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生辻又一次墜入海中。
出乎意料地,在洶湧的海面之下,腥澀的海平靜得與泥潭無異。他在海水中不停地下沉,手中的日本刀紅楓就像是要脫離他一樣在水流中劇烈地抖動,但刀畢竟是自己的武器,辻只能在看似平穩的海浪中抓緊其刀柄。
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龍池呢?抱著些許期待和困惑,少年向下、向下,等待著泡沫龍宮城的又一次降臨。
閉上眼睛或許就錯過了,這麼想著,相生辻肺部最後的空氣也在海水的擠壓中消耗殆盡。
來的旅人大概二十出頭,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或許是東京那塊來的吧。此人相貌英俊,膚色白皙,身上穿的和服家樣則能看出此人出身不凡。硬要說的話,對漁人武藏來說,這樣的人並不是天天見,起碼也要在去集市上時才能多多少少看到一兩個這幅打扮的貴族老爺。
當然,更重要的是氣質和行動的方式,這人看起來就和本地的漁夫區別開來了,自然,漁夫們也不會上前去搭話,因此,是這位不知名的貴族先說起話來的。來人起先用閒聊的方式解開漁夫們的戒心,之後才開始慢悠悠、三言兩語地提起來一個略有些令人難以開口的話題。
“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十九歲左右的孩子?大概這麼高,挺可愛的,時常穿著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服裝?不洋不合。偶爾還帶著把刀,刀鐔上能看到楓葉。”
“住在這裡的嗎?這麼說起來確實是有個這樣的孩子吧。”
“您可知道那個少年的名字?”
“是叫做相生來著吧?”漁人嘟囔道,沒再說話了,海風吹得人頭有些發痛,太陽隱沒在霧氣裡,漁人並不是那麼擅長保守秘密的人。“您怎麼突然問起來這些呢?”
“見過幾面,還有些話想和他說說,不知道您能不能指點一番?如果可以的話,還麻煩您能告訴我他所在的位置。”外客說道,漁人聽他的話,覺得這個年輕人恐怕還隱瞞了些什麼吧。但相生辻那孩子……
“前些天落水死了。”武藏回答,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匯報,只是這青年的態度,讓他覺得說出來倒也無妨。“那少年是外地人,來這裡似乎是為了看海,他說著什麼要去水下找龍宮城。本來以為是玩笑話,沒想到他真的跳了下去。雖然有幾個漁人努力補救,但還是……”他抬起頭來,在間或凝固的時間中看向那位外客,但對方也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樣啊。”
年輕的武士睜開了眼。
意外落海之後,竟然還能再度醒來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足夠值得慶喜,只是遺憾的是,眼前的景象似乎也和人類平常居住的陸地沒什麼關係。
相生辻不知道是該慌亂還是該為自己的生還開心些,不過,還活著應該是件好事。他向著外頭看過去——和式窗棱外沒有飛鳥,反倒是各色的海魚簇擁著彼此,漫無目的地經過珊瑚環礁。不知道是隔著多少丈,上方的陽光零零碎碎落在窗外的礁石上,如同灑在水裡一張細密的網。
一副看了讓人肚子餓的景象。辻想。他費了點力氣把自己給扶起來,又花了點時間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身處在一個被巨大的泡沫所所包裹的地方——這麼說起來,傳說裡確實是有過龍宮城之類的?是不是就身處在那種地方呢。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直到看到人影才罷休。說來也怪,相生辻是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模樣,脫口而出對方的名字卻自然而然。
“龍池!”他笑著湊過去,為在水底看到這位朋友而多少有些安心——這麼說起來對方為什麼也會在水裡來著?雖然從未見過龍池,他卻覺得眼前的青年好像令人懷念。一定是在很久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吧。他想。
“怎麼了,做了個噩夢嗎?”龍池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好像有種之前不認識你的錯覺,或許是因為太累了吧。”相生笑著坐了下去,“龍池總給人一種感覺,就是,怎麼說呢,好像一塊不會融化的冰一樣呢,誒呀……不是說不好親近,只是覺得和世界裡的其他人不太一樣吧!”少年張開手臂,在半空中胡亂比劃著,隨後又在猛地吸了口氣之後笑了起來。
“不認識嗎?”龍池說著,拿手掌輕輕覆蓋住對方的額頭,“也沒發燒。”
“哈哈……!突然把手放上來幹嘛。”辻笑著、將龍池的手掌拍了下去,“忘掉吧忘掉吧。”
相生辻一定還在哪個世界裡活著,能再笑起來、再喊一次龍池、再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著遠處去的他、再滿臉通紅的說快點忘掉。
龍池慢吞吞地想著,躺在海底,用金黃色的眼睛看著自己所虛構的泡沫龍宮隨著海風飄散在晴朗的碧空。
在肖想中進行下一世的會面。
* 但是想喝茶
龙舌兰日出,以龙舌兰作为基酒,加上糖浆和橙汁,最后以香橙片作为点缀。通常用的石榴糖浆会和橙汁混合在一起,呈现出美丽的如同朝阳一样的颜色。容易入口,喝起来可能会有一些止咳糖浆既视感。
首先,岛上没有糖浆。其次,岛上没有橙汁。最后,岛上也不会有香橙。
总结:只有龙舌兰,没有龙舌兰日出,不管怎么样,最后都还是没办法日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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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店之前,浅井看到了在入口处的商品售货处徘徊的龙以棠。
“在看什么?”她走近随口问了一句。
“浴衣……”龙以棠看着挂在墙上的浴衣,像是在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蹦出一个单词。
刚刚相苏已经搜刮走了一大部分,但是因为太多一个人拿不动所以还留下来挂在墙上展示用的几件。
浅井一开始也是想拿一套的,因为她的行李估计也已经跟着游轮沉了,现在只有身上的这一套衣服。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换洗衣物的,不然总是穿着连衣裙不太方便。但是碍于毕竟还是旅馆的物品,那个时候只是看看罢了。后面大家就跟扫荡队一样差不多要把整个旅馆搬走了,浅井也跟着迈过了心里那道坎。
“想要?”不知道这孩子是不善于交流还是语言不通,浅井放慢了语速并且配上肢体语言问道。
龙以棠使劲点了点头,目光继续在不同的浴衣上游离着。
“粉红色,可以吗?”浅井指着其中的一套。
龙以棠摇摇头,再看了一会儿,指了指边上一套铁绀色的浴衣:“那个……”
“明白了。”踮高了脚替龙以棠拿下一套铁绀色,点缀着小小的喇叭花的浴衣。浅井提着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放在龙以棠身前比对着,成人用的浴衣在龙以棠的身上似乎还是大了一点。但是没办法,能找到的完好还比较新的衣服只有这里的浴衣了。
她把衣服稍微叠了一下交给龙以棠抱着,然后再随手拿了一件同样是深绀色但是花纹是紫藤花的浴衣。
“谢谢!”龙以棠抱着浴衣鞠了个躬很快就跑走了。
真是挺可爱的孩子。浅井抱着浴衣和酒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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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浅井是想一个人喝酒的。
十羽漪和梦见妹妹在海滩上举办了一个篝火酒会。浅井抱着酒去了。
没有酒杯,于是只能直接用瓶子喝。
没有盐,也没有柠檬,是浅井的喝酒史上最直接的龙舌兰喝法了。
和十羽漪碰过瓶以后,浅井就抱着她的酒瓶慢慢地喝着。突然想起什么,她问十羽漪薯片有没有带过来。
十羽漪把刚刚在酒店里拿着的塑料袋放在她的面前:“薯片都在这里呢,虽然好像已经过期了。”说着,他自己拆开一包就吃了起来。
“哎,谢谢。吃点什么垫垫肚子没那么容易醉。”浅井也管不上薯片到底是什么口味的了,随便拿了一包就吃,“要是拉肚子大家一起拉,开心就行。”
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和大家聊天的声音混在一起。夜风卷着大海独有的气息迎面吹来。天上有星星,是从来没有发现居然有这么多星星,可惜的是没有月亮。
薯片和洋酒的搭配不是说不可以,只是没这么好而已。如果可以的话,小吃拼盘肯定要有薯条和鱿鱼丝的。
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可以呢。
十羽漪在一边劝着木棉花一起喝酒,木棉花一开始好像还是优点不想直接拿酒瓶喝的,听说了确实没有酒杯,就退了一步接过十羽漪递给她的黑方威士忌也喝了起来。
“以前有一回浪浪喝醉了……在操场上拉着我说他是小鸟,让我放飞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浅井默默地听着,慢慢地喝着龙舌兰酒。
“你忘了你让我假装你男朋友去吓走那些追你的男孩子了吗?真不会知恩图报呢。”十羽漪毫不示弱地反击。
“让我扮心机女,要去甩掉你的女朋友的到底是谁呢?”木棉花笑嘻嘻地又爆出十羽漪的黑历史来。
浅井在一边听着,嗯,能想象出来大概的故事。应该就是高中的时候互相帮忙解决感情上的烦恼,一边是帮忙拒绝追求者一边是帮忙拒绝现女友……但是怎么说好像甩掉现女友这个比较糟糕吧?!
“梦见哥哥生气了吧?”浅井问。
“我哥那个时候当然生气啦,很不喜欢浪浪来着。但是没办法,浪浪是我的好姐妹。”木棉花笑嘻嘻地说。
是啦,梦见哥哥对妹妹真的护得要紧。浅井喝了一口酒。
木棉花好像喝着喝着就上头了,越说越兴奋。
“以前跟浪浪一起在便利店打工的时候,有一次有一群年轻人装作自己已经成年的样子过来买酒,老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们蒙混过关了,结果我们走的时候在街边公园里看到他们跟我们现在差不多,也围在一起喝酒。”
浅井想着偶尔插一句话来刷刷存在感,于是问了一句那群年轻人也都喝醉了吗,但是被说得兴奋的木棉花略了过去。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吧。
木棉花说着说着突然就把站在她旁边的十羽漪和安藤推进海里。不知道十羽漪是不是在游轮上被拉了一次以后跌倒了就从那个地方爬起,也把木棉花拉进了水里。安藤和十羽漪看着一起湿漉漉的木棉花就笑了,但是上了头的女孩子突然就哭了起来。
两位男士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显然很不会应付哭泣的小姑娘。
“我要看浪浪飞!”她嚎啕大哭,像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十羽漪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又手足无措。一旁的大家都帮忙想着方法把木棉花哄好,不然被悬铃木知道了,至少十羽漪肯定跑不掉要挨揍的。
“我要把你找我演戏的事情告诉落日酱。”木棉花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地说。
“落日酱要是知道我和你认识一定会去找你报仇的——”木棉花继续喊着关于这位叫做落日的女孩子的事情。
她面对着大海,大声喊道:“虽然落日酱——不可能听到了!”
“落日酱再见——!”
就像是普通的喝醉酒的人一样,对着大海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有其他人在场也没关系,因为都是不相关的人,他们一点都听不懂。
“好想她噢……”木棉花自顾自地说着,“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真的好漂亮啊……”
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浅井弱弱地问:“落日……是谁呀?以前的同学吗?”
木棉花听到了浅井的问题:“是喜欢过浪浪的可怜的女孩子。”
“女孩子都是可怜可悲……又可爱的生物呢。”
“我也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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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像没什么区别。
不管怎么样,最后都还是没办法日出的。
逃生日记 D1中午
天气 晴
从看到亡者床边两边砖厚的日记开始,小百合就养成了记录的习惯。想着也许某一天自己孤独终老在奇怪的地方,这些东西能让别人幻想她的一生,然后描述一句“这也太无趣了”。
—— 结果这个愿望被这次度假给毁了。
轮船回忆:
弥生不喜欢热闹,或者说是清醒的时候内心不喜欢热闹。独来独往成了习惯,始终难以改掉。就算是为了照顾侄女,也不过是帮忙收拾了东西就独自去了甲板。
豪华的游轮响着发动机的轰鸣,但是细微到海鸥的叫声都可以盖过,不过半小时左右的光景,身边已经看不到来是的海港,只剩下连成一片的蔚蓝。
纤细的手指交叠拉伸,发出了啦哒哒的声响。白色围栏边上的棕发女人一边感叹着自己的年老体质,一边从烟盒里取出棕黑模样的女烟。火苗被海风带的狂舞,弥生拧起了眉毛,耐着性子点了几次,吐出草药味道的雾气。不知道牌子的烟,就像她一样,阴沉有独特。
身后的走廊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男士浑厚的介绍声格外明显,弥生站定了姿势瞥眼观察着是否有合适的猎物,应该也就是这个时候记住了某个人的名字。
现在:
从国王游戏再到动物园,弥生的心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从知道今泉和女士们在海滩边的瞬间,急匆匆地从古宅跑过去,木屐并不合脚,帮工的衣服也松松垮垮,一路被树枝拉扯着阻止着,像是阻挠着海燕冲向光明。
被树林阻挠的光线进入眼帘的瞬间,却只发现海滩上孤寂的仙介...和在沉默的两个身影。
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假装自己是来洗手,顺势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外表有多冷静,内心就有多慌乱,护士考核都不曾有现在血液流转的速度快,如果不是冰冷的海水刺激到双手,掌心里恐怕早已湿透。
还好尴尬的洗手动作没有持续太久,仙介对于衣服的提问把自己带入交流的氛围,表达了古宅里的古怪后却得到了今泉一句“毕竟您就是这么热心的人呢,行动力也很高...”
这真的是夸奖吗,还是嘲讽呢,弥生完全没办法沉下心去思考。只能尝试用撩拨的语气掠过自己的慌乱,“ 那么您呢?”也许是报复心作祟,故意的开始环顾女士们的方向,“寻找姐妹的旅途没有你的陪伴可是非常无趣的。”
“ 是吗?承蒙您看得起。”真讨厌啊,弥生开始思考怎么撕掉这张不会慌乱的面孔,气的像带刺的河豚。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触碰的尸体和污水,仿佛回到十几岁懵懂的时光对着某个人恶作剧的心态,“ 啊啊看来有年轻玫瑰的陪伴度过了有趣的午间呢,”一边说着却不看向对方,懒懒的抬起自己洗了千百次的手,“手腕疼。”
看不见今泉的面孔,但是恍惚还是能知道对方礼节性的面具,礼貌性的牵手,礼貌性的按摩,礼貌的一切,完美的教科书。
——真想撕开这本书,奇怪的念头再一次出现在了弥生的脑海里,并没有消失。对方礼貌的做法带来的失落让她不自觉的收回了手。
“很温柔呢。”弥生的眼底透露着慌乱和隐约的光点,只有面对这个人时才会透露的神色,在这个时刻渐渐暗淡,沉默了片刻才最终咬住了嘴唇吐出后半句“对每位女性都是如此。”
耳边传来的是今泉的回应,小小的细柔的回答“ 女性是美丽的花朵,需要。用心。培育。当然,我也在寻找我自己那朵跟亿万玫瑰都不同的花。”小百合可能一句也没仔细听了,却在最后一句打了个激灵,看到了对方突然的真挚,即使不一定是自己,即使会是别人。石头丢入了平静的海面,给弥生带来的......却远不止小小的涟漪。
——上半部分——
手机充电中
“桃泽君你们回来啦?今天去动物园感觉如何?……有遇到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没有吧。不过和姐姐逛了一天,很满足。”
“这样吗!都看了些什么呢?我们这边开了整整一天的房间好无聊喔!”
丽日天子这样说着,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这座岛,绝对不正常。
回来的路上,丽日将这几天的细节在脑内整理了一下。
最开始两姐妹在游轮上望着安乐岛时的眼神充满深意,之后桃泽领对自己说的话暗示了某种神教需要祭品,海难,突如其来消失的游轮,完全不按常理来的暴风雨。
焊死的窗户,被强行塞进洗衣机的尸体,举止怪异的幼童亡灵,房屋内仿佛特地引导来人调查的种种物品,就像是冥冥之中有谁安排好了一样。
或许就在最初……
——“天子天子啊啊啊我好激动啊!真的是两百万!两百万啊啊啊!”
——“B碳你的运气也太好了?!给我吸一口欧气!”
——“A子你冷静啦……”
“天子?”
丽日猛地回过神,同伴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乌云渐渐布满天空,遮住了明媚的夏日阳光,不知何时才能散去。
几乎没有犹豫地,他用“我在想能不能让两姐妹借个烤箱烘烘带出来的熔岩蛋糕”搪塞过去,嬉笑着快步跑远。
“嗯——有趣的挂件,一条不知是死是活的小蛇,还有姐姐。”桃泽领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了过去。
“欸?!蛇?!?!大家都没事吧?”
“完全没事,因为看起来已经半死不活了嘛。”
“这样啊……喔喔,对了!天子有在意的事情!”丽日用食指的指甲点着嘴唇,向着远处被乌云遮挡的太阳投去目光,“动物园里有通电吗?”
“应该……是没有的吧?今天看到的加湿器什么的都没有运作。”
“哎哎——这样吗?那就奇怪了啊……”他保持着原先的坐姿,扭过头歪着脑袋看向对方,“这座岛上有的建筑有通电,有的又没有,目前能确定有电的不是居民楼就是酒店……”
“明明已经……没有居民了。”
远处山顶上的剧院冷冷清清,游乐园墙壁上的大眼睛小动物涂鸦已经斑驳,这时真该有两三只乌鸦叫唤着飞过,但这里就连一只鸟儿也没有。
“难道……不可能啊?”桃泽用食指顶着下巴,像是陷入思考般小声说道。
丽日拖着调子发出了“诶——”的声音,熟练地压好嘴角,两只拇指随意地、一下一下地对点着。
两长一短,三长,一长,如此反复。
他继续凝视着远方,脚尖无规律地拍打地面,似乎一边纠结着什么,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就算是那两姐妹这里居住……单独通一间的电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在基本上所有能住宿的地方都通上电呢?……而且到处都是灰尘,也不像是定期派遣清洁工……。”
“是开发这个岛的开发商在支付电费吗……?但是有什么必要呢……为什么要对一个近乎废弃的岛提供电力支持……”
“难道还有什么,打算在岛上做的事情?”
他用余光不时地看向桃泽。
桃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小声念叨着:“这里,应该不是被废弃的岛啊?……”
来了。
我想要的东西来了。
既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最起码也不是对安乐岛一无所知。
丽日将十指互相交叉,故作不解地拉长声音,道:“唔?为什么这么说?很多东西明明都积了灰的说……”
仔细想想,先前今泉先生也对桃泽姐弟关爱有加,而他想要投资安乐岛航线才前来乘坐游轮,是否可以认为这位先生对安乐岛了解不深?
“嗯……”
也就是说……
心中有了猜测,接下来只是等着搜集线索,再串起来。
刻意将我们引导到这里的某人,你想让我们做到哪一步呢?
就连命都不知道能否保住的当下,与其战战兢兢地等待救援,还不如……
面对着似乎搞不清状况的领,丽日甜甜地笑了起来,满脸好奇地说道:“真奇怪……嘛,反正才是第一天,之后再多调查调查!”
远处的太阳,正朝着海平面直直坠去。
丽日天子,20岁,随处可见的优秀大学生,是一个头脑正常的成年人。
在岛上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白天的时候去探索了公寓和酒店,发现酒店边上有一群未竣工的别墅,可以供我们但是休息。同时深沢姐妹也表示可以去他们的别馆里面暂时休息。
休息的问题解决了的话,总算并不是和大家一起睡在尸山边上的状态,也算今天的一点收获。
何况我们还拿到了不明生物大腿上面的肉,晚上可以继续BBQ。
从温泉旅馆回去的时候看见月亮已经挂在了天上,惨白地照着我们面前的路。我看了一会觉得一个人在这里欣赏索然无趣,还是回了我们休息的地方想找领一起去看。
到了游客大厅,和其他组的人一起去动物园的诗织小姐和领已经回来了。我高兴地向领打招呼道:“晚上好呀,桃泽先生。”
“晚上好。”领很有礼貌地回应我。“叶小姐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今天晚上似乎酒店那边的别墅区可以暂时去歇息了。”我知道领晚上并不会和我们呆在一起——应该是去了他和桃泽小姐的秘密基地,但是我还是和他知会一声。
领笑了笑,果然没有接我这句话。
我主动问到:“想要去沙滩上面走走吗?沙滩上景色很好看。”
领看了一下时间,点头道:“嗯……好啊。”
我便带着领来到了我们被冲上岸的沙滩上面。现在已经是农历二十号了,月亮已经没了大板块,将剩余的光辉分给了边上的星星,其余的再赐予了粼粼的海面。
我很喜欢大海,一望无际的样子会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一个空城……只有永恒的蓝色,绿色,白沙的颜色,和光线在海面上折射的颜色。
几百年前,几千年,几万年前,地球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和领并排在沙滩上走着,不由的说道:“要是烟烟来这里的话,肯定会很喜欢这片沙滩的。领喜欢这里吗?”
桃泽领点点头,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嗯,很喜欢。”
“领平时和姐姐……嗯,是怎么相处的呀?“
这几天我离开烟烟独自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我们之前没有分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才觉得我这个姐姐似乎对于弟弟欺负过了,但是我身边也没有什么姐弟,我也从不知道怎么样的范本才是姐弟相处的标准。
听今天去动物园的人悄悄传来的消息,表面温和的桃泽小姐似乎……嗯,比我管得还要再严一点。不知道领心中对于这种行为是怎么想的。
领将这个问题退回给我:“嗯?叶小姐和弟弟是怎样相处的呢?我和姐姐……应该和大家差不多吧。”
看来领也将这样作为常态。
我开始庆幸我和烟烟身边没有别的姐弟,也许烟烟从小也将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当作常态了,而不会觉得姐姐太过于霸道了怎么样。
“我和弟弟相处……就是很正常的相处吧,除了我有点喜欢欺负他。“想起叶烟小时候被我欺负到没脾气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弯起嘴角。“我和烟烟永远都是一样的。”
我和烟烟的感觉是一体的,如果我开心那烟烟也开心,如果我难过那烟烟也难过,我们对于外界的需求从来都是一样的,所以并不存在觉得对方多余或者碍眼的情况。
桃泽领很骄傲地抬起头,:“嗯!那我和姐姐也一样的。”
所以说血缘这真是……非常奇妙的东西。
又向前走了一会,我想起来白天的时候在公寓里面的事情,偏过头问领:“领好像不喜欢和人接触?“
领犹豫着说着:“没有……吧?“
我提醒道:“就是上午的时候在公寓的时候……领似乎不喜欢和人进行身体接触呢。“
领的面色一下暗沉了下来,不知道是想起来了早上那个有点脏的公寓还是单纯地不想提起这件事情。我自觉说错了话,也闭口不言地和领在沙滩上继续走着。
夜晚的时候因为海水比热容比陆地大,所以海风都是从陆地往海上吹的。我感觉到领身后的披风角时不时蹭过我的手背,若有若无地带来痒意
“领平时喜欢什么呀?“
“平时……“领犹豫了一下说道:”平时喜欢和姐姐玩。“
果然……唔。
如同我三句离不开叶烟一样,桃泽领三句话也离不开桃泽诗织。所以说姐弟真是非常奇妙的关系。
“那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做什么呀?“
“一个人的时候……?嗯,领一般都会和姐姐在一起。”
上午在公寓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和诗织小姐分开来了……?“我试探着问道。
果然领露出了十分难过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安慰道:“别难过别难过,分开一小段时间重逢的时候会更加开心的w”
领嗯了一声,情绪并没有好转起来。
已经连着说了两个让领不开心的话题,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和领不用散步了,领会直接把我推下海让我顺着日本寒流飘回中国上去。
说起来这个,我又想起来之前没有和领说起来的……那朵玫瑰花的下落。现在抱着要作死就一起作了的心理,我闭着眼说出来:“领在穿上送我的那只玫瑰花……在海难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带出来,十分抱歉。”
领似乎意外地没有生气——我一直以为那些玫瑰会是他的命根子:“没关系哦,叶小姐很喜欢吗?”他偏头想了一下,又从身上摘了一朵递给我,并且绅士地行了个礼,用稍微有点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我:“祝你晚上有个甜美的梦。”
我惊喜地接过领递过来的玫瑰花,小声地道谢着,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将自己发鬓的银杏装饰拿下来,换一朵玫瑰花上去,便只是捏在手里。
“你身上总是有很多玫瑰花呢。”
“时时刻刻保持优雅的形象,很重要哦。“领还是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
说的话简直和父亲说出来的一摸一样,在小时候父亲也一直一直和我强调:“衍衍,我们必须随时保持优雅。“
优雅并不是高高在上,也不是不理俗世。而是永远挺直脊柱,在该抬头的时候从不低下头颅,保持自身清洁,保持为他人体恤的心,也维护着自己的礼仪。行坐端正,礼节周全,这样才是优雅。
我有点像触碰一下领的脸颊,但是还是忍住了,看着天色也已经很晚了,便和领回到了我们休息的地方。
* 巧了,中之人喜欢喝酒
人的午觉,为什么可以睡这么久?
浅井一直睡到了木村森罗过来把她喊醒。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时间,下午已经过半了。木村和她说早上去公寓的一组人打算去酒店看一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啊、嗯,好的。”她马上从椅子上下去。
只属于夏季正午的霸道日光已经收敛了不少,浅井跟在队伍的后面跟着宣传册上面走,很快就发现了他们要找的酒店。
本来浅井以为是那种一栋的高楼大厦,没想到会是分成两个片区的酒店。一片是别墅区,另外一片是日式的木制建筑群。
建筑群外观上已经表现出了有一定的年代感,和公寓一样没有什么人气,甚至比公寓更加萧条一些。正门挂着两个白色的纸灯笼。阳光透过薄薄的纸,能够看到里面聚集的一个个小黑点。大概是已经死掉的虫子的尸体。
日式温泉酒店“归蝶”,牌匾被虫子咬得差点无法辨认出来名字。
大门微掩着。浅井从门缝里尝试着看室内,只能勉勉强强看到正对的一座木制的板桥,靠近大门这边也许两边还有前台之类的设施吧。
说着“打扰了”,领头的同伴拉开了门。
进入以后,浅井就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凉意。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了阳光洒在皮肤上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总之浅井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凉爽感。
突然右边传来了奇怪的声响,把每一个刚进入的探索者都吓了一跳。
“哟,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被破坏了的自动贩卖机仍然发出了惨白的光亮,红色头发的男人一只手拿着灭火器,一手从贩卖机中掏出薯片递给身边弯着腰的人——熟悉的白发,是十羽漪无误了。十羽漪接过梦见哥哥的薯片,放进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
“你们也是到这里来找吃的吗?”梦见哥哥问。
“是的。”“稍微有些饿了。”“那些薯片,保质期过了吗?”
十羽漪把整个塑料袋都装满了薯片,直起身看向浅井一行人:“不知道诶,可能过期了吧。”
“自动贩卖机里还有别的食物吗?”浅井走过去想要看看这个自动贩卖机。梦见哥哥认出来是她,放下了手中的灭火器。
“就只有薯片。”十羽漪回答。
“过期薯片最好还是不要吃了吧……”有人说。
“吃了死不了就行了。”还是那样的以自己的乐趣为重的回答。
既然如此的话,浅井也想试试看。
酒店吧台里居然还有保存完好的酒。相苏十分不客气的先动手挑自己喜欢的酒了,浅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一堆酒瓶里找出了龙舌兰,带走了。她抱着酒瓶,扭头就看到十羽漪看见她手里的酒,眼睛里似乎爆发出了光彩。
“……十羽漪先生喜欢酒吗?”
她落在队伍的最后,压低了声音尽量不打扰到前面在小园林里翻找东西的人。
“对啊,酒的好处太多了。”他笑眯眯地回答道。刚刚他也放了几瓶酒进塑料袋里,被梦见哥哥看到了,还说下回给他换一个袋子装着吧。看见浅井看着他装满了薯片的塑料袋,他补充:“最近想吃一点垃圾食品,所以就塞满了。”
“刚好我拿了一点龙舌兰,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找一个地方一起喝。”
浅井是喜欢喝酒的,特别中意不同的鸡尾酒。平时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酒吧点一杯,喝得稍微上头了有一些飘在云朵里和云朵玩耍的感觉,就是她追求的放松的状态了。通常她喜欢点一杯长岛冰茶,度数够高,味道也和其他加果汁作为配料的酒不同,是一种涩涩的可乐味道。有的人会因为这样的容易入口的口感放下警惕一口气全喝掉,最后被后劲放倒。
没办法,这里没有可乐,也没有糖浆,伏特加倒是有,单纯这么喝伏特加的话浅井不太喜欢。所以她还是选了龙舌兰。
十羽漪对她发出的饮酒邀请是马上就接受了。
“太巧了,我喜欢稍微上头的感觉。”发现酒友的浅井马上就觉得十羽漪这个人真的、完全、超级、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接触了,“和云朵一起真的太妙了。”
“对对对!它最大的好处就是浅井小姐说的这个。”十羽漪表示出了强烈赞同。
“但是又不太好把握这个‘稍微上头’的度,要是不小心过了还是一个人喝酒的话,就容易被捡尸走了呢……啊,说起来,十羽漪先生平时一个人喝酒?”浅井兴致勃勃地问。
十羽漪对于被捡尸的事情不以为然,还是笑眯眯地说:“如果有人愿意捡我的话,和他回去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呢。不过呢,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喝法,一群人有一群人的喝法。”
是的,一个人的话,是可以买半打啤酒回家,放在冰箱里保持温度,想和的时候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抱着零食一边吃一边喝,电视上刚好放着喜欢看的综艺节目。也可以一个人去常去的酒吧,和相熟的调酒师说今天想喝什么,然后对方就会用他花俏的手法调制好一杯外观和味道都十分精彩的调酒,一边慢慢品尝着,听着驻唱歌手弹着吉他唱着改编过的现下最热门的歌曲。
一群人的话,相比之下就没有那么自由了。通常都是聚会当中开的酒,是大家共同的选择。聚会避免不了聊天,聊天的内容也是多种多样的。浅井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安静地喝酒,偶尔才说几句话。身上还是有套索在,还是没有那么自在的。
“一个人的喝法啊……就是,放空着喝,什么都不想,喝醉了就去睡觉。”
这是第二次从十羽漪口中听到放空了。第一回还是在海边说起大海和游泳的话题。他似乎十分享受一个人寻找乐趣的过程,也喜欢什么都不想,放松自己。
酒也许也是逃避现实的一个方法吧。
“有的时候我也想一个人点一杯酒,其他什么都懒得想了,喝完就算了。”浅井说。
她现在就很想这么做了,把这个什么垃圾岛,垃圾游轮旅游都丢掉不去想。
“嗯,人活着就是自己开心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喝酒就是很开心的事情。”
那么,今晚就来做开心的事情吧。
第一章主线内容·戴仑的场合 【4597字】
·纳斯佳 ·安德瓦 ·伊戈尔
*内含大量回忆杀注意
【1】
阳光普照了弗拉迪沃斯自治区,带来了些许温暖。自祭典结束后已一两个月,人们的生活步上正轨。而在军阀的一间办公室内,一人倚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翘在桌上。正仔细的阅读着手上的一份文件。说是说一份文件,也顶多一张纸,上面只有零星几个字:
“冬野丝 贵喜楼舞妓。”
没了。没了!!戴仑就这几个字看了十几分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有着樱花吊坠,刻着日式波纹的簪子,普普通通但却改变戴仑这几年人生的东西。找到和这个簪子匹配物件的人吗?戴仑无论出任务还是处理文件都显得没什么兴趣,甚至有时候还会翘班,但唯独这个任务他坚持了四年。
自之前的祭典上,他看到了个手拿有着樱花波纹图样扇子的女人后,便以为有了完成这个任务的希望。通过自己情报部人员的身份很快便拿到贵喜楼的资料,一查,没想到这人身份真的神秘到不可思议。
不。一定还有!
戴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干净”到连身高体重年龄都没有。早前自己也不是没去过贵喜楼,这个叫冬野丝的舞妓却是很少露面,貌似是白天都不会在的。外界对冬野丝的评价也顶多是个长得漂亮舞技绝赞的人,想见上一面却是真要花些功夫。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目前正是午间,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不是出任务了就是用餐去了,自己才有的时间得闲和思考这些问题。当来人走进来,戴仑早已把手上的纸和簪子给收起来了。却还是被来人唠叨。
纳斯佳:“戴仑,桌面收拾下。”戴仑看了看自己文件散乱的桌面,确实有些不堪入目,但他依旧没将双腿放下来去收拾。纳斯佳知道他的品行,戴仑被调职到情报部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调查过他了。戴仑家世显赫,家中有双儿女,女儿待字闺中,儿子从了军。
戴仑,全名戴仑·罗德,四分之一英国血统的苏联人,17岁那年派到中华民国,20岁才回到苏联来到自治区,由于个性放荡,懒散,所以至今就算有家底,还是只能当个小中士。
纳斯佳悄悄叹了口气,到时候少了什么文件怕是又要忙碌了。戴仑盯着纳斯佳的一举一动,这个女人是情报部中有地位的人,和伊碧少将关系亲密。而且,是个浑身上下都有暗器的危险人物。戴仑自是不敢过度和她交集甚密。
“咚——!!!”
一声闷响在窗外不远处想起,戴仑晃着椅子差点倒地,还好平衡了。纳斯佳在声响之后立刻警惕了起来,随即一通电话打来,纳斯佳接起。估摸着就说了一句,纳斯佳便回了句“知道了”便挂了。即刻便对戴仑说了几个字:
“商店街,塌陷。”
塌陷啊……戴仑心想这种事情让卫兵去去就行,特意打电话来让情报部出师干什么。这么想着便犯了懒。但在纳斯佳严肃的眼神凝视中,不得不离开位置。
说起来,明明可以派人去找,为什么戴仑会为了找人这么个小小任务这么执着呢?戴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回想起自己17岁那年……
【2】
戴仑第一次沾花惹草,是在他17岁那年。戴仑父亲为了让戴仑增涨社会阅历,把他扔给他做生意的叔父。
那年叔父就带他回到了岛国。暗地里,叔父也是位优秀的情报贩子,少不了跑跑花街这种风月场所来收集杂碎的野情报。把戴仑留府邸也不是,便带他一同去了。自然是不会让他进去的,毕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留了俩家丁和戴仑在街上逛逛,自己进了某花楼和那油腻难缠的老鸨做交易。可戴仑这孩子毕竟是将人后代,脑袋子活络。区区两个家丁自是看不住他。这不一溜烟的功夫,戴仑就不见了。等到他叔父出来也没找到。
“啊,您说的是那个圆眼镜的帅小伙啊。诺~上楼了。”
老鸨用下巴指了指二楼,叔父听了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这臭小子,胆子大了敢找女人了?携着家丁便冲上了楼。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叔父差点晕过去。你要说找的是个女人也就算了,可你偏偏找了个小倌,两人还衣衫不整的。叔父在家丁搀扶下站稳了后冲上前,把骑在对方身上的戴仑一把揪下来。
“哎呦,叔父轻点!”戴仑虽然被揪着头发疼,但依旧面露笑容,丝毫不知错。
“我可没你这乱搞的侄儿。”叔父把衣衫不整的戴仑直接扔回了自己车上。自个儿黑着脸也坐了进去。戴仑见了还在一旁安慰着叔父:“男人有个什么一夜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叔父你就看开点?”
“你可闭嘴吧。”
叔父沉着脸。思索了一番,“明天你就回去吧。”
叔父本想就这么让戴仑回苏联,让其父亲为他在军阀谋个高官。谁料戴仑这一去,去的不是苏联,而是中华民国。入的驻华苏联部队。在那儿。戴仑遇到了一支被部队围剿下来的日本军队。
【3】
这支部队被作为弃子驻留在那里的,当时被戴仑部队围剿下来时并没有做多少反抗,数下来只有不到十人,其中有一名女军人,头发很长,脸上有着奇怪的花纹,一双金瞳冰冷。很快引起了戴仑的注意,
戴仑喜欢会反抗的猎物。走过去伸手想要摸她的脸,立刻就回应了个响亮的巴掌。
有趣。
戴仑不再温柔,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将她控制住靠在树旁。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戴仑,伸脚准备踹戴仑,戴仑顺手摸出枪废了对方右腿。女军人吃痛的闷哼一声,但没有流露出太多表情,随即抬起左脚,戴仑又一枪废了对方左脚。
砰砰几声,女军人已四肢都是枪孔,献血流了一地。然而一双冰冷的眼睛却依旧瞪着戴仑。戴仑啧了一声,靠近女军人,问道:“What’s your name?”
女军人没有回答。戴仑掏枪抵在女军人脑门,重复了问题,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沉默。戴仑掐住女军人的手收紧用力,女军人“唔”了一声,道:“你杀了我吧。”
“原来你会说话啊。”戴仑见女军人一心求死,便来了兴趣,“我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你去死?”说罢便伸手扯开女军人的衣领,一颗颗扣子解了下去。女军人没受过这么大屈辱,咬紧了牙关,双手握拳,致使本来快要凝聚的伤口再次流淌出血液。
“冬野兵长!”部队中的其他人用日本语喊道。
戴仑懂些日语。冬野?怎么感觉很熟悉?戴仑活到现在的人生中出现过“冬野”这两个字样,是在他还很小的时候。自家叔父一直做着中华民国和日本之间的贸易交易,和日本当地一个姓冬野的家族交往甚密,自己年幼时也常去这个冬野家玩耍。
冬野家是母系氏家,女子当权,那时她家有个很漂亮的大姐姐陪自己玩,记得名字是冬野……戴仑思索着松了手,冬野兵长立刻瘫软在地上,使劲咳嗽。
“说,你全名叫什么?你和冬野世家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戴仑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人这么反抗还是第一次。自己也不是那么会拐弯抹角的人。指着自己的脑门,对对方说
“你认识这里有三瓣花钿的女人吗?”话从口出,这个叫冬野的兵长便愣住了。缓缓道:
“那是我母亲。”
【4】
母亲……母亲?!
“不可能,你说母亲,我认识的那个人也不过比我大几岁,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大的孩子。”戴仑质疑,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和自己相识时也不过十几岁,如今十几年过去确实应该近三十,但不管怎么说要生出这孩子也应该……戴仑想到这里自己也愣住了。
“我母亲……16岁生的我。”冬野兵长留着冷汗,喘着粗气回答。16岁,自己和她相识的时候那人也16岁,同年就传出那家族败亡的消息。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戴仑连忙抓起冬野的衣服把她拽起来,刚想问清楚详情,却发现冬野已经昏了过去。立马叫来了医务兵带下去治疗。想想这还真是巧合,得亏来了这地方,不然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弄不清楚真相。
夜深时分,冬野睡醒过来就看见坐在床旁的戴仑,灯光温和,戴仑穿着睡衣凝视着自己。冬野立马坐了起来却被伤口咧到而吃痛的不得不再次躺下去。
戴仑见冬野醒了,挑了下眉毛,睁大了双眼,露出了好看的瞳色。然而出口便是威胁。
“回答我接下去的问题,不然就杀光其他人。”冬野沉默了会儿,点头。
“姓名。”
“冬野小夜子”
“16年前发生了什么?”
“被屠了族。”
“你的母亲呢。”
“3年前失踪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仿佛刚有了些许线索,然后又断了。 戴仑不喜欢这种感觉。想了想,问道:“那你的父亲呢?”
“我没有父亲,我出生时就没有。”戴仑思索着,被屠了族的女人能有什么下场。
“那你就没想过找你的母亲。”戴仑内心其实非常复杂,自己清楚自己是个吊儿郎当,对任何事情都十分无所谓的人,然而现在却有着想要帮忙找那个人的想法,“我可以帮你找她。”
冬野小夜子显然是愣了下,戴仑自己也被自己的冲动吓到了。帮忙找人,多么多管闲事的大话,而且大海捞针。什么线索都没有。
“对不起,你忘……”
“给你。”
戴仑刚想反悔,被小夜子堵了回去。小夜子将一支金簪递给戴仑。“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出生礼。她的手上应该持有和它相似的物件。”戴仑接过金簪,噗嗤的笑了下:“这么贵重的物品,你放心交给我这个陌生人?”小夜子迟疑了下,回答道:
“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你认识我母亲。”
“你们女人真的遇到事就凭直觉。金簪我收下了。”戴仑转身就要走,却被小夜子抓住了衣角。
“干什么?”
“求你,务必找到和簪子上匹配物件的人!”小夜子的眼神里失了之前的锐利,如今满是苛求。戴仑盯了这样的小夜子好一会儿,回答了句知道了便转头除了房门。
回想终了。戴仑已整装待发出了办公室。
【5】
“好像是装修店面的工人挖到了‘奇妙’的东西。”
“什么啊,原来你也在啊。”
现场比戴仑想象的要混乱,聚集着太多各种各样的人。戴仑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找时间开溜了。然而遇到了来执行救援任务的安德瓦。
“怎么样,有兴趣吗?”
“没有。”挖到了什么,对戴仑来说根本不重要。废墟中时不时就有微弱的求救声传出,安德瓦拍拍戴仑的肩膀,“走吧,戴仑中士。”戴仑无奈:“如果你叫我罗德,我会比较高兴。”
戴仑和安德瓦的关系比常人看上去的要好,两人不仅是当年战友,在私下,俩人还经常约着泡酒吧,泡妹,甚至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的关系。可以说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戴仑后面的名字一向对亲密的人敞开。
“好的,戴仑中士。”安德瓦笑了笑回答。
真是不知道情趣的家伙。
戴仑迅速在安德瓦嘴上偷了个香,溜去废墟了。旁人没看到,就连安德瓦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笑容上脸,跟上了戴仑。
“奇妙”的东西估计就是指废墟底下那粘稠的深褐色液体,戴仑在把砖块搬开的时候看到了,然而并没有当回事。
在把最底下的那块砖块搬走之后,戴仑看到了被埋在底下的男人,然而他的手脚都被尖锐物体刺穿,弄出来估计又要花费好一会儿功夫,并且,救出来这个男人也可能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了。这么想着,戴仑就这么站立在废墟上,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埋在底下昏迷的男人。微睁的双眼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喂,戴仑你愣着干啥啊。”安德瓦看到戴仑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以为他睡着了……
戴仑回神,贱贱的笑容重回脸上,冲着安德瓦咧咧嘴:“你好在意我?”
“你白痴吗?”
被对方嘲了一句,戴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埋着的男人身上。半晌,戴仑竟再次把原来搬走的石头搬了起来,把那小小的,只能照到男人上半身的一丝丝最后的阳光,给遮住了。
走好,不送。
拍拍手,戴仑就像个没事人似得,走向了围观的人群,准备离开。安德瓦见戴仑准备离开,问道:“偷懒?”
“明知故问。”戴仑没有停下脚步。
“今晚酒吧?”
“不了。”戴仑居然难得拒绝自己,安德瓦只感慨这天怕是要下雨啊?
戴仑穿过围观的人群,转向一条偏僻的小巷。倒是一个身影从戴仑眼前不远处走过,进了另一条巷子。
是伊戈尔。
戴仑悄悄跟了上去。说起来伊戈尔最近好像是被少将拜托调查这几天的一个连续杀人案件,还拜托自己查了蛮多情报,虽然自己也因此得了空闲去泡妞。
戴仑和伊戈尔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但也是一起上过的战场的,一起吃吃烤肉下下馆子也是常事。戴仑对伊戈尔的态度也完全不像个下属,毕恭毕敬的样子。倒是像个“朋友”。然而戴仑对人处事虽一向是无所谓浑水摸鱼的态度,但多少对人还是有提防的。伊戈尔也不例外,能坐上上尉这个位子的绝不是省油的灯。
戴仑突然起了意。
跟踪你——
“呜啊……好恶心……”
在姚柒玖按下马桶的抽水按钮后,散发着恶臭的污秽液体翻涌起来,溅在了地面与众人的脚上。几个站在外围的人立马后退,最外侧的桃泽领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走廊上,许久没被启用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时断时续。不知何处传来了滴水声,可仔细一听,又好像完全没有。蜘蛛网挂在墙上,定睛一看,上面的蜘蛛一动不动,竟是死了不知有多久。在这样诡异的、下一秒出现丧尸都不奇怪的地方,众人一言不发地前进着,留下了串串深色的脚印。
丽日天子哭丧着脸,接下来的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偶尔还会跑到没什么人的地方踢踢脚,试图甩走鞋面上的褐色半固体。
每到一个新的房间,她就像一只急缺过冬粮食的松鼠一样窜进去,水龙头扭开再被扭上的声音响起后万分沮丧地归队。
“前辈……”他抬起手,想要扯扯栀茶白英的袖子,又顾忌着彼此身上的恶臭,便尴尬地收回了手,眼瞅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栀茶也没好到哪去,臭着一张脸,话都说不出。
这该怎么讲来着?姚柒玖回忆了一下,嚯,这叫男默女泪。
“……我还有一点矿泉水,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用这个。”桃泽领最终还是开了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衍则在旁边补充说:“如果觉得脏的话,放在桌上再拿走也可以哦。”
只见丽日的精神状况直线上升,整个人一副活过来的样子,满怀感激地看着桃泽,看不见的蓬松大尾巴欢快地“啪啪”拍打地面。
哎哟嗨,要拍爱情公寓了还。
刚想伸手接过,丽日却回忆起了楼下的自动售货机:只有大约二十瓶矿泉水,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饮用水水源;附近的水源安全性未知,这么一大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获救……
“……饮用水是非常重要的资源,虽然很想用但是……谢谢你,之后天子去找找小溪之类的地方吧。”
没想到桃泽是个爽快人,虽然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将水放在了攒了一小层灰的桌面上。灰尘的精灵原地蹦起,飞扬在空气中,他微微皱眉,后腿一步。
这倒是出乎丽日的预料,他斟酌了一会儿,道:“要不还是算了……”
“那就谢谢桃泽君了。”栀茶抢先一步,叹了口气,将水塞进了丽日手里,假装没看到对方小动物一样水汪汪的眼神。
“真的可以吗,前辈?会不会不大好?”
“既然送出去了就是你的了,想怎样都随意吧。”栀茶无奈地笑起来,拍了拍这位脑回路奇特的后辈蓬松的头发,又指指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现在在说考虑心意的问题,不是资源的问题。”
桃泽望着窗外,心思似乎不在这里,一言不发。
“唔哦……那就谢谢桃泽君啦!之后有需要随时找我帮忙。”在听到对方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嗯”后,伪娘少年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神清气爽、连蹦带跳地钻进卫生间,听声音大概是找到了房子原先主人遗留的牙刷,谨慎小心地进行了清理。
“哎,你后辈还挺好玩。”姚柒玖戳戳栀茶。
“是吗?”
回忆起自己班里的那群学生,姚柒玖又说:“而且还蛮可爱的。”
“可爱?”栀茶嗤笑一声,“你想太多了,他就是个金刚芭比。”
金港爸比?人民的好姚老师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时丽日回来了。
“前辈前辈!天子的鞋子又干干净净了哒!”
“好好好。”
“前辈呢?也要来清理吗?”
“等中午再说吧,在海边更方便。”
姚柒玖低头,打开手机,试图在网易云里找到世纪名曲《我的老父亲》并用最大音量公放。
失败。
注意到对方遗憾的视线,栀茶转过头,左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右手用大拇指指向门外:“这位姚先生,隔壁厕所也有马桶,你要是实在很闲可以自己去冲着玩。”
丽日已经窜到了桃泽身边,扯着各种各样的无聊话题,站在一旁的叶衍不时说上几句,最后干脆卖起了家弟的安利。也亏得桃泽一直发出细小的声音回复两人,有没有在听,那是另外一回事。三个配色仿佛某恐怖美术馆主角组,着装风格截然不同的人站在一起,居然意外地和谐。
而栀茶,他冲着让全队不仅散发恶臭还san值下降的罪魁祸首,笑得仿佛隔壁浣熊组遇到的那只可爱小动物。
爬山虎霸占了小半面墙,高大的公寓楼这回是真真正正的空无一人。
……前沿撤回,现在有21个人了。
桃泽领从售货机里得到了一瓶矿泉水,他将它从左手抛到右手,再从右手抛回左手,冷静得不可思议。
丽日天子回过头,视线越过其他人,停留在他的身上。
昨天沉船时,这孩子也是这样的表情呢。
……
天是黑的。
游轮上的广播循环播放着疏散通告,慌张的工作人员领着一众穿好救生衣的乘客快步奔向救生艇的放置点。不知名的生物大力撞击着船体,部分胆小的游客已开始哭泣,甚至有人就地写起了遗书。
丽日天子还在不停回头望向餐厅,心思都在还没来得及尝一口的熔岩蛋糕上。
比利时巧克力熔岩蛋糕啊!只要轻轻往下一切就会流出来的浓郁巧克力,搭配上绵软的……
“——丽日!”
打断他的思维的,是一声焦急的呼唤。回过神来的时候,栀茶白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平日游刃有余的表情被急切替换。几乎是愤怒地,他没有回头,朝着丽日怒吼道:“白痴!事情不会分个轻重缓急吗!”
知道前辈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丽日立刻闭上了嘴,任由前辈数落自己。
直觉却告诉自己,所有人都不会出事。
他没把前辈说的话当一回事,只是一边被对方牵着向前走去,一边看向周围的人。百筑小姐四处寻找小奥莉奥,高桥小姐紧张地护好了一看就很贵重的相机,姚先生艰难地挤出几句日语让女性与孩子们先上救生艇,高岛小姐大概和自己一样不担心出事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众人。
只有领,桃泽领,面无表情。
他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姐姐,沉默着穿好救生衣,沉默着和她并排坐在救生艇上。
与自己不同,他看起来并不是因为感觉大家都不会出事。
游轮渐渐下沉,先前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游客们只能依靠先前的引导有序地坐到救生艇上。
“该死……”栀茶克制不住地怒斥起这群不负责任的家伙。丽日回过头,突然笑了起来:“前辈前辈,眉头皱成一团可就不帅气了哦!”
“啧……这不是该笑的时候。”
“知道吗?”他突如其来地转移了话题,“古代,人们把水母当成是水的精灵,因为水母被捞上岸后没过多久就会无影无踪,仿佛被蒸发了一样。”
“……”
“但是,水母并没有消失哦!它们只是体内水分含量很多而已啦。就算水蒸发了,体内那些透明的物质还是会好好留在地上的。水母不会轻易消失哦。”
“人也是一样,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死掉啦。”顶着深蓝色水母头的少年轻笑着,“大海是包罗万象的地方,海的神明是不会轻易发怒的。”
“……哈啊……”栀茶凝视着天空,“你这家伙真是……。”
知道对方冷静一点了,放下心的丽日心情愉悦了许多。
“再说了成了精的熔岩蛋糕能有多少能耐啊!里面的巧克力可能冷了固化了,外面可还是绵绵软软的哦!”
“就你心大。”
“诶嘿!”
就在这时,他与领对上了视线。
他手中握着一把绣满蕾丝和玫瑰花的华丽小阳伞,伞面明显偏向诗织。
丽日这才感觉到不知从何时开始,乌云密布的苍穹下下起了毛毛雨,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救生艇在海面上起伏,他神色平静。
丽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对方直勾勾地盯着看,却发现对方摇了摇头,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就在这个瞬间,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神啊。
——慈悲的神啊,哪是随处可见的呢?
伴随着乘客中数人的惊呼,那艘庞大的游轮就这么被大海吞噬,消失在漆黑的水波里。
雨越来越大,伴随着电闪雷鸣。一艘艘潜水艇就像是一个个孤岛,乘着这群不知该去往何方的人在海面上起伏。领的伞很快就被吹坏了,他不满地皱起眉头,缩进了姐姐手中新拿出来的雨伞所覆盖的范围。
栀茶从行李中抽出了一根看着就很牢固的绳子。
“这是什么啊?”
“安全绳,绑好。”
在自己身上绑结实后,他再次检查了丽日身上的那部分,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浪打了过来。
救生衣的作用微不可见,丽日在心里吐槽着“有钱造大游轮,没钱造好救生衣”,手紧紧地牵着栀茶。
在深蓝的水波中,他迷迷糊糊地看到桃泽姐弟就像他俩一样,互相抓着对方,心中没有任何畏惧。
不管身在何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那就再也没有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啊,桃泽君。
流水帳,因為畫漫畫很累所以打文交交任務。 位置移動至(7,19)
228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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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怎麼又做這麼難吃的飯!這樣給客人吃丟臉死咯!」
怒吼聲在房間內迴盪,聽在科莫爾的耳裡更是刺耳。
雖然只有一個門縫的視線,但是外頭男子的一舉一動映在斗大的眼珠子裡相當清楚。
科莫爾不斷盤算著對方的習慣,並在狹小的空間僵著瘦小身軀,深怕一點小聲響會招來沒尊嚴的懲罰。
「這麼有風險的事情為什麼還要這樣耍笨?我就是受夠了!」單純又彆扭的小腦袋想著。
在這同時她也努力著深呼吸。
這是科莫爾第三次嚐試自己的秘密計畫。確認丈夫離開房間門後,她輕輕的闔上隱藏門,盤算著這幾天前布置的種種機關
--書桌上的針頭彈射裝置,check
--丈夫床鋪內裝電流裝置,check
--地下室第二間東南方方位的土製炸彈,check
--自製遙控汽車………
閱覽完紀錄單,科莫爾小心翼翼的收起資料並拾起遙控器,透過小小的窺視孔確認天氣保持著雨天。於是她拿起預先畫好的地下逃生路線,還有那只有書包大小的行李包。
「這樣地下水道內水位高,行走上比較不易發出腳步聲--只要小心充氣包不要破裂......?也許吧。」科莫爾腦中回想著行動規劃,並將建設許久的地洞門打開,展開自己的逃婚行動。
正當她蓄勢待發,才意識到上頭的稀疏聲,她抬頭一看發覺天花板已經成為黑暗的虛空,有一雙手朝她緩緩伸出。
科莫爾原本想要轉頭就逃跑,但她下意識的回頭確認,結果發現一名全身佈滿著潰爛皮膚及血管外露的男子,已經伸出魔爪朝她的身軀襲來----
「!!!」
驚動的身體使得雙腳撞擊到鐵製壁板,匡噹一聲在小小的空間裡迴響。
女子猛然彈起身子坐下,睜大眼環視周圍。
科莫爾花了一點時間整理一下思緒,並檢查頭頂上是否有喪屍之類的生物。
「shit, just the dream.....」 她用手撥了一下瀏海,拉起滑落於手臂的肩帶。
現在位置是在如夢中一樣狹小的空間,科莫爾依稀記得她在睡前為了逃離激進的持槍人員,躲進這間鑲好堅固鑰匙的鐵櫃裡,透過微小的門縫窺視著外頭......
但是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這麼容易就睡著,雖然能活過來都算是好方法。她在擠了工具箱的空間裡扭動身體以方便站起來,檢視一下外頭的環境。
外頭沒有任何的動靜,只看到地面佈滿雜亂的鐵架、鐵皮及其他垃圾,滿目瘡痍。科莫爾決定冒著風險打開鎖匙,慢慢地探出頭確認。過了十分鐘的觀察以及思考,才願意提起工具箱離開這悶熱的地方。
而經過昨天的逃跑,她有些忘記自己在俄勒岡的哪處,也後悔了當初沒帶到地圖。不過科莫爾還記得這附近有個大商場,因為她在附近被爭奪物資的人類襲擊。即便有點擔憂再次攻擊,不過想想大部分人民都是落在這樣的處境,也許沒有膽怯的本事-除非自己想死,於是她決定再次往商區附近搜索物資,一點點食物都行。
巷弄的地上大多是佈滿落地窗的碎玻璃,或是被砸碎的招牌,及噴濺四處的血跡,到處散發著惡臭味,但在印度貧民窟出生的科莫爾,甚麼髒污惡臭都經歷過了--不對,現在的生活太好了似乎不能習慣。
她憋著氣,套著手套將玻璃碎片收進收納盒,直到裝滿。另一頭她發現了眼鏡行,也一頭栽進去搜索......玻璃、螺絲釘、任何鐵製碎片等能作為土製炸彈的材料,在工具箱允許的容量內收集完畢。
又一會科莫爾行徑便利商店,想著能不能柪到一張俄勒岡地圖,但店內太過混亂,櫃子壓亂了任何物品,還沾滿了臭酸的食物。科莫爾搬起櫃子翻找任何雜誌及零食,還不忘了注意被開封的食物以免感染。由於紙類大多被撕毀或是沾染液體,無奈之餘卻在冰箱櫃挖到幾瓶礦泉水,以及深藏在食物櫃的玉米罐頭,似乎夠她使用3天了。
經過一陣的探險,科莫爾探出這雜亂無章的商店,想躲個稍微安全且可以當工作坊的地區-並且能立即裝置些防禦裝置,不過這似乎太過於理想化,她還是選擇拿著紙筆調查周圍。沿著由壁磚與碎石、雜亂物組成的斜坡爬上民宅二樓--應該是小孩子的房間,乍看下沒甚麼異狀,手撐著窗緣翻了進去。
就在此時,屋內興起一陣騷動,機靈的科莫爾察覺不對,馬上躲在床邊試探情況。她觀察到了門外的奔跑聲,而且異於常人的急促,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她當機立斷的跳出窗戶並沿著斜波滑到一樓,回頭一看,果然! 帶著腐爛皮膚的喪屍以癱軟又極端浮誇的步伐衝著她過來。由於背負著工具箱的重量,跑不快的科莫爾試圖以剛剛觀察到的地區,從墜落的鐵片和招牌下方鑽過去,但是這招對於喪屍無效,對方輕鬆地以怪力摧毀了障礙物,更加速的逼近科莫爾。
越過鐵網區、行進了些許崎嶇的路面,科莫爾不認為鐵製障礙物品能減緩喪屍的速度,所以決定另尋路線。她鑽進了一處防火牆邊的小狹縫,趁著喪失試圖擠進來的時間從工具箱取出綁著鐵鉤的垂降繩,短暫評估它的堅固性變將其甩到圍牆上,靠著強大的臂力攀登上去。 再向隔壁房子的陽台投擲鐵鉤,使勁的擺盪過去,踩穩窗邊後再進房逃逸。
喪屍似乎沒有放棄追獵的傾向,科莫爾看見牠試圖闖入了房子,她再甩著鉤子飛到別處商店房,盡她所能依靠著窗戶以及冷氣機爬上頂樓,然後判斷著對方有攀上來的風險,吃力的抬起頂樓的地板磚塊,看準跑到地面沿著氣味尋找人類的喪屍,精準的朝牠丟下---
噗哧一聲,沒有去注意對方的死向,科莫爾只是確認到有砸落目標,持續的往他處離去,走出了密集的商店街。
--最終她找到了一處可以躲藏的地區,似乎是大商城地下區域,搬運物流及停車場。而一處的房間是有著精密程度高的匣門及鐵捲門,科莫爾決定暫時逗留在這區,規劃著地下,更重要的是如何完整的做出土製炸彈為這裡布置良好的陷阱。
欢迎来到新重庆。
这里是地处X国南海小岛,正在进行二次发展建设的星际港口城市。我们期待在银河联邦和X国政府支持下,不同种族得以和谐共存、互助发展,为人类,乃至宇宙文明谱写出新的篇章。
也希望您能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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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将于微博、Lofter和E站三大平台同步进行,8月8日开始世界观和背景故事更新,8月20日开放作品募集,本轮互动预计持续至9月底。并在未来视情况展开同世界观之下的进一步企划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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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商用前提下,所有您自行创作的新重庆世界观下故事,版权属于自己。
在决定将您的稿件内容收入官方故事或官方账号网络发布外的进一步利用时,我们会另行联系您商议具体授权形式。
※才发现原来前几次没能公布托梦真身(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梦见这名陌生青年了。
虽然这个想法来得没头没脑,但静间蓝却有种近乎疯狂的笃信——研究者不可尽信其有,也不可尽信其无,但他似乎在梦里忘记了——他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可谓清俊的面容上挂着一副老式的单边眼镜。青年望着他,语气异常平静,却又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警告之意。
他一字一顿地说:
「私のようには、ならないでください」
随即梦醒。
现实伴随一阵天摇地动将他生生拍醒。
青年从床上翻滚落下,撞在墙壁上,磕得他痛呼一声。而后,不知谁在外疯狂砸门,砸门声敲击耳膜,令他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
“静间蓝!静间蓝!!快出来跳船了!!!!”
那是高桥九歌的声音。
静间愣了一秒,立刻手脚并用爬起来,抓过西装外套和手机便夺门而出。船体再次摇晃,他一把拉住没能站稳的高桥九歌,刚对上女性的眼神,她就迅速说:
“快跟我去救生艇!”
“……”
那一瞬,脑际掠过了几个念头。但时间紧迫,青年只好拔腿赶上,跟在大部队的后方,穿上救生衣,就这么离开了这艘游轮。
然后漂流至岛上。
静间蓝已记不太清漂流的过程。救生艇上,他见九歌一直抱着宝贝相机失神落魄,便又往她身旁挨了挨,不过分亲近,只要能让她感受到身旁还有人在就好,算是回刚才她的“砸门”礼。
然而海天荒茫,过分纯净的蓝色延展至地平线,仿佛生命的尽头,万物消失殆尽。接着,静间感到意识渐渐模糊,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躺在了沙滩上。
还活着。阳光的热度是真实的,指间沙粒的感觉也是真实的,原本湿透的衬衫半干地贴合在皮肤上,他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这才确认自己还活着。没有什么比呼吸更加真实。
随即,他发现一个船的游客竟都安然无事地漂流至此了。他确认了高桥九歌的安全,又看见了不远处正和同伴待在一起的蓝原仙介,还瞧见了一直无缘说上话的姚姓青年,以及……面色阴沉的深泽实琴。
这是某种巧合么?
尚未来得及细想,视线中的深泽实琴便恢复至往常的模样。倒是旁边的深泽美琴更加动摇,拉住妹妹,细声道:
“……实琴……果然,这里是……”
——首先,能够肯定的是,虽说山林莽莽,但这里并非荒岛。眼下游轮的旅客们既已集中在一起,沿着沙滩寻找。他们找到了一处小型的港口建筑,旅游专用的港口旁,立有一块巨大的标语牌。
【欢迎来到安乐岛】
安乐岛。那不就是——
“……”实琴紧紧盯着远方,沉默片刻,自言自语般开了口,“早该想到的……”复又扶住了姐姐:“美琴,没事吧?”
美琴摇摇头。
“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么?”不远处的白发少女忽然出声问道。
听闻问话,美琴转过头去,抿了抿唇:
“……如果没有错的话……可是,为什么……”
实琴虽面无表情,眼神却冷沉。
“我以为……已经,结束了……可是为什么……”
片刻,小女孩拉住了美琴的手:“没关系,美琴,不会有事的。”
而美琴也回握住妹妹的手,微含坚定地说:“……嗯,我没事的。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实琴的……”
“……”实琴垂了垂眸,没有回应。
这段对话在他人眼中看来未免有些荒唐。但静间蓝并不这么想,同时,他发觉那位时不时关心姐妹的黑发女性也不这么想。或许是遇了难的缘故,她不复往常精致的妆容,照常盘起的乌发亦有些微的松垮,即便如此,周身也透着一股干练与精明。
静间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应该是在昨晚的泳池派对上,那个和姓今泉的金发青年聊天的人……似乎是姓弥生?
需要找个机会和弥生聊一聊。静间蓝在心中做了决定。
不过,更多人则是选择了放弃。他们纷纷开始下一步动作,有人提议去探寻安乐岛,有人选择留在海滩等待,有人检查着随身物品,看看有没有还能用的或吃的,总之,场面一度混乱。
等到重新安定下来,确定好分组之后,大家才终于勉强打起干劲,准备出发探索。
这时,众人才发现,深泽姐妹失踪了。
看来这并非巧合。
静间蓝心中一凛。他想起那个梦——那个或许再也不会被他梦见的梦境里,陌生青年所说的话。
【不要变成我】
说起来,领身上一直有很多玫瑰花。
不知道是真的花还是假的花,就那样一直挂在身上的各个地方。第一次见面被他拒绝的时候就赠予了我一朵玫瑰花,摸起来是真花的触感,而且好看到不真实。我将它插在了银杏花纹的瓶子里,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便在海难中丢失了。
不过第二天我在领拔出玫瑰花的地方又看到了一朵一摸一样的,不知道他在船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玫瑰。
经过了海难之后,领虽然身上被海水弄湿了,但是玫瑰花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更加鲜艳,明明晃晃地挂在领的身上,似乎在对我宣誓着对于这个身体的主权。
我总有点不好的感觉。
在歌剧莫扎特之中,莫扎特的才华化成了莫扎特儿童时候的样子,在他最出名,最成功的时候取他手臂上的血作曲。一大一小两位捧着用鲜血谱成曲子激动不已。
在结局的时候,莫扎特颓废的躺在华丽的沙发里,双眼已经失去了少年意气风发的光芒,他的才华却还趴在地上用羽毛笔奋笔疾书。小莫扎特将他的手臂刺破意图从中取出血来,莫扎特说:“你已经从我身上取不到一丝血了,只有向我的心脏上扎上一笔才可能取到一二,但是那也是我的死期了。”
于是他的才华,小莫扎特毫不犹豫地向他胸口刺去。莫扎特冷笑了一声,唱出了最后一句:“Ich bin Music.”便死在了沙发上,唯有他的才华还在用那一些心口血作曲。
莫扎特我是去上海文广看的现场版,前排。在最后的时候我被那个,被自己才华吸血殆尽的莫扎特的最后一个眼神看得浑身冰冷,僵在大厅里。
我看到领身上的玫瑰花,总是想到那个最后的眼神,以及莫扎特用最后的声音长出来的Ich bin Music。如果有一天领跑来和我说一句,我是玫瑰花精,那我也可能不会太惊讶什么。但是我不希望领和剧中的莫扎特一样,被吸干最后一滴血,然后任由他们蓬勃生长。
中国的老祖宗一向不喜欢太过艳丽的东西,总觉得上面会有一些成了精的东西。聊斋志异里面就有很多关于这种植物或者动物成精的故事。大多都是吸食人的血成长的,如同骨生花一样。
虽然桃泽姐弟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两条纠缠着的,攀附着血管生长的藤曼,但是藤曼上也可能开出艳丽的花来……从那作为养分的心脏中生出来。
我小时经常拿吃了百香果籽肚子里会长出百香果树来骗烟烟。
可能是因为我盯着领身上的玫瑰花看的太久了,领不自在地笑了一下,问道:“叶小姐,怎么了?“
我自然不好说我在怀疑他是不是从花园温室里面跑出来的玫瑰花精,只好含糊地说道:“领似乎很喜欢玫瑰花呢。”
“是呀,我开始还希望我身上全是玫瑰呢。”领似乎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然后继续看像不知名的地方。
……你是玫瑰花精吗?这句话我还是看着他的背影吞下。
* 幸好还有午睡
浅井重新回到缆车站的旅客大厅里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暂时还没有找到另外的安全的场所,所以大家都非常默契地停留在这里,尽管售票处里还躺着一具腐尸,值班室里还有堆叠起来几乎能够够到天花板的尸体。
她随便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候车椅坐下,拿过之前被遗留在这里的旅游小册子随手翻着,一边听着其他人讨论刚刚的发现。
浅井一行人去公寓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梦见木棉花和桃泽领。他们似乎也是刚发现这个地方,看见他们来了就一起进去看看了。
大家都这么爱乱跑的吗?浅井才反应过来,除了今泉以外,好像其他人在登岛之后就没有怎么见到了。该怎么说呢,浪子的朋友也和他相似,拥有着令人敬佩的勇气,可以在一片黑暗中朝周围伸出手摸索吗?
“我和木棉花是老熟人啦。”十羽漪刚刚在沙滩上和浅井聊天的时候有提到过。
第一次见到十羽漪的时候刚好是木棉花对今泉毫不客气地表现出自己的不喜。浅井还记得,看到十羽漪来了,木棉花就跟着哥哥走了。看今泉的表情,应该他和梦见兄妹都还是挺陌生的,一上来就被diss,确实有些可怜。
也不能说是完完全全地因为十羽漪的关系,才让木棉花对今泉先生产生了这样的抵抗的感情。但是也有可能是木棉花知道十羽漪和今泉之间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浅井也很好奇两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还没有办法去问问看。
毕竟,两人之间还只是算得上是在船上见过面玩过游戏的淡薄到不行的关系。
浅井并不是莽撞的人,社会让她学会更加圆滑地去面对一切的问题。如果能够多和十羽漪交流一下增进感情取得信任的话,也许就能慢慢地多了解他,到时候才能辨别到底是谁对谁错,还有,确定十羽漪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动物园,收纳各地珍禽异兽,为您带来不一样的旅程。特别推荐观看的节目名字不知道是被恶意涂掉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模糊了。浅井想了想,在动物园里能够进行的表演大部分都是类似大马戏一样的动物表演吧。
她去动物园只是单纯的看看动物,动物表演还真的没去看过,不太了解。
或许十羽漪这样到处游玩的人会知道吧?
“刚刚在动物园里面碰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旁边有人说道,声音里还有些颤抖,“用东西来形容,是因为真的不知道它是什么……”
一定是浅井也没见过的生物了。
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嘴,像是用不同动物拼起来的个体。就像是苹果和梨嫁接在一起,杂交出来的水果拥有苹果和梨的一部分特点,那么算是梨还是苹果?命名的时候也需要花上好一段时间吧。
所以只能用“东西”,或者是“怪物”来暂时称呼了。
听他们说,那只东西饿疯了,见到人就追,跑得慢了也许就被一口咬住后颈,爪子搭上肩膀直接把人脖子咬断,就这么大口吃掉了也说不定。幸好那只东西饿太久了比较虚弱,没有追上他们,不然他们能不能回来都是一个问题。
真可怕啊……浅井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那个画面,实在是太恐怖了。
从以前开始,只要是看过惊悚片,浅井都可以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象怪物跳出来的画面;怪物长大了嘴,能够看见尖锐牙齿和挂在上面的涎水的画面;还有就是怪物一口咬碎人类头骨的画面,就像是吃烤鸡脆骨一样,坚硬的牙齿毫不费劲地就能把他们嘎嘣脆地吃掉,鲜血喷溅了一地。
这个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害怕的东西几乎全部都出现了,而且还是实打实地威胁着每个人的生命。她想象中的画面随时随地都可能变为现实,而浅井真的永远都没有想过这样的电影剧情居然会被实现。
……啊,对了,十羽漪可是会因为自己想玩儿到处跑的人呢?!
离开海滩的时候她问过十羽漪要不要一起回来缆车站这里和大家会合一下,十羽漪摆摆手说他还想自己再逛会儿,也没说到底会不会来缆车站。
还好没提到今泉先生也在,不然或许他直接就拒绝过来了吧?
应该提醒十羽漪让他注意安全的。浅井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居然只是十分简单地说了一句拜拜,甚至还没有说晚上见。
虽然最好不好随便许下约定,算是私心吧,浅井还是很希望能够晚上在旅客大厅见到毫发无伤的十羽漪的。世界上有趣的人很多,她没法去担心每一个有趣的人,只能挑一个算得上是比较有好感的人去担心了。
或许还能问问他自己逛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或者是能够联系外界请求救援的方法。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希望他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去动物园,因为太危险了;如果真的那么莽撞进入了动物园,就希望那只小怪物不要发现他吧。
大概是中邪了。这个时候应该多担忧自己的情况,而不是过于关心另外一个才见面没几天的男性吧?!
浅井把手上的旅游小册子放回原处,看了看手机,可能躲过正午过于毒辣的阳光,下午还会出去再探索一下这个岛上面的设施吧。说起来也神奇,被淹没了以后手机还可以用,糖果也没有被浸泡过的样子,就像是穿过了大海跳跃了一样。
还好当时临走的时候抓了一大把糖果带着,真的万幸。
至少可以保证在低血糖之前补充一些糖分。
她剥开一粒糖果塞进嘴里。很快就扩散开的咸柠檬味让她有点想念家里了。
虽然说着老板真的好烦啊,文件怎么这么多比山更多了,客户都是傻逼吧满足了他这么多要求以后还继续挑来挑去的,但总归在这些吐槽当中是不会包含着任何骇人听闻的生物和尸体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这里的饮用水可能只能靠公寓的自动贩卖机,有没有能够填饱肚子的食物还不知道,糖这样的东西,就更加不可能了。
要是在糖吃完之前可以回去就好了。
浅井蜷缩在椅子上,想要睡一会儿。
姓名:Monnica·Solomon
昵称:莫妮佳,莫妮
种族:恶魔
性别:女
年龄:不明。
性格:肆意的笑着,嘲笑着愚蠢之人,嗤笑着执着之人的恶魔。
对于自己的感情和欲望不与常人一样会进行压抑和掩饰,毫不作假。
十分的聪明;缺乏道德观念,也不会产生悔恨或者愧疚之类的情绪。既幼稚又残酷,如同真正的小孩一样。
总是在笑着,喜欢用各种样式的笑来表示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虽然总是笑嘻嘻的,但实际的性格则高傲而冷酷,着实让人难以接近。
喜欢嘲讽和作弄别人,为了有趣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残酷的恶劣性格,凡事只要有趣就OK;讨厌无趣的事物和人,更不愿意循规守矩。对不以自己的预想来发展的事物会生气,从而变得有极强的攻击性。
喜好:幸福的表情…狂喜的表情…绝望的表情…依靠着人类的欲望而继续生存的恶魔,喜欢情感变得极其强烈的那一瞬间而露出的面容。若是美丽便给予称赞,若是丑陋便给予嗤笑,直率了当的回以反应。
喜欢精致的东西,无论是食物、服饰,还是其他,越是那样费时费力呕尽心血的作品就越是喜欢。
讨厌敷衍,如果敷衍的去对待的话,会十分生气。对于那种感情波动很小的人类会觉得有挑战性,进而觉得无趣。
外貌:同奥利维亚如出一辙的精致脸孔,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蔚蓝色的眸子变为了染上鲜血颜色的赤红,但并不混沌,美丽得像是那红宝石中品级最高的鸽血红;眼睛乍一看与常人无异,但细看的话,瞳孔是像蛇一样的竖瞳。金发比起于奥利维亚的那种浅淡的金色更趋向于亚麻色。
刘海朝右,比较齐整,没有露出额头的缝隙。脸庞两边的头发留下来了很多,松散的能盖住耳朵,整体的趋势是包住脸,但比较垂挺,刘海后的头发从中间分成两拨,然后把两边的头发分别扎起来扎到两边,形成双马尾的样子;从双马尾的发尾处向上有更卷更弯的卷卷,小小的螺旋卷;头发并不直,稍微有点大波浪的感觉,但很顺,一点也不乱。
眼睛比起奥利维亚更有神气,圆圆的睁着。即使是在仰视着也如同是在俯视一般。
身高152cm,体重21g,实体化后体重37.5kg。虽然是恶魔,但实体化之后也有重量,不过这倒是能随自己的心意而随意更改,时常会为了恶趣味让自己的体重突然变沉好多或者突然变轻很多。
服饰:在左边的马尾用一条红色丝带绑了一个大蝴蝶结,丝带靠着自身的坚韧材质支撑起了蝴蝶的形状,其余的丝带的自然地下垂着,额外留出来的长长的红色丝带很是好看。
黑色的立领衬衫,除了袖子款式同奥利维亚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是纯黑色的;袖子是较窄的修身泡泡袖,袖口的开气用黑色的金属制纽扣点缀。白色的披肩,系起来的地方用多余留出来的带子打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在边缘的部分镶了一条整整齐齐的用来点缀的黑边。
裙子无论内层还是外层都是纯洁的白色。下身的裙子内层款式也与奥利维亚不同,是起伏感更强的荷叶裙,长度倒是一样;外层与奥利维亚的衣装相同,但貌似更加的华丽了,并在每一层荷叶边的布料上加上了暗纹。
搭配了黑色的不透光丝袜和正面顶端有着黑色蝴蝶结点缀的白色过膝长靴,鞋带是对比强烈的黑色。靴子不是皮质的,是不怎么反光的坚实布匹材质;圆圆的鞋头,简洁大方的设计凸显了少女的可爱。
来历:自奥利维亚降生后,一直存在于意识,依附于灵魂的邪恶面和黑暗面。
Olivia死亡后,强烈的负面情绪占据了整个空间,孱弱的灵魂失去了肉体的支撑,终于再也无法担负这沉重的负荷。
为了不让灵魂崩溃,奥利维亚灵魂中“恶”的部分,从灵魂中与“善”的部分分离了。
汲取,融合,吸收了被召集而来的邪恶灵魂后,变得更为强大,也更加的完整。
于是…操控人心的恶魔…Monnica诞生了。
独自搭构了幻境的雏形,后在主教的帮助下建立了强大周密的结界,并赋予唤醒了众多亡魂的自我意识,统领着整个结界,维持着结界的运转。
结界构建完成后,开始向社会上渺小到即使死掉也会被认为是各种事故的底层流浪者下手,然后再是各样的还在流窜中的罪犯,在其进入梦乡之时,将其灵魂牵引至如同噩梦的游乐场一般的环境,令其审判自身罪恶后,依据各样罪行处死。
灵魂在幻境中死亡后,或成为结界的一部分,或成为幻境中的一名恶鬼,无论如何…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进来之后还能从这里出去。
品尝着进入这里的每个人类的喜怒哀乐…希望,以及给予的希望破灭后更为甜美的绝望。
那样的笑容比谁都要更加残酷…而美丽。
后来,圣城计划即将启动,莫妮佳答应了主教,并开始筹备一场又一场的精神审判。
不断有人陷入昏迷,不断有人在昏迷中睡眠中身体上出现了无法解释的伤口,不断有人在睡梦中死去,面容或凄惨或安详……这一系列无法解释的离奇死亡事件,引起了民众的骚动以及社会的恐慌。
同时,教派开始散播传言和信息。
————故事,开始。
能力:实体化后比一般的恶魔要弱上许多,但仍不容小窥。
拥有能够操控感情的强大能力,无论是人类的还是灵魂的。
依靠着自身建立的幻境,有着扭曲现实与虚幻的力量,幻亦真,真亦幻。
同奥利维亚一样能够将幻境中的强大怪物释放到现实中来,但与奥利维亚不同,是更为快速的结束无谓的战斗,而不是来保护自己不被击败消灭。
武器:能够从幻境里制造武器并将它映射到现实中。
备注:当然,制造其他物品也是一样。
莫妮佳制定了游戏的规则,亲手设计了各个的环节…并在幻境的最中央建立了只属于奥利维亚与她的游乐场。
和奥利维亚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本恶魔不会老老实实地就那么承认?奥利维亚一直被莫妮佳保护着。
在结界的最中央,奥利维亚和她一直开着永不停歇亦永不散场的美好的犹如童话一般的茶话会。
当然,恶鬼小姐和恶灵先生们也会被邀请来参加宴会…?大概吧0w0
然后再回答一个问题,明明应该是仇人,那么为什么莫妮佳还答应邪教呢?
莫妮佳知道教派的目的,然后她自愿接受了,因为很有趣。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就是合作关系了,莫妮佳可没有团队意识或者奉献心或者忠诚心之类的东西……只要变得无趣那么随时就一脚踹开,然后变为恶魔的食粮吧~
姓名:Olivia·Solomon
昵称:奥莉(Oil)
种族:幽灵
性别:女
年龄:不明,十二岁的时候时生命就被残忍夺去了。如果尚在人世的话应当是五十多岁的老阿姨了。
性格:很少流露出感情的样子,也同样缺少表情。
会面无表情的说出很伤人的话,但事后会因此变得很消沉。
眼神给人的感觉是总是在眺望更远的地方,其实并没有。
缺乏情感or压抑感情?嘛,谁知道呢?总之是个面瘫脸。
缺乏常识。话很少;会突然哼起或许自己想到的或者不知从哪听来的旋律;对他人的行动缺少反应。
对感情的感应很迟钝,也很笨拙;遇到害怕和讨厌的东西会不知所措;会笨拙的向别人表达自己的善意。
喜好: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事情。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精致的能给人带去视觉冲击的甜品和毛茸茸体型庞大的布绒熊了吧。
很喜欢唱歌,画画也喜欢,都有着不错甚至称得上是卓越的天赋。
讨厌疼痛和能带来疼痛的东西;但又在某种程度上喜欢着。
外貌:面容精致得像人偶一样,有着像天空一样的蔚蓝色眸子和仿佛褪色一样浅淡金色长发的女孩子。
刘海朝左,整体的趋势是包住脸。会把刘海以及脸庞两边的发色编成一束,然后把两边的发辫扭到脑后固定到一起;其余的头发都全部散下来披着,长度很长,能到大腿;发质并不是很直,有一些自然卷,但很顺。
眼睛没有焦点,虽然是很漂亮的眼睛但是没有神采总感觉少点什么。
身高152cm,体重21g,实体化后体重36.5kg。
服饰:总是歪歪的戴一顶黑色的圆形礼帽,帽筒外围用颜色更深的黑色丝带围了一圈作为点缀。
白色的立领衬衫;在袖口用黑色细丝带系上了蝴蝶结点缀十分可爱的宽大袖子;黑色的小马甲,为纯白的上半身增添一些层次感;下身的裙子内层是较为简单的黑色A字裙,褶子比较多所以更加的向外蓬松;外层是以一层又一层的花边与裙褶打造了更为蓬松也更为华丽的质感,不过颜色还是只有素雅隆重的黑色。
搭配了白色的不透光丝袜和造型样式少女感浓重的鞋子,丝带缠绕着纤细的小腿最后在外侧打上大大的松散地自然垂下来的蝴蝶,当然,鞋子也与裙子同样都是黑色的。
背景:自幼被一对普通的父母悉心关爱照顾长大,父母是中产阶层所以从来没有担忧过缺少过什么,吸取着幸福浇灌着爱意长大了。在十二岁的万圣节时同父母一起前去主题游乐园游玩时,游览景点时与父母在嘈杂的鬼屋中走散,恰好遇上了一位有着严重恋童倾向的在逃连续杀人犯。在到处都是恐怖景象的环境中,能找到一名看似可靠的大叔叔自然是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殊不知这救命的稻草却正是把她推向死神手中的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奥利维亚被言语引诱到更加无人的一处因施工而密封的场所后,被清醒着折磨两个半小时后睁着双眼死去。
像这样一直哭喊着直到最后,死前的绝望、悲伤、愤怒和无助,所接收的恶意填满了双眼,化为了鬼魂。
在此次恶性事件被媒体曝光后,游乐场所属的集团,封锁了此处游乐场,并对外宣称一直都是在施工状态中。
奥利维亚,她在死亡时的悲伤、无助与愤怒,吸引来了其他的抱着怨恨,怀着欲望而死的怨魂,在鬼屋这里构建了一个相当庞大的巨大结界,不断吸取着这周边所有的负面情绪,并将它们转化积蓄,成为让这结界变的更强的能量。结界所能影响的范围不断扩大,最终能够完全干涉的范围扩大到大约一个大城市的范围那么广。
此处游乐场在这次事件的数年后,翻新后继续对外开放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
而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实则却是某一教派组织的种种布置安排所达成的必然结果。
对于某人的偶然,却是对于她的必然。
而她的父母也并不是奥利维亚的亲生父母,所付出的爱,所浇灌的爱,亦是为了更残酷的让她在死亡时的恨意更加的新鲜,更加的浓烈。什么是绝望?绝望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最美好的未来,撕毁给你看。
教派的想要借助神之子·奥利维亚实现的目的反而十分的美好:对现存的社会不满,渴望力量,达成将现有的世界毁灭,清洗世间的一切罪恶,建立新的理想国,使生活在那里的人类成为一个整体,那样的世界,是再也不会因为彼此有着隔阂所产生的各样悲剧的世界。奥利维亚,被预言为被选中的神之子,将从神那里把消逝一切苦难,溶解一切伤痛的圣城带来,为虔诚的教徒们带来福祉,安乐,永恒的无忧。
而实现这些的计划则由主教一手制定。
善为蒙上双眼无知无觉行使正义者;
恶为锁链紧缚挣扎反抗罪孽深重者。
善与恶的分离,期望与恨意的交织。
“崩坏的世界…乃是噩梦的游乐场;”
“崩坏的世界,乃是炽热的乌托邦。”
“被那至高无上之神明选中的幸运儿啊
…神之子,请给予世人救赎!请将我们拯救!!”
直到人类的欲望从地面上消失为止…也不会得到拯救的啊。
————————
从未得到真正的爱,一切都是虚假,连人生也是。
Olivia·Solomon……
自生下来,就只作为为了实现目的的道具而存在。
甜美的,清廉的爱浇灌着,直至成长。
接下来,就是将这果实从枝头摘落的时机了啊。
于是,无感情的将被选上的“罪人”们逐个吞噬的怪物诞生了。
数起科学现象无法解释的杀人事件陆续的发生了,警方陷入了焦急……
————故事,开始。
能力:可以自由的掌握自己灵魂与实体状态的切换。能够把人类在睡梦中,或者靠近结界本体的情况将人类拉进结界中。被拉进结界的人类,在结界内死亡后,现实中的身体上会出现离奇的,与结界中所受的刑罚一样的伤痕。
武器:奥利维亚可以召唤出结界内的恶灵以及她所创造的生物来到现实中帮助她进行作战,主要是来保护她。
备注:关于配色,因为黑色不被其他颜色左右,所以奥利维亚善的一面的配色是里面白外面黑。
希望…这一次…至少不要再让那孩子继续哭泣了啊。
另外我给这个组织的设定现在比较明确的有……
1. 隐藏的很深
2. 有前台组织
3. 势力比较大
4. 有秘密基地
其他的不便多说,再说剧透了,并且还伤肝。大家自己开开脑洞爽一下设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