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字数:1789
合上电脑,斋藤鱼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抬头看一眼手边的手机,微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时间是十点整。
“都已经这么久了么……”
一声叹息从房间的另一边传来,打破了深夜的宁静。声音的主人正来自于侧躺在床上的永野椿,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桌前并不打算休息的少女。
“鱼……还打算弄到几时?不如先休息吧,你都弄了一下午了。”
“椿如果累了的话就先睡吧。”
倔强的斋藤鱼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随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嘴唇触碰到冰冷的杯沿时却并没有温热的液体如期滑入喉咙。眉头微微蹙起,她似乎对没有如愿喝到牛奶感到一丝愠怒,但在目光触及玻璃杯的那一刻她怔住了,眼神仿佛和手上的东西黏在了一起,无法被分开。
永野椿似乎真的有些犯困了,她打了个哈欠。
“如果想喝牛奶我去叫小……”
话音在这里停顿了,那打了一半的哈欠被屋里凝固的气氛生生地憋了回去,永野椿赶紧起身看了看。
不过这个使她做贼似的想要一看究竟的对象似乎并没有听见。
亚麻金色的短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阴影下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只知道她一动不动,出神地盯着手里的玻璃杯。
“鱼……?”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仿佛失去灵魂的斋藤鱼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这才注意到早已起身坐在床边的永野椿满脸写着的担忧。
“我没事。”
片刻后,屋内归于了宁静,粉色短发的女子嚷嚷着要透气便离开了房间,不知是不是有意地,她在斋藤鱼身边放下了一套叠好的衣服。
这是一套再普通不过的便服了,粉色的胡萝卜印花短袖T恤和一条稍微有些性感的毛边牛仔短裤,可以看得出来,衣服和裤子都得到了妥善的打理,每一个褶皱好像都在诉说折叠者的用心。
斋藤鱼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却又如同呵护易碎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她将衣物凑近自己,鼻翼微动,果不其然,一阵熟悉的香气温柔地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充斥着整个鼻腔。
有什么感觉也随着气味一同在蔓延,斋藤鱼并不想管,她只是贪婪地,大口地呼吸这每一缕空气,仿佛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努力地张大嘴巴想要挽回悄悄溜走的氧气。
直到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脱离了,径直砸向下方的衣物,毫不留情地在干燥温暖的衣服上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明。
“小春的衣服……弄脏了!她最爱干净了——”
斋藤鱼慌乱地用手擦拭被泪水浸润的布料,奈何水渍已经渗透了,再怎么擦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斋藤鱼不再蹂躏手上的衣服,只是将它放在了一边,又发起了呆。
脑内突然浮现出她的模样……
金色的头发宛如绸缎一般在夕阳下闪着别样的光泽,卷翘的睫毛下宝石糖般的眼睛满是坚定的温柔,纤细的小指是勾起过另一个小指的誓言。
“如果可以,我想要保护小鱼,想要保护所有人!”
“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一定会去小鱼那里拜访的,也不知道到那时候小鱼会不会认不出我的样子呢———”
………
怎么会呢……
她因为害羞而红了脸的样子;她苦恼时微微蹙眉的样子;她感到兴奋时神采奕奕的样子;她失落时有些懊恼的样子;她犯困时睡眼惺忪的样子……
她的样子,就像无法改写的程序一般,就像无法逆转的病毒一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输入到斋藤鱼的脑子里,反复地复制黏贴,从而占据了她所有的空间。
“如果真的认不出,就好了啊……”
斋藤鱼温柔地低喃着,用目光一遍遍深情抚摸着她曾经留下的东西。
“鱼,快开门啦~我给你带牛奶来了!”
女子热切的声音在走廊的另一边都能听见。
斋藤鱼恋恋不舍地收起了目光,起身离开了电脑桌。
电脑桌旁摆放着的仙人掌生机盎然,盛着仙人掌的陶瓷花盆下露出了信封的一角,只有斋藤鱼知道,这封信是寄给谁的。
“亲爱的小春:
见信好,原谅我即使是在得知了你的真名后也依旧想要称你为‘小春’,不过这也是我一时改不了口罢了,在我心中你只是你,和你的名字无关。
给你写这封信唯一的理由可能就是想告诉你,如果能离开,我打算和椿换一份新的工作了。之前的工作从来没告诉过你,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不知道为好,总之我们打算不再继续从事这一行。
短短的这几天,好像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这种事放到以前我肯定会不屑地冷嘲热讽,但当它真的发生了的时候,你才会感受到命运的奇妙。
之前我就一直在幻想,幻想我们一起回到东京之后会发生怎么样的故事呢?不过现在,故事的主角好像少了一个……
或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或是别的什么。
我们会躺在青葱的草地上享受午后的微风;在澄净的河滩上赤着脚玩水;在蝉鸣四起的夏夜背靠着背看星星……
如果一切是真的,那该有多好呢?你一定也这样觉得对吧?”
凪
ーーーーーー
“哟,这位小朋友!萨纳西乌风味海盐冰激凌,要不要来一个?还有更多口味供你选择,就在前方的祭典大街喔!”
路希德穿着水手服,挎着一个装满了冰与甜点的篮子,穿行在前往码头的人群中,四处寻找可以下手的孩子。然而他的目标似乎对冰激凌并不感兴趣,被路希德拦下后礼貌但简短地拒绝了他,小跑着绕过他,追上了走在前方的家人。
时间接近正午,太阳正当头、来海边参观船只参加祭典的人们也渐渐多了起来,路希德这才被临时打工的冰激凌摊位上的人推出来做宣传。
如果放在以往,路希德绝对不会是参加祭典的一边——比起暴露在能把人晒掉一层皮的太阳底下还试图寻找消暑的方法,躲在阴影处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骚乱,看着人群混乱的样子笑着吃瓜绝对会更舒服。然而今年不太一样,以往一直帮助他制造混乱的搭档,此时趴在他肩上晒太阳的黑猫帕鲁斯,抗议不干了。虽然路希德至今依然想不明白原因,不过连着三年都躲在暗处观察确实让他感觉是时候试试更开心的方法了。
【嗯,这个时机不太好。现在大家都赶着去看颁奖仪式,可能想去祭典街的人会比前几个时段少很多。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颁奖仪式结束后祭典街才会迎来第一个小高峰。】
黑猫依然是一幅极其放松享受的样子眯着眼,一动不动。为了不被路人听到猫咪开口说话,他直接把这段话放到了路希德的脑海中。
“诶……我就说嘛!刚才就跟老板娘说了,她根本不听我说话,还说什么现在人多,绝对会有人上钩……我都逮了好几个小朋友了!但是大家现在明显都急着去看颁奖啊!”
路希德读取到这段话后,跺了下脚干脆直接放弃了任务,抱怨着一头钻出了人群,赌气似地把装着冰的篮子重重地放在了路边的草地上,把自己一起在椰子树荫里摊成一个大字。黑猫赶在自己被压成饼之前也赶紧从路希德的肩上轻飘飘地跳了下来,把自己摊在冰篮子上,变成一摊煤球。
【干脆把东西还回去,就说卖不出去,然后我们去看颁奖好了。】
“嗯——但是真的,真的好热啊!”在说到“热”这个字的时候路希德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今天也没带神奇小木棍出来,制冷真的只能靠物理,颁奖那边人还那么多,这样下去会死的……”
【不会。】冰篮子上的黑球动了动,似乎是翻了个身,【要我说,你根本都没出汗,哪来的热死了。】
【啊,补一句,拿我也没在出汗反驳可没用,我没有汗腺,而且我确实不热。】
在被识破的一瞬间路希德就舒展开了因为演戏皱在一起的五官,“哎呀,不愧是帕鲁斯,这都看出来啦。”他偏过头去,对黑猫笑了笑,抬起手呼啦了一把他头顶的绒毛,接着嗖地坐了起来。
“嗯,决定了!帕鲁斯你想去看颁奖吧?那我们去就是了!”路希德把绑成高马尾的一股撸到前面,使劲地将黏在上面的草叶和碎沙粒都甩掉,接着捞起黑猫放到肩上,“想想也确实没去过,说不定能看到好多好玩的东西!是吧?”
黑猫没有立刻回答路希德的问题,而是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粗糙的倒刺舔过人类光滑的皮肤,传给黑猫的是和预想中一样的低温。
紧接着路希德的脑海中就响起了一句话,明显比刚才几句都更加富有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到温度的?】
路希德本想耸耸肩,不过鉴于左肩还挂着一整只猫的重量还是放弃了:“也就这两天吧。谁知道是那个老头的哪个实验又起副作用了?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黑猫陷入了沉默。每次他们说到这个话题时,黑猫就会进入自闭状态一段时间,之后再装作无事发生一样。路希德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返回冰激凌摊位。祭典街此时的状态几乎可以说是空荡荡,就连摊主们都趁着没人去看颁奖仪式了。路希德在一大片相似的蓝色的锚、救生圈、还有迷你轮渡的主题装饰中找到了自己打工的冰激凌摊,果然店铺里已经人去楼空……直到他们看到了一个在摊前探头探脑的熟人。
“克拉克先生!买冰激凌吗?”路希德小跑过去。对方也是观星社的社员之一,说实话只是见过几面、说过两句话的人,完全说不上很熟,“大家都去看颁奖啦,不过如果您还要买的话,我这里还剩下一点……”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大家都不在了。说起来,你是……”
“天体研究的路希德!我们说过两句话,不过您不记得也正常。”路希德打着暗语,快速把冰激凌从篮子里拿出来,“您应该不是自己来的吧?抱歉现在只有一种口味的了,需要几个?”
“天体研究的……哦!好好,我想起来了。两个就好,我今天只带了一个女伴来。上次也看到你带着它了,”说话间默瑟笑着伸手轻轻摸了摸路希德肩上的猫头,“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你一直带着他吗?”
“明明是他一直粘着我,还特别不让人放心。……嘿!好了,您的两个萨纳西乌传统海盐冰激凌!”
“喔!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默瑟接过甜筒,两只手都被占得满满的。
“钱就待会再说吧!如果我这次也猜对了,您接下来是要去看颁奖仪式吧?那这样我们不如一起走?”
“走!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海员节,在即将到来的波涛之前,先好好享受现在的平静吧!”
随着正午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两人一猫的身影融入了围在码头边的人群。
但是这样平稳愉悦的心情……到底还能持续多久呢?
谁也不知道。
总字数:2415
ooc有
千里×希♀
反复试探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发生。
千里在此前的人生当中,完全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千里?”穿着从薰那里借来的连衣裙,突然变成了女孩子的希因为身高也缩短了,只能抬着头喊他。
“怎么了?”千里牵着她的手,低头询问。
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发顶呢。明明昨天还是他踮着脚都看不到的情况,今天随手就能摸摸希的头,不需要特意伸手去摸。
是不一样的。
但是又是一样的。
比如说撒娇的样子,都一样可爱,让千里想要抱抱他,揉揉他后脑的头发。摔倒的样子也很可爱,不过男孩子的希会比较硬朗一些,不必太过担心他把自己摔坏,女孩子的希扑通一下摔倒,是会让人想要赶紧把她抱起来。
因为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要被捧在手掌里,放在天鹅绒垫子上的。
女孩子本来就需要被呵护,更何况是希呢。
一开始应该是还不适应自己变成了女孩子,有一些害羞地跟在千里身边,很可爱。
在探索过程中慢慢适应了,开始活跃起来,到处乱跑,发现线索以后向大家跑过来,很可爱。
拉着千里的手问要不要一起去泡温泉的时候,很可爱。
突然想要躲起来,于是窝在千里身边把脸以下的部分都没到温泉里,静静地听着大家讲话的希,很可爱。
下午和千里一起去咖啡店,尝试着做现磨咖啡的希也很可爱。
之前听闻希去做料理的时候会把厨房炸掉,于是千里紧跟着希,盯着她使用咖啡机。
“咖啡机上应该有标识?”他站在希的身后越过她去看。
“有的有的。”希把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顶部的透明盒子里,按照指示调好了设置按下了开始键。
“应该没问题吧……”不知道希会不会连咖啡机都搞不定。千里回想自己上学时期曾经有一次把坩埚炸掉,还有同学把窗帘烧出了一个洞,化学实验室也是潜藏着各种让人难以想象的意外。
但是希这一次很好地完成了煮咖啡的任务,就是在最后模糊了步骤需要问千里。结果千里自己也只是用的傻瓜咖啡机,只要分步就开始不知所措,在脑内搜索了一番犹豫地说是不是应该找咖啡滤纸过滤一下。
最后她顺利地把咖啡倒在干净的白瓷杯里,千里发现似乎希比自己要强一些。
似乎她不太喜欢糖,只是往咖啡里倒了牛奶。千里留意到了她的动作,问她这样不苦吗。
还好哦?她眨了眨眼。
哦哦。于是千里也没有加糖,甚至连牛奶都没有加,只是倒了冷水夹了冰块放进去。
苦涩里面带着一丝酸味。
说是醒神的话,在咖啡因开始作用的话那必定效果很不错。
但是又有谁能够比眼前的人更加能够让千里打起精神。
是带着花卉的芬芳的,甜美的毒药。
“我在学校里经常待在温室里面。”
女孩子面带微笑,纤长好看的手指捏着小勺子搅了搅杯里的咖啡。
“种一些铃兰,圣心百合……之类的。”
千里对花没有什么了解,只能够胡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结果连这个花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
看见千里这个样子,希毫不意外,只是露出了更加明亮的笑容说:“千里要小心一些哦,至少铃兰是有毒的……”
她的话仿佛有更深的意义,但千里并没有多去思考。
他知道自己的思维发散容易想太多,既然这样的话就少去想了。
“那么你有给人下过毒吗?”他不经意地问。
“如果我说有呢?”
明明是纯真无邪的模样,但是言语中流淌着是深褐色接近黑色的液体让人生畏。
“那个人死了吗?”
千里的问题让希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看样子她很不能理解这个问题是如何被想出来的。
“因为,”千里试图解释,“剂量的问题……所以也不一定会死掉吧。”
“我可以控制的哦。”
她理解了千里的意思。
“至少我可以决定用量。”
主动权在她的手上。
“早上的时候千里说,那时不是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
属于女性的柔软的躯体,紧紧贴在千里的身上。
“那么现在呢?”
等到夜幕降临,星星都羞于露脸,只有接近于圆满的月亮在浮云中时隐时现。
现在是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吗?
女孩子似乎哪里都是柔软的。从发梢,到鼻尖,嘴唇,到脸颊。隐约带着一点牛奶的香气,就像是她下午做的咖啡,让人清醒,又有让人眷念的温柔的感觉。
早上和千里一起躲在大堂的一角,悄悄地问他要不要摸一下自己的胸。
千里大惊,迅速地和她说这不是现在能做的事。
你现在是女孩子啦!还要小心不可以走光。
是女孩子了。
和昨夜不同的胸部的触感,软软的,但富有弹性。也许算不上非常饱满,但是是能够被捧在手上的小巧的形状。是一种新奇的触感,千里面红耳赤地想要记住这样的感觉,而希则是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脸凑到千里的耳边。
主动权看似是在她手上。
怀里的躯体娇小,又易碎,仿佛再用力一点,她就会在自己的怀抱里哗啦啦地变成向四处反射着光线的碎片。
他们亲吻,但这次是千里捧着希的脸,温柔地,轻轻地,印着她的唇。然后他稍微撬开了希的唇,尽量轻柔地。
手很自然地就向下滑落了,然后托起了希,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身高差让她可以窝在千里的怀抱里,接受着千里小心翼翼又细碎的爱意。
温热的不仅仅是喷在耳边的吐息,还可以是柔软又紧致的身体。
到底是谁更痛呢?
千里非常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看见躺在他身下的希因为那一瞬间的疼痛流下的泪水,他的心脏强烈地收缩了一下,他一阵窒息,感觉胸口一痛。
不要流泪啊。
笑起来那么好看。
他缓慢地进入她,紧紧地扣住她的手。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着,试图通过亲吻她帮她分散注意力,也许这样就不会那么疼了。
那个夜晚……其实距离现在也没有过多久。希也是这样,一边哄着他一边抱紧了他。
我感觉到的痛,一定是你的爱吧?
虽然你不会和我说这句话。
那么我给你的痛,也是我给你的爱。
希看着他,就只是忍着疼痛看着他。千里舍不得,内心凭空而生的暴虐被他压制下去。
不要打破这样的梦。
他知道,只要时限一到,梦自然会醒。
在他的怀里,是希,是唯一的珍宝,是梦。
从未想过会拥抱超越了现实的梦境。
细腻滑嫩的皮肤,被泪水熏红了的眼角,似乎要把他卷进去的漆黑的海,湿润嫣红的嘴唇,大概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
有什么已经破土而出了。
像是墨绿色的藤蔓,野蛮生长着,从现实探进了梦里,上面还挂着小星星。
你的名字是三个音节的咒语,如果反复诵读,会怎么样呢?你会更加喜欢我吗?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心情和动作一起变得更加急躁起来。
拥抱在一起,直直地坠入过于甜美的梦里。
就暂时沉沦吧。
在这个甜梦当中。
“我真该感谢你没有饿死。”
“好了好了,林,你少说几句。”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夏天的夜晚风从陆地吹向海洋,风温柔地动着仿佛在催促人们多看看面前这片平静地扬起波澜的海。星星点点的鳞片把黑色的夜烫了个洞,光从其中透露出来,是亡灵在窥探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硝烟在这个晚上不复存在,比起如何活下去,或许有时候是该停下来,想一想死,再想一想生。
西玛·普林斯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跟在艾泽尔·格雷斯的身侧——另一边,是方才诟病他吃太多的林。三个人沿着海岸线行走,无论在何处波涛总是那么汹涌。翻腾的白沫收下了对死魂的眷恋,将它们带去另一个世界。
西玛小心翼翼地捧着手心的鳞片,又忍不住稍稍张开两只手掌,让光透出来些许。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海员节——他的家庭,一向的对死人并不敏感。当艾泽尔偶尔说起的时候,他便央着对方捎上他,来上一趟——
他想起那几个死在手术台上的同事。
“老爹他……”艾泽尔慢慢地说,目光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他的声音平静,却封锁着几不可见的痛苦。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艾泽尔才会表现出和平时的温柔不太一般的样子。那是脆弱。他谈起的是林。
林说:“他过得很好。”说着,他摸了摸身侧的双刀。西玛对那刀很是眼熟,林一直带在身边——即使是晚上休假。
天色愈暗,晚风有些冷涩起来。他们走得很快。
“你的母亲……”
光之鱼的鳞片闪烁着点点的微光,艾泽尔侧首便看见林的双眼静静地望着他。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两点眷恋的光芒落入浩瀚的大海中,艾泽尔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趴在栏杆上,看着它们的影子消失在晃动的水波中。这究竟算是亡灵的狂欢还是痛苦呢?一年一度的,收到人世间来信的日子,又意味着还有一年要痛苦地熬下去。不过这似乎也给了生者一些期冀——他们相信死者在保佑他们。
当年的海员,为我们开阔了道路,葬身于这片大海中。我们所纪念的人们,为了这样那样他们值得的,他们想要珍惜的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的母亲……她信奉着她的故乡的宗教。她和那几个魔法师孩子……”艾泽尔轻声地喃喃低语。
“她后悔过吗?”西玛问。他趴在岸边的石墙上,呆呆地望着海天一线的地方。他的父母还都健在,他听话,进入了里政府。他忤逆,牵扯上了魔法师。
艾泽尔笑了笑,轻声说道:“她是很温柔的人。非常温柔……”而温柔的人,往往不会因为被连累而怨恨后悔。
“她会祝福你。”
“她会的,不过我可不希望她再操心了。”艾泽尔说,“西玛有没有想要纪念的人呢?”
西玛捏着鳞片,看着它温柔的光芒,有些发愣。这有些像是魔法,神秘而伟大的光,像是月光,却和煦而温暖。鱼鳞的触感冰冷干燥,上面一圈圈的花纹清晰可触。他趴在石墙上,把鱼鳞举到面前,闷声道:“不知道。”
艾泽尔会不会理解呢?医务人员因为死了人而耿耿于怀,说出去都要笑死人了。
艾泽尔把手放到他的后背上——温暖的触感让想入非非的西玛浑身一颤:“我听夏佐说了。‘我们娇气的小王子(little Prince),因为死了个人掉了一天眼泪。’。”他学着夏佐的调调,又说道,“可那并非是你的错。身在里政府,特别是行动组……”
“我知道的。”西玛道,“我只是不喜欢……”
不喜欢死亡。
不喜欢死后的孤独寂寞。
不喜欢死亡给生人带来的恐惧和遐想。
林在一旁“嘁”了一声,把背靠在石墙上,头慢慢地转过来道:“医疗部怎么老叫你这样的上前线?怪不得你来的时候总是跟咱们有八辈子仇似的。”
“只有我能打,不至于再多平添一个伤员。”西玛老老实实地说道,这句可是真真切切的实话。
“害怕死亡可是你这样的最致命的弱点。”林一本正经地说,“都是里政府的人了,玩命可是常有的事。”
西玛默然地把手臂伸到离海面最近的地方,将鳞片丢入海中。海浪打来水花溅起,哗啦一声便将小小的鳞片吞没。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条巧克力,撕开纸包,慢慢地咬着,似乎一边还在想着什么。
“他怎么还在吃……”林哼了一声。他刚刚亲眼看到西玛说着不喜欢海产,然后吃下了三份章鱼果冻。
艾泽尔朝他挤眉弄眼。
“你忘了当初他怎么被招进来的吗……”
……他身上的旧伤。
科研部对这个可是很感兴趣呢。被魔法侵蚀却还苟延残喘的躯体,不仅没有死还顽强地依靠着大量的摄食维持着生命。或许对有关魔法伤害的研究有所帮助。
会死吗?
不知道。
他这个身体老是上前线……还是很教人担心的。还是让医疗部给行动组科普一下急救常识吧。
不行,人手不够……
而且,死亡什么时候不是家常便饭了?他不过是个医疗部的小职员而已,年轻,体弱,廉价。
艾泽尔把目光转向林。林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刀。三个人便在夜色中沉默地祈祷。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海员节,是否还能一起结伴前来,是否他们其中的某个人会溘然长辞。里政府有极高的收入,可是生命却一再贬值。值钱的,往往都是大家的信念。
谁都不知道,下次躺在手术台上停止呼吸,或是被魔法焚作一堆骨灰的是不是就是他们三人中的某一个。
“首领说了,立刻停止所有的冲突。听说要和红色学会联手……”艾泽尔有些安慰着说道。
“你觉得这样的橄榄枝能减少伤亡吗?”林犀利地发问。
“谁知道呢。”艾泽尔说,从石墙上直起身,“走了,回去了。”
希望明年,我们还能在此相见。
文明:理想乡
国家名:理想乡
类型:纯净种族,多元信仰文明
地理位置:处于中央地层的核心区域,自然之神神塑造的丘陵和海幻想之民可以穿过,其他普通种族文明则无法通过普通方式(传送术也会受到干扰)逾越,中间则是大片肥沃的平原,有湖泊和河流。理想乡受到创造神麾下所有神明的庇佑。有明显的四季交替但没有极端天气(没有自然灾害)。
文化与精神:民风淳朴,善良,崇尚公正与和平,认为男女平等。
对改变地理的看法:一切都是神的恩赐,很满足所以并没有想改变地理。(实际上他们的疆域因为处于异空间,会随着人口的增多而扩大)
常见农作物:平原米,蔬菜
常见肉类:家养猪猡兽的肉,鱼肉。
常见食物:饭团,肉汤,蔬菜料理。
稀有/特殊食物:料理大师所制作的料理。
常见酒精饮料:低度数的麦酒,老人小孩都能喝的甜米酒
稀有酒:酿酒大师所制作的酒类
资源是否能满足人口:这个国家没有乞丐存在,随便造访哪个民居都可以向你提供食宿。
最丰富的自然资源:所有自然资源都很丰富
最宝贵的资源:神恩之泉一百年凝结一滴的精华:神之恩赐(服用者可以获得飞升成为二级神仆的资格)
旅行方式:近距离一般选用陆行鸟或步行,远距离传送阵(传送阵由符文法师和工匠担任维护工作,费用是免费的)。
边境安全程度和保卫边境方式:无法被冒犯的存在。边境受到所有普通种族文明的敬畏,与其他文明不存在冲突
人口:20亿(且持续增加中)
聚居地:主要聚居地为平原,农人和渔夫会选择临海和丘陵。
饲养的功能性动物以及达到的目的:陆行鸟(用于交通),家养猪猡兽(提供肉类)。
常见野生动物:未训化的猪猡兽(带有攻击性,肉中有一定毒性,不会攻击幻想之民),野生陆行鸟(比家养陆行鸟跑得更快,耐力更好但更难掌控)
,海中和湖泊里有大量可食用的鱼类。
最常见的野生植物:锯齿草(非常柔韧,且叶子为锋利的锯状,被作为锯条用于制作锯子),忘忧花(很好的的药材,被用于治疗精神疾病,也有安神的功效。)
最常见的宠物:都很常见(也就是什么都养)。
最初历史:诸神造物时应创造神在万物之主思维中植入的要求而最先被创造出来的一支文明,故在众创纪元的故事之前,就已经有完整的历史记载了。
推测的历史:从诸神创世开始至今存在的久远文明
建国:应创造神的要求被生物之神创造出的种族,原来没有中央地层的时候生活在荒原之中,环境恶劣,自中央底层建立之后,弗那族先知兼领袖“摩格”,应身化“创造”的一切之始降下的神谕,带领被创造出的同族迈过自然之主创造的彩虹来到了中央底层最为肥沃的一块土地,随后艺术与水之神,锻造与山之神在其周围树立了屏障,在以后出现的文明眼中,他们是最久远也是最神秘的种族,称为幻想之民,他们生活的土地,不知何时成为了远离尘世的理想之乡。
建国之初主要文明力量分布:理想乡是历史最久远也是最为强大的一支普通种族文明,没有一支普通种族文明可以与其比肩,但就是因为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们也在严格的戒律自己。理想乡不会扩张自己的土地,也不会有其他文明侵犯到理想乡。在理想乡之后许久,第二支中央地层的文明才出现。
这个国家历史上最好的时期:诸神战争的时期,理想乡不会受到任何神明的迁怒。
人们最引以为豪的历史事件:神恩之泉凝结出神之恩赐的当天,会举办神恩节来庆祝神的恩赐。这时幻想之民会欢迎全世界的有志之士(需要通过制定的在外界处理事务的理想乡乡民的考核才有资格在神恩节当天进入理想乡)来理想乡参加节日,通过比武选出神选者,并将神之恩赐赠与神选者。
人们最希望什么事情发生,发生的可能性多大:诸神之间没有矛盾,可能性很大,只要没有神明引发战争的话基本不会打起来。
这个国家的人对他们的传统是否非常重视:幻想之民欢迎一切优秀的文化,每年都会有商人和学者去其他文明学习最新的文化和记录其他民族的生活影像(用奥术师的刻录术)。唯一重视的传统就是每个月一次的颂恩节(歌颂创造神)和庆祝神之恩赐出现的神恩节
人们对未来有什么期望:明天会更快乐。
这个国家的社会变迁如何,现在的人知道这个国家的过去吗?:这个国家基本没有社会改革,因为一开始的社会结构就不需要优化,是以“理想化”为目的创造的模板国家,现在的人们只知道有这个文明,但是因为该国家地理的特殊性,无法深入接触这个文明。
历史上最出名的故事是什么:“摩格”带领先民来到这片土地的故事。
历史上最出名的英雄:先知“摩格”(先民领袖),伟大者“优格斯”(应艺术与水之神的邀请参加古战场靠一己之力干翻所有冒犯艺术雨水之神神明派出的神战士,后飞升成为二级神仆)
人们觉得现在比过去更好了还是更坏了,未来呢:“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赞美创造神。”
这个国家的主要种族是什么,种族之间有什么不同:只有单一种族幻想之民(带有明显野兽特征和特长的半人类)
种族之间是否有不同民族,民族之间有什么不同:有,每一支兽种(具有同一种野兽的特征视为一支兽种)都算一支民族。男性普遍俊俏且健壮,女性普遍美丽且身材高挑出众,视兽种,体型有所不同。
民族之间关系如何?是混居还是分占国家不同的区域?
大部分混居,只有部分民族喜欢特殊的地形聚居。
民族之间是否使用通用语言:是,弗那语。
民族之间是否可以通婚:结婚自由且民族之间不会有生殖隔离,但幻想之民对其他种族生殖隔离。
对种族混血后代态度如何:受家族认可,按照显露出来的野兽特征决定民族(只会表现出双亲身上携带的野兽特征的一种,未表现出的野兽特征依旧作为隐性性状潜伏在基因中,)
种族之间是否可以通过外形,外貌轻易确认:身体带有明显兽状特征的就是幻想之民
种族是否同源:同源,但曾经的荒原生活改变了他们的形态,使其拥有适应荒原环境的多类型的野兽形态。
不同民族是否承担了不同的社会责任,会不会因为民族而被禁止承担某种工作:所有成年幻想之民都有义务参加劳动,根据自己的特长分配劳动种类,如果存在某方面的天赋并具有兴趣可以通过测试来更改工作。
这个国家对于外来移民的看法如何:这个国家没有外来移民。就算是参加神恩节的探险者们,神恩节结束之后,也会被强制传送出理想乡
社会结构:人人平等,只是术业有专攻,此原则为传统,对外也是崇尚平等原则。
层级:领导国家的,通过选举产生的各方面都非常有能力(综合实力过人)的“贤者”,各领域则由在该领域达到极致水品,从而负责总领某领域生产的 “大师”,敢于离开理想乡去其他文明寻找新文化的“学者”这三类更受幻想之民尊敬。在某领域精通并获得指导新手资格的师匠具有指导新手的义务,新手也有“接受指导并创新”的义务。层级没有明确的界定方式,就算是某领域的“大师”甚至“贤者”经过身边,一般的幻想之民也不知道这是幻想之民中最尊贵的存在。(但是通过技艺是可以看出来的,所以幻想之民是最不会欺骗人的种族。)
层级流动性如何:理论上来说,只要你通过努力精通某项专业(也就是获得师匠称号拥有指导新人的能力),你在理想乡里就会受人敬重,勤奋劳动者会得到人的赞誉。
阶层之间是否可以通婚:只要是你情我愿就可以,但生下来的孩子不会继承父辈的阶层。所有的阶层界定方式均为能力。
公民权利:这个国家只有幻想之民才具有公民权利,任何对外宣称自己是理想乡的使者的人都不会被承认。
对政府的地位认知:让生活更加美好,关照民众生活的“贤者”是最好的领导者,同时提出的建议如果被采纳也会通过法令实行。
婚配制度:一夫一妻。
谁来决定婚姻:双方自愿的情况下,由任何一个“证婚人”(双方的师匠,父母,朋友均可),在双方所在民族的管理者处提出申请(只要申请不需要经过同意,申请主要是用于确定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hhh)之后即可举办婚礼,举办婚礼后前往管理者处领取制作好的结婚戒指。之后男方不可以与除婚配关系外的女性发生性关系。
结婚和举办婚礼不需要成年,但是进行性行为需要成年。婚配年龄自由,是否需要子嗣也没有要求。
因为民风所以不会出现“出轨”“通奸”,若双方感情不足以支持婚姻关系,可以去管理者处销毁申请,孩子可以自由选择跟随的对象,甚至可以两边跑或者自立家族。
孩子的命名方式:名+族姓(在哪个家族就跟着哪个家族姓,如果是两边跑就两个姓,自立家族就自己创造姓,不得重复)+民族
教育程度:男孩和女孩收到的教育是相同水平的,会根据从事的职业进行深入培养。
允许婚前关系吗:成年后允许,但是如果女方怀孕,使女子受孕的男方必须照顾女方直到女方生下孩子后恢复工作的能力。
家庭一般有多大:非常大,一个跨民族混血大家族甚至会占据很大的一块地皮,也会从事不同的行业。
家暴很常见吗:没有家暴,孩子有错误父亲会耐心的指导。
社会有歧视吗:没有
是否需要聘礼和嫁妆:看着给,双亲不会强迫。
是否把婚姻和爱情联系在一起:是
男人争执起来会干嘛:喝酒,愿赌服输。(因为争来争去两个人其实都挺对的,只是找个和解方式,而且后辈不会和前辈吵起来的。)
女人争执起来会干嘛:猜拳或者找各自的男人比拼喝酒。
正式会面由后辈先打招呼,由有话的前辈先发言。
送礼的话心意到就好,即使是你送神之恩赐,收到礼物的人也不会特别对你怎么样。
年轻人称呼年长者为“前辈”。如果同职业称呼覆盖则按照同职业称呼方式称呼。
觉得好笑大笑就会被人觉得很无礼吗:不会,但是会引发别人的好奇,如果别人觉得也很好笑会和你一起笑出来,而且如果是出糗,出糗的人也会因为自己出糗笑出声,自身并不会受到其他人的歧视和鄙视。
生理行为必须私下完成:性行为需要在指定建筑物中或者家中进行。
人们如何表达自己的悲痛:用一种很忧伤的旋律歌唱。
如何处理去世者的骸骨:烧化之后肥田。
人们劳动时不带珠宝,休假时会佩戴珠宝,市场上流通着来自各地层的各类便宜但是很好看的首饰,但是每个幻想之民只得佩戴除结婚戒指外的两枚戒指和一条项链。
人们的穿戴会根据社会等级区分吗:不会。
男性和女性在着装上有什么区别:没有太大区别,女性多了裙装。
不同民族之间衣着有区别吗是风俗还是硬性:按照家族的不同,衣服的家纹也不同,除此之外,衣服的样式没有硬性规格。
着装上有什么身体部位需要遮住:隐私部位(胸部和私处)有覆盖就可以。部分女性会选择用面纱遮住自己的脸。
衣服的生产方式:多种多样,但主要由需要制作衣服的人带着材料寻找当地担任“纺织者”职务的人进行定制。
对于时装很在意吗:只要是有“新意”的衣服,都可以作为一种时尚。
获取食物的方式:养殖猪猡兽,种植蔬菜,直接吃草。
有独特食物吗:没有,但是有独特做法,每个民族都有自己出名的食物做法。
有没有特殊餐具或者厨具:无。
餐桌礼仪有哪些:聚餐都是自助形式,自选座位,先到先得,吃多少拿多少。正常吃饭只要不打扰到别人工作就行。
每日几餐:没有几餐限制,厨师分工时上班,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吃到饭。
这个国家有餐馆吗:有,而且每家民居都可以提供食宿。
是否有食物中毒问题:大家都知道只要不吃野生猪猡兽的肉就不会中毒。不过有些野生药用植物的味道可能不太好。。。
从儿童成为成人需要经过:婴儿期,三岁幼儿期,八岁成长期(成长期的孩子可以组队进行旅行,来决定成年期想成为什么职业,没决定好的会自愿接受分配),15岁成年期进行成人礼后进入行业工作,即成为“学徒”,20岁后每隔20年可通过测试申请“师匠”资格,申请成功后每一年会进行一次职业能力评定来提升薪水,优异者可以担任“大师”。
会观看什么形式的表演:戏剧,歌唱,幻想演武(说白了一种有规划无伤亡的群架)以及各种来自其他地层的生活影像。
主要的娱乐活动有哪些:在非工时可以进行一切规模的娱乐活动。也有的人为了追求“刺激”离开幻想乡,作为一个“冒险者”切身体验其他文明的生活。
这个国家崇尚文艺创作吗:创作来源于生活,而幻想之民热爱生活。
这国家的人喜欢看书吗:每个人都喜欢。
这个国家有出版物吗:想看什么直接去找“印刷者”(奥术法师担任的职业)通过空想网络找到内容并生成一本书籍。
这个国家有著名的作家,诗人或艺术家吗:达到这些成就的均为领域内“大师”水准的人物。
人们进行任何体育比赛吗,这些赛事非常重要吗:所有的体育项目都会有比赛,但是有严格的判定制度。这些赛事是一个季度举办一次的。
这个社会是信仰社会还是无神社会:信仰社会,普遍信仰本人所在职业的神以及创造麾下的所有神。
主要的宗教团体:各个二级神均有信仰团体
主要信条: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宗教行为:歌唱,祈祷,舞蹈,以及祭祀(把各种美食摆上祭台,祷告之后大快朵颐的丰收祭只是挂个名而已。)神恩节当天的比武也算一种
这个社会是否信仰某种创世神话:神话在他们的历史里是真实存在的。
信仰和宗教团体是否造成不安定因素:所有宗教活动都是不定时定点进行的合乎规定的。
宗教和政府关系如何:宗教对政府没有影响。
宗教领袖和世俗领袖关系如何:各宗教领袖均为各行业“大师”中最为杰出的存在,他们同时接受“贤者”的政治领导,但是在自己领域具有绝对权威。
主要宗教组织结构如何:“唯一宗教领袖”和“成员”
宗教数量:多宗教
宗教关系如何,有竞争吗:在国内不会有冲突,且不同宗教的乡民也不会因为信仰的神开战而前往古战场与同族开战
人们觉得死后怎么样:死就死呗,寿命太长了。
现世的行为对死后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没什么影响,都是好孩子(创造神亲口评价的)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被认为是神圣的?这些圣地是什么样子的?:神恩之泉,以及诸神的圣堂。分别是用大理石铺设的水池和庙宇。
这个社会重要的祭祀和节日有哪些:颂恩节,神恩节(这两个上面有介绍过),劳动节(歌颂劳动光荣的,这一天所有劳动者均可以在酒馆畅饮,老板买单)
信徒需要“捐贡”吗:不需要,神不需要祭品。
人们对神有什么“要求”吗:没有,反正都这么繁荣了,信着玩,万一哪一天真的显灵了呢。
这个国家的宗教信仰和领国及周边有什么不同吗:没有狂信徒和邪教徒。且没有宗教教派和教条。信仰什么宗教都差不多。
这个国家的劳动力如何分配:精细活均需要工匠,手艺人。魔法只能完成一些特殊且机械的工作(比如印刷需要有一本现有的书籍才可以)。
工种是否与社会地位有关?哪种职业更高级?:无关,只要是劳动者就会得到尊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男性和女性分别从事哪种工作:与个人天赋有关,与性别没有太大关系。
有没有对工时的规定:完成自己的工时就可以休息换人。一天不需要工作多久(因为你干完有人顶)休息之后直到下次上工,均为假期。
这个国家有法定假日吗:理论上天天都是假日
各种工作薪水如何:初期都是固定的薪水,看业绩和评级增加。
这个国家是否崇尚工作,是否认为工作比生活更重要:崇尚工作,做好工作,享受生活。(即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这个国家最喜欢的艺术形式是什么:文学
这个国家对艺术家的态度如何:因为这个国家的艺术家都是“师匠”,“大师”级别人物,所以是非常尊重的。
这个国家崇尚的艺术是写实还是抽象的:两者都有。
这个社会认为最高雅的艺术是什么:歌剧
这个国家的平均年龄是多少:只要不把自己撑死或者吃野生猪猡兽的肉被毒死,差不多可以活到300岁。
公共卫生情况如何?普通居民可以轻松获得干净的饮用水吗:每条路都有公共厕所,在哪都可以见到,非常卫生(粪便会直接被传送到农田底部变成养分),清澈的河流随处可见。
这个社会有上下水和排污系统吗:传送术解决一切。
这个社会有公共澡堂和私人浴室吗?人们经常洗澡吗:有澡堂,也有私人浴室,泡澡显然是一种文化。
这个社会的保健系统如何:这个文明不存在疾病,对外界和法术带来的疾病免疫率也是百分之百。这个社会没有心理问题。
这个社会的道德定义如何:在理想乡内部不存在坏人,在外则入乡随俗,但是会保持道德底线。
这个社会的教育系统:“学徒”由“师匠”教授,成为“师匠”之后自成体系。工作场合即为课堂。
社会存在“科技”吗:如果用魔法驱动算“魔动科技”的话,是存在的。
交通如何:一般家庭都会饲养陆行鸟,没有陆行鸟的家庭要么就是家住在传送阵边上,要么就是自己有能力进行一些快速的短距离移动。
这个国家的经济支柱产业是什么:农业大国,经济全靠吃不完的粮食出口。
商业如何进行:交易。
这个国家收税吗:不收
这个国家的金钱是什么样的:交易用币和纸币,交易额不是非常大
这个国家的近亲和其他国家相比是高价值还是低价值:因为币和纸币的材料是理想乡特有的材质,所以在所有其他文明处都是高价值的。
这个国家的金钱如何生产:币由铸币师打造,纸币有印刷师。
这个国家有银行系统吗:不需要银行,财富基本无法保留太久。
这个国家有常规军吗:这个国家一个农民就能单挑十个外乡人需要军队吗。
人物姓名:艾薇儿
性别:女
种族:幻想之民
出生文明:理想乡
年龄:17
所处地:赫莫
主职业:游吟诗人
专精:歌曲 舞蹈史诗
主属性
力量(影响着物攻击和肢体力量):500
敏捷(影响着肢体的闪避及移动速度):700
智力(影响着思考速度和储存无属性魔力的最大限度):600
副属性
反应力(影响着肢体的反应速度和施法速度,对毒素等外界负面效果的抵抗力):700
魔法亲和力(影响着可以学习的魔法数量和聚积/转化不同体系能量的速度,对负面魔法的抵抗力):600
体质(影响着生命力和和回复力,以及肉体防御):500
人物背景:祖父是当今贤者,祖母是理想乡闻名的药剂师。父母都是游侠领袖,小时候就接受了系统的游侠训练,但是艾薇儿更喜欢阅读那些先辈留下的古书和唱歌跳舞,在成人礼之后她有幸成为了一名游吟诗人。尽管理想乡的生活十分平和,但艾薇儿从来就没有放弃对外界的渴望和学习知识现在,她已经达到了可以和同伴结伴游历的年龄,于是和自己的搭档:熊之民威廉结伴来到了赫莫
持有技能:太多了数不过来
持有物品:记载着猫之民先祖伟大功绩的史书,具有三重雕文和无限修复,时间回溯言灵的鲁特琴(三重雕文是法术群体化,技能持续效果增加,以及经验积累,可以让使用者掌握前一任使用者掌握的所有歌曲类技能)
世界是黑暗的,世界又是苍白冰冷的,直到被挖掘出来,我对世界的感知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已死去多年,内里的液体在受精之前就腐败了,出生时姐姐都不愿蚕食的卵,毫无价值,不会诞生生命也没有意义。
我该沉寂于泥土之中,我的意识可以感知,那时候对寂寞这种情感并没有太大认识;树木生长,菌类在它的脚下冒出;虫子在它体内繁衍消亡,我听着身边的一切,随后的一日,几声尖锐的鸟鸣后,身边的声音都消亡了。
流云从身边穿过,我在越鸟声旁见了千山万水,忽来的下坠,急剧的寒风吹破了鸟阵,我被抛下了。
雪接住了我,我想摔碎了也不错,我的身体会回归到泥土之中,植物会篡取我的养分再度生长出来,生命的循环莫过于此。
我记得榻榻米底下死掉的飞蛾,它下坠之前摇曳着,挣扎着将鳞粉扑得到处都是,蚂蚁欣喜地用触角点碰着它,随后成群的蚂蚁排着队来了,绿色的汁液在破开禁锢后涌了出来,不久飞蛾就只剩下了没有价值的翼。
秋天的末尾,我身边死掉了一只松鼠,最后的雨淹没了我们,它的身体一半裸露在水面上。冬雪来了,水被冰封,松鼠裸露的尸体被鸟兽啃食,一半的枯荣一半虚假的生机。
冬日太静了,静得听得到雪落下的声音。狂风呼啸的怒吼,无情地带走所有生机,像一座苍白的牢笼,一望无际,放眼就是世界的尽头。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所谓“寂寞”的情感,我只是看着,无法理解,也无法感触。
当冰雪消融,蚯蚓蠕虫把剩余的尸体带入泥土,连同我一起,世界又回归了黑暗。
四季的变化在泥土中并不明显,虫子从我身体爬过,带着泥土细微的沙沙声,我听到地底的脉动,树木窃窃私语着什么,这种声音在风穿过树叶时我也听过,但却从未如此强烈。
树木的根须颤抖着,像是激动又神经质的老鼠,它们靠近我,缠绕我,冬日过后它们都活过来了,我想我的命运也会和那只飞蛾、松鼠一样,我会回归于大地,然后重新被塑造,像千万年以来一样。
如果是一个生灵被如此缠绕会如何?这种问题在我不能称之为“思想”的思想中闪过。
它会痛苦,它会挣扎,最后哀嚎死去?
可我本就是死去的,生来就死去的,不及见识一抹阳光,不曾感受过,我都快有被称为“气愤”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树木又沉寂下来了,我知道冬天来了,这样的生活不知已经几个春冬,我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了。用不了多久树木就会完全吸收我的身体,一切就要结束了,连同未见识过的一切,这难免有些遗憾,或许是这些多愁善感的树木感染了我。
它们总是唱着歌,诉说着森林中发生的故事:
猎人为了他的羊群捕杀狼, 猎人的孩子被狼吃掉了;美丽的贵族女子和穷小子私奔了,最后被抛弃,女子就吊死在西角的桦木上;革命的年轻人追赶着贵族,他们殴打他们,血就溅在树根下......
它们总是喜欢唱一些血腥的故事哄我入睡,唱完还舒适地砸吧砸吧根须,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死者会有梦吗?树木又会不会呢?
我在黑暗中也来越迟钝,想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某天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最高大的树木轰然倒下,震得大地都抖了起来,根须松开了我,我向下坠落着,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抓住了我。
黑暗中映射出一束光,阳光的温暖和冰冷的手,这些我都感受不到,但低落在灰色蛋壳上血却是滚烫的,真真实实。
第一次我感受到了。
生命的律动,血液渗透进了我的卵,卵的内部发生了变化,心脏开始跳动。
扑通,扑通——
越来越快,抓着我的手铿锵有力,他带我离开无尽的黑暗,我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寒意,冰雪的气息,但比冰雪更冷的是拖着我的人。
我看见了,透过蛋壳朦胧的光,周身漂浮着浓厚的花香,冬日里应该是没有花的。
第一次我有了渴望。
我想见到他,那迫不及待的心情,多一刻我的心脏都会在身体中爆裂开,我敲打着禁锢我的保护壳,我太过急迫以至于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蛋壳破碎了,阳光漏出来,我见到了他。
那是漆黑的光,充满了迷惘,萦绕着死气,漫漫雪原中唯一的颜色。我深爱他,那发自灵魂的情感再也抑郁不住,想要冲破躯壳,大声呐喊出来,就算是世界全部玩完也没关系,只要他,只有他!
其他事物怎么样都无所谓,就算他不在乎我也没关系!他可以杀死我、唾弃我、蔑视我,我全盘接受!
千千万万的胚胎中,有千千万万个苍白的躯壳。
在被你触碰的刹那被赋予了灵魂。
“给我......名....字。”
“苍。”
我伸出手想去抓住他,但这幅身躯太过薄弱,近乎透明的,看得到绿色的血液在其中流淌。
我第一次产生了羞愧的情绪,雪冻得我落泪,体液滚落到雪地里的时候,我被急剧疯长的植物淹没。
会被植物杀死的。
这样的念头在心中环绕,会被吞噬掉,它们在生气,我没有遵守约定。
那光亮就在这些植物的掩盖中消失了,我张开嘴想要呼喊,植物就进入了我的身体,它们快速疯长着,纠缠我的五脏六腑,一颗椿树从我眼眶中冒出来开了花。
救救我!
我的手胡乱的向前伸去,植物将我的身体裹得更紧,我的骨头碎了,和身体里的植物摩擦着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我快要死去的时候,身体里的植物枯萎了,一朵朵红色的花开了,吸取了养分炫目至极。
禁锢着身体的植物枯萎粉碎,我站在雪地里,那个男人依旧站在那里,红色的花从他的脚底蔓延开来,我一时失声,不知如何是好。
他走向我,冰冷的手将我抱起,疲惫感席卷整个躯壳。
也许藤蔓约束的是我的身体,但我的灵魂于此永远禁锢在这片雪原中,我的名字是苍。
苍白,残酷又冰冷,只要被你需要,我将献上所有。
只为抓住那一点光,黑暗中唯一的希望,什么都可以忍耐,现在我学会了寂寞。
突如其来的停电开始的同一秒,安妮丝正好把抽血针刺进了向导的静脉。
“咿!!!”
年轻的向导还是第一次来抽血,被突然笼罩下来的黑暗吓了一大跳。安妮丝眼疾手快,用空着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前,示意让他不要动。
“不用慌张。请握拳再松开,对,就是这样,做得很好。”
“可、可是,之前没听说今天会停电,会不会出了什么……”
“不会的,请放心。”
安妮丝一边在内心默算着时间,一边用比平常更温柔的语气去安抚他:“很可能只是玛卡洛尼主教大人在教xun、教育哪位偷偷挑掉了晚餐里的玉米粒的教友时,不小心一拳打坏了摇篮的总电闸而已。”
“诶,原来摇篮的总电闸在食堂啊。”
“可能吧。”
“你不知道哦?!”
“很遗憾,我不清楚。”
“那刚才你说的——”
“请不要停止握拳松开的动作。”
“对、对不起。”
“不用害怕,无论原因是什么,停电一定很快就会恢复的。现在就请安心坐下,完成这次定期抽血,好吗?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安妮丝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就像是一根小火柴所点燃的一团温暖的亮光,年轻的向导不由自主放松了肩膀。但如果他知道此刻的安妮丝觉得反正眼睛睁着也看不到东西于是干脆闭着双眼来操作的话,怕是会受到比无端停电更刺激的惊吓。感谢安妮丝的狂热虔诚之心,被抽血的向导丝毫没察觉这位护士小姐单凭停电前看到他坐姿的记忆就给他贴上止血棉球、结束了这次定期抽血。
“我带你到摇篮的前台。请握着我的手,站起来。小心脚边,绕过来,对,朝这边走吧。”
就算四周一片漆黑,安妮丝也牢牢地记得摇篮里每一条她走过的路。这间抽血室位置比较偏,从门口出去之后,走过不长的一条走廊,安妮丝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探脚:是空的,已经到下行楼梯了。“小心,我们要下楼梯了。”她牵着向导的手,带着跟初生小鹿一样脚步有点颤抖的向导往前走。“慢慢来,不着急。”等向导稳稳地踩在楼梯上面,安妮丝才用更慢的步伐继续领着他往下走。短短的十三阶楼梯,两个人走了足足四分钟。下了楼梯之后就是摇篮的一楼,人的声音变得响亮,或许他们算是最后一批聚集到一楼的人。毕竟在灵视之城,猎杀丧尸和伊甸教徒虽然都算在日常茶饭事范畴里,停电这种事却绝不普通。
安妮丝带着向导,巧妙地从人群中穿了过去,顺利把他交给了护士站的同事。负责给消毒棉球的护士小姐说“哦、哦……好的,后面就交给我吧”的时候声音里露着困惑,内心想着“明明都停电了还抽什么血”。安妮丝摇了摇头,用有些冰冷的语气回应:“这是我们的义务。”然后她回头,尽管对方看不到她还是低头行了一礼。
“摇篮的大门随时为亚当的信徒敞开,下次定期抽血请务必记得按时来。愿亚当神照亮你行进的前方,使你再不惧黑暗。”
说完,安妮丝便迅速地转身离开。刚才使用的抽血器具和匆匆封存的血包还没有收拾;比起满脑子都是粉红色泡泡的向导,她更在意抽血室里的那架小推车。
【深海行—Part.1】《通往深海的材料包》
安慕希·淳甄,一个打生来,基本不太喜欢水的人,竟然真的要去深海探险了,他跟老板请假了,理由是他要去拯救自己的人生了,“如果我一个月没有回来,可能我就已经殉于海洋了。”
老板说:“年轻人,这么早早的去寻死,是没活够吗?”
“不,如果我不去,死亡会更早的找上我,与其让我死在子弹被打的连人样都没有,还不如殉葬在大海里面当个饲料。”
“看你满身刺,鲸鱼都会觉得难以消化。”老板这么说。
“不至于吧……那把我喂海兔也成啊,反正海这么深,总会分解的吧。”淳甄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名牌,把名牌交还给了老板,“衣服我明天洗了再带过来。”说不定老板会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也说不定。
“不用了,你自己收着吧。这套衣服你拿来当陪葬吧,下辈子生好点。”
淳甄没说什么,把自己一直悄悄收在柜子里的刀放在桌上。
老板也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哪怕面前这个人突然拔刀自己应该能躲得过,“你要干嘛。”
“衣服钱,用这个抵,我不擅长欠别人的。别这样看它,也是个古董啊,我有很细心的照顾它的,如果我回来了就还我吧。如果没回来,当掉也行。”
然后淳甄就穿着自己的服务生服装走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个花名牌和两把刀。
他离开的时间是AM6:34,帮他打下班卡的是老板。
最后一把刀,是自己亲自打造的,他给这把刀命名为“蜥鳞刀”。
其实这个刀的灵感来源,是从别人家里翻到的一把没有名字的刀,似乎也不是什么古董,但是做工确实很不错,是蜥蜴的鳞片镶嵌而做成的刀,所以他从这个刀上面找到了灵感。于是他按照同样的思路来制作刀,他翻出来自己掉过的鳞片,其实龙甲似乎还要恐怖一点,而且自己掉下来的鳞片意外的尖锐,而且每一片鳞片的末尾仿佛都有倒刺勾一样的尖锐。但是明明这些鳞片在身上的时候还是和自己的皮肤一样的颜色,掉下来却是变成了青色的。
所以他干脆拿自己掉的鳞片做了一把刀——用耐高温的龙鳞、作为材料,打在了刀上。
他打造这一把刀,是为了防身用的,最后的战斗,还是得用自己觉得靠谱的东西啊。
抚摸着刀上精致的纹路,自己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认真的把鳞片镶嵌完毕。无论是刀鞘还是刀身,都细致的被自己安上了特别的设计。而后又经过无数次的打磨,他希望这把刀会是自己最杰出的一把武器。
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学的这些的?鬼知道,本来就是个妖魔鬼怪,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样一说,我的学历……”淳甄看着自己的刀,愣了半天。
这不是完全没读过书吗?!!!
在别人都在好好读书的时候,自己一直在打黑工捡垃圾……真亏活到了现在,顽强的自己都觉得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是怎样让自己有文化起来的,是以前几个村口的几个大爷吗……不过那些人已经死了吧。
“我感觉我越来越没有同情心了。”他不知道对谁说,但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孤单了。
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习惯了不和任何人交心,他渐渐地获得越来越像一个独行侠。
他把刀收好,然后爬上了床,现在是上午十点。
每天夜晚工作早上睡觉的习性养成之后,觉得自己的身体恶化越来越强了,好像自己的血统是个夜行性的龙?
他闭上眼,却发现异常不安。
在梦中,有人喊他的名字,以美丽的火焰的色泽出现在自己的梦中,那个人握住了淳甄的手对他说:“拜托你了,我……没办法……所以……你……”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是在拜托自己什么事情。但是自己没听清后面的话,那个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他一转头,看到的是深蓝色的深海。自己仿佛就身在其中,他感觉到了身体的血液的沸腾。是被呼唤的,是那个人深深的执念一直在呼唤着自己,那个人……是………………
一睁眼,淳甄发现自己的手臂的衣服撕裂了,自己的手臂上张开了的……类似龙鳍的东西。尖锐的针刺,再加上淡黄色的连接膜。但是可以收回去,或许是龙在威吓的时候,会张开的那种东西啊。
也是,并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倾向了,一样是在梦中,大概一年前自己的耳朵的后面就已经又张开了一个龙鳍。
不能再等下去了,一切仿佛都在催促自己,赶快去完成使命一样。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去深海,也不能这么急促着就去,但是装备这方面吧……自己其实……还挺慌。自己知道很多黑市的人,却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友好的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靠谱的装备。
猎人散伙之后许多人消失在人海、又或者是彻底找不到了。
许多人的设备让他不敢相信,尤其是黑市上的,好多东西都是建立在前人基础上的,无非就是改良了一下火力之类的。不过潜水设备甚少,在资源处于稀缺状况下,人类不会特意花时间和精力尝试着往那些挑战性极大的地方发展,何况龙类入侵之后,更难说海底有什么变化了。
那自己又该怎样去立刻找到那些东西……果然,三个选项,大公司/熟人/名人。
瞄准这三个点去,肯定会有靠谱的装备吧。
自己攒钱,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为了活下去,就更该花钱了。
(字数:3446)
丢失了大量log的我,姑且把写一半的先发出来去写别的了(卑微。
“还给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嘶哑怒吼着的那东西,无论怎么看都只能被冠之以怪物的名号。
皮肤严重烧损,只勉强存留着人形的外观,肢干因为脱水而枯凋谢扭曲,陈年遗落却鲜艳如新的火灼痕迹在糜烂的躯体上长蛇般攀爬盘绕。
想必是遭遇事故时已紧紧烙印在背后的巨大十字架,事到如今再也没法与肌肤和衣物分离。滴落地面的水迹呈现出荧光的污红,或许是泪水夹杂血浆而形成的混合物。
它……然而我却依旧想用“她”来作为称呼,那位曾经音容宛然的姑娘,站在黑黢黢的,兽口似的大楼入口处,悲恸无助地发出惨叫,对向无法容纳她的残酷现实,乞求着绝不会朝如今的她伸出的援手。
梦魇般离奇的现实,就像是冰冷的篝火,刺破了覆盖夜空的黑暗,在我们讶然回故的视线中飘摇飞散,熊熊燃烧,终于化为流萤般无可捉摸的光点。
披星戴月返回旅馆的途中,我小跑着缀上森山雅人的影子。这位自称警员的青年身量伟岸,赶路时素来一心一意,坚实有力的髋带动着长得晃眼的双腿,信步前行也有一骑绝尘的架势。
“呼……没想到能遇到那种东西啊。雅人哥是对灵异事件绝缘的体质吗,感觉类似的场合你的反应都非常迟钝呢。”
“或许……是吧?”察觉到我想要交谈的意向,森山雅人体贴地放缓了步调,迟疑地说道。旋即摇头一笑。“在我看来,反而是大家的表现都太激烈了。”
“感知不到冷热的变化,嗅不到奇怪的气味,连最后的那个……”光是回想起夜色中溃烂流脓的怪物,以及她可能的前身……我便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也没有看到吗?”
他无奈苦笑:“最后的那个,倒是看到了……但其他东西似乎我都不太敏感。”
“可真是令人羡慕的体质啊~”我半数是真心实意,半数是试探性地感慨。“——是天生的吗?”
“大概是吧?”他自己也不太确定地说。“这个,怎么说呢,也没有什么办法来检验……只是,中学的时候,有一阵子不是很流行那种心灵感应之类的东西吗?还会附加各种不知是真是假的灵异体验。嗯……从那个时候起,我似乎就在学校周边,所有会举办这种类型活动的组织的黑名单上了……”
时至今日,回忆起青春时期的糗事,他竟仿佛仍会感到不好意思,只是略微感应到投诸己身的促狭目光,便本能地偏转头颅避开。若非耳垂堪堪维持着固有的肤色,还尚未灼烫发红,简直要让人怀疑他是否被从某段青涩年华中生生铲起,来不及度过那段按部就班习惯成长,也习惯周围不断变化的视线的岁月,就忽然一下长成了自己都暂时理解不了的大人。
超龄的高中生叹了口气:“因为在参观部活的时候,一个人游离在气氛外,还搞砸了那次招新……”
他似是感到迟来的好笑,而又犹然铭记彼时场景的无措与惭愧,勾着嘴角摇了摇头: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灵感这种东西。大概我就是,完全没有灵感的那种人吧。”
“哈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得到那些孩子脸上挫败的表情了。”捧场我是绝对配合的,当即就不顾夜色的沉默而笑了起来。“想来雅人哥就是根本不懂顺应着氛围表演或者说些谎话的人啊~”
“可能是因为没有必要?现在想来,那时候我也是够不懂事的。”
回忆往昔时,他目光柔和,嘴角挑含浅浅笑意,使人不禁产生如何冒犯他都不算过界的错觉——当然,我想那也仅仅只是错觉。当那浅色瞳眸映衬冷银的月光,因失神而朝向黑暗空空望去时,某种难言的寂然便径自发散了。沐在宛如隔绝空间的这一方微妙气氛中的他,看起来与正确切身处的这个环境,相距甚远,明明启唇诉说的是专属于自己的往事,却又像在翻看书本念读不相干的他人的故事。
我及时打住跑歪的危险思想,浑不在意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嘛,嘛,倒不是坏事,这个世界上的诈欺师和演员已经够多了,偶尔诞生些认真的人来支撑柱石,也是很有必要的。”
——想来也是,那压迫感十足的东西,硬生生划破地狱的缝隙挤进现实,要想无视可太难了。
便是再如何散漫粗犷的神经,也不至于熟视无睹,强行遗漏吧。
确认过这位警员姑且还有基本的辨识能力,不至于一头扎进他所看不见的深渊,某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催促着我转移话题,好避开他脱离回忆的气氛后突然的回眸。刚巧,我也不愿过多深那令人不适的场面,便若无其事与他并肩同行,问出了在意至今的另一个问题:
“说起来,森暎先生好像也非常不相信这些东西。不管遇到什么奇怪的现象,他都在拼命努力,试图用常识去解释,去说服自己。不知道今晚过后他会受到怎样的冲击啊。”
“森暎先生……”果不其然,森山雅人闻听那个名字的瞬间便一时窒住,忘了适才凭空跳过的追忆,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而又难于编织言语,许久方才复读了自己,缓慢滞涩地凑出半句食之无味的评价。“森暎先生……除了有些冒失之外,某些地方倒还意外地蛮可靠的,吧。"
“……”我盯着他,他便佯作不知地看向远方,论及装傻倒真的是世界第一流的大师。我一方面是经过这段时日的捶打,也算习惯了,另一方面是实在拿这软硬不吃的态度没有办法,便只好勉强展现出敷衍的演技,脑袋转向另一侧,轻飘飘地念叨着:“……看来好像不是那样?嘛,确实,他也是雅人先生‘不要太信任刚认识的人’范畴内的存在啊。或许他的本质,并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吧。再怎么说……好歹也是成熟的警部呢,我可不相信他真能从里到外都一尘不染。”
“22岁就当上警部,森暎先生也相当了不起。不过……”他话说一半,再次停顿,老毛病地留着欲言又止的另一半叫听众自行揣测。“……不,没什么。说到底,我也并不是非常了解他。”
午夜时分,深重的暗沉沉压盖在丛林上空,包裹福音镇的这片黛青色,如同守卫着洞穴的龙的臼齿,在万籁俱寂的时点呈现出异样的冰冷。
实在不擅长在蒙昧林地埋头跋涉,应了森山雅人突如其来的邀请,随他闯入厚纱般徘徊着腥浓瘴气的郊外,一言不发,也不明目的地快步行走了将近一个钟头,我再也挪不动脚步,也无力说出完整的句子,软绵绵地举手示意,随意倚靠了块坑坑洼洼的粗粝树皮,撑着膝盖呼哧呼哧粗重喘气。
“果然是有那什么结界在吗……”我抬手抹去额头淋漓滴挂的汗珠,并不意外旁边四处观望的森山雅人,与出门时毫无差别的干爽模样。洗得挺括整洁的制服衬衣,历经林木重重剐蹭,竟仍旧一尘不染,发散着皂液浅淡朴实的香气。比起警察,他果然更适宜报名参加铁人三项——不知道是第几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我一波三折地长长叹气。“……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边际啊。就像是无限循环的迷宫,不,要更加无序一些,简直就是被撕碎后随便揉在一起的拼图游戏。”
“是啊……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像是真的是有什么东西存心不让我们离开一样。”森山雅人同样微蹙着眉,颇为矜持地表露出一丝忧虑,但或许是层林遮掩,阴影深重,他压在帽檐下的表情总叫人感到莫名森冷。
“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用唯物主义世界观解释啊。”我喘匀了气,撑直疲倦的身体,仿着大侦探的姿态将食指翘起。“阿夜平时会读很多推理小说,我也被迫懂一点梗,我听说啊,推理的时候,如果面前的所有路都走不通,剩下的那个选项,即使再不可思议,都只能是真相了。”
“唯物主义看来在这里不适用,就像是真昼你们不断遭遇的那些怪事一样。”他平淡地说,好像诉说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旋即目光沉了沉,略微沉默后征询意见般望向我。“真昼觉得,现在……还剩下哪条路呢。”
“……我们,被神隐了啊。”我斟酌着用词,同时关注他的反应,做好情况不妙就迅即撤退——但恐怕也没什么意义——的准备,慢慢地说。“消失的,果然是我们才对吧?被抹除了在真实的那个世界的存在痕迹,从所有其他人的面前活生生消失,被无法理解无法抵抗无法言说的,什么东西,带走了的,是我们才对吧……?”
“神隐………吗。”
像是被输入正确关键词的计算机,或者更失礼,也更且贴切一些,像是……忽然被戳中了痛脚的,本应只具有简单反射的软体生物,那湖泊般清透的眼眸里,漂浮着的幽黑瞳孔陡然收缩。真实的森山雅人因而如同外露于水面的冰川,因一瞬的失控而棱角分明。
他几乎是用要刺杀自己的力道扶住额头,无论神情、状态还是语气都支离破碎,喃喃地同我所无法目视的惨痛辩驳:
“之前……明明不是……明明,不一样……”
那修长伟岸的身躯竟也有站立不稳,被迫借助外力的时候,他摇摇晃晃地扶住最近的树干,注视着足底的阴翳却宛如正在用目光杀灭一个梦魇。难堪而令人畏惧的沉默持续了片刻,就在我忍耐不住,即将开口打破寂静的刹那,他突兀地弯下了腰,再度起身时手上已握着微微荧光的珠串。
“雅人哥?”
“这是……”
他皱眉看向手中不合时宜的精细腕饰,我举起电筒照过去,映泛出柔和圆润光辉的珠子,的确是曾隶属于某人的贴身物品吧,比起装饰,更像是用途明确的念珠,沾着少许湿润的泥土,陈色看起来并不簇新,但表面受损氧化的痕迹倒很稀淡,遗失时间应当不久。
“这东西……我似乎在哪见过?”
当落日的余晖沉没于海平面之后,便是那些阳光普照之下潜藏了身影之人行动的时间。哪怕是电气与灯光笼罩城市的当下,依旧有着普罗大众所不能明了的昏暗角落。金钱,欲望,利器以及各种各样怪力乱神的事物,宛如沼泽里的泥浆一般在这个城市阴暗处涌动。
在萨那西乌市中心钟楼敲响晚钟的第三声时,乔姬雅到达了她与客人约好的餐厅门前,那扇高出她许多的玻璃门开开合合,室内的喧闹与暖意便趁机随风裹挟进早春未消的萧索间,吸引了不少依旧逗留于寒冬的人。那些人不敢往前一步,踏进那看似温暖的场所内,他们害怕会因此逾越之举而被驱赶,就连远望的权利也被夺去,于是他们只能藏身在巷陌阴影之中
坐在车里的乔姬雅隔着车窗向外望去,不远处的暖黄色灯光晕作个个大小不一的圆斑,模糊了白日与黑夜的界线。站在大门两侧的门童见乔姬雅乘坐的车辆停下,立马殷勤地走上前为她开门。门童中的一人原本还想伸前身子供乔姬雅搭着,但这工作被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抢去了。
“晚上好,菲尔玛奇小姐。”身着深色外套的黑皮肤青年搭着车顶,俯身接过乔姬雅伸出的手。还未瞧见这人面容,乔姬雅就对来者身份猜得差不多了。毕竟在萨那西乌有头有脸的异国人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再加上这一头宛若贵金属般漂亮的银灰色头发,凡是扎根于这座城市的商人多多少少都会跟这名青年背后的公司打过交道。
待乔姬雅站定前,他随手抽出几枚硬币打赏给两个门童。乔姬雅瞥见硬币的面额,似是漫不经心地说:“早有听闻拉赫曼先生出手阔绰,没想到所言不虚啊。”
“劳动者本就该获取其应得的薪资,我只是恰好有能力给予他们更高的报酬罢了”名为伊雷尔·拉赫曼的黑皮肤青年垂眸低笑,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其乘风传入乔姬雅的耳畔。青年侧首看着乔姬雅,空出的手抬起往前一递,示意随他一同前去。
跟着伊雷尔和带路的侍者,沿着伫立于空旷大堂内的屏风边缘拐了几个弯,两人来到了一个被玻璃罩住的阳台上——伸出去的平台像是一个温室那样被厚实的透明玻璃包围,拜此所赐他们既不会被早春的寒冷打个措手不及,还可以欣赏一下夜晚的海岸。
借室内灯光与天际星芒,使乔姬雅可以看清青年嘴角勾起的浅笑。走进阳台前,青年再次侧首,问道:“菲尔玛奇小姐对此还满意吗?希望我们可以在这里共度一个愉快的晚上。”
承他吉言,乔姬雅忽然觉得她今晚大概会有一顿令人愉悦的晚餐。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顺着侍者拉开椅子让出的隙间入座,拢过耳后的头发里有一缕借身体倾斜之势垂落,抚过她的脸颊。乔姬雅坐定后收了收自己散开的裙摆,手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挽出优美的曲线——熟知她的人若是在场,便会知晓这是她对某件事物感兴趣的征兆。
另一位当事者见她摆出如此一副姿态,便知道自己的谈判对象业已进入状态。于是他也不多作寒暄,屏退待命的侍者后缓缓呼出一口气,往后靠上柔软的椅背,直视对面谈判对象的双眼。
“感谢您的应邀,红色学会的乔姬雅·菲尔玛奇小姐。我想此次邀请您的目的,您已经在我上司的信件中获知了吧。”
“关于里政府与菲尔玛奇家合作的相关事项,则由我来与您详谈。”
——菲尔玛奇家,这个名字变得经常出现于公众面前还是他们从事军火生产时的事情。然而时过境迁,这个家族渐渐地将自己的产业重点变成那些香香甜甜的葡萄和金绿色的橄榄油、以及夫人小姐们身上不停变化的漂亮衣服。
不过对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说,菲尔玛奇家族立足的根本是他们制造的武器:岩浆炸药。顾名思义,这种炸药的原料取自于火山溢出的岩浆能量,其威力寻常火药根本无法比拟。经过了长久年月的实验及改良,这种炸药的威力愈来愈惊人,结构也变得更加精巧。
而里政府看中的不仅仅是这可以使他们的敌人千疮百孔的武器,还有这个家族发掘这些能量的敏锐手段。
如果说里政府只是想找个能提供大杀伤性武器的盟友,可以说人选是数都数不清,但是他们还缺了一双可以指挥武器如何攻击的眼睛——而菲尔玛奇家族则恰好是符合这两个筛选条件的选择。
仅是提出“希望菲尔玛奇家可以提供岩浆炸药的制作详情”这一要求,伊雷尔便能够清晰地认知到乔姬雅的戒备,她也许是认为自己面前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谈判对象从一开始就放弃了与菲尔玛奇的交流。虽然掩饰得相当完美,但是微微眯起的双眼泄漏了不少信息。不过伊雷尔也不急,他拿起摆在最外边的勺子轻轻敲了一下高脚酒杯的杯壁,唤来一名侍者,低声吩咐了侍者几句。听罢,侍者点点头,接着就小步疾行退出阳台。
未等两人再挑起话头,去而复返的侍者双手抱住一瓶细长瓶颈的酒走进来,将金黄色的透明酒液倒入两人左手边上的高脚酒杯里。因酒液的低温,透明的杯壁蒙上了一层水雾,阻隔了他人投来的视线。
接着侍者将一道颜色鲜艳的菜式端出,使用好几种蔬菜的餐前沙拉在寒意未消的日子里看起来是多么珍贵。本着尊重食物的念头,两人没等多久就拿起了餐具开始进食。生鲜蔬菜特有的涩味和清甜融入了其所包含的汁液,在进食者的口腔里蔓延。拜此所赐,先前还有些滞塞的气氛松动了不少。
“若是要求菲尔玛奇提供炸药的制作方法给我们,乔姬雅小姐一定会认为我是在狮子大开口——那么我们先退一步,把要求改成‘请菲尔玛奇家定时提供一定量的最新型炸药’的话,这样如何?”青年放下小巧的金属叉子,屈起手指摩挲自己的嘴唇,微微阖起的双眼里满是被刻意掩盖住了的探寻。
“这听起来合理多了,如果仅仅是这样,菲尔玛奇十分欢迎里政府的订单。”坐在对面的年轻女性也停下了进食的动作,不知何时抬起的右手食指上缠绕了几缕发丝。
“当然不止这些,我们需求与菲尔玛奇家有更进一步的合作关系。除了你们的武器,我们还想借一下你们的眼睛。”
乔姬雅玩弄头发的右手食指在听闻此言后骤然静止,她抿起双唇,笑问道:“可以听一听您的理由吗,先生?”
抬眸直直地接下对方眼里投来的诘问,伊雷尔也不掩饰什么,直截了当地回复了乔姬雅的疑问:“据我所知,那些专职研究火山的研究所,至少有那么一部分背着菲尔玛奇的姓氏。在探知火山能量这一领域,我想菲尔玛奇家绝对称得上是专家。您说是吗?菲尔玛奇小姐。”
“您倒是调查得相当清楚啊……既然里政府想要借用我们的双眼和武器,那么你们又能提供什么给我们呢?”
“里政府的一个承诺和庇护。”
被隔绝在外面的西风忽然躁动了起来,猎猎作响,击打在玻璃上刮出令人不安的晃动声。然而在场的两个当事人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他们都在盯着对方,希望可以从谈判对象的身上任意一个地方看出他或她的用意。
这场无声的对峙的结果是乔姬雅先松口询问,她对先前伊雷尔提出的“承诺”和“庇护”可是相当感兴趣。
“里政府承诺与菲尔玛奇交为盟友,在不伤害民众的基础上,我们将协助你们隐藏和消去那些我们双方都不希望曝光的事实。”
“这个条件,我想您不会拒绝吧。”黑皮肤的青年眯起他那双银白色的眼眸,那副神态使乔姬雅想起了小时候在野外瞧见的狐狸。
狡黠却又令人无法拒绝。
“这还真实提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报酬呀,这就是您那有劳者有所得的原则,是吗?”乔姬雅掩嘴轻笑,言下之意便已是认定了伊雷尔提出的合作条例。
“您如传闻里所说一般聪慧,菲尔玛奇小姐,与您这样的聪明人交流还真是省功夫。”察觉到谈判对象向合作者转变的趋势,伊雷尔举杯与乔姬雅庆祝同盟的诞生。
最后一道餐点撤去,乔姬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既然我们已经说完了里政府的要求,那么可以说说您自己的要求吗?”
这可以说是女人的直觉,伊雷尔自认自己的种种行动都掩盖得相当好,但乔姬雅就是从那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里发现了他在想什么。
“您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找一个叫泽南尼亚的男人。”
“为什么要找这个人呢?他于你而言很重要吗?”
“不过是一点私人原因,随意打探他人的隐私是很失礼的,菲尔玛奇小姐。”青年再次垂下眼眸,但个中原因不置可否。
“出于个人的好意,我提醒您,请别随意接近这个男人。”伊雷尔抬起手招来侍者,黑衣服的侍者在客人站起身的同时拉开椅子,使得客人可以更自如的行动。
“真是严密呢。不过是顺便找一下,也不是不行。”乔姬雅这时心里漫起了扳回一城的隐秘快意,她嘴边勾起的幅度更大了。
伊雷尔朝乔姬雅伸出手,将人拉起后状似亲昵地凑近年轻女性的耳旁低语:“毕竟,谁都不会讨厌长命百岁和家财万贯。”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仅给乔姬雅留一下一个背影。
01
深夜,从海边吹来一阵微风,不声不响,只是摆动了几下窗帘。
接下来是一阵狂风,窗帘被迫远离墙面,拂过了因为粗心而放置在书桌角落上的玻璃杯。玻璃杯就是这样跌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在无人知晓时碎裂。
这就是道恩一早起来后在书房地面上发现玻璃碎片的原因,道恩弯下腰,拾起一块玻璃碎片放在书桌上,放在阳光正好照射的区域。穿过玻璃的阳光被肢解,形成一到彩色弧线,那并不是彩虹的颜色,它残缺了几种色彩,像是粗制滥造的仿品。它本不应丢失那几种色彩,它理应完整,即使出现在书面上而不是广阔的天空中,它也只是一种现象,根本没有正品与仿品的分别。
道恩沉默的看着这块碎玻璃片。他不认为一大早起床后看见的一件事物是碎裂一地的玻璃是好运的象征。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便宜货,也没有可惜可谈,如果把这归于糟糕运气的象征也出奇的可笑。
不管怎样,这代表着道恩一大早就得拿起扫把打扫卫生。
在后来翻阅书本时,道恩看见了书页上一条细红的血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打扫那些碎玻璃片时不小心被锋利的裂缘划破了手指。廉价的玻璃杯,原本就只是毫不反抗的、接受一切液体的脆弱容器,即使碎裂也不引人心疼,反倒惹人心烦。
治愈这种程度的小划口,只需稍微念出几个音节的咒语。
道恩合上书,站了起来。
“Prince send to Dawn”,这四个单词写在书本的第一页,点明了这本书的来源和现在的所属人。犹如隐喻诗人写下的诗句,包含着只有二人明白的打趣。
道恩看着书桌上摆着的空相框,相框上落了灰,那应该是前些天柯利弗从不知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旧物。
道恩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又将什么机器塞进了包中,接着跨出了家门。
02
西玛的人生浸泡在糖罐子中。
并不是说他一生甜甜蜜蜜,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因为他吃很多甜食,就好像整个人扎在糖罐中。或许他本应度过蜜糖般的一生,怀着对科学的信仰,对魔法的好奇,以自己的兴趣为路标,走向那光辉的未来。
这令人羡慕,西玛明明每天摄入着大量的糖分却从未见其体重上涨。他好像离不开糖分,一旦长时间得不到糖分补给,就会显出无力的样子,简直像以糖分为动力源运转的机器。
或许只是太爱甜食的小孩得不到心爱之物时的撒娇模样罢了。
总而言之,西玛需要补给站。
那是一个意外之喜,走出大学校门没几步路,拐进一条窄小的巷子,离巷口不远处就由一家甜品店。西玛不知道这家店不开在大街上的原因(可能是为了节省门面费),但他知道这家店生意不错。假若他去的稍晚一些,他的目标就会消失不见,最终只能看到一个“售完”的牌子。
既然生意红火,那不开在大街上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西玛悄悄对比过这家店与其他店的点心,得出的结论是这家店的点心味道的确更胜一筹。可能是因为在门面费上的花费相对少,这家店的点心价格还比其他店要略低一些。更奇怪的是,明明是相同的分量,此处出售的点心似乎能让机器运转的更久。
西玛此时还得不出原因,那时他猜想是这家店糖放的比较多(可是这样会引起成本上升),直到好些年以后,他才知晓了真相。
这家店成了西玛的补给站——他单方面认定的。
03
道恩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抬起相机,他想拍点什么来填补那个空相框。
道恩最终放下了相机,用镜头捕捉高速移动的生物——鸽子,并不是道恩的强项。
但是来做个假设,如果他按下了快门,他的胶卷在未来会呈现出什么?
是趴在石板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的波斯猫?又或者是随着旋风在街角打转的纸屑?还是天空中漂浮着的棉花糖?将云彩比作棉花糖确实老套,但我仍要这样做,因为我从未见过与棉花糖相似度如此高的云,或许只是我嘴馋了。
或者,会呈现出那片云彩下的少年——纠正一下,青年。
他茶色的短发在阳光中伪装成金色,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真正的金子混淆,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头发乱作一团。这种凌乱程度并不能用天生卷发来解释,那几撮毛翘起的弧度控诉了青年没有梳理头发的事实。不拘小格……姑且这么说吧。啊,他是不是快要撞上树了?
道恩认出了那个青年,那是西玛,道恩交往多年的好友。
下班后西玛经常是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你可是里政府的职员啊,多小心一点吧,道恩曾这样叮嘱过西玛。
身为红色学会的成员、Lava学院教师的魔法师和里政府的员工是关系亲密的好友,这就算是当作谣言散布出去,大抵也是没人相信。然尔事实有时就是比胡编乱造更让人匪夷所思。至少道恩在认识西玛时,对方至少个在读大学的普通人,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天真的小家伙后来会进入里政府。
看着西玛去往的方向,道恩起身,离开了广场。他大致能猜到西玛的目的地。
一个人的加入或离去并不会使广场显得更空旷或拥挤。它太大,太平坦,要用整体的力量去影响。个体只是小小的点缀,无法决定整幅画面的平衡。
但换个舞台就不一样,甜品店内只有狭小的空间,每个人的地位因此反倒得以凸显。
04
浓郁的奶香在鼻腔扩散开来,巧克力与糖果重新充填腰包与口袋,左手一袋新鲜出炉的曲奇饼干,右手的端着的盘子上乘着布丁、芝士蛋糕。双手被占用,取钱包只能用嘴叼?还没到那种程度,西玛不舍的暂时将曲奇饼干们放下(那一刻他或许产生了再去买几个蛋挞的冲动,原味的经典让人回味,草莓味也值得考虑)。
“不,我不带走,我就在店里吃。”西玛指了指玻璃窗前的小圆桌,站在柜台后的店员会意,给西玛取来一个大盘子,将所有西玛选中的点心放了上去。
这是道恩家人开的点心店,道恩时不时会来店中帮忙,因此眼熟了几乎天天往店里跑的西玛,有时他还拉着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看上去比西玛要年长,与西玛关系很好的样子。
道恩从两人的互动中推测出二人是单纯的朋友。
如此大量的摄取糖分,体型却没有横向发展,这引起了道恩的注意。
“你不觉得这个孩子……”道恩小声同家人交谈着,而西玛并没有自己已经被盯上的意识。
05
午后强烈的阳光照射在甜品店的玻璃上,从外面看起来,店中的一切都笼罩在阴影里,一片昏暗。
这是没有客人的时间点,唯一的店员(也就是店长)正趴在柜台上午休。
客人推门的发出的声响让店员重新正坐,在看清顾客后,店员又趴回了桌上。
这家店也已经与西玛很熟了。
“又有好一段时间不见了。”
“毕业后工作的地方不像学校离这里这么近嘛,”西玛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道恩不在吗?”
“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你们没有事先通过书信约好时间吗?”
还真没有。西玛只是来碰碰运气。
“……给我来一份牛奶布丁吧。”
06
“你一个学生买那么都甜品小心发胖哦?”
“没事的我从小就不会胖!”
道恩笑了笑,将一瓶酸奶放到西玛桌上。
“是赠品。”
那是最初的对话,道恩记得,那时西玛的嘴边沾着蛋糕的奶油。
07
道恩来到了甜品店,看着叼着布丁勺子的西玛,关上了门。
“我刚才在广场上看见你了,你看上去有心事。”
西玛点头。
“上二楼吧,我做一个隔音的结界。”
困扰西玛的是最近的失踪案,道恩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你已经决定了吧,毕竟你是你啊。”
西玛用和店员相同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二楼没有开灯,正午不需要开灯。道恩看着撒娇般的西玛,从包里拿出了那个精致的小袋子。
“是饼干,我施过咒了,可以保存很久。”
是天鹅形状的蔓越莓曲奇饼干——看不出来是饼干,因为饼干外裹了一层白色的巧克力,天鹅的眼睛,撒着棕色的巧克力粉。
头戴皇冠的小天鹅。
“是Prince哦。”
西玛明白道恩指的是什么。
08
西玛享用着蛋糕,他在尝了一块饼干后,便不舍得吃了。
饮食却有调节人心情的作用,至少现在西玛脸上的表情不再显得心事重重。
道恩拿起了相机。
鸽子难以捕捉,云没有捕捉的必要(即使它再像棉花糖,它也吃不到),点心不能激起道恩拍摄的兴趣。
“是幸福而又满足的表情呢。”
如果西玛能把嘴角的奶油擦干净,照片的效果或许会更好,但这样或许反倒更加生动。
或许。无所谓,谁知道啊。
这副样子到很像是多年前相遇的那个下午。
那时的一切都很简单,可以简单而快乐的享受生活中的一切。
道恩得到了用于填补相框的照片,他不知道,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那个相框会再次变空,因为他无法直视原本放在相框里的那张照片。
Fin.
—————
这篇文章有两条时间线,一条是现在,一条是过去
除08外的偶数都是过去
*因为很有趣想试着写一写硬核魔法研究(?)但是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之后问清楚后会扩写的!!
*真的说不上是满意的一篇,但是作者水平太有限了不知道怎么改得更好,把握不太住艾维斯的性格,我真的对不起艾维斯,疯狂土下座.jpg......之后肯定会改的,不过大致剧情不会变,今天也在因为自己太菜了想把自己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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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斯·怀特推开门,比室外初春还稍感冷清的微风扑面而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满天……花板的夜空与繁星。艾维斯也曾在晴朗的夜晚与父母一起仰头遥望过那片黑暗的海洋,在其中闪耀的光点仿佛触手可及,而真的伸出手去时却又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它们的距离。
但是这次不一样。艾维斯伸出手,一颗流星稳稳地降落在了他的手心,在小小的光束与皮肤接触的瞬间,一丝冰凉瞬间奔至全身,他因此打了个寒战。
“只是个小幻术罢了,这些小东西时不时会像这样落下来,提醒我集中注意力。这里还比较乱,请见谅……”
“啊,没有关系。我不在意的。”
正当艾维斯打算再仔细打量一下落到手里的星星时,亚修塔·德·勃朗稍微有些窘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艾维斯条件反射地看向说话的方向,微笑着回应后再次低下头时手心的发光体已经消失不见了。亚修塔抬起手,对着房间角落的一摞足足有他胸口那么高的羊皮纸做了几个指挥一样的动作,那些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张就发出一阵鸟儿振翅般的声音,稳稳地落到了旁边的架子上。一把看上去比亚修塔自己年龄还大的椅子——但艾维斯差点以为那就是一坨纸——渐渐露了出来。房间的主人紧接着麻利地把椅子拖到研究室中央的桌子旁,对艾维斯笑了笑。
“来,请坐,麻烦你稍等一下,现在也是下午茶的时间了,我去把红茶和茶点端过来。”亚修塔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又不由分说地快步走出了房间,路过艾维斯身边时发梢带起一阵空气的流动拂过他的双手。他也只能把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听话地坐下,笑着对亚修塔点了点头。在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后,艾维斯默默叹了口气。不到一个小时前,他也用这种带着急切又不容拒绝的语气,拜托自己协助他的研究。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除了艾维斯自己的呼吸声就只剩下好像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一般的沙沙声,但这声音并不是从耳朵流进大脑中的,更像是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的感知中。
是魔力,作为魔法师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魔法的流动。头顶的群星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呼吸着,组成它们的是纯粹的魔力;占星仪在底座上慢慢地漂浮旋转,画着各种法阵与星象图的纸张订满了四面墙,上面的墨水也在充沛的能量中蠢蠢欲动;甚至连空气里都是魔法的痕迹,艾维斯自从踏进这个房间就觉得清醒了不少。
亚修塔·德·勃朗,稀少的手势魔法使用者,擅长治疗的魔法。是德·勃朗家的人,艾维斯依稀记得自己听说过他们。这个没落贵族仅剩的四个年龄相差不少的末裔在将近十年前一起搬到了这里,四个人的行为举止在魔法师里都称得上是怪人,并对家里的其他人绝口不提,虽然想想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艾维斯第一次见到亚修塔是在一个多小时前,一个魔法研讨会上。他本来并没有参加的打算,只是刚好路过,又有一点好奇,就顺势在门口听里面的学者们讨论了几分钟自己似懂非懂的话题。然而恰好就是这几分钟,让亚修塔抓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自己。
其实亚修塔具体想让自己做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说清楚,而他当问到为什么是自己时,也只是笼统地回答因为自己很擅长操纵水流,而他是第一次见到可以如此熟练地掌握这项能力的人。
……但是这明明是曾经用去夺取他人生命的魔法,自己在第一次这样使用这本应是馈赠的能力之后也未曾用它干过别的。自己就算对此抱着不该有的罪恶感,仍然决定了要用它来保护自己珍爱的人们。亚修塔应该是与之相反的,为什么会对这种力量感兴趣?
“久等了,”粉头发的男人用三声节奏标准的敲门打断了艾维斯的思考。他抬起头,一个穿着管家服装的人跟在亚修塔身后,把巨大的托盘放下后动作僵硬地行了个礼就退出了房间。亚修塔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轻轻放在艾维斯面前。“今天的点心稍微有些重样,家里暂时只有这些了…抱歉。”
正好也在打量那个堆着马卡龙和蛋白糖的盘子。不论哪样都是含糖量极高的食物,也是自己这个极度嗜甜者喜欢的。于是他又一次露出礼节性的笑容,对正在搬另一把椅子过来的亚修塔表示感谢,顺便往自己的杯子加了几颗方糖,“请不要在意,这些刚好都是我喜欢的甜点。”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亚修塔说话间已经坐到了艾维斯身边,却没有给自己也来一杯温暖的饮品。
“那么,我进入正题了。”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对怀特先生你操纵水流的能力很感兴趣。不知道是否可以让我看一下呢?”
艾维斯点点头,掏出魔杖——水流自木棍的尖端缓缓流出,形状捉摸不定的液体在空中形成不断滚动着的一团,靠艾维斯的魔力维持漂浮状态。一旁的亚修塔睁大了眼睛,看得很认真。
“也可以随意改变形状和位置,”艾维斯小幅度地挥动了几下魔杖,那一团悬浮在空中的液体就随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摆,变换着形状。在他用魔杖的前端连着划了几个圈后,那一汪水在亚修塔的研究室里跑了几圈,最后稳稳地回到艾维斯面前,“如果您还想了解的话……展开加大面积、或者是缩小体积也都可以。”
“嗯,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想请问几个理论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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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了。施了保温咒的茶壶空了又满,如今又一次被倒空。
研究室里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不太均匀地分布在地板上、桌子上与墙上的不明发光晶体。这些不知名的矿物还不如艾维斯的手掌大,却能发出堪比电灯的亮度。它们发着光,默默照亮着在研究室里窝了一下午的两人。
亚修塔最先站起来,还提出了要送自己回家。艾维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虽然对面也是魔法师,再怎么说也还是第一次见面。
在回家的路上,艾维斯突然想起自己到最后也没有问那个粉发的研究者到底在研究什么,他一认真起来总有些让人觉得插不进去话。既然都是观星社社员,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机会再次见到,到时候再问也来得及。现在要做的是在天黑前赶到家,让母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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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雪维利尔在自己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信,信封正面用华丽的花体字母写了“致拉塞尔小姐”,封口的火漆混合了漂亮的金粉,映出一个由三瓣叶与星辰组合起来的标志。
信封背面的右下角写着寄信人的名字,“伊丽莎白·莱斯特”。
在龙与神话逐渐消失的年代,魔法材料的获取方式也变得异常困难,尽管一些老字号店铺得以在磨难下幸存,它们的管理者也很难拿出像以前那样高质量的素材来满足研究心旺盛的魔法师们。雪维利尔常去的售卖矿石的店铺也是如此,听说那里的主人有转行的打算,最近正在打折以便清理掉店内的库存。
雪维利尔第一次遇见伊丽莎白就是在那家店里。
当时她想要为自己的研究寻找合适的实验材料,因此在一个不会令人太狼狈的雨天造访了矿石店。雪维利尔走进去时,半精灵店主正站在柜台旁边,他铺好一块黑色天鹅绒垫布,谨慎地从柜台下面取出一块打磨好的玛瑙。那块玛瑙有成年男性拳头那么大,表面还有不同颜色的带状条纹。
雪维利尔不清楚该如何判断玛瑙成色的优劣,店主恭敬的态度却让她有些好奇。她走到离柜台不远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玛瑙空腔里散发出幽幽光芒的紫水晶。
“这些都是好孩子啊。”
她听到店主开口,才把视线从紫水晶上移开。柜台上还摆着祖母绿、蓝宝石、红宝石、琥珀和珍珠,品质都是这个店里她看到过的最好的那种。
“再加上这块玛瑙,请您算一下总价。”
“给您打个折吧,一共950金夸特尼。”
雪维利尔被这个金额震在了原地。在萨那西乌,这几乎是高层政府官员、军队金字塔的顶层、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一年能赚到的收入了。而这个收入正以换算成矿物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就是那一台面的宝石。她忍不住打量起这个一直背对着她的顾客,对方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也转过头看着她。那是个个子和雪维利尔差不多的少女,她有浅金色的长发和深褐色的眼睛,年纪看起来刚过二十,实在不像是能独自拿出那么一大笔钱的样子。
“店主先生,您看这个可以代替总金额吗?”少女对着雪维利尔点头示意,接着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非常小的布袋交到店主手上,“我想应该足够了。”
“哦哦!这个是!是的,坦白来说是绰绰有余啊,您看您在本店还需要什么?只要价位合理我就当礼物送给您了。”
“我再看一下吧。”少女将宝石分装进好几个小袋子,示意店主找个盒子把玛瑙装起来。做完这些后,她朝雪维利尔走过来,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屈膝礼。
“您好,我是伊丽莎白·莱斯特。”
“您好,我是雪维利尔·拉塞尔。”
当然,她后来才知道,那个小袋子里装的,是一枚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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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没有刻意隐瞒自己隶属红色学会的事实,也知道雪维利尔·拉塞尔属于观星社,但这并不能阻止她们因为对矿石的研究兴趣而彼此来往。
之前她拜托矿石店老板找到的东西已经送到,于是她给雪维利尔寄了信,邀请她到家里来一起看看这个来自遥远大陆的存在。她在储藏柜里找出一个水晶瓶,里面曾经装过浸满罗蕾莱鸟歌声的蜂蜜。虽然现在是个空瓶子,但依旧是个能存储声音的好容器。
罗薇娜小姐窝在自己的室外椅上,它看着伊丽莎白在房子和花园间进进出出,无聊地甩了下尾巴。一台留声机被从室内搬出来放到矮桌上,旁边还竖着几盘唱片。伊丽莎白随手抽出一盘,上面写着“Brahms-Clarinet Quintet in b minor, Op.115”。
雪维利尔赴约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支曲子。
施过魔法的唱片能突破现实里播放时限的桎梏。雪维利尔在玫瑰花架组成的长廊中行走,从第一乐章的末尾听到第二乐章,单簧管和弦乐的缠绵就像萨那冬日里旋转的飞雪,稀薄又轻盈,还带着一点对春的幻想。音乐总是能反应一部分聆听者的性格,雪维利尔知道这支曲子,单簧管五重奏,作品115号,来自约翰内斯·勃拉姆斯,有非常漂亮的古典与浪漫气质。
“拉塞尔小姐,上午好。”
玫瑰长廊的终点,雪维利尔闻到了伯爵茶与烘焙甜点的香气。
“上午好,莱斯特小姐。感谢您的邀请。”她想起火漆印上的三瓣叶和星辰,那是面前这位魔法师的个人标志。
“今天请您过来是想让您看看这个。”
伊丽莎白打开桌上的包裹,柔软的布料下瞬间流淌过一道彩虹般的光。雪维利尔凑过去,一块貌不惊人的石头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从它光滑的表面和好似书页一般的结构可以推断,这是一块云母。
“是从东方过来的吗?”
“并不是,这孩子是在凯麦特的地下被找到的。”伊丽莎白将云母和一盏小巧的魔法灯放到雪维利尔面前,“请用这个。”
即使身处室外,这盏花苞样式的灯也散发出淡淡的白光。雪维利尔将魔法灯放到云母块的背面,像是由远及近点燃一整个教堂的蜡烛,又像是从水平线之下一跃而起的朝阳,彩虹色的光芒自远方向她奔来,是海浪也是晨雾,看似汹涌的势头之下却平静得好似湖水深处。
“这是在魔法师诞生之地生长的云母,是浸透了神秘力量的石头呢。”伊丽莎白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把画着简易地图的一页摊开。她指着标有“凯麦特”一小片区域,向雪维利尔示意开采地就是这个地方。
“所以才需要用魔法灯来测试双折射情况啊。”雪维利尔点点头,取过一旁的放大镜开始观察内部构造。正常光线下的云母失去了虹彩,透过放大镜看到的内部也不够通透,乍看之下就像路边被随意扒拉出来的石块,丝毫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她仔细查看每一个面,终于从某个角度观察到里面沉淀的絮状物。这些奇怪的沉淀在云母块里缓慢地移动着,仿佛它们身处的不是矿石内部而是海洋或者湖泊,能够借着水流的力量漂到另一个地方。
雪维利尔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发现,她抬头看着对面的伊丽莎白,和她说了刚刚看到的景象。
“也许是遥远时代里被封存的妖精。”伊丽莎白也拿起放大镜,从雪维利尔指示的角度观察云母内部,在笔记本上一通写写画画后,她提出了这个猜想。
“确实有这个可能。”雪维利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按照四大元素的分类来看,应该是土系的妖精。”
“不过魔法发展到现在,也有四大元素之外的体系了。你和我都是。”
雪维利尔和伊丽莎白相视一笑,彼此默契地没有点明。
“莱斯特小姐,您觉得这块云母会有什么作用呢?”
被提问的伊丽莎白撤掉了播放完毕的唱片,她站在留声机边上,向前伸出的食指指尖停留着金绿混合的魔法光粒。
“在世界树卡巴拉里,需要经历九个层才能返回位于最顶端的伊甸园。从下往上,每一层的守护天使所对应的,是水晶、银、水银、绿宝石、金、红宝石、锡、黑珍珠、绿松石和金刚石。”她用魔力在半空画出世界树的分层轮廓,又在旁边画了一个香炉,“云母这种矿物,虽然不存在与卡巴拉中,在东方却是很有名的材料。我问过对这方面有了解的人,他们告诉我,在熏香时如果将香丸用云母薄片隔火加热,可以最大程度地激发香料的香气,避免因受热不均而产生的奇怪的气味。在某个国家的药材名录上甚至还能找到云母的名字。”
“恕我直言,我不太能想象得出云母作为普通人的药来使用的场景。”
“我也是。”伊丽莎白有些困惑地摇摇头,“不过魔法师是不一样的。云母的起源是土,性质冷且干,我的曾祖母曾使用它收集过罗蕾莱鸟的歌声,不过效果并不好。”
“现在普遍的方法是用蜂蜜和金币。”雪维利尔指着桌子上一个空的水晶瓶。“这上面有咒语的残留,是你以前收集罗蕾莱鸟歌声时设置的吧。”
伊丽莎白笑着抽出另一张唱片,回答道:“是的,拉塞尔小姐的感知很敏锐,是因为常年与音乐打交道的关系吗?”
“也许是吧。”雪维利尔将杯中的茶喝完,继续说,“莱斯特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是的呢。我之前,有用成色较次的云母做过实验。”伊丽莎白把唱片放上转台,轻轻拨下唱针。
不同于雪维利尔平日喜欢的曲风,伊丽莎白播放出的旋律十分干净,所有的装饰音都被巧妙地藏进曲子里,带来既浪漫又优雅的钢琴独奏,然而主题却不高深,是小孩子都能听懂的描写春天的歌。
“拉塞尔小姐,您现在听到的,就是我的实验结果。”伊丽莎白露出有些得意的微笑,“我拜托LGIS帮我制作了这个唱片,音源是我照着谱子弹的,是门德尔松的Op.62 No.6,不过因为材料的品质,只能录制3分钟以内的声音。”
雪维利尔走到完成播放的留声机前,伊丽莎白配合地取下唱片放到她手里,解释道:“其实这个只要注入魔力就能自动播放,可以脱离留声机单独使用,也没有使用次数的限制,就像睡前故事里会唱歌的盘子。”
“虽然您说这个唱片不存在损耗,可是也很少有人会一直只听一首曲子吧。”雪维利尔回忆了一下最近矿石市场的价格,“更何况,现在云母的价格并不便宜。成本过于昂贵了。”
“从大航海时代起,人们就勇于挑战大海和未知的土地。伴随着殖民者的脚步,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伊丽莎白的声音有些低沉,“那些土地里沉睡着足够人们使用的云母,到那个时候,大量的产出将会彻底改变这种矿物的身价。如果现在能得到满意的研究结果,那个时候应该就能算出合理的成本了。”
雪维利尔沉吟了一声,不确定地问道:“使用这个唱片需要注入魔力,也就是说,只有魔法师才能使用吗?”
“是的,我研究不出来普通人也能使用的机械,那些问题太复杂了。基于想象而生的魔法才是我擅长的东西。”伊丽莎白抱歉地笑了笑,“只有魔法师可以使用,我觉得也算是一件好事吧,有些东西是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我把它做成了唱片的模样,这样就可以放在留声机上,假装是一张普通的七十八转唱片。”
她清清嗓子,挪到桌旁喝掉小半杯伯爵茶。
“拉塞尔小姐之前有问我成本的问题。坦白来说,即使是在魔法师的世界里,这也不适合售卖。录制或者播放,使用的咒语都很简单,稍有训练的魔法师就能轻松上手,之后肯定会有人压价。”
雪维利尔看着手中的唱片,尝试注入自己的魔力,它果然就像一个会唱歌的盘子,自顾自地开始唱起录制好的曲调,把留声机的唱针冷落在一边。
“关于今天请您一起研究的这块云母。”伊丽莎白放下杯子,“我打算用现在的实验基础去改造它,理论上能够制作出连续录制四十分钟的唱片,几乎是一整首漫长的奏鸣曲。”
雪维利尔把唱完歌的云母盘摆好,回到座位坐下。
“虽然我没怎么听过唱片,不过这个音色很真实,比那些七十八转的录音质量要好很多。”
“这可能和云母的特性有关吧,起源是土,干且冷,能很好地保存封进去的东西,和宝石很像——不过说到底大家都是矿物,会相似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我认为这块云母的表现值得期待。”雪维利尔看向布料上摆着的石块,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那个虹彩是绝无仅有的,如果将声音封进去,应该会发生很奇妙的变化。”
“您可以试试占卜一下?”
“如果您同意的话。”
“开玩笑的。这个孩子有点害羞,如果拿出您的灵摆,绿幽灵可能无法准确预言出未来吧。”伊丽莎白用布仔细地包好云母块,然后给雪维利尔倒了第二杯茶。
“还是保留一点神秘感更好。你说对吧,莱斯特小姐?”
“我很赞同您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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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雪维利尔在自己的门口发现了一个包裹。包裹不算小,四四方方的,拿在手里还能感受到填充物的柔软。包裹正面写着她的名字,还附有LGIS的标志和地址。
雪维利尔皱起眉,她最近并没有给LGIS下过订单,那么为什么会有包裹寄到她这里?怀着疑惑和一点好奇心,她取过小刀割开固定用的绳子,将被填充物包围的东西拿了出来。
她在伊丽莎白·莱斯特家的花园里见过类似的存在。薄薄的圆盘,仿照七十八转唱片表面蚀刻出的痕迹,还有照见阳光时一闪而过的虹彩。
是她见过的那一块云母石。
“致雪维利尔·拉塞尔小姐。”
掉在桌上的短笺上面写着华丽的花体英文。
“实验已经成功,一共制造出三张空白唱片,我留下了其中两张,这张是拜托工作室寄给您的。我在下面附上了暂停和继续录制的咒语,它可以存储四十分钟的声音,请您随意使用。”
“P.S. 我最近要外出一段时间,下一次的矿石研究茶会时间请允许我回来之后再和您约定。”
雪维利尔微笑着收起短笺,将自己的绿幽灵放到云母盘旁边。她思考着下一次研究会之前要录制的曲目,或许舒伯特写下的曲子要比巴赫的更能打动那位少女的耳朵。
空气中传来些微泥土的腥气,天空开始飘雨。恍惚间,她又听到了那首Op.62 No.6,春之歌。
附:
1. 文中提到的“凯麦特”古埃及人对自己国家的称呼,意为“黑土地”。现实国家的名字无法出现所以选用了这个化名。
2. 码字时的bgm,也是文中提到的两首曲子
① 门德尔松 -春之歌Op.62 No.6
② 勃拉姆斯 - b小调单簧管五重奏 Op.115
需要说明的是,门德尔松和勃拉姆斯都是浪漫乐派的代表人物,文末提到的舒伯特则是“浪漫主义的古典主义者”(from爱因斯坦)。和雪维利尔亲妈幽栖讨论设定的时候,她说雪维利尔喜欢的音乐家里有舒伯特和巴赫。没有用巴赫的设定是我的个人原因,在古尔德之前我真的听不下巴赫_(:з)∠)_然而企划开始的年代里古尔德还没出生,这篇里所幸就和巴赫说拜拜好了。
音乐相关资料有参考维基百科和马慧元的音乐散文。
梦总是会醒的,小红帽踏上了去森林的路。这是到达这个地方的第三天,从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刻,到现在站在森林的入口。不管是怀中的蛋糕,还是自己的【祀】,小红帽都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感觉。恐惧而又熟悉?或许可以这样说吧。
书上或许说的没错,森林的确很吸引人,就连入口的花,也好看的不可方物。小红帽觉得,吸引她的是森林里的另一种力量。
“进来吧,小红帽。”小红帽开始不由自主的迈开脚,一步一步,走向森林的深处。
然而在某处,一只狼正在看着画像发愁。那画像上面竟然是空白,下面的信息页也写满了“???”
果然是解密游戏,就连挑选npc也这么与众不同。L.R.R.H的引路npc挑选是这样的:进入游戏后,第一个见到你的人就是你的引路npc。
狼狼哀嚎,这样的话随机性太强,要是看见自己的是一个丑八怪,那岂不是她的快乐时光要带上一个丑八怪玩。不行不行,狼狼咽了咽口水,继续拿树枝挡在自己前面,为了自己的眼睛,果然还是该藏就藏起来吧……遇见自己觉得好看的,再扑上去。
正当这只狼觉得自己是天才的时候,一种电流感直直的刺激了自己的神经。
“哇哦,这是真的狼毛嘛!”小红帽双眼冒星星,“我的天哪,原来我真的能看见狼。”
原来是一个人,不对,是小红帽,也不对,算了算了,反正就是个活的,她正在摸自己的尾巴!自己藏得这么隐秘,她是怎么看见自己的?
小红帽看了看狼慌张的脸,环视周围。“果然,你不会攻击我。”
信上说的是对的,在这个世界里,大家都是好人,就算是原本故事里恐怖的狼,也过分的……可爱。
忽然,小红帽觉得某一处热热的,是自己的【祀】在发烫。那是一种不正常的烫,感觉全身都要为此烧了起来。想要大叫时,小红帽感觉身体里的力量都被抽走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眼前的狼也逐渐看不清……
狼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这算是什么情况?眼前自动弹出了画像主页,一串奇怪的数字从那个红色的宝石里冒了出来,围绕在小红帽周围,最后全都转移到那个画像上,逐渐生成了眼前这个小红帽的脸,就连附带的信息页也逐渐补全。
“恭喜玩家,达成成就,黄昏之后。”
“恭喜玩家,个人npc解锁特殊能力。”
机械的女声回响在空中,狼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红帽的红色宝石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玩家请注意,主线任务已开启,支线任务已刷新。”
【第一章】纸杯战争
“你就是我的小红帽?”狼托腮看着小红帽,身后的尾巴摇来摇去。
“什么叫你的小红帽,”小红帽盘起腿坐着,“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我现在后脑勺和屁股都好疼。”
狼有点小心虚,虽然说刚才自己没第一时间护住小红帽,但是她好歹……也的确啥都没干。自己明明才是玩游戏的,但是怎么感觉自己落了下风呢?忽然狼想到了什么,语音打开了任务栏。
“主线任务:协助小红帽收集制作出毒死外婆的蛋糕材料。完成进度:0%”
狼侧过头问正在摆弄祀的小红帽:“喂,你送给外婆的蛋糕呢?”
小红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蛋糕,好像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狼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我太难了。好想得到别人家的npc,这个npc喂猪猪都不吃。
此时此刻,森林的迷雾某处,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正坐在一个墓碑上,脚边是成堆的蛋糕和篮子。“很难想象这是你们的父母认真制造出来的,果然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长进。真可怜,没有气息的你们,也只能盲目托付了。”
铲子的银光是月光的反射。
【第一次对战】
迷雾开始扩散,以狼和小红帽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就被吞噬在了里面。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看不到对方了。狼在意识稍微清醒的时候,听到那个熟悉的女声:“主线任务已强制推进,支线任务已刷新,支线任务已生成,正在生成情景……支线任务已更新完毕!”
迷雾深处的特殊空间,竟然是一座厨房。狼站在门外,却是怎么也进不去。忽然,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不是自己的小红帽嘛?
小红帽起来的时候脑子懵懵的,自己好像在一个厨房里面。而在厨房的另一边,似乎也有个人。不是自己的狼,也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这时候,小红帽听到了狼的声音,小红帽跑到窗户那边,那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只能伸出一只手的大小。旁边就是门,但是她们都打不开。
然而对面的小红帽和狼也是这种情况。忽然,一封信掉落在了小红帽们的脚边,小红帽拿起信。熟悉的信封,和自己在家里收到的是一样。只不过没了玫瑰,多了一个蜡笔画的笑脸。
“亲爱的小红帽和您的专属狼,欢迎来到爱的厨房。您是否遗失过一份您母亲递给您的蛋糕,十分抱歉,您的外婆想要的是您做的蛋糕,您一定会给您的外婆做的!另外,由于材料有限,您必须和另一位小红帽争夺做出最好的蛋糕的机会。材料会由您的狼从外面递给您,所以无需担心。赢了的人,将会获得一个奖励——免除惩罚!这个奖励是不是很好呢?那么祝您做蛋糕愉快。
仙境的信使 ”
看完,信就自己燃烧了起来,消失不见。小红帽抬起头,她有预感,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做蛋糕。
【对战细则】
双方同角色无空气墙存在,可直接交手。
第一次对战以做蛋糕比赛展开。小红帽所在的厨房,厨具齐全,配有小红帽自己想象的厨具。小红帽可在线想象生成厨具。也可使用自己的能力。
狼身处厨房外面,不可介入厨房之内,但可以进入不同的森林小路,小路进去后都配有谜题,解谜一次便可得到获得一个材料的机会。双方狼各有一份齐全的食物材料。解谜错误或没有在规定时间解谜成功的将失去这次的获取食物材料机会。
材料例:面粉、黄油、水、鸡蛋、水果等。
狼不可交手。
希瑞尔在第一声整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出了门。
天气一如既往的阴沉,带着丝丝潮湿的水汽,在希瑞尔出家门的时候边飘起了零散的小雨,因为羊角节而熙熙攘攘的街市并未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小雨而冷却,反倒是将气氛炒的更热烈了些。
从各种意味上来讲,希瑞尔并不想接下此次的任务,寻人任务咋看起来适合嗅觉灵敏的兽人,但他从丛林中长大,树林中单纯的水汽味道已经让他的嗅觉偏离了城市的轨道,而岛屿的地形偏偏又像丛林一般,房屋错综复杂的交叠在一起形成奇怪的街道和回路。城市不像是北方的山林那般,气味在树丛间缭绕升腾,城市内的气味像是纠缠在一起的常青藤,无法从中分析得到自己想要的内容,相似的房屋又会让人迷路在其中——就比方说现在的希瑞尔。
出了集市之后太过相似的街道瞬间迷乱了希瑞尔的眼睛,房屋与房屋之间的石砖,小路,店门口悬挂的羊头都如此的相似。碍于自己本身的身份难以开口向别人寻求帮助,迷茫的狼人站在街道旁边的屋檐下来回翻找着地图,寻找街道位置的同时又在担忧自己是否早已将图纸拿反了。“这可是限时任务啊...”希瑞尔长叹一口气抓紧了自己的帽檐,难以抑制的焦躁和不安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耳朵的跳动几下后又被手按下。本就不该在下雨天出来的,狼人腹诽的同时开始四处张望,随手拦住了一位平民递过地图向人问路
“啊你这是,走反了啊...这个地方是在北方的哦。”平民稍显惊讶的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羊角,难以言喻的看着希瑞尔和他手上的地图。
“你怎么想到要去那位先生的家里的?需要我带路吗”热情的女士凑上前来,抖了抖沾水的帽子。
“...咳...多谢了,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会好好感谢你的。”抖抖帽子下的耳朵将地图抽回来,丢下几句感谢的话后像是逃一般的远离了此地,顺便也将女士不满的声音抛在脑后,几个转身后消失在巷子里。
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隐隐约约的加快了雨点下落的速度,悉悉索索的降落在地面上,带着青苔的灰色石砖缝隙中很快边积蓄上了雨水,皮靴踩上去发出有节奏的轻响,街上的人慢慢的稀疏了起来,偶尔有带着斗篷的人出现在街上,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小巷子中。希瑞尔身上的袍子因为潮湿的水汽塌陷下去,耳朵隐隐约约撑起两个角来,迷迷蒙蒙的水汽中被模糊了边缘。本就不该在下雨天出来的,心情低落的狼人拿着被水汽沁润而字迹有些模糊的羊皮纸,头疼的搓了搓自己的眉角。这下事情不太妙了,小巷子错综复杂太容易迷路,大路上人却已经稀疏了,偶尔看见几个四处溜达的里政府职员,就足够让任何魔法师都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和特征了。
这当中不包括一个因为马上就要到地方而步履轻快的狼人。不善法术的狼人并没有想起来要给自己袍子施点小法术防止它过于贴身而将狼耳朵表现的太明显,雨丝早早的打湿了袍子,耳朵支起的角度哪怕在雨雾的掩盖下也足够显眼到里政府的人员靠近。有点生活常识的人也都不会认为这尖角是羊角节的产物,毕竟没有谁过节会把角放在帽子里面。希瑞尔踏上房檐下的石砖之前就感觉到了几道直指此地的恶意,狼人叹了口气把羊皮卷放进背包里面,解开了披风上的绳线。
“雨天真的不适合出门..”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整点的时钟,惊起几只飞鸟后便消散在风中。
披风带着帽子一同从身上滑落,深紫色的狼耳抖了抖,发旋连同发丝被雨水打湿后柔顺的贴在脸上,里政府的职员早已将火枪举起。
远方的天空炸响了这场雨的第一声雷,枪声混杂在雷声里穿破浓厚的雨雾,雨丝落在高温的枪口产生点点白烟,火枪弹药出膛的瞬间武士刀也在空气中划过一线刀光,橙红色的眸子当中子弹的轨迹逐渐清晰放大——金属碰撞的声音大过了雨丝敲击石砖的声音,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伴随着向另一方向飞翔的子弹,水面反射着里政府的职员惊愕的神情和武士刀的刀光。肉体被撕裂的声音如此响亮,鲜血喷溅在石墙上留下斑驳痕迹,第二天开门的店铺也许会因此而感到恐慌和困惑,地面上的水混杂了血液变得混浊起来,心脏露出体外扔在搏动,输出着此生最后的余热,血液从人的右侧泊泊流淌,右侧肩膀连同火枪落在两英尺外,放大的眼瞳里面还留着对生的眷恋和不舍,不过最后留给世界的只剩下气管的咕咕声,也许还剩下那么几克的灵魂。
希瑞尔将武士刀上的血迹擦去,有些后悔的将刀收回刀鞘。
本来不应该闹成这个局面,若是他能假装没有看到任自己完成任务也算是一件好事,回去打个报告就是了...狼人边腹诽边走到墙边,抖落粘在发丝上面的几点露珠,古铜色的门把手和散发着潮湿木头味道的大门就在眼前,这时候进去做完任务还赶得回去,甚至还能多领一份赏金——然后呜咽的风声从身后袭来,来不及多想略显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个滚以躲开对方的攻击——事情大了,似乎把更厉害的里政府职员吸引来了,任务铁定是要泡汤了。希瑞尔心中一片灰暗。
某种意义上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有了合理的理由去糊弄发布任务的人,希瑞尔活动活动臂膀从地上爬起来,剑锋已然对准他的胸口,来人冷冰冰的看着他。
本该接下来是刀光剑影和鲜血四溅的场景,希瑞尔的关注点却奇怪的偏向了来人的面孔,不同于其他冷冰冰的,带着黑眼圈的职员,如猫一般的异色瞳和明显不属于他的那部分脸,一切看起来都和他身上的制服格格不同。希瑞尔向来是个直言的人,哪怕是不合时宜的时候也倾向于问出口,当然,这些事情建立在对方没有把那把华丽而充满杀意的剑刃向他刺来的前提下。
石板混杂了鲜血和青苔之后变得十分湿滑,雨丝编织成雨幕晃晃悠悠的挂在两人之间,希瑞尔清楚的认识到这人不仅是里政府当中最像是魔法师的一位,也许还会是剑法最好的一位,西洋风格的剑法他也曾在幼时见过,远没有这人所使剑法的十分之一,不如说那时候那些人根本是拿了剑当做棍棒来耍弄比较合适。凌厉的剑光不容许他有太多分心的时刻。劈砍,防守,或是进攻,亮白刀光划过破碎雨幕,最后刀与剑碰撞在一起,金属声在雨中绽出,某种意义上技巧的碰撞已经成为了力量的比拼。
希瑞尔紧盯着对方的脸,稍加思索后问道:“我很欣赏你的剑法...在斩杀你之前,我希望能知道你的名字。”
狼人紧盯住了一丝稍纵即逝的惊讶,还有更大份的愤怒和不满,他听见对方用带着一丁点风趣的声音道“我叫奎特·费斯福尔,狼人先生,也许我会更早的将你带回去领赏呢。”
猛烈的攻势瞬间爆发,刚刚建立起的贵族社交晚会般的氛围破碎在风声中,雨势没有停止的意思,头发早被雨水打湿,难受的贴在面颊上,更令人心急的是那扇木门后即将发生的事情——虽说足够老套,不过是小少爷被发现具有魔力,男主人却害怕招致杀身之祸想将其提早解决,老管家四处求援的故事。肯定是小鬼不懂得操控才会吸引来如此多的里政府职员吧,否则应该是魔女或者什么别的来,总不可能是里政府,被打湿的头发遮住眼睛的时候,希瑞尔暗暗骂道。
希瑞尔能够感受得到,奎特在将他赶向那扇门的反方向,从西洋剑向他袭来的间隙中他看到被砍到的里政府职员被人盖上了白布,古旧的木门被破开口子,老管家的声音混合着小孩子的哭声隐隐约约传来。
希瑞尔手上发力,武士刀大力砍出的同时身子向左歪去,他隐隐约约从奎特的侧脸上看见了几许不屑和对他技法的嫌弃,狼人轻巧而灵敏的身子从左侧闪身翻滚过去,武士刀指向对方的剑刃与其碰撞,力道推送着希瑞尔更加前进一步,来不及多想也赶不上拍拍被血水弄脏的披风,希瑞尔冲进了房屋的庭院内。奎特晃晃手腕,看了看表
16:41
雨水滴在表盘上成了水滴,弯弯曲曲的扭曲了时针和分针。
希瑞尔赶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起来晚了那么一分钟,小男孩刚刚被刺穿了心脏,双眼的恐惧还没有散去,鲜血从嘴角滑落,老管家躺在地上不知生死,只有男主人和女主人站在稍高些的门廊里面,手挽着手撑着一把洋伞,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若是忽略门前石板上的一大滩鲜血,门廊上的气氛倒算得上是温馨和谐。
狼人看了半晌,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试了试老管家的气息,又将小男孩的双眼合上,愿他能有个好来世。
奎特合上表的时候,分针指在9的位置 。
他看见狼人情绪低落的走出来,从他身侧擦身而过。不过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毕竟本次的任务已经结束,只需将一旁那个倒霉蛋带回去就好了。
希瑞尔回头看着他,想了想,抖了抖狼耳说到:“希瑞尔,我的名字。”
雨还在下,钟声从远方响起,敲开了夜晚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