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宝可梦进行按摩,让宝可梦放松……”下意识地念出教学书上的要求,文鲤愣了一下,放下教学书,盯着桌面的目光中露出些许为难和茫然。
——按摩这种事……
文鲤把阿幽从课桌上抱到怀里,捧着他。
阿幽歪了歪脑袋,迎着文鲤的目光冲他做鬼脸,顶着夸张的表情,而后自顾自地笑。
摸了摸怀里的小家伙,指尖确实有着若有似无的熟悉触感,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可是,用上力气也能轻易地穿过它们的身体,仿佛触摸一片空气。
——按摩……真的做得到吗?
自己的手持宝可梦……不仅是梦妖,连洛托姆和哭哭面具也一样是难以触碰到的存在。
“梦?”阿幽有些疑惑了,飘起来戳了戳文鲤的脸。
“别闹。”文鲤把他按下来,揉了揉阿幽的脑袋,轻轻地,看到那孩子笑着,红彤彤的双眼弯成笑意的月牙。
真央老师正在讲台上做按摩示范,水精灵将前爪递在他手心,他微笑着向学生们讲解宝可梦的身体,关节、肌肉、皮肤……哪些地方容易积累疲劳,哪些地方容易受伤,哪些地方宝可梦比较敏感……银色的长马尾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嘴角漾起的弧度是轻泛的涟漪,专注的神情配着不疾不徐的讲解声,美容课仿佛浸在水中般的令人感到平静与温和。
“……那么,下面给大家做示范,同学们要认真看喔。”真央老师偏头一笑,那笑容不禁让学生们精神一振。
保养得当的双手落在水精灵光滑的皮肤上,白皙的指腹触着水精灵的爪,轻轻地按揉紧绷的肌肉令其放松,而后是轻推关节……
“推拿关节的时候要注意手上的力道,根据宝可梦的体型决定使用的力度……”
水精灵很快就露出享受的表情,口中也隐隐吐露出舒服的哼声,真央老师仿佛也乐在其中一般,悄悄挠了挠水精灵的痒处,逗她翻过身来后又继续按摩。
“触碰宝可梦身上敏感的部位时要格外小心~,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吓到他们,甚至会被讨厌喔~”真央老师说着手上的动作放柔了不少,修长双手做出和缓的按摩动作,光是看着就能从视觉上带来享受。
水精灵已经彻底地放松,在真央老师的手下软绵绵地趴着,几乎要瘫成一汪水,随时都可能睡过去的模样。
文鲤正看得入神,突然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头发。
转过头,不出预料,是阿幽正骚扰他,咬着他的头发扯着,眼睛亮得像装进了星星,一边含着他头发呜呜叫着,一边眼神又不住地往真央老师那儿瞟。
“晚点啦,我可没那么快能学会。”文鲤拍拍阿幽,示意他安分点,“嘘,真央老师还在做讲解呢,听漏了重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阿幽兴奋地点头,绕着文鲤飞了一圈,又落回了文鲤的脑袋上,扒着他头发继续看讲台上的演示。
……
课程实践的时候虽然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自己的搭档。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手穿过满怀期待的阿幽的身体时他会露出何种表情,但文鲤下意识的不想去领会那种事情。
——拖一会儿……也许…会有什么办法?
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真央老师在的地方,老师依旧在做示范,这回用作示范的对象是美纳斯,讲解也比之前用水精灵做示范时要深入一些,因为是课间,所以得到了准许后,许多同学正围着真央老师身侧看他做按摩。
毛绒绒的触感撞到身上令文鲤迅速回了神,一旁的多丽米亚露出了些许不满的神情。
“啊啊,抱歉。”文鲤收回目光,伸出手想要揉揉多丽米亚的脑袋,但是被对方有些嫌弃地避开了,“刚刚有些走神,不好意思,冷落你了,要先和你搞好关系对吧?我知道了。”
文鲤放缓神情,从口袋里掏出小袋子装的饼干,“是我和洛托姆一起烤的饼干,不嫌弃的话请用——?嗯嗯,阿幽的份也有啦,给。”
分完饼干后文鲤也坐下来,抱着阿幽坐在多丽米亚看围着真央老师的热闹人群,小小声地,“真好啊。”
洛托姆饼干今天烤得刚刚好,酥酥脆脆的。
……
和多丽米亚打好关系并把按摩课上的内容实践完之后已经是傍晚了,抱着阿幽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文鲤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算是驯服过的孩子,多丽米亚还是很有个性的呢。”
“梦梦——”阿幽很有感触地点头,又飘上来扯住文鲤的鬓发,笑着扯他。
“嗯嗯——辛苦了,阿幽今天也当了乖孩子,表扬表扬。”文鲤在阿幽脑袋上揉了一揉,梦妖鬼火一般的身体触感似真非真,但阿幽露出欢快的表情,狠狠在文鲤脸上“叭”了一口,就飘上天打着旋儿飞回宿舍了。
“真是。”文鲤单手插腰看着阿幽的身影,嘴角微微上勾,略带惆怅地笑了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有些虚幻的触感在指尖停留的时间并不会很长。
将手插回口袋,不急不缓地跟了回去。
……
勒罗西亚夜晚的月亮又亮又圆,银色的光晕层染无云的天空,使得夜幕上的月亮看起来更大了一圈。
月光洒落夜色中的学院,清冷的银霜带着慵懒意味点缀着面向着它的事物……人工湖在那被月光点缀的诸多景物中,更显得格外美丽。
不同于白日反射阳光时的耀眼灿烂,月光的颜色单薄冷清,湖面上银光粼粼,却全无刺目之感;只待风轻轻拂过湖面,便是碎银万千,有些轻微的晃眼,但明月落在那千万碎银中皎皎净净,顿时又会觉得那景静住,定住,凝住了。
哪怕是夜晚,人工湖也不算是毫无生气的;三三两两的情侣或走或坐,偶尔传来低笑或呢喃细语;还有些许栖息在湖中的宝可梦尚未歇息,间或有鱼或鸟的宝可梦跃出湖面……一切都在细语中变得静谧而平和。
文鲤坐在湖边长椅上托着腮看着湖面发呆,勒罗西亚的夜晚还是有点冷,口中喝出的白气化作薄薄的白雾散入空气中。
虚无缥缈的模样倒有些幽灵的感觉。
伸手去触,那暖意逃离一般的散掉,落在指尖上的东西连水滴都凝不了一颗。
令文鲤回过神来的是一个人影,一个在月光下奔跑的人影。
因为比寻常的学生要高出一些,所以在湖边也稍显出挑,银色的长马尾在身后飘着,随着动作一荡一荡,像拽着一束月光穗子;耳间插着的鳍状发饰是其身份的最好证明;路上间或有人向他打招呼,他便点点头算回应,继续沿着人工湖跑着。
——是真央老师。
文鲤大半夜跑出来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偶然听班上同学提过,真央老师有晚上沿湖跑步锻炼的习惯……大概算是碰运气,文鲤从宿舍溜出来等着。
——感谢月光带来的好运。
“……那个,真央老师,晚上好。”
“啊,晚上好喔。”锻炼完之后,真央老师停下来做着热身运动,文鲤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上前搭话,“怎么了吗?”
“早上真央老师给我们上了按摩课。”文鲤抬起头,看到真央老师点点头之后才继续说,“我的宝可梦们也很期待……不过,我家都是幽灵系的孩子……梦妖,洛托姆,哭哭面具。”
“啊……”真央老师大致明白了,轻轻蹙起眉,露出稍显意外又有些为难的表情,“是有些麻烦呢。”
“嗯……”文鲤低下头,稍稍有些低落,“对不起,我只是想……”
有人轻轻拍了拍文鲤的肩膀,示意他抬起头来,那人食指轻轻抵在唇上,笑容柔和,目光中露出和煦的意味,像温柔的水流一般荡涤了内心的失落和焦躁,“宝可梦按摩不仅要注重技巧,也要记得倾注训练师的心意。”
“既然你有这份心意,不如我们坐下来一起慢慢为他们想想办法。”
“……谢谢老师。”文鲤稍愣了一下,随即发自真心的露出笑容。
两个人坐在湖边长椅上,一齐望着湖面。思考的寂静没有持续很久,真央老师开启了些许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聊聊文鲤来学校的经历和感受,聊聊关于梦妖,洛托姆和哭哭面具的故事。
“啊,有了。”话题聊到一半,真央老师突然用拳头捶了一下手心,“洛托姆可以试着让他进入电器中,哭哭面具的话,面具也是它重要的一部分对吧?”
“不过……”真央老师说到一半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如果能找到标靶的话,按摩也许能实现喔。”
“标靶……?”
“听说是一种让宝可梦佩戴就能受到任何攻击的奇怪道具……如果将按摩当做一般属性的攻击来看的话,标靶的作用或许是成立的。”
“……!!!”
看见文鲤的表情,真央老师便知道不需要自己再多说些什么了,于是他微笑,轻轻揉了揉学生柔软的黑发,“文鲤,要加油呢。”
“谢谢老师,我会的。”
“那么……”真央老师满意地点点头,放在文鲤脑袋上的手变成屈指一弹,“好孩子现在该回去乖乖睡觉了,训练师晚归让宝可梦担心的话可是会被扣分的。”
视线一转,真央老师望向湖的对面……文鲤循着视线向那边望去,越过月光下的银色湖面,熟悉的三个小身影在夜色下飘飘忽忽。
“啊……”
“回去吧。”
“……谢谢真央老师!”文鲤站起身有些急忙地跑开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冲着真央方向的鞠躬。
真央老师失笑,冲他挥了挥手。
……
勒罗西亚的戈洛文学院,今晚的月光也是平和地照耀着人工湖呢。
白月说,每种颜色都有他们的意义。
白月说,丰富多彩的颜色交织,才会有多姿多彩的世界。
白月说,鲤,真是个缺乏色素的孩子呢。
……
文鲤家的两个大人,一位叫白月,一位叫瑞戈。
白月是名小有名气的演员,而瑞戈是家公司顾问。两个男人都是有着稳定收入和体面的社会地位的人。
但不一样的是,他们不曾结婚,他们是彼此的伴侣,也是文鲤的监护人。
文鲤的家里没有妈妈,有的是两个爸爸和他们的宝可梦。
……
在文鲤的记忆中,爸爸间的亲热和默契从未有过任何遮掩,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边,无论是是工作,还是生活,抑或是战斗……自己的家庭和别人的不太一样,文鲤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模糊的认知。
他偶尔也会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说父亲们的坏话,也说他的坏话。
在对这些是非毫无认知时,文鲤确实感到无措和伤心过,也曾躲在角落里抱着瑞戈的月精灵哭着说自己不是坏孩子……直到他慢慢长大。
——不论人类还是宝可梦,总是会有无法互相理解的时候。
白月和瑞戈,都对文鲤说过这么一句话。
白月说这句话时微微挑眉,但语气中又有几分随性,之后他便欢快地笑起来,说上一些诸如“分歧产生冲突”“冲突促成进步”“这也是智慧和生命想有趣之处”等让文鲤一知半解的话;而瑞戈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文鲤的身边,男人一手揽着他的身体,一手轻轻抚摸着卧在他膝盖上的月精灵,专注地看着月亮的方向。
文鲤注视着他的侧脸,看他的唇轻轻抿成一个柔和的弧度,接着沉静和缓地道,“走你认为正确的道路,做无愧于心的事。”
慵懒的月精灵抬头蹭了蹭瑞戈的手,和他一同望着月亮的方向。
……
在看白月的演出时,特别是白月演着悲剧的时候,文鲤经常会出神想到两个父亲对他说那句话的情景。
——那些因无法理解而产生的恶意是卑劣的,轻浮的,不值得我们将他放在心上。
文鲤认为,他们是对的。他在成长中对自己的家和生活环境愈发感到安心,他觉得,那些只言片语的恶意,对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
因为,不论是坐在身边与他一同观看的瑞戈爸爸和月精灵,还是那在舞台上演出的白月爸爸和太阳精灵,在他的身边,在他们的身边,文鲤更多的能感受到的……是周边人们和宝可梦对两位父亲的尊敬和善意,以及文鲤能够看到的,他们的笑容和握紧的手。
……
白月是个话剧演员。
他的房间总是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以及乱七八糟地塞着一些奇怪的小玩意,乱到甚至会把东西丢在太阳精灵的窝里。
整齐的书籍和乱糟糟的收藏品,就如同他的事业与爱好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月和他的宝可梦都是出色的演员,他们都是能在舞台上自由展示的存在。
文鲤和瑞戈经常一起去看他的演出,看白月和他的搭档在舞台上演绎各种各样故事……如果他想,他们可以紧紧攥住你的视线,让你再无法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或是在万众瞩目中突然消失,隐入黑暗,而你却浑然不觉……
文鲤觉得聚光灯下的白月实在是好看极了,那种美丽,无关性别或衣装,白月是会将灵魂都投入的演出中的人。他如果站在舞台上,那么他一定就是活在那个故事中的人,要你跟着他的喜悦笑,要你随着他的仇恨愤怒,要你因他的悲伤哭泣……
但是私底下的白月,在文鲤看来,有点欢脱,有点幼稚,也有点古灵精怪。
如果没有工作,家里的饭菜就都是白月来做,一日三餐,饭后点心再加个下午茶,白月总是能做得优雅又美味,并且许多天不重样,或是重样了也让你毫无察觉。
白月喜欢和宝可梦一起装点做出来的饭菜,在这方面他总是做得有些过,太阳精灵摆了个太阳,七夕青鸟扯了片云朵,艾路雷朵又切了朵花……他不仅自己要玩儿,还要拉着文鲤一块。
不过,不止瑞戈,就连文鲤都觉得,白月的品味实在是有些……花哨了。
但饭桌上总归是有趣的,白月总爱睁着明亮的眸子问他们有没有从今天的食物中看出什么来,文鲤一头雾水地盯着餐盘里的食物,瑞戈则平静地叉起食物,吃掉。
这时候白月总会跳起来嗷嗷叫,大声抗议,而瑞戈充耳不闻,留下一句味道不错,继续吃他的饭。
白月总是被瑞戈气到,嚷嚷着今天的点心没瑞戈的份了。
——其实傻子都知道他并没有生气。
直到点心时间,瑞戈看着大家面前都摆上了盘子和精致的点心,唯独自己的桌前空空,才无奈又好笑地把文鲤面前那盘拖走,不紧不慢地揭白月在饭菜上的小心思,直到白月满足地抱着瑞戈“吧唧”一口了,文鲤的面前才又补上一份点心。
文鲤这时候多少有点纳闷,瑞戈爸爸为什么总要抽自己的点心呢?
白月的房间内总有些奇怪的小东西,文鲤小时候最爱偷偷溜到他房间里去东碰碰,西摸摸……他也经常被白月或是太阳精灵七夕青鸟他们逮到,然后就发展成两人和几只宝可梦一起坐地上捣腾各种小东西,一玩就是一个下午,直到不得不去做饭了,白月才会意犹未尽地拖着他们离开。
小时候觉得白月的抽屉是藏宝箱,长大了再看白月那些小玩意,多少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白月收集的东西确实很有趣,但是每次和他出去买东西……哪怕只是买个菜或者买个工具,他都要多捎带上一些奇怪的东西,有时候甚至干脆直接把出去的目的给忘了,这就是另一码事了。
真要文鲤来评价的话,白月大概就是一个自由的成功人士。尽管事业上十分靠谱,但是生活上是个无拘无束到根本无法用正常思维来思考的人。
……
瑞戈是一家私人建筑公司的顾问。
文鲤对瑞戈的工作印象最深的是,晚上几乎不会熄灭的房灯,和书房内各种各样,禁止触碰的图纸。
文鲤曾经询问过白月,顾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工作,白月玩着头发想了一会儿,也不知该如何描述,一拍大腿随口说说,大概就是个很厉害的人,有什么问题都能问他,他会给你提供解决方案——这样的感觉。
“那我有问题也能去问瑞戈爸爸吗?”
“嗯?我呢??小文鲤问瑞戈不来问我吗???”白月顿时鼓起腮帮,伸手就揪文鲤的脸,捣乱了一通后才好好回答,“当然可以问,当你确实需要帮助的时候。”
“可是不要忘记了,没有人生下来就能当顾问,每个人的成就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取得的。”
“开口之前,你应该先自己努力。”
……
值得一提的是,瑞戈的宝可梦几乎都是恶与幽灵系,是经常会在各种各样的绘本中被提及的存在。
刚开始听那些故事时,文鲤再见到他们就觉得惶恐,而对情绪敏感的幽灵系宝可梦们察觉到后则十分兴奋,几个眼神交流之下,便串通好合伙去吓唬文鲤……最后的下场是被月精灵和太阳精灵给押着送去了瑞戈面前。
瑞戈牵出躲在柜子里不敢出来的文鲤,抱着他,缓慢又耐心地引导他,一个一个地和恶作剧的宝可梦们握手。
宝可梦们握着文鲤的手,开心地笑着,甚至还会上来蹭蹭他。
瑞戈握着文鲤的小手,和缓的声音令人心安,他说,幽灵系和恶系的宝可梦们并不可怕,他们只是少了许多拘束,所以更加调皮了些。
之后,恶作剧的宝可梦们理所当然地被瑞戈教训了一通,文鲤在一旁看着,看着它们被训了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极了挨骂时委屈的小孩子,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同样的存在会有可能无法理解,而不同的存在也可以有共通之处。
……
文鲤深深憧憬着自己的两个父亲。
虽然白月总有些不靠谱的地方,瑞戈又总是作息混乱……但是他们很幸福。
在周末的深夜里,如果文鲤没有睡着的话,他可以躲在他房间的门后,透过门缝偷窥两位在烛光下起舞的情景。
还有时常可见的,书房中睡着的瑞戈身上披着白月的外套,或者白月原本满地乱七八糟的新奇小物被整齐地码在柜子里。
两位训练师的恩爱甚至在宝可梦身上也有所体现——白月的太阳精灵和瑞戈的月精灵也是十分恩爱的一对。
文鲤仰望着他们的背影,想要变成那样的大人。
只是。
……
“鲤,真是个缺乏色素的孩子啊。”
白月似是调笑地这么对他说过。
那天文鲤因为流感发烧,戴上了口罩,白月坐在他床边,拂开他的头发,把手放在他的前额上,仔细地端详着文鲤的脸,而后发出这样一句感慨。
文鲤一愣,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塌陷了一块。
白月是个喜欢各种各样的色彩的人,他有无法满足的求知欲,学习了各种各样不管有用没用的技能和知识……他的生活,他的习惯,他的房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颜色,那是被他所喜爱的。
——白月爸爸,瑞戈爸爸,和我是不一样的。
……
文鲤看着镜子失神。
白月有着一头银发,长发柔软又光滑,像极了上等的丝绸,落在月光下,那长发便会泛出淡淡的冷色银辉,美丽得不可方物;他还有双剔透灵动的烟紫双眸,随着他的情绪,他的表达,流露出不同的色泽。
瑞戈的发色则是黑夜的颜色,浓厚而又沉静,他的头发不同白月的柔软光滑,是稍带些卷的慵懒惬意。而他的眼是红的,红是带些深度的殷红,平日总是慵懒的红酒,微笑时会带三分柔和,但眯起时只叫人觉得颤栗。
文鲤的手指触着镜面,他的视线认真又执着地粘着自己的脸,而后慢慢垂了下去。
——缺乏色素。
——这个词用来形容我,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文鲤是一头黑发,稍有些卷翘,这点有些像瑞戈,但又不太一样。文鲤的黑很普通,不是夜空那种颜色,而是那种,光明被剥夺后,什么都看不到的,一片死寂的黑。
还有黑白异色的双瞳,文鲤看着那双眼睛,他十分厌恶……因为,乍看之下,那双眼睛大小不一似的,十分不协调。
白是空洞的白,黑是无趣的黑。
文鲤抿紧嘴唇,他明白,还不只是如此。
——性格也……太过单调了吧。
文鲤是个很少生气或者是难过的人,他更多的时候是平静地注视着,或是乖巧的微笑。
至少在白月和瑞戈的眼中,这孩子在成为他们家庭中的一员后,就是一个十分安静的人。
那时他还在襁褓中,不哭不闹,只是啜着手指,用眼睛看着,然后闭上眼就睡,乖巧得过分。
长大后也随着这个倾向,他是个孩子,但稍稍……有些安静了,如果不是文鲤总会拉着他们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偶尔也会露出孩子该有的惊讶和欣羡,瑞戈几乎要怀疑,文鲤是不是有些自闭的倾向。
别的孩子跌倒了要哭,买不到想要的东西要哭,被骂了要哭……文鲤却很少在他们面前落泪,跌倒了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牵住他们的手,安定地向前走;想要的东西不让买,点点头说句我知道了,又放回货架原处,没有表露任何失望或者不舍;被责骂了,他先低下头沉思,直到自己想明白了,抬起头来道歉,并向你陈述自己的错误,说自己会改正。
第一次这样时,白月和瑞戈面面相觑,却无法从仰着头看着他们的孩子身上看出任何作伪的痕迹。
瑞戈想说,用不着这样道歉,但是白月制止了他。
……
——“鲤是个缺乏色素的孩子呢。”
——“是的,我甚至怀疑是你太过聒噪,把他的活泼全部抢走了。”
——“那不可能!我的活力天生就是这么旺盛!!……瑞戈,他有他的性格归属,如果他没犯错,就随他发展吧。”
——“嗯?”
——“不要试图用我们的经验去引导他……他该有他自己的模样。我们对他而言……似乎太过权威了,或许一句话就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我明白。”
……
十岁生日的前一天,文鲤出了门。
等到生日的当天……出现在白月和瑞戈面前的文鲤,戴上了一双烟紫色的美瞳,是和白月一模一样的颜色。
他忐忑地看着父亲们的惊讶,但倔强地没有低下头。
瑞戈感慨了一句,白月,是你的颜色呢。
白月点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去厨房端上早早准备好的蛋糕,在宝可梦的围坐下,陪文鲤一块过他的生日。
也是在那天,文鲤得到了他特殊的生日礼物——一颗蛋,一颗宝可梦的蛋。
……
梦妖是蛋里的孩子。
他出生那天,文鲤抱着自己的蛋,心情是从未有过的雀跃。梦妖从蛋里出来,静静地浮在空中……之后,在文鲤的注视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眨眼,和文鲤对视了许久,在某个瞬间,展露了欢快的笑容。
文鲤一愣,他确确实实察觉到了。
梦妖以令人目眩的速度绕着他飞了几圈,之后落在他头上,心满意足似的,低下头去遮文鲤的眼睛。
文鲤有些无奈地把他抱下来,是有些虚无缥缈,又真实存在的触感。
“叫你阿幽好不好。”
梦妖答应了声,抬着脑袋又要往文鲤脸上飞。
文鲤揉了揉他,轻声道,“以后,请多指教啦。”
……
在确认了文鲤要去戈洛文学院住宿这件事后,白月在晚餐后拉了拉他。
“一起出去走走吗?”
“嗯。”
瑞戈还有工作,打过招呼之后就回了书房,文鲤带着阿幽,跟白月一块出门散步。
家外边是一片松林,积雪在地面扑了一层白绒绒的毯子,软软的雪地不算好走,但走习惯的话,大概也就那么回事。
“文鲤,你最近的视力是不是又变差了?”
“嗯……”
“美瞳,没必要的时候还是摘下来比较好喔。”
“……好。”
“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戴的?”
“是…八岁的时候。”
“嗯……我大概明白了呢。”白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你忍耐了两年。让我猜猜……是觉得我们不会喜欢这种东西吧。”
“嗯。”
“说起来,为什么是我的颜色呢?”白月点点头,弯下腰摸了摸文鲤的脑袋 。
“……因为,如果是红色的话,颜色就和瑞戈爸爸很像了吧。”文鲤很快地给出答案,他认真地盯着白月,“爸爸的眼睛,很漂亮。”
白月哈哈大笑起来,抱着文鲤,面上有些得意,而后他捏了捏文鲤因为外边的空气有些冰凉的脸蛋,“你很喜欢我们,这让我们很骄傲。”
“不过,文鲤,你再怎么喜欢我们,都不必学习我们……这样说你能听得懂吗?我想说……你不用变成我们,你该做你自己。”
文鲤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们的优秀和出色,不是靠学习或者模仿他人来获得的;灵魂有它最真实的颜色,你只要把它表达出来——”白月的话语戛然而止,“当然,你不用马上就听懂这些,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
“在那之前,如果你愿意减少戴美瞳的时间,保护好你的眼睛的话,以后你会为此而庆幸的,我的孩子。”
白月始终对文鲤展露笑容,他隐约能猜到自己的孩子在想什么。
那副美瞳,也许他用命令可以让文鲤将他从眼睛上摘下来……但是挂在心上的美瞳却不行。
也许时机刚刚好。
白月这么想,他牵住文鲤的手,往回家的路上走,隐隐约约看见瑞戈房间那亮着的灯。
阿幽缩到文鲤的怀里睡了,脚底下偶尔会传来冰雪摩擦的脆响,或者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学院是个好地方,学习总是令人感到愉快的。
白月抬头看了看今晚的月亮,眼神柔和,他很愉快,因为月光将好能照亮他们的道路。
vdl 2.5期设定
vdl系列演员。
大学毕业闲的,随手投了个履历,没想到能混个龙套当。
身高是有道具加成(蹼和角),其实不是很高
见人就道歉,已经是口头禅一类的东西了,不用在意(演出时为了纠正不知道NG多少次)
猫派还是狗派的话,那肯定是雪貂派啦(自己家有养)
为了角色特地打了耳洞
一秒戴隐形眼镜,摘下来要半小时
没有配音完全是原声,但几乎全程压低声线(因为本音实在太幼了,配大笑时快哭了)
在沐囿回忆杀里是配音(本音)
手帐是真的有在记,可能导演是看这个才录用的,片子里的手帐有近一半是真的,费好大劲才搬去片场
近视,美瞳一开始是没度数的,干脆先凑合用,所以拍摄时感觉在看人其实隔远了根本看不清,完全是在发呆,反而很有机械眼睛的感觉,于是之后全都是没度数的。
重庆又开始淅沥沥地下雨了,白霜半睁开一只眼,手慢吞吞地滑到枕边,摸到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一摁。
“weboo 小管家提示您,现在是周六下午 4 点。”一个充满元气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
“啊……怎么又睡到了下午……”白霜略带愠色地又把眼睛闭上。这一周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想让自己早点醒过来,哪怕是中午 12 点也好,可能是前两天看到哥哥发过来的清晨的照片吧,原来早晨的霞光和傍晚是这样的不一样呀。
白霜本来准备跟往常一样一翻身又继续沉睡过去,但突然想起音响刚刚说的话,周六了诶,自己还得准备一下晚饭时间的直播。想到这儿,白霜终于揉眼起床了。
不过,哥哥还没有回来。起床气和对自己嗜睡的怨气在白霜脸上堆成了一座小山,他很想这个时候哥哥在家,这样还可以问问哥哥今天外面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这样就可以在直播前准备几个笑话讲给自己的粉丝了,而且,哥哥还能帮自己拌调料呢。白霜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的火锅看起来好像也不错但却没有哥哥做的好吃,也不对,自己就只会涮肉,算什么“自己做的火锅”,唉,果然是个没什么用的人。
白霜慢吞吞地下了床,走向厨房,冰箱里是哥哥之前备好的一些饭菜,等会儿可以微波炉叮一下就能直播了。冰箱上还有一张便签贴:
“米饭放一点点矿泉水再用微波炉。”
果然是那天嘀咕米饭硬被哥哥听到了,白霜撇撇嘴,把手上的东西挨个放进微波炉,在小小的起居室里等待的时候白霜看到了墙上挂的一张小合影。
照片里的白霜眼睛看着仿佛还有点肿,鼻子也是红红的,紧紧地拽着旁边相同模样、相同年纪的男孩的衣服,虽然长得是近乎无差别的五官,但是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截然不同,可能有的人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会以为这只是一对好朋友,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一对双胞胎兄弟。白霜看得有些愣神,手轻轻地拂过这张照片。
那时自己和哥哥才刚到重庆,小时候受过脑部创伤的他已经不太记得起父母的模样,只知道父母在星际战事中不幸离世,自己也受了伤,是哥哥送进医院救治的,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白霜到如今想起刚睁开的时候都会有一阵心悸,当时刚醒过来的时候,根本记不得自己是谁,也不认识周围的人,心中的慌张快要把自己完全吞没时,是哥哥在胸前捧着一面镜子说:
“小霜,看看你是不是跟我长得一样?我是你哥哥,以后相信哥哥好不好?”
由于创伤后遗症的缘故,白霜其实到现在除了嗜睡,连记忆力都是有点七零八落的,但是这句稚嫩但又力量的声音他一直都能记得。这张照片就是白霜康复之后被哥哥带到新重庆,这个星际港口城市之后的第一张照片。
“还是要感谢 weboo 的呀。”白霜看着照片右下角「weboo」的掌印喃喃道,哥哥当年仅有十岁,硬是靠着出色的编程天赋破格进入了 weboo 科技,这才能在重庆定居下来,而且自己的这份主播工作也是靠 weboo 新推出的直播软件,才逐渐成为自己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候能做的事情。
哥哥这几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也是因为 weboo 科技主办的 TMC 博览会要开了,每天都得连夜测试即将上线的新产品——“管家”。自己醒着的时间很短,加上哥哥本来话就不多,他跟自己几乎也没提起多少工作上的事儿,weboo 科技要推出新产品也是自己回看自己的直播弹幕的时候刷到的。
“叮——!”微波炉响了起来,白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因为有了温度而逐渐扩散的食物香味让白霜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他摸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能吃,感觉就像某次哥哥从图书馆里给自己借来的一堆书中,有一篇描述地球人类上古神话里的「饕餮」一样,自己做这个吃播也是想要为哥哥减轻一些压力,不然自家的恩格尔系数一直高居不下也不是办法。
端着食物走向小卧室时白霜瞥了一眼窗外,虽然是雾蒙蒙的,但是也能看到白雾背后是另外一栋高楼。
“好想住在江边呀。”可是能看到江景的房子都是有钱人才能买得起的,对了,还有警署,听说进了警署干得好还能分房,国家机关就是好昂,白霜吐吐舌头,不过福利高的背后也是有抓捕犯人的危险所在,总之不是自己这种病恹子能够做到的。
白霜将食物一份一份地摆在电脑前的桌子上,调整好摄像头,打开了直播的预录模式看了看背景里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之后就点开了“weboo 直播”。
现在粉丝已经快有 50k 了,听说要是能到 10w,就是个明显的收入分水岭,说不定除了粉丝打赏以外还能接到厂商赞助呢,好羡慕霓虹国的木下小姐姐,要是自己以后所有吃的都可以有金主爸爸提供就好啦,白霜不由得看着偶尔增加的粉丝数露出笑意。
白霜一边吃一边跟观众聊天,弹幕一条条刷过:
“诶,今天不是吃火锅呀?”、“雨相大胃王的哥哥什么时候能出镜啊?”、“想看吃火锅!!”、“天气冷了,想看雨相小哥哥吃火锅啊啊!!(╥╯^╰╥)、”、“雨相小哥哥煮个火锅吃吧ლ(´ڡ`ლ)”……
确实有很多人都在刷吃火锅的问题,白霜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没吃饱,可能是哥哥这次准备的食材有点不够充足,一场秋雨一场寒,也快到中秋了,网友们想吃火锅的情绪高涨也很正常,今天在线看直播的人也比平日里多出来不少,要是自己直播一次煮火锅呢?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白霜自己都有点被吓到,说实话,虽然自己是个吃播,可是每次的食物都是哥哥准备的,包括自己日常离不开的火锅,哥哥都会把锅底先煮好,自己只要把蔬菜和肉放进去就好了……哥哥,是呀,哥哥都那么辛苦了,熬夜赶项目还要给自己准备食物,自己怎么能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呢。
想到这儿白霜有点坐不住了,他盯着摄像头绽开笑容问:“大家想看我自己涮火锅吃吗,但是我还没准备好食材,大家愿意跟我一起准备吗?”
弹幕一会儿就多了起来,临近正常人的饭点,为了配饭,在线直播人数也更加快地上涨起来:
“愿意呀!”、“想看想看!!(^-^)V”、“雨相小哥哥是住在重庆是吧,听说今天下雨降温了,正是吃火锅的好时候呢~~”……
白霜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粉丝数,正式突破了 50k 的大门,仿佛美好的住到江边的心愿就要达成了,白霜异常激动地对着摄像头说道:“好的,我现在就去准备~大家等我昂~”
白霜特别开心地从桌前站起来,照顾粉丝(其实也是为了维持直播人数)的他还贴心地放了一个之前自己剪辑好的照顾竹鼠的视频,让大家等待他准备食材的这小段时间也不至于很孤单。
还记得自己抱回的第一只中暑了的竹鼠,照顾了三天之后就被哥哥宰了,当时白霜气得一直跟哥哥争吵,哥哥无非是在说一些弱肉强食,本来竹鼠就是食物等等的说辞,白霜心里就是很难过,直到被哥哥堵了一句:“你平时吃的猪肉牛肉不也是屠宰场里杀掉的生物吗?”,最后没有吵赢哥哥倒不是因为自己无话可说,其实因为时间有点长,自个儿就打瞌睡,睡着了。
不过之后,白霜本来还想在这个事情上跟哥哥较劲,在网上搜了好多竹鼠相关的信息,结果白霜越看越饿,确实,那天的烤竹鼠真的很好吃,而且这个动物很好养活,也不是很占地方,自己养来吃的话也可以补贴家用。而且因为哥哥总是帮楼里行动不便的老太太送饭,这位老太太还把自家的一个凌空的小院子送给了兄弟俩,平日里白霜只是种一些野菜,还有一块儿空地也没很好地利用上,刚好可以辟出来养竹鼠用。
但是心软如白霜,还是没办法把自己养的一拨肥竹鼠真的当食物吃,哥哥每次要去抓竹鼠做这周晚饭配菜的时候白霜总是跟在后面泪眼汪汪地唠叨:
“啊,这只不行,还小呢,没多少肉。”
“这只也不可以,它可能干了,带着其他竹鼠一起运动,这样会让每只竹鼠都更好吃诶。”
“NO!!这只我要留着配对生小的呢!”
……
一开始哥哥还是会听一下白霜的话,抓一只放一只,后来直接就是不等白霜说话,直接捞起来:
“这只我看到他跟别的竹鼠打架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吃了。”
拎起就往平时杀竹鼠的小黑屋走,本来白霜还想跟在后面求情,但是哥哥会用那种冷冷的声音说:“我一进去就剁它脑袋哦,你也要看吗?”给白霜吓得,直接就溜回房间里带着放好摇滚音乐的耳机,生怕听到竹鼠的惨叫,心中还会默念小竹鼠不要恨自己昂。
白霜径自向冰箱走去,但是冰箱里除了一些蔬菜确实已经没有肉了,要自己杀竹鼠吃是不现实的,先不提自己不想也不会杀生,而且在线的网友也等不了那么久啊,思来想去可能那个小黑屋里还有一些剩下的没有拿进冰箱的肉,因为昨天自己又是很早就睡下了,第二天又起得那么晚,都没见上哥哥,哥哥有可能做了肉但是自己不知道呢。
想要帮哥哥补贴家用的心理战胜了自己对小黑屋的恐惧,白霜带起手套就往小黑屋走去。
也许来自未来的白霜会在这一刻出现阻止他打开这扇门,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会成为既定的事实。
白霜摔倒在了小黑屋门口,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间滑落,本来就因为缺少日晒而苍白的脸庞,现在更是连刚吃完饭后的血色都消失了。
案板上有一颗脑袋,一颗半透明的靛蓝色的脑袋。
DAY6 死亡名单
23番·泉 真名
03番·白砂 亚里亚
01番·长月 桃乐丝
由于其余三人皆未在死线前完成创作,故失去投票资格,
原定时长一周的投票将直接取消。
本次BRRM的胜利者为05番・氷見川 冰贞
后续红毯及官方结局等内容将于近日公布
目前的分班结果如下!之后登入的角色将作为转校生或者推迟报道的学生进入班级哦!
一年级
毒老师:(13人)
61404 塞洛德
61337 串串
61417 友介
61477 白
61490 尼妮
61488 瑞司忒
61523 凕岸
61567 沾沾
61570 城户 春
61711 樱小路瞳
37294 法伊娜·米莎·戈尔杰耶夫娜
61715 八木沢 有希
61397 空绫
虫老师:(13人)
58953 佩可·罗塞尔
41448 埃里希亚·帕彻斯
61356 莉莉娅
61360 劳芙
61392 羅比
61383 Akane
61498 芙蕾雅
61512 芮安·奥图洛
61545 栖
61583 灯
61686 鸦
33002 木花 紬
61727 rito
地面老师:(14人)
61342 N·V·Volkova
61357 爱多
61376 哈纳西亚.米利贝利
61407 沐恩
61436 妮琪
61505 泉雅
61518 米娅
59738 pollitt
61517 米娜
61560 弗莱弥
61577 蕾蒂
61622 勇翼太阳
61636 天宫月斗
61572 釖
超能老师:(14人)
31231 乌托
61462 远野君惠
61500 泽尔
11346 Soflanet
61575 椿
61576 米拉.阿纳托利.别列科夫
61603 索拉莉亚
27405 大空 晓
61690 羽鸟 奈奈
61716 Hano
61707 怀特·柯索维尔
61709 布莱克·柯索维尔
61721 弗莱特·亚特兰蒂斯
二年级
钢老师:(19人)
61335 花見 雪桜
61346 Winnie
61733 立花渡
61381 密莉
61388 摩亚
37790 空洛
61403 梵·莫尔恰诺维
61405 塞维娅
14689 子初
61495 赛利
61496 紫兰
61504 菲尔
61515 深海 映士
42142 芙蕾德莉卡·玛洛斯
61554 花音
61582 卡缪
61611 四月一日 格雷
61698 罗勒
61730 由枝
61742 村崎雅
一般老师:(19人)
61732 森下 秋
61341 蕾娅·斯塔西娅
61355 库伦
61359 丹尼
61422 索菲娅
61443 白川秋叶
61454 优克洛
61406 花节 早夜
61482 鲁利鲁
61520 不高兴
61530 柳德米拉
61555 犬里加奈子
61557 Rya
59648 可可尼亚
61600 穆米
61635 鹤音 琉璃
61671 小椋 澪音
61696 钱多多
61697 妮娜
格斗老师:(19人)
61259 舒尔
47236 花奈·基里连科
60208 时成
61347 Kiel
61380 刻
61391 乔布
61387 葵
61466 格拉斯歌
61510 柯萝娜
61538 布鲁蕾珥
59637 斯蒂克
61627 苏伊卡
61581 小早川みか
61628 花山院 京
61641 文鲤
61647 佩斯丽
12204 大空弘
43138 绫花
61684 飞鸟
恶老师:(19人)
61377 Avril
61398 悠果
61434 卢卡斯科诺基塔
61362 风穗
61473 塔其
30036 Miguel
61492 梅見昴太
61552 一之濑 茉莉
61540 多特斯
61393 奥菲卡
61580 黑沼萤
61599 蒲公英
61629 格拉夏
61670 绪方时雨
61655 充
59832 绝牙
61676 枫
61574 速水 咲野
61702 八木沢 晴
三年级
草老师:(14人)
51595 胡桃沢 实
61668 汀达罗斯
61633 落蕾尔
61608 朔理
61597 砂糖
47263 林恩
61511 Gwenno
61499 纳可·欧伦
61467 R
61447 Mabel
61433 凯米
39791 城户秋成
61389 宵宴
61296 修
飞行老师:(14人)
17691 麻生 宁
61660 克洛洛
61642 菲尼克斯
61587 埃利欧特
61563 京旭
61508 拉比
61438 奥托
61343 Friday
56394 高远光砂
61348 卡恩
61340 墨菲
61333 罗伊·罗塞尔
61224 森晴人
61338 星树
水老师:(14人)
61701 Yami
17691 西原 茉莉子
61693 绵
61694 菲尼
61659 黑唐
61625 亚树
61610 柚子
61566 雨
21437 飒芽
61516 炽
61463 艾理安
60903 阿格罗娜
55306 社青
49549 凯伦
龙老师:(15人)
52145 抜原 孝名
12080 八木沢 小百合
61596 米酒
29222 花崎梓
22894 Delta
36093 森田遥介
61509 清水梓
61487 玫达尔
61461 毕啦
61442 诺希
61446 北条
61401 摩耶
60937 拼图
61706 鲤鱼丸
四年级
电老师:(15人)
61664 Marry
61665 坦帕
61607 浮宝
61620 椿树
61586 克里斯
41494 堇·明星
61476 艾尔维斯
61439 松川木玲
50829 桦華 婲
61460 叶清秋
61046 桃百
61358 温蒂
54914 喑
61223 籁
61735 时幽
仙老师:(14人)
61710 怀特·海咪
61673 洛伊丝
50877 末弥幸太郎
37612 段
37380 小塚雀
51569 梅特
61529 哈库亚
61421 菲欧娜
61361 飞翼
61240 加尔
61353 丹尼尔
55075 高远
50827 绪斗
61547 莉可
岩石老师:(14人)
61720 优木诺
20208 小司
61695 格蕾莎
61685 黑桃
61612 浮骨
12183 十六夜石榴
61589 石榴
61532 真桦
61471 Agate
61435 纳什
61324 西园寺工美
61345 花山院冴
61339 光一
61331 青天目 青濑
冰老师:(15人)
61689 葛兰
61681 古兰德玛
61609 海
61595 枣
61579 星野
61573 吉林
61543 赫尔伯
61534 鬼塚鲛
61322 佐久间 夏生
61291 千明
59746 千秋
61390 尤尔
59883 Oliver
61336 青七
61731 韋納爾
如企划书所言,有效的打卡为和场内角色或官方NPC的剧情互动,因此大头、单人单图、黑白单图无法算
作打卡。若有打错TAG或请了假但企划主误算等其他疑问,请联系企划主。
-----------我是分割线-----------
以下是第一章未打卡、打卡失败的死亡角色:
【刑天】 【盘古】唐泽 【钟馗】邹延磬
【白虎】杨迅 【增长天王】礼青
【蒲牢】vivi 【太子长琴】SIX
【牛魔王】王魂 【二郎真君】樊
【玄冥】姜纨 【祸斗】勾苟 【九婴】乔不语
【金角大王】红谨 【鸟嘴】南煜
【鱼鳃】余王 【牛头】岑星渊
【嫦娥】长辞 【地藏】穆元夕 【后土】茵莱
【铁拐李】余星 【貔貅】伊月
【曹国舅】赛伦特 【九天玄女】上官子午
【千里眼】 【嘲风】陈平 【狴犴】
【强良】 【白龙马】汪苏龙 【申公豹】长九
【三青鸟】 【邹吾】 【穷奇】LAS
【铁扇公主】季森琴 【九头虫】乔正楚
【张果老】亦 【望舒】丹华
【黄眉老祖】松一
【豹尾】魁止 【苍鸾】迪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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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兄弟的卡有点问题!!!你理理我!以及看到了请尽快联系我!!!!
限时两天过期不候!!!
【弇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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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外面浑浊的空气和随时会受伤的环境,就像是梦幻一般的风景。连风出到脸上也没有刺痛的感觉,更多的则是轻柔的安心感还有淡淡的咸味。
…这是只有用科技才能够重新重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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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焱抓上一把沙子放在眼前,搓揉着将它重新撒在了半空,细微的几乎看不见形状的颗粒透过微弱的光线点点发亮。“真是不可思议啊——”
尽管因为上次出征害得才刚升级过的义肢变得比开始还要笨重起来,但是基本行走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莫焱拖着缓慢的步子靠近沙滩边缘的位置,只透过指尖的位置感受着真实又虚假的温度,浪波一阵一阵的打在上面。
微弱的海浪拍打的声音和海鸥的鸣叫混杂在一起,从头顶传过来。莫焱闭上眼睛,他记得旧时代有些人会专门挑选让人心静的海岸,或者河岸闭上眼睛前行,他想要去模仿这个不论怎么听都有问题的行为,特别是在能够想到后果的情况下。
实际上,就凭他现在的义肢状态很有可能走到中途就不能再次行动了吧?
“喂!把你的脚给我从水边撤回去!!”
当莫焱听到某个烦人的声音的时候甚至还在心底深处翻了个大大白眼,老实讲他本来以为这么早的话是绝对不会碰到那个家伙的…白瀛,算是同期又是块扯不断的牛皮糖。甚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躲避对方,莫焱才会总是在可以申请出征的时候第一个跑上去。
他讨厌白瀛这个人,这个存在。像是生理反应一样。
“真是吵死人了呐、笨蛋白瀛。”
莫焱从不觉得自己会有那么讨厌一个人的一天,但是如果有那么个人总是带着一脸不爽找自己的话他也敢打包票不会有任何人会对这样的一个人有好感的。而白瀛就是莫焱所最不能理解的存在,他已经自以为自己做好了所有让人讨厌的事情和让人反感的刻薄,对方却还总是能够和自己平静的待在一起。莫焱甚至不知道该夸对方有奇异功能还是要说他真的是个笨蛋才好。
腿上的链接渐渐有想要断开的感觉,越来越沉重的感觉拖着莫焱的链接处,就像是逐渐吸保水分的海绵。莫焱还没有说出什么来,来自右手的拉扯就停了下来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身体就被悬在了半空,再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就已经被对方背在了肩上。
“不、你停下…”
“如果有埋怨的话就不要去靠近人工海啊混蛋!!”
“……你、咳”胃被上下顶撞,害得莫焱连托辞的话都被一个机械宅白痴给硬生生给顶了回去。好在他们的位置离休息区并不算远,不然他一定要怀疑白瀛是不是早有预谋想要靠这种最窝囊的死法来杀他。
当莫焱再次对上那张仿佛自己欠了对方几百万一样的脸时,他都能看到那上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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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好好听着啦、你这家伙!”
手上拿着对照用的数据,白瀛瞅着正坐在遮阳伞下的某‘恶霸’。与自己同期的、不,不如说是碰巧一起申请进入组织的混蛋更恰当。而这个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抱怨,还一直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的人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莫三火!”
白瀛对上那双深色的瞳孔因为人造阳光而一瞬间变成琥珀色一样透亮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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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硬要说的,白瀛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有这么讨厌的一个人。
就在他刚刚把双脚踏在那个由他参与构建的‘海水’中时,本来还应该沉浸在得意和骄傲之中的情绪还没有冒出泡来就被打破了。尽管、在当初他帮某个混蛋制作义肢的时候因为考虑到天气原因有加上防水功能,但他当时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叫那个白痴来糟蹋自己的作品的啊?就算是那种还不完全成熟的自己完成的前·作品不断升级下来…
“把你的脚给我从水边撤回去!!”
在这个阳光明媚(通过精心调试的温度以及光亮照射下),还没有太多的员工聚集起来的海滩前,白瀛把本该夸奖自己的话放在了后面,高分贝的把极少数的所有人都惊到停下了手下的动作。快步走向唯一一个还一意孤行,准备走向更深处的某人身旁“喂!”
“真是吵死人了呐、”缓慢的声调伴着微弱的水波“笨蛋白瀛。”
认识莫焱即是意外又是巧合。
而孽缘又从来都不是能够求来的东西,可以的话白瀛肯定自己也绝对是不回去求这种事情的。他将手伏在对方那对完美却充满违和的小腿上,通过光线的照射甚至还可以看到细微的刮痕在那上面,白瀛想到上次对方去的区域心里又开始冒起不知名的小泡泡来。
“看太久了啦~白‘医生’、”手边的腿轻微的晃动起来,“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可要怀疑你根本不是直男咯?”故意转圈的腔调全都甩在了白瀛的上方,用那个他最讨厌的声音。
‘啪嗒’
轻车熟路的、不,应该是说从最初到后来对方的检修基本上都多次经由过白瀛的双手,让他想不熟练都不可以“这个你放心好了莫三火。”将义肢的隐蔽关节卡子取下来放在了休息用的木桌上,“就算我真的给了也不会找你这个混蛋的~”
不同于为了防止怪物而专门制作的特殊装备,这对义肢更注重的则是稳定性,因此在最初制作的时候白瀛遗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重量。虽然在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白瀛也不是没有提到过更换材质,可莫焱却总是会有千万个理由搪塞过去,而且更多的还是专门用些连白瀛自己都不明白的幼稚玩笑转移话题。
将义肢的接口转向自己,白瀛紧紧盯着应该是为了防止紧急事件发生而预备的弹夹指示灯闪着的轻微红色,忍不住皱起眉头“为什么上周回来不申请检修?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本职还是个医生。”
“庸医而已啦~反倒是你每次都比我还要敬业。”
“……”
抱着不搭理对方太多的想法,白瀛从里面讲连接线拉扯出来接在了随身携带的便携分析屏上,不出所料又大大超出预计,耐久损耗基本上都已经到了危险的水准线上,可又刚刚好保持在完全报损的边缘前。
尽管不是每次看到自己参与的装备因为前线归来后变得破破烂烂都会这么紧张,白瀛也是能够在看到过很多次本来预计能够完全抵御攻击完好回来变得粉碎后稳定自己情绪的。可是一旦对上这个连后期的大部分升级都没有参与几次的前·作品,白瀛就会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来。可想要说出来吧?他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好,怎么说才能表达清楚来。“…不过对比上次来说磨损度要下降很多、果然应该采取使用这种来减轻损坏吗?”
“谁知道呢~”连接线被对方毫无征兆的拔了下来,白瀛甚至连要什么表情去面对已经被切换回主页面的屏幕都不知道“反正我也不是你们研发部的人,怎么样都好吧?”
“你、你n…”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啊啊啊!莫三火!!”
果然孽缘这种东西是绝对的诅咒。白瀛一把扯上那头早就被自己看不上眼的长发,心里愤愤的想到。
#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沙色头发被鲜血染的黯淡,那兽耳的女人跪在地上面对着血泊和扭曲破碎的残骸放声大哭。“我没有什么用……对不起……”
风声呼啸,残破废弃的建筑背景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突然扭曲崩塌……血泊蔓延成了整个视野。
“珂姐,醒醒!……”谢鸣珂从睡梦中醒来,半睁的眼中是明亮的光线和逆光的少女面孔。过分炙热的阳光穿过眼皮在视线中留下血红的投影。
“……是薇薇啊。”谢鸣珂抬起放在吊椅上的手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颊,随后从上面坐了起来。“好久没体验过这个环境了……刚刚直接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地上的细碎沙砾沾了一些在脚底。是和沙漠化荒野完全不同的触感。
“……刚刚似乎,做了个梦。”谢鸣珂走在海薇身后,随意的跟她说道。“可惜梦的内容醒的时候就忘干净了。”
“这样啊,不过一般人做完梦都会忘了吧……也不算什么大事。看来这个人造沙滩的阳光温度都还挺合适的,怎么样珂姐,挺舒服的吧?”海薇笑着回头问。
“是很不错呢。真的麻烦研发部了。”一想到那些研究员们为了这一片沙滩熬的夜和各种低气压抱怨,谢鸣珂忍不住也笑了一声。“真是非常好的夏日余兴项目啊。”
“偶尔不用出去执行任务,在浮游里面休息一下也是不错的。”海薇点头。
“是啊,毕竟看大家压力都不小的样子。”谢鸣珂看到了前面几个熟悉的身影。“看来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嘛。”
“对啊对啊”海薇看向谢鸣珂,突然带着羡慕和幸福的语气说道,“不过珂姐和约希亚身材真的都好好啊————穿泳装简直太棒了好吗!”
“嗯?鸣珂的确今天穿的很漂亮哦!当然薇薇也特别漂亮!”约希亚拿着排球从那边走了过来。今天她和谢鸣珂两个人都穿了比基尼,站在一起简直散发这双倍的御姐气息。海薇盯着她俩呆呆看了一会儿,捂着爆红的脸跑到苏启那边去了。
“今天……真的穿的超级好看啊。”约希亚伸手从后面抱住了谢鸣珂,把脸放在对方肩膀上。“啊……好舒服。”
“是吗。”谢鸣珂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我们一起去晒太阳吧?这里有人造的阳光哦。”
“暂时不行啊珂姐,约希亚和我们约好了一起打沙滩排球的。”不远处崔允赫把约希亚随意扔在地上的排球捡起来,看向散发着拒绝打扰气息的两人。“就一局就好。”
“算了。难得有人造沙滩,躺一天似乎也有些太浪费了。”谢鸣珂点点头,拉着约希亚往前面众人拉起的网走去。“还有位置吗?加我一个吧。”
“那正好我来当裁判吧。”山奈开心的从崔允赫那组走到网旁边。“我也不太会打啦。”
一局过去,配合相当默契的俩人成功把夹带医疗组的对面打赢了。
“哇……虽然她俩打排球真的是种福利吧……但是你们就这么让两个行动组的来血虐大家吗……”穿着谜之品味的夏威夷花裤衩的苏启这样吐槽到。
本来平静擦汗的谢鸣珂听到这句话突然露出了一个背后散发着黑气的笑容。“呵呵。苏启啊,其实我挺好奇的,你说排球能够算是远程武器的一种吗?”她抱起排球准备发球。“不如我们来做个实验吧?”
“等等珂姐有话好说……啊!!”
苏启,卒。海薇担心的横抱起不幸撞到本来只是用来吓唬他的排球的新晋伤员往医务室走了。场上顿时空出来了两个位子。
捡起排球站到场另一侧的约希亚脸上突然也露出了有些揶揄的笑容,她远远的指了指水边那两个靠的相当进的身影。稍稍瞄准以后,约希亚用恰到好处的力量把颜成功砸进了云启的怀里,或者说是给了云启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抱歉抱歉,瞄准错了。”约希亚简直憋不住嘴角的笑容,“没有砸到你吧颜?”
远远的就看见云启脸爆红的被颜拉着往这边走。“约希亚,还缺人吗?”颜的笑容更甚于刚才的谢鸣珂,背后简直要开出黑百合了。
“有的,刚刚苏启不小心用脸接球了。海薇陪着他去了医务室。”谢鸣珂看着明显要走到自己这一侧的颜冲对面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约希亚,随后果不其然拿着排球的颜把球递给了自己。“珂姐,你来发球?”
谢鸣珂叹了口气,随后高高的抛起了排球。
抛到天空中,正好遮住太阳的排球,细白的沙滩和涌动海水的凉意;远处一排排躺椅和凉拖;饮料,水果与冰激凌;还有伙伴们愉快的欢声笑语……这一切,都是这个夏日最美好的余晖。
虽然夏天终要过去。
活在末日里,最不缺的就是刺激。
尽管这种刺激大多数人都不想要体验,这是刚锻炼完简单冲洗了一下就接到任务通知的天一方的想法。他那头长发还在湿漉漉地滴答着水珠,随着行动幅度偶尔滴下两滴,也全都晕在了裙子的下摆。
情报组通宵的成果出来了,那是一封求救电报,直指在组织西部三百公里的一个小镇。
身为前线人员,天一方理所当然要出去救人。
从接到通知到出发不过用了十几分钟,因为距离太远,nameless特地为他们准备了移动工具——越野车。
不过说实在的,末日了十几年,大量物资种类都属于稀有资源,车也不例外。命都保不住了谁还有心情考驾照?就算你想考又哪来的车给你练?因此在天一方主动提起自己会开车的时候,队里的其他人基本都保持着不相信的态度。
但是相比起确实不会的人而言,他这个真假未卜的臭皮匠也就被当做诸葛亮顶上去了。上车时左翟干笑两声,握着安全带的手都有些发抖,再三叮嘱天一方要小心慢行。
而司机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系好安全带后踩了踩离合器感觉下脚感,然后转钥匙门放手刹车挂挡上路一套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端得一副专业开车三十年的架势。见状,其他三个人才松了口气,转头开始商量起来万一碰到了战斗状况该怎么办。
三百公里的路程放在末日前或许不过是个把个小时的事儿,奈何现在由于公路损毁等等原因起码要跑上三个小时。何况路上还有处峡谷,看情报组给的资料可能还开不进车只能步行穿过,这么一想天一方就啧了一声,一脚油门窜上了一百二十迈。风呼啸着夹杂着砂粒拍打车窗所发出的噪音,连同他那头还没有干的头发一起让天一方倍感烦躁。
本来好好的其他人在无意间发现了时速表指针以后又默默握紧了安全带。
越野车载着一行人奔驰在旷野里,远远地,便看到了峡谷的影子。
尽管一路上风平浪静,几个人也不敢松懈,如今末日下的魔物尽管不能算得上是遍地都是,但中彩的几率也是很大的。天一方开着车不敢一心二用,纵然有灵赋,听到的也都是风声和引擎声,往日的安全感此刻荡然无存。
由于峡谷内地形不适合开车前进,几人只能决定把车停在安全的地方徒步进去。和禹会彦的精卫鸟率先飞了进去,其次便是占了会飞便宜的天一方和抱着一大度物资却也紧跟其后的左翟,灯蕊跟在和禹会彦身边提防着会不会从后面冒出来什么东西。
六耳猕猴善聆音的能力可不是盖的,纵然十分细微,天一方依然敏捷地捕捉到了声音:和在风里,撕裂气流发出一阵长音,犹如离弦之箭。
并且直奔他们而来。
“小心!这附近有——”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转头便看见了让他骨血一凉的场景——那是巨大的、长着人的面孔的鸟类,正扑闪着翅膀袭向了和禹会彦。先于他行动的是距离更近的左翟,而当天一方打算赶过去支援的时候他又差点儿被另一只人面鸟咬掉了一块肉。
虽然说知道这些东西是结群出现的,但是这未免也太烦人了些,也不知道看起来只有两只会不会是不幸中的万幸。
盘旋于天际的精卫鸟开始了歌唱,强行让战斗人员冷静了下来迅速投入战斗。
天一方后退两步稳住了身形,反手抽出随心铁杆兵猛打它的头,紧接着又御风拉开距离将手中武器变成激光枪连开几枪,全是奔着人面鸟的眼睛去的。他的手很稳,那双鎏金色的眼睛紧盯着那过于巨大的目标。纵然人面鸟跑得够快,几枪下去虽说没有全中但好歹也有一枪正中眼球,如他所愿惹急了对手。人面鸟因吃痛而张嘴刚想发出叫声便被紧接着而来的一把长刀斩去了柔软的舌头,随即便是长刀主人生怕它不会死一般的、踹在刀柄上的一记飞踢。雪白的刀尖“噗”的一下穿破了皮肉,宣告着它性命的终结。
有些飞溅的血黏上了他散开的头发,让穿着女装的少年郎蹙着眉啧了一声。
头发还是白洗了。
沙滩一日
字数3710
别名群哥带崽记(危险发言
极限滑铲,不保质不保量
粗糙产物
❀
在男人隔壁工位的,是灵赋为玉兔的结城小姐。
是个小他一半岁数的可爱女孩,和玉兔一样白白净净肉肉的,当然男人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玉兔,合理的推断总不会错吧?他这样想。
结城小姐是个好心肠的女孩,单纯的像空白的记事本,从她进组的那一刻起,燕不群就总忍不住将自己泛滥的父爱向她倾洒。也难得结城小姐并不在意踏入而立之年的男人过多的关心,小长耳动动也乐得听他一言。
有些时候反而是她的热情好问让燕不群觉得小姑娘是不是太急于往自己本本上记东西了?但他也觉得做个好奇宝宝不是坏事,孩子么,多见识,多了解也是成长嘛。而且……在琐事上被需要的感觉实在是太久违了,闲暇之余,燕不群总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他算不算在利用结城小姐来满足自己呢?
于是他会想到更多的补偿,用更多的关切去弥补自己难以言说的愧疚。
燕不群弹了弹试管,在看到管内的液体缓慢汇合成他想要的靛蓝之后,塞入木塞将它插入试管架。修长的手指落在瓶塞上,燕不群以目光审阅着架上的一根根试管,他在心中默数数量,也在检查着是否有色泽怪异的失败品。
……完毕。
没有问题的话,这些融合好的蓝酒只需要一段时间沉酿了。这周的指标算是完成了吧,他长舒一口气,瞬间瞥向在一旁帮忙记录数据的结城小姐。
“秀恋?”
女孩似乎是没有听到,睁着她的大眼睛认真的比对着资料。燕不群有些无奈,结城小姐的长耳朵说是兔耳,可在他看来倒更像是一对延时接收电波的天线。他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模拟着讯号传播的声音,数着几秒才会得到回应。
“秀恋。”
他轻咳一声,压低了原本轻软的声音,这一下终于唤回了专注于工作的玉兔。她扑闪着睫毛,猛地挺直腰杆:“是也!”
“嗯……一起去沙滩吗?时间依你。”
“欸,欸,沙滩出阵吗?”
“是呀。”
“好呀!”
“那我回去的时候给你发一些资料还有注意事项好了,选泳衣不要选比基尼。”
下意识说出了内心的想法,看见玉兔睁大眼睛满头问号的模样,燕不群捂着嘴尴尬地望向别处。他该怎么向女孩解释比基尼……三个三角形的泳衣?
❀❀
燕医生瞧着刚换好衣服不久走在他右侧的水着玉兔,摸了摸鼻子,挪开了视线。
不怎么露肉的荷叶边泳衣是非常不错啦,女孩子有些肉也总归是好的,不过秀恋的胸部确实是……他捏捏鼻梁,另一只手轻轻敲击大腿。
男人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不过多久,双手停止了动作,他终于是决定了吗?
只见燕不群提着自己的防晒衣走到秀恋身后,拍拍她示意将手臂塞进袖管,在趁她伸展穿衣服的时候他踱步至前“滋”得将拉链拉上。
原来他仍然在烦恼着有关结城小姐过于吸睛的某个部件的问题。
看着女孩眨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三十二岁的男人实在难以启齿将她裹起来的原因是什么,他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挤出寻常的笑容。瞧见他闪着小星星的无辜笑容,玉兔有些疑惑,但还是转移开了注意力。
男人终于是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些自责,约了女孩出门遛弯却没有考虑周到,也好在现在是在机构里,如若是在末世之前的沙滩上……他的眼皮跳了一跳。
“燕兄带了好多东西出门喔……”
“啊,是的,”他扯扯肩上的黑色宽带,打开了以金属扣拉住的金属箱。秀恋好奇地探头看去,箱子用隔板分开了好几个区域,燕不群也低着头对秀恋解释着,“右上角那个小旮旯放的是一些喷雾创可贴峥之类的药品,这里放了防晒霜和伞,然后这里叠了备用毛巾进去,嗯……这边这个还有点冰冰的小箱子里头放着用蓝酒冻的雪条——”
“嗳?用蓝酒冻的雪条?”
“来一条吗?”
他摁开保温盒,里面是成排码好的用印花纸裹住的靛蓝冰棍,秀恋捏着下巴观察了好一会儿,把最边边那个有点变形的挑走了。男人笑笑,揉揉秀恋的头。
“好孩子。”
结城小姐咬着冰棍哼了几声,似乎是在说“诚惶诚恐!”,于是燕不群笑着没有回应,他看向了身侧冰蓝大海。现在的气候似乎是接近于上午九、十点左右的海滩,阳光有些炽热却也不过分,海水也呈现出了好看的颜色,海天一色……么。
他忽然间想起了这个词汇。
是这样啊,在看到美景时,心里会不自觉地浮现出足以形容它美丽的词汇呀。
“这样的景色真美,真想亲眼看一次呢。”
“其实也没有差很多,已经很贴近原来的模样了,”他生怕打扰了秀恋对于沙滩的初次见面,怕打扰女孩对于无边美景的沉醉,也怕打破这静谧的氛围,“与我记忆相比,倒是旧时的太阳比这更猛烈些。”
“哇,真想体验一下呀……”
“那是缺点啦,不要体验比较好哦。”
“欸?”
“我还记得以前我结婚的时候也是在沙滩上,把我太太的皮肤都晒红了。”
“燕兄的婚——”“好了不说这个了,快去游泳吧,确定涂好防晒霜了吗?听说紫外线也被模拟出来了,别下个水上来成了黑兔了。”
没等秀恋说完,燕不群抢先截住了话头。他干笑几声趿着拖鞋快速向太阳伞走去,留着女孩在原地懵懵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到了这个孩子对于未曾看过景色的浪漫体会,这本该是她人生里宝贵的记忆,以后想起来怕是总会突然想到一个油腻老男人没说完的沙滩婚礼吧。
嗯——果然还是不要再想了比较好。
燕不群戴上墨镜,坐上躺椅。
他看到远处沙滩上秀恋小心翼翼地用脚尖碰了碰海水,而后整脚慢慢没入,似乎是水轻柔的阻力让她感觉良好,她反复移动着右脚。此时一浪拍来,越过她的脚踝向后而去,她侧头望着蔚蓝大海,眼有犹豫。
“秀恋——游泳的话记得把防晒衣脱掉——”
他催促着她,也似乎想告诉她,是没问题的,安全的,勇敢去做吧。男人被墨色挡住的双眸挟带着些许担忧。她会不会是不敢下水?还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投入这看上去无法丈量的未知呢?
女孩向他挥挥手,一溜烟跑到他身边,拉下防晒衣,她仍然瞧着远处的波浪。
“燕兄,在下即刻踏入远征的行列,请务必保重!”
“行,你去吧,我晓得的。”
男人瞧着女孩那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眉头一皱也挤出了一个凝重的表情。他目送秀恋沉入大海的怀抱后,终于往后躺在了椅背上。还咬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手里的雪条。
❀❀❀
他不小心睡着了。梦里并不十分安稳,回忆不断在他眼前放映,他像是被绑在了逼供椅上动弹不得,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制对着放映机,非自愿地看着那不会再在他生命里出现的和乐融融。
“大叔!”
燕不群被一巴掌拍醒了。
他睁眼,还未完全聚焦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可爱的脸蛋,亮眼的头发和独特的耳饰让燕不群反应出来了这是谁。他反应了几秒,疲惫地叹出了最后一次鼻息。
瞧着男人迷迷糊糊的意识逐渐清醒,薇薇·柴佩西将压在他鼻梁上的墨镜摘下,自顾自地为自己戴上了。男人也没管她,只是一下子被强光逼得有些难受。
“我路过看见你想和你打个招呼。没想到你在椅子上睡着了。好奇地多看了一会儿,没想着你还挣扎着醒不过来了,挺吓人的。”
所以是想打招呼还是想令我摆脱苦海呢?或许两者都是,或许两者都不是。
耳边女孩略显奇怪的中文还未停下,燕不群清楚她并不是因为好心或是可怜,不过是孩子心性的“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而已。薇薇所为往往有些矛盾,他也从来不去过多的思考薇薇的做的事情,不去解析,只要用自己的直觉去面对,就足够了。
他坐了起来,逐渐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哧,这墨镜你这小脸戴着遮了三分之二了都,”他揉揉眼睛,看到薇薇躺在隔壁沙滩椅上一口一口咬着冰棍自得模样,乐地笑了,“好吃吗?”
薇薇脸对着他没说话,眨眨眼睛几秒对视后又转了过去。
燕不群便也不理她了,站直了抓着胳臂伸伸懒腰,打算下海醒醒脑子。
走了几步路感觉有点怪怪的,回头一看薇薇扣着鸭子泳圈跟在他身后。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拍拍脸颊继续向前走,身后的少女却径直走到了他身旁。
“打什么主意呢?”
“我想坐在泳圈上面——不过我试过了,一个人做到不出错上去有点难。虽然我也可以从泳圈中间坐到边缘再伸脚出来,可是那样太容易翻船了,太糗了!”薇薇背对大海倒着走,冲他吐了吐舌头。
“行行行,待会儿水深了给您安排。”
“等我坐上去了给你唱歌,”柴佩西小姐将泳圈塞到他手里,“小燕喜欢听什么呀?”
“你唱什么都爱听,”水差不多到腰部了,他用泳圈套住薇薇两手扶紧,“薇薇你还是从中间上来吧,感觉这样比较稳妥……等下别把我也带进水里了。”
下一秒还未有什么预警蒲牢小姐就如同游鱼一般利索地从海里蹦到了圈上,蹿出来的水花“哗啦”一大下溅了燕不群一身,薇薇放肆地笑着他被水花吓到有些抽搐的面庞。
“噗哈哈哈——小燕你也太逊了——”
她时常如此带来惊与喜,燕不群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子,呲牙想吓她,薇薇倒是咯咯笑地更大声了。
“小心我给你翻下去补充盐水,小样儿别得意啊。”
他佯装威胁,却配合着薇薇把她的脚丫子放出来,让她的身体滑进泳圈的圆心。女孩达到目的后更加闹腾,她蹬着水花不断指向更深的水域,一股不游到边界不罢休的气势。
“去那里!去深海!”
“再往前一点!”
待他随着女王陛下行至她满意之处,燕不群已经需要摆动双脚游了起来。他看着天空刚想说些什么,却因为腿处的抽痛一下子变了脸色。
“嘶……”
游泳的感觉太过久违,以至于忘记做热身的他差点因为抽筋而沉下去,好在女孩在此时迅速不带一丝犹豫地捏紧了他的手腕,支撑到他的灵赋开始起作用。
“小燕啊,你也太轻了,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噢。”
“欸,对了,小燕……”她的声音忽然变地危险而又甜蜜,“和我组队去调查吧?”
“不然,我在这里就松手噢。”
“你的脚还是有点动不了吧?”
男人抬头,看到了女孩标志性的天真笑容。薇薇·柴佩西果真一个糟糕透顶的机会主义者。
他这样想着。
稍微有些无聊啊。明明是难得悠闲的时光,但因为大量人外勤,所以必须要全天候在工作室里面轮班待命,准备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传唤进行紧急处理。
只不过是害怕突然找不到人手而已,如果到了需要的时候才去找,极大几率是找不到的,如果说情报组是装满鱼的鱼缸,那研发组就是满是天窗和鸽子的天台。
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允许不发放新的事项工作,研究进度也暂缓了下来。简单来说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等待而已,一直等到前线人员回归。
现在状态倒是反了过来,安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工作可以干,而黄可在那里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东西。
至少看起来不是什么色情玩具,应该是电子设备吧,因为他有用他那双幻肢在做。 如果是那种色情玩具他倒是倾向于自己动手,用手来的话这样会比较有感情投入。但实际上他自己并不用,而是送给他人。
安也有想过不准他做,但发现他还会躲在桌子下面自己偷偷做。被逮到的时候,还因为反应过激,抬起头就撞到桌子,这就让黄可被抓包那一刻显得非常尴尬。于是后来就干脆默认了可以在桌面上搞这种东西。
也有可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就比如上次他就做了一个全自动倒模机。
上报之后,被穆给没收了。
时至今日他也还在找着那个原型机。
有时候安会去猜测他为什么能轻易做这些看起来就非常无法直说的事却连一些普通而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不知道会到哪里去呢那些人?】他并没有停手,还在那里不停倒弄着那玩意,但是说话的时候速度也没有放慢。说起来他也只是在看着那东西在被制作,但他原本的那双手还是抱在胸前。
虽然能从瞳孔颜色能看得出来脑子是否在转,不过在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在投入着制造也有可能在想着其他事情。
如果他是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还好,但不得不说他现在处于非常清醒的状态,安必须选择回答。
如果无视的话也显得太过于明显了。他既没有窗外可以望去,屏幕上只有不停闪烁的数值表,就连墙面上也没有任何装饰。如果要分散注意力也没有足够的条件。
【那种东西…无所谓吧。】安也没有无视的理由,但是他也不想给自己找多余的事情干,他能在这里纯粹是因为现在是工作时间而已。会自然而然的觉得大家都只不过可以替换的零件也是很正常的事。
因为不会有人找他,他比较乐意在座位上放空脑子然后休息。毕竟这样悠闲的时间可不多啊。
他可没有那种随便往自己身上揽事的习惯。
【唉不可以这样说,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同事哦。】 他稍微往上抬了一下头,然后继续专注于那个未完成品。
说是这样说的,但对于安而言并没有什么实感,对他而言在组织里面就是工作,周围的人也只不过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而已。他不想和别人有过多的交集。
跟他完全不一样,黄可倒是很容易把情感寄托在他人身上,所以在他身边有一些关系会比同事之间还要超出很多的人。
明明才入职两年但是比起安他更加习惯于这样的生活,不如说是变得适合起来。
安真的是烦躁的不行啊,他既没有可以做的事情也没有,也没有想做的事情,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会选择去紧急联系他,就算黄可那样子但对比他大家还是愿意第一时间去找他,这跟维修可没有关系,如果现在回去也算是早退,他不想因为这个写什么检讨去敷衍别人。
明明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完全可以自得其乐,但自从黄可打破他所营造好的平衡之后,很多事情都必须要改变了。他无法维持独处时的平静了。
【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安也不是那种总是等待着别人的人,必要的时候他也会主动出击。
【在做那个便携冷藏柜哦。就是房间里用的那个哦,只不过这个功率会比那个要大些还要加上内置电池。】黄可不以为然的回答着。
是那个吗?……
这个确实是没有隐藏的必要,但是安还是觉得他做的那个虽然挺有用的但应该上并不需要第二个。研发组已经习惯了拿剩余的素材去制作需要的日常道具的日常了。
说起来那个东西虽然上报了但并没有公布,毕竟还是有公共冰箱的存在。组织上除了房间和卫生间是单人的以外其他都基本是公用的。就连避妊工具都是可以从医务室登记取用的。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研发组经常会做出一些兴趣使然的东西出来,如果没有渠道的话是不可能得知的,虽然会上报但是因为是兴趣使然,大部分只限于某些场合使用,能得以公布并量产的机会少之又少。
反而是上面要求下来的任务,大家都是达标为止就够了,甚至放鸽子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啊。
【做这个干吗?】纯粹只是想找个话题而已,毕竟在工作室里面的话就连烟也不能抽。
【因为要带你出去玩哦,嘻嘻。去那个沙滩哦想去吗?】 看起来倒是完成的差不多,黄可歪着头对着安那边笑了起来。但安对他说的那个要去沙滩可没有什么印象。
【……不对,你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我可没有答应过。】安没想到会勾到这种内容。
【难得大家弄好了那个沙滩就一起去嘛。】
虽然说是确实是大家勤奋加班才做成的沙滩,但安并没有参与这个工程的集体项目里面过。只是想到那个是完全还原末日前的沙滩,他就并不是很想去。只是想着就觉得躁热了起来。
夏天什么的,对安而言完全没有诱惑力啊。
【 拜托你了啦,我都答应沈哥了。】就算装乖也掩饰不了你已经先斩后奏了啊你这个小畜生。所以说一直在安面前做那个东西等待着问题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并且安对于沈哥的印象也仅限于医务室里不务正业的组长以及占了情报组工作量差不多三分之二工作量的男人。有时候他想稍微限制一下黄可的交友圈了。
还没有进入沙滩安就已经觉得脑浆要烧溶了。
【淦,你找我商量了吗?你就答应他了。】
安已经不想再讨论黄可的脑子到底都用在哪里了,虽然不至于降智但这也过于任性了些吧,他也不是什么被宠坏的小少爷才对,但有时候确实是这样不可理喻。
每次都是这样,然后就以惯性结束。安看着黄可正在不自在的抿着嘴的时候,就差不多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你的下一句话是!
【因为陪他去的话就可以被准假,不去的话那就只能来坐班了。你是想去沙滩还是来上班可以选择一下。】
安本来伸出来的手缓慢的往回虚握了一下,有环绕着摁了下去,就这样让手胡乱的动作了一会后,安不由得的陷入惆怅。
【……那好吧。】 无奈锤桌。
【你看这不就答应了吗~】嘴角更加翘起了。
虽然那是夏天的沙滩,但他更不想工作一些。
end
因为约定好了要在更衣室那里见面,所以先是换好了衣服才开始带着安去寻找沈京。
虽然说是更衣室,但其实空间还是挺大的,毕竟还要摆放武器以及快速用具以备紧急出勤。于是配合着现在大部分人都在换着泳装的样子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在准备什么少男前线活动一样。
但话也不能这样说,本来就是黑心组织,再这样延伸下去的话就好像窑子一样了。
不过末日之中条件最好的地方是窑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因为找到了沈哥所以冲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于是对方反应了过来,转身就往这边,然后
沈京第一眼看过去是无法接受的,虽然面前两位穿的都是很正常的能在夏日沙滩上的着装。但这确实跟他想的那样是不一样,他想象的应该更加那样的。
【啊怎么了吗,怎么不说话啊沈哥?】看着沈京在那仿佛僵住一样的沉默着,穿着黑色上衣的黄可这样问道。
【我看错你了老黄……】沈京回过神来以后,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捂住了嘴,怀疑人生一般的陷入了困惑的阴郁当中。
别说是安了就连黄可也没搞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这跟他们两之前说好的没有那么高的契合度。在之前黄可对安的吩咐之中也只不过提到了最多也就是多说点骚话而已,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
虽然就对我有做错了什么吗这种想法毫无头绪,但黄可还是拍了拍沈京的肩膀以表示安抚。
【有什么事跟我说呀挚友。】因为灵赋的原因感觉上比较亲近所以就叫了挚友但实质上这两个人认识还不到两年。不对准确来说黄可来这个组织也就两年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叫挚友安没有弄清楚过,虽然组织里倒是有很多人因为灵赋而得到奇妙的缘分的。但就算是灵赋层次的关系,你们两个也应该是互殴关系才对啊。
【我以为……你会穿的很骚的……】沈京就用一股仿佛要凭空流泪的哭腔这样说着,但脸上却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说啥???】 黄可突然脑子卡壳了身体完全僵住,而安难得一见像是触电一样的炸毛了。一般来说就算把电线连在安的身上都不会像是这样炸毛。
【我原本以为你会穿那种比比基尼还骚的泳装来的……我一直都觉得所有人中就你可能穿的,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就这样微弯着腰的姿势双手交叉抱住自己就好像非常受伤一样。
虽然说确实夏天男人就是应该敞开胸膛露出两点之间的皮肤让它尽情感受风的抚弄,但你因为这个而失望的话也过于太差劲了吧!?暂时作为旁人的安到了现在也完全不理解情况。
说到现在黄可的脸也完全暗了下去,安在考虑清楚说些什么之前也只能拍着他的头。
直接导致了现在这个状况很像是某种邪教的传力仪式一样诡异。
【为什么都这么想啊连织也是……送我那种不知廉耻的泳衣……】在他还处于那种灰暗的神态之中时,他突然小声嘟囔出这句话。
不对!你不是把织当做妈妈那样的存在吗!?虽然安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怎么会有称为母亲的人送小孩情趣泳衣的啊!?
安现在只觉得欲言又止,你们三皇五帝这个关系圈真的很乱诶。
【那你就不能穿上满足一下我们吗!】沈京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我才不要!那泳衣揉成一团都没有安哥的那个大!你穿比较好吧!】用了一个一点都不委婉的方式形容了那个泳衣的布料到底有多少。 并且你们真的觉得这种有关生殖器方面的话当着本人面前大声说出来真的好吗?
原来你们是这种方面的挚友,安居然觉得可以轻易接受了。
【得了得了你给我闭嘴】然后安就这样捂住了黄可的嘴。拉着衣服后领拖走了。
——
说实话这还是超过安他自己的想象的,他没想过这个沙滩的夏天居然这么硬核,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灵赋的原因,总之很热,热到只能到沙滩阳伞下面苟延残喘。怕是站在太阳底下就会化了。
就算是到了阴影底下,安也是虚的不行。困倦感一刻不停的席卷而来,就连站起来他都感觉非常困难。为了不直接躺倒在地他选择从后面抱住黄可的脖子以便在沙地上拖行。
虽然安会这样黏着自己,黄可会觉得开心,但是对于他来说安稍微重过头了。即使只是头靠在肩膀上也有些过分了。不过推开他也不太好,毕竟也是自己要求他来陪自己来沙滩的。
【哇日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呀?】等沈京环视了一下四周之后转身就看到这两个人扭扭捏捏不成体统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作为一位浮游前线的运营商,虽然要保证各位的泳装质量,但这不等同于他会在一个全年龄向的沙滩活动里面允许这种会产生不良影响行为的发生。
他是没看过安因为温度渐渐变得虚弱就像逐渐化成脓水的样子。但其实他应该是心知肚明而选择故意忽略了安的灵赋特性,毕竟难得能把他给请出来,当然还是要调侃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了,降温一下就好了。】然后黄可把安放置到躺椅上,打开了那个便携冷藏柜。
【啊还有冷藏柜不错啊。要玩冰火两重天什么的吗还是说有冰袋?】沈京探过身看了一下,发现里面装着一些冰块冰棍以及瓶装水什么的。有隔层把冰块和其他物体隔离开来。
【不需要冰袋什么的。】黄可还在那弄着那个不算很大但装了还是不少东西唯独没有冰袋的冷藏柜。
【那你要怎么降……】
然后黄可把只有冰块的那一层全部倒在安的身上。
【哇。】沈哥面无表情的惊叹道。
安也没有表示任何的不适仿佛这就是自然而言的解法一样,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恶作剧什么的。
沈京的面部和思路都还没有跟上来,露出了一副微妙的神情,后退了两步。
你们两个真硬核。
——
虽然看似烈日高扬,但实际上为了给各位更好的假日体验,在亮度以及温度上都作了调整,如果要说什么突发的情况的话也会有当值医疗组当值救生员现场抢救环节。总体来说只要你不执意要去死要在沙滩上受伤是很困难的。
不过想要去死的人怎么会来沙滩享受夏天呢。所以可以看到救生员跟别人打排球然后被狠狠击中胸部然后当即抬出去抢救的。这就说明了没事不要跟行动组玩体力游戏。
阳伞下面倒是非常安稳,只不过安稳过头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来——带上这个。】从远处跑过来的的黄可,坐在躺椅扶手上后给安带上了一个墨镜。
不是说视线变黑而是因为眼镜架触碰到自己而突然睁眼的安,虽然带上墨镜之后不会发现这一情况,但环绕在安附近的氛围还是猛然一变。
【你没事让我带上这个干嘛?】原本因为这虚伪的盛夏而变得困倦的安,其实并没有多少气力来询问别人,跟平时那个在工作室大声责骂他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种完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来这里度假,当然是因为不想工作啊。不工作比较重要呀。
【啊…怎么说好……】黄可开始面露难色起来,在仿佛思索了一会之后,移开了视线,头往外方偏了过去,
但看向别处的话并不代表你已经不在意了。
【你不带上的话总觉得我在什么临终病房一样。】
【有像那样子吗?】
【有一点点啦……】
【来吃冰~】从冰柜里面翻找出一根完整的冰棍,然后伸向了安的面前。
【谢谢你了阿黄。】因为温度的原因,安的脑子也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没有经过思考就接住了那根冰吃了起来。
【要不下次我造个跟你等身大的冰柜带过来吧?】他仰望着天空说道。
从可行度来说好像很不错,并且也很实用,进入到冰柜什么的想起来还是挺舒服的呀。既能躺着还很凉快……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不对!】垂死梦中惊坐起。
那不是跟棺材差不多吗!?
因为黄可瞬间就跑到阳伞外面了所以没有抓住他。
——
【虽然冰棍也很好,但夏天什么的应该还是要喝冰啤酒啊,虽然挺多年都没喝到了。】就好像怀念过去一样,沈京叼着冰棍看向远方正在激烈比赛中的女子沙滩排球赛。
说是冰棍,但其实也只不过是砂糖水冻结而成的罢了,就像医务室的那些避妊用具一样朴实无华,就连润滑剂也像是装着黏液的袋子,仿佛在盛夏融化在室外的冰棍。对于成年男子来说确实是过于乏味了。
因为就连一点添加剂都没有所以完全就只是稍微甜一点的冰,要咬下去嚼碎的话非常费力,最佳食用方法是含住等待着它慢慢化掉,让冰凉的糖水划过喉咙到达胃部。
但如果你的牙齿足够坚硬就不用考虑这些事情了。
细碎的冰块溶解在高热的口腔里面,雾气从嘴里冒出,轻吹一口气的话就会像烟气那里缓慢飘走。如果直接吞下去的话,冰块与内部粘膜之间的研磨感也相当爽快。
【但是要弄啤酒的话很麻烦不是吗,要有相当大的空间才行。】不仅要有专门的作物配置,甚至还要有发酵装置以及合适的温度湿度调节器,跟只需要种烟草还有晒干的香烟可不同啊。
【是这样的唉……如果有什么酒神可以凭空冒酒就好了。】但大老爷们没有酒喝还是一件很哀愁的事情啊,在组织里面这种消耗大量空间的事情是不可能被允许的,就算是只在自己的秘密小农场里面搞也很不现实。最多从外界的哪个酒咖那里用稀缺物资来换取少量的酒。
所以说酒神是多少酒鬼在组织里面梦寐以求的人啊。
【那会从哪里冒呢?】
说到这沈京脑中突然闪过不止十种的糟糕的出酒位置以及更糟糕的喝酒姿势。
【……算了冰棍就很好了啊!这个冰箱还挺不错的啊老黄。】沈京尝试着转换话题来跳过这能让他产生大量不良幻想的事情,有时候对于这方面过度的解读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是哦家里还有一个来着只不过功率不够就没有带来。】
【那不是应该换一个了吗?】沈京有些诧异,他认为对于黄可而言完全可以加强功率甚至换新,虽然可能并没有多余的资源,但是废物利用的话可是末日必修课程啊。
【不用啊本来就只是装润滑液用的。】只不过是平淡的陈述事实的语气。
【咕!——】
然后沈京把嘴里甚至在喉咙里那些嚼的半碎的冰块全部咳了出来。
老黄下次出勤你来开车就好了你肯定开得比飞机还快。
——
【来,我们把老安也埋到沙子里面吧,我觉得沙子里面还是挺凉快的。你看这里还有一个西瓜陪着他多快乐啊。】
然后他拿着铲子指向在不远处沙滩那里突出的不明物体。
很明显这就是老爹吧,只不过是被一件前线组的雨衣给缠住了头部,还能隐约看到口部的黑胶带以及不停的挣扎。这样无助的挣扎对于行动组可不多得,感觉就像是连四肢也被什么给捆住了吧。
【挚友这个是老爹吧?……】黄可注视着那个物体,可能他无法准确认清这到底是行动组的哪个西瓜,但他还是能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是某个活生生的物体 。
其实他肯定还是能认出来,就算他连工作室所有工具的名字都说不清楚,但毕竟上次沈京交给他一份透明西瓜提案书的时候,透明的绿色包衣里面装的是红色内容物,他还记忆深刻,配的图就是这个完全一模一样啊。
【我说这是西瓜就是西瓜!怎么可能是我把老爹埋在沙里面再用雨衣包住呢!?】应该只是无意义的狡辩而已,对付黄可的话不需要什么可靠有迹可循的理由,只要足够有趣就行了。
把人埋到沙子里面肯定非常有趣的了,但要不是原本应该跟他在一起行动的另一位在买完爹以后被紧急传唤到医务室治疗大量出血的同事了他也不会来找黄可来做这件事。
啊,没事的反正现在安也是一副无法反抗的样子,与其说是要帮助还不如是说要获得许可。
虽然本来他的想法是在用计把某个什么人给抓起来,不过既然现在战力不足的话,那就捡软柿子捏就好了。
【啊这个真的不行,等下送去抢救的话还要再挖出来说实话挺麻烦的。】一脸担忧的搓动着自己的手指
【有这么严重吗?】沈京稍微感到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有必要的话他可以亲手急救,他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老中医,虽然没有医师职业资格证,但像这种在战场上会用到的急救方法他可以熟练操作的。
不过说起来行动组大多皮糙肉厚的稍微大力一点也没问题,甚至可以故意弄疼一点,有时候他可能还会专门选出比较痛的那种,说是疗效好。他倒是没怎么尝试过给研发组这种疼痛阈值低又皮脆的治疗过。暂时最多是给后勤组这些人做过大保健,只限于中医的层次。
不如说是不敢治了吧,上次急救演习的时候,压胸时不小心把某位研发组的人肋骨给压断了。
听到清脆的断裂声后,两个人震了一下然后也只是用腼腆的笑容互相确定着眼神。
果然还是柔和一点的医疗组成员适合治疗后勤组。
【稍微有一点……你去哪弄来的西瓜啊?】这个层次上黄可不置可否,毕竟研发组就是又没有像行动组那样的强健身体又没有像医疗组那样的互奶能力,还常发各种颈椎病、筋骨痛、死宅在室内不出去霉,只能跟情报组同病相怜。
从体质上来说,他是不敢随便把安交给沈京来抢救,毕竟他也是按照自己的身体素质来判断的。他只是像度过一个不工作的假期而已。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让我们来转移话题吧。
【是我和洛仔之间爱的结晶。】你对着别人老爹的头说这种话就很容易引起伦理问题诶,虽然这三个人本身站在一起就是大型伦理剧了。
去除掉骚话滤镜的话意思大概是我和洛仔一起合伙把他埋进去的。
【……意思是两个医疗组加起来等于一个行动组吗?】这位也不是什么脑回路正常的家伙,毕竟还是满嘴直连黄色染料池的人。
【不,你不能这样算还是有例外的,要精确一点说是一个沈哥加上一个洛仔等于一个老爹。医疗组还是有很多例外的,比如孟婆她就不能这样算。】要不是因为这两个满嘴骚话以及相当homo的话还是可以算是理科直男的。
【是这样吗?】黄可半信半疑,孟婆在她眼里也不是什么弱女子的形象。
【对,她一个人能干十个。】
沈京突然后颈一凉。
【沈京你在说什么。】她突然出现就在背后拍着沈京的肩膀,虽然动作轻柔,但那笑容可比医务室的手术刀要锋利得多。
【等一下你听我解释……】
——
总之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女人身体柔软,气息温和,但是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难以理解,你说她弱她要灌你汤,你说她强她叫男朋友来打你。沈京就经常陷入这种左右为难的境地。
所以说还是男人跟男人要好相处一点。
然后他又被拍肩了。
沈京今天接二连三的被人从后面突然拍了肩膀,而且一次比一次惊悚。大概除了浮游前线运营商以外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恐怖电影男主角。
怎么办是要配合一下尖叫还是直接跑,这还是一个问题。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是男主角的话,可能会被某种类似于蜘蛛的生物给咬掉头颅的感觉。
【京↑京↓……】这低沉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所穿出的一般,并且沈京从余光之中看到了绿色,配合着沙滩海洋夏天,这是谁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是你!岩窟王!
沈京猛地转身过去,看到的却是本应该埋在地里的那个西瓜。
不对,是老爹哒!
总是说人会在危机时刻脑子会转的特别快以至于产生走马灯那样的幻觉,所以说只是这种程度的思维失常是比较普遍的事情。
不对不对,老爹不是之前已经被埋到沙子里面了吗?明明裹了那么厚的胶布,是突然爆种了还是怎样,怎么就从沙子里面蹦出来了,这不科学啊,这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
然后沈京看到了远处扛着铲子远去的孟婆。
你不是都说原谅我了吗?
洛仔也不在了,现在难道就只能向黄可那家伙求助了吗?虽然老黄看起来很弱,但至少这也算是一个优点,沈京相信老爹是不会随意杀掉自己的同事的。
然后沈京看到了孟婆再远一点是老黄扒了某人的泳裤,现在正在拉着其他人抬着他到处巡游。如果没有人管他的话,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只不过那个人应该是……
……
算了老黄还是自己自保吧。
【……】
现在气氛莫名其妙的沉默了下来,明明不远处还是青春的少年少女在互泼水花用紧紧握着的手面去击打排球,跃动这年轻饱满的身体,而这边却是一副完全的无间道一样的构图。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a*ult video的时间吗?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跑吧,毕竟不跑的话这种事情他也不指望跪下就会被原谅什么的,但是他也没有足够的信心有足够的耐力来跑赢老爹,这又不是在床上,不能指望着他会……
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候,其实时间还在流逝着,沈哥也不得不为了闪避老爹而停止了思考,他跟黄可不一样经过了多年大保健后,虽然说不如身体不如行动组强健但是反应速度还是不比他们差的,有时候病人可要比这要难对付多了。
总之先找什么掩体吧。
——
阿尔法特是难得能见到安一副安静的样子,虽然带着墨镜外加上黄可给摆的姿势,如果阿尔稍微有点坏心眼的话用什么设备给拍下来,然后事后在工作室拿给他看的话,就可以看一出好戏了。
说是这样说,但一是阿尔不会这样做,二是每当她去工作室的时候通常是免不了被一通骂的,因为属性原因,她身边的一切都容易损毁。不如说带属性的人都会容易损坏物品,会触电,受潮,或者烧焦,这些都是时有发生的事情,所以安也是对这种情况积攒着很深的怒火。
所以说她只是因为好奇而靠近这边的,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像是沈京刚开始那样不能接受,但还没仔细观察这场景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召唤。
【阿尔!——】沈京从远方冲了过来,后面还追着好像是浑身是沙的老爹。
在完全还没有处理完安给她的信息量之后,突然又冲过来了更大的信息量。这对于一个鸟脑袋而言太难处理了啦。就算是一般人看到这幅景象也会立刻停止思考的吧。
【拜托了阿尔!救我一下!】说着就抓着阿尔的肩膀绕到了阿尔的身后,,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的话恐怕会被这股力量给一下子绕滑倒,但阿尔不一样,她可是实打实的硬汉。哪怕是把这个比她高十八厘米的沈京扛起来用人间大炮的方式去攻击在天上的怪物也只是洒洒水而已。
【阿尔你……】老爹当看到沈京止步在阿尔背后的时候,自己也放慢了脚步,如果是阿尔的话真的要护沈京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脑子不像医疗组和研发组那样动的很快,他需要一些时间来组织语言。
不过要怎么才能威胁到阿尔也是给问题,毕竟阿尔也算是清正廉洁的人。不像是有什么把柄的样子。并且他也没有必要要想什么理由去威胁她啊,但是这样下去一点会僵持的,还有他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下他就是想这样做。
而对于阿尔而言,这是过于熟悉的场景,她能用灵感感受到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仿佛就像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一样,无论怎么挣扎都会只向着同一个方向。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对话,熟悉的气氛。她差不多看到了结局。
她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没什么可耻的……
【对不起沈哥……】她把沈京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在沈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阿尔一个虚晃一闪冲去了他勾不到的地方。就连老爹也感到了震惊。
尽管那个背影充满了歉意,但对于沈京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啊。
【你至少尝试一下啊!!!】他只能看着阿尔跑向远方。
至少这下沈京是彻底跑不掉了。
——
【最后大家都进了医务室,真是happy end啊~】黄可靠在床上这样欢快的笑着,拿着不知是什么的书就像是在讲着床边故事一样。安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被铲子敲成脑震荡之后还会笑得出来。
或者不如说他平时就没有什么事情像是带着脑子去做一样,就像是梦游以及梦话那样。尽是一些难以理喻的行为。如果他再专注一点的话
【在你中暑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这样哦。】黄可把书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算是happy end吗?……】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大家都进了医务室会是一个好结局啊这个人的脑回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如果说是有难同当那一层面的好,没有元夕因为听你讲故事讲到一半笑到血崩而送去抢救这件事的话还能勉强承认这算一个好结局吧。
【当然算了,然后又可以光明正大的请病假了这不是很好吗?】
【……好!】安鼓掌叫好。
因为爱情,人越来越没有原则大概就是像是这样的事情。
父母是军火方面的科学家,在一次涉及机密的研究失败后被灭口,当时三岁的藤田被父母所在的研究所附属的孤儿院收养(条件中等),约十年后和黑木一同被选为实验对象。实验失败后研究所倒闭,之后藤田开始自己一个人靠着政府的补贴和福利生活(补贴按能力等级和家庭情况决定),生活还不算太穷。
研究所倒闭后依然没有完全摆脱相关势力的掌控,经常被拉去干一些脏活(事后处理甚至暗杀之类的),直到高二决定开始调查几年前自己参与的实验之后才差不多断绝关系。
由于任务需要和能力等级原因,跟大部分不良势力都有交集,偶尔也会参加一些不良的集体活动,但是本人其实对此十分厌恶。明面上主要的活动范围还是在校园内。在学校里作为强力的A级能力者还算有名。
小时候由于能力很弱,加上眼睛颜色很奇怪,在团体中被排挤是常有的事,黑木作为生活在同一研究所的同龄人是他唯一的朋友,从认识到黑木14岁死亡从未放弃过藤田。
在常年被排挤的情况下练出了强大的格斗能力和逃跑技术。
P.S. 藤田的父母和中野黑木的父母是一个项目组的。
*字数 1820
*趁着不打比赛来填填这边
他曾见过那面镜子。
三年前的一个夏季夜晚,从猫头鹰棚晚归的孩子为了躲避守夜人的视线,误打误撞走进了一间如同仓库似的房间。在那里他看到那面镜子映出他单薄瘦弱的身体,在他身后却出现了一对微笑着的夫妻——是他早已分开的父母。
他惊恐地向后看去,那里空无一物。于是他明白这是魔法,是自己从前无缘接触的一切,可这究竟是什么魔法?他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镜子里面?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牵起父母的手,那种快乐早已离他远去多时了。他羡慕地盯着那个不存在的自己,甚至向镜子伸出了手。
那整整一个夜晚,他都注视着镜子里的景象,心中反复咀嚼着一个念头:“如果我不是巫师就好了。”
十一岁之前,母亲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魔法。
她语气凶狠,咬牙切齿,严禁布莱恩讲出魔法这个字眼。这世界上怎么会存在魔法呢?只有他疯了的老爹会说这句话。布莱恩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自己的父亲——那个温柔的男人怎么会突然疯掉,可是母亲这样说,那魔法就是不存在的,她怎么可能欺骗自己呢?
所以布莱恩假装自己没有发现他能让茶壶自动将水倒进茶杯,能让课本自己翻到该翻到的那一页,假装母亲的谎言不是个谎言,直到十一岁那年的夏天。
他在那个夏天终于看清一切的真相,从父亲的口中母亲的眼中拼凑出事件的原貌,发现一切问题的症结居然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不是巫师,父亲自然可以一直隐瞒巫师身份,幸福地与母亲生活下去,母亲也不会发现父亲的真实面目,他们会一直幸福地走到人生终点——本该是这样的。
“对不起。”
他哭着向父亲道歉。那个男人紧紧抱住他,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他蹲下身子看着布莱恩的眼睛,对他说,爸爸对不起你,我和你母亲的婚姻已经不会再重来了,但你一定要去霍格沃茨,你一定要做个巫师。
那里是最好的……最好的魔法学校……男人的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那份情感让布莱恩也心驰神往。霍格沃茨……霍格沃茨……多么好的名字!
母亲最终同意让他去那里上学,但与父亲告别的时候却依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布莱恩在母亲愤恨的目光中与父亲拥抱,想说的话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不带我走?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带我走。
十四岁的布莱恩坐在三把扫帚里,独自等待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即使见面又能怎样呢?他苦笑着想。
那个人来了,他坐到布莱恩的对面,脸上的表情相当不自然。
你四年来从未来见过我,布莱恩讽刺地说。
抱歉……
男人低下头去。
如果说你是来道歉的话,我想你可以回去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也未必需要我的谅解。我只是你人生中的错误而已,忘记我难道不会更好一点?
不是这样的,布莱恩,你不是一个错误,你是我的儿子……
男人绞紧了双手。
让我来猜测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吧。布莱恩笑起来。
你只是想离开那个家。
你想被赶出门,获得自由,于是你与母亲结了婚。但你没有料到,她是如此强烈地抵制你巫师的身份,以至于带着我逃跑。你终于发现这段失败的婚姻不能挽回,但你无法带走我,你害怕母亲会更加歇斯底里,于是你留下了我,作为稳定母亲的小小工具,然后你自由了。
你怎么可能不明白我的境遇呢?一个厌恶巫师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巫师小孩做出什么?但你下不了狠心留她独自一人,比起我,她永远是更重要的一个。
你当然会觉得愧疚,但你的愧疚让你逃避我。你装作收不到我的来信,装作忙于工作无法脱身,你害怕面对我,这几年来你也从未来见过我,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你找到了新的恋人,这让你更难以面对我,一个牺牲品,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你最大的错误结出的果实。我一直以来都不想怀疑你对我的爱,因为那是唯一支撑我走下去的东西,但现在……
我不需要它了。
你说什么?
男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已经不再对什么幸福的家庭抱有任何幻想,我会自己去找属于我自己的幸福,我会比你,比母亲更认真地去爱,防止自己走上你们的老路,我再也不会渴求你们的爱。你是下定决心要弥补之前的过失了吧,可你又能做什么?给我带来了这样的人生,你要如何弥补才能让一切重新来过?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曾经想过,“如果我的孩子不是个巫师”……就好了?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你还有很多事要忙,你的女儿刚刚出生,你应该陪在她身边,做一个好父亲,给予她我未曾拥有的父爱……这也算是对我的补偿,我真心希望她不用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
你恨我吗?
男人问。
不。
他说。
仅仅是不爱而已。
厄里斯魔镜从不说谎,说谎的是他自己。
十四岁的布莱恩看向镜子的时候,他的父母仍然在镜中微笑。
他的目光从镜中的恩爱夫妻身上移开,转向他自己。与十一岁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多了很多的人。
那是“朋友”和“恋人”。镜子里的少年牵着恋人的手,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哈。镜子外的男孩也微笑起来。
还不算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