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天暖的正好,甄家院里楼上的纱幔都卷了起来拢到一处,清风拂柳卷了柳絮飘到湖面上,教池子里的鱼追逐着到处跑。
苗地灵气养大的郎君正歪在海棠色的软榻上,银丝暗纹的袖子垂下来正搭在桃色缎子鞋面,拿那甄家大小姐的腿骨做枕。大哥半睁的眼里蒙了层雾气,也不知是在瞧什么。
甄鸢吹干指甲上的凤仙花汁,粉面比那红还多两分春情,捉了发轻搔大哥面颊,惹的人闪了两下索性翻个身伸手环住甄鸢娇软腰肢,把头脸都埋在了腹间轻蹭,好一阵软语。
“鸢鸢,我困,哄哄我罢。”
熬过冬灾,终于到了新年。
其实A城的冬天没那么冷,只要稍微穿得厚实一些就冻不着,今年的冬天更是格外暖和,雪是下了几场的,但是甄老爷一直没让大家出去。这就苦了几个小孩子,各个闲的不行,学堂放假之后就整日闷在家里无所事事。
老四早起的时候就看见大哥和小丫鬟在前厅遛弯,心里嘀咕一句大哥真受欢迎,就准备回屋里看书,三小姐和二少爷在这个时候突然窜出来。
“四弟,”两个人不由分说地驾着老四往后花园去“可以玩泼”水“游戏了。”二少爷突然阴测测地说。
“今天不是和我玩,”三小姐也突然弯腰靠近,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瓢塞给四少爷“老四泼他!”
“我刚换的衣服!”二少爷听这话急了,左右看看也想找个瓢来“你看我这大红大红的多喜庆,忍心泼吗。”
“泼二弟!”大少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手里还拿了个小木桶。
“——??大哥你住手,不是泼我!”
三小姐可没管那么多,从闲置的缸里舀起一瓢雪就往二少爷身上泼,泼了二少爷满头满脸,然后始作俑者干脆地抱着瓢跑了。
“好啊你!!“二少爷抹了把脸,抄起四少爷手里的瓢舀了雪水就往上追”给我站住!!“
“四弟,你怎么穿这么素气的衣服。“大少爷突然站到四少爷身后,拽了拽他的领子。
“我…我还没来得及换新衣服。“
“那好办!“大少爷说着一捧雪泼到四少爷身上,美其名曰给个换衣服的机会。
“大哥——救命啊——“
三小姐这会绕着花园跑了小半圈,干脆一个沉默加速度冲到大少爷身后,小心翼翼的躲着。
“大哥你让开,孩子不能惯,她泼我。“
三小姐毫不在意地做个鬼脸,捧两团雪在四少爷手里,塞进毫无防备的大少爷衣领子里。
“帮你报刚刚一泼之仇!!“
三小姐扭着红色的小裙子哒哒哒地跑了,眼见身后的追兵从一个变两个,她一把抓住愣在原地的四少爷,往院子边上的大树下跑。
“三姐,你要干嘛啊!“
“快,快,帮我个忙,我们爬树上去,让他俩做落雪鸡!“
“三——“
四少爷指着前面,话还没说完,三小姐就迎头撞到了管家身上,这一下撞得不轻,小姑娘捂着鼻子就摔到地上,连带着四少爷也摔了一跤。
“除夕不能放水,”管家绕开三小姐和四少爷,满是无奈的把迎面冲过来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一手一个拎住“脏了新衣服老爷要生气的。”
“没事!”
三小姐一蹦高从后面抱在管家身上,管家吃力只得把两个男孩放下,回手护住一些以防人掉下去,转身带着几个人往前院走。
“四弟,四弟,”二少爷偷偷凑在四少爷身后“待会父亲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三妹的主意。”
“你就说是三妹的主意。”大少爷也从另一边凑过来,悄悄开口。
“别以为我听不着!”三小姐在前面示威似的挥挥拳头。
“…厨房到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四少爷突然开口“我闻到炖猪肚鸡的香气了。”
“还有松鼠鱼。”
“还有红烧肉!!”
三小姐干脆地从管家背上跳下来,率先冲到三个男孩前面“败者食尘,你们一会谁也别想进厨房了!”
“…二弟拦住她!四弟我们走!”
“大哥!我哪拦得住三妹啊!”
大少爷把二少爷轻轻向前一推,拉着四少爷就往厨房跑,二少爷一趔趄差点撞到三小姐身上,三小姐也急了,一把掐住二少爷的脸。
“我们会记得你的!”
大少爷这会已经跑远了,就着风声远远飘来一句话,三小姐干脆拽起二少爷,一拍他的后背“今天厨房我占定了,二哥,管家,冲!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三小姐兀自学了一段诡异的冲锋号,牵着管家和二少爷一起奔着厨房去了。
【復建用小破文】
【舊神居】
他聽見喧囂聲。
拖著過於沉重的長柄斧行走於雪地裡,不斷地請求展翅的機會卻每一次都遭到對方果斷拒絕,他想要跑又因為寒冷而力不從心,同時他聽見喧囂,融合成白噪音。
刺眼的電光標識著他的目的地,從那裡向外延伸直到環繞整個哨塔,雪化水又蒸發成霧氣,曝露地下焦黑的土地,無人能靠近,無人能跨越。
仍舊是喧囂,嘗試突破唯一防線——有敵人發現他的存在而轉移目標,吃力地擋下直指喉間的攻擊,強光中那赤色的身影笑起來,但是他沒有時間去管這些,就算在此就會燃盡自己所有的能量也不重要。只要他的劍保持鋒利。
遞出手裡的東西,對方並沒有表現出意外。他解下自己的武器,上前一步,立於兩者之間。
一絲血腥味——這是他的所有記憶的開頭,那一點點甜腥味化開了本來填塞腦中的那團迷霧,點亮了周圍的黑暗,然後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開始湧入,關於他的造主、這場戰爭、敵人、使命……其中夾雜了些陌生的破碎畫面和情緒,是他還沒有辦法辨識的東西。
模糊的實現逐漸有了邊緣,應約地認得出是一張臉。面前打量著自己的目光給了他一陣寒顫,可是他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逃走的意圖,沒有實質的懼怕,就僅僅是直覺地不想去觸犯對方而已。
“名字?”
他開口,就算知道該如何發聲,那來自皮膚下的震動仍舊令他感到奇怪。“艾米。”他輕聲道。
“看來沒有任何問題……”那人原本冷漠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他不能理解的興奮,突然捏住他的臉,更加仔細地檢視起來,一邊喃喃自語着,接著又加重手力道,引來隱約、被稱作痛的感覺。他因為被隨意擺弄而皺起眉頭。“痛覺閥值好像有點高啊。”
“過幾天就好了。”一個新的聲音,艾米才發現這裡還有許多其他人存在,一張張相似的面容和相似的色彩,皮膚上多多少少爬了灰藍色的紋路,有什麼隱形的網從其中延伸出去,將所有人相連,閉上眼便能聽見這個網在鼓動,猶如一個巨大生物的血管,連接的各個部分之間並沒有太大的隔閡,只要集中注意力他便能知道其他人在想什麼,他能成為這個網中的任何一個——他想他應該要感到更加親切的,可是有什麼在他胸口阻擋在他和這種感覺之間,落得一點失落,和正摩擦著自己皮膚的那雙被疤痕與繭子覆蓋的手一樣令人不適從。
艾米不安地垂下眼。
這失落……是誰的?
“普萊斯——這是你在這裡的名字。”面前的人宣布,換上了更加嚴肅的語氣。“我,烏佐,維加爾,是你的劍,你必須稱我長官。”
他僵住。
劍。簡潔的詞語迴盪在胸口,像是此時他被捏住的並不只是下巴而是整個心臟,甚至是更加深層以至於無法被看見的東西。烏佐揉了揉他的頭髮。“這個時候要回答‘是,長官 ’。”
“是,長官。”
烏佐的命令很直白:在戰場上絕對服從,除了保護他以外什麼都不要管。
艾米記得他讓他穿上皮甲,將短斧塞進他手裡,接著推他入前方無止境的戰亂之中,站在由敵意築成的高牆面前,身體內翻騰的本能和訓練經驗想要驅動自己,但是在那股並不屬於他的憎惡之下有什麼拖著他令他駐足不前。苦澀氣味燒灼他的氣管,攪亂他的思緒。
哨塔不能陷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敵方將領。必須要將傷害降至最低。避開血液。小心米琳,耶利歌。
所有藍色和黃色融合成片,被猩紅的平原替代,冷冽陽光每一束都疊著扭曲的黑影,像是無形的巨大手指在另一個世界糾纏共舞,而他眼前所有動作都只是它們產生的反應——他一時竟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為什麼站在此地,身邊圍繞的又是什麼——艾米看向周圍,尋找認識的事物,什麼都好……
他需要呼吸。
一塊黑影朝他襲來,快得他無法反應,反射性地驟燒爐芯想要讓它遠離。
停。
突然一隻手橫到他眼前,伴隨青藍色火花,將他甩到後方,力量之大幾乎使他失去重心。幾道命令,便有其他人填補上了他原本的空缺。烏佐後退,目光仍舊保持在前方。
你在做什麼?
他回答不了。
烏佐又給了幾項指令,確保一段時間內不會出問題後才轉移注意力到艾米身上,迅速地估量後伸手彈了下那爬有藍紋的耳朵。後者被這個舉動嚇了一跳,稍稍抬起頭,震驚還沒來得及消退,已經能感覺紊亂的心跳因為視線中的身影開始穩定下來,堵在喉間的空氣終於能到達肺裡。
回神了?熟悉的聲音在吵雜之上異常清晰。待會你跟我到左側,專心一點,回去等著被罰吧。面前的人皺起眉頭,本想開口訓話可轉念又不知怎麼決定放棄。
準備好,記得你只有兩項責任。烏佐說,光點在他背後閃爍,轉身面向東北遙遠的海岸線——他能看到,在那雙眼瞳中也有片異色的天空和虛幻的手指,可也就僅止於如此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擔心,而那事情比生或死、他們或是聯繫他們的網都要重要。
在光束聚集成型的停頓瞬間,被厚布包裹的手指劃過他臉上的紋路,對方的表情從容卻沒有任何笑容。不要緊張,你只需要看著我就好了。
武器手柄上的裝飾在艾米掌中印出細紋,掃去了所有混亂想法,剩下簡短的詞語不斷重複。
侍奉。保護。排除異族。
他展翅。
號角聲帶領著黎明衝破地平線,將天空連帶著周圍的一切染上淺淺的粉橘色,艾米輕輕地喘息,呼出的白氣消失在陽光下。耶利歌聽見號角便離開,他想她沒有真的打算要在這雪夜攻下據點,有點無聊來拜訪罷了——阿爾說她有時候會這麼做。或許多很久以前起他們就已經放棄真正攻陷對方,如果成功便是幸運,失敗也只是當作常態。
艾米按住肩膀上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寒冷並沒有什麼知覺,身上還有其他傷處,他沒有認真去檢查,烏佐沒有說什麼,表示都不怎麼嚴重。每一個血口都標識出自己的錯誤,大部分是在試圖將武器送達的過程中得到的,不談順不順手,自己應該要能帶著那把長斧戰鬥。
他轉頭看向烏佐,後者仍舊緊握武器站在制高點,腳邊細細電流打轉,經過打鬥留下的血跡,散發出活物燒焦的氣味,他感覺烏佐似乎也沒有嚴肅地在應付這場襲擊,更多的反而是對騷擾和睡眠不足的不耐煩,倒是有些後悔自己不該違反命令跑出來。烏佐這時才回過身,身上乾淨地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不顯半點疲態,爐芯就算燒了一晚仍能夠保持啟用的狀態——他一直都很羨慕這點。
他伸出手招艾米過去,後者照做,腳步帶著點遲疑。艾米的肩膀被按住,接著刺痛漫開,他知道那是手指正在傷口中翻攪,卻不敢表現出退縮的意圖。
烏佐微笑,眼神卻沉靜地令人害怕,沒有怒氣,就是純粹的責備。“我的命令是什麼?”
“回去,鎖上大門。”他回答,因為疼痛漏掉了幾次呼吸。
“原來你還記得。”烏佐放下斧子將空出的手放在他頭上。他閉上眼,心裡清楚對方接下來要做什麼,違抗命令是不允許的,更何況是戰場上的命令。“回去前先結算完吧,這樣你接下來能專心休息。”
“是,長官。”
“報告。”
“值班時分心。允許影裔出現在營地裡。違反待命命令私自參與戰鬥。面對第一次正面反應過慢。沒有能擋下第三次右後方砍擊……”細數著自己的錯誤,他已經很擅長盤點這些東西了,從有記憶起結算便是為生活中的一環。這是為了你好,烏佐總是這麼說——真是最討厭的一句話,因為找不到任何抗議的理由。“三十秒。”他最後得出結論。
面前的人點點頭表示同意,將他攬近,灼熱的爐芯散發猶如日光般氣息,帶來一種無比安定的感覺,與明知道即將來臨的懲罰的焦慮交錯,他不知道該擁抱哪一個。
“深呼吸。”
【光裔和影裔是池子裡生出來的,意識和基礎認知由血液傳承,uzz活了那麼久他只授過一次血,不是他不願意是因為他不敢,他的厲害是強行磨出來的,這種記憶真的不太適合傳給新生兒,那失落來自他,恐慌也來自他。】
【uzz第一反應:這啥?送錯了吧?真的能用來當盾嗎????能不能換貨??】
【大祭司長是真的很能扛(雖然除了能抗以外都平庸的不行),uzz打人是真滴痛】
【ylg一直到死前才真正理解uzz,那種微妙的孤獨感也好,護仔子的心也好(笑】
棱镜失去了一段记忆。详细的事情他自己也不大清楚:失去了一段记忆,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远。只知道现在是冬天,因为在下着雪,以及天气有够冷。
城里哪里都没有人,真怪。棱镜在一个空空荡荡的小房间里醒来(他观察了一会发现是个没装修好的厕所),走出空空荡荡的大楼,看到了天上在飘着雪。街上同样什么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雪得以保持着完美的形状。他一脚踩下去发现足有五厘米厚。街边淡色的路灯晒在雪上,刺眼(棱镜闭上眼睛)得令人不适。他感到头部振痛,在不断舒张。雪飘洒着,棱镜想象成一台巨大的碎纸机在人类接触不到的边际(至多是透明的巨大的大厦楼顶,毕竟总的来说,还是该在大气层),不停地粉碎,粉碎纸片般的回忆(如果是真的纸片那得多污染环境啊)。
其中有他的一部分。
上交给该大厦人员,请求将他的回忆粉碎(大致上来说,是已经没有必要的,已经不需要了的),降落成雪,这种说法不仅浪漫,还给人一种欣慰:我终于做了件好人好事。
但他没想过要追随自己失去的记忆。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特别惦记他的人,最重要的是,其实他并不关心。世间变得如此空荒,他也并无什么特别的感想。棱镜坐在一座路灯下,雪摇摇晃晃地飘到他头发上。假若真的是他的记忆的碎片,那么就忘了比较好。
他想起了一个人。
夏天,弯曲的影子,鸟站在树枝上,越过树叶间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坐在桌前,和高温天气完全不同(格格不入的)岑寂(或者死寂?)。棱镜看到他深红色的眼睛,注视着桌边的一朵小白花:温顺、平静,透露些许安宁,和微不足道的狡黠。
“在想什么?”
他摇头。
“今天怎么样?”棱镜说。
他摇头。
“你说句话行吗?你?”
他缓缓地开口:“我累了。”
棱镜一阵无语。墙上的影子规律的变化,直到一只鸟跃进树丛带来的不规则。棱镜注意到他也在看影子,而且看的很认真。
棱镜抓住那朵花。阳光闪耀,暗暗明明,——不对。这不是夏天。他抬起眼盯着窗外的太阳:扭曲,跃动,太阳在狂喜。这不是夏天,这是春天。他捉到了那朵花,窗外一闪而过一只松鼠——在捉一只蝴蝶:蝴蝶以怪异的姿态飞行,像作废的、被丢弃的明信片……
棱镜听到水杯破裂的声音,看到他翘着二郎腿抿着嘴,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他装作没发现棱镜的视线,然后夸张地和他对视(浮夸的深情):“啊——你回来了。”(并且露出甜甜的笑脸。)
“回来?”
“你又回来了,你是反悔了?你愿意了?你想听我唱歌了?”他摇摇头,“不对,你想……我猜,你在想……夏天的事情。”
“夏天,什么夏天?”棱镜故意这么说。
“你,其实想知道吧?”他刻意用悲伤的口吻继续说,“你想知道你送走了什么,你落下了什么,你倒下的时候丢弃掉的那些回忆……你想知道之前那一个一个的故事,因为我突然地打断了你……你不在意这个世界为何如此空虚,不在意为何他无影无踪,你不在意生,不在意死,不在意睡,不在意醒,不在意相遇与离开,生活在没有边界而无法区分的生活之外……但你存在着,还处于一种存在的范围内,”
他用一种很难过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棱镜:“你想要想起来,对不对?”
棱镜把手插进雪里,抓了一把放进嘴里嚼起来。雪吃起来是灰尘味,根本就是灰尘的无限放大的具体形态,白色的灰尘,听起来很有某个人的味道(又闷又难吃,他如果吸取教训,就不会再吃第二口)。空气中无处不在到处都是灰尘,雪从空中落下来起码沾了十万八千颗,还不止。他没有变得冷静,反而因为大口嚼冰而头痛加剧。但最起码知道他不在做梦。
睡鼠离开了那栋房子,离开了那片森林。他像一个抽干了魂的壳,摇头晃脑(回想起来真滑稽)地走出了那栋属于他一个人的疗养所。纵使如此,步子踏得很坚定,就是头也不回什么也不管地离开了那里。留下棱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模糊、淡化、消失,且无痕。
之后,他来了:
“你想要想起来,对不对?”
我想个屁想,妈的,棱镜说,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滚……
“你还处于存在的范围,就能理解所谓虚无,你就无法彻底地忘记,你本能地想要想起来,”他继续说,伸手把棱镜手里的白花取下来,重新放在桌上,“你想要想起来,你丢掉的那些回忆,用来重新界定你的存在。”
花瓣。碎雪。灯光下若隐若现的灰尘颗粒。是捉不住,拿不回来的。
棱镜仰头看着头顶的路灯光,两眼发昏。他重新伸手刨了一把雪,塞进嘴里,无声地继续咀嚼。
其实他怀疑过这是不是他在做梦,但他不太做梦,普遍都是一片空白,无知无觉的。并不是梦到了而忘了,是无梦,没有梦的。梦向来不来。
梦向来不来:所以一切都是现实的重复,现实没什么值得重复的。棱镜没想过要去重复那些东西(甚至有些最好都全部忘掉),不过梦这种东西也不是能自己控制的。
那家伙说的没错,自己不在意:不在意活不在意死,不在意睡不在意醒。这些事情包含了某种特定逻辑,因为活,所以死;因为睡,所以醒。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睡着了没,可能直接说是失去意识还更准一点。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是昏迷过去而从未清醒地入梦,他就觉得有点幽默诙谐。
棱镜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他并没有想过要找回来。他记忆的最后是睡鼠离去的身影,阳光破碎的声响,微妙的挫败感,和浅神捧在手心的白花。
现在他一屁股坐在雪上(裤子还有些凉),追忆那莫名其妙的对话,和混乱不堪的剧情,真叫人头疼。纤细的……(浅神把花插到他头上)……清晰的……(浅神从窗外跳下去逃走了)“哟呵!你真是个漂亮的花姑娘——”棱镜没好气地追到窗边把花扔出去:“你个狗日的你去死吧!”
“我还想呢!——”
传来浅神的回音。
“没事,你忘记的东西多的去了,”棱镜突然听到浅神安慰他,“再忘一些也没什么。”
你这是在隔空对话吗你?棱镜想,你什么时候还有的这个功能?
“嗨呀,不要在意。其实这是你记忆的残留一部分,相当于你,一个野心勃勃的大学生的你,写了十万张简历投出去被碎纸机粉碎却遗漏的一张你看不上的小企业的名片,可能还是招聘清洁工洗碗工之类的职业。”
多么形象生动的比喻,恐怕此生不会再见到第二个。棱镜感叹。但这是什么原理?
“你不要管啦,总之,我是来帮你的。因为你太可怜了,怎么可以晚上一个人到路边坐在雪上呢,你站起来拍拍屁股,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尿裤子。”
废话少说,有事就讲,不然就给我滚蛋……
“你想要想起来,对不对?”
……
棱镜用手指环住一束光,尖锐的顶端在手指边泄露,围绕成环,微微透着虹色的边缘。恐怕他并不喜欢冬天,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他不喜欢春天,在这个季节他总是做噩梦(那如同噩梦的生活),延续到夏天,延续到秋天,延续到冬天……到下一个春天……
“你想说明什么?”棱镜说。
“我不建议你开口回答我,在旁人看来你就是自言自语,傻得很。”
“我不介意,况且这里没有人,只有我。”
“只有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不知道我在哪,这里好怪,谁也不在,只有我。”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很怪?”浅神问,“你不喜欢一个人啰?”
“不合逻辑的怪。”
“放心吧。我们什么都得不到,”浅神说,“因为没有东西是我们的,从来没有。你一开始就是一个人。你是不是在仰望星空啊?营造这种无端的伤感。你不是最清楚吗?你只有一个人,可怜死了。”
“别说的好像你不可怜似的。”
“我可怜——我也好可怜啊!亲爱的,”(棱镜感到恶寒)“你忘了好多事情,我们做了很多坏事!我们做了太多坏事,你想把那些都忘了,于是你递交申请,说想要忘掉,什么都忘掉,干干净净,平平白白,你看。”
浅神声情并茂地在他耳边说着,棱镜抬起头,天上仍然在飘雪。“你后悔了,你想要想起来的。我们在不断地重复,其实。我们在重复,你以为你开始做梦了,梦就是在重复……你记忆的碎片……永远寄不出去的明信片……和你……”
浅神的声音逐渐远去。那是因为棱镜无法理解他的话,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常识,他们处在非同一频道的世界。风吹散花的声音,蝉焦虑地鸣叫,雪融入雪的回响,千变万化;手指边七彩的光环,无影惨白的路灯,漂浮在光束清晰可见的颗粒。棱镜头痛欲裂。他问自己:我头疼吗?我头疼。我的头疼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什么声音?要非常具象化,具象化到可以拿出来,交上去,放进粉碎机里让它彻彻底底地消失……
棱镜望着天空。
(他照着浅神说的,产生了无端的忧愁。)
疲惫了。
厌倦了。
倒下了。
沉没了。
然后,再站起来。
困惑了。
前进了。
停住了。
厌倦了。
倒下了。
沉没了。
(什么都没有。)
忘却了。
(眼泪也流不出来。)
放弃了。
(额前的偏头痛呈绿紫混合的不规则形状。)
已经没有必要了。
(雪融化滴落在眼睫毛上。)
已经不需要了。
(已经不需要了。)
我恐怕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棱镜闭上眼睛,回想浅神的话(“你不在意这个世界为何如此空虚……但你存在着,还处于一种存在的范围内……”)我还存在着。我存在着就能证明,会死,我。我已经忘了,证明我其实还记得……(他的眼前出现如梦如幻的,睡鼠暗红色的、剧毒的眼睛)睡鼠离开了,头也不回,给他增添无奈与愤怒,还有挫败。(“你已经忘了这么多,不如再忘一些也没什么。”)他真是恶劣的人,没有任何负罪感。他还是没想通为什么睡鼠走掉了呢?不论重复多少次,睡鼠留给他的永远是从不回头的背影(摇摇晃晃的滑稽的背影)……
我不是想要想起来。棱镜说,一开始就没有。我只是在幻想这场雪的正体,感觉就像没谈过恋爱的人在妄想失恋的感觉……,总之,我从来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的。
“嗯哼,你都吃下去了,你在说什么?”
吃下去?吃什么下去?
“你扒拉扒拉吃了三四个雪球呢!(棱镜听着又抓了一坨开吃)……这个冬天就是为你准备的。你不是想要想起来么?你——你其实想证明,推导一下生存的逻辑。从来不体会过死的人是不了解生的,忘记了才证明记忆……,还在吧?你?听着吗?你后悔了,对不对?”
“后悔什么?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浅神一时无话。
棱镜倒在雪上。
“我其实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揍你一顿。”
“哈哈哈哈,”浅神笑了,“你他妈怎么不早说?来吧!快起来!你躺在地上身上全湿别人看到会让人以为你尿了一身的!你这狗日的矫情东西!”
“你能不他妈什么都往屎尿屁上扯吗,多恶心啊。”棱镜抱怨,慢慢撑起身子,拍掉雪。心情畅快了很多。“已经不需要了,我。”他说,“我已经不需要了。”
“这都无所谓,”浅神说,“你忘了,也无所谓,你还是回来吧,来,我泡好了茶给你。”
“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回去,我哪里都不想去。因为哪里都没有。”
“没有什么?”
“我处在的环境好比在秋千上,”(“你好有童心,我已经好久没坐秋千了。”)“随时随地都有坠落的可能……”棱镜一边走一边说,“我觉得很讨厌,一边讨厌一边想我永远永远都不能去习惯这种感觉。”
浅神沉默了一会:“唉,实话实说,就是我想你了。”
“想我?”棱镜感到错愕。
“你回来吧,”浅神继续自顾自地说,“你回来,忘了也没关系。毕竟如果是自己想要丢掉的,已经不需要的东西,我觉得,那么不需要就好。”
“我很累。”
棱镜说出口,就感到难以言喻的疲倦。就好像人在兴奋状态下被捅把刀在肚子里一点都不觉得疼一样,当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才真正的开始疼。“我很累了。”他缓慢地说,“感到厌倦了。”
棱镜等待了几秒,但浅神之后再也没有回复。他继续向前走,他可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他看到月亮明晃晃的在天上,暗含着某种笑意。街上一片雪白,什么都被掩盖住了。空洞的风声,灯光时不时烟花般闪烁。棱镜又在原地等了他几秒,他想自己也并非去期待浅神的回复,只是好比人住在铁道旁总得听听火车跑过的当当声响。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收到回音,只能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疲惫了。厌倦了。倒下了。沉没了。
然后,再站起来。
忘却了。
…………
“喂?”传来轻轻的声音。“有人听见吗?这是什么玩意?……”
“喂?有人吗?”
…………
(风刮得很大,呼呼地吹着。这里太高了,这里是人类无法接触的边际……他几乎要掉下去……)
…………
“……我不知道有没有回复,不过你那边有月亮吗?”
“如果你看见了月亮的话,那么就无所谓了。”他继续说,“我不会原谅你。虽然没有什么好原谅的。我……”
“我找到那张明信片了。现在我在森林里……”
“你可以试着去爱月亮,她一定能为你指向的。……喂?有人吗?有人听到吗?”
…………
棱镜在雪中醒来。
他拍掉头顶的雪,发现四周一片白茫茫。浅神静坐在他身旁,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他额头,轻轻一吹。雪花像一片细小的绒毛融化飞逝在空气中。
“你想要想起来,对不对?”他轻柔地说,“这不是坏事。你想要想起来,那就这么去做就好了!你,”他的声音变得模糊(像电台不清晰的频率),“梦是现实的重复,死是证明生的一部分,你忘记了,但是却不能代表什么。你便是永远地这样下去……多好。”
棱镜抬手握住那片雪。
他虚弱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浅神一语不发。棱镜意识到了答案。但很突然,他不想去追究了。“我是不是已经不需要了?”他问,但是浅神仍然什么都没说。棱镜也不想管他了。他注视天空的飘雪,柔软透明,像美丽的春花花瓣被雨离散。(到了春天的时候,街道上那些排着没什么意思的树就开花了。这是杂音。他突然地耳鸣。)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永远。棱镜无缘无故地想起这一句话。但在他将近临界的时候,浅神把他拉起来,轻轻地说:
“你回来了。”
万千嘈杂一瞬消散。此话太过遥远,激起淡淡回声。棱镜觉得很怀念。干脆就这样什么都不要想了吧,反正我一定也会把这件事也一起忘了的。他合上眼。
——
5k左右谐星厌世文,到最后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
总结剧情:
镜镜和阿浅一起对阿鼠恶作剧被发现,镜镜恼羞成怒的故事之完结篇,关于冬天的故事,没有秋天,因为秋天不需要
轻微卫大龙视角。
“——你是我见过最帅的厨师。”
寿小司撑着一顶浅粉色的伞,衣上还缠着木棉的香气,在细雨之中格外绵长,腕子上挂了两串铃铛,她就在那老城区的街上,踩着帆布鞋回眸转身去看,一阵叮当铃响。
眉眼里是雀跃,她看着跟在身后的人,偏了头指腹按在自个儿橙红色的口红上,再拿话来问。
“那我呢?”
“比不出来。”
卫大龙也不思索,几步跟了上来。哪里看得见寿小司眼眸里的低落,只仰头嗔他。他只得挤入那伞下,抬手覆了齐整的短发就揉,闹得寿小司桃腮再添了薄红。
“我就看着你一个,哪和人比去?”
裹着巧克力的饼干棒刚入口时是凉的,也许单纯是拜今日温度所赐,而后在温热口腔的包裹下,浓郁的甜味漫开在舌尖,只是还不够细腻。
不能说,也无法说,那一根咬在齿间的零食将那人与己相连,饶是开口话语也要含糊不清,且十足的破坏气氛。寿小司足下踏着木板铺就的走廊堪堪拉平身高差距,覆在肩头的手心温热,隔着衬衫布料传抵神经。半垂双目时,能看到木板缝隙里轻轻悄悄钻出的白色小花。
按照之前被要求的再靠近些,咬断饼干棒时距离自然地拉近。眨了眨眼微微一抬,视线碰巧对上,寿小司面色羞赧,然唇角仍俏皮地上扬,周遭都熄灭般黯淡,唯有她带着光。
再近些,撇开本就敏锐的感官不谈,也足以清晰地觉察到扑在面上的热气,混杂潮湿气息的花香盈满鼻尖,是木棉的味道。
太近了。
可怜的巧克力饼干所剩无几,卫大龙干脆利落咬下最后一口,单臂扶上寿小司的肩头。推开的动作轻柔,然不容拒绝,刻意忽视对方明显的失望与抱怨,敛却眉眼间流露的温和,重新降温归回冷静。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想吻你。
唐老大把唐果交给唐川的时候他才四岁,那时候唐果话都说不清楚,不知道唐老大是怎么把他带大的,浑身都是洗不掉的血腥味,把唐川呛得干呕。
唐老大告诉唐川,这孩子是内战里的唐氏遗孤,见了太多血腥,现在心智不全,偶尔还会犯疯病,现在交给唐川抚养。从那时候唐川就觉得这个孩子的身世肯定不止唐老大介绍的这么简单,不过他不是影的嫡系分支,知道太多对他没什么好处。
之后唐川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教唐果读书写字,虽然唐老大的意思是让唐川把他教育成一个杀手,但唐川不想养出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心智渐渐成熟的唐果招人喜欢多了,但总是会有不知深浅的小孩子来惹他,有一次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唐果当即就发了疯似的去咬人,眼看就要见血了。
“住手,快住手!”
唐川赶忙拉住那孩子,仗着力大将他抱在怀里,也不管唐果拳打脚踢的挣扎让他内腑闷痛。
“你们骗人!骗人!!”
那孩子嘶声叫道,无比凄楚,尖锐的嗓音让唐川想到声声泣血的杜鹃鸟。
事后唐川在山里寻了一处住所,隐居起来传授唐果武艺。不过对外唐川对二人关系总以父子相称,虽然唐果本人不是十分乐意。
唐果七岁那年,尹雪奉命来找唐川学习轻功。唐川对尹雪了解不多,记忆里她只是个古灵精怪的鬼丫头。尹雪来的第一天,唐川给两个孩子休了一天假。
“唐果,去给师父倒杯茶。”
“你不是总说你是他父亲吗?”尹雪当时年纪也不大,站在桌角探头探脑,十分好奇两人的关系。
“唐果,去给父亲倒杯茶。”
唐川这么一改口差点没把唐果气死,小孩当即就蹦起来要找唐川拼命,尹雪就在一边笑弯了腰。
唐果和尹雪的相处并不怎么合拍,唐川本来还有撮合两个小娃娃做搭档的心思,但是唐果那时候三天两头就被尹雪揍,倒不是唐果当时打不过尹雪,只是尹雪轻功过人,唐果总是抓不到她。
“你怎么又被人家打了?”
“……我说她长得丑。”
唐川听着有几分哭笑不得,心想你这么说人家小姑娘不揍你才怪呢,不过一来当时唐果没什么男女有别的概念,二来尹雪当时是被准许带着半张鬼脸面具的,小脸被半张面具遮住大半,确实看起来不太好看。
不过尹雪有时候回去找唐果玩,有次尹雪趁唐果不注意,按住他三下五除二给他裹了一件和自己一样的衣服,不过那时候唐果的病情不稳,平时的衣服都是被唐川用药熏过的,这下盖住了药味,唐果当即目迸厉色,步履飞移,五指骤然探出,弓掌若鹰爪直箍住了尹雪的脖颈。
掌法狠厉尹雪躲闪不及,喉遭其扼,呕吐感难抑,猛咳两声探指攀他腕。
“松…松手。”
唐果手下狠力蛮扯,几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剥个干干净净,趁着空挡尹雪挣脱出来,适才缓过气息双颊憋得泛红,额沁细密汗珠凝聚滚圆,应声抬颚瞪他一眼。
“真小气!我义父都没打过我,你得给我道歉。”
倒是唐果小心地拍拍衣服,哪里再管她,挤眼吐舌扮个鬼脸转身便走了。气得尹雪在原地跺脚,憋着一股气大喊要叫唐果好看。
影是从来没有过新年这一说的,不过唐川可不吃这套,反正这个山庄天高皇帝远,唐老大查不到他的。于是他早早买了鞭炮,还去山下的酒楼买了饺子。回家的时候他看见厨房里冒着烟,还以为是失火了,赶过去才发现是两个小孩不知道从哪摘了蘑菇打了几只兔子,准备和面包饺子。唐果满身都是面糊,尹雪也没好到哪去,被面粉迷了眼睛,正指挥着唐果去打水。
把两个孩子收拾干净天都黑了,唐川请尹雪去把饺子热了,一边准备把鞭炮挂好。尹雪没多久就拎着食盒回来,在唐果眼前晃了晃。唐果一下子就窜起来,抓着饺子往嘴里塞。
“我又不跟你抢。”尹雪白他一眼坐下絮絮叨叨。“虽然你打我,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喊我姐姐我就原谅你。”
唐果偏过头对上她双眼,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有些含糊,却也一本正经道。“妹妹。”见尹雪有几分要发作,唐果甚至带着满手碎屑拍拍她头顶,一字一顿学着样道。“妹妹,要乖。”
尹雪小嘴一撇,也不管唐川还在不在,挪移位置贴墙角生闷气。唐果几下将饺子咽下肚,心满意足拍拍肚子。瞧她兀自生起闷气,不解凑上前眼巴巴盯着。“要乖。”
“你要我乖我偏不乖,以后没有点心了!也不跟你玩了!”尹雪动作幅度颇大,一抱臂将头扭到一边去。
唐果见好生哄她,却不听。也被激起性子,又气又恼,重重哼一声扭过身埋下头环抱双膝也再不理人。
唐川挂好鞭炮回来正看见尹雪气呼呼地往外走,他侧身先把小姑娘让出去,招呼着唐果跟上,转身马上又去追尹雪。
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唐果才从院墙上翻过来,把一支梅花插在尹雪头上。
“干什么?”尹雪没看清唐果手里的东西,伸手往头上摸。
“送你。”唐果笑眼弯弯,直瞧着尹雪。
尹雪刚打算给揪下来,闻言顿了手,就当他在哄自己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唐川就在那看着,暗里嘟囔了一句“定情信物?”,趁两个人都不注意把鞭炮点燃,小孩被吓了一跳,捂着耳朵跑开两步。
“过年了。”
唐川捂着耳朵这么说,一边看着山下的烟花,一边被唐果和尹雪扔来的雪球砸个正着。
在这个人人寻找解放和满足感的空虚年代中,只有少数人拥有着特别的力量。
而他便是个中翘楚。
虽年仅23,但出道以来战无不胜,无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成名作《少男☆未遂》宛如一股钢铁清流,如旋风一样袭卷网络。他的进步之快有目共睹,不但吸取了各种潮流文化,更会灵活应用,给粉丝带来一场场精彩的视觉盛宴。与此同时他的作品一年后在达到了巅峰,以一曲《❀男子与月の泪的追忆❀》一己之力带动d站流量,成为新锐男性解放文化的象征。
无数少男洗心革面,纷纷抛弃杀马特葬爱,转投他的怀抱。他们说他们的肉体解放了,思想进步论,心灵升华了。他们手拉手一起跳着宅舞。微风拂过,小裙子们迎风招展,一朵朵花一样的男子迎接着灿烂的太阳。
他的钢铁帝国耸立在大地上,十年间无人能攻破,直到那个男人横空出世。
他身披朝阳,踏着自由的猫步,在耀眼的圣光下跳了一曲极乐净土。那强烈的自由气息瞬间感染了无数男性,所到之处人们仿佛纷纷获得了新生,追求着爱与哲学。他的视频转发量破亿,影响力宛如病毒一样扩散在世界每一个角落。视频结尾处的那句“爱我,你怕了吗♂”更是成为当年top1现象级金句,缔造出一个活着的传说。
他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就知道自己输了。
他的帝国第一次败得如此彻底。失败的痛苦击垮了他,抽光了他的所有力气。他无力思考其它,满脑子都是他的努力付诸东流、他的失败刻骨铭心。
男人看到了他。五月的风吹过,扬起败者的裙摆。男人不动如山,圣光依旧灿烂。
他以为男人会嘲讽一些什么,就像他曾对失败者做过的那样。但那个男人却如同来时一样,披着朝阳,踏着自由的猫步走了。
除了留下的一句话。
他趴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男人的背影融入天边的彩霞,与他的话一起在视网膜上烫下一道炫目的痕迹,擦也擦不掉。
“你难道不知道你正想得到什么吗?”
“我听说您参加过五十年前的那次圣杯战争?”
听到这个问题,不加丝毫掩饰的不悦随着紧皱的眉峰浮现在导师脸上。
“而我听说你没蠢到会在验证真假前用谣言来明知故问的烦我。”
啊啊,糟糕。索默忒像是过冬的鹌鹑一样缩了缩肩膀,小心打量着年长者俊美端丽的面庞,试图判断自己是否真的惹恼了对方。说是年长,隔着大理石办公桌分坐两端的这两个人如果一同出现在陌生人面前,恐怕会被误认为兄弟,而非师长和弟子。
因为外表的年龄对导师而言并无意义。他并不是人类——不,已经 不是 人类了。而是名为死徒的存在,是与其所传承的魔术学派一样,以魔术师之身成为了死徒之后,继承其师祖,尼禄·卡奥斯,的席位,现行二十七祖中的第十席,死烬之蛇。
没人会想因为一个无聊的理由惹其发怒。即便是他的内弟子也一样。
好在幸运眷顾着索默忒。确定导师不会因为他开口而将符文砸过来之后,他就跃跃欲试的继续了这个话题。
毕竟也不全是好奇心在作祟,他确实有自己的原因。
“所以您确实参加了?为什么我在教会和魔术协会都无法找到您的相关记录?”
“你查阅了记录。突如其来对圣杯产生了兴趣?——不,不仅如此。为什么?”
“这个嘛……”细框眼镜之下,导师审视的目光让索默忒再次怂成了一团,他的视线在空中漂移,尽量避免和对方接触,甚至不自觉的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
这个举动倒是成功转移了导师的关注点。死烬之蛇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禁止吸烟”的牌子立在桌面上,冷哼了一声。
“是嘛,你准备参加这一届的圣杯战争。”
“什……您是怎么知道的?!”
刚松了一口气,正在将香烟塞回口袋里的索默忒这会真的想来一根了。
“不管你打的是什么小算盘,作为导师,我得提前警告你:远东的这场仪式远比你能预想的更加麻烦,而圣杯本身也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许愿机——付出和收益不会达成正比,别因为一时的头昏脑涨断送了性命。”
“我也有自己的原因……”棒棒糖从桌子对面滑了过来,作为香烟的替代品。这个男人一定在办公桌里动了空间方面的手脚,索默忒一直这么猜测,可惜还没能找到机会去证实。剥开糖纸,将硬糖咬的嘎嘣作响,金发的年轻人胡乱想着。如果以‘不想留下遗憾’为理由,能不能提出‘给我看看您的办公桌里到底放了什么’这个请求呢……不对,首先得说服导师允许他参加这次的……
“那你就去吧。”
“原来您会读心术吗!我也想学!……不,您同意了!?”
啊,这次真的收到一个能让人冻结的冰冷凝视了呢。
“我的导师并没有阻止我,而我也不会阻止你。把教导者的忠言当做践行礼,带着我下面要说的话前往战场吧,这是我唯一会提供给你的支援:你不能找到与我相关记录的理由是,我甚至不曾来得及走上战场,仅仅在召唤出英灵之后,就迎来了可耻的惨败。”
……
目送着年轻的内弟子失魂落魄告退的身影,不管其是否会因最后的话语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死烬之蛇摘下脸上半装饰用的眼镜,冬日湖水一般湛蓝的魔眼捕捉着空气里情绪的余波。
索默忒的位置上,即使对方已经离开,仍然余存着台风一样交织起来,让人目眩的色彩:激昂的赤红,犹豫的深紫,欢快的嫩绿……还有下定决心的深蓝。
这或许就是他选择了这个并不像魔术师的魔术师成为自己继承人的原因。人总是会对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抱持多余又无用的期待。
因为。
即使不依靠净眼,由谁来观察结果都一样吧。
在死烬之蛇身上,只有与其名号相同的,燃烧殆尽般冷漠的死灰色。
但他不曾燃烧过。
就目前而言,虽然过往的日子是称不上一帆风顺,但绝对可以评判为无趣和乏味。
恐怕在将后的日子里,在那将漫长到无法预测尽头的旅程里,也会一样,就像这样无法被任何事物触动心灵,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冷漠的活下去吧。
就好像有什么极端重要的东西,某种作为人不能欠缺的特质,也在那场战争里失落了。
……那张面孔已经在记忆中模糊。
他当然有办法重新唤回清晰的回忆。但在判断为并无必要之后,死烬之蛇选择了任由其失落在时光里。
然而,在某些时刻,那个白噪声般蒙昧的画面,仍会像现在这样浮现在他脑海中。
死烬之蛇——萨斐·德克西亚将桌子上的禁烟牌子按倒,依靠着高背椅,点燃了烟斗。在喷吐的烟圈中,那张已经被遗忘了的、蓬乱白发之下面孔上,英灵嘴角挂着鲜血,露出一个他不曾也不再见过的,无比喜悦的笑容。
还有最后的那句话。
那是他确定自己穷尽余生也无法理解的遗言。
尚未从召唤阵的余光中走出的英灵用匕首捅穿了自己的心脏。
然后,他是那么,那么满怀着喜悦的向手无足措的少年御主诉说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蜂蜜说:“我恐怕撑不下去了。”
忘忧正帮蜂蜜把披散的长发拢到脑后,期间不忘小心的拔去几根白发,闻言她的手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好,”她说“你多注意。”
“我不怕死,上官,”蜂蜜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对面大楼反射来的光让她眯起眼睛“我活得够久了,其实这也算最好的结果了,反正我问心无愧,我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蜂蜜说着,黑眼睛的目光又向远处飘去了。一只麻雀不知从哪飞来,落在阳台的小桌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又把人心底的柔软唤醒了几分。忘忧再仔细检查了几下蜂蜜脸上的面具,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蜂蜜的目光无焦距地飘荡着,突然那双眼睛里就涌出泪水来。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1,保卫战主线相关:
【☆重要!!!】Q:在BOSS所在的遗迹处,能从书库偷偷带走一些资料吗?
A:亲眼看到一小部分可以,但不能带走。这是由序章的支线“调查”积分影响的,因为序章“调查”积分只有1,其影响是玩家角色能接触到一部分不完整的真相,但由于积分不足,无法带走实物的证据。即使您的情节涉及到角色已经将证据拿在手上观看,也请再编一个事件让他失去/来不及带走该资料。
试验场的实验报告或概述性的资料可以带走,但请注意这无法成为指控神殿的证据。
Q:能介绍一下如何成为“勇者”吗?
A:勇者,即参加保卫战的突出贡献者(将受到政府奖励,并成为历史上的英雄):无论是否见到BOSS,有没有参加战斗,只要投稿了“保卫战”主线作品的角色(无论该作品关联了几个角色,仅按该作品原作者自己的角色计),都有机会成为突出贡献者。
Q:规则是?
A:规则是按照作品【评分数】的高低,请大家不要吝惜对作品的打分。
应该不会有人刷分但姑且还是提一下,如果出现作品与分数过于不相符,例如只有火柴人却是最高分的情况,该作品将不会被计算在内。
Q:一定要参与BOSS战才算吗?
A:不一定需要参与BOSS战,也可以是在其他区域保护居民,消灭魔物,提供后勤帮助如治疗伤员,调运物资,安抚群众等。只要打上了“保卫战”TAG的作品都加入计算。
2,关于与BOSS的战斗:
【☆重要!!!】Q:能否直接描述杀死了BOSS的场面?
A:不可以,由于第一章“抗击异变”与“调查”的积分不够多,导致BOSS不能由玩家直接击破,而固定为在化为茧试图进化时被神迹摧毁。
对BOSS造成损伤的情况则完全没问题,但需要注意它能使用多种奇迹,也包括治愈与修复,加上能够从周围与世界各地吸收生命力,可能受到的损伤马上就能恢复。
3,关于共鸣的详细介绍:
共鸣联结:两位持有“命运之神力量的碎片”(以下简称碎片)者,之间能够结成的,强化并共享力量的灵魂契约。结成共鸣的契约后,双方能在一定程度上互相感应。
Q:如何缔结共鸣的契约?
A:只要在进行任意身体接触的同时,双方都宣告表达愿意共享命运的话语即可。很多人选择握手(即使隔着手套等衣物也不要紧)。即使不说出口,内心承认也可以。
Q:两个人共鸣可以用了再取消吗?
A:可以的。能够临时契约,等不需要的时候,只要在进行身体接触的同时,双方都宣告表达契约结束的话语即可。(和缔结的时候反着来就解除了)。缔结共鸣联接后契约者能互相感应到对方,也有人无法接受这种感受,或有共鸣只是权宜之计的情况,那么到了后来就会解除契约。讨厌感应的人通常是注重隐私,或者精神上有些洁癖倾向,并不是因为会有什么实际上的不适。
Q:相感应到对方,是只感应到对方位置还是连心情波动也能感应到?
A:主要是位置。在对方遇到危险的时候感应尤其清晰,那时可能会隐约感受到类似感情波动的东西。但平时通常不会感应到心情。在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候,定位功能也不那么清晰,只能有个大概印象。
Q:强化是怎么个强化法?
A:契约双方在相距大致100米以内时,二者的能力都能得到接近翻倍的提升(包括双方的体力,速度,力量等,奇迹的强度也能的到提升)。相互间信任关系较为深刻者,能够使用对方的奇迹能力,甚至能分享少许生命力等。临时结成的契约关系则无法做到这一点。
4,关于玩家与NPC的对战/共斗
Q:一定要有仇或者是政敌才能打NPC吗?
A:不一定,企划书中只是举例,实际上只要有任何合理缘由,都能攻击NPC,在投稿的作品中甚至可以不描述缘由。
Q:能否直接描述玩家角色杀死NPC或对NPC造成重伤?
A:不可以,这是由第一章的积分决定的。第一章结束后才能统计得出结果。
Q:我不打NPC和他并肩作战可不可以?
A:完全可以,欢迎自由拿NPC当路人战力或背景板,如果想有更多具体情节的互动欢迎和企划主讨论。
后续如有相关补充也会继续更新在这里。
朱亥是居住在某个城市中19岁的无业者。
爱好是吃快餐和逛街,目前独居中,存在一位不定期互相拜访的朋友。
目前在现实世界中的正体不明,本页面所呈现的形象为朱亥的虚拟形象。
他在停车场睁开眼,准备结束这漫长的告别。
再一次,他绕开那个会让他和清洁工的清理车相撞的拐角,走上了第二部电梯——不能是第一部,因为抱着购物袋的女人在从三楼走出电梯时会因为从袋子里滚落的橘子多停留半分钟——提前告知低头看手机的眼镜男人这是上行电梯……最后,从西服的口袋而不是公文包里找出家门的钥匙。
他回来的太早了,甚至在打开大门时正赶上妻子滑倒在阳台外的那一刹那:而不是让他心碎的、紧攥着那从来没有派上用场的护栏、孤零零悬挂在阳台外,无助呼喊着他名字的1分37秒。
知道最让他痛苦的是什么吗?他甚至不需要做到以上的全部——只要一项。微不足道的一项,就足以在妻子从二十七楼滑落前挽救她的生命。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因为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让他错过这1分37秒的 所 有 可 能。
每一次,每一次。世界在他救回妻子的狂喜里定格,崩溃,消散。留给他的,只有掌中的余温,和床前冰冷的遗像。
他每晚都被困在幻想的世界里,而醒来后的现实是,一切都不会改变。是的。他终于醒悟了,这是他所渴盼的好梦,而好梦只会维持到梦醒之前。
到后来,他甚至痛恨自己,痛恨那个在酒馆里酩酊大醉,向着看不清楚面孔的陌生人许下“能够救回妻子”这个心愿的自己——在第一次重新经历这一切的时候,他曾认为自己遇到了上帝。而之后的遭遇告诉他,那无疑是撒旦在地上的化身。
而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不会再继续将灵魂留在魔鬼手中。
他握住了妻子的手腕。看着对方已经渐渐模糊在记忆里的面孔上浮现的惊喜由疑惑代替,最终转为恐惧和绝望。他不知道她在自己脸上看到了什么,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他……松开了手,看着她就这样坠向地面。
他必须,必须,结束这可悲的幻想。
然而。
当他背靠着阳台的栏杆,嚎啕大哭的像个孩子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了,和那一次次的经历不同的地方。
为什么他还在这儿?
为什么他……还没有醒过来?
“这难道不是,”
崭新的,全然不同的冰冷席卷了他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仅仅是个幻想吗?”
生日快乐@行云里
[音乐:bts-Spring Day]
黑暗精灵,是住在世界阴暗面的种族,他们其实很孤独,但他们很强大。他们与黑暗为伍,接受者黑暗的洗礼,黑暗是她们的食物,有黑暗的地方她们就会比平时强大。
拉尼汏纹的名字是上一任看管此地的黑暗精灵起的,译为:“永恒的黑夜”,确实,拉尼汏纹要比历任看守者要强大得多,也沉默的多。
她自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湖边的书屋里,她不太爱说话,却喜欢写一些故事,在她六岁那年,上任看守者消散之后,她就一直是一个人,所以,当她收到Ritmo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时,她是很惊讶的,虽然她并不打算离开这里,因为离开就意味着这片土地的黑暗会侵蚀土地,但她还是有点欣喜,可很快这点欣喜就被其他的精灵打破了。
那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抄写着精灵史诗,一众精灵却闯了进来,拉拉扯扯的将她带出屋外,拉尼汏纹有些不解,也不想理睬,想回去继续抄写精灵史诗,她需要整理完这些脆弱的书,她喜欢这些历史,直到一根木棍狠狠地打在她的背上,为首的光明精灵是个年过百岁的老者,她扬着手中的法杖,朝着拉尼汏纹眼睛戳来,拉尼汏纹偏过头,,法杖擦过侧脸,留下一条浅淡的痕迹。
“干什么?”拉尼汏纹皱着眉头,甩开两个企图压制她的精灵。
“你哪都不许去!”老者敲着法杖,指着远处被黑暗侵蚀的地方。“你要是走了,黑暗会侵蚀这里,你那都不能去,死也要死在这!”
“我从没打算要走,那片被侵蚀的地方,你应该好好问问你的乖孙子,和黑暗做交易的代价,并不是那么好偿还的。”拉尼汏纹抱着胳膊,金色的眼睛扫过队伍末尾畏畏缩缩的少年,声音有些嘲讽和揶揄。
“你!”老者没想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少女居然敢反抗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听到她把自己孙子做的丑事说出来,更加怒不可遏,挥挥手:“抓住她!既然她活着对村子没有一点帮助,那就杀了她,等待下一只看守者的到来!”
老者的几个心腹蠢蠢欲动,刚要上前抓住拉尼汏纹,却不想,一股更加纯粹的黑暗爆发出来,将冲在前面的几个人卷了进去。拉尼汏纹抱着胳膊飘了起来,手中银色的魔杖在黑暗里也闪闪发光:“我原本是答应了看守者要好好守护这片她爱着的土地,可惜,你们一点也不珍惜,你们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很弱小吗,就因为我没有魔纹?笑话!”浓烈的黑暗元素吹起了拉尼汏纹冷绿色的刘海,一朵黑色的莲花盘踞在黑暗精灵白皙的右脸之上,伴着那一声冷笑,那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的精灵最后一次见到那样的场景。
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那片湖,也再也没有人见过拉尼汏纹。
三天后,因为能量耗尽而陷入冥想状态的精灵在湖中心挣开了眼睛,伸手接住了漂浮而来的光球“Ritmo学院么?”拉尼汏纹展开信纸,暗金色的Ritmo的标志在月光下显得不太真切,随后,她将信纸折起来,落在湖面上,向着湖边走去,随手拿起地上银白色的魔杖,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关于夕的皮肤变色的这个事情还是阿歌无意间发现的。
那天是刚开学没多久的一个阴天,阿歌照例来找夕去食堂吃饭,但左等右等都没看见夕,但是看见宿舍楼下有一个长得很像夕的,白白净净的女孩子,于是阿歌决定去询问一下。
“那个……你……你好……我……”
“你刚刚在那边干什么???”白净的女孩看着阿歌“不是说去吃饭吗?你等别人?”女孩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你……不是……我???”阿歌没反应过来,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你是夕?!”
“不然呢???”夕有点茫然的看着一脸茫然的阿歌“不是我是谁?”
“不是……你这也……太白了吧。阿歌斟酌了一下用词,又看看比自己还白的夕:“你这是……掉面缸了?”
“请你圆润的离开。”夕狠狠地削了阿歌的头一下“我本来就这肤色好不好。”
“那你平时抹了炭再出门?”阿歌没忍住,使劲搓了搓夕露在外面的皮肤。
“淦!”夕笑眯眯的排开阿歌的手:“我只是很容易晒黑,一晒就黑那种,也很容易变回来就是了,我只要不出屋子,照不到太阳,大概一个小时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什么???”阿歌又伸出手狠狠地拉了一下夕的脸颊,一脸我不相信,内心的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
“滚一边去!”夕狠狠地打掉阿歌的手“所以说我讨厌阴天……白白的……好娘啊……”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食堂。
于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作为五好青年的鸾葬 歌,本着求知的态度,把还没睡醒而处于懵逼状态的夕拉到了宿舍天台,眼看着她一点点的变黑,又把她推进宿舍楼,看着她一点点的恢复原来的肤色,大呼神奇,在夕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她塞回被窝悄悄溜走。
当然,至于阿歌最后有没有被打,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外貌设定:
黑发,长及腰,褐瞳
13~16岁阶段服饰主要是玄雀宫见习灵守的校服
以红白色为主色调
腰间佩戴的叶形吊坠,正面是神树叶脉花纹,背面刻着所属者的名字,类似于校牌
(玄雀,相传为神明豢养的信鸟,赤羽白翎)
===================================================
身世设定:
母亲是伽罗帝国边陲硫城月氏分家家主的次女,父亲是矿工。
因父母的婚姻不被家族认可,所以幼年与家族几乎没什么联系,家境贫寒。
6岁时父亲遭遇矿难,致使左腿残疾。
10岁到镇上面包房帮工,做事很认真,是个不怎么会说谎的笨蛋。
平时性格温和,甚至有点老好人,但是如果父母或者弟弟阿笙被伤害,会真的生气。
13岁因灵力天赋被家族看中,前往伽罗帝都玄雀宫。
(据说同意去帝都的主要原因是灵守的家人会得到帝国的赡养)
16岁成为第二十一任神树祭庭巫女。
“如果黑暗终将降临,那么就在有限的时间里努力记住光明美好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