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也不記得。
什麽也不太清楚,但又什麽都無法忘記。
她的性格也是空洞的,她不知道要怎樣思考,只是憑靠死物的本能和符咒上的命令行動,似乎也並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什麽,因为只是一個殭屍女僕而已。
“好冷啊。”
大府的宅子建在半山腰,每到冬天就冷得格外快一些。彼时的大夫人才刚有一些学习兄长做侠客的念头,每天拿着一柄木剑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再有几个月她便要及笄,不过她已和她的郎君说好,她要去做大侠。
那时候的老爷也还是少年,还没去沉于秦楼楚馆,整日里不是找别的公子哥骑马射箭,就是来大府翻墙头。
“山上本来就冷的快,你还穿这么少,大哥见了一定要训你。”甄少爷踩着梯子从墙外翻进院里,一边打量着对方的打扮。
“才不会呢,”姑娘停下练剑的动作,炫耀似的挥挥手,她眼珠一转好像发现了什么,几步跑到少年面前伸出手“你是不是给我带东西了?”
“这都瞒不过你。”甄少爷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动作一晃就把一根簪子钗到大小姐发髻间。
那是一支木制的簪子,但是被手艺极巧的匠人雕琢过,上面还缀了几根蓝色的翎羽。
“好看么?”
大小姐的手还悬在身前,准备去摸簪子的时候又被甄少爷止住。
“你的手好冷啊。”略带嗔怪的语气,甄少爷指尖摸索着姑娘的手握紧,细细抚过人手心的掌纹,弯着眉眼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口胡诌着:
“姑娘,你的命纹很好嘛,一生顺遂平安幸福。”
“然后呢?”
似乎确实觉得冷了,又或者身边人肉火炉的温度够高,大小姐钻进甄少爷的斗篷里,扬起脸催促着问他。而少年则仿佛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停顿几秒,几秒的寂静又显得那样漫长,只把斗篷下的姑娘抱得紧些。
。
甄老爷动作轻柔地将毫无知觉的人搂抱在怀中,拿起掉落在床铺上的蓝翎发簪,斜着插到怀中人散乱的发中。她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灵动骄傲的目光,苍白惨淡的脸颊没有了当初害羞的神情,她的嘴紧闭着,再也说不出话。
就连那柔软温热的手,也变得冰凉。
。
“真暖和。”
大小姐小声说着再向甄少爷怀里靠靠,贴近了面颊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就算死,也会死在爱你的人面前。”
bgm:へっくしゅん-RADWIMPS
伴随着伪装带队教师的虚假面具粉碎破裂,明蓝色荧幕那头传来强忍着怒气的电子杂音,带着略微俏皮的口吻开始最终毕业考核选项陈述——
“多数人选择「绝望」的情况,生存组和院方接受处刑。生存组将遭到和凶手组同样的同化处罚,芸野名小校会继续磨练大家的杀人能力,完成无止境的‘自相残杀课题作业’,那之后大家都能再次回归社会。至于音济院那边,将接受绝望病弊大于利的结果,停止转才能儿的生产并停止净化系统的运作,同时按照内部合约,彻底销毁你们转才能出生证明。黑工厂被自己的“产品们”一手摧毁,可真是件绝望透顶的事情啊~”
“而多数人选择「希望」的情况,那么恭喜各位!将没有任何一方受到处罚,自相残杀的课题也将到此结束。大家将相亲相爱地一辈子永·远生活在这个校区。超小学级将永远不会消失,即使那些可爱的孩子已经离开我们,但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只要存在需求,就一定会有下一个大胃王、朗读者、黑医、拷问家、冒险家和音乐家,这么一想不是充满了希望吗~?”
顿时学生眼前桌上出现了「绝望」与「希望」的选项,也不知是否是方才那一阵骚乱。过了好一阵,你们猛地听到屏幕那边传来一阵哐哐的闷响,但一时难以分辨人声。霎时间,盯着仅有的两个选项,一部分人选择了冷静分析着各方利弊,面对结局各抒己见提出高声质疑。
而此时,你们察觉到卢西婭脸上带着一丝狐疑,径直走向处刑屏幕后方,随后嘎吱一声似乎什么铁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地爬出一个壮硕人影,正大口喘着气。众目睽睽之下方才出现在屏幕上方的耶格,正从屏幕后的地面暗门里一身尘土踉跄着步伐爬了出来:“呼…啊哈哈——各位早啊。已经开始了吗?毕业考核…。”他一脸呆愣地环视着眼前的学生们,开始接受目前裁判的进程。一时间毫无防备接过哈皮猛的一记膝击,捂着膝盖一边嗷嗷叫疼,同时从靴子里层掏出了一张折叠了好几层的纸张。
“Commander…不,此时称你为违约者更合适。为了配合你毫无人道的野心,为此牺牲的孩子们还不够多吗?”老师展示出隐藏文件的内容——按照音济院和芸野名小学内部协议,其中说明了需要按照本次冬令营的毕业考核,由此判断绝望症的应对手段的双方分歧,投票结果平等决定院方和校方的去留。“所以,还有一个选项呢?你当大列巴给吞了吗。”耶格笑眯眯没好气地瞪向屏幕那头转换为真容的芸野名校长——原·超小学级的指挥官,狩早十二露。
荧幕那头的她似乎用俄语咒骂了什么,一顿操作后增添了「现实」选项进行最后的说明:“多数人选择「现实」的情况,凶手组和校方接受处罚。我会按照协议,将出口水闸的开关交给存活组。无罪的你们将回归社会,至于毕业后有关转才能的信息请你们随意——曝光还是保留都属于你们的自由。校方会自首一切有关举办的自相残杀课题犯罪信息。所有罪行依法处理,当然也包括凶手的‘课题报告’,因校方对转才能儿的管理不当蹲监狱,音济院将不再受到管制处理。”
意识到需要从三个选项多数决择其一,一时间学生们的争辩声变得更加猛烈。一些人选择了承认过去,给自己的罪过画上句号,有人为了珍惜自己苟活的生命择选了逃避,还有人失去了继续支持生存的信念试图破罐破摔……就这样人们三三两两慎重地做好了决定。可面对凶手人数大于存活人数的残酷现状,一个绝望走向的结局仿佛已经成为既定。
“……总之,投票结果是出来了。”
狩早惨白的脸上充满了淡漠,她放空了双目,摆出一幅日本下班后的社畜挤电车望向月台的时刻表的神情,无力地抬眼看向屏幕上的最终投票结果。仿佛一根失去根基和倚靠的稻草,随意一阵狂风就能将她吹倒。
「希望」——1票
………
「绝望」——2票
………
「现实」——5票
终于,这所大雪纷飞的残酷冬令营在此落下了帷幕。随即学级裁判圆厅的中央缓缓升起了一个红色缎带包装的小礼盒,打开后展露出约定好的校园水闸开关——银色金属的底座上一个猩红色的扳手,和那个荧幕中女人制服的配色倒是有几分相像。同时在礼盒旁边放着一份字形雅致的通知书:
「值得开个香槟和彩礼庆祝不是么,那么恭喜各位成功从私立芸野名小学正式毕业,愿你们的将来风调雨顺、学业有成、幸福安康。
——私立芸野名小学校长 狩早十二露敬上。」
亲眼见证自己一手由军事基地改造的冬令营校园早已不存在枪林弹雨,也不再有孩童们的笑声回荡,狩早拾起一份陈年的旧报纸以及学生的“课题作业”,将这个严冬发生一切的一切封入厚实的牛皮档案袋中。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祈愿塔大门,纷纷再次注意到到塔侧面的石壁古老碑文:
献上爱与誓言,
缅怀被夺走的牵挂与喜悦,现却被全世界谴责,
真正的希望终将暴露在阳光之下,
绝不会让你们的牺牲白费。
可爱的人们啊,
请安息吧。
逝者不会复生,这是再简单易懂不过的科学道理。但对人生度过仅仅短暂十年的你们,缅怀过去感伤痛苦不足以成为全部,未来还有很多可期的惊喜以及无限大的梦想在等待着你们。
最终耶格教师带领你们一齐来到了高耸城墙的水闸前,开启了厚重双重闸门,正如那个女人所云,这就是最真实的墙外世界——辽阔无垠的北境丘陵以及细长的自然河流,河流上方漂浮着一艘小小的军用船只,载着一丝铁锈味和你们五味陈杂的心绪顺着一江清澈的春水漂向未知的远方。
【True end:直面现实】达成。
感谢大家丰富多彩的投稿!
本章打卡缺失的玩家角色为:
卡拉万 CID 63738
拉瑞斯 CID 59635
格莱特 沃尔夫特 CID 63726
如有意续命请在第二章发布前补卡。
请假角色:凯,傑克(CID 63810)。请记得补卡,谢谢!
再次感谢大家的投稿。
第二章主线根据序章积分制作中,预计于3-5天后发布。
已补卡:格尔瑞 CID 63727
傑克 CID 63810
凯 CID 49137
如题
一个下班社畜的死亡躺平卡
我也八知道我写了啥,ooc全都是因为无相的滤镜(?)
——————
“无相的话,大概更懂得怎么利用它吧……”
八条友巳冲他眨眨眼睛,把'芯片'放到无相的手心,他是笑着的,但这笑容与往昔不同,与平常快活而幸福的笑容所不同,带着些许的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迷惑与哀伤,这让他反到比平素更像个活生生的人类了。
能够感觉到痛苦的、无法'全盘接受'的人类。
在无相与其相处不多的记忆里,若说八条友巳本人给他留下了怎样的印象,那一定是'能够容纳一切的虚无'。
被伤害也好,被辱骂也罢,他永远是快乐的、温和的,那份无止境的温柔与耐心正像是从未抱有期望而无所谓之后的产物。明快而温柔的笑容,令人疼痛的伤口,鲜红渗出的血滴,他被如此教许,他被如此疼爱,那正是八条友巳让人所看到的全部。
但那却一定不是八条友巳的全部。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带着如此的期望看着他的。若是说完全不在意那是骗人的。'同类'的气息也好,莫名的亲切感也罢,他或许是想在他身上寻找一个答案,又或许仅仅是对他本人怀有好奇。泥土、血水与空虚的雾,那份虚无与灰暗之中是存在着什么的吗?亦或者说,那其中是否有着光呢?
彼时八条友巳看着大海,而他看着八条友巳,晦暗的灯火不明。仅仅是凑巧,仅仅是一方所知的相遇。香烟的火星忽明忽暗,大海的波涛沉默的翻卷,期待的、痛苦的、沉静的、悲伤的八条的脸。
(……虽然就此接受会很轻松,但那真的是你自己的愿望吗?)
而时间转回现在,八条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而他向北走去,向火焰与刀光中走去。
(……如果能再次见到的话。)
如果能再次见到的话,就对他这么说吧。
马修·斯雷因放下手提箱,解开大衣的两颗纽扣,从衣服的内袋里摸出两张被放置得很好的船票。
“开往圣德维拉的皇后玫瑰号,十点……”
他把票塞回原处,回头看了眼身后很远处耸立着的钟楼。钟楼的表盘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指针清晰可见,现在才刚刚上午九点。也不能说“刚刚”……没人能保证路上没有突发情况,像这样可以提前一个小时到达,差不多算是在马修的心理安全线之内了。
“那么,现在还缺少一个人。”
人们陆陆续续地上了船,有衣着考究的商人,也有穿着带补丁衣服的穷人——虽然都在同一条船上,但是他们将依照票价的不同被领去不同的舱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公平,也不公平。出于职业习惯,马修在等人的同时专心而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每一个在自己面前走过的人,试图从中看见那么一星半点和这次的任务有关的虚无缥缈的线索。
突然间从背后传来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侧滑了一步,迅速转身,用手里的提箱挡住了可能到来的袭击。
同样穿着一身漆黑教士袍的金发的青年举着右手,露出八颗牙齿的热情笑容。
“原来那个人是你,‘拉斐尔’。”
“还是叫我马修吧。”看清楚对方的脸之后,马修放下了手提箱,再次解开了大衣的纽扣,摸出两张船票中的一张递给对方。这个在大部分时候被称作“夜莺”,少部分时候被人用罗斯默塔·李斯特称呼的青年,是个彻头彻尾的危险分子。
我只是想在路上找个伴而已啊,马修在心里发出这样的哀叹。
“能提个问题吗?”
“可以哦。”罗斯默塔歪了歪头,用一种无辜的表情仰头看他。
“刚刚如果我没有及时躲开的话,你是打算袭击我的是吗?”
金发的美青年露出有点腼腆可爱的笑容,“怎么会呢……才没有啦~~”他在马修正判断这话到底有多少真实成分的空档又补充说,“如果你没有躲开的话,顶多受一点伤,不会死掉的,我才不是那种会杀害同伴的人呢。”
“那还真是要多谢了。”马修决定立即强行终止这次对话,弯腰从地面上把自己的木制手提箱拎起来。“既然你已经到了,我们就先上船再说吧。”如果神能够听见祈祷的话,请让这趟旅程安稳地结束,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舷梯有些老旧,在他们踏上去的时候会微微下沉,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旅客们仍然在陆陆续续上着船。或许是罗斯默塔的金发太过漂亮,笑容过于无害,甲板上正在凭着栏杆吹风的少女不顾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身上穿的黑袍和胸口上精致的银质十字徽章,向罗斯默塔抛去荡漾着水光的秋波。马修有点好笑地看了打量了一眼罗斯默塔,他甚至脸上漾起了两团害羞似的红晕。
这种演戏就有点过了,同伴。看在罗斯默塔假装不好意思玩得不亦乐乎的份上,马修把话咽了回去。两个人绕过了那名可爱的少女,向一等舱的舱室方向走过去。
“刚刚那位姑娘的确很可爱。”
“是吗?我没有注意。”罗斯默塔瞳孔里散发着带有灼热气息的兴奋。“你闻到了吗?”
“什么?”马修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一上船就闻到了,是吸血鬼的血腥味。”夜莺用嘴角扯出一个狭长的笑容。“来吧,让我们来找出它——”
——说来你兴许不信,我瞧你几分眼熟。是欠你一杯酒,还是欠你一只镯子?
惠太后是行来无声,青石板里碎刀兵,划破双雪里白,金丝脱了纹路再染淤泥,哪里瞧得见风雅。先踏长街,再上雀桥。月色借美人一寸光,好教她往断壁中寻条路,莫往无间去,身存阴阳界。
幽冥帛,纸铜钱。
往那桥上信手撒,魍魉拾去替她买路。
醴都困不住这厉鬼,要那修罗显形。
瞧一身破袍烂甲没了人皮,骑的分明是凶角夜叉,业火燃身,烧个孤魂野鬼。恶煞持人骨,往生台都容不得这般冤孽。
可桥下黄泉忘川水,映的却是凤袍贵妃,抱杆沥血枪斜倚匹桃花骠,桃花眼里尚且含着情。
“我来祭你。”
胭脂骨,玉露香,替你画皮。剜块心头肉,渡口生人气,捏个有血有肉。
要你重回阳间做个金贵人家子。
“我认得你,惠贵妃。”
“我还你一杯酒。”
“笑话,阎罗太岁来讨你命,你就还我一杯酒?”
我醒来的时候,天似乎才刚亮,就算是轻薄的床帘,此时也只是透着微光。窗户正巧被人推开,被窗外的人。他的动作很轻,只是也无法掩饰上了年代的窗户轴承的吱呀声。
“你醒了?那就去帮我铺床。”他似乎轻轻一跃就跳上了窗框,“记得一会儿莉姆婆婆家开门的时候去买新鲜的面包,我刚刚去看了,她今天好像有做新品,我要那个。还有,你的房间也要打扫,虽然你好像也不看书,但是你看,你的书桌已经长蜘蛛网了,你必须打扫,这是命令。”
他扶着窗框从窗沿跳进了我的卧室,我还在床上等着早上醒来的生理反应慢慢消失,但是说来惭愧,他说这番话以及从我床边路过的时候,我却又有些生理反应。他很漂亮,是少年的那种俊朗,但是我很少见他笑,我是说在家的时候,可是和他出去工作的时候,他却能很轻易地向别人展示微笑,我为数不多见过他笑的时候好像是在……该死,他可是个吸血鬼,是神父的仇人。少年?得了吧,他的年龄不知道是我的几倍了。
说来也是好笑,我为了寻找杀父仇人才接近的他,现在却变成了他的仆人。行了,虽然不是生父,神父也是父啊。几年了,一点迹象都没有,真不愧是吸血鬼?嘁。家里没有别的佣人,也有可能曾经有,但是被他解决了也说不定。我不知道他相信过谁,得了吧,他也不值得相信。
我从床上起来之后,至少在一楼已经没有看到他的踪迹了,可能在洗澡?他最受不了身上带一点脏了。他每天的早餐,或者说睡前餐?都是镇上小有名气的面包坊的新鲜面包,无一例外都是开了一百年以上的老店,可能他以前就吃过?真是奇怪,吸血鬼吃什么面包……算了,他没让我去给他带女人就不错了。街上人还很少,但是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小声议论着什么,反正不是说我的闲话。
“莉姆婆婆,是不是有新品啊?我要一个。”
“噢~小约翰鼻子可真灵呀,很喜欢吃婆婆做的面包吧?婆婆再送你一个小的……来,收好。”伛偻的老妇在柜台和厨房间来回穿梭,看着一点也不像老人的动作。老实说,我对面包没什么兴趣,只是买回去给那个吸血鬼的,但是镇上的人好像以为是我喜欢吃面包。我只能对她笑笑,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难看。
买了一些别的东西之后趁着面包还是热的,我赶紧回了家,冷了的话那个吸血鬼可不买账。把门推开之后,就看到他穿着宽松的睡衣睡裤,睁着大眼睛看着我——手里的面包,他对我可没什么兴趣。可恶,这个时候要干掉他真是太容易了。
“是葡挞夹心面包,Crypto……少爷。”我把装着面包的袋子交到他手里,面包的油还没有渗到牛皮纸上。他抱着面包看起来有些幸福,不过那种表情也就出现了几秒,很快他又板着脸对我了。
“快进来,把门关上,你想杀了我吗?”他站在我的阴影里,躲着外面升起的太阳。要不是要从他口中得到那时候的信息我早就——
“是,少爷。”
他坐在卧室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吃着他的面包,椅子有点高,他甚至还在一边轻轻逛着双腿,这种事情从我10岁开始就做不到了。我在给他铺床,一张柔软的大床。哎,我也想睡。吸血鬼不都睡棺材的吗,还搞个床,真麻烦。他的棺材托人改成了低音提琴盒子的形状,里面好像还挺舒服的,要不是我太壮了我也能钻进去。
“好了少爷,你可以就寝了。”我看他还有半截儿面包没有吃完,报纸却看得差不多了,吃得真慢。
“对了约翰,”他头都没回,“你准备一下,记得收拾我的琴盒,天黑之后我们出发去码头,有消息了。”
现在离打卡结算时间还有不到一天,请尚未打卡的场内玩家不要忘了打卡。
【也请玩家注意提醒自己的场内队友/CP/互动对象等及时打卡,以避免角色被计为死亡。】
如果在结算前还未完成作品/暂时没时间怎么办?——可以先发片段/部分截图/草稿等即可打卡,在结算完毕公布死亡名单后再删除临时卡。
如果连临时打卡都实在来不及了怎么办?——可以直接在下方评论回复本文,向企划主请假,也可以通过私信/qq等任何其他途径。并在一周内补完打卡。若未能按时补完,角色仍会被计为死亡。
【第二章官方剧情将根据玩家积分做出变动,并于死线后3-5天后发布。】
[栀是灾难吗?]
[怎么会呢?栀是妈妈最重要的宝物啊]
……
[走开啊!怪物!]
[我只是,只是想和你们做朋……]
[你不要过来啊——!]
她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这是神的眷顾,他们说。但对自己来说她是异类,没有人愿意和异类做朋友。
[阿妈,我讨厌我自己,大家都只有两只眼睛,大家都没有怪异的大脚,我不要,我不想要……]
母亲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轻柔的抱住了她,缓缓地拍着她的背。
[栀是特别的,这是栀和妈妈都无法改变的,栀是坚强的,栀拥有着其他人没有的力量,这份力量是能成为守护心爱之物的力量哦。]
这改变不了什么,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她小小的身体控制不住守护神的肆虐。
孤立,孤独,排挤,黑暗,痛苦,不见光明。可也正如母亲所说,她是坚强的,坚强到背被蛛矛撕裂开来也能挤出微笑。
[栀喜欢那朵花吗?]
妈妈留意着蹲在墙角凝视花的女儿
[喜欢!]
那朵花并不好看,终年没有阳光的角落花的颜色并不鲜艳,但花依旧拼尽全力的绽放,妈妈诧异的驻足,因为女儿从来没有这么肯定的说过喜欢。
[因为她开的样子很像栀啊!]
她笑的很好看,像极了那朵花。
……
[唉——]
[叹什么气呦?]
[栀没有恨过任何人吗?]
[不得闲呦!]
我好奇的伸手摘下了她的面具,一双漂亮的金色锐目看着我,暖意像五月的夏风。
[干嘛呦!]
[什么嘛……]
什么嘛,这不是漂亮的像向日葵一样嘛……
——————————————————————————————
是栀的补设文,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想让她幸福!
應該是說了什麼吧。但是,因為錄像極為惡趣味地配上了紀錄片的背景樂,並不能聽得很清楚。
屏幕中的少女雙唇一張一合,夕陽色澤的雙眼穿過電子,淚水點綴在睫毛上,最終凝固於畫面的中心。或許是因為身上穿著駝色的校服短裙,她站在純白色、被瓷器質感雕像所包圍的房間內顯得格外顯眼。所謂的處刑看起來竟然如此寧靜,這是她沒有想到的——就在產生這個想法的那一瞬間,刑罰降臨了。
最先產生異變的是周圍看似無害的雕塑。
從幾何體裡剝離出與現代工廠機械相似的巨大鐵柱極為緩慢地湊向兇手,如同將昆蟲製成標本的長釘,於此同時,從地面上伸出來的腳銬將少女纖細的腳踝禁錮於地面上。屏幕里的詩都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痛感而微微皺眉,卻並未因此屈膝低頭。直到機械輕輕點在少女的胸前,整個過程都並沒有產生什麼暴力的跡象,只是那些金屬機械在來回摩挲而已,就像在尋找何處穿入的針頭。
詩都花閉上了眼。
下一秒,刺入衣物和肌膚的鐵器開始從中心挑起、撕裂少女的皮膚,象牙白色的手臂、胸腔、五官、脖頸緩慢地破繭,到機械停止之後全部都變成一層脫落的廢料,露出來下方赤紅色的肌肉和血管。原本還在抽搐的詩都花在機器完成了這個動作之後,就像布偶那樣癱倒在地。但是這種程度還不夠,畭尾詩都花還沒有死,雖然她失去了大量的血液,但那畢竟只是表層的血管。她的臟器沒有受傷、胸口也仍然有規律的起伏著。
就像是要慢悠悠地將她置於死地,一座看似剃刀的機械開始從手指剝開詩都花的肌肉。原本因為抽痛而失去意識的少女在這種攻勢下身體又一次猛烈地起伏,但那行為已經與岸上的魚拍打尾巴無異。在機器動作下,肌肉下的白骨逐漸暴露。
身為收藏家的畭尾詩都花是最清楚的——
除了小指之外,贈送其他的手指都“沒有意義”。
也就是說一雙手,只有兩個部分能夠用來收藏,其餘的部份都是“廢料”,是沒有價值的次品。
當然,身體的其他部分也是如此。比起胯骨來說,頭骨更好;比起耳朵來說,鼻子更好;比起牙齒來說,眼睛更好;比起胃部來說,子宮更好;比起大腦來說,心臟更好。
少女的身體上不停地被取走重要的部分,捨棄掉不需要的部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沒有了呼吸,是真正地死去了。那具身體也逐漸消失在了屏幕中,取而代之的是機器雕琢白骨的特寫。
隨著鈴聲也戛然而止,出現在眼前的是——
曾經是畭尾詩都花的東西做成的首飾套裝。
此刻在伊夏掌心里安静躺着的无疑是“雾之指环”,年轻的家族守护者沉默地盯着战利品眼神发直,就连匣兽在他的衣服下缓缓移动也丝毫觉察不到。半晌后他悠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在寂静的卧室中反复回荡,他终于听到了双蛇发出的轻微声音,它们一只从他的领口钻出,另一只依旧埋身在他的衣服下。
青年的身材并未完全长开,不少地方依旧显露出少年的稚气,但性格却愈发向着成年人的方向靠拢。他曾经生存在社会的最底层,见识过地狱,知道适者生存与胜者为王的道理,不如说,伊夏有着连自己都偶尔会为之疑惑的慕强心理。
当他还是那个垃圾山的领头人时,他羡慕能够自主生活的成年人,当他成为甘伽家族的成员后,他又向往守护者的纯粹力量,现在他得到了指环,然而家族却跟不上他的步伐。那些曾经指导他、引领他的前辈们纷纷败北,只有他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我们已经不再是那个甘伽了。”
自晴之战过后,四宇伽的话语就久久回荡在伊夏心中。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他把这样毫无斗志的发言视为年老者的迟暮,同时更加怒其不争。甘伽曾经没落过,现在又重新回归众人视野,他不应该就此铩羽而归,只要继续努力、必须继续努力——
——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
伊夏又叹了一口气。他很少叹息,他性格争强好胜,决不允许自己在他人面前有半点露怯或者示弱的嫌疑,但是他依旧想要叹气,为了甘伽,更为了自己。
站起身的伊夏来到桌前,他随意扔下了指环,金属的环状物在桌子上立着滚了几圈,终于抵抗不住种种外力,躺倒在桌面上。伊夏瞥了一眼同样躺在桌子上的邀请函,第三次叹气。
说不动心是假的,如果新的家族能让他又更多更好的发展空间,伊夏又何乐而不为?他本以为自己会当机立断地应允下来,却不知为何再三犹豫。
“我们已经不再是那个甘伽了。”
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甘伽,却又不是甘伽。我们继承了这个名号,想要夺回曾经属于我们的天地,意图开拓出自己的时代,只是这理所当然的想法实行起来却如此困难,难道这些都只是肖想?
我不喜欢这样,伊夏想。他平静地看着那封只针对自己的邀请函,以及几乎快要滚到桌子边沿的指环,目光反复在二者之间巡视。
他的记忆突然间就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夏季的午后,在他以为自己的计谋会如同之前的千百次那样,或者像是之后的无穷次那般获得成功,他又会因此讹诈无辜的老实人一笔钱款从而逍遥快活一段日子。他永远、永远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在这里他始终是自己的王,然而名为命运的东西却第二次与他开了个玩笑。
“我听说过你,这一带因为你已经声名狼藉,不过你倒与我想象中的差不多模样。”
彼时伊夏还不曾知晓眼前始终眯着眼睛,并且今后也持续令他不悦的男子名字,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足以令他铭记一辈子。
“你看上擅长自给自足,你这样的人也许会有出息,也许不会。大部分类似你的人都没有成功,要想在这里出人头地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
“——所以,你要来我的家族吗?”
伊夏长久叹息着,他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这样的相遇。
“我讨厌这样。”
伊夏小声说着,将指环佩戴在左手食指上,随后把邀请函点燃扔进了垃圾桶里。
TBC.
*月东。
*漏洞百出,没有文笔,没有剧情,自产粮。
*ooc属于我,小甜饼属于他们。
-
“东洋,想去祭典吗?”
七月的夏风抚起青色的发丝,带着清凉的和煦,在夏蝉的鸣叫声中打着旋。
月奚捧起茶杯凑近鼻前,嗅到了茶的清香,随后轻抿一口,呼出一口气。突然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在庭院外抬头呆呆望着湛蓝天空的东洋这么说道。
“嗯?”
“最近殿下和贵族们并没有什么委托的事情,就当作是休假吧。正好今夜有一场祭典,要去玩吗?”
“可以吗?”东洋小跑到月奚的身边,看起来很高兴,与他的外表相符,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只几千岁的狐狸。
“当然可以。最近辛苦了,东洋。”
月奚唤了东洋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
流动的火光,与热闹的声音、苹果糖与美食之海。
“给,这是苹果糖哦。”月奚在街边小摊购买完后向东洋递去,“还有想吃的吗?”
“那么我想吃章鱼小丸子!”东洋在得到询问后不再拘谨。
“当然了,是休假那就抱着放松的心情好好的去玩一场吧。”
小狐狸欢呼着向前跑去,身后传来月奚无奈又宠溺的声音:“慢点,东洋,小心摔倒了。”
看着小狐狸的背影,回忆过往与恶妖战斗的经历,月奚便想到了东洋被击到并且受伤的模样,心中泛起了些许心疼感。
片刻后月奚猛地摇了摇脑袋,将这些情感驱走,现在明明是应该享受祭典的时候。于是他快步追上了东洋,并与他一起享受这份假期。
自打继承了家业便时常与妖魔相伴,很少能够享受到这份平和了,那么便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么想着,面颊上又换回了平时的笑容。
差不多时候了。
在玩尽享乐之际,月奚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到那个时候了。
“嘭——”
随着一声巨响,空中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礼花。随后紧接着的,是连续不断地七彩礼花绽放在夜空中,将本就漆黑无云的夜空染上了丰富的色彩。
月奚侧过头看向身边的东洋,小狐狸带着新奇的表情,从他的瞳孔中映出的满是缤纷,连带着映在面颊上。
于是月奚俯下身,凑近东洋,在他愣神间撩起他的刘海,在之上落下了吻。
*亲吻额头有守护或者是祝福的意思。
“我是一个无能的人。”
Havsis与Lacus从那个充满传奇性的环游旅行回来已经足有一年。任何生活都会回归轨道,进入那辆目的地为日常的列车,长时间,甚至永远地驾驶下去。
Havsis从学校回来,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秋天,人类的大智慧能让许多花都在这凋零的伤感季节挽留式的盛开,给予人慰藉。他抬头看向街边:树枝也好草坪也好,一切都光秃秃。人们埋头匆匆地走,被不知名的事物与感情驱使、追赶,不会停留。
“勿忘我,谢谢。”Havsis小声地说,再补充,“蓝色的那个,小的就好。”
“又给女朋友买花?”
“不是。”
在包扎花的员工不再多语。北方的小镇,在这个忧愁的季节总是少话的,哪怕是有特殊含义的花店中工作的员工。Havsis总觉得他其实是某种符号,包含了什么特别的意义。啊,给不是女朋友的人买勿忘我,Havsis自己也觉得有种怪异的滑稽。像个苦苦追求的痴情份子(或许他也是一群人的一部分,谁知道呢)。
Havsis知道自己喜欢Lacus,同时也知道Lacus喜欢自己。她本人在那个洋溢青春气息的傍晚毫不犹豫,突如其来地对他告白了,同时,自己趁着酒劲用力地回复了。
Lacus感冒了,她流着眼泪,将脸埋进大腿,身体颤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仿佛是另一个人。在往后的轮船之旅中,她卧病在床,整天发呆,偶尔会到甲板上看海鸥。对于Havsis的告白,什么也没有说,宛若忘得一干二净,没有发生与存在过。Havsis也不愿提起,他在十几年前就保持着只要与她过普通的生活就够了的想法,告白与不告白并没有实际的意义与影响,即使他知道会有这一天到来。他没想过得到回应。
如果答应了,又如何?被拒绝了,又如何?自己接下来并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去给Lacus花束(勿忘我),答应了,那么勿忘我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拒绝了,勿忘我又暗喻了什么吗?通通没有。一切都不存在。
Havsis选择勿忘我只是单纯的因为勿忘我是蓝色的。
对于Lacus来说,自己是特别的存在。他明白的。从小到大,作为唯一熟悉的人,Havsis几乎是Lacus唯一的交际圈。如此狭隘,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Lacus是因为只有自己,所以才喜欢上自己的吗?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Havsis一想到这,就觉得胸口苦闷。
他更害怕,自己因为明晰这一点而从容的表现。
“Lacus,”他用钥匙打开了门,“我来了。”房间很昏暗,没开灯。“你吃饭了吗?……”
这是问题所在。
Lacus自从旅行归来之后,似乎陷入了什么怪异的氛围中,在往常的工作里一蹶不振。在这一年里,她什么新作也没有做。她逐渐沮丧,挫败,颓废。不断地推翻否认,Havsis察觉到了,她其实是为了某种意义而在思考着。他打开灯,看到她裹着毛毯,蹲在沙发上,乖巧得像只水缸里孤零零的金鱼。
“勿忘我。”
Havsis把花放在桌子上(上面堆满了草稿,Havsis看到了上面难以言喻而无法描述的涂鸦,他把它们收集到一起叠成一塌),“秋天,很适合的花的颜色。”
Lacus沉默几秒,从毯子里伸出手。
“怎么样?”
Lacus用手指划过淡蓝色的花瓣。
“我最近都在想这个,想来想去,或许因为我是个无能的人,”Lacus淡淡地说,“我是个无能的人,所以想来想去只能得到这个答案。因为不去写不去画的话不行,我的人生也许就是为了表达这个而存在……”
“怎么了?”Havsis打断。
“……一个勿忘我的故事。”
Havsis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如此的巧合。
“是吗?真巧,”他轻轻地说,“那么,勿忘我什么样的故事?”
Lacus用手指揉搓着花瓣。长时间不见日光而显得格外苍白与纤细的手与淡蓝色混合在一起,令人短暂地晕眩。像她在玩弄自己的头发一般。
“世界会毁灭的故事。”她头上的毯子滑至肩膀,肩头与手指一样白。“世界被毁灭了,拿着勿忘我在街上走的故事。”她停了停,“如果世界毁灭了,你要怎么办?”
“没想过。”Havsis说,“或许是跟着你继续走。”
“走去哪?”
“走去和你在山坡种棵苹果树,”Havsis微微一笑,“万一活下来了呢?”
Lacus摇头。“哎,Havsis。我是一个挺怪的人,你知道吧?”
面对她这过于唐突的话,Havsis沉思了一会。
“怪与不怪不是你我能确定的。我觉得你很好。你觉得我很怪?”
Lacus点点头。“和我这样很怪的人呆在一块,你很怪。”
“噢,这没什么。”Havsis伸手折下一朵花,随后把它插在Lacus耳边。“既然我们都很怪,那么便没什么大不了。”
“我很怪,”
Lacus向后倚着沙发。
“我很怪,知道吗?我是一个会想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的人……现实世界其实是在打破我的幻想。虽然我是个不太近人情的人,不过幻想破灭很难过,对吧?对我来说,现实世界很怪!太怪了。我知道,这其实都是因为我——我才是最怪的。”Lacus望着天花板缓缓地说,“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我从未了解过你任何想法。包括你的意愿。我的确是个一厢情愿、自我满足的人。”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既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了解。Havsis,我很感激你,你把我带进现实里,让我了解到了现实许许多多的,其实,你总是把最好的给我。我欣然接受了,因此,爱上了你。”
Havsis没有说话。
“我爱你。”Lacus把头垂下来,凝视着Havsis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我爱你,我从未质疑我爱你的事实,自从我意识到我爱你之后。我至今为止否认过许多东西,包括这整个世界,但是我从不否认我爱你。我很了解这一点。”
“我知道了。”Havsis交叉手指,感到左手有些冰凉。
“我对爱你的事实没有迟疑。”Lacus闭上眼。“我迟疑的是这个世界。
“我是一个很怪的人,我在否认这个世界。反而承认自己幻想的更好。在这十几年中——我就算有你陪着,包含我不曾察觉的爱意,仍然很痛苦,受着折磨。我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
“我知道。”Havsis轻轻地说,“我是知道的。”
“我其实是在否定我。”
Havsis的左手不再冰凉。他一时分不清是因为左手温度上升还是右手温度下降。
“因为我是一个无能的人。”
Lacus说:“我对这个世界其实很失望……所以世界末日的时候,我会想在末日到来之前死。”
峰回路转,Havsis一时分不清她是在讲述她的绘本故事还是在吐露真情实感,“于是?”
“那个时候,我会拿着勿忘我,走到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她的声音给人致幻性的模糊,愈飘愈远,“街上的人,啊……那时候是快要世界末日的时候……他们会把我给杀掉。会憎恨我斥骂我,然后把我杀掉。”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到时候,会有千千万万个拿着勿忘我,或者郁金香玫瑰水仙,还是什么其他的花的人低着头只看着眼前的花茫然地走在街上的,他们都会被杀,都会死,因为这是献身,带着死的目的的行为罢了。”
“那我呢?”
Lacus用一种柔和的眼神看他。
“为什么是勿忘我?”她突然说。“秋天不应该是水仙一类的吗?”
“因为是蓝色的。”Havsis一本正经地在她额前点了半秒,“而且我怕你会死。”
“这是故事里的假设而已。”她也回拍他的鼻子。
“听起来还怪吓人的。”
Havsis站起身,往厨房走去:“你要喝咖啡吗?”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瞥见了她半眯着眼并不明快的表情。她从来不是孩子,甚至还比自己年长两岁。按她的说法,她早在他死之前两年就会死。她对这个世界任何不成熟的想法,皆来自于她自己逃避罢了。Havsis并不了解她。从未。他其实知道、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
他在厨房无言地泡着咖啡,无意义地发呆,想着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消磨时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想(不敢)见Lacus,自从他认知到他对她一点也不熟悉开始。这种感情并非羞愧,只是一种下意识的焦虑。就好像你把作文交给老师,总会焦虑老师对你的最终评价那样。
Havsis没有泡自己的那一份。
如果世界末日了,她会去死。那他呢?他怎么办?
他把咖啡拿给Lacus,她什么都没有看,端起小心又认真地啜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Havsis看着她小口地连续地喝,两人无人答话,各存心事。他突然觉得胸闷。(那他呢?)他来回交叉手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像种子淅淅索索的发芽声。她没有听见。
“我回去了,”他抬起头久久地注视她的眼睛,“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但是Lacus没有看他。
(那他呢?他被抛下了吗?)
Havsis回去之后,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的作品涉及死亡的不在少数,总是存在什么爱与牺牲的话题。但涉及的对象是他自己(或者说,不涉及他)可真不好受。如果没有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或许还会欣然接受,但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总能突然地说出如此冲击性的话语,尤其是对他有过多的杀伤力。
Lacus喜欢自己。Havsis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想要回答,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他只是想要承认的意识(她已经做到了,她没有任何犹豫,像对他泡的咖啡没有犹豫地喝下去一样,爽快坦然地说出来),可是当他已经拥有了,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Havsis一点一点无声地关门。当他心情很差的时候,他就会努力消除他的存在感,这一点来说Lacus是他的同类。他默默地看着Lacus的脸庞在门缝里缓缓消失,无声无息。在模糊中她露出相当哀戚而索寞的表情。她不知道门外有她爱着同时也爱着她的人在看她,才会如此明晰地流露出这样的感情。Havsis关上门,连门锁声都被吞没在她的呼吸间。他长久伫立停留在Lacus家门外。Lacus从未爱过自己。他哪怕和她说上千上万句甜蜜的话,和她在肩贴着肩的距离,也从未有过任何改变……他头靠在Lacus家的门上(或许过路的人会以为他是个没带钥匙的可怜鬼),吸了吸鼻子。
那之后的几天,他不再去Lacus家了。
Havsis很清楚这不过是逃避,他太过在意她的最终评价,因为太过在意,什么都不敢想,甚至不敢去见她一面。这期间他还思考或许他不去看她她可能连吃饭都成问题……很遗憾,他在附近见过她出门买面包的情景(他更震惊于原来Lacus会买面包,在那之前她明明对钱的概念暧昧得像个四岁孩子),他彻底断了念想。
回过神来,他惊觉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虽然他经常关注那家面包店与她单方面见面),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事到如今,为何会落到进退两难的处境,Havsis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在对面的咖啡厅盯着Lacus走进面包店……永远是同样的商品,这真是她的风格,走回家……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和她打招呼。
他茫然地持续他应该有的人生日常,上班下班在咖啡厅看她买面包,回家吃饭洗澡睡觉,但是睡不着。
睡不着。
(就像列车不小心在错误的站点停站。)
秋天的爽朗和哀愁是成正比的。干净透明的天空显得过于清淡,而地下的万物在死,却死得很繁华。Havsis一边回家一边漫不经心地想。河边有几名垂钓者,坐得很远,被街边绿化植割裂成几部分。还挽留着叶子的树最终也会一无所有,因为冬天来临大家都会死的,他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微妙心情。
然后他突然看到了Lacus。
她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地站在街道中央,手里拿着勿忘我,闷头往前走。和她的描述的一模一样。她什么都不顾不管,一直向前。街道上空空荡荡,路过的人们漠然地路过,这样一看她的确很怪。Havsis这样想着,向她走去,在离她有足足五米的地方停住了。但是她没有停,她一直走,仍然是垂着头地走,一直走,走到他面前。
“吓到了吗?”
“吓到了。”Havsis说,“路上有没有人打你?”
“世界末日到了,你问你怎么办,”Lacus说,她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要融到空气中,“我无法回答你,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要由你来确认,它取决于你,我没有资格去替你想这些。”
Havsis一愣,察觉之后才笑出来。
“所以你想好了吗?世界末日要怎么办?”
“没有。我一直在想你。”Havsis故作轻松地回答,“世界末日了也许也是这样,我只是会想你而已。毕竟我是一个无能的人。我很早就回答过了,可能是和你去种棵苹果树什么的……我是不是很怪?”
Lacus没有说话。
她像是泄气一样,沮丧(充满明快的沮丧)地说:“苹果树我们又不会养,而且其实世界末日是什么样的我还不知道呢。”
“我刚刚也在想这个问题,说不定是像冬天一样。”Havsis回答。“苹果树的问题可以慢慢研究,那倒不是很苛刻。”
Lacus沉默了几秒。“对不起。”她说。
“怎么了?”他很诧异。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不是应该这样的。”她小声地说,“我就突然知道了原因,所以我更改了这个故事。”
“更改了故事?”
“一个世界末日的故事。没有准确形态的世界末日,可能是任何一天,可能世界也不会毁灭,那种过于细小的毫不起眼的针对性过强世界末日。”
“那你呢?”
Havsis突然问:“你呢?世界末日来了,你要做什么?”
她抬起眼。
Havsis或许不想知道答案。他在这一系列行为中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这一切用语言表达太过无力,太过暧昧,太过脆弱。豁然开朗。他张开手,Lacus向前静静地靠在他胸前,染得他视线内一片淡蓝色。
“世界末日到了,我要拿着勿忘我,走在街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想……”她慢慢地说。
他意识到,她是作家,说话永远都比他甜。Lacus安静地在他怀中,幽幽的勿忘我香气缠绕盘旋而上,在这种能互相听到心跳的距离,谁都没有死去,谁都没有活着。他越想越忍不住笑,他靠在Lacus的肩膀上,不停地笑。隐约听到Lacus轻快地也含着笑意的声音。
“然后,我会去找你。”
——
海洋爱情故事全剧终
总算回复告白了,一边写一边对他们有了新的认知
中间太苦了,苦得我胆汁在喉头
因为自己文风回不去所以看起来怪怪的
总之,是短暂的世界末日的故事,二人幸终。
[是角,是角!有三对角!是女孩儿!是神最好的信使!]
[你们快来救救巫女大人啊,巫女大人流了好多血,巫女大人要振作啊!]
[太好了,族长,可有给令爱取名?]
[就叫衣吧,希望她能像神的衣着一样光鲜亮丽让抚氏永无磨难波折。]
[巫女姬大人,巫女姬大人,大人……]
侍女的哭泣声无人问津,没有人愿意打破其余人的雅兴,对于一族的兴衰来说,人命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哪怕是曾经的巫女姬。
她不过是实现愿望的存在,是宗族的门面,是名门望族抚家的新巫女,是三对角的神使,是御神最爱的孩子。
所有人都是尊敬她的,她想要的,她想用的,都可以是最好的。
可惜她什么都不爱,她的角是神的眼睛,她从出生就知晓一切。
她的第一个愿望是想要一把刀,父亲让全城最好的铸刀匠制作了无比锋利的刀,她用刀斩碎了在她房里的摆放的神牌。
她的第二个愿望是想学会祭舞,父亲让曾经母亲的老师指导她让她学会了最正宗的祭舞,她穿着母亲的衣服,在偌大的祭祀台上起舞。
是那么优雅,端庄,每次身体的舞动都是洗涤灵魂的摇曳,可惜,她的双眼没有神光,就想是木偶一般舞动,可惜,没有人意识。
她没有第三个愿望,愿望对她来说,是过于奢求的事情。
[巫女姬啊!你的祭舞很难看啊!]
从未有人这么说过,所有人都说她是历历代代以来最优秀的巫女姬,是近千年来最模范的神使。
[没有灵魂的祭舞,还算是跟神对话吗!]
从未有人这么说过,所有人都说她是御神最爱的孩子,无论是丰收求雨,无一不灵。
[你该不会!不喜欢神吧!]
从未有人这么说过,她每晚洗浴更衣上香跪神准时准点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来者翻上了祭舞台一拳打在了抚衣的额头上,尖锐的菱角顷刻划开了额头,鲜血顺流而下,她睁开眼睛,是熠熠生辉的深绿。
[是谁允许你撒这个谎的?]
她看到的是神明般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