟练的肌肉记忆让伊奈利拔出了大腿上枪套里的手枪,在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伊奈利无须瞄准,上膛击发一气呵成,枪声撕裂了沼泽地的寂静。
但是,面前的驴子吃了这一枪却像无事发生一样……
“往后退!”直觉告诉伊奈利面前的这个敌人有点棘手,她嘶吼着让真柚尽量远离这个威胁。接着,稍加瞄准之后伊奈利开出了第二枪。
铅弹穿过了驴子的身体,打在了它身后的地上,扬起一撮湿润的泥土。也正是在这时候伊奈利才发现,这个驴子并非没有下半身——它的透明骨架正闪烁着蓝绿色的光芒,它并不是什么实体。
两个女生与这个怪物沉默地对峙着。伊奈利一手护住身后的真柚,一边举枪威慑着眼前的怪物。
没有击出第三枪的必要,子弹伤害不了这个怪物,而伊奈利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弹夹。要是早知道去贝特帝国玩会出这种事情,伊奈利一定会在出门的时候背上那杆猎枪……
“伊奈利等一下……我觉得这个驴子好像,不是要攻击我们?”虽然伊奈利不觉得在这种地方会有对她们没有敌意的生物,但这家伙的确是始终没有发起过攻击,甚至没有摆出威胁的架势来……
或许是对这种对峙感到厌烦了。那驴子又嘶鸣一声。接着悬浮起来,在空中摆着四蹄慢悠悠地飘走了。
目送着怪物离开,两个女生松了一口气。
“抱歉刚刚我有些神经质了。”现在想起来,对一个没有攻击欲望的家伙表现出这样的反应甚至还开了枪,的确是有些过激了。
“没关系没关系。”,真柚的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笑容,还伸手摸了摸伊奈利的脸蛋,“刚刚的伊奈利还挺可爱的。”
至少她们现在暂时安全了。
EP10
“有人在那里吗?”循着声音望去,伊奈利和真柚看见有两个人正在隔壁的小岛上向这里招手。
“在这里!”
“来了!”
很快,两拨人就会合了。
身穿粉色中国传统服饰,手持金黄色餐叉的,是来自辛辛国的穿越者努豆丝,而扎着双马尾挂着两缕挑染的,是阿赛德的穿越EVE。通过简单的交流之后,伊奈利确认这两名穿越者是奉命前来搭救自己的。
“主神大人为你们打开了通往这个世界的通道,我可以这么认为吗?”伊奈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新的疑窦又盘旋在伊奈利的脑海中。
“佳斯特托里为什么感知不到这边世界的存在呢?”
但是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说,我们现在算是安全了?之后我们就能回去了对吧?”
努豆丝和EVE点了点头。
听到这句话,伊奈利转向了真柚,然后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女孩子大哭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其他三个人都有些懵。
作为当事人的真柚,只好一边抚摸着伊奈利哭得一抖一抖的背脊,一边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安慰着在自己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
“不哭不哭,回家之后我们去吃巧克力和蛋糕好不好?”
伊奈利倒是不为所动,把眼泪和鼻涕都抹在了真柚的身上。
“这次我终于没弄丢伙伴们,太好了……”这么想着,伊奈利哭得更加放肆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这话是一位雪精灵说的,在世界间流传甚广,至少来自拜克艾厘的斯特凡诺知道。
“也许这就是我之前那篇稿子没过的原因。”
卡伦特人说的是他投给《镜面报》的文字稿,它对预言之年代500年发生在格林区的连环杀人案进行了详尽的推理,可也许正是因为只有详尽的“推理”,而没有来源于生活的确切实证与感悟,这篇文字并没有被选上并印成铅块,让撰稿人扼腕叹息许久(实际上是因为这事已经过气,喝血要热乎的垃圾报纸)。
出于以上原因,斯特凡诺打算认认真真调查、踏踏实实研究。换句话说,他准备一头扎进发生在法之理酒馆的那件事。曾生活在坎维的室友认出那支利箭的尾羽——来自沙漠独有的鸟类,再加上他们获得的硬币和死去男人身上的海鸥刺青,这一切都燃料般刺激着船商末子的好奇心与想象力。他把这打算同自己的室友们说了,尼格勒很快同意,他本来就乐于冒险,并且也参加过相当数量的冒险;阿廖沙的态度却不那么积极,高大的奇维纳人稍微皱着眉头,再三确认斯特凡诺的意愿(“你真的要去?确定?”),之后,出于看顾室友的想法,阿廖沙决定也加入这场不知会持续多久的探险。
他们在一个暮春的周末提起这件事,那也是个夜晚,斯特凡诺还是从法之理回到太阳塔区。卡伦特人不知从哪儿打探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消息,像是疑似从暗月城流窜到苏古塔的黑猫、召唤幽灵的方法、神秘的失忆密道……这次,他带回与“海鸥”有关的信息:黄昏过后,绘有海鸥的路标会向你指引,就在调节区深处,高大樟树下。
“怎么样,我们明天就去?”斯特凡诺提议,他兴致高昂。
“恐怕不行,”阿列克谢回答,“等到早夏月吧,我下周要去图书塔。”
几天的时间因为焦急而显得难捱,等到四月3日出发这一天,他们反倒没作什么多余的准备,只带上些基础的防身用品就离开了家。阿列克谢倒是因为不适应苏古塔的气候而将头发束在脑后,与奇维纳相比,苏古塔显得温暖。
顺着流言的指引,他们走向调节塔深处。从表面上来看,这片区域没什么奇怪的,与别处一样的木制或石质的建筑,符合整个城市基色的外墙;同为商业区,调节塔区域比起娱乐更多的太阳塔多出一份宁静——黄昏已经到来,太阳就快隐没不见。三人在一个路口转弯,拐向建筑的更深处,来到一条狭窄的街道。这里宽能容纳四人并排,只要有那个心情,两边的街坊能通过窗口握手,也由于此种间隔,比起尚还有一丝余晖的大通路,这条通往樟树的小道显得晦暗不明。
阿列克谢的眉头皱起来,他带着不赞同的神情看向同自己打招呼的人——
“阿廖沙。”
来自巴拉姆的鸮型人洛尔伽朝他走来,身后还跟着翼族法雅。
三人是在图书塔认识的,进行扫除工作时遇到的小麻烦让彼此熟悉起来。阿列克谢和洛尔伽曾试图驱逐窜来窜去的灰尘精,他们还在图书塔的第二十四层发现一块有微风涌动的神奇地砖(虽然对打扫没什么帮助)。通过几轮简短的对话,雪精灵发现自己与这位干脆踏实的青年意气相投,便同他交好,把对方当作一位朋友(他允许对方喊自己阿廖沙)。也正是因为如此,阿列克谢将发生在法之理酒馆里的事讲述给洛尔伽,希望对方能避开这团麻烦;又因为鸮型人对这很感兴趣,雪精灵又给他讲了后续的发现和室友们的计划。奇维纳人的本意是“很危险,别去”,可由于他一贯的言简意赅,最重要的提醒没被说出来,雪精灵只能不知第几次在内心感叹交流是门技术。
“洛尔伽。”
阿列克谢朝青年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费了些时间才明白奇维纳之外喊人的规矩:连名带姓地称呼是相当不适用于日常的,并且此种称呼通常用于表达一些较为激烈的情绪。雪精灵知道这件事是在搬进现在租住的房屋之后,毕竟先前他都居住在旅馆中,并没有能与人熟悉到互相称呼的机会。斯特凡诺在被阿列克谢叫了全名之后很是惊讶一阵,他还没来得及问自己的室友自己是否有什么不得体,就听见奇维纳人又叫了尼格勒的全名,而翼族瞪圆眼睛,倒真有些像无辜的鸽子。
现在,阿列克谢·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之子阿列克谢,倒真有点想叫鸮型人的全名了——洛尔伽·笑音,笑音氏族的战士图栀卡之子洛尔伽。但毕竟是雪精灵自己没把话说清,所以他也只能点点头,再打个招呼。感谢面无表情的表情,他想,不至于将细微的思绪泄露。出于对鸮型人一定程度上的了解,雪精灵认为对方应该有着说得过去的理由,才会冒险蹚进这趟混水。
洛尔伽的确有正当理由。
来自巴拉姆的鸮型人曾遭遇变故,那场惨事完全地改变了少年成长的轨迹,他走出来了,心灵上却留下永远的痕迹;就像被顽童捉住后撅断翅膀的飞鸟,要是好好对待它,给它吃食和治疗,它也的确还能振动双翼飞向天空,但它从此不再靠近孩童。洛尔伽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冒险,他知晓复仇的艰难,也见识过迷离吞吃人的白雾——与它们相比,苏古塔实在和平。平静的生活并不总是讨人喜欢,要维持平静却得花不少力气……不必考虑战斗和求生,能自由地选择职业,甚至只需将心思放在钻研学问上,至少遗都人过不上这样的日子。出于类似的原因,洛尔伽十分珍惜在学的平稳时光。就在两个月过去,即将进入夏季的时候,他被告知:苏古塔商业区发生了杀人事件,暗处的凶手放出致命的一箭,因为被害者即将吐露他们的消息。
如果要让洛尔伽从通用语里挑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想法,他会选荒唐(也不一定对)。
所以鸮型人决定一探究竟。
此时,他们已能看见那棵樟树,它高大非常,树冠浮在屋顶上似的。按照往常的习惯,洛尔伽在黄昏和树荫的帮助下潜进树冠,他落在一根挺结实的粗枝上,透过茂密的绿叶往下看。
一位老人坐在树下,无所事事。
鸮型人伸手指指这位看起来似乎正在打盹的老人。他的同行者接收到信号,走到树下。察觉到来人气息的人抬起一边眼皮,打量着追寻海鸥标记而来的人,他很沉得住气,打定主意等对方先开口。
“老先生,我捡到一枚硬币,请问您知道它的主人吗?”
在一番眼神推让后,尼格勒发问了。他拿出那枚在法之理酒馆得到的海鸥硬币,将其展示给老人。
“嗯。”老人点点头,“你——想找到它的主人?为了什么?”
说完,坐在树下长椅上的老人还拿眼神将灰发翼族从上至下扫过一边,顺带瞟了站在他后头的几人。他的疑惑来得十分有根据:两个年轻翼族,看起来挺乖;一个人类,不怎么有威胁;一个不知什么品种的精灵,有点凶。
“如果可以的话……想去‘那里’交换一些东西。”
事实上,尼格勒对这枚硬币的用处没那么了解,被害了性命的可怜人只隐约提起赌场,翼族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所幸过往的冒险教给他本领,这番话倒也没被怀疑。
“嚯,小小年纪……哎呀呀。”老人哼了一声,“不过,这也不是老头子该管的事。几个人?”
“家里的大人很好奇嘛。”
这样说着,尼格勒伸出手比了一个五。
“都站到前面来。”他说。
雪精灵有些高,步子也迈得大,他几步跨到最前,几乎与老人贴着。老人只能后退几步。跟在他后面的是法雅,出身良好的翼族表情严肃,她出现在这里纯粹出于担心。就在前几天,洛尔伽——她的室友——问她赌场是什么地方,这问题让法雅感到不妙……洛尔伽不像是会对这类地方产生兴趣的人,于是她进一步追问,最后决定跟着鸮型人来到调节塔深处。再往后就是尼格勒和斯特凡诺。老人看着他们,没说话。
“还有一个家伙比较害羞。”尼格勒解释。
“不行。”老人说,“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全部戴上这个。”
看着老人拿出的五条蒙眼布,雪精灵只能向还隐蔽于树枝间的鸮型人招手,示意他下来。洛尔伽疑惑地落下,他拿眼神向阿廖沙发问。
“得戴上这个。”雪精灵解释。
洛尔伽看看老人手中的黑色布条,又看看双手正在脑后系结的法雅。他更加疑惑:苏古塔不该是个平静的学术都市吗?那这里为什么还会有需要蒙着眼才能去的地方?并且在诗歌和一些文学作品中,海鸥通常象征纯洁和自由,或者高贵的、不屈服的精神,可这里的海鸥蒙着一层迷离般的薄雾,拿块黑布蒙住自己,像要装成乌鸦……他不由地担心,如果危险真正来临,自己能否保护好法雅?
“你们的,规矩,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老人点头。
“——”
鸮型人还想说些什么,法雅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臂,摇晃一下。洛尔伽转向她:色素浅淡的翼族与眼上蒙着的黑布形成色彩上的对比,法雅面容上的平静又为这夕阳中的画面增添一种莫名的气氛。鸮型人安下心,他咽下自己的质询,从老人手中接过蒙眼布戴好。之后,他们的手便很自然地牵在一起,作为彼此的指引。
老人一个个地检查,以确保没人能耍小手段。接着,五人排成一纵列,跟在老人身后行进。在这过程中,阿列克谢暗记下前行的步数与转弯的方向,这对曾经的飞雪骑士团成员来说不是难事。事实上,除却雪精灵,队伍的成员们也以各自的方式警戒:洛尔伽一路提防着可能存在的偷袭,尼格勒则放出自己的魔宠,通过心灵链接观察外界。
他们停在一个地方。
“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先是两下,后是三下。
“是谁?”
疑问过后,是什么东西被塞进门里的声音。尼格勒猜测老人传递的正是自己给出的那枚海鸥硬币。在黑曼巴蛇的帮助下,翼族法师得以窥见四周,只是他没法得到一行人的确切地点,眼前的房子太过普通,甚至它内里的装潢也与普通的苏古塔民居没有差别。他们能感觉到一阵气流,是老人准备离开。交接非常安静,他们显然重复过这一过程许多次,熟练得不再需要言语确认。
直到经过一截向下的楼梯,再次到达一个平面,他们的眼罩才被取下。
这是个类似舞会宴会厅的空间,与真正的宴会厅比,此处稍显低矮,但考虑到他们所在的平面位置,这个地下空间称得上一句富丽堂皇:独特风格的立柱分布在外围,立柱之间有绣着金色丝线的帷幔挂起,开辟出一个个小的、较为私密的空间;立柱往里是“舞池”,衣衫华贵的顾客分散站着,或是靠在宽大的软沙发上歇息;服务员们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将装在高脚杯中的饮品和精致的点心递给客人。在人群间走动的工作人员身穿剪裁奇怪的服装,胸前用黑色布料包着,背后却露出一大片,腿也是光的;他们头上戴着兔耳,尾椎附近也缀着一团白色毛球,看到衣着暴露的服务员,法雅不由得转开视线。
“他们,在干嘛?”
洛尔伽指向的方向的是“舞池”,法雅顺着看去,发现在通常而言放置乐队的地方分布着数张桌子,许多人围在桌子旁,桌上除了筹码还堆有一些金银和纸张。
“为什么,围在旁边?入口,角落,还有看守?”
“在赌博,恐怕是不合法的。”
翼族女性很快作出自己的判断,需要蒙着眼才能到达的赌场基本是将“可疑”二字写在墙上,而那些赌客……从着装来看,他们大多都是商人,且着装打扮不像是苏古塔本地的。
“不合法,所以,才杀人?”
听到洛尔伽的问题,阿列克谢将视线从前方收回,他静静地摇头,示意对方先不要提起这桩事。
“等等,看那边。”斯特凡诺小声提醒,“好像是……呃。”
“老师……”
奥斯维德·埃文斯正在一张桌子前——他的穿着打扮与平日大不相同,宽松的外袍换成贴合身型的礼服,随意扎在脑后的头发也被抹在脑后(雪精灵根据经验判断他用了发膏),他的靴子竟擦得发亮。总之,曾在阿列克谢面前朝学生借钱的教师一副考究又得体的模样,这也是斯特凡诺没有立刻认出他的原因。
法雅抿着嘴,快步走向研究诗歌魔法的教师,她一言不发,只是面无表情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们也……”尼格勒说。
在他的话语落地之前,洛尔伽已经行动,剩下的人也跟上。阿列克谢在穿过大厅时不慎踩到一位女士的裙摆,那位路过的女士穿着价格颇高的裙装,后摆在地上拖了半臂长,也多亏这长度,雪精灵的无礼行为并没有被发觉。奇维纳人不动声色,没有为本就显眼的自己带来更多注意(只是让他想起过去的不愉快)。裙子拖得长点也没什么,反正不归穿着的人洗,他想。
于是当奥斯维德回过头,迎接他的就是一小群学生无声的注视。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学生们开口,沙漠精灵就认负,他提起灰发翼族的衣服领子——尼格勒正在看牌局——又揽住法雅的肩,接着朝剩下的使个眼色,运鸡仔似的把他们拽到一处僻静角落,就在一个立柱的旁边。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奥斯维德说,他看起来很严肃。
也许是受到平时行为的影响,由于他在学校表现得实在没什么威严,这会儿还真没一个人畏惧他。直接师从于他的法雅不必说,就连艾丹·弗宁门下的尼格勒也敢同他打趣:“一个让您无家可归的地方?”
奥斯维德也没生气,相反,他就着翼族法师的话说了下去:
“哈哈……的确如此,所以你们明白吗?这里不是你们这样有着大好前途的学生该来的地方。”
教师说得很正确,或许从日常作风的角度看来,他实在有许多会被挑剔的地方,可作为一个教师,无论是教学任务还是对学生的保护,他都完成得无可指摘。只是,沙漠精灵的那番话听来教人不舒服。“有大好前途的学生”,就像他强硬地划出一条线,然后施施然走到线那头,转过来,再真心实意地说些祝福话。
“——您的前途就没关系了吗?”法雅皱起眉头,“您自己就不重要了?”
“欸,”他好脾气地说 “总之,先离开这里吧?如果只是满足好奇心的话,看到这些也应该足够了。”
奥斯维德苦笑着,回避了学生包含着担心的质问。
“不够。”洛尔伽坚持,“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告知硬币的用途,就要杀人?”
“是啊,他们已经开始杀人了,就在法之理。您知道这些吗?”尼格勒补充。
“嗯——好啦,喏,正义感也好,好奇心也好……你们现在的打扮都太过显眼了,轻而易举就会暴露。”
“那您是希望我们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听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来。”奥斯维德回答。
“为什么告知硬币用途,就要杀人?”洛尔伽重复他的问题。
鸮型人青年想得到解答。他希望生活能够平静,或者说,至少没有太大波澜……杀人事件,这有些超过。在进入地下空间、被蒙上眼罩之前,洛尔伽想过退出,对法雅的担心令他留下,既然他已经冒着风险来到这里,那么问题就非得被弄清楚不可。
“…………”
沙漠精灵露出困扰的表情,他也许在思考逃避回答的方法。
见状,法雅拍了拍挂在腰间的钱袋:“老师,我带钱了。”
说完这句话,翼族还偏头示意,打算自己坐上赌桌,亲身体会玩牌的乐趣。理论上来说,学生不会胆大到当着教师的面做出些不好的事,并且法雅也一向不去做这类事。不过现在情况特殊,要撬开奥斯维德的嘴,还只能靠一些出格的方法。
他们对峙了一段时间。
“……你们也意识到了,”终于,他说,“这里的主人暂时不想让这里的事向顾客之外的人暴露,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危险的事。”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还是我的学生,我不能让学生遇到危险啊。”
听到这话,阿列克谢忍不住仔细看他:奥斯维德如果不是个负责的教师,就一定是位擅长谈判的人。雪精灵回想着之前的对话,的确,他们提出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的正面回答,沙漠精灵以高超的技巧将话题带过,学生以身犯险的“威胁”也没能动摇他。真是奇怪,奇维纳人想,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将自己抛在赌桌上,追求一时的激情?
最后,法雅看似妥协地说:“我想这里的事情应该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了,也许应该在回去之后,将发生的一切告诉其他老师……”
说完,翼族女性快速地觑一眼奥斯维德。在短暂的一瞬间,沙漠精灵的脸色变了变,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继续那副有些困扰的表情。
“老师?不是领主,或者,治安的骑士队长,那个词怎么说?”洛尔伽比划,他已经能通顺地与人交流,可仍有些词是陌生的,就像面熟的同学,你看见了,却在喊出声的前一刻犹豫。鸮型人努力道:“那个,负责管理的……为领地抓犯人、强盗、小偷的那个。”
“治安官?”
“治安官,治安官……”洛尔伽点点头,又无声地重复这个词。
眼见同伴的注意力被转移,法雅继续:“今天先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您愿意择日与我们聊聊。再此之前,还请您多保重。”
就在法雅拿出那个装满钱币的布包,准备递给奥斯维德时,几个光头保镖朝着这个隐蔽的角落走来——他们还是被发现了。
“奥斯维德先生,”保镖朝沙漠精灵说,“您今天赌得很少。”
“哈哈,今天手气不佳,看起来是我带来的这些小鬼的错。”奥斯维德笑着回答,他收下学生的钱包,又朝他们做出一个驱赶的手势。
保镖们呈扇形分散,完全堵住了他们的离开路线。洛尔伽对这个很敏感,他暗暗绷住劲儿,又拿眼睛瞪着他们。其中一个袖口下露出海鸥翅膀尖的试图瞪回来,就在保镖逐渐恼火时,奥斯维德恰到好处地侧一步,将洛尔伽护在身后,阻隔开对面的目光。
“我拜托埃文斯带我来长长见识——我刚来,想找点消遣,又实在对这里不熟悉。”阿列克谢说,“至少他不够厚道,没跟我说这儿的规矩,害我出了洋相。”
等结束这番话,雪精灵快速地弯一下嘴角。
奇维纳人的发言吸引了保镖的注意,他带着口音的通用语无疑是他说辞的有力佐证,但他的表情……海鸥的成员打量着他,试探道:“奥斯维德先生是我们的老顾客了……他的赌术不错,想必这位先生也一样吧。”
“我们是酒友。喝酒没问题,论赌术我可就比不上他了。”
阿列克谢谨慎地回答。同时,他转向奥斯维德,看着他的眼睛说:“是吧?”
雪精灵的本意是希望沙漠精灵能说些话,把眼前这个局面糊弄过去,就像他回避自己学生的问题一样。在这里与护卫起冲突十分不明智,也许会有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大闹赌场,既砸花瓶又揍护卫,最后还要把老板捆起来吊着……这全是由于过路英雄能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身就走,他们不能这么做。苏古塔是座不落的风暴之城,学生还得在魔法学院继续自己的研究,奥斯维德更是这里的常客,海鸥的人甚至已经记下他的样貌。性命不能被拿来冒险。
“是啊,哈哈哈,抱歉啊,亚历山大。”奥斯维德将胳膊揽过阿列克谢的肩,“我真给忘了,不好意思,哈哈。”
总是独个儿站着的奇维纳人愣了片刻。很快,他反应过来,又朝保镖露出那种很是敷衍的笑容。
年龄最大的两人对着保镖虚与委蛇,这时,尼格勒注意到教师背在身后的手朝他比着什么内容,那是几个在半空中写出来的字:
无声幻影。
翼族尽量不引人注目地后退一步,站到幔帐投下的一片阴影中。其间,奥斯维德的手又在阿列克谢背上拍了好几下,只是褐皮肤的沙漠精灵与白皮肤的雪精灵怎么看都没那种哥俩好的氛围。也许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保镖会将奇维纳人的僵硬归于雪精灵的种族特点。
幻影被施放出来,在术法的作用下,那些保镖看到奥斯维德与学生走近赌桌——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趁这个机会,总是没个正形的教师一把拽住这些学生,带着他们走向入口。他们走进来时的通道,又经过看守人的盘问,奥斯维德巧妙地回答了问题。之后,他们就戴着蒙眼布,彻底离开赌场。
他们又回到最开始的那颗樟树下。
“好了好了!”等再走出一段距离后,奥斯维德才开口,“都到这里,应该知道路了吧?我这个大叔就不送你们这么远了。”
尼格勒一把拽住教师的胳膊,说:“您还没说完呢。”
见状,法雅也抱住沙漠精灵的手臂:“您不是还要回去吧?”
“不不不,今天就算了。经历这么多,大叔也会累嘛——”他打着哈哈,“大叔要回学校睡觉。”
雪精灵抬一下眉毛,也许校舍会传出新品种的谣言,比如:出没在夜晚的幽灵,其实是糟了海难、郁愤而死的贵族。沙漠精灵打扮打扮还挺有那个样子的,只要他别说话。
此时,洛尔伽提出疑问:“老师,房东小姐教育我,在学校要注意穿着。为什么你在学校,不穿成这样?”
“啊——那个啊——大叔也有大叔的难处啊,哈哈哈。”
“黎维诚老师就没有这种难处。”洛尔伽回答。
“哎呀,每个人都不一样,对不对?”
法雅被室友的指摘提醒,她有些为难地说:“老师……钱不用还我了。”
“那、那就多谢了……”
听到回答后,翼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神色只出现片刻,很快,法雅就又笑着说:“那就请您多保重了。”
此时夕阳已沉默,湿润的空气中混杂着樟树的清香。学生们的出现让赌桌边的奥斯维德惊吓又紧张,保镖的问讦也不好应付,多亏灰发翼族的法术,他们才完整且无后续影响地离开地下赌场。直到此时,他才完全放下心,能够说自己至少保证了学生的安全。
可事情偏不像他希望的那样发展:
“您得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不然我们就只能自己去了。”
斯特凡诺·达勒拿出属于他的那枚海鸥硬币,将其抛向空中又接住。出于抛硬币的惯性,卡伦特人又一次用拇指将圆形金属弹向上方——
一只手在半空中夺过硬币。
“好了,没收。”奥斯维德说。
尼格勒惊讶地问:“您连这个都不放过吗?!”
“像那样的地方,最好不要再去了——你看,要给住在一起的未成年人做个榜样。”
“您不该先给学生做个好榜样吗!”斯特凡诺抗议道。
“我又不和他住一起。”奥斯维德理所当然地说。
与沙漠精灵辩论是无用的,他总能找到方法,从想不到的角度把话题往旁处引。阿列克谢已经明白这一点,他对追寻到底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如果一次就能摸清情况,那最好;多探索几次,也没什么所谓。办法总会有的。
“再说,我这样的大叔可实在不是好榜样。”
奥斯维德微笑起来。
他转身离开,走进调节塔区的黑暗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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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8143
俺太弱了.jpg
如果没有写出粉红泡泡对不起,俺太弱了【重复
每颗星星,
都有一颗尘埃做成的心
——关于菅原真和八神贵志其人
“阿真,钦悟写信来了哦!”
“谢谢。”
“今天在学校过的还好吗?”
“很好,谢谢父亲。”
“想来阿真也很棒,成绩从来都不用我们操心。不过也不用太辛苦哦,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对我们说。”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谢谢妈妈。”
“妈妈啊,也很期待钦悟的来信,因为每次只要听说来信,真都会露出很开心的表情。”
“是…吗?”
完美的学生,优秀学员,剑道主力,学生会干部…菅原真以为自己已经锻炼的感情不再外露。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的笑容。
他确实很想念钦悟,也想念他们三人无忧无虑畅谈未来的日子。父母去世后,无子的远房亲戚收养了自己。菅原真心存感激,因此不想添麻烦,他必须做到最好。他无权要求更多。
但自从钦悟走后,便再没人能让他看到那股耀眼的光芒。他时常觉得自己渺小到在这世上没有容身之处。但每当钦悟鬼机灵地跟他讨论着自己的想法,他似乎能模糊的借助他的光芒,在未来里看见自己的位置。想要帮助他,菅原真由此找到了自己的作用。钦悟走后,只有剑道练习时看见海斗能让他鼓起劲儿来。而海斗将来会继承剑馆,没什么好让他操心的。
直到他遇见八神贵志。二年级转学来的八神很快因为自信的笑容和灿烂的亲和力受到了全校的欢迎。他被视为即将成为三年生学生会长的菅原真的最大劲敌。但菅原真却对他并无敌意。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也许是八神这股劲头令他看到了失去已久的光芒。
“喂,阿真。”午饭时间,因为自己午餐盒里精心准备的营养餐皱鼻子的上杉海斗戳了戳他。“跟我换。”
海斗似乎是看自己总是在福利社买面包才这样做。“不,我喜欢吃面包。”
“我说要换就要换,我再也不要吃这兔子食一样的花椰菜了!”他发怒道。
菅原真瞟了一眼海斗饭盒里摆的漂漂亮亮的大片绿色食物,拖过他的便当盒叹了口气。上杉夫人的做菜手艺的确有待提高。
“你是真的很像兔子。”菅原真边嚼边说。
“我要曝光你这完美学生的混蛋真面目。”海斗抢过面包就咬了下去,仿佛那是菅原真的替身。
“什么完美学生…”菅原真嘲讽地笑了一声,“他们只是离我不够近罢了。”
“毕竟你是个拒人千里之外的扑克脸。但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这个。”上杉海斗露出不屑脸。
“你在说你自己。”
“我这是练习剑道家的威严!”
“跟你一样,我认真学习并非为了讨他们喜欢,只是不想给养父母添麻烦而已。再说,等钦悟回来之后,我要保证能给他提供更顺畅的环境。”
“以你现在的成绩冲冲一桥和东大的经济学也不是没戏吧……能拿到学生会长的位置连保送都有可能。说到这点,完美学生,你最近有位劲敌吧?”
“劲敌…吗?”菅原望着会社窗外晃动的树枝。心里想的却是,树枝之所以不会断掉,该是它会随着风而动。
就在升上高三的学期,菅原真回到家,发现哭泣的菅原夫人。她的手上握着的是菅原先生的健康报告。
治疗需要花钱。如果他们没有收养自己,菅原先生一定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吧。阿真时常这样想。可菅原夫妇坚持说既然收养了阿真就一定不会抛弃他。菅原真自认他同菅原夫妇并没有真正的亲情。大家只是努力尽到各自角色的责任。那么我也只是尽养子的义务罢了。阿真想道。他不再去剑馆,拒绝了所有学费以外的供给。打工对于个性认真的菅原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困难的地方。时常来光顾的客人也对菅原评价颇高。
那是轮到菅原真值班的某天,他做完会社清洁刚锁上门,便听见那个明朗的声音。
“菅原同学。”
菅原真转头看见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八神贵志。先前在班级友谊辩论赛上他们就见过。虽是菅原的队伍赢了辩论,最佳辩手却是落在了八神头上。且大家心服口服。
“八神同学,有事吗?”他露出对待同学们的统一表情。
“我只是想来向你对整个队伍水平的把控表达钦佩。B班能以那样的队员赢下年级冠军,在我看来,你的引导功不可没。”
菅原真稍稍扬起眉毛。
“何况,我听说菅原同学你很有可能当选学生会主席。请别误会,我对你的佩服远大于敌对。”
八神贵志举起双手甚为无辜地摆了摆。
“很奇怪,我也是。”
“诶?”
“对你我并没有敌意。八神同学,能跟我讲讲你想要竞选学生会长的理由吗?”
八神贵志并没有否认自己想要竞选的事,他眉心微沉,眼睛里显出兴奋的光芒来,他几近雀跃地露出笑容,“当然。”他说,“我很高兴菅原同学愿意听。不如说,我认为只有你能理解。”
那是第一次,在学校中,菅原真体会到有人站在同等视界探讨问题的感觉。久违的,那股光芒又照进了他的生活。八神的祖父是警视厅的官房长。因此他对现阶段的不公现象及政界格局研究的格外投入。“我要改变日本,等我变强后…真希望我有菅原同学这样优秀的统领能力和头脑。”他这样说。
八神贵志的见解、以及人格魅力让菅原真再次看见了希望。可是他的理想恐怕不能实现了。
“我会退出竞选,推荐你来当会长。我希望你不要认为这是承让,而是你名至实归。” 菅原真看着那双眼睛,若是那道光芒能一直存在就好了。八神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我会说服支持我的同学给你投票,你专心准备竞选演讲就好。”菅原真很少这样让出自己的东西。但他自认总能看出别人所想。
“菅原同学,是因为你养父的事吗?”
即使对八神贵志,菅原真也不常谈起自己的事。他警觉地看向八神。
“我只是,看到你退出了剑道社,向校委会的父亲问起而已。我从没想过让你退出,其实从一开始找你搭话,也是想鼓励你…”
“八神。要说服别人去做某件事,就要让他认为你在为他着想,现在再试一次。”
“……菅原,如果我当了会长,会让你作为参与活动时间更为自由的顾问。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向顶点。”
“好多了。”菅原真笑起来。
“我是说真的。菅原,我的理想是成为议员,考上法学系。如果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
八神贵志垂下眼睛。菅原真想起钦悟同自己儿时所见的种种不公和那时信誓旦旦想要改变这一切的自己。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的确如此。小人物是没有希望的。但要竞选议员走上顶点就得有足够大的支撑,菅原自知自己不拥有这些条件,但八神贵志是有希望的。只要有人支持他。因为开放的眼界和实力,引导起来非常轻松。
“那么我会支持你。”
“真的吗!”
“嗯。”
事后八神贵志表示自己向家人求助,找到了很好的医生,正是治疗菅原养父所得病症的专家。然而费用仍然是个大问题。
平民困难的生存更加令菅原感觉到八神实现理想的重要性。弱小的人没有活下去的资格。这样扭曲的社会需要改变。
八神贵志成为了学生会长,而为他当选投出了决定性一票的菅原真一起受到了关注。学生们之间各式传言都有,甚至有人说菅原真才是幕后真正的学生会长。但八神和菅原并不为这种传言所影响,近来两人时常一起活动。
听说八神被邻校的人围堵也是菅原真帮忙解决的。不过上杉海斗可不买账。他摆起那副管用表情对菅原真说“我不喜欢那家伙。”
菅原笑笑表示你不需要喜欢他。上杉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一下菅原真。“啊,如果是阿真你自己的决定,我没有意见。”
菅原真非常羡慕海斗这正直的秉性,以及八神的阳光个性。当那几个来骚扰的家伙将他和八神团团围住的时候。他一拳打在了揪他领子的男孩脸上。当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污迹和被打倒在地面露软弱的众人时,菅原真第一次感觉到了征服的满足以及…自己对于作恶无动于衷这件事。他因为自己的冷静和满足感到沮丧万分。自己也许适合同正义完全相反的道路这件事,他也立刻就接受了。
在菅原所打工的纹身馆,他认识了哀川会的黑道组长寺肋禄郎。因为欣赏菅原真的为人处事,寺肋组长答应帮他偿还高利贷的钱款,只要他入组帮忙做事。
菅原真决定收下这笔钱,他意识到自己可以从黑道的方向爬上大位。在高三最后一学期的夏天。菅原真辍学了。
令他欣慰的是,八神贵志接受了他的计划。如果这是必要的成功手段,那么从黑道和白道同时走上顶点是最好的选择。他会在黑暗里支持八神,让他人感受到这是对自己的最佳选择,菅原一向擅长这样做。
那个扭曲前的梦想,的确在某个午后照亮了少年们的世界。而如今,当初的同伴又站在何处呢?风吹动树枝,它是否会折断,仅仅是取决于风的力度而已,而非树的柔韧。
这则是八神贵志一直清楚的规则。
由于抽奖活动中无人抽到线索2,因此企划组决定将它改为公共信息:
在1925年7月24日的《纽约晨报》中,记载着一篇古怪的新闻:
…………
A先生(化名)告诉记者,那次他像往日一样在中央公园遛狗,但途中被巡警拦下。A先生被警察盘问身份住址与昨晚的行踪,作为好公民的A先生自然无愧于心如实汇报。但巡警又问,他最近是否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事。说到此处,巡警甚至打了一个奇怪的比方:“您是否见过下水道内爬进了黑色的人形”。A先生回答:“离万圣节还远着呢,怎么可能会见到这种东西?”
可能是警察带给A先生的心理暗示,当晚他就看见家中窗边匍匐着一个黑色人影。“这可是二楼,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外面。”A先生道:“所以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第二天醒来也不确定昨晚的经历是梦还是现实。”
……
但A先生在窗边发现了黑色的粘液。他的爱犬被不明物体吞噬了大半个身子,身体伤口处像是被黑色粘液融化一般都融合在了一起。
而A先生无论怎样也想不起昨天巡警的相貌。
………………
…………
……
我真的尽力了
小情侣好好谈恋爱不行吗!!
字数:4114
空洞。
云启起初并不愿意将这个感觉称作如此虚无的感觉,但是他确实能感觉到有凉风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且毫不费力,那显然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可是他无法阻止自己的血液流逝,也无法减轻自己的心跳加速。
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他并不觉得疼痛,那条蜈蚣的作用使得他到现在还不能恢复大部分的感官。
指不定被冷风吹过的触感都是虚构的。
那些托住他的士兵和最后搭话的女人都是虚伪的。
理智像是断了线,那根线原先连着他的思维和身体,现在正在被褪去的麻痹感逐渐地粘回来,用粗糙的胶水,像是孩童打结一样,连得乱七八糟。
“醒了吗?”
颜看见躺在床上的青年逐渐睁开眼睛,并试图挡住头顶刺眼的灯光。
她偏过头去看云启,那双粉色的眼睛里倒影着她自己的样貌,经历了较长时间抢救的等待,她看见自己还是那样端庄整洁。就连面色都没有变过一分。
反观云启,浑身上下缠着绷带,看上去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动物,眼睛如同一颗漂亮的玻璃珠,只会诚实地反射光线,不带有半点私人感情。
颜意识到云启或许并不觉得自己就坐在床边,读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介绍风土人情的历史书籍,他视若无睹,又把脸转了回去。
“你当时在想什么?”颜并没有生气,但是她好歹经历了一场战斗,一次长途跋涉和一场负重行军,心态实在好不到哪里去,“你是想成为英雄对吗?”
她看见了冰川底下堆着的尸体,甚至觉得自己望见了那头金发飘扬着离去的场景。
“——嗯。”云启的声音又沙哑又轻,像是在承认自己早上喝了水那样稀松平常,他张开了嘴,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末了还是叹了一口气,:“和你说了又有什么用。”
颜不紧不慢地合上了书本,但还是发出了轻微的气音,书页的味道混着酒精的味道从上方扑下来,如同一桶冰水,将云启从头浇灌到脚底,好不容易焐热的床铺就这样被他的冷汗打湿。
“我又没有和你说过见到那家伙不要打招呼。”
颜俯视着云启,欣赏着那副惊讶又无辜的表情,他像是一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却必须被惩罚的奶狗。
“你的勇气我并不讨厌。”颜眨了眨眼睛,灯光从她背后撒下来,像是一束利刃,“可它全无用处。”
云启舌根发苦,他觉得自己的伤口正被冰凉的鳞片滑过,黏腻的液体覆盖在他没有长好的皮肉上,使得他无处可躲又急得发抖。
“是谁允许你留下别的的印记?”
颜把云启拉了起来,少年的体型早就已经超过了她,即便是这样坐着,他的上半身也比她的要高一些。她抚摸着云启的小腹,那里被洞穿了的伤口似乎是裂开了一条缝,正往外滴着鲜血。
“帮我个忙。”云启抬起手半拥抱着她的肩头,黑色的长发被灯光熨烫,从发根到发梢,黑色的丝绸穿过他的指缝,从掌纹中滑过,又抚慰了指甲的缝隙。
颜笑着,她撕掉了那张贴在腹部的纱布,顺着温暖且泛着冰雪气息的躯体,沿着微微发红的边缘,将他撕开了一个洞。
那具身躯如同熟透了的浆果,只是轻轻地用指甲一掐就会流出浓郁醇厚香甜的汁液。
温热顺滑的色彩涂满了女人浑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抹掉了多余的部分,郑重且严肃地将自己装扮好,缓缓仰起头,难得顺从地让对方抬起了她的下巴,舔湿了那双已经干裂的嘴唇,用汁液染红了他的唇角。
“会疼吗?”颜问云启,他们分开了一点点距离,只是说出几个字都会碰到一起的距离让两个冰冷的生物错觉一切都是滚烫的。
“哈哈挺疼的。”云启也笑起来,比颜更快乐,他摸了摸还贴在腹部伤口上的手指,那里正逐渐被他温暖。那双黑色眼睛里倒影的自己与脑海中在夜幕中被人涂满鲜血的他本身逐渐分裂开,渐行渐远,变得再不可及。
颜抬着手指将伤口边缘已经凝结的血痂清理干净,滑腻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床单上,少女安静地看着那片红色,没有说话。
“是你来接我的?”云启问她。
“是。”颜伸手按下护士铃毫不介意将那些鲜红的血渍擦在按钮上,“我出去一会。”
颜走出病房,想到的是在冰川下看见的那头金发,她们之间的故事太过久远和复杂,没有必要给所有人知道,也同样不必要让云启知道。
那并不是什么好事。
颜•格维塔将双手放进清水中,镜子中只倒映出她勾着的嘴角,那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被阴影遮了个干净。
纤长的手指被透明的清水冲刷干净,但是骨子里沾着的血腥味永远不可能消失。
她关上水龙头,甩干净了那些水珠。
但是回到房间的时候云启已经不见了。
护士急匆匆冲出房间的样子让她无端生出一种无奈。
又来。
“所以这次我要去对面找他?”
“差不多吧。”白色的神明给她撕开了一条道路,一如被召唤而来之时,“但是降落地点随机,所以你能不能找见你的小狗我就不知道咯?”神明双手举在耳边晃了晃。
“唔——”少女沉吟片刻还是踏出了步子,“我猜你不会准时接我回来。”
黑色长发在风中摇曳,伴随着神明的嬉笑声一点点远去。
颜不喜欢英雄救美的桥段,但是那并不代表着她喜欢美救英雄的故事,更何况她本就不是适合上前线的类型。
小刀快速挥落,猴子的手臂被她从根部切断,少女倒拎着那只生物抖了抖却没有看见露在外面的半个脑子也一块晃出来。
“对话……是不可能的。”她抿着嘴角将其扔远,“但是你听得懂对吗。”
似乎有什么东西扭动着,从阴影中蔓延出来。
“——离开这里。”
“让我猜猜,你和那个白色的家伙一样,不是属于所谓‘人类’范畴不是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个触手的态度似乎有些差,它扭动着似乎是在嘲笑又似乎是在尖叫,“你必定会成为败者。”
“你说的对。”颜捂着嘴角,从奔涌而来的罐子里跳出一段距离,“但是至少不是今天。”
少女趟过那些罐头,猛地弯腰,蝴蝶的口器擦断了几根长发,还没来得及拉近与触手的距离,那些扭曲的东西就已经顺着阴影逃离。
她似乎听见了对面喊着不会放过你一类的话。
小腿上被溅到了星星点点的腐蚀液,少女只是撕开了裙摆将其裹住,银色的小刀在指尖旋转,黑暗之中亮着寒光。
“败者,么。”她眯着眼睛踏出步子,将一只扑过来的猴子用鞋跟碾碎了头骨,“听上去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云启睁开眼的瞬间就知道自己并不在那个冰冷的医院,天花板的颜色全然不同,且身边的空气也似乎更为浑浊,他听见了外面动物的嘶鸣声,抬起下巴的瞬间就被人用指尖点住了上眼睑。
“很漂亮的眼睛。”
那是一个肤色极白的女性,脖子上缠着厚实的绷带,在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性,目光不善。
“少年。”娑诃用指尖点了点那个有些干涩的眼球,感受着眼皮反射性闭拢时轻微的挤压感,“能把你的眼睛给我吗?”
云启浑身一颤,腹部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只是现在被压得有些疼。
双手被绑住,不远处还放着奇怪的料理,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因为被绳结困住只能干瞪眼。
这是哪?颜在哪?
“你是我们的客人。”娑诃用力地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云启抬起头来,“我们必须招待你。就像他招待你们的国君那样。”
国君。
云启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词,口中咬住的绳结被解开,他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透明的唾液浸湿了绳结,使其颜色一半深一半浅,看上去颇有些奇异。
“国君是你们抓走的。”
“准确来说不是我们。”娑诃点了点自己的小臂,她似乎很喜欢云启的眼睛,视线没有挪开过,外面时不时响起一些惨叫和肢体碰撞的声音,“但是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她挑着眉峰,露出一个妖艳而危险的笑,“你看,有人来救你了。”
云启微微侧过头还没听清楚外面的声响就被男人一把揪着头发拽了起来。
“那和你没有多大关系。”他凑近了观察着云启的眼睛,“粉红色,确实少见。”
“如果你愿意用眼睛换一条命,也不是不可以。”娑诃站在门口说道。
少年人有些艰难地喘了两口气,吐出两个字。
“休想。”
“真遗憾。”娑诃挽着木吉,语气中只能听出兴奋,“那我只能把你们一起送去见神了。”
云启不知道她口中说的神是谁,却不难分辨出外面来的是谁。
高跟鞋踩出的声音间隔分毫不差,能做到这件事的,在他的认知中,只有那一个人。
有些丢脸。
他想。
两次都是让她来救自己。
与此同时,少年人心中也有些轻松。他并不为对方的安全担心。只是觉得她还愿意来找自己。
颜手中拎着一只被她削掉了翅膀的蝴蝶,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有些斑驳,也不知是被血浸染还是被蟹罐子的液体腐蚀的。
“你很勇敢,姑娘。”娑诃依偎在木吉身边,看着来人,“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那是一双闪着笑意和恶意的眼睛,如同纯黑色的猫眼石。
“多谢,夫人。”颜捂着嘴角咳了一生,用尾音掩盖住那个气音,“您看上去也很漂亮。”
全然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意。
娑诃微微皱了皱眉。
“不用那么警惕。”黑色长发的女子说道,她甩开了手上的尸体,抚平衣角的皱褶,“我是来证明自己的。”
“哦?”
“我猜,我的朋友是被你们抓走的。”她指了指眼睛,“一个粉色眼睛的男孩。”
怪物的声音围绕着三人响起,像是无意间营造出一个八角场,只留给其中三人对峙的狭小空间中充满着血腥气。
“哦——我们确实抓到了一个粉色的。”娑诃歪了歪脖子,绷带下透出一个诡异的轮廓,“怎么,你来救你的爱人?”
“不。”颜否定道,“他已经被弄脏了,我不会要他。”
娑诃似乎是没想到颜会否定得如此干脆,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疑惑。
“直说吧。”颜收起了手里的小刀,微微抬起手腕,“我是来投诚的。”
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站在不远处的两人听了并没有很大的起伏。
颜这句话也不是说给他们听的就是了。
云启指尖凝出漂亮的糖晶,在颜的大声展示中割开了绑住手脚的绳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娑诃问道。
“唔——确实没有理由相信我。”站在那里的女孩用手指点着下巴,单手藏在腰后,似乎是在思考,“我是不是应该抓几个六国人来才比较有诚意?”
“把你的手从背后拿出来!”木吉似乎察觉了什么一样将娑诃拽紧了阴影中。
少女将那只手拿出的瞬间,背后小屋的木门就被扎了个粉碎,应该睡在地下室的少年弯着腰,几乎是擦着地面,随着木屑冲出,木吉骂了一句什么,却没来得及抓住那个家伙,本应没有东西的少女的指尖猛地出现一把小刀,贴着云启的背和木吉的手指擦了过去。
“前辈——!!”
少年人扑向那个即将被怪物淹没的少女的身影,裂缝及时出现在了两人脚下。
娑诃拽住了想要追击的同伴。
“让他们去。”她说,带着一种奇异的笑容,“让那四颗宝石,多闪耀一会。”
下坠间云启贴着颜的侧脸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着发出沉闷的声音。
“好重的伤。”
“和你差不多。”她拥住了云启的后背。
“前辈好帅啊。”两人被柔软的床铺接住,云启看出来那是自己之前使用过的病房,埋首在颜的颈间嗅着那股红茶与血腥味交织的香气,“美救英雄。”
“两次。”
“对,两次。”云启仰了仰脑袋,亲了一口颜的耳垂,“你救了我两次。”
——END
虚拟神明
由魔法和科技结合的产物,起源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想要拥有神明的心情。它们并不算在智慧体行列,是一种人形自走机械,是某些人扭曲的愿望而导致的果。
它们的躯体是由树脂打造,配以球形关节来保证机械的灵活度,外面覆盖着『塔松拉』使得虚拟神明看上去与人无异。
虚拟神明的躯壳是科技的产物,而它们的动力源则是魔法。并不是所有的虚拟神明都是可以成为“神明”的,虚拟神明也是由等级区分的。炼金术师自身的『资质』决定着制作出来的虚拟神明是否能够拥有模拟原型,是否能够设置更多的默认性格。而原材料的稀有度则决定着虚拟神明能够承受的魔力大小,以及是否能够刻印纹章。
普通的虚拟神明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一般会用来做清洁或者助手一类的工作。而拥有模拟原型的虚拟神明,则需要去政府登记,确保其能掌控后,才可与人类生活,否则会受到管制,严重的话则会被销毁。
大部分虚拟神明会按照炼金术师的指令去执行相应的行动,少部分虚拟神明会具有自主思考能力,但似乎这部分虚拟神明并没有在政府登记过,反而被隐藏起来了。
·编号坐标
编号M-3970世界
坐标(5,13)
·地理环境
是一个深渊很多的世界,其中有62%的撕裂地带,20%的水资源(其中有16%以海洋和冰川的形式存在),12%的平原。
撕裂地带是少部分世界特有的地形,瘠薄的荒地被深渊分离开来,如同土地被撕裂开来。该世界的人即使在如今科技高速发展的阶段,仍无法探测出深渊的具体情况。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把深渊以层划分,每100柯塔为一层,每往下一层环境就越恶劣。只有前五层能勉强达到人族生存标准,如此恶劣的环境,致使深渊很少有温顺的动植物存活,撕裂地带多半都是凶残的动植物。
目前人们凭自身只能到达三十层,而凭借『虚拟神明』可以到达五十层,五十层以下便不为人知。
这个世界只有冬季和夏季,而平原地区的人们,因为有『炼金术师』的存在,所以还拥有了过渡的春季和秋季。
平原拥有雨季,这是他们获得纯净水的唯一方式。而撕裂地带有旱季和结冰期,在结冰期的时候,会出现撕裂地带的特有现象“倒冰”。
这个世界的水资源对于人来说极为珍贵,先不说资源配置问题,其本身的获取方式便屈指可数。只有雨季和地下水两种获取渠道,并且需要经过过滤净化等一系列工序才能被人所用。
这个世界的土壤肥力差距极大,撕裂地带的土壤,只有极少的植物才可以勉强存活,撕裂地带的植物长相多半稀奇古怪,大部分都具有毒素来保证不被除环境外的其他生物伤害。而平原的土壤异常肥沃,植物多半比其他世界的植物体型要大出几倍,而且观赏性很强,大部分也能作为炼金材料。其中,『由罗』『秋时葵』等都是这个世界的植物。
这个世界的矿产很分散,一般都是以粉末状混合在土壤中,很少有成块的矿出现,『塔松拉』『谢尔朵』『潘泽』等是这个世界特有的矿产。
这个世界的动物种类稀少,绝大多数都是中小型动物,而且并不经常出现在人们面前。而大型动物『歇奇』却对人有着异常高涨的攻击性。关于动植物和矿产,我接下来会单独写一本相关内容来说明。
一章死亡角色与请假角色统计如下,如有错漏请群内私戳企划主。
【死亡角色】
Olivia·Parisi / 奥利维娅·帕里西
Jasmine
Magnephila / 尼扉
Adios
val
格兰杰
yawn
卡尔·马提亚斯·海因
Arianna / 阿瑞安娜
Marsha·White / 玛莎·怀特
花见镜屋
Lacey / 蕾西
Molly
Baker / 贝克
缪西
Oros / 欧若斯
潘
北斗
禁令
Snake stone / 斯内刻·丝丹
半青
清净师伊恩
Xanthe / 桑希
伊丽莎白
Clara
鹤烟汀
所罗门·肯特·罗斯
内森洛浦
Lyana Hopkins
梅伦·贝尔洛特
Arianna / 阿里安娜
Daisy
法尔法拉
NOTE / 诺特
阿德莱特
Ivey / 艾维
Freja
阿丽特
Adam
缇诺斯
埃内里特·加西亚
彻洛德加
业莲
安诺尼莫斯
Cyrus / 赛里斯
Abner
Saz·Teyler / 萨斯.缇莱尔
Anphony·Lasha / 安焚尼·菈夏
【纽渥兰人员记录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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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在天空岛屿驻留过的人都需要做资料登记,无论身份如何,是暂留或常驻。
纽渥兰政府人事管理部会留存你的资料以备不时之需。
常驻人员的档案一年更新一次。身份存在变动的情况下,请联系人事部修改档案。人事部会根据你的真实现状进行档案修改的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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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一些被禁止登陆天空岛屿的人由于与纽渥兰或者相关人物关联性较大,人事部会调查他的相关资料并留存备份。
审核通过,可以自由在境内活动的情况下,人员扫描照片会打水印【Approved】
限制入境的情况下,水印是【Limited】
禁止入境的情况,水印是【Forbidden】
若该个体在纽渥兰被通缉,水印是【Wanted】
若该个体是已故纽渥兰相关人员,水印是【Decaesed】
档案编号:政治面貌-所属阵营/典故-该阵营或机关序号-该个体档案版本
由于人类种族的数量诸多且比较特殊,所以人类被单独设定编码而其他种族归于外人类-种族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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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已知的人员阵营类型简写,在人员编号的前缀:
常驻普通人类:HMN
常驻普通非人类:AMN
人型仿生物:BIO
未曾登陆纽渥兰但与纽渥兰存在关系人员:NE
精灵:EDL
代行者:EXC
科学研究院工作者:HMS
魔导士协会成员:H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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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资料基本为如下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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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
姓名:
种族:
性别:
身高:
体重:
出生日期:
政治面貌:
【个人履历】
【个人概况】
【人事部意见】
【人事部调查结果】(属于里设定需要5级自由度)
调查结果一栏一般不在可供阅览的人员档案中出现。
人事部意见结末会登记上传时间,代表当时登记的是该时间点的人员状态。
与官方性的纽渥兰大百科不同,属于完全中立的媒体源。
各方面的情报都可以在这里出现,并且字面一样上的没有任何限制。
差不多就是把没建立秩序的纽渥兰图书馆生态单独搬了出来。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由于存在一定主观性,所以需要读者自己鉴别这里情报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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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情报局的工作就是审核这些情报。但他们的审核内容并不是判断情报的真实性,而是调查这些被送来交换的情报中是否会出现只有特定人员可以查看的内容,并为其分类。大众情报分级对应纽渥兰人身自由度。
另外也有情报提供源的某些情报只能让特定人员查看,但这些情报也要经过情报局相关的代行者审核。所以不想被代行者组织知道的情报一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关于【执政者的蔷薇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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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在前面,虽然这个服装的设计充满了主人公的恶趣味,但名字不是。
亚特早就给自己如果真的成为了桑瑞星的执政者设定好了各种东西,包括自己登基的礼服的名字。其实这个名字包含了复杂的情感。
这一切都要从一个红色的宝石手杖——执政者的锡杖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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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69年,米莱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卡瑞诺特尔十六世帝王的妃子而成功入驻桑瑞星皇宫。
但实际上米莱入宫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通过皇宫关系者对桑瑞星的政治进行间接影响,使得卡瑞诺特尔本来只是依靠不需要媒介就可以使用魔法而建立的,如今因为世界局势而岌岌可危的统治通过良政变得正当化,其二便也是其一的深度原因——她除了贤明之外,入宫也是为了她一眼万年深爱着的人类——诺尔兰蒂(Norlanty)·卡瑞诺特尔。以下对其代称诺尔。
诺尔并不喜欢卡瑞诺特尔政权当时以天赐的超自然力量镇压其他势力的状况。他认为力量政治并不会被民众真正信服——首先他自己都不服气。
但这并不是诺尔致力于争夺即位权的理由。真正令他想要改变卡瑞诺特尔状况的,是他崇尚用力量压制众生和享乐主义的竞争者表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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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瑞诺特尔知道米莱的身份后多少对米莱都有所忌惮,因为米莱的入宫可能会颠覆卡瑞诺特尔的执政思想传统和政治局势。这正好是诺尔需要的。
正好米莱也需要一个立志颠覆权力而有相应权力的人。二人一拍即合,开始了他们的改革计划。
在米莱的帮助下,诺尔取得了一直不信任卡瑞诺特尔政权的民众的信任,成功成为了众望的卡瑞诺特尔十七世候补。
届时按照顺序本应该即位的兄弟们自然不希望会颠覆局势并且和米莱关系良好的诺尔即位。他们也曾经用计逼迫诺尔放弃继承权或者直接暗杀,但在米莱权能的庇护下,他们最终也无可奈何。卡瑞诺特尔十六世知道了诺尔的兄弟们为了政权做出的行径,将其流放国外。从此诺尔的两个兄弟就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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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诺尔继任了,成为了卡瑞诺特尔十七世。人们为了歌颂贤明的新王登基,集资为他打造了【执政者的锡杖】。诺尔认为他如今的成就离不开米莱的帮助,将其送给了米莱,并且根据她头上生长的白百合,雇用国内最好的裁缝为她制作了【白百合执政者】。
不过因为米莱是前王的妃子,而诺尔早在十六世还在世的时候便被安排了婚约,所以按照顺序和伦理,王后另有其人。
顺便一提,王后是邻国教父的女儿,名叫欧莉塔·圣·帕拉忒斯(Olita Saint Paratise,那个国家教父家的人中间名都是Saint)。亚特的母亲便是欧莉塔。欧莉塔作为政治婚姻来到卡瑞诺特尔的产物,对于米莱与诺尔的关系并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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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皇位的人是诺尔,但由于参政是米莱和诺尔共同合作的,理论上执政者的锡杖在哪里都不意外。民众们虽然对于代行者参政还是有一定的心理障碍的,也有不小部分人反对米莱参政,但由他们执政的卡瑞诺特尔确实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好景不长,米莱在生物圈人类文明的行径还是被代行者组织发现了。违反代行者规约的米莱被强制遣返回纽渥兰,卡瑞诺特尔政权也因为外部势力入侵而垮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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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纽渥兰和桑瑞星两方形成了极端的对立。纽渥兰坚持是诺尔诱惑了米莱,而桑瑞星甚至是生物圈人类文明的人类由于对代行者的偏见,认为是来自外界的白发魔女米莱蛊惑了贤明的君王诺尔。这之后生物圈人类文明与纽渥兰的矛盾愈演愈烈。
而【执政者的锡杖】在战乱中被隐匿在了卡瑞诺特尔皇城的深处,只有卡瑞诺特尔皇族的人知道它被藏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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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回到卡瑞诺特尔后找回了锡杖,并将主人公为他设计的礼服命名为早已决定好的【执政者的蔷薇礼服】。
决心重新振兴卡瑞诺特尔政权的亚特,在这里迈出了王道征途最初的一步——
【本词条由 邱空言 最后于2020/02/18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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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RebaIv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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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9日成立,如今仍在活动中的视觉系乐队。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成员的年龄变化,RebaIvor的风格重心相关的方针虽然没什么改变,但成员们如今运营乐队的动机似乎与初心已经大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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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成立次年RebaIvor进行一周年纪念Live时,队里的DJ成员Mr.Ruin宣布暂停在RebaIvor的活动便没有再出现在乐队的Live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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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RebaIvor宣布脱离Antimania而自由活动,具体原因不明。但他们依旧留存了扭转娱乐圈现状的动机,推测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且不一定是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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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Mr.Ruin时隔五年半终于再一次出现在Live打碟,并宣布自己就是曲师Ruiz。但今后是否还会在乐队活动出面还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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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字的由来
这里就要提到RebaIvor的成立初衷。本来是Antimania挑选了组织里一些有才华的小孩培养起了乐队以抗衡娱乐圈主宰势力,参与该乐队的小孩也因为各种原因不满如今的娱乐圈。所以乐队的风格自然是剑走偏锋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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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基调决定了,便开始取名字。
以反叛的英文Rebel和救世主的英文Savior组合并调换v和I,将I字母大写后而成。意为对当下的局势做出反抗并致力于成为无权力艺人的“救世主”。充满了中二气息。粉丝的名字叫“救世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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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乐队成员
乐队的组成成员包括
音色尖锐而有气势的摇滚系主唱Purple(本名苍紫琼,大家都叫她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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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打视觉系装饰风格的贝斯手卡诺斐(Canove),下半身是鱼尾,夸张的视觉系服装风格可能也是为了使她的鱼尾更没有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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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组织运营事务的经验丰富的音频处理师Nowaday曾熙日,也是乐队商品的策划设计者,一般会穿乐队商品出面。队里年龄最大的,唯一一个乐队建起时就已经是成年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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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音色鲜明的编曲,常着哥特系衣装,戴着舞会面具从不露脸的DJ废墟先生(Mr.Ruin)。2014年的周年Live后便没再出现,直到2020年2月18日的RBVFSLIVE’13第一次露脸公开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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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by Nikia瑞比·尼基亚,RebaIvor乐队企划的制作人,Antimania的高层成员。由于身份原因在RebaIvor外也经常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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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aIvor脱离Antimania后便不再负责RebaIvor的制作事务,其制作事务由队员共同合作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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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受众群体
由于整个团体早期都散发着刻意的反对氛围,简直就是在硬杠当时娱乐圈的局势。大家一致认为这样的团体仅仅会因为反抗的噱头成为一时的笑谈,然而很意外地,这个团体因为本身风格与年龄对应的成长空间备受大家的瞩目,并且在瑞比制作人的努力下也积攒了一些业界口碑,在御宅文化相关的亚文化受众中异常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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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地,该团体的粉丝年龄层较低,以15-18岁的青少年为主。
该乐队也供曲给各大音乐游戏,参加了很多合作企划和联动,在EDM圈子也十分有人气。
【该条目由 邱空言 最后于2020/03/20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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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Luv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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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简介
于公元2018年2月19日,由阿芙洛狄忒代行者斯娜唯与欧忒耳佩代行者照边绘瑠歌组成的二人偶像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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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名由【love→luv】和【pleasant】两词拼合而成。
实际上,美之神也同时持有着爱,而欧忒耳佩这个名字的本意为【令人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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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猎各种风格,组合推行的乐曲曲风大多为E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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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为【(纵使不择手段也要并且完全可以)登峰造极的东洋系偶像】,营业模式也基本是从青御华阳初那些东方国家发源出来的“饭圈”模式。主要在以纽渥兰及东洋地区活动。
换句话来讲,基本营业以上的任何服务都是明码标价的,而且只要钱给得够,原则上什么都可以做,前提是不破坏她们身为代行者而需要遵守的代行者条例上的规矩。
与一般饭圈不太一样的是她们不需要为了上位动员粉丝拉票,因为完全不缺付钱的粉丝,所以也不会对白嫖党心存芥蒂。
但同时也不会管粉丝里的阶级斗争。
【该营的业都做完了,你们自生自灭吧
只要不上升偶像本体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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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属经纪公司,活动由斯娜唯一手操办,其他工作人员基本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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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成员
斯娜唯(Navie Si/snv)
年龄不小了但完全没有长者应有的任何矜持。
名言“不好好对自己哪来的脸谈矜持呢?所以在立牌坊前先对自己好一点。snvlov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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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女神照样也有黑子,早期Luvant成立时snv是对她的黑称。(直接念中文谐音还可以念成死女,非常生草
后来把社交账号的id全都改成了@snvloveu,逐渐地大家都开始用这个用起来确实很方便的简称了,甚至Luvant自身运营也把需要写斯娜唯名字的英文区域直接写成snv。
社交账号id修改事件后,斯娜唯又新增了单独的应援词“snv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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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粉有时戏称时也会直接叫斯娜唯死女人,早期绘瑠歌会和大家讲“你们不要这么叫了,斯娜唯会伤心的。”
如今是“你们就算这么叫了,斯娜唯也不会伤心的。”
其实非黑粉也会这么叫她,都是闹着玩的。举一个用法例子“为什么这死女人竟如此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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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边绘瑠歌(Teruhe Eruka)
对她刨根问底是业界禁忌之一,即使不一定涉及到背后的资本。
成为大家的偶像既是身为代行者的职责也是身为照边绘瑠歌的职责。
@Luvant_offical账号的运营人。即使大家都知道中之人就是绘瑠歌,她在官方账号上依然坚持使用官方语气,偶尔会插两句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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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真上经常是无表情,也经常会有蒙娜丽莎微笑意味的照片。
演出及营业时却意外的强势,煽动气氛的熟练度甚至强于斯娜唯。
在日常,营业,写真及网络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各种形象在同一人身上出现却没有违和感。任何设定套用在她身上都完全没问题的无个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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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阳初国人,但与斯娜唯组合活动时使用华语。
头发可以摆出反人类的造型,似乎是欧忒耳佩的权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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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表作
《Love&Please!nt》
《F∞r ever-周而复始至终-》
《Luva Loid?》
《Luvant:EX》
《Galden or ξedal-》等。
依照时间顺序进行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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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外部链接
斯娜唯的Eyeblog:https://www.eyeblog.com/snvloveu
Luvant官方Eyeblog(绘瑠歌运营):
https://www.eyeblog.com/luvant_offical
Luvant官网:
Luvant特摄直播频道:
Luvant shop:
https://luvant.com/shop
【本条目由 邱空言 最后于2020/3/21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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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Cafero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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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erona,中文谐音卡菲罗娜,是源于桑瑞星联合王国皇城(现为贝伦市,依旧是桑瑞星的首都)外商业街的世界连锁咖啡厅。以该店铺的创始人卡菲罗娜·梅伊芙洛斯的名字命名。
出名原因缘于创始人店长的外人类身份,用超自然力为框架构成的特殊服务流程与别致的侍者服装。然而本质上和如今宅文化圈的女仆咖啡厅还是有区别的。
如今连锁店的咖啡流水线方式早已被更加便捷与节能的高能机械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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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源与历史
该咖啡厅于1869年开始筹备与试营业,1871年正式投入运营。长期试营业期间的原因是因为桑瑞星的王权更替期间商业法正在修正,导致1871年才开始店铺营业许可的审核,且王城外的街道也只是在新政策筹备的招商阶段。所以卡菲罗娜的logo下标注的创始年份为【SINCE 1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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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2年店主涉事山茶花事变不幸丧命后,店铺由森之精灵布鲁奇诺接管。由于当时生物圈人类文明与卡菲罗娜的立场,卡菲罗娜咖啡厅曾在生物圈人类文明的反代行者侧引起热潮,成为了当时人道主义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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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鞠莱的帮助下,卡菲罗娜得以在各个国家开启自己的分店。分店延续了最初店铺中【店长与侍应生为同一人且以店铺为住家】【服装按日期进行更换】等传统。
虽然这样的传统相对于一家咖啡店来讲几乎都是无关紧要甚至多余的,并且有很多人不满完全机械化的咖啡制作方式,但机械中独一无二,因机械制作相关内容保密无法被模仿的材料处理机械,且相对应的独特的材料处理方式也是业内独树一帜的。并且在外卖业兴盛的如今,卡菲罗娜已成为外卖业界同行中最有效率的品牌。人们也对店里精心设计的侍者服装与店家本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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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卡菲罗娜得以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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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开店资格要求
1.店长必须是营业店铺门市房的拥有者,不可以租用房子开店,且店长需要住在店里。
2.门市屋面积需大于200平方米。
3.必须开在繁华地段或象征性高的建筑附近。
4.若年营业额小于一万英镑持续三年,将会关闭店铺。
5.店长需要和连锁负责人详谈。连锁负责人会考察店长本身的素质决定是否允许开店。基本考察内容有迎客的素养,咖啡的制作工艺,机械知识的了解程度,空间设计与服装设计及裁剪等。
6.店长每年的卡菲罗娜会议都必须到场,所以要方便去桑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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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关联商品
卡菲罗娜为提高大众影响力,也推出了罐装咖啡等商品。但卡菲罗娜并没有研发咖啡粉,可能是特殊制作工艺的关系。
从来没有请特殊人群代言商品,店内的规矩也注定不会招揽一日打工这样的明星联动活动。但店长们似乎本身就形成了偶像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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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材料原产地
起初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材料原产地,但为了纪念卡菲罗娜,梅伊芙洛斯遗址目前已经改建成了咖啡种植园及纪念公园。
顺便一提,店铺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但每个国家最多只能同时开三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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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菜单中的【Caferona】服务
原本在卡菲罗娜点单这个服务是情报交易的选项。目前这个服务的用途则由各个店的店长自行决定,每家店的Caferona服务都不一样。
【该条目由 维科瑞斯·克拉斯特 最终协助编辑于2195/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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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克拉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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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斯特是由
戴亚曼德·克拉斯特
露弥亚·阿拉维德
莉诺尔·斯诺索拉
及相关后人组建起的魔导士界著名,甚至界外知名魔导士家族。因家族受到霜精灵与雪精灵的护佑而得名。
但根据传说,这个家族最初有渊源的精灵是风精灵和水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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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源
在克拉斯特在天空岛屿建成不久,还没有外人类定居时,就已经有了最早的魔导士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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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在最初外人类发现了天空岛屿前,精灵还在参与建设之前。
名为戴亚曼德·克拉斯特(Diamand Crastal,后文简称戴亚)的人类相信世界中的不可思议。他友善待人而敬畏自然。
稍微有一些资本的戴亚爱好收集宝石。一天晚上他在家的后院小河边上发现一块闪闪发光的绿色石头,便将其收藏起来。
当天晚上,他便做了一个梦。梦中飘散着一头绿发,头两侧长着金红色鸟羽,周围闪着绿色的光点的女孩告诉他,这块石头叫风之符文,是她为了建设天上飘浮的理想乡而封入的特殊力量的载体。希望他可以将石头还给她,作为报酬,她可以让戴亚来理想乡——天空岛屿居住。戴亚答应了。
第二天的夜晚,戴亚来到了小河边,将风之符文掏出口袋。突然,他和风之符文甚至整个房子都被风卷了起来。
到达天空岛屿时,他却摔到了一个湖中。正当他认为自己将葬身不知名的地方时,一位长着龙角,头两边长着海马的鱼鳍的紫发少女将他从湖中救了出来。
戴亚打算做点什么来报恩,但长着龙角的少女却谢绝了,并说“我只是在帮我的伙伴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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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角少女是水之精灵,她口中的伙伴便是风之精灵。
精灵们没有各自的名字,所有的某一个类型精灵全都叫一个名字。风之精灵都叫阿拉维德,水之精灵都叫斯诺索拉。后来戴亚为她们取了名字,风之精灵叫露弥亚,水之精灵叫莉诺尔。
露弥亚对戴亚一见钟情,决定将戴亚接到天空岛屿后就付诸行动。但意外的,戴亚因为莉诺尔的相救,对莉诺尔有了好感。
最后戴亚没有拒绝露弥亚,并且莉诺尔也接受了戴亚。戴亚理所当然地同时和两个精灵在一起了,并且还有了各自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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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家族成员习惯性称自己的祖先为露弥亚·阿拉维德·克拉斯特和莉诺·斯诺索拉·克拉斯特。
就这样,魔法师家族克拉斯特分为阿拉维德和斯诺索拉两个支系。而娜露则是阿拉维德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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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露弥亚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她认为莉诺尔夺走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戴亚并处处对莉诺尔进行迫害。
而与世无争的莉诺虽说一直都在包容,但唯独不同意离开戴亚。
戴亚去世后,露弥亚用戴亚的宝石将莉诺封印了,并且将用于封印莉诺的宝石碾成了碎片撒在了天空岛屿的各处。
而露弥亚的做法引起了斯诺索拉一支的愤怒,他们用计烧光了露弥亚通过戴亚取得的实体并封印了露弥亚的力量。这使得露弥亚只能以意识体的形式存在而无法实体化,也无法使用超自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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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现状
两只精灵的处事方式导致后人中阿拉维德一支总是很强势。而斯诺索拉虽然相对冷静,却也力争与阿拉维德平等。
久而久之,阿拉维德掌控了克拉斯特家族的主导权。
两个支系的恩怨一直持续到23世纪中旬。魔导士界的一场意外,使得阿拉维德家几近灭族。
如今已知健在的血缘人员只有维科瑞斯/索斯佩拉、维露和雪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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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克拉斯特之原
戴亚降落天空岛屿时陷入的湖所在的一片岛,后来成为了克拉斯特家族的驻地,故名为【克拉斯特之源】。
虽然在纽渥兰的最南部,但这里常年风雪交加,根据史书的记载,是克拉斯特之原由于精灵纠纷的建造失误。
也有说法是因为精灵失去了力量而无法控制这里的气候规律,极端的风与极端的水导致这里的气候失控了。
精灵化的族人可以使用特殊的力量抑制极端气候。但只有族长可以精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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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魔导士家族地位
族长及候补一般都在魔导士协会,但因为分成两个支的家族需要平衡自己家族的权力,所以没人去继任魔导士协会会长。
在整个魔导士界都是名望极高的家族,受精灵血统的影响,家族成员的魔力也很强大。
但这是灭族前的状况,虽然克拉斯特家族在魔导士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章,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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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家族继承制度
每一代家族的孩子,无论支系都可以作为族长候补。但继任的优先权必须是阿拉维德的孩子。且女性继任优先权大于男性。
未继任的孩子可以选择留在家族也可以选择离开家族做自由魔法师。
继承了族长的人可以觉醒精灵化的能力,使用更高阶的超自然力,且抑制克拉斯特之源的暴风雪。
但精灵化是一个过程。完全精灵化的族人会成为纯粹的风之超自然力和水之超自然力,被封印露弥亚和莉诺的魔法石吸收。
所以族长的生命更短一些。这也是为什么族长需要继承人候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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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相关人员
每位阿拉维德支系的成员取名时名字中必须有lu,mi,a三个音节任一,而斯诺索拉支系需要有li,no,r三个音节任一。
除了概述中的三位创始人外,该家族知名的魔导士有且不限于:
萨娜·阿拉维德·克拉斯特
娜露·阿拉维德·克拉斯特
塞莉·斯诺索拉·克拉斯特
艾琳娜·斯诺索拉·克拉斯特
艾莉·斯诺索拉·克拉斯特
维露·克拉斯特
雪莉·克拉斯特
维科瑞斯/索斯佩拉·克拉斯特
【该词条由 邱空言 最后于2020/03/21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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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青御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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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圈人类文明东方的一个社会主义共和国。又称Cyanpeonia。起源可追溯至公元前22世纪。
与纽渥兰关系一直相对紧张。历史上也有一些著名的合作事件,但争端的成分似乎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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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历史时期与国号
经历了很多辗转,有过许多的国号。但无论换过多少名字,其名尾都会有个【华】字。所以这个国家也简称为华国。首都为华京。
公元前21世纪-前1599年:【百文华】
前1600年-前1046年:【立华】
前1046年-前771年:【西绍华】
前770年-前476年:【七绍华】
前476年-前221年:【系绍华】
(七绍华和系绍华为东绍华的前后两个时期。其中有很多个国家产生,有着割据混战的局面。其中各种国家的词尾都有【绍】字。举例:亚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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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221年-前207年:【芙华】
前207年-公元220年:【义华】
【义华】有【兀义华】和【寸义华】两个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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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年-280年:该时期比较特殊,一般以【衡华】称呼。
280年-480年:【尹华】时期。280-316是【尹巳华】,316-480是【尹伊华】。
480-589年:该时期比较特殊,一般以【束华】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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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1-618年:【胥华】
619年-907年:【书华】
907年-960年:该时期比较特殊,一般以【序华】称呼。
960-1127年:【玉林华】
1127-1279年:【玉杨华】
上面合称【玉华】
1279-1368年:【会华】
1368年-1644年:【循华】
1644年-1912年:【御华】
1912年-1949年:【赤御华】
1949年至今:【青御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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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国家社会意识形态
以社会主义为核心的国家治理方针。但青御华的历史相较而言尚短,故国务院推行了一系列措施巩固国家的经济,加快国家的发展。
该治国方针似乎依据于反代行者人士的思想著作,结合该国家目前政策,代行者在该国家的影响力被有意削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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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家现状
发展速度极快,有约三十年阳初国的发展势头,且暂时没发现太明显的转折可能。但因国土面积辽阔,地域间差异较大。
该国家在反代行者渗透的同时,似乎致力于树立榜样来提高民众的凝聚力,并且存在因悠久历史而生的自尊。
这个国家的国民似乎在细节想法方面异常敏锐,以至于他们经常勾心斗角。但国家的利益受到不属于该国家的实力侵犯时,该国家的国民似乎会变得空前地团结。这可能与该国家的文化背景,教育方针与一党制有关。
但由于多民族及历史原因,该国家的传统种类繁多,且处于对非主要民族的尊重而不进行强制统一。似乎也是因此,外来文化也较容易被接受。代行者在御华时期进行渗透的难度较大,而在青御华时期难度似乎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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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地理位置
地处范围约涉及东经73-135,北纬3-53区域。
地貌多种多样,平均海拔基本由西向东递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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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资源
该国家由于地域辽阔,几乎包括了所有温带生物种类。另外也有少数热带生物。国宝动物是墨眼熊。
值得一提的是,该国家盛产且仅只有该国家有的一种矿物——翡翠刚玉,蕴含着极大的能量,被国民奉为国宝级矿物。
然而只有东华市的翎家可以发挥出它作为能量石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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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产业
该国家的信息通讯产业,交通运输业,农业与尖端技术举世闻名。
该国家也有许多著名的美食,且根据地理位置分成诸多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