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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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王拉着林秋裤上车的两分钟后,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继而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好心。
毫无疑问,夜王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他面对林秋裤的时候,有一种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他的缺德,在林秋裤大大咧咧的直男式善良面前,时常无处发挥。相处久了,他竟然还觉得林秋裤有点小可爱,这大概就是直男对于天然弯的某种不可言说的魅力。
难道我就此成为了一个好人?夜王想,感觉此刻有点如梦似幻。
但很快,林秋裤的声音让夜王回到了现实。林秋裤如同一只被按下了复读键的录音机,喋喋不休地开始了自问自答:“中介人,我该怎么称呼你,夜王,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就这么叫吧。我们现在去哪里?这车开往哪儿,让我看看线路图,噢,是不是去——”
“我又不会卖了你,到了就知道了。”夜王打断了林秋裤的话,他感觉到很头大,“还有,你的时装能不能调一下呼吸灯的频率?太闪了!”
林秋裤愣了一下,委屈地嘟囔道:“这是出厂设置啊,我也不想的!”
环城悬浮车到站,夜王拽着林秋裤走下车,而后者还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面板,妄图调节时装的灯效,但均以失败告终。悬浮车升起继而离去,扬起一阵沙尘,两人在原地站定,林秋裤这才抬起头来打量四周的景色。
这是格尔尼卡的城市边缘,身后抽象的建筑群已经离他们有一定距离,他们现在处于城市与广袤沙漠的交界处,头顶一轮初生的明月洒下皎皎月光。
林秋裤点开了系统地图望了一眼,如今他们正处于格尔尼卡城市外的七神沙漠,只见系统简介是这么写的:这是一片死亡的荒芜之地,无数冒险者命丧此处,沙漠深处究竟是无穷的宝藏还是代表死亡的怪物——
“你看的都是啥玩意儿呢?”夜王凑过来看了一眼林秋裤的系统地图,随手帮他关掉,“这都多少年前的版本了?地图早就更新了!”
当玩家探索出系统地图所没有的新内容时,系统地图便会更新,但是大多数的更新内容都需要花钱购买下载。买个地图能花多少钱,夜王还从来没见过拿着新手地图四处闯的人,这半天时间里,林秋裤一直在刷新他对这个游戏的认知。
表面上看,七神沙漠的确是一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中可能有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怪物和采集素材之类,绿洲里这样的地方多了去了。但实际上,七神沙漠是一个入口,只要向沙漠输入亡灵系魔法,沙漠便会把你带去隐藏在其中的亡灵城市。
想当年,玩家刚发现藏在七神沙漠中的亡灵城市时,这个隐藏地图还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然而直至今日,亡灵城市早已成为了七神沙漠的招牌,几乎无人不知,早就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
亡灵城市共有七座,其中又以铁匠之城最为著名,如今形成了其余六城围绕铁匠之城发展的奇妙生态。如同五金商业街一样,铁匠之城汇集了游戏里半数的著名工匠,里面光是卖螺丝的可能都有几千人,基本上能喊得出名字的武器,都是从铁匠之城这里流出去的。
作为一名职业的金牌黑心中介人,夜王熟知游戏里的各种门道,早些年寻找发财路子的时候,他也来过亡灵城市这儿探路。不过比起冰冻蓝莓号,亡灵城市的交易渠道可要正规得多了,不是他能够耍滑头的地方,夜王发觉生财无望之后,便离开了这片伤心地。
夜王取出他的亡灵骨刺往地上一插,沙漠地面扬起一阵尘埃,然后就再无动静。一串候鸟滑翔飞过夜空,在林秋裤一脸“你不是骗我的吧”的表情中,地面忽然开始猛烈震动起来,夜王毫无预料,脚一滑差点摔倒,还是林秋裤反应快,一把抓住了他。
很快,地面震动停止,无边的沙漠又恢复了平静,再没有别的声响。
两人又等待了片刻,饶是夜王,此刻也感觉到有些疑惑,道:“嗯?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上一次来这儿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他去过这游戏里太多的地方了,身为一条金鱼,他的记忆很模糊。
夜王不信邪,他又举起骨刺往地上插了几次,一边喃喃自语道:“难道过场动画改了?加了什么打怪探索解密环节?”
“啥,打怪?”闻言,林秋裤面色紧张,他一手抓着夜王,另一双手则从身后掏出了他的武器:一根钓鱼竿。
“我没事。”夜王尝试把自己的手从林秋裤的手里拽出来,但是这男人力气其大无比,他拽了半分钟都没成功,简直想上脚踹。
而林秋裤则把钓鱼竿横在两人身前,他看都没看夜王一眼,丝毫没有留意夜王的小动作,只是低声说道:“别闹。”夜王老脸一红,竟然被一个傻大个教训,他感觉到不合时宜的心跳加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苏到了。
一片寂静之中,眼前地面的沙尘逐渐动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片刻后漩涡停止了转动,漩涡中央,沙粒形成了七个约有一米高的人形,这些人形如同一座座喷泉,在不停地流失沙粒后又重塑,看起来十分恐怖。
就在两人都无比紧张的时刻,林秋裤忽然凑过来,低声问道:“这过场动画怎么这么长?能不能跳过?”
看见这七个人影后,夜王反倒松了口气。
“晚上好,两位先生,欢迎来到七神沙漠。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七个人影同时开口道,场景一度显得十分诡异,“很抱歉,根据3月18号新出台的《七神沙漠亡灵城市体验政策》,由于亡灵城市的游客日益增加,为了加强游戏代入感,开场增加了两次地震和三段对白,所有的剧情都是无法跳过的。”
夜王按住了跃跃欲试想去戳一下沙人的林秋裤,开口道:“我们想去铁匠之城。”
七个人影同时点头,道:“乐意之极,先生们。七神会为你们指引道路。”言毕,它们就同时化作一堆砂砾,随后砂砾又形成漩涡,地面再次震动起来,一只巨大的沙鸟从地底缓缓化形,俯下身等待他们上去。
夜王和林秋裤跳上了鸟,沙鸟振翅飞入七神沙漠深处,夜风非常凉爽舒适,夜王感觉到身后的格尔尼卡城市离自己越来越远。林秋裤则有点坐立不安,四处张望着,好像一只初来陌生环境的大狗。
在沙漠上空飞行了差不多一刻钟,巨型沙鸟载着两人穿越隐藏在夜幕中的亡灵隧道,他们终于来到了隐藏在七神沙漠里的亡灵城市——铁匠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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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裤拼命拿手扇风,一脸郁闷地穿过充满热浪的亡灵隧道,夜王则坦然多了,坐在鸟背上岿然不动,这让林秋裤刮目相看,殊不知他只是没有穿全身感应装备。两人出现在铁匠之城的一个角落,亡灵隧道的降落地点是随机的,就连见多识广自认对绿洲无所不知的夜王,此刻也感觉到一丝茫然。
夜王从路过的小幽灵那儿买了一份地图,片刻后才在地图上找到自己在哪里,又是沿着小路走了好一段时间,终于来到车水马龙的大路上。
川流不息的半透明人群来来往往,夜王让林秋裤付了钱,找了一辆幽灵马车坐了上去,吩咐开往坐落在西北角的猫薄荷山。两人在山脚下车,沿着林间小路上山,夜王拄着骨刺当拐杖,一边有气无力地喊道:“走慢点——我不行了——”
今日的运动量已经严重超标,夜王感觉线下的自己已经累成一个活死人了。
“你是八十岁老人爬山吗?”林秋裤闻言,从上面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夜王身边,手里的钓鱼竿转得快要起飞,“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了,谢谢。”夜王挥挥手,虚弱地回答。林秋裤于是又继续往上蹦,在山林里像一只闪来闪去的七彩萤火虫。
两人爬山运动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猫薄荷山的山腰,这里坐落着整个铁匠之城最大的坐骑回收站,俗称废车垃圾场。回收站旁,则搭建着许多破破烂烂的棚屋,不少工匠都住在这里,以此为生。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吗?”林秋裤难以置信地问道,“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那样的地方定制武器。”他回过身,指了指铁匠之城中心霓虹闪烁的高塔。他如同一个被家长欺骗了感情的孩子,就是平时好好努力学习只为了家长口中奖励的娃儿,结果家长到头来送了孩子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夜王没理会他,带着垂头丧气的林秋裤来到最偏僻的一处棚屋,随着两人走近,他们逐渐能听见棚屋里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走调音乐。
两人在门前站定,夜王大力地敲响了面前的闸门,一边敲一边喊:“猫薄荷山里没有猫薄荷!”
“这是什么,暗号吗?”林秋裤小声问道。
夜王点了点头,小声回答:“是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喊就是了。”
里面的音乐声停了,林秋裤听见,一阵非常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唰”地一声,铁闸被拉了起来。棚屋里面是想象中的脏乱差,他四处张望了一阵子,最终在脚下找到了一只八十公分的猫,正插着腰望着自己。
“顶级定制武器了解一下喵!”见林秋裤终于望见了自己,那只猫道,“不提供吸猫服务喵!”
秋裤看着眼前这只带着蓝色帽子和围裙的猫举起了大锤,轻轻锤了一下夜王的膝盖,道:“是夜王啊喵!好久不见了喵!”
夜王被它锤得一个踉跄差点趴下,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土土。能不能把你的猫科动物MOD关了?”
“不好意思喵,忘了你不喜欢这个喵——好了,关了。你真奇怪,说话带‘喵’不是很可爱吗?”被称为土土的猫回答,领着两人往棚屋里走。绕过一大堆机械垃圾后,眼前的世界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这小棚屋里竟别有洞天,穿过前院,里面是一片非常广阔的空地,相对外面而言收拾得干干净净。只见墙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武器,一门崭新的巨型炮车静静地立在空地中央,林秋裤忍不住凑上前去打量了起来。
“那是客人定制的武器,刚完成没多久。你不要碰!!我还没上完漆,手指印很难擦的!!”土土对着林秋裤怒吼道,转而对夜王说,“先坐会儿,猫屎咖啡要吗?我马上拉一点冲给你们。”它打了个响指,两张椅子飞了过来,让夜王同林秋裤坐下。
夜王嘴角抽搐着回答:“咖啡就不用麻烦了。”
“那来点亡灵城市的特产,死人脑浆味可乐吧。”不待夜王拒绝,土土又打了一个响指,两个玻璃杯和一个茶壶不知从哪里摇摇晃晃地飞了出来,夜王和林秋裤接过这一杯颜色诡异的饮料,两人无声地对视一眼,纷纷选择了放下杯子。
土土踩着小楼梯爬上炮车顶部,拿起喷枪开始最后的上漆步骤,边喷边闲聊道:“夜王,最近忙着在哪儿缺德呢,自从上次你怂恿那个什么鬼星盗团把冥王星银行炸了,并且黑吃黑顺走了里面所有的东西之后,好久没听见你的消息了。”
林秋裤用诡异的眼神望了夜王一眼,仿佛在此刻重新认识了身边的人,而夜王坦然自若地回答道:“最近也没干什么,都是小事了。说起这个,还得谢谢你上次提供炸银行的炸弹。”
这次,林秋裤诡异的眼神转到了土土身上,土土头也没抬,继续道:“客气个啥,收钱办事嘛!之后那个星盗团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呢,我把他们都向执法队举报了。现在估计在冥王星吃牢饭吧。”夜王答道,可怜林秋裤的三观开始崩塌起来,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身边的羊头是天下第一好心的善良中介呢。
土土喷完漆后,坐在炮车的顶端,像是坐滑梯一样飞了下来,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它在空中转了三个圈,最终在夜王面前稳稳落地。
“完成咯,我的世纪大作!”土土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又打了一个响指,一排长着手脚的猫屎凭空出现,绕着他们开始敲锣打鼓,土土随着音乐哼起歌来。
在嘈杂的乐声中,夜王道:“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帮他做一把武器。”夜王用手指了指身边的林秋裤。
“没问题呀!”土土点点头,“这位雷蛇先生,你想要什么武器呢?”
“长枪!枪!”林秋裤连忙道。夜王望了他一眼,心想你不是刺客吗,刺客用什么长枪,在夜王质疑的目光中,林秋裤才委屈至极地慢吞吞补充道:“好吧,其实刺客小刀也可以……”
“材料有吗?高级材料要自己提供哦!不然我只能搓一根烧铁棍给你!”土土又道,“这位雷蛇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再揪我的鱼了!”
林秋裤这才收回他的手,别说,土土帽子顶上的这条鱼还怪可爱的,他一脸茫然地回话:“什么材料?我包里只有寿司食材,三文鱼可以吗?”
土土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所幸夜王早有准备,他掏了掏自己的百宝袋,半天才从里面翻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艾德曼合金,递给土土,说:“反正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给他吧——”夜王肉痛了两秒钟就不痛了,艾德曼合金贵是贵了点,但这东西是赃物,他一直留着不敢卖,干脆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林秋裤算了。
虽然对方未必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夜王瞄了一眼林秋裤,后者正一脸无聊地望着自己。两人对视了一秒,夜王率先移开视线,而林秋裤则百般聊赖地开始观察土土。
“哇,你从哪里偷来的!牛逼啊!”土土小心翼翼地举着这块金属,跑进后院里鉴定去了,“你们先坐会儿!喝喝可乐!”
林秋裤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土土,直至他完全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他才回过神,用钓鱼竿一把敲飞了一颗在自己耳边一直敲三角铁的猫屎。他凑到夜王耳边,沉思片刻,小声说道:“这猫好色啊——穿裸体围裙!”
夜王:“……搞半天,你就想和我说这个???”有的时候,真的不是很懂你们直男的思维。
土土在后院里倒腾了一阵子就回来了,那块艾德曼合金已经不见了,想来是怕夜王反悔,已经藏了起来。
“做个武器大概要两三天,我到时候通知你们来拿吧喵。”才没过多久,它又悄悄地把猫科动物MOD给开了回来,“你们可以在亡灵城市随便观光一下,喵~”
夜王被它“喵”得不胜其扰,逃也似地带着林秋裤离开了土土的棚屋,两人下了猫薄荷山,他已经累得很,也不管林秋裤了,吩咐他这几天不要乱跑,在此地不要走动,就自己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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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下
话又说回来现实这边。
严佑补除了每天准时上线玩游戏,偶尔出门溜达卖片,也一直没有忘记找房子的事情。还有半个月,这个九人地下室的租房合约就要到期了,他不想续租,势必就要在那之前搬出去,时间可谓非常紧张。
然而在网上搜索了好几天,却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房源,旧金山房价昂贵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会这么贵,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很快,他意识到,这种合法的房源是无法满足他这个穷人的需求的。
严佑补现在居住的地下室,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黑中介帮他找的,住下来之后才发现,这种三无房源的地下室实在是恶臭,他就没考虑过那哥们。不过如今,他想着再去找那个黑中介碰碰运气。严佑补走到附近的一个便利店,把卡里的钱都换成现金揣在兜里,那黑中介小心得很,做交易都得给现金,不收虚拟转账的。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这片街区,凭着记忆摸索着,寻找黑中介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他搬走了没有,严佑补心不在焉地想着,但是这几年都没有听过什么消息,应当还是在老地方。
严佑补左右张望,走到一栋破旧的矮楼下,这里的街道很窄,而且人又多,让他感觉呼吸困难。记得自己几年前来这儿的时候,上面还挂着一个坏掉的灯箱,怎么现在连灯箱都没了,莫非是城管查得紧。
他迟疑着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就在他犹豫之时,严佑补看见前面的楼梯间走出来一个红头发的男孩,男孩走下楼梯,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站了会儿就离开了这栋楼。
他觉得这个男孩怪眼熟的,片刻后头上的灯泡亮起,是不久之前给他送过蕉的那位便利店小兄弟!一瞬间,他忘记了什么找房的事情,连忙追了上去道:“哎——等等!”
但是那个红发小兄弟并没有听见严佑补的声音,继续向前走着。一是因为大街上人来人往,而严佑补又不知道人家的名字;二是因为严佑补实在是气虚,他的喊话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严佑补逆着人流,艰难地跟在红发小哥的背后,一路上不停地对被撞到的行人say sorry。
忽然,不远处的红发小哥停下了脚步,他在一家店门前张望了片刻,最终推开门走了进去。严佑补走过去一看,发现那是一家宠物医院,他迟疑了片刻,最终也推门进去了。
有栖爱丽丝 12
雨宫明 15
奥蕾莉亚 18
蓝堂煜 16
祭狩御灯 12
法華津伊御 16
幸美澄 16
深濑弥成 18
樱井未希 13
川端由纪子 15
海沼一 17
佐崎良見 12.5(19)
深海透 17
麻生宙希枝 15
到更高的地方去。
到更远的地方去。
多少人曾经用生命去追逐的东西,如今在这个0和1构成的梦之国里,成了一个设定就可以办到的事。
谢菲站在天台边缘,张开单翼。魔晄都市微醺的晚风鼓张着鸦羽,男人一跃而下。空气在下方压成密实的风墙,以气动力学无法解释的方式将身体托起,他收拢翅膀,加速,以精准的弧线切入铁轨上空,落到疾驰的火车顶部。
汽笛长鸣,沉寂许久的热血和着轰响翻搅起来。
前方是新的旅途。
这一切要从头讲起,难免会说来话长。绿洲就像为了保持用户黏性不断进化的游戏一样更新频繁,但要论“天翻地覆”,还要数近日里爆出的CEO失踪和彩蛋事件。无数人改变了日常的轨迹,踏上冒险之路。比起单纯的游戏,这更像一场全服范围寻找圣杯的狂欢。
谢菲本身对彩蛋和股权没什么兴趣,但正如蝴蝶扇动翅膀也会引起雷暴那样,他也被彩蛋带来的效应所波及。
比如,与某个本不可能相遇的人,产生交集。
军校生上网是受限的,即便已经2045年了。且不说时间相比整天泡在绿洲的人少很多,“不得进入烦扰星球”这点,甚至已经列入了RAFC的明文校规。事实上很多同学还是会偷偷地去,谢菲心知肚明,不过他自己从来不凑这个热闹。
学校的公共网络拥有自己的虚拟现实系统,不能连接绿洲,但寝室的私网可以。所以如今的学生们一下课就以百米冲刺速度齐齐整整地回到宿舍,从没有人想要往外溜。校园治安空前良好。
虽然是私网,行动还是会受到监控的。此外,如果在游戏里待得太久,强制下线的程式就会被自动触发。
只有一个类别的例外——空战类。
RAFC有着庞大的数据库,足够应对各种各样的模拟训练。可是学生们都更愿意加入绿洲的混战——除去丰厚奖励以外,还有更重要的理由:你的对手是真人。校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颇有乐得省事的意味。道理很简单,再多的数据也无法做到完全随机。虽然在总体实力上相当占优,但人永远是最大的变数。经验丰富的老手被菜鸟击杀这种状况屡见不鲜,这让挑战始终充满了未知——空对空的大规模战斗总是混沌的,而这一点只有绿洲能够做到——依靠它数以万计的在线用户。
如此考量的当然不止RAFC.
所以如果你有留心世界排行榜上ACE们琳琅满目的国籍,就能直接猜到其背后空军学院的响亮名号。心照不宣的竞争自然而然展开,并迅速愈演愈烈。到后来,绿洲甚至专门为此在死亡星球开辟了新区——B7R“圆桌”空域,出典自半个世纪前南梦宫的《皇牌空战ZERO》。来自各个国家的玩家在此地来回巡弋、相互厮杀,一如当年在游戏中贝尔卡的那片荣光领域般。
最激烈的冲突就发生在空域开放当天,东西方的玩家分批次活跃,时间加起来竟整整持续了两日。这期间各个学院间的争锋从学生上升到了教官,一时兴起的老鸟们开着小号,将大量至今都难以撼动的高分纪录永远留在了绿洲的服务器里。那些ID大都此后再没有登录,在学员们的晋级之路上,宛如一道灰色的长墙。此后的一年里,年轻人们有颜色的活跃ID如常青藤般努力地缓步向上攀爬着,给B7R的分数壁垒注入生机。
这些挑战者中自然也有SOLO-WING SYLPHY.
最近的两个月里他一直试图超越排在自己之上的一个灰名。差距一步步地缩小,胜利已经在望……可是今天,那个名字却突然消失了。
并不是被突然上升的ID挤到后面,只是单纯地,凭空蒸发。就像是它留在B7R的数据被故意删除了一样。
几乎不假思索地,谢菲调出搜索框。
Search:player_id[CIPH3R]
Searching…
Searching…
[CIPH3R] , now active in Ludus
有人回来了。他想。
有真正的王牌,回来了。
这便是故事的开始。
TBC
注:
*RAFC=克伦威尔皇家空军学院
*算是自家孩子们的另一条世界线,反正也没人看,一人乐就好(。
第五章 - 心路
辛莱港的这场风暴来的快,去得也快。
一场春雪打蔫了早春的樱花,但不过一两天,气温又飙升到了应有的温度。区区几天时间就经历了一年四季。这些年的气候越来越不正常了。本来春季就是流感高发期,反复的气温成年人尚可忍受,但小孩子到了这个季节就很难过。倒霉催的,Wendy一放假就感冒了。Kevin这个春假也就只能缩在家里了。Siea也不在,他想去Siea家蹭个主机都不行,只能窝在家无聊的玩手机,陪Wendy看迪士尼卡通片。
其实平常家长都严格限制他们俩玩电子产品的时间。但赶上春假和Wendy感冒,难得放任他们一会。Crane和Shine两个忙人周末有空在家里休息,点了东方餐馆的外卖,懒得做饭。Wendy感冒被禁止吃油腻橙子炸鸡,两盒子全就被Kevin全抢了。所以Wendy第二天一恢复精神就气鼓鼓的报复哥哥,拿着剪刀想剪他头发,不过就凭Wendy的身高是跳起来都碰不到Kevin的头的。
Crane这个当爹的抱着Wendy笑着打发她。Kevin趁机拿来了手机,给Siea发了消息,求他给小公主带纪念品礼物当赔罪。不过八岁的小姑娘精力旺盛的时间并不长,她没过多久又累又困,被妈妈抱着去午睡。Kevin则被没收手机去写作业。
他们的家的地位是Wendy大于Shine大于Crane。而Kevin则在这个家庭之中,亲密却始终有些尴尬。Kevin八年前来到他们家的时候才六岁,那个时候Shine刚生育没多久。Shine对这个男孩并无恶意,但自己的小家庭突然多了个孩子总需要时间适应。她和Crane从事的职业都很忙,照顾孩子很辛苦,何况是两个。当Kevin大一些之后,开始帮忙看着小女孩,夫妻二人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书房,也是他的房间。Kevin趴在桌子上对满Pad的数字字母混合无可奈何,思维神游。他偷偷溜出去倒了杯橙汁,溜回来的时候顺手拎回来了自己的手机,给Siea发了消息。想拉着他聊天。但Siea回的很慢,不出意料,他说了他在和父母吃饭,只能趁着间歇回复。Siea还很贱的给他发了这几天的大餐照片,Kevin气得给他刷屏黑色怨气表情,然后关掉手机写作业。
没过多久小公主又醒了,跑过来蹭着他瞎折腾,偷偷的趁他不注意,拿走Kevin手机把他的游戏排名搞掉了。他怨怒的拖着Siea诉苦哭哭哭,Siea拿他没办法,只能说好了给他带特产食品。又是时差问题,没多久他们就断了线。
Kevin感觉自己最近诸事不顺,需要去转发几条锦鲤。
好事儿是晚上全家去看电影。而除了他春假之外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明天家里就只剩他一个了,幸福生活就此开始。
遥远的加特贝洛根,破晓朝阳,晴空万里,气候温暖。
Siea被母亲叫醒,让他起床洗漱准备吃早饭。酒店的服务还是不错的,早上起码有标准早餐,不需要跑远。他翻了个身,伸个懒腰,拿起手机看了眼。
【Siea】:Kevin你!!!???
刷屏的聊天信息通知,都是Kevin贱兮兮的发的电影剧透。Siea本来想抽空拉着Kevin去看的,然而现在他只想掐死Kevin算了。划到最后还有Kevin发的贱兮兮表情和“嘻嘻嘻”……
Siea沉默了一会,又回到:“友尽。”过了片刻再加了一句:“饼干我就分了吃了哟。”
Kevin没回,估计是睡觉去了。Siea呼了口气,甩了甩头发,扔开手机,去洗澡换衣服。等Siea下楼,他爹和隔壁姐弟已经在楼下就坐,而娘还在打理她那长长的头发。
Siea不知道的是,他亲爱的母亲正在楼上试图破解他的手机密码,试图去探查一下儿子主页状况。虽然她自诩是开明的母亲,应该尊重孩子的隐私权。可这个互联网时代,年轻人都过度依赖网络,鱼龙混杂的信息中家长总会怕孩子出什么事儿。何况Isabella对自己的儿子天生的危险指数还是很清楚的。那么天真又二了吧唧的性格真怕被人骗了。
破解密码并不难,但Isabella什么都没有找到。很快她就破案了,Siea没屏蔽他,他纯粹是这几天什么都没发。聊天里面也都是同龄人之间互相开玩笑。相册里也都是乱七八糟的旅行和食物照片,连自拍都没有。
白让人操心一场……
Isabella扶了一下额头,想了想还是决定放手算了,孩子大了也是有自己的生活了。她检查了一遍Siea的朋友列表,确定没有奇奇怪怪的人之后,伪装好现场,下楼汇合。
在楼下和姐弟俩瞎扯闲聊不好好吃早饭的Siea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拿着勺子拨弄,试图碾碎碗里粘成一团的麦片,结果一不小心手滑溅了自己一脸奶……
Isabella很淡定的给自己傻儿子抽了张纸巾擦擦脸。
May瞥了一眼,礼貌地无视了。
等所有人都做好准备打算出发,已经是八点半了。
其实加特贝洛根就和所有的现代城市一样,最繁华最没有特色的就是现代商业区。但百年的文化建筑的积累多的是可以逛的地方。他们上午驱车一个小时去了船舶博物馆。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他们更有兴趣去看看被电影中神化的古代舰队。他们想登上海船,看船首的海上女神眼睛里镶嵌着黄金,船尾布满青绿色锈斑的锚,伸手把握住船舵。孩子们会遐想一下自己穿着一身百年前海军装或者海盗装在蔚蓝无际的大海上当船长,区寻找传说中失落的宝藏,或者美人鱼的秘密。但当他们真的看到曾经的舰船的时候惊讶的说不出话。并不高的博物馆殿堂之中,排列着数艘曾经在海上乘风破浪的木制舰船,但并没有几艘是完整的。文物不是游乐园的海盗船。
当然,孩子们指的是十岁以下的孩子。
Siea这些青少年对文物还是有一种敬畏感的,十几岁的年龄正是开拓视野的时候,对万事万物的理解不再限于只是好玩。这种熏陶教育在当今社会已经是中产阶级必需品,似乎见多识广是社交必备品,就算家长负担很重也不能让孩子失了面子,想在家休息也得带着孩子出门。Alex和Bella有孩子的时候太早了,有孩子的前十年他们其实都没有多少做父母的概念,都是在奔波生计。现如今他们经济条件比过去好多了,这方面便加倍补偿。
Siea一路拿着手机拍拍照。但可惜为了保护文物,殿堂之中的灯光都很昏暗。照片所能表现的细节远不如亲眼所见,拍了一会儿他就放弃了。May对百年前的精美装饰流连忘返,而Mylle则钟情于巨大的舰船。但博物馆的玻璃隔离了他们和那些旧物,一种放置在箱子之中的隔离感,这让他们很难想象百年船舶在海上驰骋的样子。精美的复刻纪录片也不如宏大戏剧的电影更生动有力。
而Alex其实对古典文化类的相关的东西了解很浅,就算是上学时期闲看的东西也都还给了纸篓。文化虽有它深刻浑厚的积累,但对普通人日常而言,更多的是可以及时享受的娱乐,有兴趣深刻研究的人并不多。Alex对船舶有兴趣的点也就是关于诺瑞文共和国的历史部分了。诺瑞文共和国曾经拥有世界上最强的海上舰队,时至今日他们的造船业依旧为经济支柱。本地人基本都会多种语言,Alex他们一行人在这里畅通无阻,博物馆中也有多语言的讲解录音租借。
不过坐了两天车,难得走路逛一逛的感觉的确要好很多。走马观花的看一圈,走走停停,并没有花太久。Siea随便买了一点明信片和徽章礼物,May买了一个小胸针,Mylle对舰船模型虽然有点兴趣可是太大了带不走。俩成年人对纪念品无感。
出来的时候才十二点多,正好是中午。艳阳高照,但气温也就刚刚攀升到能穿单衣。随后他们离开博物馆,开车径直赶往码头,打算下午做游艇出海。码头周围也算繁华,他们找了好一会儿停车场才远远停下车,沿着海岸一路走到码头。
海风一路吹的真冷。
加特贝洛根纬度靠北还对着外海,只因热带暖流的缘故气温并不冷。辛莱港虽然也是港口,但仍是大海湾之内,就完全不如外海了。
Siea很怂的一上船就进了船舱,父母也顺带进去找桌子坐好。May则在甲板上,靠着栏杆,比划自拍。May今天扎了马尾,头发全部利落的全梳到脑后,又带了棒球帽防晒。她非常明智的没有穿裙子,长裤小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Mylle在她旁边找了个边缘靠着坐下,靠着她做鬼脸蹭拍照。
没过一会儿船开了,游艇乘风破浪,颠簸之中,进入大海,远离陆地。
“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亡命之徒。”Mylle突然开口。海风之中他的声音被淹没大半,May依旧听清了每一个词。
“你想多了,算不上。”May收起手机,侧身靠在Mylle身上,“我只是不想回去,一回去就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我,噩梦一样。”
“想从船上跳下去么?”Mylle说到。
May笑了笑,捏了捏Mylle的手臂上的肌肉:“开什么玩笑,这么想玩英雄救美?”
“亲姐,你掉下水我是不会救你的。你自己游个来回都没问题,还能把隔壁的小男孩救了真玩一场‘英雄’”救‘美’。”Mylle淡定的抚开姐姐的手。
“可是人家可爱哎。我记得你十三岁的时候,可劲折腾人啊,上蹿下跳的,满脑子都是热血上头仿佛全世界就你最厉害似的。人家小男孩可难得是安静性子,该救。”
“承认吧你个颜控!”
“呵……说的你不是颜控似的,偷着上Pornhub的时候不也找漂亮的女星看么?亲弟?”
Mylle咳了一下:“靠……你咋知道……”
“你忘了清历史记录。”May很神气的站了起来,“不过老实讲,我觉得我这几天最大收获是重新拾回了对爱情的信心啊!亲弟,我觉得你可以赶紧谈个恋爱,这样你就理直气壮有理由留下了!”
“No。”Mylle义正言辞的拒绝。
“你居然不愿意为你姐卖身,嘤嘤嘤,不是我的好弟弟了。”May捂胸口假装悲戚。
“不是。”Mylle白了她一眼,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我想我可能有个更好的办法。”
船舱内。
没一会儿船上就提供了午餐,虽然不丰盛,但聊胜于无。
Alex草草了结了午餐,又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查邮件。他的确在放假,但除了工作之外,同事,朋友,也有联系。他没多少兴趣用聊天软件,更习惯用邮件,再就是短信,最多就是工作人脉。过去十几年忙碌到几乎没有个人生活的状态,已经让他习惯了集中去处理消息而不是时刻盯着。没什么公司的事情,基本都是朋友的问候或者猎头。Cathy想约着他这周末约晚餐。
Alex想了想答应了。
Isabella当然知道Alex和Catherie的关系,但她对Alex又没有任何约束性,他们的关系说白了仅限于抚养孩子。不过Isabella对Cathy仍然心有芥蒂。不过Alex都没吐槽过她前前摇滚男友,她也没办法去指责Alex。但她比较意外的是,Alex无意识的扶额低头叹了口气,似乎有点疲惫。她关心的问了句。Alex却只回了她句“没事,晚上再跟你说。”
他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讨论这些事情。
这有点奇怪。和隔壁两个小孩子所误解的他们浪漫远程爱情并不一样,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维系其实完全依赖于孩子和一些历史,除此之外他们的生活都是各过个的,感情生活也和单身一样。而Siea是知道的,父母也会很难避讳这个,唯一能给孩子的承诺就是不会给他找新爹妈。Siea见怪不怪了,还隔空跟老妈吐槽过老爹晚上不回家。
但现在Siea似乎全程神游在外,吃饭慢吞吞的,到现在都没吃完。Alex说了他一句,Siea却难得耍脾气,把盘子里挑剩下的胡萝卜一股脑的挑到Alex的盘子里。Alex 以为是Siea是对自己感情生活有意见,可不想跟孩子计较这种事。他
给了Isabella个眼神:“管管你儿子。”
Isabella喜闻乐见Alex对儿子吃瘪,不打算阻止。
没多久姐弟两人就进船舱了,似乎是被海风吹的难受。May很有先见之明的头发全扎紧,Mylle则乱的没法看,还得姐姐从神奇女人包包中掏出一把梳子给他。
从这里到靠北的瑟伦特岛其实坐船大概需要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时间足够他们在船上好好吃一顿。瑟伦特岛上各种海鸟很多,实际上大半部分都是保护区。现在正是海鸟回归生产的季节。岛上严格控制游客。
其实挺反常的,大多数鸟类栖息地都离着人类聚集区遥远。但这里距离现代都市也才一个小时航程。其实周围的航路都是算一算应该归功于诺瑞文公国很早就开始有的自然保护意识。侧面来看公国真的是个富了上百年的地方。
能去岛上的游船就不多,猫猫狗狗之类的所有动物都不能去岛上,岛上定期有人会勘查清理掉外来物种。其次开春又是休捕的时候,鱼类丰富。缺乏天敌,瑟伦特岛每到春天岛上的海鸟满为患。空中鸟瞰,岛上一窝一窝白花花的海鸟密密麻麻。如果幸运的话还可能看到鲸鱼。
人工建筑被严格限制在岛屿东北角的一小块地方,能停靠的船舶必须又许可证。他们的游艇并不打算停靠,只到了海岛的外周,游艇就关闭了引擎。船舱内的游客都到了外面甲板,靠着栏杆,看着海岛上密密麻麻的白色鸟巢,以及在空中飞舞的大批海鸟。游客大多都想:如果能看到鲸鱼就好了,海豚也行啊。但这里距离海岸比较近,其实不是观鲸鱼的好地点。待会游艇会开向比较遥远的深海,那里的机会多一点。但多少都是随运气,能看到海鸟其实就是幸运了,
开阔的水域,游艇关闭引擎之后在海上自由的沉浮。不远处就是一片白白的海鸟,在四周的海上捕鱼。视力稍微好一点的能清晰看到岛上的海鸟。
Siea很崩溃,他在船舱里就发现自己没带充电宝。早上手机拍拍拍,现在手机电量已经没剩多少。他手机最近奇不耐用,但换又很麻烦,只能靠充电宝续命,结果今天走的时候就忘掉了。稍微拍了一会儿就耗光最后一点电了。而且其他人都没带。虽然May的神奇包包倒是带了,但她没这个插口的线。
更倒霉的是,当他们的船慢慢飘远的时候,正好来了一大群海豚。Siea绝望的看全船人都在沉迷拍照。就他只能看看完事儿。Alex拿他没办法,就把自己手机给他了让他玩。Alex把他的智能机用的跟老人机似的,直到现在还剩一大半的电。
你老爹还是你老爹,总能看穿你的。
Alex依仗身高,并没有挤在甲板边缘,而是靠在船舱侧,看其他人大呼小叫。他年轻时候染了烟瘾,后来带着孩子就只好戒掉,但他焦虑症依旧严重,只能用尼古丁贴片缓解。但贴片只能缓释,并不能真的压抑住烟瘾。而他现在就有点焦躁,身边却连贴片都没带。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盯着远处的水中白鸟扑腾。
即使是相对国民性格冷淡的诺瑞文公国人,见到自然奇景也会难免大呼小叫。其他几个孩子也正在兴奋头上,他们这个架势像是要把船弄翻了一样。但海豚似乎是通灵性,从远处游到了船边,似乎是很活泼在船周围游泳喷水。他们本来想带着无人机来玩的,可周围都是海鸟,还是不要伤害鸟了,拍拍海豚就好了。没多久海豚似乎对这个游戏厌倦了,从船边离开。一群人照片也拍够了,恢复了安静。其他几个人嫌外面有点冷,海豚离开之后就从甲板缩回了船舱。
Alex回船舱喝了点咖啡。Siea,Mylle,都被海风吹的有点头疼, Isabella头发打结,也缩了回去。May靠在船栏杆边上,抬着头看着空中的海鸟。明明裸露的皮肤都被海风吹的冰凉,手指冻的几乎失去知觉,可她的精力似乎全在海上飞舞的鸟群。
海鸟成双成对,一只在海中捕鱼,另一只在海岸上孵蛋或者照顾幼崽。
一双一对,多令人羡慕。
May记得她小时候,赞美的都是一世一双人的浪漫爱情故事。可到后来她长大了,发现别说是一世,能坚持一段时间的感情都极其难得。就不强求一双人,那两个人和平分手之后能不翻脸就已经不容易,就像她现在和前男友的拉扯破事,破烂摊子一大堆,连收拾都无从谈起。唯一能庆幸的事也就是高中即将结束,各奔东西,再不见面。
而成人世界,似乎也不是寻找一双人的好地方。
她的父母当年也是一厢情愿为了爱情结婚,一厢情愿的有了孩子,有了她和Mylle。但之后的数十年,却在分离和琐事之中慢慢磨去了感情。两个人都变了太多,却没有精力去维系感情,更别说所谓爱情的果实。
真是不负责,连只鸟都不如。
May自觉的不是沉迷恋爱的人,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不可避免的令人心神不宁。一段关系的开始与结束就像是烙印一样,总归是刻在了生命进程之中,成为人生的一部分。就算她想完全抹去所有的记忆,假装什么都美发生过,他那个人不存在,主观的想法也没办法动摇客观的事实。她很烦,烦的并不是前男友的烂摊子,她烦的是飘摇不定的未来,和历史与过去无法从她身上抹消掉的事实。
她的父母生活决定了她前二十年的何去何从,而这二十年将会是她人生的起点。自己的所谓成就也不过是在他们托起来的空中楼阁,在现实社会中也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块顽石。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概念,自以为拥有完美人生和光明的未来,直到现在被这些事情点醒才明白过来。
May意识到她的未来不再是充满无限可能,而是深深的被她的现状,无法控制的过去决定和影响,只能走上世人普通平凡的道路。小时候的梦想和欲望都变成了笑话,而自己只能接受她无法掌控一切的并非全能的事实。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过分的欲望,能豁达的接受人生的一切,那么或许才能获得真的心灵平和的幸福,或许就像船舱内那个性格安逸的男孩子一样。
可May不是这种人。她太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比天高的脾气。而她的未来,她很清楚,无非就是在取得小小成就的陶醉,焦虑,或是失败之后的对自己失望对他人的无力感。所思所行都是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洪流中的一个浪花而已。这个时代的所谓成功定义真是浅薄,但令人慰藉的心之所属的安定又极其难求。
真令人不甘心。
但承认自己的渺小并不是多么难。May想了很多,也清楚人生并非是一个概念,而是一件一件小事铺成的长路。别人的地图上所标注的方向标,并不能替自己铺路。
所以还是投入到当下,把现有的事情解决。
没多久,太阳西斜,海上渐渐起了风浪。
海鸟陆续回到了岛上,成双成对,幼雏被包囊在父母的绒羽温暖之下。游船发动引擎,返回大陆。等靠近码头,夕阳已经被海上的云淹没了,至于几束光从云间缝隙逃出来。游人在海港享受了一下一日之中天空最绚烂的时刻,由绮丽绚烂到清透深邃的变换不过只在数分钟之间,嗖的一下就结束了。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码头,在码头周围随意的解决了一下晚饭,就回酒店休息,计划着第二天去女神峰游玩。不到百公里之外的女神峰附近有漂亮的雪场,海拔略高所以至今白雪覆盖。山峰另一侧则同样是国家保护公园,适合登山。无论哪个项目都需要耗费体力,所以他们今天晚上打算早早回酒店休息,第二天早起,只为玩个痛快。
从码头赶回来的时候又是Alex开车。三个孩子都要了冰淇淋,坐在后座上啃的开心。
精美华丽装饰的酒店大厅之中,暖光照应下,在靠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美人。她虽然不再年轻,但举止投足的做派都优雅干练,透着一种精明世故。她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在办公,但时不时的会抬头打量进门的旅人。直到看到五个人嘻嘻哈哈的从双层门走入,她合上电脑,放入手包,起身迎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Siea差点撞了个满怀,他有点尴尬的说了声对不起,但被对方的气场压得说不出第二句话。他身旁的Mylle愣了一下,一时似乎卡壳。
May看到来人,嘴角却勾起了一个近乎邪性的微笑。
“我们亲爱的母亲。我们可没期望着会见到你。”
TBC.
呼——
发布赶上了进度,暂时完成了现代AU的前五章,
目前共计3W4K字。
剩下的故事继续慢慢写……
写文速度慢真绝望
第四章 - 望云
加特贝洛根旁边就是女神峰,驱车不过一个小时。埃尔德温大陆北方多是崎岖的山脉,又受到常年洋流的影响,即使在初春的时节也并不冷。外海碧蓝,大大小小船舶停靠在口岸,远海偶尔又冰山漂流而下。
不过这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入夜,遥远的雪山只有深蓝色天空下隐隐约约的影子,海面上也是漆黑一片,月影被灯光淹没。加特贝洛根很大,一行人费了些功夫才从繁忙的交通中挤到落脚点的酒店。他们酒店也在同一家,几个人安顿好房间收拾好东西一起出去瞎逛。
加特贝洛根的海岸港口附近有个有名的夜市区,一年四季都花花绿绿很热闹。这里的海鲜也非常好,新鲜的帝王蟹简直不要钱。
Siea托着菜单,看着满目的鱼虾蟹贝,很崩溃地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东西吃。选择困难症患者真的无法好好点单。
倒霉孩子对海鲜类过敏,尤其是贝壳类的。全桌子人都没事包括他爹妈,就他一点海鲜都不能吃。Siea情愿去路过的连锁快餐店金拱门啊赛百味啊拿个普通汉堡或者三明治之类的。但跟别人出来去吃快餐太不礼貌了,Siea还是和他们一起坐下来了。
Isabella看他非常纠结的样子,无可奈何的从他手里抢来了菜单。还是妈帮他点比较好……连带着把自己老公那份一起点了。Alex什么都好,唯独在吃上面基本上两眼一抹黑,做饭手把手教都不行,煎个肉不是煎糊了就是生的带血,买个饭买个菜都得给他写好菜单才可以。不过即使如此,他吃饭还很挑剔的嘴刁。真是……有的时候让人怀疑他怎么带儿子,怪不得Siea那么竹竿身材。
“……” Siea看妈揭老爹的短十分无言吐槽。他从六岁能踩着凳子够到桌台起,就开始自己准备吃的了,跟着YouTube上面的美食食谱学做饭,几个月就有模有样,终于不用再受外卖和老爹料理的荼毒。父子俩平常怎么活下来的真是最大的谜团。
“行吧,我要一份煎三文鱼点柠檬汁,Mylle的话估计想要蟹肉饭配赤鱼酱。”
“老姐深得我心,good job!”
看人家对面俩小孩都比你父子俩好搞定……Isabella叹了口气。
等上菜的功夫,几个人却意外地没有像昨天那样聊起来,都不约而同地在玩手机。Alex则走到栈桥尽头没人的地方抽烟去了。
Siea的手机突然嗡嗡的响,他从Ins宠物照页面退出来切到聊天页面一看:
【Kevin】:救命……我不想带孩子。
Siea没忍住的勾了勾嘴角,回他:
【Siea】:我知道你又在欺负Wendy……不要手贱藏她娃娃……
Kevin是他同班同学,男生中少数不排斥他的好朋友……或者说损友,他比Siea活泼多了。至于成为朋友的原因,可能是Kevin和他一样都是运动场上的废物。和其他人父母双全不同,Kevin是被收养的,收养他的那家人家里还有个小女儿。那对夫妻俩一个是事务所的律师,一个是出警的警察,都挺忙的。所以Kevin日常被当照顾孩子的苦力。听上去好像是个被买来的苦工一样。
不过Kevin和他们关系很好,那对夫妻也如同亲儿子一样照顾他。Wendy被他这个当哥哥的宠成了混世魔王。
不过无论怎么说和他们那家人还是会有一点微妙的隔阂,收养的出身在同学之中也隐约低人一等。家庭情况相关的事儿他多少有些敏感, Kevin只是很少把这点表现出来,被收养之前的家庭他也没有提过。学校里面Kevin虽然和所有人都搭话开玩笑,活跃气氛。但也就和好脾气又嘴严的Siea多说些话,也只会邀请Siea去他家玩。他也是唯一会在那帮混小子面前维护Siea的男生,Kevin比Siea精明多了。
青春的友谊啊,真是最单纯的。
【Kevin】:急,小公主现在正在拿着剪刀追着我要剪我头发……求助!!
【Siea】:你乖乖低头把娃娃还给她吧……
【Kevin】:不是。你和你爸又出门玩去了是吧!!天地良心,给我带特产!
【Siea】:有空会去看看……Wendy想要什么?
【Kevin】:我去问问。大魔王估计又想要娃娃吧。啊啊啊Siea你快回来陪我写作业。
Siea随手给他发了个“呼噜呼噜毛二哈”的表情,就切回Ins继续看猫咪GIF。Alex刚刚回来,从背后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揉了揉头发,低头瞥了一眼儿子的手机屏幕:“你又想祸害小动物了?”
“真的很可爱啊……”
“你要是能全程照顾呢,你就养。我绝不会帮你的。”
“……爸爸你清醒一点,=L=,你才是会养死小动物的手残。”
“……”
Isabella突然来了劲:“你们两个想听趣事么?”
May&Mylle突然兴奋:“好啊!”
接着Isabella就十分婉转的讲了一点他们父子俩的糗事儿。比如去年Siea玩滑板耍过头导致骨折,因此还被迫取消了机票春假在家好好养伤。Isabella笑着调侃道:“这也是没办法嘛,他爹就没有运动细胞。高中时期还被拉到过篮球队(因为身高),还指望着能因此哪个大学奖学金什么的,结果第二天就退了。可怜啊可怜……”
Alex:“……我又不是没拿到全奖……”
Isabella:“哦对了,那次骨折他们父子俩吃了一个月的外卖和超市里面的现成三明治。因为Siea死活不愿意吃他爹做的饭。”
Siea:“……水煮西兰花不加盐你会吃么?”(扶额)
May:“这个我一般都在我弟不听话的时候塞他盘子里……”
Mylle:“哈?说好的关爱弟弟呢?”
May:“多吃蔬菜有益健康……”
一桌子上又嘻嘻哈哈的,姐弟两人又开始拌嘴。不一会儿大家的餐都上齐了。Siea在这之后又没说几句话,安安静静的。
Siea一直都被认为是个内向的孩子,他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同龄人面前也显得有点安静,也很少在公共场合发言,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跟在父亲或者活泼的朋友后面。Alex和Bella曾经担心过这孩子是不是有自闭症或者智力问题,愁了好久。等Siea长大才发现他智商什么都没问题,只是天性如此。不过也有好处,就是比其他孩子好带,比较省心。
当然父母角度是这样看的,但Siea自己对此则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自觉在父母面前还是很活泼熊孩子,也会有孩子的小聪明:比如拿了一半午饭钱攒钱额外买周边或者漫画什么的;或者趁老爹不在家的时候不想吃饭就偷吃零食干掉了一大包薯片,被老爹要求吃蔬菜就偷偷把西兰花扔掉。偶尔他也会突发奇想去试试各种新鲜玩意,对着新的游戏机和电子产品流连忘返,故意假装若无其事的跟妈妈聊天的时候说想要;生日或者过年的时候两头都要礼物。这种事多多少少,但并不过分。父母笑笑就完了,又不是大错,说几句就过去了,最多也就是停掉零花钱或者要求考试成绩什么的。
Siea到底也才13岁,叛逆期也没到,还是父母倾尽所能溺爱的小孩子。不过也有Siea小时候父母太忙没照顾好的补偿心理的缘故。他的生活圈子真的很小,除了亲生父母,偶尔见几面的祖父母,再就是班里为数不多的朋友,还有网上一些一起玩的朋友。总而言之比起那些同龄的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精,他还是太单纯了。班里虽然也会被男生欺负,但学校管的严,大多也都是玩笑话并不严重。
Siea的性格又惹不到人,也没人真的针对他。
一行人用完晚餐之后,孩子们还有精力瞎逛,爹妈却想先回去了。Siea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且不论May已经成年,Mylle身高又窜的很快。已经差不多180了。他们两个都可以假装成年人的。但Siea怎么看都是没长开的小孩子,虽然身高已经比May要高一点了。稍微讨论了一下,Isabella果断让Siea和姐弟俩一起瞎逛,只要求他10点之前必须回来。而自己则拉着Alex先行回酒店休息了。两个人难得摆脱孩子,独享一下二人空间。
而三个孩子则开始自由自在的瞎逛。海边市场其实有点过分商业化了,并没有太多的独特的东西,不少都是工厂生产出来的骗骗游人的玩意。但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十三岁孩子来说还是蛮新奇的。何况说白了旅游嘛,即使在本地寻常可见的东西,拿回家也回像是一个奖杯。大部分他们能买得起的小玩意其实都不算上精致,那些随处可见的粗糙银首饰,或者奇奇怪怪不值钱的石头,在这种旅游景点都会高出一个价位。
但Siea其实愁的是给Wendy和Kevin带什么礼物。他在一个又一个摊子上挑挑拣拣,又得好好算计自己的零花钱够不够。Mylle跟在他旁边,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大呼小叫,摆出很傻逼的姿势让Siea给他拍照发Ins。
不可否认海边市场的风景真的很好看,花花绿绿的五彩琉璃灯挂在每一家商贩的门口。码头拥挤着白色的船舶游艇,也有远处的巨大游船上闪着变换的彩灯,勾勒出船的影子。只是入夜之后的海风吹的也有点冷。
“来,你的热可可~”刚刚消失的May突然又出现,手里拖着纸托盘。
Siea很诧异的接过来温暖的纸杯子,在手心里捧着热乎乎的。“啊,谢谢。”
May把另外一杯递给Mylle:“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巧克力的,别的饮料也都是凉的。我请你的。”
“谢谢……呃,咸的?”Siea抿了一口,却被奇妙的口感弄得直吐舌头。
May呛了一下:“可能是本地……特色?我这个奶茶也是咸的……”
Mylle:“为什么就我的饮料是冷的……”
May白都不白他,先往前继续走了,她对这些地摊首饰倒是没多少兴趣,倒是对那些小工艺品有点热情。Siea跟在她后面走走停停,看着一桌一桌的东西却无从下手。May回头看他在看着一桌子木制娃娃,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是要给人带礼物么?”因为挺明显的,Siea并不是喜欢娃娃的那种男生。
Siea看的入神,挑来挑去却也不知道Wendy会喜欢哪个:“嗯,给朋友带的。”
May突然小兴奋了一下:“女朋友?”
Siea不自觉的捂了一下脸:“不是,是同学家的小女孩,今年八岁。”想到这个又叹了一口气,“我其实也不知道她会喜欢什么啊,去他家的时候,她的确有好多娃娃。”
May挑了挑眉,看了看那一摊粗糙的木娃娃,手指点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不如送个镯子什么的,小姑娘会开始爱美的。”
Siea苦笑:“这个我更不会挑啊。”
May眨了眨眼睛,微笑着:“我来帮你挑吧。”话刚说完,她就拉着Siea跑到集市深处的一个摊位。这家店的首饰相对特色也漂亮一些,至少能入May挑剔的眼睛。而且说白了给八岁小姑娘买东西,其实也不需要太花哨精致,看着可爱就行了。可Siea虽然能看出来这家东西好看,但总觉得会有点超出预算。
不过May挑选的很快,选的又是纤细镶嵌着漂亮黑珍珠的简单小镯子。她给Siea看了看,找了一个大概合适的大小。Siea看了一下价格,稍微咽了了口水。May好像看出来了他的纠结,便跟老板砍价。
Siea口才实在不好,一般对这种情况都只能望而却步。小May却好像深谙此道,轻车熟路的砍了一大半坑游人的价格。还要了个简单的打包盒。
“好啦~”May把小袋子递给Siea。
Siea给老板付了钱,接过来小袋子:“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May却微笑着伸手搓了搓他的耳边的头发,看着他那双懵懂银白色的眼睛:“怎么又说谢谢啊。”Siea一瞬间僵的的耳朵都红了。
Mylle在远处,他坐在长椅上托着腮,看着人来人往,喝着他的汽水。Mylle对逛街买东西毫无兴趣,这些纪念品实在无趣。他随身带着耳机,又开始听歌。,看眼前人来人往,颇有点遗世独立的味道。看姐姐沉迷调戏小男生,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重色轻友……”
Siea从May手里挣脱出来,在台阶上踉跄了一下,还是被May拉住了。
Mylle摇了摇头:老姐的坏毛病,居然能忍了两天。他就看着小男生很局促的在女孩子面前僵硬。他稍微思考了一秒,还是决定去拯救他。他走过去一把环住Siea的脖子,揉了揉Siea的黑头发,把他从老姐手里捞出来。Siea深深呼了一口气,才反应过来他们姐弟俩都在故意的折腾他。
他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是Kevin发了张游戏截图:大魔王故意把我的排名搞掉了……Siea救命啊!!!
【Siea】:可怜,好可怜。我刚刚给大魔王买了礼物,你还要什么?
【Kevin】:特产,好吃的。(花式比心)
Siea回了他好好好,关了手机。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又环视了周围一圈,扶额,问道:“你们知道这里的特产食物是什么么……?”
“鱼形饼干吧?”
“那种各种形态的模仿海洋动物的饼干对吧?应该有盒装的,你能带回去的。”
“你们好懂。”
“刚刚看了旅行攻略……”异口同声。
三个人就在一路摸索。然而海边市场并没有,得往里走两个街区的纪念品店才有,他们买了三盒,拆了一盒分了吃。剩下的两盒Siea要带回去。
现在也才九点,其实也不早了。他们就顺路回酒店了。然而等会了酒店,Siea刚想回一家三口的房间,May却拉住了他,让他来这边玩一会儿。Siea刚刚被May调戏的阴影还在,十分想拒绝但还是被拽过去了。
May看着他,摇了摇头,小家伙真是不懂:“给你爸妈留点私人空间不好么?他们一年都没见了哟。你现在回去可能打扰到他们。”
Siea蜷在沙发上愣了一下,尴尬地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你真的好可爱啊。”May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姐你没救了……” Siea被Mylle捂了耳朵:“别带坏小孩子。”
Siea挥开Mylle的手:“啊……没事……就是回想起了什么很糟糕的记忆。”
Mylle愣了一下:“不是吧……”
Siea:“是,是你想的那样……一年多前我妈来辛莱看我们的时候,我和同学一起去植物园做写生外出,然后老师要交一个家长知情书的签字,我忘了。然后去我房间找我爸的时候…………就是这样。”Siea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真希望我是瞎的……”
Mylle:“好惨。”
May:“家长为什么都会忘记锁门……”
Siea:“好问题……”
沉思。
不远处的家庭套房,两个成年人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孩子们的谈话的中心。两个人懒洋洋的享受摆脱孩子的成年人生活:看惊悚R级片。Alex对电视里面的血浆无动于衷,连打呵欠。Isabella靠在他身上心不在焉,一边刷手机,偶尔瞥一眼电视。这年头的惊悚片都不好看了,还是他们点背选了个不好看的片子。
“就这电影怎么混上奥提的。”
“套路,都是套路啊Alex,我们用多了,在中途就知道是这个走向了。”
无聊之余,Alex不操心是不可能的,他瞥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虽然对成年人来说还是很早的,但是对孩子来说,总该是回来的时间了吧。Isabella像是看出了他所想的:“孩子门已经回来了,不过都在另一个房间,小孩子瞎玩,担心啥。”
Isabella看Alex蔫蔫的,起身帮他拿了一杯水:“又腰疼?”
“没,没事,累的。”Alex懒得动弹,接过来抿了一口又放下了:“我最近忙的都没看你最近写的东西了。”“混饭吃写的东西,给你看违反保密协议,没办法嘛。”Isabella关掉了电视,钻进被窝。两个人意外地安安静静,各做各做的,没说什么话。隔壁青春期的孩子们疯狂脑补的那些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在他们这里并不存在。
“哈——?”Isabella突然把手机扔到床头上,“你儿子fb把我屏蔽了。”
Alex正在看电子书,被她的动作被惊了一下:“怎么了?”
“Siea他居然把他貌美如花的亲娘屏蔽了……小东西想什么呢,越是屏蔽越出猫腻。”
Alex无言。他在社交时代是很意外的追不上潮流的人,不习惯在社交网络发照片po各种私生活。同事以为他是单纯的想保持上司的严肃。但朋友都清楚他在这方面意外地古板无趣。至于孩子们,都是玩社交网络玩的飞起的,Siea也不例外。Siea的社交账号都是Isabella看着。Siea对距离遥远的母亲也不设防,他们一年中实际相处的时间太短,Isabella也不会对着他的主页指指点点。不过这年头网上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很多的,父母的也担心孩子遇到问题。
所以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做父母的真的容易神经紧张。
Isabella灵机一动:“是不是你儿子谈恋爱了?”
Alex脑子卡壳了一下:“能和谁?隔壁那个才认识两天的小姑娘?你对你儿子还没点数么?”
Isabella:“兴许人家就开窍了。隔壁小姑娘貌美如花青春靓丽,你儿子就栽了呢。”
Alex坐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Isabella:“行吧,就算我儿子喜欢漂亮小姑娘又能怎么样。我问你个问题,你18岁的时候会喜欢14岁的小傻子么?”
Isabella噎了一下:“大概,不会吧……那个时候我看同龄男生全是傻子,14岁的全是小鬼。”
Alex精神胜利:“那不就完了。”
你接着自欺欺人。Isabella不想戳穿他。Alex眼里Siea一直都是那个小时候乖乖叫爸爸的小崽子,然而Siea现在已经是要上高中了,凡事凡物都有自己的主见。也就是性格不强势,有的时候不想让老爹瞎操心干脆什么都不说,有些事隔着网线跟妈妈说两句。Siea感情方面属于莫名其妙不开窍的那种,他那个天性温和缺乏攻击性的老好人性格,约等于女生又爱又恨的中央空调。Siea之前被小姑娘暧昧的递情书他还很木的拒绝了。Isabella还试图打探过Siea的性取向。
没多久,Siea卡着点就回来了。Siea看到爸妈靠在一起,被隔壁俩忽悠的脑内画面糟糕,而爹妈俩想问孩子点青春话题又不好开口。尴尬的两边都不知道怎么说话,应付了几句日常就结束,洗漱关灯睡觉了。
隔壁姐弟俩并没有早早睡觉,年轻人精神着呢。然而气氛却并不像刚才那样轻松。家里给姐弟俩打了视频电话。只因为来沟通的是父亲,Mylle才接。May去卫生间洗澡卸妆了。
父子难得沟通,来回几句却都是“你们快回家”“不回”的僵持。父子两个人在这件事上都意外地犟。僵持不下的时候,May从浴室出来,问了一句Mylle在干什么,Mylle干脆利落直接挂掉把屏幕关了:“没事。”
May看他不耐烦的样子,便知道估计又是家里来电话了:“这次又是谁?我这两天把他们全屏蔽了。”
“是我们亲爱的父亲。也没说什么新鲜的,就是一个劲要我们回去。来来去去还是那几句,不用管他。舅舅那边怎么样?”
May吹了吹湿漉漉的头发:“也就他操心一下我们是不是被拐卖了,不过沟通过了。我就是怕他吓得不行去调查隔壁的一家三口……”
“他夹在我们和爹妈之间也挺辛苦的。你有想到什么对策么?”
“没有,不知道。”May在箱子里翻翻找找,搭配第二天穿的衣服,“其实如果真没办法,我想想,大概去参军也不错吧。”
“噗——姐你开啥玩笑”Mylle一口水呛住,“你最讨厌制度和集体生活的。”
“我知道啊,所以说是最次的选项。”May在镜子面前很无辜的偏头看他。
“靠你了,我的好弟弟。”
Q:自治区隐藏的“真相”是什么啊?
A:是“自治区其实是曾经属于某个权贵的未开发的石油地”这点。当然这个只有高层知道,权贵方是反派方的背后势力哦。
Q:企划世界观是架空还是现实?
A:是半架空半接轨现实的世界观,有相当多的考据,请不要添加魔幻元素。
Q:祭典是什么?
A:是自治区的传统庆典,像谢肉祭和夏日祭融合的活动,盛大的祭典一年只有一次。和我们的过年差不多。
Q:玩家设定的上限是什么?
A:酌情低于所在阵营的NPC便好,具体的可以自己斟酌!
Q:企划里七阵营都是混黑的吗?
A:应该所是七阵营都有混黑的人在。其中医院和教会是【设定上】普通人占比更多的两个阵营,像黑帮阵营的玩家当然就百分百是混黑设定的了。
Q:如果我的孩子是普通人角色,应该怎么参与企划?
A:主线卡未来会分两版,一版是给混黑阵营玩家看的消息,一版则是普通民众收到被高层处理后的消息。普通人玩家可以选择的职业比其他阵营的更多!像花店老板娘啊或者开咖啡馆的美少女啊什么的....相信一样可以玩得很开心。
Q:如果我想设定是普通人,但是又在医院工作,我该用哪张人设纸呢?
A:用医院的!但是要注明是普通人,设定上请酌情让角色对于“真相”的信息闭塞一些,毕竟这方面的情报是只在黑社会之间流传的。
Q:普通人角色有固定派别吗,会计分吗?
A:普通人角色默认中立!如果是潜伏的间谍设定的话请写出来!记分这个还在考虑,现在因为我们还没有普通人角色所以定的是不计分!在人设审核期间如果普通人角色数量较多,则会修改规则。
Q:可以出现非人设定吗?
A:不可以!!!!当然异色瞳那些【人类范围内】的特殊外貌是可以的!!
Q:人设外形和服饰上有什么规定吗?
A:服饰上请考虑年代背景!然后符合所属阵营和角色的身份!比如教会阵营的话就请不要穿五彩斑斓的衣服,当然如果是提前和npc商量好的话就另算。
Q:文手可以参加企划吗?
A:可以的!但为了保证能更好的互动,文手也请保证人设纸上至少有半身立绘出现,不强制要求完成度。
Q:这个企划有人数限制和时间限制吗?
A:有哦,企划分为上下期,一期为期半年。
正式开企之前会有两周的招募时间给大家画人设,超过150人后招募群就会关闭开放。但是!角色通过了的玩家可以在关闭开放和招募后也继续拉亲友过来审核,直到企划结束之前都可以随时拉。
Q:头领集会只能头领参加吗?
A:是的,只能是阵营的头领和副手参加。
Q:未登录角色会不会出现?
A:会的,剧情到了的时候他们会逐一登场!敬请期待!
Q:我可以将孩子投进未登录阵营中吗?
A:不可以!【未登录】是不开放的阵营!可以考虑直接在派别上填写反派。
Q:我的孩子可以在主线剧情里和npc有联系吗?
A:当然,只要和对应的npc商量好就没问题!
Q:玩家角色是否可以和npc组成cp?
A:不禁止!双方都有意愿的话请自由地!
Q:什么是临时活动?会有专门的npc负责吗?
A:临时活动就是不定时的活动,基本都是为了让企划互动性更强的娱乐性质活动,为期15天。届时会选择有兴趣担上这个责任的玩家角色负责当临时活动的npc。
Q:阵营和派别有什么关系吗?
A:没有什么关系。无论角色身处哪个阵营三个派别都可以选。
Q:如果我的角色是表面上的抵抗派,实际上却是反派那边的间谍,该怎么填写派别呢?
A:填写反派就好!记分会按人设纸上的派别来算。
Q:间谍角色要是被发现了会死得很惨吗?
A:要看你的剧情安排了,在黑帮和军阀这种地方的话,当间谍还是比较危险的,请合理安排角色剧情和后路。
Q:每个月剧情都会有派别倾向吗?
A:是的,会有利于上月统计出来最高分的派别。
Q:npc的打卡也会计分吗?
A:npc在做了超过个人工作量【我们内部定下的】后的作品,也会按玩家标准记分。
Q:如果不能按时打卡会如何?
A:会在下月初当做是“没有意向继续玩下去”的玩家清掉。
Q:个人创建角色数量有限制吗?打卡需要打几次?
A:不限制多开!无论生多少个打卡都是一次就好!
Q:个人可以创建不同派别的角色吗?
A:当然可以!
Q:普通人是单独阵营吗?
A:这个还没具体定义...如果人设审核期间普通人角色多的话,会考虑划分阵营。
Q:有剧情需要的话,玩家可以让自己的角色转阵营吗?
A:可以,但是人设卡需要二次更改。比如原本是医院的角色,换去黑帮后请再填写一份黑帮阵营的人设卡!原本的不需要删除。
Q:现在的地下赌场是什么?玩家角色可以进去吗?
A:是背后黑恶势力的集会地点,所以不可以进来。
Q:临时活动是npc决定开什么还是可以玩家提议?
A:npc有想法我们也会内部讨论,但主要还是靠玩家提议!能有好的想法的话临时活动里最亮的星就是你!
Q:人设卡可以魔改吗?调色之类的
A:NONONO
Q:那抵抗方具体是抵抗什么呢?反派和中立呢?
A:总结一下,以下为三派别大致目标:
抵抗方:拒绝将石油资源及自治区管理权拱手相让
中立方:为保证自治区能维持住如今的模样,不趟浑水。
反派方:意图破坏自治区结构,获得管理权并取回石油资源。
达斯利亚——通称达达,自称是个西斯武士却开了间小酒吧
今天,达达也是照常三点来到了自己的酒吧,老样子五点开门,擦拭摆放桌椅,然后准备开始今天的营业。
“不知道今天那群蠢货会不会来,毕竟出了那样的事,没人再来我这个小酒吧也是正常的......”达达红色的眼睛看着门外。五点半了,还是没人进门。“果然啊......”然后达达拿起了三个杯子,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抛接杂耍。“我是不是也该去试试?”正在想着,就把大门突然被很粗暴的打开了,三五成群的进来了好几个人。“达达,抱歉今天来的有点晚啦”一个用鲁加族外观的大嗓门率先开口“老样子,最烈的伏特加”“达达~~~”一声甜腻的女声传来“人家来晚了,有没有想人家啦~~~”“没有”“你甚至都没考虑一下......”大个子看着身边的姑娘在调戏达达,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嘿达达,我们今天带了新人来”鲁加男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是被他巨大的身躯挡住了“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所以再来表演一下·那·个·吧”鲁加男和甜腻的女人一起发出了 奇怪的声音“唔~~~那·个·啊~~~”达达的眼睛突然也亮了起来,不管新来的小姑娘一脸懵逼,举起了酒杯“各位朋友,我们很久没有玩那个了~今晚让我为新人表演一下,下一轮酒钱我出,但是杯子钱你们出~”“好~~~”酒吧里突然一呼百应了起来。
只见达达拿一块黑布蒙住了眼背对所有人,只用原力感知周边所有的事物。突然间所有人把手里的空酒杯往不同的方向扔了出去,达达拔出光剑飞身跃出吧台,在酒吧里上下翻飞,在所有的酒杯落地前将其一一击破。就在达达刚刚站稳的时候,酒吧里一个角落,一个人扔出了最后一个杯子,达达并没有像大家预想的那样飞身过去砍碎杯子,而是伸出手,放出了一道原力闪电将杯子击落。
“嗒哒~~~”达达收起光剑解开蒙眼布,做了一个谢幕的姿势,新人看的目瞪口呆,而这一群常客们,则欢呼了起来。
“我就说这家伙很厉害吧?可惜全是近战,不然可以做一个很棒的输出呢。”鲁加男身后的人一脸惋惜的说道。达达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帝国这边的枪法,你看看暴风兵们”趁着这股热闹劲,大家又多喝了几杯,达达今晚的钱包,比平时鼓一些,让他还是蛮开心的。
自从“彩蛋之争”开始了,到处都是在组队的玩家,酒吧里也都是讨论的声音。看着他们,本来不打算参与的达达也悸动了起来“要不我也贴个寻求组队的告示吧?”
当晚打扫完酒吧,在被自己砍碎的玻璃杯扎了四次脚之后,达达锁上了酒吧的门,结束了今天的营业,而门口,多出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性感西斯,在线组队。详情面谈,绝地不组。 达斯利亚——通称达达,自称是个西斯武士却开了间小酒吧
今天,达达也是照常三点来到了自己的酒吧,老样子开门,擦拭摆放桌椅,然后准备开始今天的营业。
“不知道今天那群蠢货会不会来,毕竟出了那样的事,没人再来我这个小酒吧也是正常的......”达达红色的眼睛看着门外。五点半了,还是没人进门。“果然啊......”然后达达拿起了三个杯子,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抛接杂耍。“我是不是也该去试试?”正在想着,就把大门突然被很粗暴的打开了,三五成群的进来了好几个人。“达达,抱歉今天来的有点晚啦”一个用鲁加族外观的大嗓门率先开口“老样子,最烈的伏特加”“达达~~~”一声甜腻的女声传来“人家来晚了,有没有想人家啦~~~”“没有”“你甚至都没考虑一下......”大个子看着身边的姑娘在调戏达达,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嘿达达,我们今天带了新人来”鲁加男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是被他巨大的身躯挡住了“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所以再来表演一下·那·个·吧”鲁加男和甜腻的女人一起发出了 奇怪的声音“唔~~~那·个·啊~~~”达达的眼睛突然也亮了起来,不管新来的小姑娘一脸懵逼,举起了酒杯“各位朋友,我们很久没有玩那个了~今晚让我为新人表演一下,下一轮酒钱我出,但是杯子钱你们出~”“好~~~”酒吧里突然一呼百应了起来。
只见达达拿一块黑布蒙住了眼背对所有人,只用原力感知周边所有的事物。突然间所有人把手里的空酒杯往不同的方向扔了出去,达达拔出光剑飞身跃出吧台,在酒吧里上下翻飞,在所有的酒杯落地前将其一一击破。就在达达刚刚站稳的时候,酒吧里一个角落,一个人扔出了最后一个杯子,达达并没有像大家预想的那样飞身过去砍碎杯子,而是伸出手,放出了一道原力闪电将杯子击落。
“嗒哒~~~”达达收起光剑解开蒙眼布,做了一个谢幕的姿势,新人看的目瞪口呆,而这一群常客们,则欢呼了起来。
“我就说这家伙很厉害吧?可惜全是近战,不然可以做一个很棒的输出呢。”鲁加男身后的人一脸惋惜的说道。达达瞥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帝国这边的枪法,你看看暴风兵们”趁着这股热闹劲,大家又多喝了几杯,达达今晚的钱包,比平时鼓一些,让他还是蛮开心的。
自从“彩蛋之争”开始了,到处都是在组队的玩家,酒吧里也都是讨论的声音。看着他们,本来不打算参与的达达也悸动了起来“要不我也贴个寻求组队的告示吧?”
当晚打扫完酒吧,在被自己砍碎的玻璃杯扎了四次脚之后,达达锁上了酒吧的门,结束了今天的营业,而门口,多出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性感西斯,在线组队。详情面谈,绝地不组。”
照例无营养的内容,虽然标题是猫但是却是听着一首完全跟猫无关的歌写的。
《宇宙分解》:http://music.163.com/song?id=492999800&userid=100458863
————————
“想养猫猫——”
电视上正在播时下的流行剧,似乎是一个中了咒术而被变成猫的异界侦探的故事,铃木久理子女士抱着电视发出第一百零一声感叹,坐在她旁边沙发上看小说的祭狩御灯抬起眼皮瞅了一眼液晶屏幕的猫咪影像,又不为所动的低头翻过一页。
“去医院做个脱敏治疗如何,从根本上解决你的猫毛过敏,而且是熟人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打折呢?”
“但是我讨厌打针,脱敏针一打就是三年……”听见灯的回应的铃木女士头顶仿佛出现了肉眼可视的阴云显得更加垂头丧气,但没等他人安慰,她很快又自我打起了精神,“算了没关系!虽然不能养猫!但是养灯碳某种意义上也跟养猫差不多嘛。”
15岁的祭狩御灯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妈妈的心目中跟宠物没有什么两样。
“乖~乖~”
铃木女士伸出双手揉乱了面无表情的灯的头发,看对方毫无反应又开始挠他的下巴。
“灯酱不要总是端着这么正经的表情嘛,你还这么年轻,多笑一笑更适合你!”
“不要,像你一样整天傻笑才很奇怪吧。”
“久理子!不要再玩儿子了,快去把你的行李准备好,我们得在明早七点前出发,晚上就没有给你看电视的时间了。”
洗好碗出来的祭狩御早纪看见客厅的场景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口试图帮助灯脱离久理子的魔爪。可惜她对话的对象听见这句话非但没有松手,甚至抱住灯的脑袋开始蹭,被她抱住的人则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将书举高从手臂的缝隙中继续阅读着小说。
“呜…我根本不想去出差啊,虽然这次有早纪酱一起陪着,但是我更想跟早纪酱还有灯酱三个人一起在家里呆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当初被冠上了超高校级的名称,很多时候还是要做一些符合这个称号的工作的,毕竟能力越强责任越强呢。不要撒娇了快去做准备工作!”
早纪把像八爪鱼一样扒在灯身上的久理子拽下来推向房间,看着她走进去,这才转过身面向灯。
“灯呢,这半个月里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待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是想住到山崎家里还是请个钟点工?”
“两边都行,不过总是麻烦山崎先生会不会不太合适?”
早纪思索了一下,“可是请来的人不一定有那么安全……要不还是住到山崎家里去吧,正好现在是春假期间他应该也不用去学校。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跟他说就行,他人就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和善又好说话。”
灯点点头没有异议,山崎先生是母亲的远房亲戚,但是住的离他们家并不远,之前他也曾经在山崎先生家里借住过几次,虽然时间都很短,但是也的确能让他看出来这位先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好人了。
“不过有听说山崎快要结婚了呢,等他婚后或许就不能总是让灯寄住他家了……”早纪念叨着,“不过这也是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了,这次出差以后我们暂时没有要长期出差的工作了,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待在家里……我们这次是去北边的城市,灯有什么想要的吗?”
“随便带点就行,带些吃的就不错。”
“没问题。”早纪笑了笑摸摸灯的脑袋,“灯的头发很软呢,怪不得久理子总是喜欢摸,手感真的像是在摸动物的软毛一样。”
灯蹬掉拖鞋站到沙发上反过来摸了摸早纪的头发,然后认真的评价,“母亲也像。”
灯放下手中的《动物基本结构解析》,看着面前认真看书的麻生的脑袋,突然站起来伸手摸了摸。
麻生宙希枝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向尚未把手挪开的灯,似乎是在用眼神向他询问“怎么了?”
灯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麻 酱 也 像 ?
麻生看着灯的口型感觉更加疑惑了,这是在说什么话题?
看见一头雾水的麻生灯笑了笑,似乎并没有任何向他解释的想法,只是松开了自己的手,随后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
我忘记这里不能说话了。
麻生似乎在抑制自己不要露出笑意,也跟着打字回应:
图书馆没声音啊你在干嘛www
灯耸了耸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继续开始他的阅读。
而当两人阅读完毕离开图书馆时,灯又突然向麻生的头顶摸去,看见对方的动作,麻生下意识的微微低头。
“——。”
他听见灯轻声念了一句什么,但是声音太过轻微并没能听清,同时随着手掌的离开,麻生感觉似乎有什么异样。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发现头顶多出了一对毛茸茸的似乎是兽耳的部分,摸上去甚至还有软软的绒毛,以及与皮肤无异的触觉。
“…呃,耳朵?”
“是猫耳,刚刚学会的。”灯笑眯眯地掏出一张白纸,用思念写真印了一张麻生现在的模样递给他,“看,还有尾巴哦。”
“……等等,稍微有点羞耻啊这个,持续多长时间?”
“一辈子。”
“………”
“假的吧。”
“诶——被麻酱看破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哦,可能五分钟就没了也可能几个小时才没有呢?”
“好吧,那我去仓库看看能不能翻到类似的东西。”
“其实是40分钟哦,40分钟后就消失了。”灯朝前迈了两步,“麻碳喜欢猫吗?”
麻生放下对新冒出来的耳朵跟尾巴的研究,习惯性的跟了上去。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动物。猫挺可爱的。还好吧?”
“不过如果以后要再用这个魔法,”他指了指自己头上与头发同色的猫耳,“记得提前跟我说下啊。”
“那样就没有惊喜的感觉了不是吗。”
灯持否定意见,但麻生明白他这是同意的意思。
“不要担心,要是麻酱不喜欢被别人看见的话我对看见的‘别人’也用一下,你们就同病相怜了。”
“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吧,不过算啦。”
灯走在前面,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感觉养只猫也不错。
并不是对名为“猫”的生物产生了超出常人的喜爱之情,只是单纯的理解了有人能陪伴自己左右的那份喜悦之情。
【现实】
姓名:基尔伯特·白·夏洛特
年龄:21岁
生日:7月19
性别:女
血统:中英混血
身高:172cm
发色:黑色
瞳色:绿色
喜欢的游戏:玩的最好的是fps游戏,但是乐于探索各种攻略游戏。喜欢看恐怖游戏实况,但是自己不敢玩。
概况:在读大学生,会写一些攻略和游玩感悟。因为戴眼镜所以并不是很受欢迎,但是摘掉眼镜颜值会升高到上课路上被偷拍。面相有点凶所以不常被人搭话也不会主动搭话,如果在熟悉的人面前可以讲黄段子。会因为游戏剧情过于感人或者喜欢的角色死亡而陷入低迷,借酒消愁。有很多喜欢的主播。
【游戏内】
姓名:bai-Bird19
身高:177cm
性别:女
昵称:小白,将军,birdie
装扮:穿洋式军装和短裙,战斗时会装备肩甲和腿甲,可以召唤高级坐骑铁浮屠战马,裸露的肌肤和面部有粉色的花纹。平时的头发是散下来的,战斗时会束成马尾。服装为黑色金色。甲胄是金色的。
武器:多为各类刀具,如日本刀、唐刀、匕首等。也有类似弓箭的武器。据说装备有枪械但是很少有人见她用过。
概况:十分热爱在死亡星球跟人打架,不太在乎到底收入了多少。因为高超的近身格斗技巧而在团队中小有名气。有一个小队一起下副本,但是不怎么喜欢开荒,比起pve模式更喜欢pvp战斗。
因为过于喜欢战斗所以很多团队中的人认为是妖号。
喜欢队伍里的一个军事宅,但是又明白网恋有风险所以有点苦恼。
比起说是非日常内容不如说是学裁内容,全文2200+打卡+RIP零鸦……
过度解读有。
澄对零鸦单方面怀有一些感谢之情。
自己能做到怎样的程度呢?
——我想,绝大多数的人都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
歌唱家音域的极限是?医生能治疗怎样的濒死患者?运动员能拿到多少金牌?这次拍摄的电影能获得多少票房?不戴任何设备能潜到多深的水里呢?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身为一个普通人的我到底能做到什么事,但是非常不便利的是,倘若过于勉强自己的话,心中就会产生抵触与厌恶感,身体会被疲惫与压力所压垮。
当我一次又一次面对自己的极限的时候,就懂得了一个道理:
人类所能达到的高度是有极限的。
……倘若我是作为一个机器人出生的话,也许就会无视感情与痛苦,一直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一往直前,无所畏惧吧。
但我却是作为人类出身的,拥有着脆弱的身体,和敏感的思绪,极限从我出生开始或许就注定了,出生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将拥有着超绝才能者冠以“超高校级”的无冕之称,将低劣于他们的人全部混做一起,丢进乱糟糟的社会里。
但是我想,在以称号与身份分隔彼此之前,“超高校级”与“凡人”同样都只是……有着极限的“人类”罢了。
是的,即便一直被这个过于重视才能的社会所压迫着,作为普通的人我也并不认为……站在顶点的那些人与我们又有什么差别。他们同样需要进食,同样需要睡眠,同样会喜悦,同样会痛苦……同样会和我体会到同样的世界。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便不会对自己的平凡抱有遗憾了,也不会沉溺在无聊的自尊心与嫉妒中了。
所以从那之后,我一直在想……
超高校级的他死去时是否比现在仍然活着的我更加痛苦?
*
“澄——可以叫你澄吗?”
那是刚来这边不久的中午,少年端着自己的饭盘熟若无人地拉开椅子,坐到了我对面。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是一位拥有着奇异的异色瞳的后辈,像这样还拥有着这种青涩面貌的人大多还处于莽撞的年龄,但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表现出来得却要比其他人……更加有目的一些?
“嗯?”我有点不确认,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可以啊……你知道我的名字?”
“看得出来呢。”
少年笑着眯了眯眼睛,指了指自己左边的那只眼睛——金色的,迎着光微微弯起的时候就像融化的麦芽糖,比我眼睛的颜色更加耀眼。
“唔,要等你吃完吗?虽然只是因为觉得无聊想找人说话话而已。”自称拥有着“魔眼”的他像是拉家常那般毫无紧张感的随口问道。
“不用,能被真田君主动搭话我还挺意外的——”我放下筷子,不由地正襟危坐,这只是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习惯而已,“要聊什么好呢?”
“在这边的话果然还是怎么都绕不开的话题吧......”那孩子也放下了筷子,两个人就像是进行着严肃的座谈会那样坐得笔直,“......你觉得怎么样,这地方?”
这个昔日的问题就像微风一样拂过我的耳畔,惊醒了现在站在裁判场等待着裁决到来的我。
那只是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小对话而已,但不知为何一直被我记在心里,宛如一颗备受期待的种子,不知道它会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但那确实是那个即将要被再次杀死的少年为我埋下的。
“……唔,从现在的情况来说,说不上有多坏,也不能算作很好。”
毕竟在现实中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不知道自己的定位究竟在哪,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才好,最终沦落为庸人随波逐流。
“如果不抱期望的话就或许会发现惊喜,如果心怀希望的话就或许会担惊受怕。”
若是害怕被伤害,就连幼猫的柔软都无法体会到,但若是为了这份柔软而喜悦,就会变得难以割舍……区区一个机器人比起以更接近人类为目标,还不如做个完美的工具更好吧?
“……我无法准确定义对这里的感觉,抱歉,这种答案对于真田君来说,是不是有点无趣?”
你会将这种结局称之为大家的“希望”吗?
那么「真田零鸦」的“希望”是?
——“我不后悔。”
正如当初在餐桌时我认真许下的答案,少年用最后的笑容回答了同样的内容。
昔日的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来到这里的大家都是想要某种东西才会被邀请的吧?我本来以为我并不在意这种事的……结果没想到,其实是我过去没有怎么正视我的渴望。”
“虽然零鸦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我那称不上是秘密的愿望。”
“我之所以想成为超高校级的守灯人,是因为——”
“我其实是一个……非常害怕寂寞的家伙。”
我并不是很擅长说自己的事情,像我这样的人怎样都好,哪怕是被玻璃碎片划伤手心,汩汩地流出鲜血来,那痛楚都像是搁浅在岸边的鲸那般无力而无可奈何,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遥远而让人困扰的事情……所以对少年说起这事时其实我稍微有点害羞。
“虽然非常害怕寂寞,但是我却无比想要逃脱所有约束,独自一个人为别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所以我才想要成为超高校级的守灯人。”
“这样呢……”听了我的愿望,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那你不必担心。”
“至少在这里,在发生什么时会有能够挺身而出的人,会有一直在你身边的人。
“所以,安心吧。”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真田零鸦到底推测到了哪种程度了?他是否有预测到今天这一幕吗?我想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在那一天之后紧接着我就见到了他的尸体,不可理喻的非日常也随着到来。
“……承你吉言,我就相信零鸦君吧,谢谢。”
但没有拥有才能的我却因为他的话心生了憧憬,还有一些好奇,我打量着他的神色,轻声问道:
“零鸦君也会成为那些人中的一份子吗?”
少年微笑着如此回答我:“我就是希望成为那种人才会来到这里的。”
……这就是「真田零鸦」的“希望”吗?
你有成为你理想中的那种人吗?
而我……又能如你所述的那样成为我想要成为的人吗?
我还不是很明白……光是切断自我都无法获得解答,我仍然还没达到自己的极限高度,所以我还不能停下……
我会抬起头来注视前方的。
我想成为我想要成为的大人。
Utopia世界观所属,以上
濯耀罗走在中层的大街上,周围的路人忍不住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毕竟三足金乌的族人非常稀少,大部分人都并不知道这个种族真实存在。众所周知的只是一个最上层的日落守护者是这个种族的族人,却压根不相信神真的存在。
“该不会就是这一位吧……”
“开什么玩笑,你还真信那些传说啊?”
“切,要我说么,多半是哪个混血的小家伙……”
路人们打量起濯耀罗来,虽然外貌奇特,但是他没有半点儿威严感,不如说看起来只是个有点儿怪的小男孩罢了。
濯耀罗倒是没有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他之所以特地从最上层跑过来,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曾经的一位故人。
忘了给她送礼物了……
他自从把凯蒂狄德从最上层送过来以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听说她在中层隐居,于是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不过濯耀罗并不知道凯蒂狄德现在居住在中层的什么位置,只好就这样看似无所事事地闲逛。
“对了,应该去找家傀儡店。”
出于艾金托什是知道凯蒂狄德的居住地的,然后他的仆从魔偶036曾经来过中层拜访凯蒂狄德,所以濯耀罗打算先去找家傀儡店。
于是在濯耀罗大致说明了自己在找人的来意后,店家一头雾水的建议他可以去酒吧里看看,以那边的人员混杂程度,找个人的住址应该不是太难。
“我要一杯‘猩红蜘蛛’。”
于是濯耀罗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酒吧前台,向酒保点了一杯烈性鸡尾酒,理由只是因为这种酒的名字里有“蜘蛛”两个字。
“您的‘猩红蜘蛛’,先生。”
不一会儿,服务员递上了一杯冒着蒸汽的血红酒液。他做这行太多年,并不会因为外貌幼小就轻视客人——倒不如说,他也对濯耀罗的奇异外貌很感兴趣。
“哦,不是,我是想要冰一样的蜘蛛。”
“……加冰是吧,请。”
酒保面不改色地往酒里放入了冰块,肉眼可见冰块旁立马升起了沸腾的气泡,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像是丢进沸水中一样。但是不知道这些冰块是什么做的,消融速度是异常的缓慢。
濯耀罗愣了几秒,拿起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面不改色地默默喝酒。
酒馆里不少人咋舌,这种鸡尾酒喝下去宛如咽下了一个火球,但这并不是形容它有多么辛辣,单纯是它用料特殊导致温度太高,所以没几个人敢喝。据说其中的一种材料是火系魔兽的血液,如此高温也就不值得奇怪了。
然而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子居然敢点这种酒,他到底是知道这种酒才特意点的还是误打误撞碰上的众人并不关心,只是想知道他喝下去下场如何罢了——上一个挑战这种酒的家伙因为口腔和食道烧伤,好一阵子没有出现了。
结果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个小子居然就这样一口一口,不间断地把整杯“猩红蜘蛛”喝完了。
“—————唔哦哦哦哦!!!!”
“太帅了————!”
众人忍不住一边欢呼一边为这个生面孔鼓起掌来,既是兴奋于总算有人成功挑战了这种烈酒,也是真心佩服他的勇气——要说中层能从嘴里喷火的种族大有人在,但是把火焰给喝下去却没有几个人了。
这种时候要是换个人来应该会向其他人挥手致意,脸上满是自满和得意,结果濯耀罗打了个嗝看向酒吧门口,一脸无所谓的神情,额上的竖眼却睁开了。
众人欢呼了一阵收不到回应,不禁觉得有点儿无趣。一些人跟着濯耀罗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门口来了一位稀客。
“……”
凯蒂狄德站在门口,一扫平时没干劲的表情,一脸震惊地盯着濯耀罗。
“好久不见了,凯蒂狄德小姐。”
酒保看清来人,挥手打了个招呼。虽然来往的次数并不频繁,但是凯蒂狄德也是这里的老顾客了,偶尔还会拿一些黑市里才有的稀奇玩意儿买酒喝,这让酒吧老板把她奉如座上宾。
酒保轻车熟路地调好了凯蒂狄德常喝的‘冰霜蔷薇’,却发现她一路走来完全没看自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新来的小子。
“濯耀罗大人……您怎么会……”
凯蒂狄德一脸不可置信地坐了下来,声音颤抖地问。
“希望你喜欢吃雪莲果子。”
对比她的惊讶濯耀罗倒是非常镇定,从腰间铠甲里翻找出一个小包裹递了过去,打开后扑面而来的寒气让吧台上结了一小层霜。
里面是一些晶莹剔透的雪白果子,却散发着渗人的冰冷气息。这东西中层可能没几个人认识,但是在最上层待过的凯蒂狄德却知道,这是最上层极寒地带出产的雪莲果实,对冰系的魔兽大有裨益,同时也是极好的冰系魔法研究材料。
不过比起感动,凯蒂狄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濯耀罗大人!请听咱说!”
“嗯……?不喜欢的话也希望不要打我……”
看着凑上前来一脸认真的凯蒂狄德,濯耀罗不禁缩了缩,他对两人初次见面时凯蒂狄德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攻击有点儿阴影。
“请迎娶咱!”
整个酒吧静寂了几秒,随后爆发出惊天的哄闹声。
“厉害了这个小子——!”
“居然是被求婚?而且还是被那个凯蒂狄德!?”
“酒保!给他们上‘火焰玫瑰’!我请!”
“快给我来上一下!这不是在做梦吧!?”
在一片混乱中,当事人濯耀罗脸色倒还算镇定,他思索了会儿,面露难色。
“……你喜欢小孩子吗?”
“是!您的话,一定能和咱产下强大的子嗣!”
“……哦……好吧。”
不知为何答应了凯蒂狄德求婚的濯耀罗露出了一脸思索的神情,但是周围这些闹腾的家伙却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仿佛狂欢一样的气氛瞬间填满了酒吧。
“快再给我来上一下!妈的凯蒂狄德要嫁人了!?”
刚刚觉得难以置信的一位客人陷入了更加难以置信的情景,同桌的人也不回应,大笑着把酒杯往他脸上凑。
“两位的‘火焰玫瑰’,祝福两位的未来如这赤红一般美丽。”
酒保倒是一脸真诚地向两人送上的祝福,这种酒经常被拿来用作庆祝——虽然这群人的庆祝大多是打架赢了或者打赌赢了什么的,被用来给新人庆祝倒还是第一次。
就是在这种乱成一团糟的情况下,濯耀罗接受了凯蒂狄德的求婚。然而这性格迥异的两人编制在一起的人生,却意外的甜蜜。
“妈妈,我听妈妈经常去的那个酒吧的酒保叔叔说,妈妈以前是住在永夜区废墟的,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魔兽啊?”
“嗯……算是吧……”
“妈妈,那你和爸爸是在那里认识的吗?”
“……不是……”
“妈妈——”
帕森妮特嘟起嘴,非常不满凯蒂狄德敷衍的态度,整个人扑到母亲身上摇晃起来。
“跟我说嘛跟我说嘛,我想听妈妈和爸爸以前的事情——”
“……唉……”
受不住女儿的死缠烂打,本来想午睡的凯蒂狄德只好从蛛网上支起身来,结果才发现扑在自己身上女儿的翅膀被黏住了。
“啊——搞砸了呢~”
动弹不得的帕森妮特吐了吐舌头,凯蒂狄德只好小心翼翼地从女儿身下钻出来,然后用爪子切断了黏住的羽毛。
“谢谢妈妈~”
帕森妮特跳下地来,勾住凯蒂狄德的脖子磨蹭。
“唉……”
凯蒂狄德一脸无奈,看了看蛛网上日益增多的羽毛叹了口气。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秃呢。”
“嗯……?”
帕森妮特眨巴眨巴眼睛,顺着母亲的视线望向自己的翅膀,尖端的羽毛明显稀薄了一些。
“呀——!人家才不会秃呢!妈妈好过分!”
“或许吧……跟咱来。”
无视女儿气鼓鼓的表情,凯蒂狄德带她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房间里蛛丝遍布,书架上排列着厚重的书籍,桌子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法材料,墙角还堆着几个箱子。虽然看起来很是杂乱,但凯蒂狄德的房间大部分都是这样,她自己非常清楚每个物品都在它应该在的位置,而遍布的蛛丝除了是生性所致,也是为了防尘防虫。
“……记得应该还留了两个……嗯……”
凯蒂狄德在箱子里翻找一会儿,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个有些破旧的包裹。
“这个是什么?”
帕森妮特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脚,她不敢乱飞怕被蛛网缠上,到时候就又要掉不少羽毛了。
“……雪莲果实,濯耀罗大人第一次送给咱的东西。”
帕森妮特打开包裹,里面是两个晶莹剔透的白色果实,透着渗人的寒冷气息。
“这就是那个?‘定情信物’?是定情信物对吧妈妈!”
“……你又是从哪儿学会的这种词……”
“爸爸说的,他说定情信物就是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东西!”
“嗯……倒也没错……”
对于濯耀罗老是教给孩子一些奇怪的没用知识,凯蒂狄德倒不是很在意,虽然总感觉这样的认知实在是有点儿偏差,不过她并不想花精力在解释这种事情上。
“妈妈,姐姐……在干嘛?”
安弗雷德揉着眼睛走进来,一脸没睡醒的委屈神情。他卧室的蛛网跟凯蒂狄德的蛛网是连接在一起的,察觉到母亲没有午睡就跟了过来。
“安弗雷德~吵醒你啦?”
帕森妮特飞扑到过去,要是一般人的话多半会被她扑倒,不过安弗雷德倒是动都不动,轻松接住了扑过来的姐姐。
“没有,只是……发现妈妈起来了……”
安弗雷德任由她磨蹭着脸颊,微微眯上了眼睛,像是一只被人抚摸的猫。
“帕特(Pate,有秃顶的意思)说要咱跟她讲以前的事情……本来咱也是想午睡的……”
凯蒂狄德一脸无奈,挥手间在桌子旁边织了一张网坐下。
“过来坐吧。”
“哇——!妈妈欺负人!不要叫我帕特啦!人家才没有秃!”
帕森妮特不满地大叫,不单是因为称呼还因为没办法跟弟弟和妈妈一起坐在蛛网上。两个不同种族的人的混血子嗣很容易出现生活习性迥异的困扰,不过这一家子的人早就习惯了,而且出于性格上的原因,都并没有太在意。
不过为了避免继续掉羽毛,帕森妮特只能尽量把椅子搬得离母亲近一些。
“姐姐你又扑倒妈妈的网上去了……?”
安弗雷德抱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帕森妮特放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日益稀薄的羽翼尖歪了歪头。
“哇——!不许说! ”
“唔……”
无视闹腾的帕森妮特,安弗雷德走过去坐在蛛网上,习惯性地抓住凯蒂狄德的头纱。
凯蒂狄德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慢慢翻找起以前的记忆来。
“……那是咱还在最上层时的事情了……”
“……咱担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时间编织者,终于是厌倦了那份职责。于是咱放弃了大半的权能,舍弃了编织时间和回溯到过去的能力,换取到了自由。”
她缓缓地诉说着,仿佛翻开了一本老旧的相册,那些记忆已经泛黄,却因为怀念而显得清晰。
“阿拉克尼一族天性好战,咱也不例外。只是咱比起战斗,更希望能以此找到强大的人,同他共同繁衍更为强大的后代。”
“那我和安弗雷德很强吗?很强对吧!”
帕森妮特双眼放光地问到,安弗雷德也默默地看着母亲。
凯蒂狄德伸手揉了揉他们的头,笑容满足而宠溺。
“是的,所以咱的愿望已经达成了。让咱继续说吧……”
“在这个世界,所谓强者就是最上层那些神明和堕神了。咱当时打算离开最上层,所以临走之前想要尽量跟每一个神都打一场。”
“好厉害!那妈妈肯定也跟艾金托什叔叔打过咯?打赢了对吧!”
“赢了,不过也输了,他赢不了咱只是因为放水了。不过也托他的福,咱才想明白,舍弃了作为神的权能之后,咱确实很难打赢最上层那些家伙了。而且他们的强大多源于他们的身份而不是血脉,于是咱转而去寻找那些天赋血脉就强大的家伙,就这样,咱才遇到了濯耀罗大人。”
“哇啊——”
帕森妮特双手捂脸,兴奋地轻声喊了出来,安弗雷德倒还是一脸平静,倒是没有那份困意了。
“他是守护日落的神明……”
凯蒂狄德是在前往中层传送门的路上遇见他的。
“我听艾金托什说,有一位神明放弃职责准备离开最上层,所以来送别。”
濯耀罗一脸平静地看着凯蒂狄德,思索了一会儿面色尴尬——他发现自己忘记带送别礼物了。
“……你喜欢红色羽毛吗?”
“您是……濯耀罗大人对吧……”
凯蒂狄德认出了眼前这只三足金乌的族人,和阿拉克尼族常年担任管理时间的职位一样,三足金乌是管理日出日落等职责的种族。不过就算放弃这个身份,他们也依旧强大。
毕竟有些神明是因为身处神位才拥有神的权能,而濯耀罗却是因为天赋能力才身处神位的神明。
“……能与咱一战吗?”
想通了这点儿凯蒂狄德不禁斗志高昂,自己找了许久的人可能就在眼前,这让她有点儿呼吸急促。
“呃……好吧……?”
濯耀罗面露难色,他没想到自己忘了送别礼居然要挨打——虽然凯蒂狄德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一大团白色就覆盖了濯耀罗视线,想伸手拨开才发现身体不能动弹,睁开的竖眼光芒一闪,预示了有什么危险在接近。濯耀罗不假思索,背后的日轮光芒暴涨,身上层层包裹的蛛丝瞬间被燃成灰烬,还没等他有所行动,眼前就是凯蒂狄德挥来的白色爪子。
日轮本来就刺眼的光芒再一次增强,凯蒂狄德警惕着濯耀罗周边的高温,只好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但是手指尖端已经有点儿烧焦了。
但是她倒完全不在意这份痛楚,只有满腔找到目标的喜悦和战斗的兴奋。
好强……这才是……
濯耀罗摸了摸脸,那里有一小道划伤。如果不是自己第一时间提高温度来逼迫对方后退,可能就不是擦伤这么简单了——或者说,如果凯蒂狄德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思进攻的话,她可能会整条右手被烧伤,自己却要失去一只眼睛。
这是真的生气了,只好下次补礼物了……不过一开始是怎么把我包起来的……?
思索刚刚的一幕,濯耀罗敢说自己绝对不会看漏凯蒂狄德的动作,但是却依然毫无防备地就被蛛丝裹了个严实,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并没有太多思索的时间,凯蒂狄德又一次毫无征兆地从眼前消失了。这一次濯耀罗所有准备,身边的温度保持在一个可以直接蒸发蛛丝的程度,却没想到身后近乎零距离飞来一块巨石把他砸了个踉跄。
一脸懵逼地回头,发现凯蒂狄德不知从哪儿收集到了一些不小的石头,当做远程武器扔了过来。
“……?”
这种距离下丢过来的石块当然构不成威胁,濯耀罗扇动翅膀轻松躲开了,同时注意力全部放在凯蒂狄德身上。但是就在石头从身边擦过的那一瞬,凯蒂狄德消失了,同时身后又是一阵疼痛。
这是怎么做到的……??
石头碎块从背后落下,动了动背部的肌肉,疼痛并不剧烈。除了凯蒂狄德的力道不足和石头质地很差以外,还因为濯耀罗身边的高温削减了石头的动力。但是几乎是瞬移一样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凯蒂狄德,和同样像是瞬移一样砸到自己身上的石头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好像也不是试探的时候……
濯耀罗苦笑,因为凯蒂狄德也发现了这种石头程度的武器压根没什么威胁,居然用锋利的足来切割地面,视图制作出分量更大的“石块”来。
不过这样她能扔得动么……?
濯耀罗刚刚亲身体会到了凯蒂狄德的力气,实在是不觉得她能把如此巨大的石块给抛过来。但额头上却传了来危险的信号,濯耀罗不动声色,却开始继续提升周边的温度。
凯蒂狄德再一次从眼前消失了,巨大的石块以猛烈的气势和速度砸了过来,离濯耀罗的距离不过两三米——她居然真的挖起地面扔了过来。
濯耀罗苦笑,如果没有准备的话,这一击他确实可能会受伤,但是现在他觉得赶紧结束战斗比较好,不然天知道凯蒂狄德会干出什么事儿来……大不了之后再向她道歉。
凯蒂狄德垂下的双手微微颤抖,她刚刚在停止的时间内在同一个角度全力击打石块,如此积攒的力量才让那块巨石砸了过去。但她毕竟是不会成长的幼年肉体,双手和身躯有些不堪负担。
濯耀罗背后爆发出惊人的光芒,照得他宛如一轮暴烈的日轮。他默默地看着飞来的巨石,火焰从他身边流淌,如同水流一般挡住了石头。不过短短几秒,石块上的草木就燃烧殆尽,同时从外层开始剥落,掉落在地面上的泥土凝结成块,发出清脆的声音——经过刚刚的高温,石块外层的泥土居然已经开始结晶化。
咚的一声,缩小了一圈的巨石砸在了地面上,阵阵烟雾飘散,证实着刚刚的高温是何等可怖。
“我……”
看到这一幕凯蒂狄德脸色很是复杂,她刚刚开口,濯耀罗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抱歉——下次补给你。”
带着一脸歉意,濯耀罗一击打昏了她。
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濯耀罗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凯蒂狄德,挑了挑眉。
对了,应该是直接送到中层去吧……
不知道是经过了如何的思考之后,濯耀罗毫不迟疑地抱着凯蒂狄德传送到去了中层,并随便找了间酒馆让她睡下,之后就离开了——看到他的中层的行人和酒馆老板,都对他报以复杂至极的注目礼。
“……在那之后,咱一时也无法返回最上层,就在中层的永夜区废墟定居下来。想着有机会的话,就拜托艾金托什让咱回一次最上层……”
“妈妈的话……可能会因为嫌麻烦就一直不去找艾金叔叔帮忙呢。”
帕森妮特想了想,毫不在意地说出了大实话,然后一脸天真地望着母亲。
凯蒂狄德默默地看着女儿,素白的脸颊上渐渐有了点儿血色,。
……姐姐……真是笨蛋呢……
安弗雷德默默松开了母亲的头纱,在心里叹了口气。
“……结果咱也没想到,濯耀罗大人居然会因为礼物的事情从最上层下来找咱。就这样,咱请求濯耀罗大人迎娶咱,在有了你们之后,便从永夜区废墟搬到了这里……”
凯蒂狄德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难得讲了这么长的故事不禁觉得有点儿累。
“妈妈……那个……既然讲完了那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
房间的半空中,被蛛丝裹成粽子状的帕森妮特一脸欲哭无泪。
“……”
凯蒂狄德稍稍犹豫了下,牵动蛛丝松开了女儿,安弗雷德看着姐姐,然后松开了母亲的头纱。
“哇——我以后绝对不说妈妈总是在战斗以外的事情上懒得不行的坏习惯了——”
帕森妮特扇了扇翅膀,然后发现弟弟向自己投来了惋惜的目光。
“啊……”
惊觉自己说错话的帕森妮特马上捂住了嘴,不过被人用眼神提醒后才发现未免太晚了……
“今天……爸爸会带什么回来呢……?”
安弗雷德想起被裹成粽子吊在书房里的姐姐,莫名有点儿想吃粽子。
“……”
凯蒂狄德点了点嘴唇,露出一脸自信的笑容。
“不管濯耀罗带什么回来,咱都可以做成粽子哦。”
“……真的……?”
安弗雷德歪过头,睁大的眼睛闪闪发亮。
“嗯。”
凯蒂狄德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心里不禁想着还好自己在怀孕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料理了。
结果当天濯耀罗带回了一只巨大的魔猪,被凯蒂狄德做成了猪肉粽子,帕森妮特一边大喊着“爸爸你也欺负人!”“最讨厌爸爸了!”,一边把濯耀罗的份也吃光了……
事后,最上层的人们都看见了一只失魂落魄的三足金乌族人,三天后才恢复成了正常的濯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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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的……大致如上,接下来可能更多的是写两个崽子……不过是不是该先写写濯耀罗这个诡异思维逻辑跟凯蒂狄德的相处方式呢……再说吧,嗯
By——认真考虑要不要为了女儿放弃睡蛛网的凯蒂狄德
【本故事没有任何蜻蜓或乌龟受伤】
第八章
“咕?”
鸟探出头。
有些肥胖的海鸟——说是海鸟但实际上也看不出品种——缩在树丛里。直到有个人把一条小鱼干摆在树丛外。
“哈哈,果然在这里。”来者掩饰不住欣喜的摸了摸小鸟没戴帽子的半边脑袋,低沉的男声也高挑了些,“twi要来了,所以,拜托你了。”
“咕咕?咕……咕!”小海鸟扑扇了一下翅膀,连着试了几下后,大概放弃了飞行,叼起小鱼干咕噜咕噜扑腾着吞入肚内就蹦跳着远去。
“果然异世界的那个神使转世后这孩子就没有迁跃以外的力量了……不过为了拯救twi他也累坏了吧……”
“咕!”小海鸟转过身,举起翅膀挥了两下。
“欢迎,这位是vito哥哥对吧,我的名字是rouqu。”帮忙开门的姑娘鞠躬欢迎,甜美的声音和随意绑在脑袋后的金色短发搭配起来十分的可爱,不合时令的厚重的衣服和漂亮的蓝色的眼睛让vito想起和twight的初会面,“wale教授你忘带钥匙出门了,如果没接到哥哥我又不在家的话您是要喝西北风了吗?”
“抱歉抱歉——啊对了,vito小朋友,我介绍一下,这是twi远方表妹,rouqu,为了学习魔法而住在我这边一段时间。”wale随意的吧鞋子踢在鞋柜旁,随意翻了翻鞋柜里的鞋子,“啊?!twi你穿了我的绵拖吧?!”
“我以前穿的鞋你给rouqu穿了啊,反正我也穿不下了,”twight系着一件有些童稚的围裙从一边探出头,一手还拿着汤勺,稍小的围裙撑起twight不算特别壮实的胸肌,绑带处勾勒出那饱经锻炼而稳实的腰线,“wale哥你鞋码还是这么大啊,明明身高一点都不长。还有你姑且准备给客人穿的拖鞋吧。你的地板可不经sadas的那种鞋踩。”
“研究员不需要有人来拜访!一个人静心工作才开心啊!现在的研究员太喜欢抛头露面了,偶像吗?明星吗?现在的博士个个都喜欢公众工作要点厚面子!”wale气嘟嘟的穿回自己的靴子,好像打开了不愉快的开关一般低吼着,活脱脱像炸毛起来的刺猬,“总之嘛……vito小朋友抱歉了委屈你先不穿拖鞋了,我现在去买两双——”
“还有sadas的份!”sadas从沙发后钻出头来。
“好好好的,三双对吧……”wale十分不情愿的走出门,“rouqu你帮忙放一下他们的行李吧——啊,vito你可以随便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还有书房最好别进去——最近老鼠太多了可能会吓到你们——”
vito分明听到了地板下吱呀窜过的声音。
“买老鼠药回来,不然让你暴尸荒野。”
“twi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呢~好!~”wale一反方才的严肃,蹦跳着跃出房门。只留下没缓过神来的vito和说着“抱歉了wale教授性格比较怪”帮忙关上门的rouqu。
vito冷静了一下,说了声“没什么的,请多指教,我是vito”然后赤脚走上地板,脱下外套准备恭敬不如从命的挂起来时才看到twight的外套和围巾挂在上方。
围巾。
——围巾!
那个除了洗澡和睡觉以外绝对不会摘围巾的twight,居然把灵魂绑定般属于他的最大的存在特征取下来了?!
vito愣在原地。
那个泡澡绝对不会和vito一同,睡觉也是鼻子以下全部缩在被子里,那个夏夜都会怕冷的twight……的脖颈!
vito毕竟也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必然也会有喜欢的部位什么的,像是大众的腰臀腿脸,成年人才能懂的胸,对于vito而言固然也是必视点,但是vito比较隐蔽的爱好则是眼睛和脖颈。
毕竟在修道院里修女们都不会展露脖颈,那种侧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的刺激让小时候的vito明白了雪白的脖颈有多好看。
此刻,在观赏了其他各种脖颈后,vito感到了,可以,有幸享受到,twight的后颈。
vito几乎是冲进了看起来是厨房的隔间。
twight的长发依旧随意的在背后飘荡着,没有鲜红的衬托,在油烟的熏陶下依旧不减妖艳;摘去手套后的手因为长年熟练的锻炼也并没有积起明显的厚茧;系起围裙的结下两条布条自然的贴在裤子表面,尾端和短裤里伸出的膝盖持平;最重要的脖颈在烟里依旧一尘不染一般,没有热痱的白净皮肤布在蓝发两旁,稀少没绑起来的碎发粘在布满汗珠的肌肤上。
vito感到燥热的油烟和浓汤的香气让自己晕晕乎乎的。
“怎么了,”twight一心注意锅里翻滚的汤水,尧了些盐下去,头也不抬的说,“rouqu说想喝热汤所以借了wale的厨房一用而已……放心吧不是鱼汤,那孩子从小刨土挖野菜,不喜欢鱼和肉,所以我煲了萝卜汤——不是为了照顾你们啊,这只是少数服从多数的道理。”
“啊……嗯……确实,明明还是八月呢,海风真的好冷啊。我大概理解rouqu想喝汤的理由……看起来就和twi一样不经寒嘛……需要我帮忙吗?”vito冷静了一下,走进厨房。
“那……那边的青菜帮我洗干净——记得摘手套——还有,我是怕冷,rouqu是受不了湿冷,”twight不太情愿的解释了一下,“你今天的车站便当把鳕鱼剩下了吧,不饿吗……有什么想吃的——食材你自己去买。”
“哎?嘛,我……那就板栗烧肉……?”vito揉了揉已经饿到惨叫的肚子。
“嗯……vito你去买板栗回来吧,”twight看了看冰箱,确认了一下食材后熟练的翻开旁边的储物柜,丢给vito一包饼干,“你饿昏了也不好,这个饼干也没过期——毕竟wale那家伙靠饼干就能活,基本他就是算好挑保质期能不出门不出门的傻子。”
vito傻笑了一下,确认twight没有怎么在意自己的笑声后低头默默的搓洗起菜叶。褪下佣兵的身份时twight就看起来更像普通的村民,平常在旅馆里也是如此——一旦确认安全了,twight就像松了弦一样软了下来,甚至不怎么去刻意刁难vito,只是普普通通的打扫一下地板并整理一下行李,洗澡洗衣服吃个晚饭然后倒头就睡。vito一开始还不太适应twight这种工作模式和休息模式的转换,只是不小心碰一下都要紧触神经怕对方一拳伺候,然而twight只是会低头磨剑,偶尔会回应一下自己。
sadas所言,这就是居家好男人吧。
sadas自己也不太清楚“居家好男人”是什么,不过是听镇子里的妇女们提到这个词,在缆车之旅的第一个晚上猛地提起这个形容。
“大概就是大哥哥这样的人吧!”
vito胡思乱想之时菜叶都快被搓烂了,vito悄悄瞅了一眼还在切萝卜的twight,细声说着“那我去买板栗了”后戴好手套就跑。
至于twight反应过来后看着皱洼洼的菜时是什么心情,vito已经不敢想了。
“你们,知道集光仪式吗?”wale咽下嘴里的饭后,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啊……听着就很奇怪……”twight头也不抬,拨弄着碗里的米粒,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
“是驱散死者的一种仪式啦——啊,因为我是教会收养的孩子,所以有过帮忙办理集光仪式的经验……”vito注意到自己开口后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于是连忙解释,“就是那个,如果有灵异事件,被推测是某个死者所为后,就会请神父和修女去那个死者的墓碑前,用圣水划出法阵,祈祷升天的那种……稍微有些奇怪的仪式吧~”
“没想到vito知道呢,因为要尊重死者,所以这种仪式的细节不允许教会以外的人知道的……我也是不断打听才知道点皮毛……不过有个专家就好了,”wale放下碗筷,众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其实集光仪式本意不是祈祷死者升天的仪式,更多的是将某种天上的能量聚集起来,引导死者离开人间的仪式,而且也有驱除魔物的作用。”
“刚吃完饭你就脑子犯病了吗讲什么呢……而且“天上的能量”是啥哦……”twight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具体也没什么定称,但是应该是和twi还有rouqu有关的力量,”wale眯了眯眼,冲不知所措的rouqu笑了一下,“rouqu是指引者——就像是修女一样的角色,是专门负责指引死者的人——和埋葬者一样有特殊能力。”
“是这样的吗?!好厉害啊rouqu!”sadas轻摔筷子并猛地握住rouqu的手,弄着有些内向的rouqu不知所措。
“但是我又不是指引者,只有rouqu才是,而且你是想说什么?想去祭奠谁吗?”twight继续发问。
“所以twight你自己也不明白吗?母亲出生于同一个家族,但是只有targor——你的母亲没有继承这个力量;而且在你老家只有你和你的家人没被瘟疫感染死了并且逃了出来直到现在也没感染迹象;更奇怪的是你的眼睛颜色,不仅继承了父母双方的瞳孔颜色还比二位老人家的眼睛颜色更亮……魔王复活之后集光仪式就消失了,问了一下修女小姐得到的结果都是看不到上天的光芒——也就是那个指引的力量。”
“只有指引者能够让那个能量也就是光聚集,也只有指引者可以看到光和怨灵,”见twight沉默,wale更是挑开了说,“你难道没想过吗?魔障——影响灵魂的光回归天的力量,使人变成行尸走肉的魔法。早已经笼罩着世界了。然而目前只有岛屿周围有所影响,还有能够死里逃生的twi一家……各位小朋友们不知道清不清楚这位糖哥哥的身份呢?”wale突然笑了出来。
“身份?什——”
“估计糖小朋友从来没说过吧……twight来自现在魔王城的位置,中心岛屿。魔王复活之前,岛屿内爆发瘟疫,除了twi和他的家人以外全部死亡,于是我稍微调查了一下,”wale严肃的盯着twight,想要去捕捉他内心里哪怕是一丝的动摇,“twight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前辈,是天之子。”
“天之子……那个……那个……好像是说天选的民族对吧……?!”vito吓得站了起来,“接受了天上祝福的民族……但是好像几十年前被王城判定是异类然后……”
“twight的父亲是那个民族的王,拥有不惧这种魔障的力量也是很正常的——天之子天生就有对这种魔力的抵抗能力……瘟疫的起源是魔障的聚集导致的机体衰竭,和一般的病毒和毒素是两码事,就算twi你体质不好经常得流感也和你天生的抗魔能力是两码事,”wale叹了口气,“几十年前的学者认为天之子是怪胎,歼灭了这个民族,但是当时他们的王从海上逃跑了,然而因为天之子住在冰天雪地,所以王城军觉得王肯定会被冻死所以就撤军了,顺着当时的川流图的话正好河流会汇集到中心岛屿——说实在这个岛屿其实是三角洲,但是由于处在地震带所以中心岛屿和海滨都市的连接的土地在常年的地震海啸中消失了,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从地质学上理解川流交汇点就是岛屿而不是海滨都市。”
“如果twi的父亲真的就是那个王的话就能够解释刚刚所提的现象的一部分,但是还有很多谜团……比如说twi的母亲。”
twight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任由wale讲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害怕吗?
自己平凡的日常破碎了,平凡的自己的体内到底有什么。
twight早就发觉了。
一只有些干瘦的手紧握住了twight的手。
“好了好了,嘛,我只是以twi家能自由出入魔障这点做了些研究罢了,接下来还有很多研究呢!”wale突然一合掌,结束了让rouqu不明所理的讲话,“大家都休息吧~明天开始要好好锻炼准备战斗吧——那晚安!”
twight这才感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wale不回头的走进了书房,sadas虽然有点低沉但还是礼貌的牵住云里雾里的rouqu的手去了客房,留下了twight和vito在客厅。
“twi……”
“……没事。”
说是这么说着,那个溺于深海的孩子,害怕的拽住了vito的指尖。
之后几天也相安无事。
仿佛那个饭桌讨论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如既往的日常。每天接都市公告板的一些委托清理都市外横行的人狼和哥布林,然后回wale家吃晚饭——如果早一点的话还能赶上和rouqu一起的下午茶时间。
“我回来了——!”sadas一直都很有活力,一整天的战斗并没有让她有什么疲惫感,这点某种意义上也能激励一下vito。
不远处。
“垃圾积雨云先生腿断了吗~”
“为什么你们这么有……活力……”vito拖着自己的手臂,无力的跪走在地板上,连吐槽都省了不少。
最后是twight抱着vito回来的。
“欢迎回来~”wale高兴的捧着一罐新买的咖啡,飘飘然的走过来,“快看快看!上次杂志抽奖中的咖啡!”
“我要黑咖啡。”“sadas还喝不了咖啡啦!”“想要牛奶……”“好累啊。”
“你们……”wale嘟着嘴不屑于这帮人的兴趣,把咖啡罐摆在桌上,“年轻人真是不懂咖啡的魅力呢,加奶的咖啡是最棒的美味……”
话还没说完。
随着wale身体的倾倒,在四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身体落地的声音率先冲上来。
“wale先生?!”
“等等,前辈?!”twight放下vito赶紧冲上去扶起昏睡的wale,vito也撑住身体的酸痛过去抓住wale的手腕。
“脉搏没有异常,twi,要掐人中试试吗?”
“来吧。”
没有什么反应。
“sadas,rouqu,帮忙装一桶水抬到wale的房间;vito,还能动吗,来搭把手。”twight保持住冷静,话语声中在vito的帮助下背起完全软塌的wale的身体。
rouqu不明白。
踩着风雪来到南方求学,遇到了虽然废柴却又可靠的老师,又见到了小时候认识的温柔的哥哥,还认识了和自己很合得来的姐姐和宠着自己的哥哥。
晚上和sadas一起摆弄积木,有时候会被拿着洋娃娃的vito吓到但是能明白对方只是想接近自己,温柔的twight哥哥会在自己学习魔法困惑时漫不经心的走过来指导自己,wale虽然过着邋遢过分的生活却从不忘给自己买好的照顾自己。
但是rouqu无法涉及这些哥哥姐姐。
老师天天都在噩梦中呻吟;twi哥哥时常就陷入落寞;sadas姐姐时不时会失神一般干站在原地,身体也越来越冰冷……rouqu不明白,她只能趁着twight和sadas忙着照顾昏过去的wale时拽紧了vito的衣角。
“怎么了,rouqu?”vito当时正在腿上贴着药膏,转过头才发现抓住自己衣服的并不是twight。
“vito哥哥,那个呢,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rouqu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大家都好像背负着什么,大家都在为了世界和平而战斗着,我,我还只是孩子,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我是不是打扰到——”
“不会的,”vito回答,“因为我也是,这样思考着,但是如果放任他们的话,或许……”
vito想通了。
以前的twight的话绝对不会在陵墓里放过sadas,以前的sadas绝对会放任自己成为丧尸。
是自己将他们拉到了这里。
“没有我的话,twi和sadas绝对会吵架的吧——现在大家能和谐生活或许也是rouqu牵着大家的功劳吧。”
vito稍微能明白身边的伙伴在背负着什么,所以他才明白自己能够做到什么。不单单是在平常的委托工作中主动上前锻炼自己的近身战斗技术,更多的是作为队长去关心着队友。
心是飘渺的,无所依的。
所以作为队长,vito深知自己的弱小,但是也要尽力去连接队友们的心,给予他们一个依靠。
“啊,rouqu!还有vito哥哥!”sadas从房间探出头来,明亮又有些奶气的声音比以往轻了很多,“糖哥哥说呢,今晚吃蘑菇拌饭——”
“……没这时间了。”wale猛地醒来,抓紧twight的袖子爬起来,脑袋似乎隐隐作痛一般,手死死地摁着太阳穴,“大家听着,马上会有海啸袭来,还会有海魔的猛攻,没时间。twi,vito,赶紧去边防通知targor;sadas带着rouqu赶紧去高地避难。”
从便利店出来后,正好下起了雨。
雨衣阴影下twight的脸虽被蔚蓝的发丝遮住,然而紧张的步伐掩盖不了心中的混乱。
“targor小姐,就是twi的妈妈吧……只要去通知就好了吗?”vito咽下刚买的饭团,紧跟着twight。
“不一定,这天气情况来看应该马上就出事了……您好,我是来传达wale消息的,请问targor将军在吗?——谢谢。vito快走。”twight在楼梯间小跑着冲上瞭望台,摘下雨衣帽后朝着士兵鞠躬致意,紧接着拽住后来的vito的袖子就冲向士兵所指的方位。
前方一位穿着银灰盔甲的士兵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参差不齐的脚步声的方向,有些惊讶的摘下头盔,不失凛然的熟悉的面庞展现在俩人面前。
“twi?已经回来了吗?还有这位是……”
“嗯,这几天住在wale前辈那里——啊,这是我的队长,vito。”twight大步上前,例行奉承的打着招呼,并举起了vito的手。
——“您好。”
完了怎么打招呼才好啊?!
vito不太擅长交流的缺点完全暴露了出来。
“没时间拉家常了,母亲。wale前辈的预知梦显示马上就要出现海啸了——”
咚硄一声,紧接着又是好几声。
来了。
城墙虽然还算牢固,但是面前面前的大浪,海魔以及巨大的章鱼怪面前,绝对是无力的。
“vito,在那呆着!”
话语刚落,风雨里艳红的身影不惧高度的跃出去,魔法凝聚成的浪提供给红色一个落脚点。
“等等,twi——”
摔在了海里。
“你不会水属性的魔法还要跳下来是傻的吗。”twight驱动着手边的水流捞起vito和漂在海上的木法杖,twight的大剑上的珠玉发出愈来愈强烈的光,“没办法啊……没办法呢,但是——”
暴风雨来袭。
“——为什么?”targor愣在墙上,好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因为vito是傻子呢。明明相处那么久都没察觉到,或许这才是twi这么信任他的理由吧。”看着士兵们乘着海浪迎击,twight在浪与波间敏捷的来回并斩破冲上来的触手海魔,cito抱紧仿佛实体化的水柱冲进敌阵然后掏出匕首一一击破。
“这边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勇者阁下!”士兵朝着vito大喊,弩箭和炮弹齐下。
“好的!twi!我们去把那个章鱼怪解决了吧!”vito随着受twight控制的水流冲来,抓住了twight的手用力带到身后。
“笑脸好恶心。”
“哎?”
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水制扁舟上,twight一笑,松开了手。
“真的是笨蛋呢,vito,不过嘛,”反手抓剑后侧身一仰,twight就直坠向章鱼怪的头部,“可要好好接住我啊。”
因为摇摇欲坠的自己,除了你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第九章
海滨都市靠近高原坡的一边有一栋高大的建筑物。
硬要说就是避难塔。
限于环境理由无法在城市地下摆布排水管道的海滨都市为了生存动用了大量物资,先是挖掘学者,然后建造避难所和吸收水的魔法阵物,接着利用水资源进行大量工厂活动,因而得以快速发展。
vito甩了甩脑袋。
虽然成功击退了海魔和章鱼怪,但是当时紧接着就是巨型海啸吞噬了自己,若不是twight紧抓自己的手,大概自己也不会在避难塔的医务室醒来。
不过twight本身好像也不会游泳,vito想起来wale前几天很担忧的让自己注意不要接海边的委托。
“twi居然会那么厉害的魔法,好厉害啊。”vito觉得当时twight那个控制激浪的魔法真的太厉害了,明明只是个剑士。
“vito只有这点想法吗?”不知何时wale已经倚在门口,虽然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但是眼角的眼圈透露出疲倦,“明明一直跟着twi却没注意到吗——”
“twi的魔力很弱的。”
魔法的使用分为两点,这点rouqu听过了无数遍。
一是召唤术阵,这点和其他各种知识的学习一样需要多学习;其二则是自身的魔力量,天生在身体里的魔力是驱动魔法的关键。
rouqu从小就喜欢魔法,然而老师直接一句“这孩子魔力太低了”而否定了她。所以rouqu吵囔着恳求着父母,千里迢迢跑到水土不服的海边向魔法道具的权威学者求学,只是为了成为魔法师。
指引者是注定要成为祭祀的,指引灵魂归途,指引生者未来,然而rouqu逃跑了。想做帅气的佣兵,想做魔法师,不想待在这穷到吃草根当一顿的村子里。
rouqu偷偷的看着门口的祭祀大厅,祭祀和魔法师正在启动魔法石来汲取水。
“rouqu?”sadas端着救济的羊角面包走开,“怎么了?不吃早饭到处乱跑是不行的!如果在沙漠里不吃好的话饿昏在沙漠里百分百就是死亡的!”
rouqu有些混乱的依靠在sadas身上,最近接触的信息太多,单纯过头的自己无法理解又忘不了,积的越多,越难受。
她跟sadas讲了很多。配着面包和牛奶,讲着自己的出身,自己的憧憬,自己的故事。
“我很羡慕sadas姐姐呢,这么强,可以自由的去做想做的事。”
“但是呢,rouqu,如果死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反常的冷静的口吻。
“sadas能够明白,自己快要死了。”
“为什么呢?帮助人明明很开心的。但是,却一直被怪物们缠上,撕裂着【我】。有一天,sadas就突然觉得,【sadas】不见了。”
“sadas的自由已经没了,再这样下去,sadas会被完全束缚住,成为怪物,”sadas无奈的笑了笑,“或是被杀死吧。”
“到头来,sasas和糖哥哥还是逃不出这个命运呢~明明糖哥哥可以普通的作为【人】活下去的,但是在众人面前暴露出【魔物】的本性……如果我也被人……”
“不会这样的!”rouqu颤抖着的小手攒紧裙摆,“twi哥哥和sadas姐姐都那么好!强,又温柔,但是,为什么——”
抽泣着。
vito走在走廊上,明确听到了居民们的窃窃私语。
“看到了吗?那个水!”“这海啸不是确认了是有魔性的吗?!就算是魔法师也无法操控的吧……”“勇者带来的那个佣兵难道是……”“嘘!勇者就在那呢!”
平常顶多只能用魔法挥弄水泡的twight,平常连泡澡都只敢在边上的twight,平常恐高到不敢爬梯子的twight,能自由的在空中指挥水柱群吗?
——“魔性,体质亲魔。虽然twi的母亲带领的部队都认识twi所以不会特别偏见,但是百姓肯定是会害怕的。”wale给出一句简单的解释。
在塔底的兵营里,twight正和士兵讨论着。
“啊,vito,”见到vito过来,twight和士兵们打过招呼后跑过来,“现在都市内的兵力足够抵御魔物,船也准备好了,你觉得什么时候出发去魔王城会比较好——”
vito抓住了twight手上的剑柄。
红色的珠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照着vito微微眯起了眼。
“不,抱歉,”vito反抓住twight的手,目光交接,“twi永远是twi,一瞬间迟疑了的自己好恶心啊——”
vito有些不好意思的扰了扰头,却没等到日常的嘲讽,反倒是twight隐在蓝丝后的耳朵铺满了嫩红。
正巧twight的母亲targor从里屋走出,“twi,你要的地图……妈妈现在手上只有这一张了所以要好好珍惜——”
场面安静了三秒。
“你这挑染不良小子是想拐走我可爱的twi吧别以为你欺负我宝宝有道理了——!”
“将军停下!不要拔剑啊!醒醒!这是勇者阁下!”
“妈妈?!停下!什么都没有发生啦?!”
混乱的剑盾交加吓到了vito。
“佣兵家族是用剑说话的吗?”
“相信我,绝对不是。”twight精神突然疲惫了一截,“妈妈,这是vito,一直蒙受他的关照,虽然看起来很不良但是其实啥也不懂。”
“虽然感觉twi在损我还在客气……”vito感觉有些飘飘然,但是还是认真的对着targor打招呼,“您好,我是vito,是从王国一路过来的勇者。一直都受您家儿子的关注——”
“为什么vito的口气和见家长一样——”twight一边吧唧着鱼饼一边在vito身后,用着近似嘲讽的语气说着。
“twi,很没礼貌啊。真是的,虽然你没吃早饭但也不能在一直照顾自己的客人面前这么无礼,”twight的母亲严肃的指责着有些随意的twight,“你这样子妈妈真的很担心的,明明以前是那么乖的——”
“母亲大人,”twight有些不开心的打断了targor,“那,我去和港口的人协商了。vito你休息够就来港口……啊,港口也已经被淹了……总之到城墙上来吧。”
熬夜一晚散发的低气压甚至连士兵都有些害怕的让道。
“对不起呢,vito,这孩子情绪不是很好。”卸下盔甲的女性有些无奈,但还是将桌上摆着的第三个茶杯收起来。
“不……话说twi对targor女士感觉挺生硬的呢……本来以为打扰了母子欢聚……”vito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听到这话的targor突然就笑了起来:“是吗?是呢~嘛,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吧……不过我很开心哦,wale没有跟你说过吗?”
哎?
vito抬起头。
“为什么?”
“好巧呢,我也有这疑问。”
“sadas也觉得奇怪呢。”
三人限制的快艇上俨然坐着四个人。
“哎嘿★”在驾驶席后的wale笑了出来。
“好的sadas把这混账丢了吧vito别拦我。”
“别这样嘛~”wale掏出手上的刀示意一下自己的战斗能力,“毕竟你们是用我的名义租借的船啊~弄坏搞丢了还是要我负责的~所以监视你们三个很正常——
“总之不要让sadas开船。”
“我也觉得不行,绝对会出事的。”
“哎?!”sadas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摘下护目镜很愤怒的在后面闹腾着,“为什么要针对sadas!sadas又没干什么!”
“但是sadas给人一种绝对不能开交通工具的感觉……”vito也难得的和twight与wale意见统一。
“不要吵了——sadas,准备一下——”twight话音未落,几发子弹精准的暴击海魔和魔虾的脑袋。
“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算了吧,这玩意会吃坏肚子的。”
在vito被海鲜味熏吐前众人也算是冲进了黑色海域。
“没事吧,vito……这一点鱼腥味就不行了等会吸入魔障就更难受了。”twight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在副驾驶位难受到恶心的vito的背,“船主给了我们一点晕车药要不要吃一点?”
“没关系……还可……呜……”
“要不要我跟vito小朋友换个位?后排至少能舒服点……”“别了,1米5的个子坐在副驾驶我会被交警查的。”
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别说交通管制了。
vito实在是太难受,连吐槽这种莫名认真好公民的气力都没,也没看到twight从期待到失望再到担忧的眼神变化。
“年轻真好。”
“瓦哥哥这么语重心长的说着——糖哥哥!上面!”
闪电坠劈进混黑的海水,驾驶位上的twight笨拙的踩住油门跟着一个急转弯躲开了接下来的雷劈。
“恶魔吗?!你们留在船上!”wale握紧砍刀蓄力跳起,轻盈的身体在这暴风海域自由的跃升,wale敏捷的冲向恶魔并神速一斩斩断了恶魔的双翼。
“sadas,风球!”vito赶紧缓过来,指挥sadas用风球接住掉下来的wale,twight也愤愤说着“那个笨蛋前辈在干什么啊”并拐过去准备接住wale。
和wale一同掉下来的恶魔气的一爪袭向wale,却被刀身挡下,“这位恶魔大哥就看在我是个文人的份上放过——呜啊?!”
然后被一脚踢下去。
两发子弹及时赶到:一粒子弹稳定在wale身下爆炸形成小风球接住了wale;另一粒附着强力魔法的子弹一击爆破了恶魔的头。
“呼……干的好啊vito,辅助魔法用的挺熟练——”
刚从风球上下来船身的wale被其他三个人三记手刀。
“如果当时没及时把那恶魔打死,让它跑了的话,估计等会会有铺天盖地的迎接,”twight也没怎么生气的样子,又冷静的坐回驾驶座,“sadas在海上视力不好,能够辅助sadas魔法子弹的vito又晕海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又在开船……虽然我懂……”
“但是wale大哥出危险了怎么办啊?!”vito不顾恶心而吼着,“明明应该是我们勇者一行人战斗的,wale大哥你明明只是个教授还要勉强战斗什么的——”
“因为我要照顾你们啊,刚刚说好了吧。”wale揉了揉被踢了的肚子,一如既往看起来不怀好意的笑容变得疲倦了不少。
“你只是想做魔物和魔障的学术研究吧,傻学者。”twight头也不回的说着。
“是吗~呀呀~我在twi心里是这形象吗~”wale干脆打开了后备箱拿出了一根美●棒——如果船主知道wale在他的后备箱里装了这么多零食十有八九要生气。
“我希望你是这形象,而不是用着连vito都能轻松打散的身体去逞强做前辈的人,”twight转身抢走美●棒,“明明辈分上和我爸差不多还装嫩的厚脸皮这时候就全丢了,还有请好好吃便当。”
“哎?——”wale恍惚着看了看后备箱底便携式紧急救生艇旁边的四盒摸起来还有点余温的盒子,眨了眨眼,再看了看一如既往没有什么笑容的twight。
“twi太温柔了呢……那,sadas和vito也来吃吧,等会换我开船时twi再——”
有些温和的声音被twight强硬打断:“看来先不能吃了!wale,你一研究起来就不饿的坏习可以稍微排上用场了!vito!你开船!——”twight一跃翻过了船侧,踩在刺鼻的浑水之上,一蹬就在水面上冲出去。
“好厉害啊糖哥哥!”sadas完全不顾第一次开船摇摇晃晃的“船长”,趴在wale身上撑着船身探头看着冲出去的twight,然后被walw拉扯回船上。
“不要碰这水。这水已经被魔障污染成魔潭了——普通人碰了立刻会侵染变成怪物,何况是已经残缺不全的你。”wale看了看前方渡水冲过来的丧尸大潮,“虽然很想研究僵尸游泳姿势,动力学也是个不错的领域,我是很想深究——vito!”
混乱中慌乱却又集中精力摆弄着脚踏和方向盘的vito一听到呼喊自己的声音,然后一块冲浪板从后侧滑进了自己的身前,“你开船技术太糟糕了,换我这个冲浪板我改装过的,你用魔力驱动它就可以控制冲过去了——和法杖一个原理。”
“啊,好,好的!”vito虽然还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拿起冲浪板翻过船侧,踩稳冲浪板定在水面上后压低身体冲过去,“谢谢!wale前辈!”
“你也叫我前辈啊,那我就不好意思坑你了——sadas扶稳!我们也要上了!”wale笨拙的翻过椅背,抓住方向盘,“我也有业务开船执照的啊,twi——你以为是谁教你开船的!——”
“是我父亲啊!”一剑劈开僵尸和两侧的海,庞大的浪墙翻滚着吞没周围的丧尸。
“师出同门嘛!”
“这种时候犯傻的你真是——”吐槽的连弹中巨剑劈出一条巨大的天浪。
vito放下了手上的蔬果杂烩饭饭盒。
twight早就吃完了便当,正在拿着修理喷雾整修着被丧尸抓破的剑身;sadas吃着吃着就没啥气力的靠在一旁;wale则是拿出了一盒香薰。
“果然岛上的魔障很严重……sadas,拿着这香薰深呼吸一下会好受点。”
twight看了看搁浅在海岸边的船,把剑扛起,“奇怪了,海岸这边也太安静了……难道恶魔和丧尸都不是从这里渡海袭击我们的吗。”
“是啊……等……”vito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不会是……”
“什么?——呜啊?!”sadas有些精神的坐起身,紧接着一双手从沙滩下伸出抓住了sadas的脖子和手腕,“等,啊——”
“sadas!”vito飞步冲上去一匕首割断了这只腐烂的手,“大家!快跑!”
“难怪我觉得哪里不对——这里不是沙漠而是坟场吗!那就来吧!”twight护着wale,一剑插进地里,唤出巨大的水墙劈开大地。
但是vito一副无心恋战的表现,抓着sadas的手简单的释放驱魔法术就跑过来,“twi!wale前辈!背好sadas!我们先逃!”
“哎……好!”
twight愣了一下,疑惑的看了眼丧尸群,然后还是配合的背起没力的sadas跟上前面两人。
事实证明vito的抉择是对的——从地里爬出来的丧尸群和后面紧追而上的石像鬼真的不是四个人能对付的。
“没有海上的机动力,twi也没法和这数量的家伙叫板,何况我们最重要的远程援护的sadas因为魔障而这么虚弱——”
“我没事……”“没事成这样吗?果然应该把你留在那边——”
twight话还没说完就被sadas敲了一下头——
“没事。sadas决定了,就算是死,也要结束这噩梦。不能再让叔叔阿姨们天天承受被魔物袭击的绵长处刑了。”
sadas缓缓从twight背上下来,重新踩回了地面。
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许多。
“那就差不多是中头奖了——”
wale指了指前方。
像是要吞噬四人一般的黑暗在门后翻滚着,明显复古的石砌城堡耸立在此,束缚住了那可怖的混沌。
twight的剑上那愈发明亮的宝石像是要滴血一般闪耀着血色。
“是时候了。”
“twi!后面!”
“sadas!靠近这边射击!”
“这数量也太可怕了——”
“vito!用光属性魔法试一下!”
“我后悔自己没好好学习!”
巨大的城堡内,恶魔蜂拥而上,四人全力配合着斩断一只又一只的恶魔。被恶魔步步紧逼进城堡内部,随着sadas的上膛数枪,众人可算暂时解除了危机。
“稍微休息一下吧——大家把受伤的部位露出来,我统一治疗,sadas帮忙警戒周围。”
vito长舒一口气,连续不断的战斗在蚕食着他自己的精力,还好经过前段时间的地狱特训,还没到倒下的状态是最好的。
sadas大概是因为香薰的作用比刚才精神了一些,答应了一声后给双枪上满膛,警备着四周。
“虽然感觉不该这么说吧,”wale揉了揉被vito治愈好伤口的小臂,突然的开口,“根据以前都勇者的记录来看,这未免也太轻松了——”
“确实。”
不属于四人的声音冲进这个走廊。
“哎?”
twight一慌,转过身一看。
四束黑影一跃而上,sadas慌乱的枪声根本无法拦住没有实体的影子,扑上并吞噬了四人。
四个黑团逐渐的缩聚。
“看招!”
突然的,光芒从一个黑团里漏出,紧接着击散了黑团。
vito无力的从内部掉出,难受的举起法杖,撑起身体,看着自己的队友——被黑团吞噬缩聚逐渐消失。
“twi……sadas……前辈……大家……”
眼泪夺框,vito此时突然想起twight的话,栓住了自己的眼泪。
“这点并不用担心,这只是城堡自带的保卫自身用的转移魔法而已,对他们没有伤害。”刚刚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过看这位勇者先生为了挣脱魔法都没什么力气来讨伐我了,真的可惜,”故作轻松的声音充满了迫压,“您可以在那里好好休息,然后——”
“来试着杀掉我吧。”
地牢。
twight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这是……”
twight爬起身,确认了这个地方正是——
岛上瘟疫愈发泛滥,自己却没有感染,被当做是恶魔后自己被关押的地方。
毕竟岛屿与大陆太过遥远,因此村民为了关押大量押送到大陆前的犯人而造了个巨大的地牢。
“……传送魔法……而且刚刚的声音……不……不可能啊。”
twight不愿意去相信。
“刚刚vito是挣脱了吧,也就是说现在他只有一个人……不妙了啊,vito如果出事的话就……”
就……?
作为佣兵没有了工资?
不。
更重要的什么事情在心里咯噔作响。
twight举起剑,一把劈开铁栅栏。
丧尸们明显听到了这一动静,冲进了地牢。
“——没时间和你们乱闹!”
twight冲上去,又猛地一跳,踩着丧尸们的脑袋和手跃出了地牢门口。
“果然。”冲出警局,废墟以自己还算熟悉的镇子的排布列在街上。
但是哪里不对——
虽然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虽然回想起来就很痛苦——
冷汗中冒出的记忆,分明是父母在地牢的废墟和尸山里救出了自己。
如果说丧尸是之后变化的,那么这完好的地牢……
更加重要的,更加重要的一件事……
看着那些断肢露肠的已经看不出样子的自己原本见过的面孔们。
“——是我,杀了他们……”
鲜血沉淀的记忆猛地爆发出来。
是自己。
丧尸蜂蛹而上。
第十章
哗啦。
隔着岩壁的水流声也不太清却。
“好凉?!”
wale跳起,揉了揉自己被水滴到的后脑勺。
“这是……大概是王国的底下空洞……?!”
巨大的瀑布映入wale眼前,某种意义上也告诉了wale自己的所在。
国家境内能有这么壮观的瀑布也就是王城下流的瀑布后面的空洞了。
“难道是传送魔法吗……能把我从中心岛屿传送过来……这可是最快也要一个月的马车车程啊。”
wale有些不开心。
“你是从魔王城来的?”
背后幽幽的响起了声音。wale寻声望去,一位可爱的lo娘——正用着和一般体系完全不同的属于精灵的魔法指着自己。
沉默了一下。
“那个,请大发慈悲。”
wale特别熟练的转身就是跳跪。
“我,我不过是跟着勇者去讨伐魔王的一员,然后被魔王的传送魔法突然——打扰到您的休息的……”wale可不想被可爱的女孩子炸死,低声下气的呜咽着。
“嗯……”少女收起了魔杖,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子。
“不过,如果是真,你个菜虫也是赚大发了——”少女指了指拐角,示意wale过去。
wale看了看姑娘,小心翼翼的沿着墙壁走过去——
空旷的空洞,岩石地连天形成天然的牢笼,骸骨和盔甲堆中耸立着的,是一只遍布赤色斑纹的灰海色的巨大魔兽。
地下空牢。
“我认得,那是来到过海滨都市的那些勇者的盔甲花样。”
回忆里大家送别的将士们就在这里。
尽管依旧理性,然而wale紧张的发不出太大声。
“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勇者挑战魔王未果,如果我没用魔法捞住你个恶心的菜虫,你也会和他们一样。”
少女在背后幽幽的说。
“确实会啊……”wale深吸一口气,掏出挎在后腰的钢笔刀,“但是还是要把它解决掉。”
wale看着那只和自己亲爱的后辈散发着一样的魔性的怪物。
少女毫不在意的转身迈步消失在拐角深处。
“真是自在的精灵魔女呢,不过魔女本来就不想和人相处,很正常呢,”walw扭动了刀身的机关,笔刀尖迸出大量墨水形成冲击束,“来吧!”
“wuuuuaaaaaa——!”怪物被狠狠击中眼睛,痛苦的狂叫着然后侧身躲过墨束,猛的冲过来。
“生气了?——”wale跑开,绕着岩壁边开始了全力的奔跑,趁着怪物冲上来的空荡转脚对着怪物的脚边就是一刀。
——wale明白,这就是twight一家诅咒的来源。原本追溯targor的祖上除了和指引者有过联婚以外并没有特别的外来基因,但是这场联婚却让翻了twight族谱多次的wale感到了不安。魔性在targor身上也存在着,说明了这种可怕的诅咒遗传。wale之后又调查了很多,包括了一种取超大型魔兽的皮毛祭祀净化后注入族人血液以得强大力量的仪式。
wale在更多的丧尸研究里明白,生物可以单方面转化成魔物是因为魔物的代谢物可以刺激细胞膜固有的一种蛋白质分泌信号,使细胞之间传递一种分化信号,变成魔物。
和过敏是一个道理,wale这么对twight说过。
twight的母亲targor一族就是通过对这种超大型魔兽——学名为人鱼怪——的长时间不流血狩猎并用其鳞片磨粉注入血液强化身体来存活。
不过这也是一种诅咒罢了。
wale一滚避开人鱼怪的踩踏,然后一刀割开人鱼怪的左前脚踝。
“打没胜算的战斗真的不适合我,”wale忍着恶臭跑到尸山之上,抬头大喊,“不过就当做热身还不错,对吧,小姐。”
“没想到被发现了,噫,比vito还恶心,”少女站在地牢上方的通道口,露出不屑的眼神,小声的嘟喃着,“那就请死掉吧。”
话语一落,少女收回遮挡魔法,然后靠魔法飞了起来。
熔浆从通道口如同瀑布般流下。
“……好可怕啊!”wale被少女的魔杖勾起,看着人鱼怪被烫成好吃的姿态,“小姐您还能用魔法泵起这么多熔浆啊,要是被王国的人看到您这样怕是第二次魔女狩猎要开始了。”
“放心吧这样的话我会先处理你,”grolia有些不爽,没想到这个菜虫也知道这个瀑布空洞深处就是火山内,不爽之余甩了甩魔杖,吓得wale一阵激灵,“那么就请你先回去吧——”
想也知道菜虫和米虫vito是一伙的。
这么想着,grolia绘出了魔法阵。
咕嗤。
sadas的身体摔落在房顶上,然后坠入海里。
“sadas姐姐?!”从建筑的窗户上看到那熟悉的绿色的身影坠落,rouqu紧张的大叫一声,赶紧推开窗户探出头。
海里散落的青色发丝正在发着暗红的光辉,被红色吞噬。
在充满魔障的海里,被诅咒缠身的某个埋葬者,睁开了眼。
“现在不需要护目镜也能好好的看清楚了……sadas现在的样子。”
怪物沉进了海里。
鱼人和海魔欣喜着,准备分尸了这份佳肴。
——眼泪,从rouqu眼眶里掉出。
“不要啊……”
血红的弹丸击穿了海平面,在空际炸裂。
海都被这颗弹丸劈开。
沐浴着鲜血的红色的少女,抓着一只恶心的鱼头,然后丢向一边。
“咕咕!——”一只海鸟从散发的少女身后猛地撞过去,少女——现在应该说是怪物了——重心不稳踉跄了一步,紧接着就用枪声击飞海鸟。
“你看起来很好玩呢。”
目光对视。
rouqu从来不觉得红瞳有什么特别,虽然外人看起来如同恶魔般不祥,但是rouqu很喜欢哥哥那艳色充满神秘的眼睛,sadas那像是滴血的红宝石般的眼睛。
但是现在对视着的眼睛,明显溢露着疯狂。
怪物跳了起来,轻松落在了窗檐。
身后的巨浪捞起海魔们。
“在这愉快的暴风雨里,死亡吧。”
双枪疯狂的射击着。
海魔的血液淌染了大海。
rouqu只听到枪声击碎周围的岩壁,但是自己身上却不是特别疼——
“哥哥……?”
面前是刚刚的那只娇小的海鸟,和防御的魔法阵。
海鸟听到rouqu的呼声惊了一下,转过头看着rouqu。
“咕咕。”
不是。
“咕。”海鸟在弹雨之中逐渐显出人类的形态:比rouqu还要矮小的身体配合幼稚的水手服显得更加幼嫩,背上还留有着发育不全的幼翅和短小的尾巴,软稚的脸与某个佣兵的脸几乎重合——甚至连那异色的双眸都完全一致。
我不是您的哥哥。
“咕!”少年猛地一挥右臂,与大陆的魔法体系完全不同的魔法阵布满房间,从阵内显出幻弩的形状。
——稍微借用下你的力量,twi……射击!
弩箭一齐直射。
光贯穿了sadas,穿透了长发卡死在墙壁上。
但是怪物毫无知觉般的笑着,疯狂的抽动着被穿过的手,海魔的血聚在下巴尖。
意义不明的嘶吼声在那平常元气甘甜的喉咙里窜出,恐怖的rouqu捂住了耳。
“咕咕——”
我的力量不足以让sadas受伤,剩下的就交给你了,rouqu。
少年转身,喉咙里只能发出咕噜鸟叫,但是短暂的叫声明显就在催促着rouqu。
rouqu确信了脑海里这声音的来源,害怕的腿都软了却咬牙站起身。
“sadas姐姐,很痛苦吗?——被不知名的家伙们吞噬身体很痛苦吗?告诉rouqu吧……虽然rouqu还小,但是rouqu会努力理解的。”
rouqu似乎明白了,手扶上sadas的脸。
“血的触感是这样的……第一次……但是sadas和哥哥们却一直接触着这种东西……
“我听wale哥哥说过,sadas姐姐在四岁时就杀了这些魔物,六岁就作为守卫向导活动……明明rouqu已经八岁了,但是却很弱,没有任何能生存下来的才能,rouqu想要自己一个人冒险……很羡慕sadas姐姐……”
搂住了这比自己要强壮的身体。
明明作为十二岁的女孩子而言还算娇小的sadas,对rouqu来说身材宽大的不知道承载了什么——
“给予任何罪人和纯者祝福——”
从天上降下了光。
vito憋足了力,推开了大门。
青年穿着不合时宜的正装和斗篷,坐在王座上轻轻的笑着。
“你好,勇者vito先生。”
“您好,魔王先生。”
无形的压力让vito抓紧了木杖。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话语未落,数个漆黑色的魔球突然砸来。vito本能的一闪而躲过,“和传闻一样,是速度型的牧师勇者,不错呢——”
地面一阵震动,vito缩腿一跃,与从地面前窜起的魔刺擦过。紧接着大量魔刺钻出,vito一手掏出匕首一手用木杖挡开魔刺身冲向了魔王,“看招!”
魔王却轻松躲开着极速的一击,手对着vito的腹部,“身手还不错,从这战斗来看,不愧是twi教出来的勇者——”紫黑色的光束从手心冲出,击飞了vito,身体直直砸烂了一根魔刺,分叉刺直接穿过vito手臂边。
“呜……嘶……”vito扶起身体,抓住被魔障侵蚀的伤口用出简单的速疗魔法,然后就朝左侧闪现拐过来。
“不错呢,他训练出来的勇者真不错——”魔王手一挥,大量魔法阵在身后描绘出来,紧接着就是大量魔束的乱射。
vito一眼就明白,这些光束不全是冲着自己而来,更多的是封住自己可能出击的线路,于是一拐往后跑去,冲到空旷处后再度进攻。
魔王一压手,第一批魔刺缩了回去,第二批魔刺又猛地钻了出来,vito磕磕绊绊的躲开前进路上的巨刺,用木杖挡下魔王劈来的长枪,趁着这一瞬间挥动抓握匕首的另一只手,然而魔王身后的无数魔法聚成的幻枪蜂拥而上。vito惊的跳开并反手挡下迎面而来的枪尖,魔光过后闪现的是魔王手上的魔枪上镶有的红宝石独有的光辉——
完了。
“完了——”
剑光闪过,对峙形成的火光迸炸开。
“——你这么想着的吗,vito呦。看来之后我要纠正一下你的不加思考悲观的思想——呢!”
剑枪被强大的冲击力分开。
熟悉的海色的发丝,被剪的干练的短发在vito眼里扩散。
“魔族可以通过身上的代谢物相互吸引,这可是你告诉我的,”twight把伤痕累累的vito护在身后,盯着魔王的面庞,那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熟悉的脸布满了和当年完全不同的迫压,twight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哥……不,ralap,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我最敬爱的哥哥会是魔王,twight咽下了这段追问。
“不为什么,twi。我从一开始就是,就连给你的剑镶嵌'魔眼'也不过是为了追踪你和那个小勇者的动态。”
激发魔性的宝石,“魔眼”。
“vito,我们两面夹击。”
twight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开口。
“哎——?!但是魔王……那个,twi的哥哥这么强……”
“不要叫我twi,”twight头也不回的说着,“我已经和过去诀别了。”
——我对你感到愧疚,@#$%&……但是已经无法回头了。
“魔王ralap,你能使用'魔眼',但是不止你一个人,”twight手指擦过宝石,宝石的光芒迸发出来,“vito,下指示!”
“……我明白了。twight!右侧进攻!逼魔王到前面!”
“嗯!”
俩人同时向两侧跑去,在魔刺和魔枪接连不断的进攻下冲向魔王。twight踩着刺身和枪身冲上高处,剑绕身甩动一圈凝聚水浪,然后举过头顶劈下,ralap站起身用枪划过这记猛攻,在爆炸的气浪下跳开王座的范围,然后左手往后一推用枪尾抵住身后的匕首。
“vito!离开ralap的右手!”
晚了。raalp右手熟练的挥动,如同指挥家一般。火焰从右侧的法阵袭来将vito砸向远处的墙。
被火焰焚烧着的vito痛苦的嘶吼着,紧接着大量的水汽凝聚成水球包裹住vito,窒息间水球又及时散开。
“没事吧vi——”twight收回魔法,准备冲过去扶起vito,没料到身旁的魔王掷枪刺向了自己——
——twight。
贯穿。
【要在此存档吗?】
【不】【否】【不】【无法存档】
人生不能重来,vito。
旅馆里。
twight愤愤的在洗澡间搓洗着vito那满是粘液的衣服。
“等会真的要好好道歉啊。”旅馆的老板送来了件干净的浴衣,并语重心长的对vito说着。
“嗯……”vito支支吾吾的答应着,老板也明白这个被称作勇者的少年全裸在女人面前呆着实在很尴尬,就笑着离开了房间。
“勇者先生真是很童贞呢——”
——嗯?!
和twight不一样的帅气又有些幼稚的声音从窗台响起,vito害羞的赶紧抓着浴衣缩进被子里,小心翼翼的露出头查看。
“吓到勇者先生了吗——哎呦,这可真是veryvery抱歉啊,我还想多看看发育期小男孩的下半……啊没事没事不用在意,”窗台上的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连着盆栽蹦跳到床上,“您好,可爱的勇者先生——安心信赖情报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呦★葱先生参上!”
——“魔物是本来就存在的,在魔王释放的魔障下诞生或是依附生物身上形成的,将欲望转化成能量的不可思议的种族。”
【要在此存档吗?】
“又见面了呢~”
森林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传来数团光芒。
vito寻声望去,手里握紧了匕首。
“别这么害怕的砍我的照明魔法嘛!”葱先生一蹦一跳的冲上来,“安心与信赖的情报屋葱先生心胸宽大就饶了你!”
——“守护者吗?您们救的那个少女对吧。守护者是只有精灵才能胜任的职位,负责守护着整片大陆的灵脉不被魔障侵蚀。但是曾经兴起过残害精灵的一种叫做魔女狩猎的活动,导致精灵数量骤减,也使得大陆充斥着魔物和诅咒——当然还有魔王。”
“辛苦了vito阁下~”在旅馆里例行出现的那盆疑似葱的植物已经让vito见怪不怪了,“明天twight就出院了,工作虽苦但关心同伴也是勇者的基本素养呦~”
“感觉葱先生真的懂不少啊。”vito开口,但是实在是无力挣脱床。
“确实确实~守序善良勇者葱先生和你们量产勇者不一样,我可是本格的勇者——天……不,现在还不能说,”葱先生挥了挥叶子,“难得的机会,不来使用情报屋服务吗!”
——“守护者,守护着大陆的光芒;指引者,指引自由的灵魂前往光芒;而埋葬者则是使灵魂能够自由的一族。这可不是单纯的职业,只有相应的与人近似又有所不同的种族才能拥有这种力量。但是这些力量又伴随着诅咒。守护者无法老去,指引者只要碰到了魔障或者魔物就会灰飞烟灭,埋葬者埋葬的尸体会给予埋葬者一层又一层的诅咒。在这世界里能够存活的,只能有人类和魔物,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这些强大的种族只会消散。”
“twight没事吧……”
“只是中暑又恐高而已,勇者先生这么担心可不好呐。”
“是……哎?!!!”
站在烤鱿鱼摊上的老板分明就是旅馆老板和葱先生。
“——哦,哦……”
“缆车之旅的调味剂,安心与信赖的情报屋和回复屋!飒爽登场!”
——“现存于大陆的三大永存诅咒,一是你们都很了解的魔王每隔一百年重生一次;二是你们终结的沙漠魔女的爱恨诅咒,在这点真的要表扬你们辛苦付出了呢;三,人鱼的诅咒,传说吞下人鱼的鳞片也会变成人鱼,人鱼的面庞过于恐怖,但是人鱼又吸引着人去与她共舞然后成为她们的一员,但是这不过是传说罢了,真实究竟是如何呢?您会明白的。”
“我去修理一下我的法杖——”
留下这句话的vito跑回海滨都市内。
连续多日的高强度训练让vito疲惫不堪,但是没想到先坏掉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的武器。
“真的是人来人往的啊……不愧是学识和科技都相当有实力的都市。”vito踮脚望向远处的烟囱和高楼。
“活像是乡下小伙子进城呢。”
vito吓得叫了一声缩到道路边,定睛一看竟是葱先生。
“先不用说您要问什么,我可是全知全能葱先生——想问twight和sadas的过去吧~”
——“twight出生在贵族和战士的家庭里,由于眼睛的原因被人欺负的……嗯……留下了不少阴影呢。从小苦练体术并醉心书籍学习的twight当时还不是这样,乖的像是化掉的棉花糖可爱嘿嘿嘿……啊抱歉扯远了。当时有位自由魔法学者来到远离世俗的twight的故乡也就是中心岛屿学习研究,和twight成为的胜似兄弟的关系,也亏其所赐,twight在魔法学习上虽没天分但是也很优秀。然而魔障引起的瘟疫在岛上蔓延,twight没有被感染而父母都在出差,于是他被村民囚禁并取他的血供全村饮用——很可怕吧。然后twight在废墟里被发现,并在wale这边接受心理治疗,之后就是您也明白的故事了。”
“sadas作为在魔物和沙尘暴的接连袭击下消亡的埋葬者一族的后裔,之后她被沙漠之民救起,在她觉醒力量后就对魔物充满了厌恶,并对四年处在沙漠下不得安息的族人们感到罪恶,于是她致力于埋葬以及对魔物的杀戮,不让伤亡再增加,不让亡者在躯体里痛苦,这只是四岁的sadas就坚守的信念。直到现在,她也在战斗着,与魔物,和自己。”
“终于是要与魔王决战了呢。”在通向大厅的通道里,葱先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
“葱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的使魔啊,总是突然出现来帮助我。”
“还没到真相挑明的时点呢,vito,”葱先生得意的动了动叶子,“这个问题作废!不过您所握的真相也差不多齐了吧,能问我的也不多了呐——”
“还有一个问题。”
“吼吼?”
“结局,会如何呢。”
“这问我也没什么用哦?”葱先生幽幽的说着,“毕竟能做的你已经做了,剩下的——”
“——靠你了,vito。”
枪上冲出大量的刺,炸开了twight的肉体。
鲜血和感情在爆炸。
“twi……twight……为什么……”
啊。
“为什么啊!”
【后记
到此rpg系列正传完结
当然还有结局三条线的终章会在四周年前肝完!
因为elf复制粘贴格式会被吞所以以后会word格式发给另一位亲妈
rpg系列算是在一种小背景下讲的小故事
作者是我,但是故事则是一位叫wale的少年讲述的
正传也是wale所写的小说的内容
接下来才是我的编撰
之后会画点插图大概
文笔不行写不出这个故事
但是终于这个系列也要完结了
伏笔大概全都回收了
发现番外没投elf而是在微博xxx
第十章看不懂很正常,本来就是按着游戏剧本的方式写的故事,作为文章来讲第十章的对话穿插进前文就很突兀,这里就当作信息补充使用了
那么,tv四周年再见】
-小学生文笔预警!
-主线流程部分参考了周川的第二章内容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4023/
-核心思想依旧是谈恋爱,出场角色多,可爱属于亲妈,ooc属于我【。
早上七点十五分,天气算不上晴朗,有气无力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软趴趴的随着窗帘细微的拂动在地板上晃荡。沙莎迷迷糊糊听见狄雅的手机震了几下,猜想大约是微信或者qq在震,刚想着要不要戳戳她让她看看,原本睡得安安静静的狄雅就像是突然被人扳了什么开关一样,噌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沙莎原本浓厚的睡意被她这么一下给吓得去了大半,她躲在被子的缝隙里偷偷打量狄雅,心里暗自发誓这绝对是从集合以来她最有精神的时候。而狄雅似乎对沙莎已经醒了这件事毫无察觉,一只手紧紧捏着手机,另一只手捂在嘴上——就算这样也盖不住她上扬的嘴角。大约是怕吵醒了沙莎,狄雅从头到尾都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然而光是看看她通红的耳朵尖儿,都能猜出这丫头现在有多开心。
怎么跟个小狗似的。沙莎不由腹诽。
她和狄雅算不上特别熟,不过也多少有点了解,这姑娘芳龄十六,人虽然长得周正,只可惜好躯壳里是颗宅男心。别的小学妹到了这个年纪多少都要开始注意自己的外表,想着办法地在校服上做点小手脚,让自己看着更漂亮可爱一点。狄雅不,她那一件运动款的校服能从三五月穿到初雪,为的是校服口袋大能塞下她的游戏机。偶尔在主峰看见她,也都是挂着俩耳机端着掌机不撒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看破红尘只爱掌机的超脱之气。
沙莎是怎么都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么个淡定得快成面瘫的小师妹开心成这样。
在她暗自琢磨的当儿,狄雅终于从那种小狗摇尾巴一般的状态中冷静了下来,她扭头看看沙莎,沙莎急忙眯上眼睛装睡,见她没被吵醒,狄雅松了一口气,躺下点了会儿屏幕,放下手机继续睡回笼了。
什么情况?
好奇心闹得沙莎睡不着了,她假装翻个身,脑袋靠近了狄雅还亮着的手机屏幕:果然是微信,而且聊天的那个头像她还认识。
是同宗门的青五。
嚯。
沙莎花了两分钟才把这个有点劲爆的情报消化下去,狄雅看样子是又睡过去了,但是脸上的红晕和笑意还没散光,有了个线索后沙莎很快就看明白了——这怎么看都是个热恋期少女啊,那小狗摇尾巴一样的神态,她在周川脸上没少见过。
要是一般人,知道了原委沙莎大概点点头也就过去了,可惜这位狄雅少女突然之间风格大变,实在是让她难以控制一颗八卦的心。沙莎从宗门组里找到青五的头像,给他发了个私聊过去。
【沙莎:青五青五,你和驭宗那个狄雅师妹……?】
【沙莎:我跟她住一个屋,刚才她回微信我看着你头像了。】
青五看来倒是没睡,沙莎看着对话框最上面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几秒钟青五的回复就来了。
【青五:啊,吵醒你了?】
【青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两个人一起睡的】
【沙莎:没事】
【沙莎:你,你展开讲讲呗,我还没见过狄雅高兴成这样,跟周川似的。】
青五给她回了个一脸懵逼的表情。
【青五:她就回了我两句话,我还以为她没睡醒呢】
【沙莎:嗯???她说了什么?方便看看吗?】
青五也是爽快,扭头就发了个截图给她。
【青五:早上好,醒了吗?】
【青五:住的地方习不习惯?】
【青五:白天调查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早高峰人很多,容易推挤。】
【狄雅:嗯……听见手机响醒了,住的地方挺好的】
【狄雅:没关系,我们从始发站上,应该不会太挤】
【狄雅:昨天睡得有点晚,我再去睡会儿……】
【青五:好】
【沙莎:……你们这是什么老父亲和闺女的对话】
【沙莎:我没领会错吧?你们是在谈恋爱??怎么一点都不恶心???】
【青五:是在谈恋爱啦……她聊天就是这个样子,比较淡定】
【沙莎:不是】
【沙莎:哎,我真应该刚刚把她乐得在床上打滚的样子录个视频给你看】
【沙莎:我没让你的微信吵醒,让她给活活吓醒了。】
暂且按下青五的一串问号不表,沙莎对狄雅的认知难以避免的刷新了一下,白天集合出发时她跟周川拉着手走在队伍后头都没忍住和周川提起这事。后者饶是和狄雅以损友互称,听到这么个新鲜事还是愣了个几秒钟,赶紧又去把温道年扯来小声八卦。三个人在队伍后头小声逼逼了一路,到了地铁站后连看狄雅的眼神儿都变了,三个人八只眼睛目光灼灼,盯得狄雅频频手滑,连续game over了六次。
八卦归八卦,正事是要干的,他们在地铁上坐了个来回,然后又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检查了据说出问题的车厢。狄雅在电箱上发现了人为动手脚的痕迹,白子苓则在某处的车厢发现了“某些东西”穿过的痕迹。这下不管是科学还是玄学上都有了线索,商量了一番,一行人最后分成了两个小队,打算在接近午夜时分时,探这末班车一探。
狄雅自告奋勇要去车厢,本着下本可以没T不能没奶的原则,秦阙被她一把抓了过来,华冬冬自然不放心自己的男朋友,一声不吭地跟上来了;七陆打着直接抓了犯人现行的主意也要加入。狄雅掰着指头数,奶有了,dps有了,就是少了点,要是能再来一个——
“……我想去车厢。”
“可以吗,望学长。”
狄雅假装专心算自己的队伍配置,偷偷抬头瞥了一眼白子苓。天地良心,这一句话里的百转千回她是一成都没听出来,可是就连她都感觉到站台上的气氛僵硬了。一行人出来虽然理论上是以最为年长的望却纠做队长,但望师兄并没什么架子,就是刚刚分队也是和和气气地和其他人一同商量,这就显得白子苓那一句望学长分外的扎耳朵。
时间还没到,狄雅靠着站台上的柱子低头给周川发微信,一串问号发过去,正坐在沙莎身边一脸幸福的周川老大不情愿地看了看手机,飞快地回了她一条
【别问我,真不知道。】
狄雅差点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周川就差把有八卦三个字挂头像上了,她余光瞥见温道年也在狂按手机,心里知道这事没跑,周川不说要么是心里没谱不敢乱嚼舌头,要么就是——
行吧,你个见色忘义的玩意。
周川碰见沙莎,那是断不会再有她们这几个哥们插话的空隙了。狄雅又气又笑,忽地又想起青五,八卦的心思登时就散了大半,也不想着回去拿周川炖小鸡了,点开和青五的聊天记录抿着嘴笑。临近午夜,加上青五明天还有早课,她不敢给青五发消息,怕吵醒了他,却不料手机突然震了几下,狄雅以为是周川终于良心发现肯与自己解惑,点了一看,却是青五。
【青五学长:我听沙莎说你们晚上也在地铁站有行动,一定要小心行事,末班车是至阴之刻,亡者的力量变强而我们受压制,比起平日里修为要弱上一些,千万不要托大】
狄雅屏着呼吸在心里念完了这一条消息,手心里已经渗出了点汗,要不是站台上人实在是多,她几乎想当场跳起来大叫一声。
要说这话也不算是稀罕,他们下山之前顾老师对她和温道年已经是千叮咛万嘱咐,临近地铁站时符宗的张老师又是三番五次地强调,原本已经是听得耳朵出茧子的话,前面加了个青五的独角兽头像,登时就变得和天籁一般。顾老师和张老师要是知道自己不厌其烦的重复还比不上青五短短的几句,怕是要气得罚她抄个百八十遍道德经,可是这事情又哪里讲得了道理?
她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把手心的汗在衣服上蹭干,抓耳挠腮了半晌,一句话删删改改了十来次,最后还是干巴巴地发了一句出去。
【狄雅:放心吧,我们都是组队行动的,有几个高年级的师兄在,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狄雅:学长明天应该还有早课?早点休息吧,回去给你带好吃的φ(ω*)】
这句话刚发出去,狄雅就后悔了。术宗和驭宗的课程安排本来就不同,况且两个人年级又差了许多,这话就如同告诉了人家“我去四处打听你了”一样,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有点被监控的味道在里面。好在她手快,那消息发出去没三秒钟就被她撤回了,又过了几秒,青五才发过来一个问号
【狄雅:没事,刚刚发错成表情了。】
【狄雅:早点睡吧,晚安。】
最后一班人类搭乘的地铁也到站了,零星从地铁上走下来的几个人看着他们一群人,像是在看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年,他们几人倒是并不在意,寻道修仙之人,从本上已经和普通人不同,对于他人的目光并不甚在意。工作人员来了又走,告诉他们末班车二十分钟之后发,大家闻言纷纷舒展起筋骨打算开工,而两队小情侣则是抓紧了时间最后说几句悄悄话。狄雅在一片恋爱的酸臭味里把拾光从吉他盒里取出来背在背后,小心翼翼地再把拉锁拉上。
琴盒是问青五借的,她们这番下山学校批了准用武器的通行证,但是她的驭器与他人不同,如果直接背着难免遭到怀疑和盘查。因此青五借了她自己的琴盒,让她把拾光放在盒子里,假装是吉他来瞒人耳目。
周川要留在站台上,她把琴盒放到了长椅旁边托他照看着。站台上俨然已经是一副大战当前的气氛,既没有带情侣来,又和周川搭不上话的温道年可怜巴巴地杵在墙角玩手机,狄雅看他觉得可怜想去逗他几句,肩膀突然给人拍了拍。
她一回头,就看见刚刚她还想着的顾阿茫——温道年的对象以及他们全宗的老师,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另一只手食指竖在唇前,冲她摆出一个“嘘”的动作。
什么?what?顾老师???
狄雅一时有点转不过弯,只好依着顾老师的意思一言不发,看着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温道年背后没几步的地方,手上还拿着手机和他发着信息,她垫着脚抻着脖子,总算是看清了两个人在说什么。
【温道年:那我能见到老师吗?】
【顾阿茫:谁知道。】
【顾阿茫:不如你回头试试?】
“酸臭,妈的,实在是太酸臭了,要不是看在顾老师的面子上,我真想当场打爆温哥的头然后沉进蜀山湖里去。”
狄雅一边等车来,一边和周川沙莎嘀嘀咕咕,顾老师没留多久就匆匆走了,只给温道年留了个木偶防身,现在这厮也不觉得被孤立被冷落了,俩手捧着那木偶眉开眼笑,就差原地跳一支舞。望师兄方才捉到了个神色仓皇的男人,拉到一边审去了,站台上的气氛比刚刚缓和了些,然而白子苓周围仍然是一样的低气压。
算了,小夫妻吵架狗都不理,况且还是两个绝对算不上熟悉的学长,这浑水狄雅看看也就罢了,趟是真心不敢往下趟。
她正在心里想的时候,望师兄那边似乎是和男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一张符纸啪地贴在男人背后,眼看着他俩的外貌就产生了变化——男人变成了望却纠,望却纠则变成了男人的样子。
高年级不愧是高年级,就连医宗都能随手用出来这种等级的幻术符。那个男人走到站台边上和狄雅他们一起等车,要不是神态与望却纠不同,恐怕连他们都看不出来什么破绽。狄雅突然又想起来恐怖游戏和电影里常有的反派易容潜入主角队伍背后捅黑刀的情节,配合着末班车开来带起的一阵阴风,她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
“有不好的预感啊……”
·瞎写,有可能三de不分,丢人
·为什么写文,因为不想画画,结果发现写文更难
·与夜王写的一章有关联: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3283/
——
[8424]:他妈的你让我找到你就死定了你个臭傻逼!!!!我肯定会卸下你的羊头!!!!
8424话是这么打的,但是私信发过去的脏话全被系统和谐变成星号。本来就因为对方没给钱而暴躁的心情变得更加剧烈。
“妈的,要不要这么智能啊!”她不由得骂了一句脏话,丝毫不在意还在一旁站着的Miss Blood怎么看她。
见她如此粗鲁,Miss Blood倒也不是很介意,只是问她:“你很缺钱吗?”
8424关掉私信界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关你屁事后就不再理会她。因为当年的一次皮,她所有的财富都付诸东流,重头再来的感觉非常不好。虽说这一次她已经收敛了不少,但是俗话说前世的债今世还,关于她的通缉还是有一堆。
没有资金寸步难行,还要时不时应付突如其来的刺杀,所以她现在非常非常想要知道夜王这个混账在什么地方,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冲到线下跟他真人快打,当然,如果打得过的话……8424发出一声长叹。
或许正如自己父母说的那样,这是成为高手的必经之路。
鬼才信,8424内心嗤之以鼻。
“那要不要我借你点啊?”Miss Blood问,有调笑的意味。
8424回头,白了她一眼,“盗图狗你别得意,等我拧完那个羊头,我就来拧你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等Miss Blood的反应,就飞速下线了。
——
姬玄清摘下眼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玩游戏过多而劳累的身体后便下了楼。
楼下很安静,说明父母不在家,这让姬玄清很开心。因为这夫妻俩总能正确猜出她在游戏里遇到什么事,然后毫不留情的嘲笑她。她甚至怀疑绿洲里的那一对杨过和小龙女就是他们俩,偷偷瞒着她玩游戏,然后暗中观察。
姬玄清决定下次上线的时候得找人去探查一番,或许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
稍微填了一下肚子,姬玄清就去了书房。打开电脑,自动登录聊天软件,习惯性地打开甲方列表,盯着一个叫Wink的人的头像看了半天,确认它的确不会亮起来后才作罢。想想也是,新加坡现在早上十点多,英国那边怕不是凌晨,人家睡觉的时间哪会上线聊天。
将软件最小化,姬玄清点开自己常去的几个网站。翻唱网站那边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更新。快一个多月,姬玄清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从以前跟Wink聊天的感觉来看,她不可能无缘无故不更新这么长一段时间。社交网络她虽然有更新,但从更新的频率,甚至从自拍的视频与照片的数量来看,都大大减少。
姬玄清喝了一口水,不甚在意地关掉了网页。毕竟她跟Wink也只是甲方跟乙方的关系,给她单子她就接,除去公事两个人的交流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她除了知道对方叫Wink,英国人,性别女,颜值不错是她的菜,是个小有名气的翻唱歌手外,剩下的便不是很清楚了。
说起跟Wink怎么认识也挺奇妙的。就在某一日下午,姬玄清收到一个好友申请,验证写着:你好!我是Wink!
姬玄清刚点击通过,对方就发来了消息。
[Wink]:嗨,我是Wink,很高兴你能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你的画,觉得非常漂亮!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为我的一首歌画PV,当然,是有偿的。
姬玄清感叹,哇,居然这么有礼貌,这开门见山的态度让她顿生好感,而且有单子不接白不接啊!于是她让这个叫Wink人说了些具体的细节,最后敲定价格,谈话可以说是十分愉快。
[Wink]:为了让你更好的发挥,我把歌曲的链接发给你吧,非常感谢你。
那是一首名为《Blood》的曲子,魅惑的女声,诡异华丽的曲调,让姬玄清有些沉迷。
也是那时候,姬玄清创造出了Miss Blood这个形象,黑皮白色大卷发穿着紧身修女服的性感御姐,美丽又危险。当后期Wink爆照的时候,姬玄清着实被震惊到了,发出了“卧槽怎么跟我想的差别那么大”的声音,因为Wink本人是个金色短发帅妹。
主要还是声音太有欺骗性,姬玄清这样安慰着自己,没事的,她觉得这个人设与Wink的嗓音很配,就够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姬玄清看到绿洲有人用Miss Blood的形象很生气的原因。那个盗图狗胆子也够肥的,居然敢动到她头上。姬玄清眯了眯眼,点开与Wink的对话框,噼里啪啦敲起了字。
[Melon]:Wink,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的话,请回复我一下。
原本以为对方这个点应该是在睡觉,毕竟时差差了七个小时,没想到对方立马回了个问号给她。
[Melon]:你居然在?!英国那边是凌晨三点吧,居然还没睡?!
[Wink]:嗯,刚弄好一点东西,你是有什么事吗?
姬玄清被她这么一问,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但是转念一想,万一那个Miss Blood是本人,自己不就不必烦恼了?不对,那万一真是本人,那她也就知道自己在游戏里素质那么差……有点尴尬,这就是线上线下同模的不好之处。
[Melon]:我想问你,你玩绿洲吗?
还是问出了口,憋着不好受啊。
[Wink]:你说那个游戏吗?玩过,但是我玩久了会头晕,所以也就放弃了。是怎么了吗?
[Melon]:啊,没什么……对了,上次你给我的东西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传给你?
[Wink]:不用这么急,我最近还用不上,先放你那儿吧。
姬玄清打字的手顿了顿,好久,才回了个好字。
[Melon]:你快睡吧,别熬夜了。
[Wink]:嗯,晚安。
说完,姬玄清晚安都还没发出去,她的头像就迅速暗了下去。果然还是很奇怪吧?姬玄清想,这聊天的语气都没以前活泼了。也或许是熬夜的缘故吧,她想。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搞清楚了,不用担心崩皮,也不用再对那个盗图狗手下留情了。
姬玄清扬起一抹愉快的笑容,投入到了一天的辛劳,直到晚上八点她才搞定一切。父母不在家,她就泡了个面吃,吃完便又上楼进入了绿洲。
——
刚上线,8424就听到好几条私信提醒。
一条来自头衔写着<卖鱼我最屌>的BluE:你还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不爱吃鱼吗?你还在担心孩子吃鱼嫌弃鱼腥味吗?来我这边买鱼,彻底解决你家孩子不爱吃鱼的烦恼!买鱼联系:13xxxxxx404
神经病!什么垃圾广告都能发过来!8424皱着眉将私信删除,又删了一堆类似的,忽然看到了她日思夜想都想宰了炖汤的老羊头夜王。
[夜王]:钱已经打给血魔了,说好你们五五开,怎么,没收到吗?
8424点开邮箱,并没有发现Miss Blood的邮件。妈的,这家伙不会骗我吧?想了想,她决定找去当时的酒吧。
进了酒吧,8424坐到吧台前,问老板:“最近有没有看到夜王?”
酒吧老板擦着酒杯想了想,回答:“挺久没见到了,怪想念的,您是要去宰了他吗?”这小子每次都抠门得要死,老板早就想看他吃瘪了。老板虽然是NPC,但也是知道这地儿哪些人能惹,哪些不能。眼前这位8424便是不能惹那边的,人家狂暴起来,杀点NPC也是小意思,所以对她的态度就特别好。
8424瞟向老板,让他立马接了一句:“要是夜王来了,我可以立马通知您。”
“那真是太感谢了。”8424给了他一些金币,算是提前给的告密费。酒吧老板满足地收下,“需要再喝些什么吗?”
“不用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8424告别了酒吧老板,便去了中心区最大的交易市场买了几个一次性追踪器,路上顺便解决了几个接了她通缉的人。
当你看人不顺眼了,就去电一电。这是8424的宗旨。所以说,她的通缉能撤掉就有鬼了。
追踪器:请输入您要寻找的ID
8424将Miss Blood的ID输入进去,追踪器过了五秒就给了她一个坐标。
一次性追踪器这种东西其实是个很鸡肋的东西,还贵,所以一般人就算找人宁愿去寻人中心发广播也不会去买。虽然给的坐标能精确到点,还给你全景图,但谁知道等你过去了你要找的人还在不在原地。8424将最后的钱砸进去买了这几个玩意儿,就是为了防止对方有事没事乱移动,好一路确认过去。
鸡肋,但是随身携带,方便。
当8424来到坐标点时,Miss Blood还在原地。
对,她换了一身泳衣,在海滩边晒太阳。
8424顿时心如刀绞,这他妈怎么碰到一个老实人这么久都不移动坐标的?白花了这么多钱!
Miss Blood晒着太阳,转了个头就看到脸色不好的8424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她摘下墨镜,打了声招呼:“你好啊,来找我吗?”
“你还真是闲情逸致啊,还嫌晒得不够黑吗?”8424忍不住嘴欠。
Miss Blood在躺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道:“这不劳你费心,哪天心情好了我还可以白回来。”说着吸了一口果汁,那叫一个惬意。8424顿时来气了,妈的,这两个人,一个玩失踪,一个这么享受,只有她一个人东奔西跑,只为那1000w。
“那个老羊头跟我说把钱都打给你了。”8424将怒气压下去,说。先将钱拿到手再打,没毛病。
Miss Blood愣了一下,果汁都忘了吸。
“啊,对,他打给我了。”Miss Blood说得一脸正经。
8424投去怀疑的目光,“你不会把钱花光了吧?”
“怎么会,我可是要记得给你一半的。”Miss Blood说。
“什么一半?!那生意明明是我接的,人也是我杀的,我要1000w!”8424冲到Miss Blood面前,发现她现在的穿着并没有衣领,扯人家泳衣又感觉自己太像个色狼,只能将她的遮阳伞一脚踢开。这一举动让海滩边其他的路人露出惊恐的眼神。
“可是任务写的是搬猪,你却只杀了人,讲道理,你应该是一分钱都得不到的。”Miss Blood耸了耸肩,意思就是,我给你500w已经算给面子的了。
“盗图狗你别太过分了啊。”8424那个叫气啊,身上开始冒出细小的电光。
Miss Blood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毫无畏惧,“你总说我盗图狗,多难听,怎么说我也是有正经名字的。况且,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要什么证据?!我就是证据!这人设是我画给别人的,你凭什么偷来用?!”
“你说是你画的我就要信你?你有本事拿出源文件来啊。”
Miss Blood的呛声使得8424理智开始丧失。1000w加上盗图,双重打击,原本阳光灿烂的海滩边变得电闪雷鸣。
“我****************************!!!!!!!!”
还有8424的怒吼。
——
远处的爆炸声把刚上线的夜王吓出一身冷汗。
“要死,还以为那个女人追过来了。吓死我了。”夜王拍拍胸口,朝冰冻蓝莓号的酒吧走去。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3805/】
【9800字,因為在趕劇情所以寫的比較粗糙而且爛……,這次試了兩個人視角混在一起,PG13,有一些黃段子,罵人話,還有一點♀♂暗示……】
“布萊茲,你願意和我一起參加舞會嗎?”
提問題的人顯然早已知道答案,因此頭也不抬的鑽研如何用攪拌勺將奶茶攪出完美的旋渦。天氣不大好,在短暫的晴朗過後,英國又進入新一輪的雨天。整個霍格沃茨籠罩在霧雨之中,窗扉罩上件朦朧的白衫,竭力掩蓋城堡外黑色的天空。
“我拒絕。”答話的人說得果斷,他為自己取了一勺奄列,百無聊賴地看向新收到的信件。幾封訂購的巫師雜誌的信息,一封他母親來的信,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他將信件收好,接著掃了眼禮堂的盡頭。
“又是奄列——行吧,你覺得我向誰邀請參加舞會比較好——事關我下半身的人生大事,請你一定要慎重,我的朋友。”
“那麼我就該告訴你,你應該先從平日的形象經營,再期待有人會答應你的請求。也請你不要在邀請我之後說這事情和你每天在廁所裡頭幹的事情有關。”
“可不是麼!但已經晚了!”列夫·安德森皺著眉頭喝起來奶茶,“我該如何改變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應該從現在少說點黃段子?可我都六年級了!六年級,還有一年,就要和NEWTS考試說你好。”話到末尾,他用天線寶寶的主題曲唱了起來,逗得身旁一個偷聽的姑娘笑了起來。
“你可以這麼想,你馬上就會畢業,然後投身工作,到時候沒人會認識你,畢業後再慢慢練習不說黃段子就是了。”布萊茲切開奄列,今天的炒蛋裡頭加了蘑菇和洋蔥,味道相當不錯,就是少了點刺激感。他抓起來桌上的番茄醬,小心翼翼地灑在炒蛋上。
“可我改不了。”列夫就像在教堂懺悔的告解者,無力地將自己埋在桌布下,“這就是我的個性。”
“那你就找個喜歡聽黃段子的女生做你的舞伴。”
“世界上哪會存在那種女孩。”
“你不是很清楚嗎。”
“哎。”列夫·安德森放下茶杯,緊握雙手,手指盤曲的樣子猶如一個哲人,“那我看來是只好說黃段子說到大家開始喜歡黃段子為止了。”
“人總要為堅持自己付出點什麼,不是嗎?”
他們在赫奇帕奇院長的注視下結束了早餐,列夫今早的第一節課是占卜,於是布萊茲在走廊盡頭向他揮別,跟著一隊去上神奇生物課的赫奇帕奇學生穿過庭院的中廊。雨聲覆蓋了一切,冰冷的雨水敲擊著片片瓦楞,在那種使人感到靜謐的嘈雜聲中,學生們小心翼翼地穿過被兩片南瓜田擠出來的泥壩。雨霧模糊了遠方的界限,從穹頂到地底,世界於朦朧間化為一色。
布萊茲擦拭著額間的雨水,瞇著眼睛好讓自己的視線更清晰些。辛哈教授撐著一件雨蓑,今天沒有帶孩子,多半是因為雨太大了。他語氣柔和地招呼他們快躲進由魔法造出的無形雨傘下——大量雨水在一道看不見的弧面上彈起,在半空中形成透明的蓮花。
很快,如何在不受傷的情況下照顧火螃蟹的要點佔據了他的腦海,信件和列夫·安德森的舞伴被暫時擱置。時間總在認真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過得飛快,一轉眼便過去了一天。經過九月漫長的適應階段,各式社團活動也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魁地奇隊早從上個月開始就進入訓練,其他社團也不遑多讓,學校系統正式開始運轉,他能去有求必應屋的時間也被縮減到了最少。
所以當布萊茲再次站在有求必應屋的地板上時,他看到斯蒂芬妮已經完成了那個新郵箱。郵筒亮锃锃的紅色鐵皮還為失去嶄新的光彩,正與其他無數雜物堆放在那兒。而在那郵箱後面,他看到斯蒂芬妮亂蓬蓬的捲髮覆蓋在一張破舊的行軍床上。
“哦,你來啦。”她抬起一隻手臂,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後突然失去了力氣任它砸向床面,“已經幾天沒見了,我親愛的布萊茲。你或許該在來這裡之前洗洗澡,我聞到你身上帶著點青草香氣的雨水味。”
“很抱歉。”布萊茲有些疑惑地聞了聞長袍,但什麼味道都沒有,他放下那件衣服。斯蒂芬妮沒有起來的打算,似乎已經決定在這兒過夜了。
“魔杖送出去了吧?”
“嗯,送出去了。”
“十分抱歉,這次是我處理不妥,”斯蒂芬妮玩弄起自己的掛墜,輕輕在那條項鏈上吹了口氣,“我應該更妥善地處理老郵箱,更早點消去它的存在感和功能。”
“那個女孩做了什麼嗎?”布萊茲問。
斯蒂芬妮的動作停下來了,她撐起自己的身體,背對著他,用食指捲起一束長髮:“她發現了信箱,還有,”她停頓了一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上學期我們在有求必應屋做過的詛咒手偶和其他一點東西?那個也被她發現了。”
“那些東西不是在‘保險箱’裡嗎?”
“她拿出來看了。我從她的反應猜她認出來那是黑魔法道具,就想給她施個遺忘咒。可她反應很快,在我施咒語之前就開始攻擊我了。”斯蒂芬妮皺了皺眉,她轉過頭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不是用魔杖攻擊的,而是直接上了拳頭,搞得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所以把她給變成了兔子。”
“一忘皆空呢?”
“在變成兔子之後給她施了。”斯蒂芬妮再度倒在那張行軍床上,疲勞的金屬發出一聲尖叫,“之後我把那些東西給處理掉了,包括舊郵箱。而且,我在想要不要給新郵箱裝個敵意偵測系統。如果要是有心懷不軌的人靠近,就放些暗箭……之類的。”她說道後面,語氣激動了起來,以至最後那幾個單詞在唇舌間走了音。
“你太激動了,斯蒂芬妮。”他俯下身去,從她身後親吻她的額頭。她在發抖,纖細的肩膀貼上他被雨水沾濕的毛衣。隨後在布萊茲慢悠悠揚起的手掌和他的擁抱裡,她僵硬的身體軟了下去。
“如果有求必應屋也不能成為脫離世界之所呢?布萊茲,我只是想要一個能讓我停下來思考的地方。”斯蒂芬妮發出細弱的耳語,她的食指滑過他的胸膛,在他胸口留下冰冷的觸感,“如果這世界上哪裡都是惡意呢?我該如何繼續下去。”
“你覺得世界上哪裡都是惡意嗎,斯蒂芬妮?”他輕聲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或許是我太過敏感,又或這是一種無望的臆想,我走在走廊裡時,會覺得那一張張平素無奇臉底下蘊含著可怕的想法,他們的惡意無時無刻不在出現,就像溫熱的吐息。”她的語速很快,但帶著點結巴,“我該去哪兒,我不知道啊。”
布萊茲沒有回答,他繼續抱著她,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這世界上不存在那個理想鄉呢?如果我無處可逃,最後不得不向世界妥協,如果我失去才能,如果我失去一切,如果我失去你——”她細密的眼簾揚了起來,用那雙藍寶石色的雙眼看他,他們的臉貼得很近,幾乎要黏在一起,過了會兒,她掙開布萊茲的擁抱,從他懷裡出來了。
“你在自責嗎,野兔?那些東西既然已經處理好,就不會再產生問題了,放鬆下來吧。”
“希望吧。”她將布萊茲壓在身下,他的後背貼到行軍床冰冷而堅硬的表面,從脊骨一直涼上前額。她冰冷的手指輕輕撩起布萊茲的襯衣,摸上他的腹部,她的手指在發顫,但並沒有停下來,布萊茲珍珠色的釦子被解開了,然後是更上面、更上面、更上面,直到她的手抓向自己的衣領。
接著布萊茲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扣住她正要解開衣領的手,他們兩人一同跌落在那張只有一人大小的行軍床上。
“不行,你會害怕的。”布萊茲在她耳邊說道。
“如果這就是解決的方法,布萊茲,如果這就是解決的方法,如果能夠逃離。”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已經變了形,被對方抱著間或是她最後的安心,布萊茲撫摸著她柔軟的捲髮,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個安慰的吻。
“如果你真的想做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在未來做。但不是現在。好嗎?你陷進去了,看不到其他的辦法,但這不是你用來逃避的方式。”他輕輕在她耳邊說著,挽起她打卷的長髮,別在她的耳後,時間已如恆久,而唯有情愫遠去,“不要讓你自己跳進梅爾的陷阱裡。”
他們沉默了下去。他緩緩地拍著她的後背,她則在他懷裡泣不成聲。過了會兒,他把自己的釦子重新係上。
“我不希望你用這種方法來逃避,等我們都準備好,可以嗎?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我知道,謝謝你。”她喉嚨乾澀地回答道,布萊茲的手指穿過她的長髮,輕輕摩挲她的頭皮,為她編起鬆散的麻花,“幫我剪個頭髮吧,我親愛的孤獨者同盟。我最近覺得這頭長髮有點太重了。”
布萊茲笑了笑:“樂意至極。”
他們找來一張鏡子,梳子很剪刀用的是斯蒂芬妮自己的。在那面破舊的落地鏡前,布萊茲為斯蒂芬妮梳理長髮。
“你想剪到哪兒?”
“到我的肩胛骨那裡,可以嗎?不知道會不會太難。”斯蒂芬妮回答道,“請快一點。”
“沒問題,但得要花一點時間。”布萊茲深吸了口氣, “我只給別人剪過幾次,你的劉海呢?要剪掉嗎?”他已經忘了上次能不透過劉海去看斯蒂芬妮的眼睛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斯蒂芬妮·盧瑟福似乎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蓄意用自己的長髮躲避別人的視線。
“如果可以,也剪掉吧。”她小聲道,“總得把眼睛給露出來,我做信箱的時候頭髮不停遮到眼睛,讓我覺得有點煩。”
這大概是個她心情好起來的兆頭。布萊茲想,他用髮夾夾起來對方的前劉海,使斯蒂芬妮露出她光潔的額頭,她的長髮摸起來毛毛躁躁的,或許該多用點潤髮露。即便不是巫師的商品也沒什麼關係。
“你在想我該用潤髮露,是嗎?”他的客人略微歪了歪頭,詢問他道。面對這輕柔的質問,布萊茲並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回答。他有點想不起來給女孩剪頭髮需要做些什麼了,而且野兔的頭髮很長,就這麼剪了有些可惜。
“那麼我開始了。”
“請吧。”
他張開剪刀,默念著母親曾說過的剪頭髮的竅門,希望不會因為下手太重而使斯蒂芬妮不甚滿意。青絲如同鴉羽,一旦脫離生養之源,便成了在半空中漂泊的異旅。隨著第一縷長髮順利剪下去,他好像多了點勇氣,但那種緊張感仍未消散。
“沒關係,你不用緊張,”斯蒂芬妮看出他的心緒,輕聲說道,“剪壞了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每時每刻照鏡子。”
這種默許讓布萊茲稍稍多了些勇氣,他繼續了下去。說點什麼,他想。如果不說點什麼,會使這個漫長的過程變得乏味而尷尬。
但這一次,野兔先開口了:“你經常給別人剪嗎?”
“偶爾會去幫別人理髮,我母親是個個人設計師,所以什麼都要會一點,我有時候會去幫她的忙。把頭低下去一點。”
斯蒂芬妮聽話地低下頭去,他比之前快了點,更多乾枯的黑髮掉在地板上。
“我還是六年以來第一次被別人理髮呢。”她突然說起來這件事,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上一次剪頭髮還是在進入霍格沃茨前。”她看向鏡中的自己,臉上多少有些不安,但長髮已經被一層層絞去。
“閉上眼睛。”布萊茲說,他抽開野兔身上的大衣,隨後問她:“你想要什麼樣的劉海?”
“看你吧,我連那些髮型叫什麼都不知道,你的品位總比我的品位好。”野兔閉上眼,就如同在躲避一頭洪水猛獸,但那只不過是片刻功夫。過了會兒,她聽到布萊茲輕聲叫她的名字。
“好像剪壞了一點。”布萊茲說,他有點緊張地放下那把剪刀,“剪刀不太好用,不是專門剪頭髮的。”
“不,已經非常好了,謝謝你。”斯蒂芬妮撩起那搓劉海,看向鏡中的面容。她想起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那張臉。在片刻凝固後,她回憶起那是在母親的照片上見過的面孔,除卻自己沒有母親眼角的淚痣外,幾乎找不出什麼不同。這個事實略讓她有些煩躁。
“布萊茲,你覺得我戴眼鏡怎麼樣?”她問道。
雨還在繼續。
這場雨淅淅瀝瀝,不知疲倦,帶著一股十月的雨特有的松柏味道不停清洗世界。雨水打濕了窗戶,並且還在持續這場入冬的盛宴,鉛色的天空猶如洗衣缸中一匹漂不淨的布,無論如何也難重歸於晴朗天氣。
斯蒂芬妮·盧瑟福抱著魔藥課的瓶瓶罐罐,從霍格沃茨城堡的窗戶向外望去。和她在一起的還有維蘭塔,他們埋頭於魔藥課那些精緻的燒瓶中,想要分辨出各式奇怪的藥材。魔藥教室被那位嚴厲的教授打掃得乾淨,只是藥材本身總會帶點死物的腥味,又因年代過久拜訪的位置不甚規則。
斯蒂芬妮拿出其中一隻裝著綠寶石色液體的小瓶,將之遞給維蘭塔,對方在簡單審視過後毫無猶豫地將其放到其中一個標識著植物的架子上。維蘭塔略有些明顯的蒼白骨節被那瓶晃動的綠松石所染色,隱約能看到白皙皮膚上綠色的反光。
“放在那裡應該就沒事了吧?”斯蒂芬妮小聲問,隨後埋頭于弗洛格毛蟲的角。維蘭塔記憶力超人,比她還要好些,他總能精準地挑出來櫃子上最準確的位置。偶爾,還會在小瓶上出現用拉丁語寫著的標識,斯萊特林的年輕人卻也能很快地將之讀出來。
他們兩人共識一致,裝作不那麼熟悉——儘管艾瑪·懷特早已洞悉一切。這讓斯蒂芬妮有種奇異的負罪感。維蘭塔本不用在這樣一個下午陪她在科爾溫教授的實驗室裡面清點毛蟲尸體。
“盧瑟福小姐,新髮型不錯。教授說佛洛格毛蟲中死去的便挑出來,剩下的放回緊鄰即可。”
“多謝誇獎。”斯蒂芬妮嘟囔道,她挑出幾隻死了的毛蟲,由衷希望他們能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她原以為能用這件事向維蘭塔抱怨,卻沒想象到對方居然樂得自在,用麻瓜一樣手法收拾魔藥課剩餘的材料。到了最後,她幾乎是有那麼點懊惱地看向鱷魚的眼淚和其他幾個裝著透明液體的小瓶。
“請幫我放到架子的頂端吧,柯羅拉斯先生。”
“樂意之至,小姐。”
真不敢想象,她還要做一學期這樣的工作——她倒不是討厭做這種複雜繁瑣的事物本身,而是覺得浪費時間,當然,有那麼一半是來源於她讓維蘭塔也被懲罰的負罪感。到了最後,她抱起來那捧裝著佛洛格毛蟲尸體和奄奄一息的曼德拉草的罐子,照著科爾溫教授所說的去了溫室。
她穿過走廊,踏上小路,看到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隊此刻正在球場上方低空飛行,幾乎要掠過松柏的樹梢,他們黃色的隊袍隨風鼓動,在鐵灰色的陰雨天尤為顯眼,那其中也有布萊茲·路易斯。
行吧。她想,將那些可憐的尸體放在溫室的一角。草藥教授會在空閒時將這些東西收走。她在那兒待了更長時間,儘管只是看溫室內因魔法而擴展開來的田地。等到溫室的頭頂也顏色暗去,她明白過來時間不多,帶著點遺憾走了回去。
當她按照原路返回時,一隻青蛙從她眼前跳了過去,在雨洼中掀起一片漣漪,她才想起來自己有那麼一隻叫迪亞的蟾蜍。不過她現在將其放在寢室裡,希望迪亞能找點東西吃。說實話,她有那麼一點惡毒地希望迪亞餓死,因為它真的太老了,作為一隻蟾蜍早該大壽將至,卻不知為何活得健健康康。
或許她該在迪亞的飼料裡下點毒才是,可惜那隻蟾蜍不知為何擁有遠超常蟾的智慧,真要實施起來還有些困難。
當她經過那片不大合季節的菜花田,她看到布萊茲·路易斯拿著一把略有些古舊的掃帚走了過來。斯蒂芬妮原想避開視線,卻發現對方並不僅僅是路過。
“盧瑟福小姐。”
她抬起雙眼。
“請問我能邀請你去舞會嗎?”
——她甚至沒想起來萬聖節舞會快接近了、
“路易斯先生,謝謝你,但我實際上沒有什麼出席舞會的想法。”說到一半,她開始覺得有點煩躁,“如果你不介意我不大會跳舞?而且,我們不太熟。”當然,那指的是在有求必應屋外,“——如果你不介意我的舞會禮服都是我母親的舊衣服。”她最後在布萊茲的眼神裡軟化了下來。
“我可以教你。”布萊茲說。
“其實我一直不清楚為什麼跳舞要分為男步和女步。”過了會兒,斯蒂芬妮回答道,這似乎是個無關的話題,“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不能是男生在跳舞時轉圈呢?為什麼不是女孩把男孩——扯來扯去,抱來抱去,用手抓著男孩的腰呢。”
布萊茲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頭腦裡描繪她所說的場景,過了一會兒,他老實地回答道:“我沒想過你所說的樣子,但我想或許有些人可以做到那樣吧?”
“那我們來試試好嗎?”斯蒂芬妮問,“我想跳男步,你來跳女步。”她邁開一步,看了眼布萊茲的身材,“你大概沒法在我胳膊下轉圈了,你比我要高八英吋左右呢。雖然我會穿雙高跟鞋,但還是不夠。”
“一定要這樣嗎?按照通常的方式來跳不是更好嗎?”布萊茲問。
“不,這是我們倆跳舞的前提條件。當然,我也可以接受你跳男步,我跳女步的情況,但我要穿男巫袍,而你要穿女巫袍——可以么?”這遠比剛才的提議更怪誕,她停下來想象了一會兒六英呎有余、身材壯實的布萊茲套進一件女巫袍裡,然後抬起頭來。
這不是斯蒂芬妮·盧瑟福第一次提出怪異主意,當然也不是最後一次。布萊茲站在那兒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他接受了這個提議。
“我答應,但你也要——認真地去跳,不然會變得很滑稽的。”
“我們只是換了個和一般的舞伴不一樣的方法而已,哪裡來的滑稽呢。”斯蒂芬妮道,她拍了拍自己的手腕,笑了起來,“我接受你的邀請,布萊茲,晚餐後我們老地方見?”
這或許不是什麼好主意,布萊茲想,但當他看到斯蒂芬妮的背影消失在小道的盡頭,他又覺得那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就如同約好的的那樣,在晚餐後他們在八樓那兒見了。因為這不是什麼耽誤之際,當晚又不會有什麼人去那兒,所以并未用到有求必應屋。斯蒂芬妮穿著那件已經洗得有些發白的黑色裙裝站在那兒等他。
“你來得有點晚。”
他沒回答她的抱怨,而是提出一個問題:“我在想該怎麼教給你,因為我的舞蹈是我母親用女步教的,如果我要教給你男步,就得在一開始跳女步,可我實際並不是那麼會跳。”
“你可以先向我演示一遍,我照著你所做的模仿。”斯蒂芬妮——希波克拉底道,她的食指玩弄起自己的長髮,“那麼來吧。”她如一個英倫紳士那般鞠了一躬,隨後伸出一隻手。這真是個很奇怪的體驗,布萊茲想。
他摟住野兔的腰,對方顯然覺得自己不用學習女步,而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看著布萊茲的腳。於是布萊茲輕聲對野兔說道:“背要挺直些,眼睛看著我。”
“如果我踩到你?”野兔問,她從那種有些小心翼翼的心情裡頭調整過來,那雙湖藍色的眼睛清澈而明亮,此刻猶如聖釘般釘進了布萊茲·路易斯的靈魂。
“我想紳士和淑女就是被踩到了也會挺直腰板,正視舞伴……不過,如果沒有視線交流,我們更容易踩到腳。”布萊茲對她說,“跳男步時起步很關鍵。”他說著,邁出第一步,野兔隨他起舞,他們在緩慢的節拍中繼續進行著對話,虛構的交響樂在兩個人的腦海中同時響起,卻全部化為那條走廊中的寧靜空氣。野兔穿著那雙學生鞋,在跳舞時也發不出多少聲音。
“那麼來告訴我一個合格的男伴該做些什麼吧,路易斯教授。”
“要強勢,但要顧及對方感受,”布萊茲回憶著所有那些關於跳舞的教誨,這些話由父親傳給女兒,母親傳給兒子,現在卻由他教給一個同齡的女孩兒,“眼睛不能移開,看著我。”
兩雙藍色的眼睛在半空中交會。隨後,布萊茲·路易斯掉入了希波克拉底的雙眼之中。野兔的眼睛猶如一潭湖水,而他在那雙眼睛中溺水了,他大聲呼救,不停掙扎,直到完全沉入湖心之中。
然而希波克拉底從唇間溢出的嗤笑輕輕推開他的臆想,如同時間已經過去幾萬瞬間,幾千須臾,幾百片刻:“華爾茲三拍,普通交際舞四拍,是嗎?”
“是的,只需按照一定的順序進行舞步即刻,就像這樣。”布萊茲回答道,他隨後覺得野兔跳得太快了些。她看著他,在那種不斷加速的節奏中笑著引導他的腳步,那是一種奇特的牽引,她力氣不大,卻知道怎麼讓布萊茲按照她的想法繼續下去。在八樓那張巨怪的掛畫前,她腳步輕盈,仿佛腳下的不是花崗岩,而是池塘上的荷葉浮萍,那條老舊裙子隨著她的舞步微微揚起,偶爾能看到白潔的膝蓋。
於圓形花崗岩地板上,兩人的舞步逐漸加快,蜂蝶那般環繞於走廊的圓心。布萊茲追逐著野兔,在她的動作下變得更為大膽。隨後他感到自己的手腕被對方抓住了,不同以往,這次她是認真的。
她的臉貼得那麼近,布萊茲好像聞到了她頭髮上那股老檀木的香味。
“抓住我。”她輕聲一笑——
如落地飛鳥那般倒了下去。
布萊茲抱住她的腰,希波克拉底的長髮撫上他的臉龐,隨後時間定格在了那裡。兩人的心跳混合在一起,成了唯一的配樂。
“你嚇到我了。”他說,隨後將她扶了起來,而她呢,在笑,同時推了一把他的胸膛。
“那麼就像約定的那樣,由我來跳男步吧。”她說,“或許我該在開始前喝點增高藥劑?或者增加力氣的藥什麼的。”
“沒關係,你可以做得很好。”布萊茲答道,希波克拉底向他鞠了一躬,而他覆上了手。
當斯蒂芬妮看到拉文克勞的宿舍裡也擺上了玻璃南瓜燈,她才意識到萬聖節已經來了,但這對她的生活並沒有造成什麼特別大的影響。除卻因為節假日臨近而使得秘密結社的信件越發減少之外,她原本就不與外界多做交集的生活即便在節日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她因為那盞玻璃南瓜燈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布萊茲要去參加那場萬聖舞會,或許要把那件禮服長袍拿出來——那件衣服就放在她的行李箱底部。她不大喜歡那種觀賞性多過實用性的衣服,但那才符合正裝的要求。
她衣服不少,但人們總說那些衣服看起來都一樣。實際上,在斯蒂芬妮看來,那些衣服各有不同,每件的細節足夠區分彼此,但這個小秘密沒有什麼人發現。再說了,一個人不應該花費太多時間在挑選衣服上。
衣服沒有問題,頭髮就只能做盤頭了。她做了這個決定之後,花了那麼一會兒去了解如何做個女式盤頭。早知道她就該讓布萊茲給她剪個像他那麼短的頭髮,更快捷,而且以後都不用洗了。
當這些有點麻煩的事情結束之後,她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
不知不覺陷入了有些煩躁的心境。
算了,反正只是一個晚上的事情,她想。在她床頭趴著的迪亞發出來一聲震破二模的聲響,於是她又往那魚缸裡倒了點蟲飼料。事情很快就會結束的,她想。隨後她聽到身後發出來一聲有些驚訝的讚歎。
那個被她忘了名字的室友站在宿舍門口,似乎是有些驚訝於她這身打扮。
“斯蒂芬妮?是你?”她問,帶著那麼點好奇走了過來,“天啊,你是不是噴了什麼藥水啊?迷情劑?不會吧?”
“……我只是換了身衣服。”斯蒂芬妮回答道,她移開目光,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喜歡這種揶揄的方法,“不過,謝謝你。”
“我還以為你不會去參加舞會的呢?”她的室友問,斯蒂芬妮竭力去回想這個室友的名字,是叫梅根還是賽琳娜?她真的有點記不清了,因為上一整年她們都沒怎麼說過幾句話。
“我最後決定去了……”
她們間又安靜了下來,斯蒂芬妮有點抱歉自己耽擱了對方的好意,但那種腔調讓她覺得有點不太舒服,因此也就不再搭話。更多的女孩回來了,她們本有說有笑,但都在看到斯蒂芬妮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這是誰?”
“是斯蒂芬妮!”那個先回來的女孩有那麼幾分炫耀地向他們說道,就像介紹一個新奇的東西。
“……我不記得我有用魔杖給自己整過容。”斯蒂芬妮嘟囔道,她們輕聲笑了起來——或許這事情就是那麼好笑吧,“謝謝你們,我先走了。”
“回見,斯蒂芬妮。如果你不喜歡我們,你大可不必去舞會。”那些女孩中的一個說道——她頭髮看起來很淺,斯蒂芬妮想她或許叫塔尼亞,又或者叫蘇西,“你可以在隨便什麼地方消磨時光啊。”
她都快要被這話給說服了呢,斯蒂芬妮想。“如果我們互相不喜歡,最佳的方式是你閉上你的嘴,我也閉上我的,然後我們當彼此不存在。”
“你對我們有意見嗎?斯蒂芬妮?”
“……沒有,除了……我忘了你的名字。”斯蒂芬妮回答道,這句話引爆了現場,那個問話的女生漲紅了臉,雙唇抿緊,好像受了極大的侮辱。
“這顯得很沒有教養。”
這段對話沒有意義,斯蒂芬妮想,她知道她們只是對彼此的存在感到不大舒服,既然如此,她們又何必來問她話呢?當她自己不存在不是更好嗎。
比起漠視,她更不能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惡意。漠視是中性的,但惡意不是。如果她們能在背後說她上千遍壞話,但在她面前表現得好一點,她或許都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些小姑娘閒時的笑料是什麼。
“是的,我沒有,可愛的小姐們。”斯蒂芬妮做了個可能會後悔大半輩子的決定,但卻落了個痛痛快快——她抓起自己的魔杖,揚起手來往她們臉上丟了一團蝙蝠,隨後在這群女孩驚慌失措的檔口跑出了宿舍。
又有一個星期不用回來了,她想。
她在走廊上跑了一會兒,確認沒人追上來後上了樓梯。但願她們在那個小惡咒之後決定補妝,她想。
她像往常那樣回到了自己最後的陣地,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去答應布萊茲和他的邀約。她不會合群的,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其他不合群的孩子們懂得隱藏自己的鋒芒,像布萊茲,像維蘭塔,還有其他的孩子們,但她從一開始就失去了學會那件事的機會。
不,大家都是不合群的。只是從某個界限開始,不合群的孩子學會了隱藏自己,然後那些不會隱藏自己的孩子們註定會從人群中……掉出來。
她抖落魔杖,從“保險箱”中取出了自己的坩堝,盤算著如何繼續做些自己能做的東西。在萬聖節舞會的晚上決定熬一鍋魔藥,這真是不錯的選擇。她決定開始熬製草蛉蟲後,有求必應屋就讓人安心了起來。藍色火焰帶來了別樣的靜謐,在坩堝下不停燃燒。她躺下去,聽著坩堝內的液體開始歡快地唱歌。
“你在這兒。”在那陣歌聲裡,她聽到了布萊茲的聲音。
“對不起,我逃跑了。”她說,“抱歉——我還打算跳男步的。麻煩你教我怎麼跳了,明明是個有點麻煩的提議,你卻還答應了,結果現在提出的人毀了約。”她撐起自己的身體,看到他就在那兒,伸出一隻手,略曲背部,邀請她跳一支舞。
“那就讓我們在這裡跳吧。”
“如果你不介意空氣里有股草蛉蟲味兒。”
他在等她的回應。
“不,邀請女士這件事應該由男伴來。”她說,也向他鞠了一躬,他停頓了一會兒,但沒有否認,而是將他的手給了她,這場有點怪異的舞蹈就這麼開始了。她摟著布萊茲的腰,感覺幾乎要完全貼上去,布萊茲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比起女伴,更像在安慰人的大孩子。她看著他的臉,覺得脖子有點酸,隨後他們像先前練習的那樣繼續下去。
“這個姿勢不會難受吧,斯蒂芬妮?”
“沒有,你會討厭我嗎?布萊茲,我讓你陪著我玩了場逼真過頭的過家家。”
“不討厭。”
“那就太好了,太好了。”她重複著那句話,摟著布萊茲邁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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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记两则: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9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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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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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确实疼痛: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1961/
03-暇月: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4011/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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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呼啸而来随风而逝: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48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