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对渡鸟绚濑有什么特别的感情,矢吹正月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对渡鸟他甚至还停留在称呼姓氏的程度,即使是有些不耐烦的天明寺这么久的时间他也改口叫做领了。
或许就是这种别扭的心态让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有些特殊,不像是朋友也不想发展成恋人,她就存在在那里,在走路有些累的时候会想想她会不会骑摩托。
人的复杂性就体现在这里吧,说不清道不明,朦朦胧胧地覆在心头,像毛细血管般纤细的触手瘙痒着心脏。
渡鸟刚刚抬手捂住了耳朵,矢吹正月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她会意地回答:“有些耳鸣。”
如果是以往,正月会多两句嘴,注意休息,压力不要太大,但自从弘明死后他就没有了这个耐性。不可否认,他感觉累了,什么时候累到连起床都不想他就去杀人然后被杀,他身为杀手这本来就是一个很适合他的规则,只是之前一直不愿承认不想这样做罢了——好在现在拨开云雾见青天,所有事情都显露出结束的趋势,除了放心不下他的小领导人重伤的脖子,他可以漫无目的地等到齿轮喀吱作响到最后停止运作。
去除开朗的糖衣,他的本质就是这样平庸,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他有时候也会想被喜欢是必须的吗,好像只要被喜欢的人喜欢就好了,可是他依然包装着自己,想让自己能够融入社会默认的法则。
他看着渡鸟蹲下来,在尸体面前,又伸出手去抚摸尸体湿冷的皮肤。
矢吹正月觉得她大概像在摸什么瓷质的文物,都是死掉的东西。但随即这个女人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捂着嘴笑了。
狭窄的空间只能给人压抑的感受,她的笑声震荡在墙壁和他的耳膜之间。矢吹正月没有想去了解过渡鸟,也不曾去对她感同身受,此时他更是懒得遮掩自己的想法:“你很不爽?”
他也蹲下来,直视着渡鸟紫色的眼睛。渡鸟不像他印象中的女人,或者说他对女人一直都有个人的妄想,渡鸟则是和这种想象背道而驰。但渡鸟依然是女人,他是知道的。
“……我以为你会误会这是愉悦的声音。”渡鸟松开手,耸耸肩膀,“……看来我得换个感情表现的方式了,怎么就被你猜到了。”
“你不开心的时候会笑,开心的时候我也看不懂。”矢吹正月移开目光,又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这东西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工厂?”正月看向的是缠在尸体上的锁链,渡鸟轻巧地掂起它,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别破坏了吧,估计还有人要搜查。”渡鸟稍微抬手阻断了正月的动作。
矢吹正月只能把刀滑回刀鞘,划掉了脑子里确认材质的想法。“我没想到你还挺爱护他。”他随口调侃道。
“说反话也看下气氛吧。”渡鸟眯起眼睛,有点像猫。她站起身环视破损的电梯,“……从感情的角度来说,我不认为让灰原死是个好主意。”
正月愣了愣。
“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她摇摇头,“可能只是因为被他怜悯了非常不爽而已,所以想用外界的规则制裁他。”
片刻以后她补充道,“但确实不能否认学级裁判是与黑幕正面对抗的最好方法。”
说实在话,矢吹正月一直没有搞懂这些聪明人是想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跟随他们就好了,不仅因为他很有自己是个傻子的自知之明,也因为领头的人是栖加。而渡鸟更是栖加的亲信。
“也是。”
脑容量不足以负荷他讨论这个观点,于是正月点点头意味不明地附和。
线索卡!652字,我先去肝essay了(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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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与通道】城堡地下室两侧分别有一个电梯,电梯下行后至地下通道,通往船坞。似乎是因为平地之上尽是礁石,才在这里建设了海平面以下的地下通道。
【电梯】内部装潢与小房间十分相似。西侧(绝望)电梯尚且完好,下行至海平面之下后不会浸入太多海水,但东侧(希望)电梯下行至海平面下后会被浸入的海水淹没。
【浸水的电梯井】两侧的电梯井都因年久失修,一半高度以下都浸入了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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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此刻想让你活下去的是我,不是别人。」
这样说过的人比自己率先离去。
也不知道这样的历史到底重复了多少次,就像是推了一把自己之后,对方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正明站在不远处,凝视着无纯,半晌之后,他悄然离开。
1.
再怎么用药也是没用的,因为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在自己年轻时那件事过后,药物治疗效果甚微,熬了几年干脆放弃了治疗,放任自己暴露在狂气的侵蚀之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去翻箱倒柜地翻出自己熟悉的精神药物,也许多亏了他看到了千寻的嘱托?哼,那个混蛋应该也知道这是没用的,全都是调侃。正明抓了抓头发看着终端上的死亡档案,“无药物使用痕迹”就像是给他脱罪用的废话。
绝望侧的电梯下水还没什么大碍,但希望侧则是完全浸水。也许希望侧的确有什么东西,但这般的妨碍实在是让人火大。正明走出来,站在城堡地下室的中间四处张望,这里两侧一个希望、一个绝望的电梯,构造对称,那么希望电梯侧的水路应该也和绝望侧差不多。正明突然很想感叹一下这栋建筑的建筑师——陆上多为礁石,便将通道建造于海平面之下。本是个很明智的选择,但最终漏水的电梯和电梯井却成为了莫大的障碍。
正明是个对尸体最为熟悉的人,但是他没有回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无纯道歉,并感谢。
2.
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正明狠狠地用勺子碾压着泡在水里的药物,使这些泡腾片、胶囊变得稀烂,顺着水池冲下去,流失在阴影之中。
他很早就知道了药已经对他没用了,销毁掉也罢。
正明凝视着透着无机质白色的液体,药物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效果——他一直以来都是以痛苦控制自身,那些伤痕就是证明。
【言弹卡,之后补全】共675字
【突然复活的章鱼烧】在命案发生后,已经瘫痪的章鱼烧系统突然恢复。不过不知为何,章鱼烧无法像之前一样给出准确的死亡档案。
【灰原晴助的处置情况】近日来,灰原一直被以天明寺领为首的人监视。在前一夜,由花开院无纯换了班,花开院的当班持续至今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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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们该怎么做?”明显能听出声音在颤抖,内里包含的感情已经压抑不住了。
-还有什么能做的吗?
-如何打破这样绝望的现状?
-该从哪里入手?
-对了,如果能知道花开院前辈在案发时间前的动向,应该会有所帮助。
-记得是…值班安排是在昨晚换班,一直持续到今天中午。
-天明寺前辈也在看守人员之中,他知道更详细的安排,在学级裁判的时候询问一下吧。
在清单上追加几项预定要调查的事项之后,心情依旧没有缓和下来。
不仅是现场的空气,似乎笼罩在拉莱耶整体的空气相较之前都沉重了许多,不同于前几次调查,少女独自一人离开了现场,也许是为了逃避,亦或者是为了在“最后”尝试与之前有所差别的做法。
奇怪的是,即便定下了去调查的目标,仍是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设施内乱转,和毫无目的时别无二致。
>>>2
当穗波海海凛终于从盲目游荡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时,已经走离案发现场很远了。身前不远处还有“阔别”几日的章鱼烧在挥舞着触手活动着。
-这次相较于之前的学级裁判前搜查阶段提供信息不同的不仅是时间。
-还有一些奇怪,或者说是可疑之处。
-章鱼烧的系统并未完全恢复,死亡档案的信息有所欠缺。只有死亡时间和死因给出了明确的信息。而之前向来会提供的伤痕情况却缺失了,是章鱼烧的系统没有完全恢复,暂时没有来得及调查?或是这部分信息因为其他的缘故无法确定?-比方说,这部分信息公开了对黑幕不利,再如,黑幕希望这部分信息由我们自己来找出——在缺乏足够时间与人员的情况下。
轻声地叹了口气,时间距离最后的学级裁判开始已近,自己找到的线索看上去却无法顺利地与案件联系起来。
在赶到熟悉的裁判场之前,想起了——的确还有自己能够做到的事。
我也不造为啥聊个天就能聊出9k...(
不愧是多愁善感晴助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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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晴助 终末谈-1
“你的故事,应由你自己向世人传达——若有天要说的话,我愿当第一位听众。”
“……我会考虑的。”
在这样的对话中,水天宫时世的夜访结束了。
即使目不能视,灰原晴助也能根据各种各样的迹象推测出水天宫的那位年幼家主此时该有的状态——失去同胞兄弟的痛楚让他暴躁易怒,同时也倍感孤独,单薄瘦弱的胸腔内酝酿着暴雨般的破坏欲。少年还有着过激的偏执,机巧的笑容后是显而易见的高傲,其基石却是挥之不去的自卑。孤独只会让他更为激烈的拒绝他人的帮助,过于虚弱的身体让他无处安置的破坏欲在身周兜兜转转,最后沉淀为可怖无比的自毁倾向。
而他昨晚的行为也验证了晴助的推测。
连续两天,水天宫时世都在他睡下之后挟着寒气来到他的房间。然后便是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应该是在与天明寺领进行沟通吧。前一晚的笔谈是以少年摔门而去结束的,先是长时间的寂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偶尔响起。接着便是沉稳的脚步声,没过几秒,高档柔顺的布料高频率的相互摩擦着,白色的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一串简略的声响,门板快速划过带出了微小的气音,又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撑住。安静的将门锁好后,灯便熄了。
而今晚,少年竟然再度来到了他的房间,书写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期间还飘来了茶的香气与舒缓的水声,充满生活气息的氛围与前日完全不同,晴助竟然鲜见的有些困了。就在他几近入睡时,两人也结束了今日的沟通,被人声惊醒的他又精神了起来,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在昨晚到今晚的这段时间里,在水天宫时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考虑到他目前的需求(自毁倾向),他大概是找到了一个稳妥的死亡方式…
“装睡辛苦吗?”
天明寺领的笑容在门关闭的那一刻便消失无踪。他锁好门,台灯将他的一举一动映在墙上,高大的影子站在床前,音调比平时要低上一些。
“抱歉,希望没打扰到你们的谈话。”
晴助干脆的道歉,爬了起来,顺势将歪着身子的toka玩偶摆正了。天明寺领的监视挺人性化,睡前洗漱时会帮他把眼罩取下,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才会戴上,他看了看对方紧绷的表情,乖巧的低着头坐在床边。
身前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叹息:“搞不懂你,一边做着这样的事,一边却为人着想似的彬彬有礼。”
这样的事指的自然是“叛徒”的事情,没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地方。他抬起眼,刚好看见了桌上多出的两本书,或是说笔记。只要不主动出声,贴身监视的影子就会一直保持安静,但晴助偶尔也能听到隐隐的书写声,尤其是熄灯后,他理应熟睡的那段时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它的正体。
“我可以看一看吗?”
“你要哪本?”
听天明寺领简单描述了一下两本笔记的内容,在纪实报告和润色美化版中,晴助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子供向的童话故事,而他给出的解释也很合理:
“…这座岛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呢,看纪实类的报告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哦。”
“我原以为你们会对翻看自己的‘杰作’乐此不疲。”
“重复回味早已知道的事实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我可没有那样的趣味呢。”
快速的浏览着这份与现实相差甚远的剧本,晴助很快便总结出了这篇故事的核心价值观,“世间有真情,人人为英雄,努力皆有价值,经历皆有意义,一切终将得偿所愿。”
非常美好的理念,却过于理想化了,如同空中自由昂扬的风筝般光彩夺目,在狂风的摧残下却只能跌入污浊的泥潭,只是一张微不足道的纸片罢了。
无论是这份单纯耀眼的善与美,还是其与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晴助都不讨厌。
“看了我的书,得用情报来换。”
一改前日的不干涉原则,天明寺领抽走了他手中的书放在远处的桌子上。
“领先生想知道些什么呢?”晴助笑眯眯的看着他,态度良好端正得像个五星客服。
“怎么这么干脆……”
“虽然说了您也不会信任我吧…领先生不需要怀疑情报的真伪哦,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天明寺领的惊讶只展露了一霎,学级裁判后一直都存在着的某种隔阂似乎列了一条缝,他干脆利落的切入正题:“……‘实验’是指什么?”
“实验指的,是persona project的事情吧。为了制造出persona of chaos…不是体检时植入的测试版persona,黑幕想要的,是能够给世间再度带来冲突与无序的混乱面具,Loleia便是他的试验场。”
“毫无意义。只有依靠外物才能使世界陷入混乱吗。那为何选择天门机关内部的人员下手?你们本可以做得更悄无声息。”天明寺领对黑幕的手段表示唾弃,“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些的?又是如何掌控了水天宫家的资产?”
“为世间带来混乱的实验,在我有记忆之前就已经开始,而本次的persona project的企划书则是去年春季提出的。至于Loleia,这座军事基地是大混乱时期被企业内部人员私下交易的产物,在我们得到他之前,它似乎一直被某邪教组织掌握着。”
“…被绝望渗透了吗,五年过去,水天宫家竟一直没有理会?…等一下, ‘有记忆之前’是指什么?”
“水天宫家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呢,包括但不限于前代家主死亡导致的权利利益纷争,他们应该有更要紧的事情做吧。”晴助摇摇头:“至于另一件事,就是字面意思哦,我似乎在十岁左右时失忆过一次,从那之后边一直跟着疑似生母的兄弟的他一起…生活?”
“……十岁,真是 ‘英雄’ 出少年。既然你有记忆时就已知晓黑幕的计划,也就是说——这位 ‘兄弟’,就是黑幕本人吗?”
“可以这么说呢。”
简单明了的问答环节告一段落,天明寺领思考着什么。
晴助看着天明寺领,想起了其背景调查的种种疑点——毕业前行踪不明,履历缺失,谜团,谣言,强大的实力与过于单纯的性格,再加上项目进行时的表现…同时掌握了天门与黑幕两方的情报资源,晴助对于事情的理解也比大部分人要深刻上一丝半毫,即使天门机关当时因为情况紧急加人手不足没能做完天明寺领的背景调查,大势未去的黑幕也没能挖出抗击绝望的活跃战力来历的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天明寺领的背后必定有着某个强大的势力,而他在那时加入天门的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
应该是思维的惯势吧,在他开始思考这么做的原因之前,晴助已经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成为超高校级也好,加入天门也好,其实都是计划内的事情,我本身就是黑幕安排在天门机关的卧底,所以严格来说,我并不能算作天门的叛徒…毕竟最初就不是一路人呢。”
“哼……天门,当真是众矢之的。”
晴助没有接话,只是将放在床头的眼镜取了过来,凝视着。
天明寺领又想到了什么:“此前所说,学级裁判的胜出者可以实现一个愿望,是真的吗?”
“这要看黑幕的心情呢。”
晴助这样回答着,也这样认为着。
他确实不知道那个人会如何行动。
…仿佛就是一团披着人皮的混沌,那个人看似合理的言谈背后全是自相冲突的逻辑:上一秒可以漠然命令信徒在繁华古城中扫射枪击,将历史与文明付之一炬,下一秒却又能优雅感慨地于拍卖场挥洒巨资,与骄傲感动的艺术家畅谈知性。
那个人曾只因好奇便构建击破伦理的道德实验:把年幼的儿童与暮年的老人集合关押,规定他们必须以冷兵器互相砍杀;也曾稍许感动便救下濒临破产的孤儿院,不辞脏污地抱住残缺的儿童教导,温柔亲切地承诺他们幸福的未来。
晴助依旧记得那些孩童们宛如仰望神明般憧憬濡慕的目光。
然而半年后,那个另起一段角色扮演的人便因“冰淇淋好冷”“死线到了好焦急”“睡眠不足头好痛”等无法理解的理由,毫无预兆便挑拨黑帮夷平了那个街区。
……
没有人能够对他作出预测。
他就是一个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晴助下意识弯起唇,露出一如既往的完美笑容。
然后他听见了天明寺领厌恶的话语;
“看心情?…你的好兄弟,胡言乱语,毫无信义。现今你的处境与 ‘天门’ 同病相怜,可别上赶着找死,再拖累一条人命。”
“……他不是我的兄弟,按照辈分来讲他或许是我的叔叔吧,我的监护人。”
“……我就说怎么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能耐。”
无视了天明寺领话中的劝解之意,晴助开始转移话题,对方倒也配合,不知是不是在避重就轻。
“他也到了能被人叫做大叔的年纪了。”
“胡子拉碴的大叔作为最终BOSS真是令人扫兴。”
“但是他没有胡子。”
“…………”
“虽然做事很邋遢,却意外地很在意外表…的样子。”
“………………”
“真的叫他大叔的人,坟头草已经有三米高了呢。”
晴助一脸认真的在膝盖处比划了一下草的实际高度,再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弯转得太快,天明寺领一时没跟上,噎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评价:“原来你也会说些空话之外的事。”
“活跃气氛也是“老好人”该做的事情啊。”
但气氛太过于和谐也不行,天门的英雄们可不该和叛徒打成一片。于是他又摆出了招牌的好人脸,半眯的双眼挡住了那双毫无温度的竖瞳,凉薄的唇弯成友善的弧度。确实是真诚得无可挑剔的笑容,在这样的情景下反而衬得极度虚伪做作。
天明寺领面色不变,“这是谁给你的人物设定吗?”
“‘嗯,老好人’是‘灰原晴助’的人物设定之一。”
他皱眉:“你又不是机器人,别跟个程序一样说话。”
“抱歉,我只是不想让您感到不快。”
因为又低下了头,晴助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知道天明寺领扯过椅子坐下,捧着茶,翘着腿,思考片刻后,突然把话题扯回了对话开始前的那一个,“你有什么故事吗?”
故事,也是情报的一种:“您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
“…随便什么。”
“…………”
天明寺领抿了口茶,冷色的灯在他身后,背着光,晴助并看不清他的表情。隔音效果极佳的墙壁隔绝了外部的声音,他呼吸声微不可闻,达成指标的空调也暂时停止了运作,晴助不自觉的跟着屏气敛息。
“……”
“………”
“……哎。” 一声叹息打破了这片尴尬到可怕的沉默:“没想到领先生居然是这么坏心眼的人,‘随便’才是最难解答的。”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有何難?”
晴助有些茫然,又突然回想起了天明寺领平日表现出的,对动物的喜爱之情。
“……猫的故事,怎么样?”
天明寺领的姿态有些微小的变化,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膝上,等着晴助的故事开场。晴助微微一笑,也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不久前邻居家的小孩捡到了一只小猫,由于家庭原因,她不能留下那只小猫。”
“于是她把猫交给了我。那是一只非常小的幼猫,单手就可以包裹住它的身体,被带过来的时候瘦小又虚弱,却有着旺盛的求生欲,躺在毛巾里抱着奶瓶很快便喝下了大半,肚皮被撑得鼓溜溜的。”
“那大概是非常可爱的姿态吧,所以生物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要照顾幼崽,但也是一件很耗费时间与精力的事情。对于那么小的幼崽来说,即使是夏天也需要注意保暖,剩余的羊奶不能留至下次喂食,它也没有自行排泄的能力,每次喂时候都需要将它抓在手中,按摩腹部并用温热的湿纸巾模仿母猫舔舐促进它排泄。不论日夜,每隔数小时都需喂食一次,虽然都只是些琐碎的小事,却意外地很占时间呢。”
说着,晴助的手不自觉的动了动,纤细绒毛的柔软触感仿佛还留在他的指尖。
“比起这些,更让人困扰的是…这只小猫似乎对我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依赖,第二天开始它变得非常缠人,只要我不在它的视线之内就会发出巨大的声音。真的非常响亮,难以相信是从它那么瘦小的身体里发出来的程度,我只能把它放进我的口袋里随身携带,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慢慢的睡着了。”
天明寺领的身体前倾,冷静的表情融化了些许,看上去竟有些呆。
“真的很让人困扰呢,”虽然他的眉头轻皱,用的却是傻爸爸吹嘘女儿的语气:“睡醒后就到了它的冒险时间,我的雕塑工具被它推得到处都是,水杯和颜料上都是细软的猫毛,用来做服装道具的细纱也被它抓坏了。就算放在地上也会抓着我的衣服往上爬,或是咬我的脚趾头…所以还不如放在桌子上看着。”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也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小窝里,一定要趴在我的脖子或者小腹附近…很危险啊,夜里翻个身的话,那么小的猫一定会被压死的。最后我只好把一只手固定床头上,来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率先从回忆中醒来,晴助看了看桌上的茶,下意识的用目光寻找着多余的杯子。
“……之后呢?”
“之后我带它去宠物医院做了常规检查,小猫的身体状态良好,就是有寄生虫,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惜我没有时间养宠物,做完驱虫后我就把他送给了一个朋友。”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应该已经很大了吧。”
“?”天明寺领听得有些不满意:“你没去看看它吗?”
“之后就没时间了。”
又是公式化的表情,半眯的双眼,友善的笑容,真诚得无可挑剔。
“你在说谎。”
天明寺领一针见血,晴助并不认为他有这么做的必要性,但既然他所追求的是真实,他干脆也不再隐瞒。
“不愧是领先生,抱歉,我确实说谎了。”
“真是新奇的事,按部就班的‘机器’还会说谎了。”天明寺领身体后倾,一副大爷相,对故事的结局似乎已经了然:“怎么,它病死了吗?”
“差不多呢。”晴助将眼镜戴上,调整着角度:“在来到我家的第五天,小猫体温升高,拒绝进食,带他去医院看了看,猫泛白细胞减少症,也就是猫瘟。应该是在流浪时染上的病吧,那时已经到了中末期。患上猫瘟的年龄越小危险性越大。五月龄以下的幼猫死亡率可达80%~90%,更何况是这样刚满月的小猫。”
“也就是说,从最初开始,它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他垂下眼,看向腿上,那只小猫以前喜欢趴着的地方。
天明寺领稍有些动容, 把翘着的腿踏回地上,又拿起了一旁的茶杯。晴助看着他,继续说着。
“所以我为他做了一个漂亮的小棺材,折断了它的脖子,和带它过来的小孩一起将它埋在了公寓前的树下。”
他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去,连带着手也一颤,天明寺领克制着情绪将杯子放在不远处的床头柜上,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晴助将纸巾盒推到他的手边,“这就是故事真正的结局了,一点都不美妙,对吧。”
他黑着脸擦着溅到柜上的水滴,抽纸擦水的机械动作持续了好一会。
“……你对那孩子还说了什么吗?”
“那孩子哭的很厉害呢…我告诉她小猫病得很严重,已经去天国了。”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对那孩子说谎哦,有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很多时候真相并不一定是最恰当的,如果大家能够理解这一点就好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
当然,那肯定不是好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考虑了天明寺领对于动物的喜爱之后选择说个俗套的HAPPY EVER AFTER 的结局。如果小猫只是病死,灰原晴助起码还是一个对于命运手足无措,不脱离常情的普通人。而亲自动手终结它的生命,不论那只小猫病得多么严重,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吧?再不济也该交给医生来处理——由于情报不足,晴助只能这样斗胆猜测天明寺的思路。
过于温情的前半段配上这样的结末,对于天明寺领这样过于纯粹的人应该是难以接受的,正因如此,他才选用如此冷漠的方式进行表述。
但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的,他还记得那只小猫最后的样子,脱水,发热,曾经响亮到吵闹的尖声猫语变得沙哑又微弱,内眼角洇着深色的泪痕和黏糊状分泌物,还未褪去灰色的眼睛半张半合。剧烈的呕吐与医院的检查已经耗尽了它的力气,短小的四肢浑浑噩噩的刨着空气,他把它用一块软布包好放在腿上,再用双手盖住它的身体后,它才安静下来。
它正处于巨大的痛苦中。医生宣告了它的葬礼,晴助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会比那群穿着白大褂蓝帽子的人更有权威。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继续让它痛苦下去呢?
如果它那未发育的大脑能够理解现状,能够产生理性的思考的话,它也一定,很希望能够早些解脱吧。
昏睡过去的小猫哼哼着,蓬松的皮毛塌在身上,像是被巨大的嘴咀嚼后吐出一般憔悴不堪。小巧精致的棺材立于桌上,那是晴助刚刚赶工做好的,里面铺上了柔顺的绸缎,还装饰着闪烁的灰色细纱。晴助顺着小猫的背轻抚,将它凌乱的毛梳顺了,幼猫本就薄弱的肌肉组织被病魔消耗了大半,他很快便找到了位置——和大部分人的认知不同,如果只是颈椎骨折,通常只会高位截瘫。只有在颈四部位以上的脱位或严重的骨折,伤及延髓时才有可能导致心跳、呼吸骤停,从而当场死亡。他轻轻的揉着小猫的后颈,然后。
小猫悄无声息的死去了,外观上毫发无伤,他把它放进棺材里,大小刚刚好。
也不是不能让医生来做,只是太浪费时间了。灰原晴助的待办事项列表长得能拿来擦地,他真的没有精力再在医生面前安排一场符合灰原晴助人设的,因宠物离去而伤神哭泣的演出。更何况,颈椎错位导致的死亡,比注射了安乐死针剂后逐渐死亡的半小时所带来的痛苦要小多了,也要快多了。
漠视生命的行为果然激怒了他,天明寺站了起来,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晴助。
“灰原晴助,你所说的‘一点都不美妙’,是指死亡这件事本身,还是你扼杀了一条生命这件罪行。”
“…都不是哦,我所指的是作为听众的你,听完之后的感觉。”
罪行?灰原晴助着实有些困惑,虐待动物确实是会被追究刑事责任,但他的行为却没有丝毫虐待之意。安乐死而已,这是他作为一个感情缺失的生物,能想到的最为人性的做法。
“说给其他人的话,或许就会是一个绝妙的故事了呢。”
更何况,和他所犯下的其他恶行相比,杀害一只幼猫,只是沙粒一颗。
“…不过是你们所擅长的,遮天换日。”
天明寺领转过身,看向窗外的黑夜。沙滩,海浪,月光,光是看着这幅安详的风景,任谁也想不到这一切将会在不久之后葬身海底吧。
他藏起自己的表情,却没能藏住纠结的心绪:“我讨厌你这种,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温柔的伪善。”
天明寺领站在窗边,和晴助更近了。
他身形高大,将玻璃的反射挡得一干二净,晴助看了看放在床头,是他洗漱前摘下放置在那里的,用于装饰的坚韧的金色细绳。
天明寺领虽然说着讨厌,表现却与之相反。作为监视者,他不该将目光从目标身上移开,作为英雄,他不可在叛徒面前放松警惕,他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但那绝不是厌恶。
故事没能达到它应有的效果。
他又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意外’,那个拥抱,确实只能被称作意外。失去药物与重要之人的天明寺领似乎产生了严重的幻觉,persona of chaos 让他的病情加速恶化。在监控摄像头的回放中,他行为失控,与空气对话,向别人展示不存在的信物,还有不可控的暴力倾向。
而他的状态也不对,persona of hope 带给他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被无谓的crush推动着,做出了许多毫无道理的行为,还自我说服着向自己证明,他的所作所为是完全合理的。
于是他不理智的选择了在搜查时接近处于失控状态的天明寺领。 那时的天明寺像是失去了锚的一方小舟,无助的漂浮在负面情绪的洪洋之间,感受到人的气息后便迷茫的靠近,和与主人走散后流浪街头的受伤猎犬没什么差别。
大块头紧紧的拥抱着他,嘴里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词句。新奇,温暖,却充满了让人窒息的痛苦。于是晴助把他推开了,如果他的脑子没有被persona of hope 侵蚀的话,他本该抱住他,给予他所需要的安慰,这才是“灰原晴助”该做的事情。
之后,天明寺领便继续迷失在他的幻觉之中,给了试图阻止他乱跑的晴助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对叛徒产生不必要的感情会对其心理状态造成较大的负面影响,是有害的。
他伸出手,发现两人之间只剩不到一臂的距离。
真是太近了。
他将细绳两端绕在手上数圈,金色的眼中是霜般沉着冷漠的杀意,晴助悄无声息的起身,猛的将绳子套上天明寺的颈间,将绳子交叉,锁紧,用手臂搭出致命的绞刑架。
做出危害其生命的举动是否就能打消他的念头了呢?
意料不到的是,天明寺领竟然完全放弃了抵抗。绳间传来的拉力只持续了不到一秒,然后他便放下了双手,直挺挺的站着。晴助将他的胳膊肘顶在天明寺领的背上,持续加力,逐渐微弱的脉搏随着细细的绳子传了过来,划破了天明寺的脖子,也割破了他的手。
晴助有些为难。
要直接杀掉他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他做出这个行为的初衷只是为了制造出一个“为了逃走通过语言打消看守疑虑后趁虚而入”的恶人形象。将其对自己莫名的好感源泉打上谎言的标签,或是将那一行为带上某种目的,都足以让对方产生被背叛的感觉,从而厌恶自己——理论上来讲是这样没错。
但也不知是自己低估了天明寺领对于“灰原晴助”一人物天真烂漫的无端信任,还是他理智到判断出自己已无后手,于此时杀害他并无任何益处,亦或是直觉,第六感,不知从何而来的某种灵感?
动手的那一刻,灰原晴助是认真的想要杀掉天明寺领的,如果连自己都骗不过,他又怎能骗得过久经沙场的天明寺领呢。而他也确实遵照本能做出了防卫的架势,他的手抓住了绳索,甚至已经发力向前扯去,在晴助准备松开绳子躲避反击时,他却先一步放开了手。
被切断了大脑供血的天明寺领的意识模糊,逐渐丧失了站立的力气,向着牵扯的来源倒去。灰原晴助一边支撑着他的身体,又过了十几秒才缓缓放松了力道。
失去意识的天明寺领的嘴角上扬,是不折不扣的胜利者微笑。看样子他确实看穿了晴助的行事准则,临时改变策略伪装成自己其实是为了逃走而勒晕他意义也不大。他把沾上血的绳子扔进垃圾桶,再把高大的天明寺扛到了床上,让他平躺着。
“哎…”
因为计划中有个长期用嗓过度的自杀干预者,他备了不少润喉糖,晴助从抽屉里翻出几颗,再倒上一杯温热的水,一起递给了恢复意识的天明寺领。
“领先生,你这样我很难办的。”
天明寺领碰了碰勒得红肿渗血的伤口,接过水润了润嗓子,也不知是轻视还是嘴硬的哼了一声,“成事不足,多好的机会。”
“您也知道我并不打算杀掉您的。”晴助无奈的看着天明寺领:“每一个故事里都需要反派才能衬托出主角的光辉,没了恶人,英雄的概念不会成立。明明写出了那的故事,却不愿接受‘恶即是恶’的现实,真是矛盾的人。”
“为什么一定要追求真相呢,不光是您,大部人都…宁愿接受更为痛苦的“真相”也不愿活在“幸福”的世界里。”
晴助想起了很多,很多人死在了追求真相的路上,更多人则是在得知真相后陷入疯狂。他见到被黑幕捉弄的那些可怜人,后悔莫及痛哭流涕也不能将已知逆转。然后便是那个人痛苦又愉悦的病态笑声,对着一个又一个的悲剧刻薄讥讽的点评。
过于稀薄的真实感让思绪的散发变得异常简单,让晴助总是会看到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您真的可能会死哦?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赌上自己的性命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哎…”
“我可轮不到你来操心。”打断了晴助无端的惆怅,天明寺义正辞严:“你以为,人们为什么总是要探索星辰? 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为了终其一生不可触及的事物,穷尽世世代代,岂是一场混乱就可阻止? 我在虚幻的现实中沉沦了整整七年,不想再梦下去了。”
七年,似乎正是天明寺领加入天门机关的时间。
晴助压下这不合时宜的小小念头,跪坐姿地板上,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消毒液和棉签,他抬起头,看了看伤口尴尬的位置,用眼神询问对方自己是否可以为他上药。
“…………你想弄就弄吧。”
他别扭的转过头,倒也方便了晴助上药。
“你就没点脾气吗?”天明寺还是偏着头,语调平稳,但分明是对什么有着强烈的不满,棱角分明的脸侧随着呼吸小幅鼓起。
不知天明寺是想到了什么,这句话是却勾起了晴助一些古早的回忆,他没有再用“是这样的设定啊”搪塞过去。
“按照常理来讲受到这样的对待确实应该感到相当程度的负面情绪,不过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处理好对方勒痕后,他也简略的擦了擦手上的伤口。爬行动物般冰冷的金色眸子中点缀着淡淡的流光,但监控早已失效,天明寺领还在看墙,只有瘫坐在床尾,名为toka的玩偶脸上的黑色塑胶半球映出了这幅情景。没有人知道这些流光曾经出现过,包括晴助自己,但某种陌生的感觉沿着脊柱缓缓蔓延,让丧失了痛觉的他竟然感受到了如同电流般、不规则的、迟钝的痛感。
然后他忽然听见了空中响起自己叙述的声音:
“…灰原晴助只是过去的某个实验的意外产物。不是完整的人类,作为工具又不够顺手,可悲又无趣的失败作而已。”
晴助平静说出了曾听过无数次的,那个人对自己的恶劣评价。
他其实不明白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甚至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还在继续,但他只是继续语气平静的说出令他遗憾的结论。
“你看,连让人厌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我就是这样的失败品呢,领先生。”
然后便结束了谈话。
“晚安,是时候休息了。”
生硬的结束了两人间的长谈,晴助按灭台灯,就着窗外明亮的月光躺上床,只留一个背影。天明寺沉默的隐入阴影,彻夜不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两人又回到了“叛徒”与“监视者”的角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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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在Loleia的最后一天,绿发的学者接手之前,天明寺领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灰原晴助,你所追求的是——?”
“什么都没有哦。”晴助理了理被眼罩压住的头发,又戴好了皮质的颈带,最后也没有去拿放在床头的眼镜。
影子得到了答案后,合眼抱着双臂,重回影中。
造型诡异又可爱的玩偶工整的坐在叠成方块的被子上,两个枕头撑着他的背。
“再见了领先生,还有toka,希望您能够活到最后。”
然后门便关上了。
截止11.11日,序章+第一章创作所获积分情况。
黑田月 9分
春日屋野晃 39分
阿里·阿尔林 17分
艾拉斯 12分
月海初七 13分
飞鸟间千羽 21分
莲见咎人 22分
园田雪 36分
八方风雨 4分
伏岛通常 15分
矢沢义生 53分
高千成三 34分
清水羽 3分
三宫纯一 17分
多利维亚斯 12分
小久保虎太郎 5分
应鸦烨 6分
纳兰 4分
离欢 5分
青天目相也 15分
仅公布得分情况,不公布积分变动情况。
“师姐?师姐!”小师弟在森林里转悠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逃走的人。
沙沙沙——
繁茂的一片绿色中探出一抹毛茸茸的、小小的白色,一只小狐狸从树枝上探出头看下来,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纵身跃下。
小毛球变回了她的人形,极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干嘛啊?我还没睡够呢。”
“师姐你又在偷懒了——师尊都找你好久了。”小师弟嘟着嘴一脸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师姐,因为师姐老是逃跑师尊没处发火,所以总是牵连他。
“嗯?哦~~~那个老头子啊,要找我让他自己来,我继续睡觉去了!”说完就又往树上蹦去,小小的白团重新掩在了一片绿色中。
“?喂!师姐!”要是带不回去师姐,我可又要被骂了。小师弟绝望地想:“就是因为师姐你不好好修炼所以才300岁了才刚到筑基期!”
“滚!再多嘴就把你做成傀儡!”一声怒吼又把小师弟吓走了。
我在等人啊……
嗯?等谁来着……
艾玄霜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师姐?师姐!”睁眼入目的是一位清秀阳光的少年。
“干嘛?没看见我睡觉呢吗?”小小的白色毛球“嗷呜——”一声伸了个懒腰,变回了人形。
“师姐……你修炼怎么那么快啊?平时也没见你怎么修炼啊?是有什么秘籍吗?教教我呗……”一个本应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面前抠抠索索的,真叫直来直去惯了的艾玄霜看不顺眼。
但是看到少年期盼的眼神,艾玄霜内心深处调皮捣蛋的小火苗开始晃动:“教你?可以啊……”
“真的吗!太好了!……”少年刚要兴奋地蹦起来就听到艾玄霜又说道:“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额……只要是我有的,师姐都可以拿去!”沉迷修炼的少年忍痛割爱地献出了自己以为师姐也会喜欢的修炼秘籍们。
“不如……你来做我的新傀儡?”艾玄霜一脸坏笑地看着面前目光渐渐呆滞的少年,“或者每天给我熬骨头汤!你自己选吧。”逗够了不玩了。
听到艾玄霜的后半句话,少年耷拉下来的狐狸耳朵又兴奋地竖了起来:“好!我以后天天都给师姐熬汤!”
“姿势不对!下盘不稳!基本功怎么练的!”虽然艾玄霜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但是正经起来也是一丝不苟的。
接受指导的少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啊~真香!” 白发少女心满意足地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嘴里还残留着骨头汤的味道,让人意犹未尽。
“师姐……你修炼得好快啊,已经金丹期大圆满了,眼看就又要进阶了……”少年橙色的狐狸耳朵没精神的耷拉着。
又是艾玄霜看不惯的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但是这次她的语气没有上次那么不满:“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能不能等等我啊师姐!虽然这个请求很任性,但是,我真的很想和师姐一起进阶!”少年憋红了脸,一口气把心中所想全都吐露出来。
白发少女静静地看着面前阳光的大男孩,看了看手里曾盛着骨头汤的碗,又看向了少年,片刻,才道:
“好啊。”
“!!!”
“我等你。” 少女又重复了一遍。
“那……那我们拉钩!不许变卦啊!”少年小心翼翼地伸出骨节分明的小拇指,与少女柔软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白发少女脸上出现了很少见的由衷的灿烂的笑容。
血——到处都是鲜血——
哭喊声——惨叫声——充斥着这片一直以来都很安宁的森林深处——
大地被染成红色,分不清是火焰还是血迹——
“师弟,师弟!——”刚从外面历练回来的艾玄霜看见自己心爱的家园被鲜血染红,不要命地往森林深处冲。
“师弟!————”粗壮的树干倒下,少女变回敏捷的原形才将将躲过一劫。
距离森林深处越来越近,艾玄霜心中的不安也愈演愈烈,她一刻也不敢停地急速奔跑。
血——还残留着体温的鲜血溅到少女充满惊恐的脸上——
少年露出他一贯温暖人心的笑容:“师姐,你回来了啊——”
鲜血汩汩的从少年的胸口流出,艾玄霜连忙接住倒下的少年,想支撑起他,然后去和敌人拼命。但是这时,已经力竭的少年将少女小小的身躯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这边没活口了,你那呢?”
“喏,就这一个,马上就死干净了。”说完,还不放心的走过来,又向少年刺了一剑。
为了不让身下的少女受伤,少年拼尽全力地将身子弓起,主动地迎上了那一剑。
泪水不可抑制地从艾玄霜眼中流出,她挣扎着想去报仇,但少年高大的身躯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走吧,肯定活不成了。”那两个人类道士终于走了。
“我去找他们报仇!——”艾玄霜终于推开了少年,但是回过头来看少年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她愤愤地放弃了追赶那些人类,抱起少年源源不断地将妖力传过去。
“师姐……没用了……”少年的目光又些涣散,他颤巍巍地向少女伸手,慢慢摊开掌心,“师姐……这个升阶礼物……先提前给你吧……”
满是薄茧的手中静静地躺着一枚小花形状的耳饰,那本来干净的白色被少年的鲜血染红……若不是为了去取这枚耳饰少年早就可以逃出森林……
“不……不!你会没事的……等你好了,我们还能一起修炼,一起升阶……”艾玄霜所说的这些话,她自己都不信,少年的妖丹严重受损,再多的妖力输送进去也会消散殆尽。
突然,艾玄霜想起小的时候偷偷看到的一个技法,或许在现在有用!
她眼一闭心一横,忍痛掏出自己的妖丹分成两半:“师弟……我把我的妖丹给你……你要……活下去……我们说好……要一起进阶……我们拉过勾的……你忘了吗?”少女主动勾起少年的小指。
白色的妖丹与少年橙色的妖丹开始融合,但是少年的身体却慢慢变得透明。
“怎么会?为什么没有用!”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打在二人勾起的小指上。
少年睁开眼,开口:“师姐……我好困啊……是不是修炼太累了……”
“师姐……你能不能……等等我……”
……
“好,我等你。”
【開企劃前寫的,很短】
瑪麗亞·勞斯拉維娜揚起她蒼白的臉,直勾勾地盯著她親愛的表弟看。她挺立的腰肢一如深冬潔白的樺樹般纖細筆直,象牙白色的呢子大衣恰巧隱去了柔和的特徵,多少讓目光變得更為銳利;與她相反,蒙雅克被女僕們裹在柔軟的貂皮大衣裡,口腔裡還帶著茶點與蜂蜜茶的甜味,只是額頭上落了些雪花。出於禮節,貴族青年吻了瑪麗亞的手。
婕卡婆婆為兩人脫下大衣,把他們帶向壁爐裡熊熊燃燒的火焰,好讓他們凍僵的身體在暖橙色的光裡融化。是瑪麗亞先開的口。“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蒙雅克爵士。”她說,加了敬稱好表示這是件公事,“您看起來更成熟了。”
“您的拜訪很突然,瑪麗亞小姐。但並不是不好,當然,能再次看到您是件好事,只是這個季節並沒有什麼禮物能送給您做見面禮。”他有點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但表現出得更多是一種無謂,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並不是困擾,而是一種怠惰,這份怠惰來源於廣袤的冬日曠野和貴族背景。他轉過頭去,叫婕卡婆婆和兩個年輕的女傭人端來茶點,接著便縮在沙發上,如同一隻溫馴卻又傲氣的貓。
“我先前給您寫了信,不知道您有沒有收到。這事情至關重要,我聽說,有些農民公社正在從貴族手裡收買些土地,其中有一片是您父親名下的林產,若是可以,您應當拒絕他們的要求⋯⋯”
“那想必與我無關,是我父親的事情。再退一步來說,我也並非在那片土地上耕種的人,瑪麗亞小姐。是佃農們維持、修整那些田地,除卻繼承和稅收的土地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蒙雅克無疑是個好脾氣的貴族,他的食指點了點唇間,再沒說話了。氣氛沈默了好一陣子。
“這麼說,您是支持無產階級擁有自己的土地了?”瑪麗亞懷抱著些許希望問到,她的表弟輕輕搖搖頭,又點點頭,那並不是拿不定主意。瑪麗亞看出這個青年並非她革命的戰友,卻也不是緊擁權力的封建貴族,他僅僅是兩者都不在意罷了。她舉起婕卡婆婆端來的熱茶,氤氳的水氣帶著檸檬和果醬的香味,嚐起來卻苦澀得如同一味藥。
“您又為什麼要挑起爭端?瑪麗亞小姐?我並未記得我們有虧待過您這位客人。”
“我沒有那樣的意思,蒙雅克爵士。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正在受難,我們的祖國受到了壓迫,大戰在屠殺我們的人民。您作為一位貴族,應當為了自己的國家和人民而戰。”她說著,語氣不僅激昂了起來,甚至有些忘了她來時計劃過如何說服她的表弟。聽者將自己掩埋在甜點和檸檬茶裡,眨了眨眼。
“我並不認為戰爭會持續太長時間,很快就會結束的,不是嗎?瑪麗亞小姐。對了,前些天我收到了一個工匠做的假花。婕卡婆婆,把那些花拿來吧,包一些送給我的表姐。”青年貴族說。不過一會兒,花被拿來了,那是幾束用彩色玻璃指稱的歐石楠,假造的春天被人為地完美地放精緻的中國瓷器裡,不知為何還帶有一絲薰衣草的香氣。
蒙雅克小心地挑選出其中一枝,在壁爐的火光下緩緩地端詳著,好像在欣賞令人動容的景色。在婕卡婆婆因家務而粗糙的手的動作下,剩餘的六枝花被包進了東洋的包裝紙裡,放進貴族小姐那並不多的行李箱內。
雙數花的含義:不吉。
*本文摘自跑团log 非本人整理
*毕竟自己是不会去cut自己的(?)发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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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莫兰> 再度眯起眼睛看了看他,“……您真是个有趣的人。”
<奥尔什·里亚顿> “是吗,呵呵,谢谢您的评价。被说奇怪倒是更习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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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莫兰> 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kp(音也)> 下午2点半
<奥尔什·里亚顿> “这个时间有什么不对吗?”也掏出表
<莱维·莫兰> 摇摇头,“不,抱歉,没什么,个人习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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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莫兰>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叮嘱了凯里小姐一句注意安全。
<奥尔什·里亚顿> “希望事情能够顺利,那么我们先走了,愿主保佑你们。”
<格林·洛佩兹> “愿主保佑你们。”
<凯里·莫蒂> “愿主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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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那么——现在该从何开始着手呢………”*费力地下了马车“这位……呃?”
<凯里·莫蒂> *突然记起来没有问这位绅士的名字
<凯里·莫蒂> “……白大褂先生?”
<奥尔什·里亚顿> “咳咳,我叫奥尔什·里亚顿,是一个普通的植物学研究员,叫我里亚顿就可以了……!”
<奥尔什·里亚顿> *抱歉的回头
<凯里·莫蒂> “唔……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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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小声问凯里:“你觉得剪刀打人比较痛还是铲子打人比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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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那我冲上去假装要打,实际上我抱起边上的小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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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音也)> 凯里的回合
<凯里·莫蒂> 移动到走廊,留出门口到楼梯的通路
<kp(音也)> 那么你也移动到走廊
<kp(音也)> 奥尔什呢
<奥尔什·里亚顿> 我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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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那么凯里上前准备拿起那根手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般,一下撕开一块裙摆上的布料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手杖拿了起来
<凯里·莫蒂> *是的没错露出了大腿袜跟袜圈
<奥尔什·里亚顿> *觉得凯里这条裙子挺贵的,有些心疼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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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转身对男孩说“孩子,工厂门口有你的同伴,去找他吧,和他待一会,吃点糖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奥尔什·里亚顿> *郑重的塞给他两人份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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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教授先生!!”
<凯里·莫蒂> “侦探先生!!”
<凯里·莫蒂> “托上帝的福,能够再见到你们!”
<奥尔什·里亚顿> *突然想起上次没有自我介绍,尴尬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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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到时候可能是一起变了哦,说不定还得麻烦苏格兰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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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如果能顺利解决的话自然更好,不过变成那样对我来说或许也挺有趣……”突然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奥尔什·里亚顿> “毕竟我记得伯爵夫人是保持着理智的,大概。”
<格林·洛佩兹> “那您们见到的厂长先生有理智吗?”
<奥尔什·里亚顿> “啊,不过变成厂长那个阶段好像就没有理智了啊,遗憾,还是不行,没有理智的话在有趣也不是我自己的事了。”
<莱维·莫兰> 第三次开始咬笔杆,思路被带了进去。“………说不定是个体差异?”
<凯里·莫蒂> *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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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往好处想想,或许我也能被'快乐王子'判定为贫民呢?说不定我也能在燕子小姐哪里收到宝石呢?”胡乱发言
<莱维·莫兰> 有点震撼地看了里亚顿先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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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那我买杯咖啡再回实验室做可能被我逃掉的工作(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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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洛佩兹> “是啊,下家就在你们面前好端端坐着呢。”我笑眯眯
<奥尔什·里亚顿> ”……啊,您还真的买了啊,太勇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
<kp(音也)> “这位小姐,您看我这就是一个小药铺的老板,怎么会知道这种文化人的东西,”老板赔笑道,“小杰克和我说的可不是这件事啊,如果您不是要问那件事的话,我还真没办法回答您什么,您看起来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
<格林·洛佩兹> “其实,我们只是想来一睹燕子小姐的芳容。”我对老板行脱帽礼,“请问我们可否有幸一见呢?”
<奥尔什·里亚顿> *欲言又止的看队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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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洛佩兹> 我上前敲敲门框,看看有没有人应答
<奥尔什·里亚顿> *在旁边练习如何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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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我们在……某个贫民区里面发现了这个。”*示意奥尔什先生出示手杖。“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每个这种病症的感染者最终都会变成那副姿态,但我们在那遭遇了一只……怪物?或者说……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
<凯里·莫蒂> *描述厂长外貌
<奥尔什·里亚顿> ”我们也不清楚他是真的失去理智了,还是被自己这副模样震惊到失去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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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我去问问隔壁微生物学的研究员对这种事情有什么想法
<kp(音也)> (隔壁的研究员告诉你怎么会有古代的病菌存活这么久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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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侦探能打吗
<莱维·莫兰> (没打过(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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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我摸出钱包里为数不多的钱,和乞丐搭话询问他关于雕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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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我们知道了,如果你能提供给我们更多有用的消息,我们之后会带更慷慨的先生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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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莫蒂> (我宣言警戒了!)
<奥尔什·里亚顿> *我示意大家做好随时跑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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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火器恐惧)
<格林·洛佩兹> 那我挡在伦纳德的面前。我掏枪。
<奥尔什·里亚顿> *捡起手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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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洛佩兹> 那我进去
<奥尔什·里亚顿> 我觉得自己神智比较清楚一点 有点担心一个人过去的格林 就过去了
(理智是格林的两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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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那先打开边上的麻袋看看
<奥尔什·里亚顿> (不出意外是雕像……可以回去试着把雕像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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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什·里亚顿> *那我扛着辛西娅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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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洛佩兹> 那我也跟着喊两声。
<莱维·莫兰> 有点无奈地看了格林先生一眼。
<奥尔什·里亚顿> *我看着凑热闹的格林,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凯里·莫蒂> “...教授?!”
<格林·洛佩兹> 我对我的同伴们摆出干嘛我这是融入群众的表情。
——————
<莱维·莫兰> “我只知道您像个心虚的贼一样在我们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跑了。”盯着他
<格林·洛佩兹> “那您跑什么呢,先生。”我在他面前蹲下来。
<kp(音也)> 顺便,在他剧烈的挣扎中,他的帽子滑落,他脸上的绷带摇摇欲坠
<奥尔什·里亚顿> *我把绷带拉紧一点 因为觉得下面会有恐怖的东西
<kp(音也)> 那么你拉紧了
——————
<格林·洛佩兹> “死亡也不可以?”我对他笑眯眯示意了一下我随身带着枪。
<奥尔什·里亚顿> *想起自己的枪还没有还
——————
<奥尔什·里亚顿> 回去签名会看看 现场什么状况
<kp(音也)> 现场发生了踩踏事件,但是好在不太严重
——————
<kp(音也)> 伦纳德对你们的想法没什么意见,他可能有点烟瘾犯了
<奥尔什·里亚顿> ”虽然是精神病院,但也是医院,还是用这个代替着忍一下吧?伦纳德先生?“塞巧克力
(附:
<格林·洛佩兹> “如果嫌巧克力过于甜腻,我这里有普通的砂糖哦。”我补一句。
<kp(音也)> 他用一种莫测的表情瞪着你手里的巧克力,好像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然后他维持着那个可怕的表情接过了巧克力,“……感谢你的好心?”
<凯里·莫蒂> “那个……如果这种水果糖您不排斥的话……”
<凯里·莫蒂> *有点害怕的表情
<莱维·莫兰> 想了想发现自己没有带吃在身上的习惯,于是保持了沉默。
<kp(音也)> “……?”
<kp(音也)> 他用很可怕的表情接过来了,也说了谢谢,然后用威慑的眼神看了一眼莱维
<莱维·莫兰> “……………………???”
<莱维·莫兰> 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把包里的医用酒精给伦纳德。
<莱维·莫兰> (莱维以为自己被瞪了是因为只有自己没给吃的
)
——————
<kp(音也)> “对了,你,”他看向了奥尔什,“你叫什么来着?”
<格林·洛佩兹> (轰动全国的奥尔什事件)
<kp(音也)> (轰动全国)
<莱维·莫兰> (轰动全国的奥尔什事件
<kp(音也)> (受害者增加一人)
<莱维·莫兰> (增加了呢!!!
<奥尔什·里亚顿> ”……我叫奥尔什·里亚顿。“沉默
——————
<kp(音也)> “诶呀……”你们从他的声音里面听到了遗憾,“怎么,你们就杀死了一个啊,还真不像是你们平时的作风呢?毕竟那可是怪物哦?你们亲手杀过好几个了吧?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良心发现了?”
<凯里·莫蒂> “你说这些话是为了给你的母亲听吗?!”
<凯里·莫蒂> “虽然我怀疑你并没有母亲!”
<奥尔什·里亚顿> “弹药还是很贵的,我挺穷的。”
——————
<kp(音也)> “下杀手的,是你们哦,是你们,对他们,开枪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带着笑意么?我不知道”
<奥尔什·里亚顿> “我们可没有主动啊,只是反击罢了。”
——————
<奥尔什·里亚顿> 我记得我好像
<奥尔什·里亚顿> 全团没掉过san
<奥尔什·里亚顿> 结束还回
——————
我知道他。乍一看,他确实是个典型的官老爷,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也这么认为。他拥有一种矫揉造作的、拿腔拿调的气势,举手投足都显露出一种根本没必要的矜持与做作,虚伪的笑容挂在脸上。上流社会不都是这样的吗?嘴上说着能开花的漂亮话,每一个字却又供给出虚荣的力量,他能把人吹上天,那他在乎别人砸到地上之后的模样么?那狭窄的肩上什么责任都没扛上。倒是有不少人羡慕这无事一身轻的快活,只要付点钱,献祭一些对他们来说没有轻重的道德感,换来个舒舒服服的日子,倒是一场颇为结实的美梦。
但如果现在你让我说,我自然不会和你说:我依旧抱着与之前相同的看法。你别那么看着我,谁都没有能一眼看穿一个人的力量,更何况是那个家伙。虽说我依旧对他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厌恶至极,要我和他多做相处,那我自然敬谢不敏,但他的那些油腔滑调的批话倒也融着几分真实,当他说:我需要你帮我个忙。那多半是最为荒谬的谎话,但他如果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这反而成为了他口中最为沉甸甸的实话。我对他说话几分真几分假没有兴趣,你就算把能够判断这个的能力给我,我都会转手把它扔进垃圾桶,这确实并不重要,对他抱有戒心就可以了。
那件事结束两年后的某一天,并非出于这家伙刻意的邀约的情况下,我偶然在火车站遇见了他,他没戴着他的礼帽,但依旧撑着他的手杖,那本来毫无意义,只是他们那种人用来彰显自己的身份的一种道具,但他那天却撑着它,像是那就是他站立的支柱。这倒并不奇怪,他身体羸弱地像所有为人侍奉的权贵,真正奇怪的是,他脸上没有挂着那副令人讨厌的笑容,他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眼眶下挂着黑眼圈。我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我倒是没有想要主动和他打招呼的兴趣,更何况他似乎并没有看到我。但这种微小的奢望在区区两分钟之后破灭了,他睁眼看到了我,又挂上了那个笑容。他说:卡米诺先生,您贵安,真是意外的相会,让您看见了失礼的样子。我便问,你这不像样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他犹豫了一会儿,我皱起了眉头:我知道这幅样子,他纠结说辞的时候都会这样,这说明他在试图对你说实话。最后他说,昨晚睡眠不佳。
我便知道事情不止这样,要说睡眠不佳,想必他离我还有些距离,但我也没有追问:他能到达这个地步,他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犯不着由我来担心。我不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他慢慢地踱回他原先站的地方。我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试图趁他不注意摸走他的钱袋,我皱了皱眉,但没有上前,因为很明显他已经发现了,他注视着那个孩子拿走了他的钱袋,像泥鳅一样滑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但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抚平自己衣服的褶皱,一如既往地傲慢。
自那之后又过了三年,他再也不对我做出邀约,其他人一起出游的时候,也不再见到他的身影,他倒是会写信:卡米诺先生,绝非我不想与您一同出游,但我的生活出了点变故,恐怕无法与您多相处了,我对此深表遗憾!复杂而繁琐的礼仪让我头疼,但这家伙每封信的开头都要这么写上两句,令人头大。我便意识到这家伙兴许不是真的失去了兴趣,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能摆脱我倒是一件好事。头两年圣诞节,他会托人送来剧票,后几年,他便送奇怪的物件,我看了半天分辨不出,觉得他脑子多半真的坏了,就找了个盒子收了。
罗文拧开大门,长叹一口气扯开了自己的领结,他把自己装着一本沉重的北欧神话的包随手甩在了大厅的角落,帆布包带着里面的硬壳书击中了大理石的柱子,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他心想,人类果然很有意思,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欲望总是可以互相伤害,他们互相攻击,发出血与惨叫的声音。而实际上,他们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明白。为了那些他们想要的,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牺牲别人的生命,而为了自己活下去,他们又能轻描淡写地牺牲自己想要的。这种性命的鄙视链可笑至极,但鉴于他从此之中汲取了欢愉,他倒觉得蝼蚁的互相伤害也有了那么点可谓的价值。
但他转念一想:性命似乎是该有鄙视链的,虽然那些人并不配拥有。但那确实又存在,因为鄙视链的顶端,生命最贵重的人类,就在他马上要前往的地方。他打了声响指,试图清理一下他许久不在而应当积灰的府邸:出外奔波太久,他的骨架都要散掉,外头的人似乎都失去了趣味,只有一个人永远可以令他拥有无尽的新鲜感。
他扯开嗓子喊:“格林——”指望得到一声回应:他有百分之两百的自信心,格林不在自宅中,这位总是面带笑容的神秘学教授只有在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到处奔波的时候会回到他那个庞大而冰冷的宅子里,那里有金钱,有地位,有需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所需要的一切,但是没有格林想要的任何东西。而他恰巧一向对格林的行踪了如指掌:就算对方在深山老林没有信号的破烂地方,他也照样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对方给刨出来。然而这一切在这一刻似乎发生了一些意外——照理说格林最近没有事,当是撑着他寸步不离的手杖在他家的城堡附近溜达才对,但他喊这一声居然没有得到回应,他略有些不快地挑了挑眉毛,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看来临时的怒火不至于将他的理智吞没:他所寻找的人影就在他熟悉的书房内,坐在他的一把花纹繁复的实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属于他的旧书。他这才意识到这个书房的书似乎被清理过了,不仅仅是书房,刚刚他试图打扫的厅堂,似乎也十分干净,只是这个房间尤为明显。原本堆叠在地上的散乱抄本已经被按照首字母整齐排列在书架上,对方的手上是一本古老的童话,久到他记不得是哪个年代他搜刮而来的。没有回应仅仅是因为对方陷入了沉睡,他才意识到自己竟有些想他,这无法剥离笑容的东西是属于他的,别人没有资格抢走,他本觉得自己应当毫不在意,但当他想到,如果自己不在了,如果罗文·弗洛雷斯这个皮囊化为无物,这朵在他的花园里扎根的玫瑰又不知道会怎么样,会被他人连根挖走吗?还是挥舞着他没有力量的尖刺,试图赶走侵入他花园的敌人?又或者,一切比他想得还要平淡:他的花只会枯死在这里?可这是一朵永生花啊,它连死都没法做到。
他轻轻拉开对面的椅子,在这个小圆桌的另一头落座,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量洛佩兹教授的睡脸,他心想,他们可真没意思,都不会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多东西?食物、睡眠、休息。这些明明都可以丢弃了,就像他一样,无休止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要走到极限,只要让血与骨骼自己修复就好了——他们已经无法死去了,这是最大的恩赐了呀!可格林不是,这位蓝发的教授还是经常撑着他的手杖四处与人交际,慷慨地给出他拥有的财产:他学识渊博,谈吐不凡,什么高校都愿意给予他足够的金钱换他一次讲堂,那些资本都被他视若粪土一般挥霍掉了,仅仅是一些没意义的社会周转,他有时候没来由地不甘心:你明明已经不去在乎这个世界了!你不是要来到我这边吗,为什么又在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格林便说,有什么不好呢,你追求的一切在我身上都能得到实现。他想想也是,所以不再询问。
罗文虽然心生不快,但也没有叫醒对方,不过格林睡眠不好,脑子曾经出过点毛病,有一点动静就容易醒,他拉开椅子的时候对方已经将醒未醒,他看了两分钟不到,格林已经睁开了眼睛。
“弗洛雷斯先生。”他从起床到清醒似乎不存在过渡,睁眼就带上了完美的笑容,这倒是罗文喜欢的一点:格林·洛佩兹似乎不存在破绽,只要他面前有人类,他就永远无懈可击,“您回来了,出外游玩可还愉快?”
挺有意思,他听到自己说,我去玩了个痛快,不过还是觉得差点什么。
“是吗。”格林说,他把童话合起来,走到书架旁边放了上去,罗文想象这个习惯了被佣人照顾的身躯拿起扫把,一点点地扫去他这大得过分的古宅里的灰尘,又拿起抹布,一点点地擦去上面沾染的痕迹,罗文看他做事慢条斯理,井井有条,又透露着一股没什么必要的矜持,但他离开的时间如此之长,让做事这样慢吞吞的格林,都打扫干净了这个屋子。
“今晚我们玩什么?”他假装不经意地问。他看到格林的手在书架上停顿了一下,又很快地继续抽了下来,他仿佛看到这个男人周围的空气都活跃了起来,他感到心满意足:这才是他最喜欢的人类该有的模样,永远追求,永远年轻,又永远疯狂。格林的双眼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烈的狂喜,双手交叉搭在自己的下巴下,他似乎脑内拥有无数想要探索的谜题,但又像一个等待教导的空空白纸,他问:“您有什么准备吗?”
于是他便笑了,他看着格林撑着手杖慢慢地走到一边,从不起眼的茶几上端起一壶凉茶倒了两杯,于是他说:“那可多了,你愿意陪我吗?”
2021/4/25:好久不见,俺还是很爱王马老师,俺回来把这一年多想的设定补足改一下。本人不是医学生,对病症的了解全部来自百度,有很多bug。
王马老师在一次跑团过程中san值由45掉到29,当时一边sc失败导致疯狂一边被眷属丢到屋子外面,在空中飞了五米远。那个团结束完之后就在想之后王马老师该怎么办,最终就写出了会失忆,记忆的总和加起来十八年左右的奇怪设定。
王马十八小时候生长在一个相当不清楚的家庭,在父母彻底了解对方之前,母亲未婚先孕,也因此两边都想让孩子结婚,结果就是结完婚家庭矛盾很大。父亲有严重的家暴行为,经常打母亲,但是不打王马,因为是男孩。生母是真的认为王马不出生就好了,会打王马,然后因为这个又被父亲打,恶性循环。
经常被关在家里,除了上学都不会出门。没有去过幼儿园,因为浪费钱。
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结果就是王马胆小怕事、沉默寡言,随时担惊受怕,同样觉得自己要是没出生就好,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自杀的死法。
事情的转机是在7岁左右,出门的路上没有看路,被车撞了。
这是王马人生中的第一起车祸。
被车主本人送到医院里之后发现孩子身上很多淤青,这样那样一番,查出了王马的身份之后双亲的抚养权被剥夺之类之类,这个过程因为我缺乏相关知识所以不确定具体情况。王马被送到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里有一个叫阳的小孩,山大王莽夫性格,是孩子王。因为王马的沉默寡言带头欺负他,结果发现王马没反应。无聊!自己停止之后其他小孩还在欺负王马。某天他自己闲着没事干,想这人要是生气了一定很好笑,跑去挑衅王马,结果王马不仅没有反应,还异常茫然。
因为这件事,孤儿院的老师发现王马的记忆力有一定问题。确定是分离性遗忘症则是在被收养之后。王马完全遗忘了自己的童年,认为自己是弃婴,他知道自己被欺负,但因为抑郁状态而基本上无动于衷,并且对外界反应冷淡迟钝。最终,并不知道王马曾经被阳欺负,甚至误以为阳有在保护王马的老师们想出了让阳和王马“结对子”的方法,希望最活泼好动的阳能让他稍微活跃一点。
最开始阳异常不情愿也基本上都在放置王马。王马也一直都在一个人发呆。有一天孤儿院的小孩在一起看书,王马拿着崭新的书不知所措,找到阳问他:“这个上面写的是什么?”
“哈?!你连字都看不懂吗!!!”
“嗯。”
“真的假的!!!”
“对不起……”
受到过大冲击的阳根本看不下去了!他开始教王马认字,老实说这人教人的本事根本一塌糊涂,王马倒是学的挺快。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关系变好。甚至到了后期阳以逗笑王马为乐。阳在王马的心中是发着光的人,很受人欢迎,被爱。他也想要变成这样的人,因此行为和说话风格都开始偏向阳的方向。
10岁左右,先前撞到王马的车主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儿子和丈夫死于事故的女外科医生,数次来探访王马之后,非常心疼这小孩的她决定收养他。王马的姓氏也是随她的。顺带一提,妈妈的名字是王马梦子。二幕中女装王马的假名就来自于母亲。
之后,带王马进了数次医院的梦子知道了王马的症状,出于过度保护心理决定不告诉他这件事。持续带王马进行抑郁治疗。
总之梦子是个人美心善的贤妻良母,品味比儿子好很多。
因为母亲注重打扮,王马受到了一定影响——但是偏了。这种不伦不类的穿搭风格就是结果。
在12岁左右的时候,非常巧合的是同样被人收养的13岁的阳(跟随着监护人姓了深海)搬到了对门。这之后两个人比过去更经常一起玩,最终成为了好哥们。
在14岁左右,因为觉得很酷,阳向着社会人方向偏,是个正直的不良少年。在16岁左右成为暴走族,车技和打架都很牛,眼红他的人很多,桃花运也挺好。因为阳对各种车及衍生的对工业的喜爱,王马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影响,最终止步于工业爱好者。动手能力太差了啦!!!
这段学生时代的美好时光中,从抑郁中走出(并且遗忘被家暴的过去的)王马开始产生自信,改变了很多,至少从外在来看是个安静的棉花糖男孩,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那种。
同时,王马因为母亲对医学很感兴趣,基本上也走的这条路,学得半斤八两。
在阳18岁,王马17岁时,阳的监护人晚年得女,阳赐名“天使”(真的是天使啊!你们不觉得超可爱吗?!那不是只能叫天使了吗!!!阳拼尽全力向祖父母解释说)。对两人来说这都是亲生妹妹般的可爱小孩。
同年,酸阳的柠檬精们觉得怼阳是怼不过了,那怼他的朋友出气吧,于是把放学路上的王马拖到小巷子里毒打,说着“你看起来太普通了啊,那就让你看起来特别一点如何”的中二病发言在他脸上划下三刀,哄堂大笑。
这之后出来找深夜不归家的王马的阳发现在巷子里哭的王马。因为刺激,王马回想起了部分童年往事(朦胧的印象),在这之后再次被送去治疗抑郁,梦子同样并没有尝试趁机治疗分离性遗忘症。
最终,王马的记忆又被他自己忘掉了。一起被遗忘的是脸上伤疤的由来,他坚信是童年与阳在爬山时与狼搏斗留下的。
热血少年深海阳相当记仇。
结果是在三年后,阳与那些人所在的帮派打了一场,在几周后与妹妹和王马去水族馆的路上又被他们给撞了。
这是王马人生里的第二起车祸。
同样地,这再次导致王马记忆的朦胧恢复。
挚友离世、忆起糟糕童年让王马崩溃了。如果自己一开始就阻止阳踏上这条路,或是自己更注意一点更强大一点,那天能够及时脱出的话,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吧?
强烈的负罪感在阳死后的1年内他完全抑郁症,本人认为自己只是太消沉了,算不上抑郁,抵抗去医院。
这之后,他又无意识选择了遗忘。
在他的回忆中,阳和心爱的女人私奔了,去了国外。这段爱情不会被家里人承认,因此再也不回来。但某年他们偶然在街上相遇。这之后,王马“留下了住址”,并常常收到“旅行中的阳寄来的明信片”。(实际上是长大后的深海天使从王马口中听说了这件不存在的事,为了不让王马哥哥再次消沉而塞进信箱里的。)
自此,他的外在性格逐渐改变,最终几乎与生前的阳一模一样,或许是为了弥补挚友不在的寂寞吧。本人对此没有自觉。不如说,看起来很滑稽的地方全部都是在演,看起来很开心,或者很笨蛋,很多时候不是他的真实意愿,而是潜意识中“阳的话”会这么做,所以就这样做了。他经常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然后放空大脑决定想不懂就算了。
在夜里有时会非常强烈地自责,“现在为止的我根本没有长进啊!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这件事上倒是有自觉。
当王马受到过度打击或者产生应激反应后,他往往会失去一部分记忆,连童年都变成了“与单亲妈妈和挚友一起玩耍的happy everyday”。
记忆的总和,加起来大约18年。
不管是哪件事他都没有走出来,就算忘掉了,留下来的后遗症却一个都没被解决。他在疯狂地逃避现实,试着说服自己“你是个大人了,要有责任感,要去保护别人”,然而因为不断失去记忆,该让他有所长进的事情都被忘了,本质上却还是一个小屁孩。
同时,也在被周围的人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在被学生与家人给予爱。将这些爱与给予爱的人当成自己的宝物的同时,王马非常努力地给予他们爱。他的日常生活里经历的一切都在缓慢地治疗他。
可能有一天他会接受真正的自己,走出一切,更可能的是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因为我的能力不足,只能表现出他的憨批和傻嗨,非常遗憾。在塑造角色的过程很多次在痛骂自己干什么给他个这么可怕的生父母啊!所以试着给他一个美好的现在。王马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有魅力的人,没能表现出来这点真的相当遗憾啊……
总之,谢谢大家在嘤嘤嘤企划和王马玩啦!(鞠躬)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65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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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年半我又来填坑了!!
还是想以武侠故事呈现这滑出主线的脑洞……
如有人看到并觉得有点趣,请留下观后感……
减少一点荔枝人填坑时的踌躇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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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放:田知甚不慎落入黄龙岛瀑布暗河之中,竟因此抵达了意外之地,更离奇的是,阿羡一行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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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话我半个字也不信,最好老实交代是何企图?”
江泷泷的指头快要戳上田知甚的鼻子,此人凭空出现,还敢胡诌是被瀑布冲落暗河,无意中到此,简直谎话连篇!
彼时八人位于一座悬空的“石桥”之上,抬头是巨大的石笋从山壁中橫生延出,獠牙般层层交错,低头是幽不见底的晦暗,空气散发着海腥气,一切都是湿漉漉的,四周峭壁上泛着绿色的淡淡萤光,好似万点星辰静静流淌,使人只觉自身渺小如芥子,不知身在何处。
“要说的早就说完,老人家可是未听清楚?”
田知甚眼梢也不多抬半分,气的江泷泷声音又高了一截,“你、叫我老人家?你又哪里小了!”
阿羡有些无可奈何,泷泷性子骄纵,田知甚脾气乖张,一场拳脚误会已结下梁子,如今更如有隔世仇,凡是田知甚说的话江泷泷必要反驳,偏偏田知甚也如小孩儿一般回嘴,当真叫人好笑。
田知甚向阿羡拱手,“既然阿羡姑娘也在此,看来这里另有出路,还请姑娘指路,让在下自行离去。”
阿羡眼珠一转,笑道:“田公子要走?”
“姑娘说过,潜渊会中内务不足与外人道,我想还是早走为妙。”
“田公子记性可真好,只是这般说来,倒真像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今日的阿羡格外热情,仿佛是在临安羡归飞中待客,言语数句便开门见山,“正如公子所见,此处是黄龙岛地下的裂隙,不但连通岛内的暗河,也与大海相连,只有恰逢大退潮才得以显露,本属星罗宫的禁地,我等来此是为了碧舌珠,不知公子可曾听过碧舌珠?”
碧舌!
田知甚绝没有想到,遍寻不见的“碧舌”原来生长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顿时来了兴趣。“碧舌是种海贝,那碧舌珠应当是种珍珠,它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无好处,只怕你们也不寻它。”
“海客间早就有传言,说碧舌珠能让丑陋者变美,清秀佳人变倾城之色,是千金难得的珍宝,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好处?”
田知甚有些不以为然,“坊间传说岂能尽信,据我所知,碧舌的汁液能使血液长久不凝,沾上伤口则血流不止,是一味奇毒。”
江泷泷杏眼一瞪正要反驳,阿羡抢先问道:“原来田公子见过碧舌珠…那倒想请教,它是何种模样,大小如何,毒性可有解法吗?我们奉命而来,即便是空手而返,也好有个说法。”
田知甚一怔,他虽知螳螂的短刀是用碧舌汁液淬炼,但说到底连碧舌贝都未见过,更别说什么珍珠。“这个、倒未曾亲眼见过。”
阿羡眉眼微弯,“既是如此,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本就要下去取珠,田公子何不一道前往?也好有个分晓。”
田知甚心想,碧舌是炼制清极丹的重要原料,蓬莱岛年年重金求购尤为不足,自己理应探个究竟,何况他也想知道,所谓的星罗宫禁地究竟是何情形?如此一想,不由答应下来。
天然形成的石笋之间落差巨大,唯有依靠相连的铁索才能上下,在如此地形中奔行极耗内力,半个时辰后,执火开道的三吕兄弟渐渐气喘,又换符千和黄圭上前,而田知甚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阿羡与江泷泷一路上也无气短之像,内力似乎远超五个少年。
这一下就是一个多时辰,越向下两旁山壁越窄,宛如漏斗一般,四周的萤光渐盛,田知甚从岩璧上撕落一片“萤光”细看,原来是些水藻,也不知是何异种,他将水藻纳入怀中,打算以后带回蓬莱请师父辨识,其余人已顺着铁链直下谷底深处,待田知甚的脚终于踏上谷底时,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广袤的湖水似碧玉般镶满整个谷底,四周岩壁上萤光如流水般汇入湖中,白雾飘渺间,有宽似八马并骑的石桥通往湖心深处,而阿羡正站在石桥前,仰头看一座石碑。
石碑的底座雕刻着翻涌的海水,两条口衔宝珠的蛟龙从海中升起,将石碑稳稳托住,碑体部分雕刻繁丽,呈现出莹润的紫色,阿羡用手摩挲着碑面笑道,“好难得的紫云精,就算是京城贵胄府内恐怕也无这么大一块,何况用来做碑?这上面的……是字?”
江泷泷的眼珠子石碑上打转,“紫云精真这么难得?上头的字说些什么?”
阿羡叹道,“这些字好生古怪,我却不识得。”
忽听背后有人道:“这是古篆字。”
阿羡回头微笑,“田公子识得古篆字?”
田知甚不客气的点点头,以他的目力,几步之外就看清石碑上的字与瀑布后山洞中的字同出一源,不过比起山洞中的洋洋洒洒,这里只有短短十六个字。
黄龙踞海,日月齐天,星罗圣境,至宝通仙。
“看来这里就是星罗宫的禁地。”阿羡听罢石碑刻字的内容,脸露欣喜之色,上前伸手入蛟龙口中,握住石珠向下拧动,嚓的一声,机关隆隆启动,桥面左右各现出一道暗渠,渠内排放着储满油脂的灯缸,以粗大的灯蕊编织成网覆盖其上,引燃第一盏灯缸后,火光迅速向前延伸,通往黑暗的石桥一截一截的亮起,犹如赤龙开道,声势赫赫,众人行走其间,无不暗讶于星罗宫机关之巧,排场之大,绝非寻常江湖门派可比。
田知甚越想越奇,看此处的规模,不知耗费多少人力财帛,难道碧舌珠就是碑文所说的“至宝”?区区珍珠,要真有登仙之用,星罗宫岂非满宫千年王八,花髓何须靠吃人吸取功力?田知甚忍不住看向阿羡,她步态轻捷的走在前面,仿佛所走的并非未知之路,而是京城繁华的御街,忽然间他有种被牵着走的不悦之感,便不露痕迹的几步赶上,恰好与阿羡平肩而行。
江泷泷本也走在阿羡身后,堂主只把密令给了阿羡,她只能亦步亦趋,眼看田知甚走到前头,她心中不忿,也快步走到阿羡身旁。
余下的人被前面三人并行弄的大为紧张,以为桥上藏有机关,个个打起精神戒备,四十来丈长的石桥,好似走了四十里一般,直到踏上尽头的巨大圆形石台,众少年才松了一口气,却又被另一番奇景吸引,只见石台外沿亦为灯渠,从桥头引燃的两条火蛇由此合抱成圆,照的圆台内外皆明,内圈下沉五尺,足有七八丈宽,地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圆点,圆点之间刻线相连,仔细看去,圆点皆是一颗颗打磨光滑的紫云精石,在灯火下宝光流溢。
江泷泷见此情形,早已笑开了花,“阿羡,你说这么好看的东西放地上做什么?瞧地上刻的乱七八糟的,这回总不会是字吧?”
阿羡闻言失笑,“这里的确没有字,你仔细瞧瞧,一颗颗的紫云精像什么?”
江泷泷瞪大眼睛,“什么像什么?我只觉得它们嵌在这怪可惜的。”
“三垣俱备,紫微居中,这分明是一副天星图。”一旁的田知甚冷不丁的开口,江泷泷不懂天文星象,阿羡的引导也只是对牛弹琴,蓬莱岛奇门宗极擅观星术,即便别宗弟子亦多触类旁通,方才田知甚一见地面的花纹,已暗中惊异,石台内的星图所呈现的星辰数目远超自己过去所见,想不到星罗宫不仅机关之术高深莫测,连星象之学也如此不凡,难道蓬莱避世百年,其实只是固步自封?
江泷泷果然报之以白眼,阿羡却似早已习惯,“没想到田公子见识广博,对观星之术也了如指掌。”
田知甚摇头,“此道非我所长,只是这里的天星图上无只字片语的标识,与寻常星图记载星名之法背道而驰,究竟有何用处?”
阿羡抿嘴一笑,“它的用处嘛……是一把锁。”
“你是说,我们站在一把锁上?”田知甚眉毛扬起,这明明是一副图,怎能是把锁?
“田公子管叫它天星图,我却只知它叫万星阵。”阿羡手指石台中央,“想要碧舌珠,就得先闯过阵,万星阵网罗天上星辰,唯有按十四星君的顺序方可解开,不过一旦开始,每走一步星图就会变动一回,若中途错了一步,变化加倍事小,误启机关事大,只是究竟是怎样的机关,我却不能知晓。”
田知甚心想十四星君之说前所未闻,但看阿羡的神色不像在说什么秘法,倒像再寻常不过的道理,只好干巴巴的接着问,“何为十四星君?”
“踏星为步,先北后南,北有破军、廉贞、贪狼、武曲、巨门,南有七杀、天府、天相、天机、天梁、天同,最后为太阴、太阳、紫微,合起来就是十四星君。”
田知甚一听,这些星名他早已滚瓜烂熟,不过是换个名目说法,不由大为放心,又见阿羡说这星罗宫的万星阵如何了得,遂起比较之意,“天星图在下倒也熟稔,既然已知解法,能否让在下一试,以作探路之用?”
田知甚听过阿羡细述,依法跃入阵中,几个起落已至北斗星第七星破军之上,他左足虚蹑,单以右足足尖稍施劲力,晶石立即沉入地底,地面的星图忽然三五点成环,交错转动起来,顷刻间星图已与方才不同,田知甚心想,原来这里的机关和乌龟岛的棋局机关相差不远,虽然变化多了百倍,但只要细心辨认,想来不难。
他这般思忖着,很快找到下一步南斗七杀,只是每走一步,星图变化越是繁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田知甚才从“天府”至“贪狼”星位,如此再三,直到“天相”之位,田知甚已额上见汗,略感疲惫,他喘了口气,四下一望,不由背脊发凉,只见漫天红光,遮天蔽地,哪里还有阿羡等人的身影?
眼中幻象一起,田知甚便知不妙,立即斜步抢出,在空地处闭目盘膝运功,可目虽不见,耳中却渐生幻音,时而似有金戈兵马的冲杀之声,时而又似置身百顷惊涛之间,田知甚只觉真气乱行,丹田如沸,越是运功抵抗,周身真气越是不受控制的奔泻而出,犹如身陷泥沼,一发不可收拾,不禁后悔不该一时托大,小瞧了星罗宫的手段。
只是旁人到此境地,无不惶恐惊骇,抵死相抗,终究会枯竭而亡,偏偏田知甚生性不争不退,自有一股超逸之气,他心想虽顽抗无益,等死亦是不能,干脆目摒五色,耳绝五音,只留一股真力护住心脉,其余任其游走,殊不知此举暗合万星阵之玄机,他渐觉身如海上扁舟,随涛起伏,又如风中飞鸥,不着一力,过了好一阵子,真力流泻之势暂缓,自丹田之中生出一道暖流,他依素日修习的法门,心息相依,神气相合,很快达到浑然忘我之境。
江泷泷站在万星阵入口,见初时行动迅捷的田知甚径自坐下不动,得意洋洋之情再也按捺不住,朝阵中喊,“怎么?要是被困住了出不来,叫声求江姑娘救救小的,姑娘便救你如何!”
见田知甚充耳不闻,江泷泷越发大乐,朝旁人道,“听说有种毒虫专从地里钻人脚心,咬着了人片刻就僵死,不如我们进去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
“若只要人死,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现在硬闯只怕是有害无益。”阿羡人在阵外,目光却在阵中转来转去,其实她对观星术一窍不通,只因从前燕怀疆曾教她以星图为本猜谜为戏,所以熟知星图,她答应让田知甚闯阵,无非是为了万无一失,若就此顺利破阵也罢,不成还有机会,谁料阵中另有古怪,倒成进退不得之局。
江泷泷满脸不悦,“这不行那不行,现在可怎么办?”
阿羡笑道,“既然主人定下破解之法,怎好不依人家?我须上去看看,才能看全阵中变化。”
在旁的符千有心露一手,连忙道,“两位师姐说的极是,上面都是火油,还是让我先探路!”他说完纵身上了灯渠,双脚堪堪落稳,猝然向内滑倒,眼看要摔入火中,后腰带忽然一紧,身子已被人拉起,他扭头一看,阿羡不知如何已站到他身前,朝他一笑,“小心,这里滑的很呀。”
符千怔怔的低头,原来灯渠边沿仅有寸许来宽,打磨的异常圆润,极易失足,他刚想道谢,愕然发现阿羡已奔出一大截距离,早已听不到他说话。
阿羡足下不停,急绕石台一圈,熊熊火光烤的灯渠边沿,落足之处无不如滚烫如焚,她眼观阵中变化,心中盘算默记,遥见田知甚盘膝闭目,运功相抗,心想若能有少林狮子吼的风雷之声,任何诡术都能棒喝而解,可现又上哪找有一甲子功力的老和尚?她恐耽搁太久另生变化,只得急急聚气,以内力将声音扬出,“田公子——星图以三五之数交替变换,如今天机逆行,八星颠倒——”
田知甚乍闻阿羡的声音迢迢而来,不由精神一振,于是睁开眼来,大声回应,“既是星宿逆位,我该如何抵达巨门?”
阿羡的声音顿了顿再次传来,“每隔三步向左一步,如此前行五次,复见巨门——”
田知甚一一照做,果然顺利到达巨门位,机关再次启动,很快又听见阿羡说话,这回比之前更为清晰,“后行七步,再右出一步,如此四次,可见天梁——”
如此曲折往返,直到太阳星,田知甚拔身而起,落在紫微星位,当最后一颗晶石沉入地面,四面八方响起铁链摩擦的声响,万星阵缓缓转动,恢复了原状。
田知甚先觉身上的重压骤轻,活动一下手脚,发觉身体轻盈舒畅更胜从前,他一时未察觉自己在阵中无意间悟得更高一层的心法,只当是万星阵破诡术已消,抬头看去,四周清晰如旧,包括阿羡在内,所有人站在远处紧张的望着自己,皆不敢贸然入阵一步,田知甚心想方才要是没有阿羡指路,还不知有什么厉害的后招等着自己,何况传音是极耗内力的功夫,想到这里,他露出笑意,朝阿羡点了点头。
阿羡见田知甚点头示意,长舒一口气,向左右笑道,“成啦,现在这里再没机关了。”
此时圆台边沿已升出九只石雕龙头,皆口衔碗口粗的铁链,笔直垂入湖水之中,少年们从行囊中取出绳索铁锥,沿着铁链下水,陆续拉上九只铜匣,铜匣皆由锈作碧绿色,每个都有一尺长宽,一字排开颇为壮观,田知甚见众人欣喜异常,不由奇道,“难道碧舌珠就装在这里头?”
“能如此顺利的取得碧舌珠,多亏了田公子相助,公子不也是为见碧舌珠而来?如今正好一睹为快。”阿羡神色愉悦,示意开匣取珠,符千以铁锥撬开铜匣,黄圭手持钩镰,将里面的事物勾出匣外,火光映照之下,一团灰白色的骸骨裹着巴掌大的珠蚌滚落在地,田知甚愕然变色,看这骨骼大小应是幼童,而包裹珠蚌的位置正是腹腔中心,星罗宫竟然残忍至此,将孩童塞入铜匣中沉湖!
此时符千已剖出一枚莲子大的珍珠放入银盘,黄圭挽袖露臂,拔出匕首用力一划,鲜血滴落在珍珠之上,瞬间吸干殆尽。
阿羡自袖中取出丝帕,拈起珍珠朝田知甚笑道,“光分碧彩,遇血即收,碧舌珠果然不同凡品,田公子你说是不是?”
田知甚见她从容的神色,一股凉意自胸口漫出,“阿羡姑娘,你之前并非这么说。”
阿羡笑吟吟道,“是啊,可之前是之前,路上我又改了主意,我等尊堂主之令而来,既入宝山,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田知甚怒上心头,“宝山?你明知此物来历,却仍要取用,潜渊会行事当真令人佩服。”
阿羡并不如何动容,像是没听出他言语中的讥讽,“我只知尊令行令罢了。”
江泷泷娇声应和,“不错,尊令行令,死而后已!”其余人陡然振声大喝,刀剑齐出,声势汹汹。阿羡以眼色示意,符千立即收剑上前,捧着一枚小小革囊,呈到田知甚眼前。
“田公子不喜碧舌珠,不如另换这袋明珠,虽不比大内珍品,一颗倒也价值百两,以谢公子鼎力相助……”
“不必了!”
田知甚冷鼻子冷眼的打断阿羡的话,身子忽地拔起,向后掠去,阿羡知他自视颇高,说走就必不再返,众人也只当其知难而退,谁知田知甚掠过那排铜匣时陡然矮身,一记扫堂腿将两只铜匣齐齐扫入湖中,紧接着两手各抄一只铜匣发力掷出,但见两只铜匣若飞鸟凌空,划出极长的弧线,笔直坠落湖心,众人惊得呆立当场,待要抢上前阻止,八只铜匣已失半数,而田知甚亦纵出七八丈之外!
阿羡目中怒色一掠,喝止了众人追赶,以田知甚的轻功之佳,又有谁能追赶得上?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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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可无的设定/闲话:
1.万星阵:位于黄龙岛禁地,历任星罗宫主修炼星罗万象最高层所用的辅助阵法。
2.天星图:宋代最全的星图出自北宋元丰年间,直到南宋绍熙年间(目前故事时间线后五十年)才由黄裳绘出公布,共记载1400颗星辰,蓬莱岛奇门宗擅长奇门遁甲,星象占卜,自然绘有最先进的星图供弟子学习,谁知星罗宫竟有万星图……
还没写完,加班地狱了,先活命T-T
这已经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
她从柔软的床铺起身,隔着窗帘想象着第一缕晨光洒进房间的样子,那窗帘就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被风吹开了一角。
淡金色的阳光就这么映在一尘不染的地面。
有些饿了。她想道。
于是她赤着脚下地,越过几道门,直到一张餐桌出现在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桌下铺着厚毛毯,素色餐具整整齐齐地码在餐垫上,盘子里的烤面包散发着黄油特有的浓郁香气。
不陌生,这是她所居住着的公寓的景象没错。
但,早餐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穿着毛绒拖鞋踩上地毯,像是在云朵上漫步。
手指划过餐桌边缘,微妙的违和感让诗警惕了起来。在落座之前,她试探着向空荡荡的房间询问:“请问,有人在吗?”
“早上好,U-TA。”
一位黑发侍者走进了门。他为诗拉开了椅子,轻轻抿唇,示意她坐下。
这位侍者对诗来说并不陌生,他出现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但若要问起他是谁……
他是谁?
诗揉了揉额角,抬眸,试图去看清侍者的相貌、听清侍者的声音,却无论如何都没法留下清晰的印象。仿佛在这段故事里,过多的笔墨不应当用在他身上那样。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诗察觉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并非现实。
她扯了扯自己的脸颊。
不疼。这种奇妙的模糊的断裂感让她联想到梦境。
——也就是说,她,正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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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里,诗主宰着万物。
第三幕 Похоть любить тебя больше,
чем Бога(色欲是爱你多过爱神)
宋颂——奴隶修女
迪欧道尔.伯特兰——欲魔
番外
“求求您,救救我。”
少女拽着被撕毁的衣物缩成一团声啜泣着。破碎的裙子只能勉强盖住她隆起的脊椎,她必须动作不大才能保持衣物不掉下来暴露她满是淤青的身体。从眼眶溢出来的泪水一汪汪地温暖着眼角,但是流过她被木头地板硌得血迹斑驳脸时带来的却是凉意。十一月的风很凉,从窗户吹进来也像是在趁机作恶地刮起她的头发胡乱给她脸上添着巴掌。
她打了个寒战,剧烈的颤栗使她身形扭曲起来震得脚链咔哒地响。强烈的呕吐欲和着酸水从嘴里挣扎着想要涌出来。
“神啊。”
她强咬着牙喉咙不停地吞咽着。
“救救您的孩子。”
“救救我”
“求您”
“求求您救我”
“啊!”
呜咽变成嘶吼,嘴角的结痂也因突然的吼叫撕裂开。
宋颂嘴角开始淌血,大部分鲜血顺着脸颊流走,和泪水相融最后打在她的跪着的双腿上。
......
兀地一下挣扎着站起来,走回到那张杂乱甚至有些许臭味的床边。宋颂看着在床边地上放着的肉汤,咣当一声一脚踢翻那个从未洗过的食盆。
汤汁和肉块撒了满地。她看见盆里撒出的形似小指一样的东西。那就是她的小指。是她在一周前被那个男人剁掉的,她觉得快疯了。
一口气撞向旁边的木墙。邦邦邦邦邦。
肉体撞击地面墙体溅出血迹本是她的日常生活。额头表皮的痛楚和意识的逐步模糊却不似以往地让她感觉到放松。
“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她想。
撞击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不稳。
撞了多少下她不记得了。
最后她只记得自己撞上一个没有木板坚硬的东西。随后就晕了过去。
伯特兰抱着脸上血肉模糊的姑娘。
伸手动了动手指解开少女的脚镣。
月光下他银白的头发像大海的浪涛闪烁着光辉。他低眉看着怀里的少女。
“你会很美味,你得活着。”
4695字
孩子尽力了,真的尽力了,笔力不足所以没法写出全部想要写的东西,尽可能努力了
主题是“身体消融”
与普通的“恋爱”相比掺杂了更多东西,其中的一部分是“爱情”,但是归根结底是灵魂之间的某种情感,是这样的感觉,但是写不出来,啊,写不出来,为什么写不出来……(挫败)
0.
那是一场很大很大的雪。
孤身一人的神明坐姿散漫,一面随手取了团雪捏着,一面长叹:
“春天还要好久啊……”
1.
“嗯……这里的话,就差不多了。”
圣洁的、近乎纯白的少女牵着孩子的手,脚步优雅从容。王马十八一下子忘记了关于先前那叫嚣着要杀死自己的怪物,瞪大眼睛,迈着小碎步跑到公路另一侧,双手扒着栏杆看向山脚的村落。
“真的回来了……!谢谢姐姐,姐姐好厉害耶!”他转过脑袋,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完全没有她赶到时的恐惧惊慌。
因为还是孩子,所以才会全然不在意吗?少女失笑,走到他身侧指出一个方向:“那条是绝对安全的小路,风景也很好,可以很快回到村子里的。快回去吧。”
“诶——大姐姐呢?”
“我就住在山上。”
“在这么寒冷的季节一个人?!真的假的好厉害?!”
“好啦,我们真的应该分别了。快回家吧?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人走不能害怕。”
“好吧……”
王马瘪瘪嘴,向小路的方向走去,在即将没入丛林的当口转过身来大喊:“等到春天来了,我还会再来找姐姐——”
回应他的只有纷纷扬扬的雪。
2.
“这次!我是故意迷路的!”他“啪”地将双手拍在一起,弯下腰来。
“……啊?”少女摇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揉了揉眉心。
已经15岁的王马歪过脑袋,用手指挠挠脸颊,眼神游移:“我小时候的那次,还有昨天这次,一共是被大姐姐帮了两次,就想着带点好吃的当作谢礼!……就,灵光一闪呗,就想我迷路迷久一点的话,大姐姐就会出现,那不就成了嘛……”
他硬是把小篮子塞到少女手里,余温透过篮底传递到她的指尖,对着手指低下脑袋,一副老实认错的模样。
她目瞪口呆,最后轻轻地笑起来:“我要没来找你,你就会活生生冻死的……算了,里面是什么?”
“世界第一好吃的烤地瓜!!!刚烤出来还冒着热气就拿过来……啊!那不肯定冷透了吗!!!”
“还可以再热起来的。”
“山上还通电有微波炉啊!”
“……用小火炉,比较老式的那种,还可以烤手烤脚。”
“一边吃地瓜一边烤脚那不是超爽的吗我也要去!!!”
“认真的?”
“什么居然没有马上就拒绝那不是就肯定要去了吗!!!”王马兴奋得都要飞起来了!他甚至没顾上对方还未彻底答应,握着拳头原地起跳,大喊一声“太好啦”又嘿嘿地笑。
“拿你没办法……那就跟上来吧。冬天本来也就没什么客人。”
少女抿唇浅笑,转过身去,像是两三年前一样轻盈优雅。王马两手往兜里一插便跟在人身后。四周是茫茫的雪,天地俗套地一片洁白,松鼠与山雀早就过冬去了。
明明只能听到风声与脚步声,却并不寂静。
两排脚印留在身后,王马凑到对方身侧:
“我叫王马十八!是国中生!漂亮姐姐呢?”
“莉莉。”
“莉莉姐是来科考的什么地质学家吧!”
“不,我是土生土长的日本妖怪。”
“直接承认自己是妖怪了?!等等,如果是妖怪,也就是说是雪女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一般我被以另外一个方式称呼。”
“他们喊你白雪公主?还是艾莎?”
莉莉没有回话。她在某处站定,王马凑到一旁左顾右盼。可这方圆五百里都见不到什么建筑。
他还在那儿上蹿下跳呢,莉莉微微低下头,一口气吹在伸出的掌面上方——这里应当有“嘭”的一声,四周还是静悄悄的,结界像雪一样化开。
映入眼帘的是红得生机勃勃的鸟居,几棵精心照料的松树和狭小而庄严的拜殿。雪堆缓缓向上鼓起,一小群雪人突然从其中钻出,迈着小短腿,在王马身边转起圈来。
“——他们一般喊我山神。”
莉莉抬起手,挂在屋檐的小灯笼一个接着一个亮起。她向拜殿后方走去,回头时对方还傻在那儿。
某个雪人小小地踢了一脚王马的鞋尖,跟随同伴向着她的方向跑去。而她拎着篮子,眼中含笑。
3.
莉莉像每年的第一场雪一样,轻飘飘地落了地。可这次王马眼睛一红,大喊大叫着冲过来,人都还没站稳,就抓上她的衣领:“为什么夏天就是找不到你?!真的吓死人了啊!你老实交代你去什么地方了!快说!”
“好凶啊,以后没有女孩子喜欢你怎么办?”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神社参拜并且诚心祈愿啊!”
“你真可爱。”
“哈啊?!?!不、不、不要夸男生可爱啊会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啊!”
“吃烤地瓜吗?”莉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一只食指,“我拜托了关系不错的人种的,很甜。”
“你在转移话题!”
“显然是这样的,所以吃吗?”
“吃!吃他妈的!”王马哼了一声,松开手,登山靴在雪地上拍得老响。
这小孩真好哄,莉莉在心中感慨一句,又笑了起来。
今天天气挺好,太阳照在雪地与她的身上,一切都金灿灿的。二人并肩而行。
“暑假开心吗?我已经听说你的山大王事迹了。”
“……一开始是去找你的。”
“啊……当时我在夏眠啦,夏眠。……那个妖怪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嗯……他被我揍了,然后我差点被生吃。”
“……别再这么莽了啊,吃到苦头了就……”“别摸我的头啊!!!”“啊……情不自禁就……”
“反正是他先不好的!我跟你说,他还胡诌你黑料给我听,活像个黑子!”王马上下挥舞着手,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理喻,“这什么妖怪啊这是!”
“他是不是说我是冒牌货?”
“你怎么知道?!呃——等等——你甚至没有一点波动。你好强大啊。”
轮到王马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一定早就习惯了这么被评价?莉莉长叹一口气,看向太阳的方向,再向前走去。
“……我的确不是真正的山神,但我是他创造的,并被分予了力量。
“那之后,在我第一次获得意识时,我看到,大家聚集在神社里,慌张地讨论山神失踪之后该怎么办。因为我身上还残存着他的力量,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山神的替身,于是我决定去填上这个空位。”
莉莉看向远处,她的目光透过云层:“其实没什么,这是我的本能做出的决定,也不后悔。如此而已。”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鸟居了,她回过身,像是安抚幼犬一样拍拍王马的头,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块手帕。
“但还是谢谢你。”
“……我就该把那家伙打的方圆八百万里都认不出他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你可以做到的事。好啦,不想吃烤地瓜吗?”
小雪人们围在火炉边蹦蹦跳,叠成罗汉拨弄地瓜,见有人来了,其中一个兴高采烈地举着一个烤熟的地瓜跑过来,化掉的手转瞬间已被复原。莉莉接过地瓜,递给青年。
“以前都是我在说山上的故事,今年由你来给我讲城市里的故事吧?一边吃一边说,凉了可不好,这是你告诉我的。”
4.
在王马为上大学奋战的这一年,他上山的次数少了。即使来了,也是戴着耳机和一些充满选择题的练习,还有给莉莉的奇幻小说和漫画。他忙活的时候,莉莉就在一侧看书,找不出“岁月静好”外的形容这个场景的词。
莉莉不会错过对方偶尔从习题里斜过来的目光。她总是笑着回应,看对方装成是想不出题,舌尖不安地舔着上颚。或者,在他快要睡死在本子上时拍拍他的肩,欣赏小少年猛地抬头,嘴巴张得老大,面颊从惨白转为绯红。有时候他真的困得不行了,若是大力推动,就会迷迷糊糊地拍开她,这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拿一床暖和的棉被盖上去,再动用一点小小的神力让火炉凑到他旁边,在下午三点叫醒他。
这时候她会讲些往事,讲她连形体都没有时朦朦胧胧感受到的神明温暖的双手,讲孤立无援的时候一个人摸索着当好神的方法,讲她阻止不了的暴风雪,讲她错过的某场山洪。
她以为他是睡着的,然而王马突然掀开被窝,窜到莉莉身边,握着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大声宣言:“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莉莉姐就是莉莉姐!绝对不是什么替身!不要等你的神明回来了!我每年都来找你呢,不要再想着等不到的人了!”
他做好准备看莉莉像细雪一样浅浅地笑。
“……那种事,谁都知道。”
她移开视线,发丝滑落,脸陷入阴影之中,声音细不可闻。
王马便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只得在试探后紧紧抱住莉莉。
5.
最后一个冬天格外漫长。
一切都转变在刹那间。王马在重重的呼吸中凭着本能打了个滚,起身,拔腿就跑时余光里看到那块土地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抓痕。
他是来找莉莉的。大学的假期漫长,他第一次留到要入春的时节。只有在寒冷的日子,她才会出现。昨天下了一整夜雨,一大早地他爬上山来,却不想这会儿湿漉漉的浅草地与灌木丛都成为了阻碍。
还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从幼时就开始执着地想要吃了自己,他俯身向前,跑得踉跄,在闭上眼睛猛地加速的当口,摔了一大跤。再起身后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他将双手护在身前,从手指的缝隙当中看向外面。
莉莉出现了。
她甚至来不及让衣摆变成固态,发丝飞扬时在空中留下水珠,转瞬间便已蒸发。
“假货居然还有力气?”怪物猖狂地大笑着,“靠着残留的力量还想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
“王马,趁现在快跑。”
“不该找个地方化成一滩水吗?这可是春天!”
“——跑啊!”
怪物在她转头时一爪劈下,整只雪白的右手连同衣袖脱离身体时立即融化。在他惊慌失措的目光之中,几滴水珠顺着风落到他身上。
6.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阳光照在雪地上,一切都在闪闪发光。
他将女孩模样的小雪人留在原地,第一次下了山,最终化为雪地上刺眼的一滩猩红。
虽然所剩无几,但他想起了。
7.
只是随口念出什么并凭着直觉挥动右手,肉眼不可视的力量打出一拳重击,怪物被向后抛去时撞断了三四棵树。
相较于怪物,比谁都熟悉神明的气息的她更为震惊。王马看向自己的右手,瞠目结舌,喃喃自语:“这是什么……?这些都是……不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王马十八。
“你能想起来多少?”莉莉试着整理好思绪。她站起身。
“我脑袋乱成一团啊!根本我晕的一整个!”
他将双手摁在太阳穴附近,随后紧紧抓住头发,身体剧烈颤抖。她飘到他的身后,抚摸着他的背。
更多记忆随着对方融化而产生的、没入体中的液体接踵而至。不可思议地,一切杂乱无章的思绪都被温柔地平定了下来。他任由她将稍小一圈的手掌包住他的,目光随着对方的指导看向怪物缓缓起身的方向。
“稍微试一下,像这样——”
她应该震惊或是流出泪来的,此时此刻却只剩下平静。她不恐惧与自己实力差距悬殊的怪物,也不为神明的回归狂喜。如同春天从大地深处睡醒一般,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她微笑着,指尖因喷薄而出的朝阳与对方颤抖着的温度安安静静地消融。
这是我们一直在苦苦等待的春天。
8.
被破坏的草木还未得到妥善处理,一条长长的水痕从山腰一路延伸,终止于山顶的神社之中。拜殿的大门略微阻挡了阳光。王马手忙脚乱,莉莉枕在他的膝上,异常平静,只剩下大半颗脑袋和一半躯干,身体的切面还在不断消融。
“……已经够了。”
他停下了一切动作。手举在半空,视线驻留在莉莉身上,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反复无常。他才刚刚收下那些唐突涌上的记忆,大脑的空位承载不了所见的现实。
他们保持在寂静的沉默之中。
莉莉转过脑袋。她的眼睛迷迷糊糊,勉强看见阳光从门扉的缝隙间漏进来。
“我们把门打开吧。春天不是就要到了吗?阳光洒满庭院的样子一定很棒,对吧。可以带我去那边看看吗?”
“那你不就要融化了吗!”
“我活太久了,所以没关系的。”
“更久一点也可以!一起生活下去也可以!去看外面的世界也可以!”王马弯下腰来,紧紧地拥着对方,鼻头与喉咙都酸酸的,“在夏天也可以自在地晒太阳!冬天也不会再只剩下自己!还有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所以!……活下去吧……再撑一会儿……我一定能想起来怎么复原你的……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就好……求求你了、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我已经等到了,这就足够。”她转过脑袋,额头抵着少年温热的掌心,“你把头抬起来吧?嗯……就当是我最后的愿望,至少把门拉开来好不好?”
混乱之中的王马点点头,放开莉莉,拖着步子拉开门——
那些枯树的枝头生出了新芽,浅草从土壤中钻出,鸟居比过往更加鲜亮,有清脆的鸟叫声传来。
睡了一个冬天,漫山的妖精都在庭院里。在拉开门的瞬间,庆祝着神明的归来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一切都好极了。他还不适应这场景,手扶在门框上,条件反射地回头想问问莉莉,他该怎么做才好。
“这就是春天啊……”她说。
9.
神明在大好的春日里呆立着,落下眼泪,像迷路的孩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
看啊,春天到了。
【全文713字】
*滴,线索卡
*和少爷小小地动了一下,不要脸地响应了5555
———————————————————————————
“如果糺神在裁判场现身,说不定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浅羽利树眉头紧蹙,咬咬嘴唇。
——那个男人势必会加入这场“游戏”。作为最后一个就位的“演员”,为这出剧目添砖加瓦,奉上最精彩的“演出”。
众人纷纷散去,投入到这最后一次的调查中。利树走到白鬼栖加身旁,他能感到少年在微微颤抖。
毕竟,坐在二人面前的学者已不会再盛气凌人地发表自己的主张,也不会强硬地要求大家用名字称呼他了。
半晌,利树轻拍少年略显单薄的肩膀。
“……走吧,少爷。我们还有事要做。”他斟酌着用词,蹲下身子,示意栖加离开这里时可以搭他的手。
少年的眸子暗了暗,收回颤抖的指尖,握成一个空心的拳。接着,他点点头,搭上利树的肩膀,眸眼中恢复了一丁点光亮。
他听见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
将栖加送到别处休息后,利树点开死亡档案仔细查看。
与前四次事件不同,这次叛徒和无纯的死亡档案只是粗略地提到死因为溺亡,以及没有用药痕迹这点。但愿调查尸体的各位能多注意其他可能存在的外伤。
至于死亡档案的信息不齐备,兴许就如卢娜所说,是突然复活后尚未完全恢复的系统所致吧。
利树沉思片刻,收回终端,独自走在廊道上。潮湿又浑浊的空气侵入他的鼻腔和肺部,感觉并不舒服。
只是,他已经习惯了。
利树来到资料室前打开了门。尽管他不清楚这里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比扎堆调查那两人的尸体,或者陪少爷干等着更有效率。
他的视线游走于摆放在架子上的书籍,穿过散乱在地上的书物和材料堆。利树随手抽出一本书,皱眉拍掉封面上的灰尘。翻阅几页后又把它合上,插回原位。利树将手指搭在书脊,一路发出哒哒的声响。
最后,他拿起一份没什么灰尘的文件,信手翻开。
“嗯……”
他垂下眼帘,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继而环顾无人的四周。
“……得告诉大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