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抱歉过了这么久才写了这么一点儿可以发的东西。
O被剧情憋成一只咸鱼,不会说话没有逻辑只会啊啊啊和吐泡泡(躺)。
O擅自互动。如有不妥,一定修改。
O概要:这个处处散发着“另请高明”气味的老师,看上去很像一个骗子。
——
曾几何时张觉得学好这些本事,讨得师傅欢心,每天的日子就会像太阳一样东升西落,永远这么过下去。每天都是好时候。从没想过这一身本事到底有何意义,这书上的道理到底有何深意。以他的见解:每日待在山上钻研,好过山下万千红尘。要做到常清常净,并不是一件难事,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的人。
他没有什么济世救人,开天辟地的心志。那些匡扶大义,指点江山的术士高人他也不曾仰慕憧憬。道,与他而言就是有一日算一日,做好每一日于他而言就是活着最好的方式。尽管这看上去优秀得浑浑噩噩。但也平凡到一帆风顺。
这原是张蕴心的道。
在那段单纯无邪的日子里,他在书房里磨墨熨纸,在田野里浇水扑蝶,在广场上扫叶舞剑,在早课上打坐温书。他跟着他的师兄弟一齐在道馆里翻书,附和着师傅的声音一起念搭配: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由于某一位老师有罚人抄书的习惯,他的办公桌上常年放着抄写书目。最上面一本就是《师说》。张蕴心再看到这本书时,心中不免泛起涟漪。
阴错阳差,最为浑浑噩噩的他到如今成了现代人口中的一座灯塔,一根蜡烛,一个灵魂工程师。设身处地,才知道要做到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哪里有那么容易?传道受业解惑,下笔仅仅六字,真要做到周全妥当受之无愧,非神即仙。
原以为上蜀山是桩闲差,没料想实是苦活。张蕴心自认没有当好一个老师的功力。
“老张,你怎么也看起《师说》了?你们哪个娃娃不听话?也要抄这个?”
扈安走进办公室时,手上还拎着一副烤箱用手套。多年老同事叫老张知道,这位电子设备白痴许是需要人帮他摆弄一下新世纪高科技灶炉——也叫烤箱。张蕴心将插头插上,点亮黑色立方体前面的触控面板:“没有没有,我随便翻翻。对了,你今儿要做什么?”
“布丁。”
“那我预定一个试吃位,这玩意儿要烤几分钟?”
“要先把烤箱预热10分钟的……”
老扈这股不耐烦完全是因为他已经说了不下五遍烤箱要预热的事,但老张每次听完就像第一次听见似的:“还有这种讲究?”
一边的老扈放着自动打蛋器不用,一手抱着打发碗另一只手拿着打蛋器高速运转,整个人都想通电了一样干劲满满势不服输:
“老张你可长点心吧。”
不止同事这么说过,他的学生也这么觉得。这位符宗老师上课迟到已是常态。其中原因说出来丢人,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跟这群娃娃打交道,而是因为他在蜀山呆了几个春秋依然没记住哪个教室在哪里。有时侥幸被他蒙对了地点,他也会因为没带教案在走廊上草丛间翻东翻西,把自己变成一个真园丁。如果有人统计班上谁没带课本的次数最多,结果一定是张蕴心(老师)。
他不是不想做好,他也想脚步生风昂首挺胸手上端茶徐徐盈盈,身后桃李满天下。但是人这个字只有一瞥和一捺,万事总有做不到,要求不能太高。硬要做成一个王,只会从人变成八。他只能做到把要用的试卷放到正门口,好让自己一出门就能记起它。他只能把银行卡密码贴在银行卡背面,好叫自己不会因为试太多次被吞卡。
用他的话说,活了一百多年了,脑子不好使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这样的人,要做老师这样一个精细活,不是强人所难嘛?况且,学生自有老师传道受业,那老师又由谁来解惑呢?曾经的老张以为自己活得明白,不过是因为日子过得简单。现在的老张生得糊涂,是因为他自己个儿也找不到答案。难到生存还是毁灭,简单到有学生陷入困苦时,你帮还是不帮?
老张从没觉得自己选对过。
如果帮,那么——
“你这个老师真他妈烦!”段语在三年级的时候对着老张这样说。
这是个清澈的孩子,上课十分认真,作业也按时完成。如果没有那句发聋振聩的直白话,老张几乎就要确认他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好福分,难得碰上的好学生。
这个孩子最讨人喜欢的一点,是记性好。
就是几天前讲得知识点,他都能倒着背给你听。哪怕是你无心的一句玩笑话,他也能记在心上。老张有一次听见他劝其他同学不要把雷符往手机上贴,原因是“你他妈是傻逼吧?要给手机充电也要在符上写上变压公式啊!直接贴雷符不炸就有鬼了。”除去话语中浅显的道理,内核显露出来:要给手机充电需要在雷符上写上变压公式——这是老张随口胡吹的一句昏话,符上哪里可以写什么变压公式?但这孩子相信了,不但相信了还记在了心里。
老张曾盘算过把这孩子骗进符宗,但最终没有这么做。一是这孩子确实有更适合去的宗门,二是他有身而为人跨越不过的限制——他的手使不上力气。
明明是一位丽人,手上却总缠着绷带。明明抱着十二万分的努力,可画起符来还是有些吃劲。老张注意过这个埋头描贴的孩子,看他一横一竖尚且笔直工整,一点一瞥就已经缺了力道。符小些倒也不打紧,但是符大了,这少点劲道,那却点势头,先辈前人道尊神佛误认他这好小孩心不诚,不顺他的意随他的心。神仙一任性,符没了效用是小事。损了他的自信才是真事。
为此老张专门跑去医宗问了问,问他这手到底是怎么伤才能变成这副模样,也问了有没有什么法子治。结果辛夷没把答案给他。(反倒把好苗子给拐跑了。当然这是后话。)
“他这是筋骨折损之症,只能以草药外敷调养。无药可医。”
老张没了声音。
一来是心疼他小小年纪就经此大劫,二来是心疼他经此大劫却依旧是赤子一个。而他最喜欢这孩子的原因,变成了他最心疼这孩子的原因。换作别人倒还好说,但老张心里清楚,记着以前的事情是什么滋味。那些搅扰心绪的东西天天扎在脑袋里头叫嚣着迟早要完。叫人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要是能忘掉反倒是一件幸事。
在某节课上,因为有同学提问符宗到底能干啥?感觉既不能打也不能扛。
“上天入地段段不行,打架杀人也是够呛。”老张没有生气,倒是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随便画了三两笔。第一笔止住了第一排同学不停歇的咳嗽,第二笔修好了教室里那个已经不转的风扇,第三笔画成,只见四个大字:骗钱诓人。
他以为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段语这小子真的把老张随手画上黑板的鬼东西拓了下来。那治病的符箓这本不是三年级该学的东西,对他这双手来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东西。
可这傻小子就是犟,下课了还是在画。老张一直没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把他叫到了教室外的走廊里。
“段同学……有时候,其实你没必要把有些事记牢。”
“我记我的,关你什么事?”
“记住了却什么也改变不了,还不如忘掉。”
“你这个老师真他妈烦!”段语没听进去不说,还恼了。“神特么就算你是老师也别把自己的观点套在我身上啊,你跟我又不是同个人!。”
老张眨巴眼睛,十分想回答:被和自己有三位数年龄差的人训斥自己是怎样一种体验。
“我自己记着,我自己开心。我至少这样活过!”
“您别瞎操那闲心了行不?”他扭头就进了教室阻止别人把那张符擦掉,继续他的描写工作。留老张一个人回味那句我这样活过。
他的努力和认真都是因为要以更好的姿态活着。他将好记性认作是他引以为豪的特色,他用这天赐的能力拾起岁月中的贝壳。小心珍藏,好好保养。才不管贝壳本身是黑是白,有好有坏。
毕竟,说到底,贝壳就是贝壳。
那一百多来岁,原来都是虚长的。老张思索半晌,只觉得自己白白老了,不如年轻时敞亮通透。可想到头去,还是想不明白。即使能掐会算,到头来还是活成了这副模样。若是不掐不算,倒地是过得更糟还是反倒活出本样。
罢了罢了,只希望段语其人,不忘始终。老张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如果不帮,那么——
自段语那件事后,老张不再多管学生的闲事。直到他犯了一个大错误。
老张是眼看着如圭脚下一滑,整个人落到沟里去的。摔倒后小姑娘甚至没有发出叫喊。
你可能遇上过很多帮你看相的瞎子,似乎瞎了双眼睛就代表他们泄露天机受了天谴,是看卦准度的凭据。但事实上,这些瞎子都不是真瞎,他们骗完你的钱就会睁开他的眼睛。而真要是窥探天机,要赔上的东西绝不止一双眼睛。这件事老张也领教过故而对谁盲谁瞎看得很淡。全校可能就他一个老师记不住相宗的凤如圭是双目全盲。也可能就他一个老师会看到这孩子在路边晃悠时,还神经大条地以为她只是像普通女孩那样在伤春怀秋。
把那孩子拉上来之后,老张看到了她的眼睛才发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放任学生去做危险的事情不说,还不出手帮忙。自己这副模样还算什么老师?而这女娃娃,她正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衫。她明明把自己打理好了依然还在摸自己的头饰,疑虑它是不是歪了。确认一切规整完毕后,她郑重向老张道谢。
小女孩朝着刚才见死不救的老东西深鞠一躬。但是很明显朝向了反方向。这不怪小姑娘,毕竟是老张羞得想悄悄溜走故意没发出声响。
“谢谢你拉我上来。额……请问你的名字是?”这句把老张嘲地脸都红了。他只好轻手轻脚挪回去,接下小姑娘的谢意,然后装出自己是普通学生,故意捏尖嗓音:“啊?我,我是隔壁符宗的,我一会儿还有课,同学,你自己小心些。”
姑娘连连点头,继续握紧她的盲杖,敲打前行。
“……”老张看着姑娘越走越往左边偏,下一步又要滑到沟里去。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个……同学。”
“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如圭看不见世界,但却知道如何对人展现一个笑容。
“我要去西边的教学楼可我不知道怎么走,你能带我去么?”老张面对如圭的善意,一时间满心酸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不能说出来。
她明明是个需要别人帮助的姑娘,但却乐于给予别人她力所能及的帮助。反观刚才不管闲事的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老师?
老张的确又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去哪一间教室上课,但这是他所有话里唯一是真事的东西。他不会向如圭问路,因为如圭自己也需要帮助。他只是单方面觉得,让这个迷茫的姑娘知道有一个同样迷茫的同伴陪伴着她,能让她觉着好受一些。自己也可以用同伴这个身份帮她一程,而不至于损害到她的自尊。
如果如圭看得见的话,她会发现张骗子说这话时满眼都是对于她的歉疚。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老张合上《师说》,那烤箱正好发出“叮——”的一声。
企划挺有趣的,本次又是试验,试试我自己看的那些鬼故事咋写的,文风和我说再见系列……但是很好玩!
强行带百琅出场假装有互动,接下来交给io了!
为了避免被404让我打码一下(?)
————————————————————————————————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
————————————————————————————————
这支军队被鬼缠上了。
李懂醒的时候天还没大亮,但看时间又不是,天一直雾蒙蒙,似乎总也亮不彻底。
周围很湿,他拧了一把衣摆,挤出水来。
冷极了。
湿冷最难熬,骨子都冻得打颤,他撑着洗了把脸,在营地里头张望了一番。前些天人还多些,他们进了村,抢了粮食,杀了老人,抢了女人,征用男人——也有不愿意走的,要么杀了,要么自己在那儿饿死。更多人是被带着走了,一开始也不愿意,谁愿意打家劫舍?过半月都愿意了,因还想活,也因所有人都跟着做。事情做得多了,就去了恶字。
人本该越来越多的,开始是这样。
李懂坐下来,觉得自个快疯了,这支乌合之众凑出来的军队愈来愈安静,几乎嗅不到生气。
人怎么愈来愈少了?
领军的姓赵,六指,现在落草都得有个名号,不然不合适,就叫赵六指——他自然是叫赵将军。
赵将军和他住在同一个城里,涝灾出现前都是常人。
雨下的太久了。
饿时间长了整个人都肿胀起来,他是起先意识到没东西吃的人,逃也逃不掉,水淹了太多地方,哪里不是炼狱?饿的厉害了,人就要吃人,这种事并不少见,都是迫不得已的法子。
但人也不是立刻就生长出来,再不走自己也要被吃了。
赵将军于是带着一帮饿鬼离开了那个几乎死绝的镇子。
要去哪里?不知道。该反了,但又不知道反谁,好像双目可眺之地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境遇,都是死人,都是水,都是乱象。只好边打听边走,边走边杀,好歹李懂混到了赵将军侍卫的位置,少不了一口吃的。同城的不代表关系好,见过彼此食人的勾当,笑着招呼后都是更戒备。
被裹挟后,流民也成了武器,打仗他们先上,没死的一批批淘汰,留下的都是狠辣麻木的兵油子。
李懂的活儿较为轻松,只要守夜和站岗即可,但现在比之前辛苦,因为和他轮班的那个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但他问周围的人,又没人说奇怪,好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消失的人们依旧在。
怎么只有他看不着?李懂陷入惶惑,不知是周围人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军队似乎被融化了,融化的死者和生者,死者依旧在窃窃私语。夜里又冷又安静,睡着耳朵里也是水声,密密麻麻的,醒了却又没落雨,只是潮。
李懂回到营帐前,跺了跺脚,哈了口气暖手。
赵将军恐怕也疯了。
他眼见着赵将军一个人在屋里自言自语,像是在对谁说话——可没有一个人。他站在门口侧耳听,意识到对方是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带着焦虑和恐惧,以及暴戾狂乱的情绪,有的时候还在那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有时候又对着那个不存在的女人跪下哭泣,有时候则是自个弓着腰耸动,自顾自的和没有形体的女人交合射精。
李懂很确定赵将军从未让他带着哪个女人一块儿走。
赵将军走出来,李懂恭敬的朝对方弯了弯腰。
赵将军很高,高而壮,在一个人吃人的年代,这种体格本身就是一种实力。他的脸上有疤,右手六指,左臂则是缺了一块儿——之前战斗时被削了块肉下来,勇武不减,烧了村子后杀了好些人泻火,尸体手脚都砍了堆一块儿。
能吃口饭的时代,这显得很荒谬。
但现在谁又没疯呢?
想要清清白白,就活不下去。
赵将军喉咙里咕隆一阵,朝地上呸了口浓痰:咱们往南走。
他站过去:往南。
赵将军像是和他说话,又像自言自语:南边好,有吃的,有稻米,也有肉,还有女人,以及屋子。我们就往南去。
皇帝也在南边吗?他问。
没,要往北一点儿。赵将军哼了声:哪里没有死人,皇帝那儿也要死人——谁让他在北边?
喔,李懂点点头,那就往南走。
赵将军和他并肩站了一会儿,像是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沉默了,又走回帐子里去。李懂实则和对方也不熟悉,但比起这支已然陌生的队伍,算是有个老乡的关系……这又有什么意义?他忽而感到又累、又饿、又疲倦,明明才醒来,又累的一根手指也不能动弹,跌跌撞撞找个地方,蜷缩着睡了。
我是不是也被鬼怪缠上了?他迷迷糊糊的想,不然怎么如此没有精力,呼吸都难。
睡了一会儿,或许时间实则很短,他就惊醒过来。
空气中飘来血的味道,极浓,带着腥臭。
他立即警惕的弓下身,往外看,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不晓得什么时候,外头打起来了!
但他又看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敌人是谁。
他们的士兵仓惶的拿着刀砍,似乎砍中什么,但从刀刃接触的地方开始,立即也同虚无连成一片儿。但凡交战,便要被那个看不见的敌军吞没。甚至连惨叫的声响,都被消失所吞噬。
人越打越少。
大战时声音却寂静,莫非是阴兵?
他的心跳的剧烈,腿都软了,但还是想起自己的职责,哆嗦着爬去大帐。
赵将军果然还站着,脸上的肉绷地死紧,像是一块块凸出的岩石,他在城里是出了名的准头好,架着把大弩,对着战场射击。
李懂猛然扑过去:将军,我们走吧!
大势已去,走,尚能东山再起,不走是死路一条。
与人斗算是擅长,谁知道怎么和鬼怪纠缠?
赵将军只是暴怒,却不是没有脑子,衡量一下,也知道得失,放下了弩箭。李懂站在那儿,看他急匆匆的奔去帐中,抱着什么出来——是那个‘女人’?可定睛一看,的确是什么都没有。
李懂冷汗流了一身,现在也不好说,免得被自己将军宰了,岂不是更冤。
他们飞快的离开这个营地,往南边奔去,马也骑了一会儿,得亏人都不见得差不多,不然李懂哪来的福分骑马?到底不熟练,落后一些,更害怕起来:那支军队追上来了,尽管看不见,但他能清晰的感受那阴冷从后方弥漫而来。
行至断崖边,赵将军果断的弃马,而后招呼李懂也躲起来。将匕首往马臀上一插,那马惨叫起来,更飞速的向前奔去。
别出声,赵将军比划道,而后自己也缩了起来。
李懂藏在怪石后头,只能求天求地,不要叫那些鬼怪找着他:他的头又疼起来,浑身乏力,像是忘了许多事,又像是本身就不记得什么。这种发热感笼罩着他,有种大病的前兆。
冷极了。
那种湿冷感轻而寂静的降临,蔓延在这片无人的战场上。
李懂昏昏沉沉,也顾不得什么了。
时间不晓得过去多久,忽然他听到一声杂乱的滚动声,而后是低沉剧烈的低喘,以及咒骂。赵将军从藏身的地方滚了出来,脖子呈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双脚在地上乱蹬,青筋暴起,手指死死扣住空中看不见的什么。
李懂吓醒几分,瞪大眼看,只见赵将军的脖子那处出现了撕裂,血从那儿不断涌出来。
有个什么东西,正在死死咬住对方的脖子撕扯,尽管赵将军用力抵挡,但那东西似乎有着更强的意志。
你,赵将军发出嗬嗬的粗喘声,话语像是破了的风鼓:我……哈咕……我没杀你……
他一下一下用匕首捅着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像是要拉它陪葬。
去死,去死,去死。
刀刃每下都带红出来:李懂意识到,那东西是个活物。
滚开!滚开!滚开!
这样的响动持续了又一会儿,李懂几乎觉得那群阴兵要被引过来。
但赵将军终究是瘫软下来,不再动弹了。
李懂警惕的握住手中的长刀,慢慢走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其实不该如此大胆,可不看,他只觉得会死的更快:赵将军算是死有全尸,他应当更进一步,死的明白。
赵将军的尸体僵在那儿,面孔扭曲。
一道风声袭来。
李懂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只是本能的挥刀,接着便手一沉,意识到斩到了什么。他猛然爆发出一股力气,沿着那阻滞斩下去,只听咕咚一声,那东西被他割了下来。
他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
那东西咕噜咕噜滚了一圈,他大口喘气,而后才看清那是什么,只一眼,就让他浑身发冷。
那是一个女人。
说人,已经不太准确,因为她的四肢都被斩断,怪不得从不需他带着。现在头也被李懂砍了下来,阴冷的盯着这边,还缺了一只眼,只剩一湾空洞漆黑的眼窝。
「自遭荒乱,率乏粮谷。诸军并起,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余,瓦解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
至少她死了,李懂安慰自己,不杀,死的就是自己。
他已经明白过来:这女人是在没有四肢的境况下,死死咬着赵将军的喉咙,活生生将他给咬死了。
他忽然头疼的厉害,身体里有什么在凄厉的惨叫。
「武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多杀士众,竭民财力,奢泰无度,天下虚耗,百姓流离,物故者过半,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秋至今未复。」
就在这当儿,他看见从那女尸头颅的眼窝中,有什么东西探了出来。那东西一开始只是很小一截,而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在那小洞里牵扯出来,飘飘荡荡的浮在空中,展开成一袭极洁白的绸缎。接着它其中又生出手脚,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来。
我舒展了手脚,踩在地上,虽则黏着血肉,但是比之过往还是好上不上。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李懂像是吓得厉害,往后直退,我叹了口气,对他说:这次也失败了呢,看来还是得我出去,你不适合。
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但我也不是说给他听。
我自诞生出已千年有余,但实际在外时间很少,因为比起其他九十九,我过于庞大了。我并非为某事、某人、某物而生出,而是为千万人生出,自然也要承受千万人的拉扯。由于这拉扯还与日俱增,为了避免自身的崩溃,我只好待在意识的深处做个平衡杠杆,维系体内庞然情绪的微妙持平。
说到待人接物,那真是半点经验也没有,毕竟我没人说话,和我说话的也不是人。
在前不久,大概百多年前吧,或许是因为实在忍受不住,我的部分从这深渊底部逃了出来,来到了意识的表面。因此从面上看,我忽然很像个人了……当然九十九肯定不是人,我这么说也不是对九十九有意见,但由于我的性质,我看它们,一眼看的是根源愿望,比起人形,更早一步看到的是物形,因而很难说真把九十九当人看了。
我对此没什么意见,大体来讲我和他没什么区别,谁上去不一样?
但今天这事实在叫我头疼,以致于我开始考虑要不要杀死他,自己上去呆着了,毕竟我的性质之一便是强烈的求生欲,是不可违背的,而他因为不是完全的我,自我意识薄弱就罢了,竟然连求生欲都不强,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闹笑话——不过是个白玉葫芦,这也着道,实在是好笑。
不过这葫芦也有个好处,因而我做了个局,轻松便将他困住了。
问答不难,只是他看不见提问的人,尽管已经更换许多附着的人物,他还是看不见。
李懂凄厉的瞪着眼看我,显然是承受不住躯体内庞大灵魂的冲击了。
行了,我说,暂时还是我上去,等你有朝一日看见了,自然也就是我了,那也没差。
李懂的身体里传来一个声音,影影绰绰,像是许多声音叠在一块儿:为何我看不见。
因为你不想看见,我说,你受不了。
你说谎。
我骗自己干嘛?我只觉得脑壳疼,你只是叫人自燃,只是想看光,理所应当是瞧不见落下的灰烬呀。
我知晓丑恶。
是的,我说,但你只用余光看,真正要看的,你又假装看不见了。当然这也是为了自保,因为不完全的我只有白日,若是白日见鬼,那自然很糟糕。
我是听从人们的呼唤而降临。
是的。
我只是给予祝福,但我也走过所有死地。
是的。
可我还是看不见,我仍旧无法见到我的过去向我发问,我找不到。
是的。
那声音叹息道:我究竟缺少什么,我究竟遗失什么,我是谁?
我是谁这问题问得好,属于不能细思的问题,我有时候也思考,但基本无疾而终。他会什么,我自然也会,与我们交谈,便不自觉吐露心声,不自觉被引导,被点燃,冲动同振奋一同到来,几乎分不清是什么致死。但他只是白日的光,他祝福的人我也都知晓:我们出现在人类前的条件十分苛刻,只有了悟死之恐惧,并非一时冲动的拼命,而是敢于奉献崇高牺牲的反抗者,我们才会降临——有趣的是,接下来我们就要将这考虑化为冲动本身了。
但看英雄变作人,又从人变作野兽,却是让他无法接受的:他过于执着的探寻光,当然看不见那女人。
鼓吹行动而从不行动,我叹息道,不行动便是罪,薄弱也是罪,你还是太苍白。
那个漆黑的洞从他身下浮出,这片原野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风一吹,薄雾便散尽。
可这一切是有意义的,那声音伤心道,不要否认它。
或许有,我答,但并不该是我们来判断这意义,为了好的制度而杀尽阻滞,为了美妙的明日而屠戮今日,为了喜悦而生下苦痛,谁又做这个判断?谁都不行。倘若只承认行动有其意义,那被卷入轮下的人呢?不行动亦有其意义。
成千上万的尸骨在四周累积,并不都是战死。
「隋末荒乱,狂贼朱粲起于襄、邓间,岁饥,米斛万钱,亦无得处,人民相食。粲乃驱男女小大仰一大铜钟,可二百石,煮人肉以矮贼。生灵歼于此矣。」
听好了!我高声道:我是知晓残酷而带来残酷之人,是哀叹战争而点燃战争之人,是渴求温饱而狂乱之人,是希翼休眠而行动之人,是奔腾的血液,也是寂静的河流,是为漆黑之夜点燃火烛之人——
那洞中数以千计的肢体瞬时就把李懂拉了下去。
——亦是为不被允许有梦者做梦之人。
寂静重新到来。
我站起身来,正打算离开,忽而感觉脚腕被拉住,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女人的头颅咬住了我的脚腕。但我双手双脚本身就伤痕累累,倒也不怕再添一个。
我蹲下身看着它,叹气起来:那白玉葫芦居然这当儿还想阻拦我出去,实在是有些好笑,论起幻境,我的能力要比它强上太多。
只不过借它做个陷阱,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头颅呜呜的咬着,仅剩的一只眼恶狠狠的看我,周围无数阴兵也围绕过来——原本倒不是阴兵,只是变作牺牲品,他就看不见,所以才觉得愈来愈少,现在人都死完了,叫阴兵也无甚不妥。
这女人我也知道,姓卢,是个靠织布维生,不知什么时候被掳来,还有个两岁大的孩子。
这孩子被赵静石一伙儿给烹了。
它的眼窝中流出泪来,因为咬着我,含糊不清,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你恐怕搞错了什么,我对它——对此时悄悄听着的白玉葫芦道:我比那位要更完整,但这并不意味我比他多愁善感,事实正相反,我比他看的更多,也感受更多。我为残酷自圆其说。
随后我把手放在那头颅上,不紧不慢的往里握,感受到皮肤同黏液在手掌下挤压变形的滋味儿。
那头颅的声音听了好一会儿,总算叫我分辨出来,它是在说:我也是人。
来自滚滚车轮下不值一提的尘埃。
啊,我温柔的对她说,我知道。
随即它在我手中不可思议的粉碎坍陷,连同皮肉骨骼一起毁去了。
人要成为英雄太难了,可要成为野兽却十分简单。
我闭上眼,一脚踏出,破开这幻境。
那葫芦恐惧的看了我一眼,逃了,我也不追,毕竟还需要时间适应修整。
远远传来铃铛声,我往那儿瞥一眼,原来是九十九。
对方相貌看着很年轻,但九十九也没有老去这概念,毁了才是死,他看着我,很有些犹豫的模样,像是不晓得要不要搭话,大约是看我模样十分不妙,又是那位的熟人。
最好不要,我想,倘若只是和我对视,快速逃开倒也无视,人类受我的影响不会太大,因为人类的念头是复杂多变的,但九十九这种靠念成形的生物,与我而言太容易被破坏。
而但凡受到提问,我也没法不回答。
这也是我的性质之一,是我的局限性,我毕竟不是人类,有自身的狭窄。
因此我只好盯着这风铃在心里叹气,希求他赶紧走人,最好不要和我讲一句。我是潜藏于人心中的怪物,但凡并非摈弃一切杂念之人,或多或少都要受到我的影响,好在对视不算严重,只要不和我说话,就可当无事发生,因而在我看来,最好赶紧移开视线,别再思考。
啊,我说的不是那个风铃。
我说的是你。
正看着这儿的你,请务必移开视线。
就现在。
END?
赵静石醒的很早。
天不亮他就开始去院子里锻炼,之前爱玩长枪,最近又喜欢上弩箭,没事总窜到林子里去猎兔子,他虽然天生六指,有缺陷,但为人义气,也热心,这条街的街坊都很喜欢这年轻小伙儿。大汗淋漓后他打算去挑水,还想着给在私塾念书的弟弟带点糖人,最近小孩子老是闹着要,若是考试成绩不错,奖给他也不坏。他心里轻松,脚步也轻快,日出时的风还有些冷,但也不碍事。
这座城镇还未苏醒,静悄悄的,没有什么特别,但赵静石爱着这土地。
私塾的夫子怎么和弟弟讲的?他低头想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就叫好日子。
前些年他还买不起糖人,也是凭着一双手勤劳能干攒出来的。
想着想着,忽然顿住步子——前头城墙底下,立着个白色的影子。
赵静石吓一跳,但仔细一看,明明是个人嘛,暗骂自己胆子不行。
你怎么站那儿,风口凉得很啊!他喊道。
那个影子慢慢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好相貌,一半面孔隐藏在袍子下头,也挡不住他的好看。这个人看着赵静石,露出悲伤的神情来,叫他也心里难受起来,而他无法理解这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影子轻声道:为什么你……明明……
赵静石迷惑的问:什么?
那影子又不说话了。
他又眨眨眼,发现眼前空无一物,这下是真怀疑自己撞鬼,要去庙里拜拜了。
他又走了几步,忽然感到面孔一凉,接着又是冰凉的触感,砸的生疼。
赵静石仰头一看,城镇的上方已经笼罩上阴云,他只好跑着找地方躲避。
暴雨轰然坠下。
奥菲利亚给一切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她被捕了,显而易见地,愚昧之人因为她拿走了一本两百年没人翻过的旧书就拘捕了她,拿走她的手风琴,要把她流放到学者最讨厌的海中孤岛上。在那种地方纸张很难保存,还会有比愚昧之人更愚笨的狱卒监督着囚犯们做苦役。
这趟有个烦人的红发小牧师喋喋不休的旅途,显而易见地是一趟被幻觉修改过的押解,是一趟流放。奥菲利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会习惯梵塔西娅聒噪的规劝,她会从梵塔西娅身上寻找“正常人”的锚点,在过于孤寂的夜晚她还会希望梵塔西娅发出些噪音。最后在她真的接受梵塔西娅的存在时,忽然之间就会醒来,发现“梵塔西娅”是她的臆想。这是三流诗人最喜欢的故事模板,连奥菲利亚自己也编过一两首这样的叙事诗。
名叫卡隆撒的战士大约是真的存在的,可能是和她一起被流放的囚犯,因为狱卒很少像他这样快活轻佻;记不清名字的商会人员大约是什么官员,记不清名字的疯人大概是那类评估犯人能力和精神的牧师,奥菲利亚知道有这道程序,她有经验;海妖作为故事中囚徒的意象倒是很有意思,也许其中有关于吟游诗人的隐喻,而食人魔作为狱卒就有些中规中矩了。
但也是一种很合适的意象。它们丑陋,愚笨,对待囚犯恶毒而狠辣,是一种仅仅出现在那里就会让囚犯恐惧的形象。确实是这样,奥菲利亚更确信了一些,因为那只被他们一行人从另一个孤岛上带来的海妖面对着食人魔狱卒的尸体难以自制地发抖。
没错,他们杀死了一个食人魔。这幕俗套剧目终于有点趣味了。
一个巨大的、凶恶的、拿着大棍的食人魔,獠牙有半个梵塔西娅那么长,皮肤厚得像七层小牛皮皮甲。它戴着耳塞,毫无疑问,在一座海妖之岛上的食人魔毫无疑问会在耳朵里塞点什么。奥菲利亚的歌曲因此大打折扣,她本来一个人就能放倒这种家伙的。
如果那只吓得快昏厥的海妖能开开尊口帮帮她,说不定这个食人魔就不会锤断墨利安的腿了。
她是个海妖,这岛上明明有整个养殖场的鸭子那么多的海妖。她们只要动动嘴,把随便什么怪物引到海里去,就根本不会有这趟见鬼的任务了。
于是他们不得不在食人魔的脚下绕来绕去,像在陪食人魔扮演踩蟑螂的主妇。梵塔西娅和卡隆撒持着装饰精致的细剑,造成的效果类似于用牙签戳发疯的公牛,让公牛更加暴怒。最后是墨利安立了功,敏捷的巡林客从树上跳到食人魔的脖子上,用他的双刀戳进了食人魔的两眼。
代价是他被食人魔的棍子扫到了左腿。
幸好卡隆撒和萨穆尔的速度足够快,他们及时割断了食人魔的气管,让它来不及因为痛苦和愤怒而变得更加难缠。感谢需要转脑袋的生物都有脆弱的脖子。
最后他们一起坐在食人魔小山似的尸体旁边,(除了奥菲利亚)沉痛地决定让翼族青年把受伤的巡林客带离这座岛,因为这座岛上的变数太多,对于一个伤了脚的巡林客来说过于危险了。
奥菲利亚忙着研究食人魔的尸体。梵塔西娅没时间管教她,于是她踩在腥臭的血液里,爬到食人魔的背上,用小刀费劲地割了一条后颈肉下来。她试了试,这条应该是食人魔身上最柔软的肉也又硬又韧,完全不适合食用,严重的异味和泛着黑紫的血说不定还有毒性。要知道,在某些记载里,食人魔是会吃自己的排泄物的。
奥菲利亚叹了一口气。她想,这也许是个真的食人魔,要不就是这个丧心病狂的海岛监狱雇佣了食人魔来当狱卒。
“我的……我的同伴就是被这样的怪物抓住的。”在萨穆尔带着受伤巡林客离开之后,海妖说道,“它们突然涌到了岛上,在我们有所反应前就将姐妹们抓住了,剩下的姐妹也因为害怕其他人被杀而没有办法反抗……”
梵塔西娅率先开口问她,“这样的怪物还有很多吗?”
她似乎是负责交谈的人。可她甚至不一定真的存在,几乎像悖论似的。空木桶小姐,悖论小姐,奥菲利亚幻想中的小姐。
卡隆撒也开了口,询问食人魔是怎样来到这里、怎样攻击她们的。
海妖啜泣着回答他们:“在我离开的时候,它们有一只小队……那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我能够记得的就是那天……有姐妹说,空地上忽然出现了个奇怪的东西,接着我能记得的就是它们突然出现……”
这是一场监狱的权力更迭。奥菲利亚想着,突然调来的新典狱长迅速地铲除了前任的势力,用更严苛的手段在囚犯中树立威信,老套,但还算有趣。
她听到自己的手风琴尖锐地响了一下。
奥菲利亚惊醒般看向梵塔西娅,但随即发现她并没有在警告奥菲利亚的走神,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把手搁在手风琴上,不慎扯出了一声锐响而已。梵塔西娅甚至没有在看她,她皱着眉头,思索着对策,红发覆盖的漂亮脑袋里装着莫名其妙的悲悯和梦想。
她分明是奥菲利亚早就抛弃的所有事物。奥菲利亚背叛过的、不屑一顾的、抛在身后的、属于“正常世界”的良善、正义和慈悲,都装在“梵塔西娅”小巧的身躯里。她究竟为什么出现?她是来自奥菲利亚抛弃的世界的鬼魂,要向奥菲利亚复仇吗?她是奥菲利亚不愿承认,不再想要的对还是正常人时生活的眷恋吗?
又或者梵塔西娅的存在并没有什么隐喻和深意,她只是存在着,像她空木桶似的头脑、像她坚守的现实和真实世界一样,仅仅存在也确实存在着?
奥菲利亚说不清自己想到了什么,她说不清现下心中怪异的感受。于是她只是突然加入了问话,像自始至终在一起认真思考一样:“再然后呢?就这样绑着养你们?”
海妖瑟缩了一下。她的眼泪快要落下了,她说:“他们强迫我们不断歌唱引诱船只……通常我们只会在需要男性时才诱惑他们上岛……一旦有姐妹没法歌唱了就会被它们……它们……”
她说不下去了,但他们都知道,食人魔被叫做食人魔显然不是因为它们饮食均衡。
梵塔西娅安抚着濒临崩溃的海妖,同伴的厄运让她一时无法再继续说话了。她终于把视线分给了奥菲利亚一会儿,发现刚刚才问出一个似乎有些意义的问题的疯诗人又神游般望着天空。
“你在想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疯诗人仍望着天空,漫不经心地回答她:“我在想,食人魔能设计出绑架海妖引诱食物的捕猎手段吗?”
她停了停,又说道:“我还在想,我们的任务是阻止海妖继续引诱船只。我们到底在烦恼什么呢?为什么不连着海妖和食人魔一起把这座岛烧掉呢?”
刚刚才平静了一点的海妖猛地一颤,又小声地啜泣起来。
卡隆撒责备地看了奥菲利亚一眼,连他都收起了笑脸。但在他真的责备疯诗人之前,梵塔西娅先站了起来,大步迈向了奥菲利亚。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压低,红发像真的烧了起来一样,“你怎么能这样说?”
疯诗人把目光从天上收回,盯着牧师碧绿的眼睛,脸上满是不解,倒像她是正常人,梵塔西娅才不可理喻似的。
“我说得不对吗?”她慢悠悠地反问,“还是需要我把‘清剿’翻译成兽人语你才听得懂?”
“她们是被胁迫的,这不是她们的错,不该让她们承担。”竟是卡隆撒替梵塔西娅回答了,他轻抚着海妖发颤的肩膀,像是在回答奥菲利亚,又像是在向海妖做出承诺。
奥菲利亚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她说:“是你们主动去商人那里接受的任务。”
“我们做这一切的初衷是为了保护船员不再受伤害,我们是为保护他人而来的,现在我们要保护受到伤害的海妖,这有什么不对吗?”
梵塔西娅的语气变得冰冷,假如奥菲利亚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卡隆撒毫不怀疑她会一拳揍上诗人的下巴。
“当然不对。”疯诗人完全没有感觉到卡隆撒的担忧,她兀自说着,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仅仅因为你们发现在这座岛上的海妖是受害者,她们此前作的所有恶就一笔勾销了吗?在被食人魔绑架之前,她们从没引诱过水手,从没让人发过疯吗?”
“这是两回事,诡辩家。”梵塔西娅说道,“食人魔胁迫海妖捕食商船和海妖习性是两回事,我们,只,解决食人魔。死亡超过了海妖该为自己的习性付出的代价,这件事可以用其他的办法,在我们回去以后解决。”
“这就是关键所在了,悖论小姐,”奥菲利亚又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你的正义吗?你的正义只光顾眼下的弱者,你在不自觉地给弱者洗脱罪名。你凭什么判断什么人该付出什么代价,假使现在岛上没有食人魔,你的任务是为独生子发了疯的老父报仇,是为新婚的妻子寻回她的丈夫,你又要怎么宣判?”
梵塔西娅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她说:“我不宣判任何事。我只阻止弱者被伤害。”
“你在自欺欺人。被你杀死的时候,食人魔也是弱者。”奥菲利亚的神情出人意料地冷静清醒,一点不像她过去说胡话的样子,让人忽然意识到也许这残忍冷漠才是真正的奥菲利亚。她还想继续说,“护弱者是最愚蠢的事情……”
而梵塔西娅的拳头已经揍上了她的脸。
奥菲利亚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记重拳打倒在地上。她刚蹲坐起来,梵塔西娅就拎着她围在脖子上的斗篷,和她面对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我的正义,我,保护弱者,阻止一切不该发生的伤害。这是弱者应得的公正,这就是我的正义。”
红发的牧师和疯诗人沉默地对视着,诗人突然笑了起来。雪精灵的眼睛是极浅的蓝色,过浅的瞳色让她看上去更加不稳定。她擦了擦鼻子和嘴唇上的血,说:“好,那这样呢,你怎么判断这样的事?”
她猛地捧住梵塔西娅的脸,用还在流血的嘴唇狠狠碰上了她的嘴。
噢,那应该算是个吻。
FIN
字数:3546
(我不知道我在写点什么,我是疯的)
指尖灯笼
消耗:1mp 推荐场景:日常
平等院建言:可以在黑夜中提供简单照明。
详解:能够在任意一根自己伸出的手指尖顶部制造一个光球,光球的亮度接近一般手电筒,且光线向四周平均分布。
快速调和
消耗:1mp 推荐场景:日常
平等院建言:能加快炼金术实验和调酒。
详解:能够将无机物容器中的成分充分搅拌调和,对炼金炉使用时能够加速炼金反应。使用该魔法仅起到搅拌作用,并不会粉碎原本固态的材料。
【有兩千字。
如果覺得混亂大概不是錯覺。】
從手機音響裡傳來了熟悉的歌。
上世紀清揚的女聲,略帶著點沙啞的音色,在輕快的曲調中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故事。
梨津奈,梨津奈,我能成為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嗎?
“Que Sera, Sera,”
當然啦,由紀子,你可以做到的,我們就約定好了吧?
“Do whatever you want to be。”
我成為超高校級的小說家,你成為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如何?
——好啊。
……
就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樣,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了字典。指尖抽搐著按下了小說家這個單詞,然後是文學少女。
是這樣啊。原來這兩者其實差不多?
但是梨津奈那麼說著的話,就是有她的道理吧。川端由紀子這麼對自己催眠道。仔細看一眼手機時鐘上的時間,似乎也快要到該上課的點了。真不想去上課啊。這麼想著,她從床上爬了起來。
要去還是得去,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如果不是為了奇怪的理由曠課的話,就不是文學少女了。這麼想著,她換上衣服走了出去,對每日的課程表略帶點脾氣。
就像平常那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完了早飯,然後再去上課,像這樣的規律化生活已經逐漸變成了日常。然後——在那樣的生活裡她意識到了葵五月已經死亡的事實。全身上下又爬滿了那種惡心的觸感,就好像身體上又塗滿了厚重的髓液。
她趴在課桌上,等待著時間快點過去。VON的聲音不知為何已經成為了細碎的耳邊風,變得更加令人聽不懂。就在那種氣氛下,川端由紀子度過了課堂,直到時間在緩慢地推動中慢慢到了一天的終點。
梨津奈所講述的故事的最後,那個機器人到底怎麼樣了呢?
有任何意義嗎?此時此刻的自己做的事情有任何的意義嗎?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毫無所謂地思考著,她向著室外的新開拓的花園邁進。不知是否出於校方別出心裁的設計,廣場的中央立著一個巨大的圖釘,草坪在地面上平鋪開來,頭頂是如同電子熒幕一般的夜空,散亂的星星鑲嵌在天幕上,亮得過分。就像是刻意要給人家看一樣。
她在那附近不停地漫步,室外的環境美得不真切,在那麼多天只能看到室內建築的場景之後,突然從白色墻壁的世界中解放真的是件對感官來說奇詭的事。就好像五感和四肢同時被愚弄,搞得人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否身處在什麼奇怪的世界。
不停地向著四周走著,她看到了巨大、已經廢棄的鳥籠。因為比例太過失真,某種意義上倒不如說是鳥籠狀的庭院,形成籠子的鐵條縱向拔起,直接匯聚在穹頂。
似乎原本有在這裡圈養過什麼動物,但是廢棄了。
……
圈養。
小王子與狐狸的關係。
川端由紀子百無聊賴地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將其調整到《小王子》的詞條。
是這樣的故事來著啊——這麼確認過後,她又將手機塞了回去。
所謂的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終究是怎麼做也做不到的事情,無論怎麼看書,實際上都很難鑽入心裡。
光是看完維基百科上的簡介,川端由紀子的忍耐力就已經到極限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做得了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
文學是暴力的。
而川端由紀子不能理解其暴力。
她在那矗立了一會兒,隨後繼續了這趟奇怪的歷險。
“Will I be pretty?”
我會變得可愛嗎?
“Will I be rich?”
我會變得聰明嗎?
“Here’s what she said to me.”
梨津奈是那麼說的。
“Que Sera Sera.”
當然啦,因為你會變成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
不會有差錯的。
已經不能再往前走了。
由紀子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世界的盡頭。
她想起小時候自己曾經玩過一款遊戲,講的是一群像素小人被困在荒島上,由紀子曾經試著造出船隻,讓小人不停地奔赴海岸線的盡頭。
但是像素小船游到一半就停在海上不動了,原本,由紀子還以為是有什麼地方壞掉了,後來才意識到不是。小船只是撞上了一道看不見的屏幕,再也不能動了,因為那裡就是那個不足1GB的小遊戲的世界盡頭。
破天荒的,因為眼前呈現出了同樣的景象,她笑了出來。
這個有那麼多人在自相殘殺的世界、平等院謂之平等的世界,是多麼地狹小啊。
或許就是因為其狹小,平等院才會覺得能在這裡實現他的平等也說不定。
這個世界毫無疑問是虛假的,就像自己曾經推測過得那樣。沒錯,絕對沒錯,在這裡殺了人甚至不一定等於現實世界就死掉了。她這麼對自己說。
平等院那樣的理論,在這個狹小不堪的世界裡,是有立足之地的。
他並不是什麼有人值得去推翻的惡人吶,說到底,平等院他,自己應該也是……革命者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由紀子為自己的想法打了個冷顫。
平等院為什麼要將他們留在虛構的世界里呢?
難道所有的超凡人級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的嗎?
還是說僅僅因為凡人更有普適性,才會選擇他們作為這個奇詭遊戲世界的體驗用戶呢?
那可真是個可怕又糟糕的VR遊戲呀。
詞條:革命
您可能指:
·改造自然和社會的變革
·由下而上推翻政權,往往有著暴力行為
·也可指技術革新導致的變化
您或許感興趣的詞條:起義,叛變,工業革命,法國大革命,五月革命,布拉格之春,平等,千言一,平等院玄真
若您覺得本詞條還有其他含義,請修改或添加新的子項。
【突然最終事件炸出來的東西(劃掉)變革是不可能的,永遠不可能的】
【其實zp和mf是先有結局再有故事的角色】
【各位請把這一段當作“還沒發生但總有一天一定會發生的事情”……親媽劇透(好像不對】
【以後有互動/活動還是會參加的會的只是這幾個月很忙而已嚶嚶嚶】
----------------------------------------------
滑輪因為承了重,在繩索的動作下互相擠壓摩擦而發出的細小聲響。無數的燈在他周身忽明忽暗,融合成一片柔和的光。蜘蛛的旗幟在他背後飄揚,雙頭蛇的旗幟在他眼前燃燒,被風吹散,碎成在他腳邊,甚至是在背後城市中飛舞的鮮紅花瓣,包含著火,絢爛奪目,彷彿在慶祝即將發生的事情——他記得捷芬登基的那一天,樞城也是這麼飄揚著花瓣,如雪一般,卻怎麼都感覺和四周的景象絲毫不相稱。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什麼都錯了。
他閉上眼,感受空氣中緊張和期待的信號,所有眼睛都在他們身上,期待著這場鬧劇的最後一場戲。他停下腳步,前方那塊巨大的黑影一直延伸到他們頭頂。就要開始了,杜倫對自己說,接著在寂靜之中抬起一隻手。
那面黑影從中間分開,為他們敞開通往王座的道路。
掌聲響起。
【嘉戴諾王國 城堡內部】
杜倫帶著一小部分士兵踏入紅堡,將剩下的佈在城堡周圍,確保沒有人能逃走。樞城和紅堡都沒有城牆,雖然攻打簡單,但是因為散亂的結構,和城堡周圍那一片森林,要找到一兩個潛逃的人幾乎不可能。好在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一路上殺死的人不超過二十個,都是梅菲斯手下的人。大部分城中的士兵直接投降,甚至加入他們的隊伍。杜倫一路上檢視扔下武器的侍衛,眼中雖然帶著驚愕,但更多的也是釋然——連他們都知道,比起殺一個督頓家的人,大災是更加可怕的東西。
無論是蒐集武器還是慫恿士兵和將領倒戈,和諾圖殿下一同帶兵攻入紅堡,說服梟爵在遙遠的西邊假裝對此視若無睹,都是他們計劃已久的,從捷芬將大印放入那奸臣的手中那一刻就開始了,只不過他們沒有想過這一切會來得如此之快,也從未想過事態會發展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最初他們的計劃只是以王無能和縱容腐敗風氣滋生為由攻進樞城,挾持捷芬逼他將王位讓給諾圖,在王權脫離了惡黨的影響後將其徹底清除,誰都不需要死,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可是就在昨日,捷芬在王座上宣布要廢除舊法,編寫新的法律——那是什麼樣的一個抉擇,杜倫聽到的一瞬間腦子硬是空白了好一會,一個統治的資格全部來自與神聖的王法的家族宣布廢除王法,拋棄那支撐了這個國家千年的根基,更重要的是,等於將撰寫法律的權力放到了梅菲斯和他背後的奸臣手裡——不止將大印放到了那人手中,還準備將整個國家交個那個人。
他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出兵攻打城堡,但就連這樣杜倫都覺得太晚,王做出的宣言早就不可能撤回,他們只剩下唯一的選擇。
“找出捷芬,扣上叛國之罪,砍頭示眾。”諾圖如此命令道。
為了國,這都是為了國家,為了更大更重要的事物,一個人什麼都不是。可為何他心中的躁動卻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給的藉口而平息?
國王在暴動開始時已經不見踪影,連貼身的侍衛都不清楚在哪裡,杜倫想大概是捷芬自己心裡都清楚此時沒人會願意幫他,就打算只和梅菲斯一起逃走,無論如何,從他們到達樞城到佔領紅堡也只過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加上城中的內應幫忙,他們不可能已經逃出這棟建築。
內心深處,他卻有點希望捷芬已經跑了。就這麼結束一切,那個不負責任的細小聲音低語道,接下來怎麼樣都好,反正諾圖已經能穩坐王位了,要是找不到捷芬,也就不用殺他了吧。
一個士兵將城堡的圖紙拿了過來,杜倫接過看了一眼,迅速地開始指示士兵搜查整個城堡。“紅堡遍布暗道。”他說,“不要漏下,每一個小隊至少帶一名在這個城堡裡長住的人員,侍衛或者傭人都可以,無論是誰,凡試圖逃跑者立刻逮捕,要是有人持武器反抗,可以就地處決。”接受了命令的士兵分成小組散去,杜倫才回頭看向他背後的另一批士兵,“你們跟我去搜查地下室。”
這是你的錯,杜倫。
他在小隊前方,小跑下窄長的樓梯,不知道是因為原本這地方的空氣還是因為緊張,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這都是你的錯,杜倫,你第一眼就看出梅菲斯心懷不軌,卻什麼也沒有做。
他和隊伍分開,選了一條走廊的分支走了進去,雖然地下室的秘道比上方更多,但大多也都是沒有出口的死路,不是被建築壓得變形就是被山坡上滑下的土塊堵塞。他也沒什麼心仔細尋找逃走的人,就算責任心驅使著他前進,可是在這個無人的走廊中,他的步伐已經變得過於沉重。
明明只要一刀就能將這些防範於未然,可是你沒有。
搖曳的火光下他扶著牆彎下腰輕輕喘氣,手扭皺了胸口制服的布料。就這麼回去,那細小的聲音又說,回頭,對諾圖說你找不到國王,你盡力了。
現在好了,捷芬必須以死謝罪,這全部——全部都是你造成的啊,杜倫,你還在想如何補救嗎?多麼可悲——
一聲突如其來的撞擊聲趕走了他的雜緒,彷彿瞌睡著的人聽到自己的名字,瞬間就將他腦中的弦全部繃緊。是金屬敲在石頭上的動靜。杜倫倏地直起身,朝著聲音的來源找去,摸索著石牆。
“咯噠——”
他面前的石牆稍稍裂開一個小縫,背後微弱的光線顯示有人在裡面,卻感受不到任何空氣流通——秘道盡頭的門還是封閉的。杜倫推開門,也沒有打算將其關閉,就這麼敞開在身後。他抽出腰間的劍,不管誰在裡面,剛才的聲響顯示對方持有武器。他問到濃重的鐵腥味。受傷了嗎?
裡頭的人聽見他的腳步,驚喘了一聲回頭。
“杜倫?”
杜倫停下,劍尖垂落指向地面。
捷芬笑起來,扔下手裡染血的利刃,提起燈向杜倫走來,白色的衣服上也有血跡,可是卻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杜倫本來想鬆一口氣,又因為自己找到了逃跑的國王而感到驚慌,他那不切實際的希望破滅地太快太安靜,以至於自己都還反應不過來。
國王走來時還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外面沒有暴動,親王也沒有造反,他只是如往常一樣走來和杜倫寒暄,邀請他參加夜晚的舞會,每走一步都能在他心裡激起漣漪,或許他可以……杜倫的目光無意間掠過捷芬背後的黑暗,隱約辨認出一個人影,在眼睛逐漸習慣暗處時他終於看清了——
梅菲斯,那讓他一直憎恨到現在的人。騙子。叛國者。引誘他的王墮落的元兇。
此時此刻那黃眼的惡魔斜倚著鐵門坐在地上,沒有任何動靜,身下的血表示他傷得很重並且已經在這裡好一會了。“你……”杜倫開口。
“怎麼可能,放心吧,梅菲斯還活著,只是逃不了了而已。”捷芬回答。“我還以為終於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但顯然你們都是一樣的,是嗎?”他抬頭,笑意被底下的悲傷和絕望啃食,不是為知道自己即將迎來的命運也不是為手中的王冠被人奪去——僅僅是因為一個人的背叛。“可是我做不到,杜倫,我沒辦法……”
“要是陛下希望的話,我能……”
“你敢!”
面前的人用着坐在王座上時的語氣呵斥他,他早已不需要聽從,但仍舊保持沉默站在原地。捷芬口中每一個字句都讓他感到難受,他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捷芬,小小的手指纏著繃帶,眼中恐懼且無奈,捂著被打了的臉也不敢哭出聲,在那些人的掌中像個玩偶。他記得聽到捷芬一遍一遍地跟他說梅菲斯不一樣,還因此和他一整個月不說話。他記得看見捷芬背後那個身影,伏下身向他低語。他記得自己夢想過在擁諾圖上位後自己能接管這被放逐的王子。
捷芬走回走道後方,放下燈,蹲著檢視門邊幾乎沒了呼吸的梅菲斯,就算知道只是徒勞,眼神中依舊警告杜倫不要靠近。
他也記得他的王越發殘暴,不再聽從眾臣的告誡,疏遠親族疏遠貴族,將一切託付給錯的人,就連現在,知道了所有謊言背後的真相,也放不了手——
不都是你的無為造成的嗎?
“對不起。”杜倫說。
對方愣了一下,明顯對這樣的發展毫無準備。
“你道什麼歉?”他站起身,歪歪頭,眼裡不管原本包含了什麼情緒,現在都只剩下憤怒。“你憑什麼道歉?你不是以大義之名來抓我的嗎?不是來這裡跟我說我的統治已經結束了嗎?那就快動手啊——快說啊!為什麼還要裝作聽我的話,還在這裡跟我道歉?!”他順手撿起地上的劍向杜倫扔去,沉重的金屬落在後者腳邊,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遠處的腳步伴隨而來,其他士兵聽見這邊的動靜了。
“我都已經在這裡準備好了,你卻來和我道歉?!”捷芬嘶聲的咆哮,快步來到杜倫面前伸手準備搶過他手裡的武器,黑暗中抓了好幾次也沒抓到東西。“有本事內疚,倒是一開始就直接站在我這方啊!”他沒有回答,咬著嘴唇幾乎能嚐到自己的血。
突然杜倫感到自己被什麼推向一邊,回神過來才發現是跟隨自己來到地下室的士兵。那士兵握住捷芬原本打算搶奪武器的手,側身一扭,就將捷芬制服,後者也沒多做掙扎,輕聲笑起來,和杜倫剛找到他的時候一樣。就如他所說,他已經準備好了。“長官!”士兵喚道,一邊用手銬銬住捷芬,其他人開始進入秘道,一些人去確認梅菲斯的狀態。“長官……您沒事吧?”
“沒事。”杜倫過了許久才開口。“派人去通報殿下,我們找到逃犯了。”
杜倫走上台階。掌聲,仍是掌聲,無止無盡,化成背景的噪音。他轉身背對白色的城堡,屬於王的城堡,面對群眾,那些為了他所謂功績而喝彩的人們,頭頂便是昏君和奸臣的首級,一排排的人頭,仍淌着血,在這蒼白的城市間卻也不顯得格格不入,好像這存在得理所當然。他面前站著諾圖——新王,不久前才加冕,就在這處刑台下,在被綁在處刑台上等待死刑的上一任國王面前。杜倫覺得這無比殘忍,可是這是必要的,人們要昏君死,而新王必須是推翻昏君的英雄……正因為他們來自同一個家族,流著一樣的血,才要用殘忍來證明他們之間沒有關聯。
新王從隨從手裡的盒子中取出一枚金色的徽章,將其掛在杜倫胸前的銀鍊上,作為對他為這次勝利做出貢獻的肯定,雖然他心裡清楚,這只是延後他弒君之罪的金牌,在他拿刀劍指著王家人的瞬間,已經注定要被送上斷頭台。
要是他當時為捷芬開啟秘道盡頭的門,或許此時便能和他一同死在這台上了吧。
杜倫的表情一如一個優秀的士兵一樣嚴肅,也包含著一個忠誠的臣子接受君主表彰時該有的喜悅之情。
已經太晚了。
他彎下腰,深深地鞠躬。
【對不起將軍的人設從頭到尾就是莓希望,銀不了】
【但DR你最後還是無為啊,懊悔心疼但你還是啥也沒幹啊(笑】
【構想是要呼應前置-1,怎麼開始的就要怎麼結束是不】
【和本家世界觀暴動的理由稍許不同】
【這期中發生的平行事件大概是mf發現事態不對,溜了溜了,zp發現mf要跑,國什麼的誰管,追上去在門口給mf一劍表示你往哪跑,不是說好不離開我的嗎?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mf背後的計劃其實還有後續,可是被nt搶先了,所以還是失敗,nt當了王也不咋地,都很失敗,反正……反正這些人欠下的總有一天也得還】
吉格斯并不讨厌玫瑰,虽然那是母亲最喜欢的植物。在他的记忆里它们曾经密密麻麻地爬满篱笆,伸展深棕色的尖刺还开出大朵大朵猩红色的花朵,它们花瓣的质感介于皮肤和布料之间,闭上眼睛摸起来就像是什么不那么温暖却柔软的动物。然而却绝不是柔弱的,它们坚强到被父亲用斧头齐根砍断之后仍然萌发出了鲜绿的枝芽,甚至直到被彻底付之一炬之前,它们都还顽强地活着,红得娇艳欲滴,仿佛在用力嘲笑他们试图遗忘一切的努力。
吉格斯不讨厌这种红色,即便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未阻止父亲所做的一切。他把这红色和某种微妙的观念缠绕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确切的感情,只是让他无法忘却。
“你又在看格莱蒂了?”
但这决不是“喜欢”或者“爱”那种令人难以启齿的软弱感情。
“不管怎么看,还是像个女孩儿啊。”吉格斯回过头来费解地答道,咧开嘴露出雪白整齐狼一样的牙齿。拉文克劳的这位学长个头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配上那一头蓬松卷曲的长发又显得十分柔软,而且他的耳饰明显属于女款,这直接导致第一次见他时吉格斯就搞错了他的性别。
那是吉格斯第一次和人打赌,也是第一次悲惨地彻底输掉,在旁人看来他因此对格莱蒂有点不开心的注意也是应该的。
“你这话被他听见了会完蛋的。”
“怎么会呢?”
吉格斯想,他柔弱得跟个兔子似的,一拳就能撂倒。
——当然也可能不是这样。
也可能不是这样,毕竟他是猩红的格莱蒂,有着令他刻骨铭心想念的颜色。
◆企划主群
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企划最初的、也是最主要的平台位于QQ,群相册内包含了很多在ELF页面创建前就已完成的优秀设定和有趣的同人互动,大部分人的主要活跃场所也在QQ主群。
前来参企的各位可在提交设定前后一段时间内加入主群。推荐在拟定研究人员/异常设定前就加入企划群,以便第一时间参与讨论并了解各种企划相关信息,同时也方便各位互动交流、提出疑问、给予建议、激情对聊……[数据删除]等。
那么,欢迎加入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群聊号码:720732823
◆人设表格
研究人员/异常的设定不强制要求图片设定,图片可有可无,但每份档案都必须具备文字设定。在创作之前,可先参考企划公告内“在创作中遇到的常见问题Q&A”和“写作指南”,其中表明了在创作研究人员设定或异常设定时应该着重描写体现的部分,这可能会对你的文件有所帮助。
※特此声明,严禁任何一个设定同时拥有异常和研究人员的双重身份。不要在意企划中的三位异常研究人员NPC,他们是特例:0和R是研究中心最初的创建者,而Cooper则是因事故导致了身体异常化。
我们禁止研究人员拥有任何性质上的异常特点,必须是普通人类,毕竟我们是异常研究中心——而不是异常中心。
同时,尽量减少人形异常的创作数量。人形异常是一个很困难的挑战,尤其是现实扭曲者类型,为了杜绝毫无价值的异常档案,我们会以最严格的标准对人形异常进行审核。
如果对人设表格中某一栏目应该如何填写感到困惑,可以加入企划主群,参考群相册内已过审的研究人员/异常设定,或直接在群内询问,大家会来帮你解答你的问题。
填完表格可以任意形式上传,建议把所有的信息拼成一张长图放在第一张方便查看,如四博士的人事档案;不限图片/文字数量,最高管理层成员将会对你的设定进行审核。
P.S.①所有研究人员一律统一员工制服,工作时间强制外穿白大褂,佩戴员工证,长短款式自定,其他随意。
P.S.②异常编号由最高管理层发放,请在完成异常设定后私信Dr.0审核并领取异常编号,如已加入企划群,可直接在QQ上私聊最高管理层人员。
P.S.③时刻谨记这是一份正式档案,用严肃的态度来对待他,语言尽可能正规且简明扼要,除非你有特殊的搞怪理由。
研究人员人设格式:
XXX(指代任意人名)博士/专家/特工的档案
姓名:
职务:
简介:
历史:
备注:可填可不填
——————————
异常格式:
X-000(代指任意编号) 异常名字
项目编号:
收容措施:
描述:
记录:(指实验记录,如音频记录、项目交互等)可填可不填
附录:可填可不填
你一直活在关于不能实现某个愿望的苦恼之中
直到一纸契约书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当然没有把这张看似诈骗宣传单的东西当一回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但过了好几天,扔了好多次,那张纸却依旧出现在你的桌面
将信将疑之下,你填写了契约书上的内容
然后你进入了童话世界——
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想象中美好。
一只僵尸很快就要迎面扑来——
❤前置小任务
画画现实里你关于愿望的苦恼,和第一次进入童话世界的感受吧~
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以下简称INS.U.R研究中心)在全球拥有大量设施,作为世界科技顶端的研究中心被公众知晓,暗地里和各国政府达成合作协定,在多方支持下从事着异常收容研究的工作。除建立在明面上对外公开其存在的总部、分部等研究设施,也包括收容有高危异常的特殊站点等机密设施。
◆总部
研究中心总部是我们目前为止最大的研究·收容设施。该设施位于北美洲美国中西部偏远地区。总部规模近似一座小型城市,并作为研究中心的门面被公众所知晓。总部外围设有严密的安保设施,工作人员需通过身份扫描仪及闸机打卡双重验证身份后方可通行外大门。总部包括研究中心大楼(Facility-00)、研究设施、实验设施、训练设施、医疗设施、冷却设施、水电设施、娱乐设施、收容设施、卫星发射中心等,独立设有生活区(包括员工宿舍),可满足员工正常生活及研究中心工作需要。收容设施包括地上地下多个站点及部分独立收容措施,内置有大多数可以被正常收容的异常。
◆分部
研究中心在各大陆均设有数量不等的分部设施,普通分部一般为中小型研究设施,配备部分收容措施用于中转和承接临时异常接收,并定期将设施内异常视情况转移至相应Facility。
位于美洲外较为重要的四个分部,分别是:俄国分部、中国分部、非洲分部、中欧分部,以原因上分部配置近似总部的研究·收容设施,另其余分部不在此列出。
◆特殊分部
◇南极洲分部
表面为一个三层且拥有独立补给线和卫星频道的南极科考站,并与他国科考站保持良好合作状态。实际进入方式为从地下一层刷卡进入检测间,通过后即下到地下八层研究工作区域。
八层和九层是员工办公场所及生活区域。
是“冰冻巨物”的收容场所。除此之外还收容了许多需冷藏的异常,均放于20-24层之间。
在地下15层的仓库里放着研究所最尖端的武器及设备,并拥有研究所在全球范围内设施先进齐全的练习场地之一,许多武器的开发也在此处,设计好图纸和第一代原型后即会发送给总部会,提前造出一批提供给驻扎在总部的实验人员进行性能测试。
◆部分特殊站点(Facility)
下列设施大多数为非对外公开的机密设施,公众不知道其存在。在此列出部分需注意的特殊站点,并非所有特殊设施,另部分特殊站点出于某种原因无法被记录或已废弃,此处不予详细记叙。
Facility-01
Facility-01是一个全自动警备管理的机密设施,用于储存研究中心所有档案资料原件和[已编辑]的保护。Facility-01的地点十分隐蔽且安保森严,只被Ω级别人员知晓,并对任何最高管理层以外人员严格保密。任何未接种相关疫苗的Ω级别以下人员进入Facility-01都会被模因抹杀程序执行立即处决。
Facility-03
位于北美洲中西部偏远地区的独立收容设施,已确认Facility-03周遭十公里无人类活动迹象,主要负责异常项目A-03的收容。该站点内配备有直连到总部的高级监控设备以随时监控异常状态。
Facility-08
该设施是一个武装站点,伪装成军事基地,负责特殊事件镇压及相关地区的异常镇压回收。
Facility-09
位于俄罗斯莫斯科东部,主要负责精神/心灵/梦境系异常的收容和研究项目,Mind Master部队在此驻扎。
Facility-12
该设施位于非洲,被伪装成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运行,主要用作生物异常的大规模研究及实验,相关地区异常情况的第一时间收容管理。
Facility-22
位于美国华盛顿[已编辑]地区的一栋高档写字楼,深入地下三十余层,被伪装成总部主要分站点之一的对外办公用设施。负责接收外界信息传达至总部及处理政界关系,隐藏部分武装力量。
Facility-27
文书部门,负责处理研究中心A/ B级文档。
Facility-36
地理位置偏远的收容设施,确保范围内无人类活动迹象,用于收容超高危异常或需尽快处决的异常。设施内安置多个危险项目,除配备至少一个连级规模安全保卫队外,Facility-36内置多个放射性物质追踪式核弹头作为收容失效必须被阻止时最后的选择。
Facility-54
位于[已编辑]山脉内部的特殊勘探站点,负责异常地形侦查及[已编辑]山脉的稳定性维护,搜集调查地形相关资料及异常就近收容。
Facility-79
位于中国塔里木盆地内部,负责研究异常改造技术及生物活体实验,除与总部的关联设备外切断与外界一切联系方式。
Facility-101
位于太平洋近南美洲海上的一艘被伪装成军舰的研究设施,负责海洋异常的研究和收容转移,与Facility-105有密切联系。Lightning Fish(闪电鱼)部队在此驻扎。
Facility-105
位于太平洋近南美洲海下的机密研究设施,与Facility-101有密切联系,负责海洋异常的研究及收容,调查深入深海区域和未知深海生物的机密部门。
Facility-123
位于德国柏林东部的研究设施,主要从事生化细菌方面相关的研究,同时研发抑制和诱发两种情况,部分情况下允许活体实验。设施内安置了部分高传染性异常。
Facility-248
位于美国旧金山[已编辑]地区的研究设施,初期为“重启”计划而设立,负责研究时间虫洞技术并培训第一批实验人员。在第一批次试验人员成功后正式废除该设施改建为训练设施。Paradoxical Peregrinator(悖理溯行者)部队长期训练驻地。
特遣部队(TF)是隶属于研究中心的特殊精英部队。TF组成人员从研究中心内各工作单位经考核后被调配至相应部队进行特殊训练并投入作业,每一名TF特工都是世界范围内数一数二的绝对精英。TF部队大多驻扎在总部,根据特殊情况在各设施和站点间实行调动。
特遣部队的规模和构成各不相同,且针对部队特性拥有不同的目标方案。一个微小的精锐TF也许只有十几人,但他们足以完成被分配的任务,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根据规模来衡量TF的强度。
同时,为便于执行工作,特遣部队持有世界范围内通行的国家级认证特殊身份证明,无论任务地点处于何地何种情况,只要出示INS.U.R的TF身份证明即可得到许可,认证通行。
特遣部队00-“Paradoxical Peregrinato”-悖理溯行者
由研究中心“重启”计划组建,直接听命于最高管理层人员,属于研究中心最高机密之一。悖理溯行者由13名时间特工组成,负责在极特殊情况下回到过去的时间更正研究中心可能犯下的错误,避免人类文明趋于毁灭。长期驻地训练于Facility-248,除[数据删除]事件外不曾再次启动。
特遣部队01-“Mind Master”-心灵支配者
该部队所有人员都拥有强大的心灵抗性和精神抵抗能力,心理素质优秀,统一接受过反催眠暗示训练,均已接种模因抵抗疫苗,擅长处理具有心灵或精神特质能力的异常相关事件。
特遣部队02-“Lightning Fish”-闪电鱼
该部队人员具有极强的水下作战能力,夜视极佳,机动能力高。有优秀的追踪调查能力,并擅长应对未知深海生物,负责深海探索研究及海洋区域的异常相关事件。
特遣部队03-“Dead Sea”-死海
死海是一个水上机动装甲作战部队,全员装备INS.U.R研究中心研制开发的“死海〇-6”系列武装机甲。负责控制镇压海上异常,辅助闪电鱼部队进行深海收容作业。作为研究中心针对海洋的武装力量在一定程度上起威慑作用。
特遣部队04-“Server Master”-服务器母版
该部队人员均为精通电子数据结构技术的顶级计算机专家。为能更有效地解决各种模因病毒,人员均已接种模因抵抗疫苗,负责研究中心的计算机安全和部分重要信息获取,及敌组织的网络瓦解。辅助研究收容电子网络类异常。
特遣部队05-“Materialistic Mario”-现实者马里奥
该部队人员具有优秀的随机应变及单独作战能力,全员装备轻量级反现实扭曲设备,擅长处理现实扭曲类异常的相关事件。
特遣部队06-“Baku Yumeimakura”-食梦貘
该部队人员具有优秀的精神抵抗能力和自我潜意识控制能力,统一接受过反催眠暗示训练几乎不受任何形式的梦境影响。擅长使用化梦能力潜入他人梦境,负责梦境类异常的相关事件。
特遣部队07-“Reverse Mask”-逆像面具
逆像面具是一个实验性特遣部队,负责关于虚无元素的感知探查并尝试控制收容相关异常。在“彼界大门”事件中突然失联,目前推测已全队覆灭。逆像面具已被解散和除役。本条目已被文档安全管理员下令删除。
特遣部队08-“Black Box”-黑箱
黑箱是一支专门负责针对性镇压高危异常的部队,配备研究中心实时最高的武装力量,部分情况下被允许执行特定异常的处决任务。
特遣部队09-“Third Eye”-第三只眼
第三只眼是逆像面具部队的重生。该部队全员松果体经Antares改造后都能在设备支持下感知高维,擅长虚无元素的探查,负责侦查异空间和高维空间。
特遣部队10-“The Dawn of Civilization”-文明的曙光
文明的曙光是一个遗迹探索搜查部队,配备一定的机动武装力量以备将探索过程中发现的异常尽可能控制并收容。
特遣部队11-“Trident”-三叉戟
服务于研究中心的机械化步兵师,编有7个炮兵团,12个机械步兵团,坦克团和放空团,战斗时有大量战车以及坦克协助,主要负责对异常的追捕和其其他组织战斗,同时大部分常规危险级收容失效也由三叉戟负责解决。
特遣部队12-“Phoca vitulina largha”-斑海豹
一支可以在极端天气下生存的部队,其队员基本为女性,男性极少且训练强度较高,主要用于配合南极天气进行巡逻和与他国科考站交流保护。长期驻扎于南极分站点。
特遣部队13-“Chemical formula”-化学分子式
一支对于生物生化和环境地理拥有较高知识水平的部队,用于打击南极地区异常及配合海豹部队行动。长期驻扎于南极分站点。
[更多档案等待解锁]
注:本章起企划主页无人设纸的角色一律视为场外角色
【通过】
???·Qreuer(玛丽洛耶)
???·Maestro
朱雀
天一
澄
落子阳
森
眩光
三千院 倒兔
目七夜 萤
无
昊君
谢如云
睚眦
林叶青
苏研
王修谨
龙玲儿
雷蒙
李子乐
渊
村雨萌
小胖
镇狩
璐塔
迴
艾棠玢
林藤雪
浮生
邵白告
ARC
落首
俞笺
音
拉德
殒
龙燕燕
傅虽
砰砰
林澄
908
晓
照夜
师已
星元悠
鲁大槌
【未通过】
周易天
釉青
喻瞳
琊阙
段谣
李悦
深纪
任名青
阎柒
真宫寺莳柍
狄
暮行远
源
Redfern
偃华
烛九阴
常世伦
唐玦
柳信西
王梼杌
陆乔
泠簇
宋之恒
红
千夜
应皈
梦廻
白学
班瀛洲
左初
*字数6075,因为大部分还是9月的事情所以想了想投第一章吧
*本文为纯文字版,图文版走这边,手机观看效果最佳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9974/
*大量关于梦的胡扯,求不深究设定问题
希尔达•库珀陷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里,壁炉的温暖让她昏昏欲睡,事实上她几乎是睡着了,意识仿佛被挤压进一条曲折的管道。如果不是对面的男生开口叫她的名字,她大概会完全进入梦乡也说不定。
她猛然睁开眼睛,试图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对面的密斯托•文有点担忧地询问她:“是昨天没睡好吗?”
“只是有些热了。”她揉了揉眼睛,像是在做祛除睡意的仪式,“抱歉……我不该睡着的。”
“毕竟很安静。”密斯托轻声说。公共休息室里只坐了几个正在看书的高年级生,只偶尔能听到翻动书页的声音。
“我看过你最近的梦了。仅仅是知道梦的内容还远远不够,可供解读的方向很多,按照惯例,我还需要问你一些问题。”
“嗯。”希尔达点头表示明白。她找到这位高年级生,是因为偶然得知他的家人是《周公解梦新说》的著作者,而他本人也很擅长占卜的缘故。希尔达从以前开始就执着于探索梦的秘密,将自己做过的梦记下来加以解读也是她的必做功课之一。只是自学学到的东西着实有限,书中无法理解的部分太多,而霍格沃茨要在三年级才开放选修课程,这个事实还让她消沉了一阵子。
困扰她的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梦。每本书上所说的都不尽相同,一个特定事物的出现往往有着几十种解读方式,至于书中说的冥想,灵感,水晶球之类的方案,她都尝试过,最终只出现一系列更加难以解读的东西。她鲜少向人寻求帮助,但在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解决的能力之后,依旧如此固执,这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思前想后,她把做梦日记放在了密斯托面前,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按照常理来说,预言性质的梦是很罕见的,并且通常都难以甄别。当然也不排除那些有特殊血统的人能够清晰地了解预知梦与普通梦的区别。所以,一般解梦的时候,我通常会尽可能地着眼于过去与现在。如果仅仅是想要知道未来,纸牌占卜或者水晶球也许是更有效的做法,”密斯托抬起头来,“但你明显对梦更感兴趣。”
“是的。”
“那我们就从第一个梦开始吧。”
密斯托把本子摊开,平放在桌面上。
9月7日
她在楼梯上走着。这条楼梯像极了通向霍格沃茨地下室的路,狭窄阴暗,因为梦境的缘故显得更加模糊不清。她向下走,不断地向下走,但螺旋的道路似乎并没有尽头。
不,也许是有的——楼梯消失了,眼前是充满着诡异植物的丛林,遮天蔽日的绿意并不友善,她甚至听到了低低的咆哮声。她向前踏出一步——
她坐在一只猫头鹰身上。耳边的风声告诉她自己在天空中翱翔,先前的不安一扫而空,这时她发现自己又回到地面,松软的雪地上有动物杂乱无章的脚印。
“从表面上看,这个梦显示出你的一些不安。没有尽头的楼梯通常是一个人焦虑的表现,在做这个梦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唔……我想……也许是魔药课。”她之前就注意到,那段楼梯正是通往魔药课教室的必经之路。她不太喜欢魔药课,这种极度要求精准操作的课程让她很犯难,稍不留神就会让魔药失败。她在这个学年的第一堂课上就不幸造成了小事故,虽然没有爆炸,但她让之前的辛苦全部化作泡影。
“我想也许之后的丛林也代表着你对魔药课的不安,我可以充分理解这种感受,因为我也不擅长魔药学。”密斯托安慰道。
“猫头鹰……我原本以为是代表着寄来的信。但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信寄来,我不是很明白。”
“可供解读的方向有很多种。在梦中飞行可能代表你对于突破束缚的渴望,或者是对危险事物的追求,也许只是想打魁地奇……都有可能。”
“也许是与魁地奇有关……”希尔达沉默片刻,“我有了一把新的扫帚。但没什么机会用,学院队的选拔也没有开始。”
“你可能在潜意识中忧心之后的选拔结果,是这样吗?”
“也许。但猫头鹰……究竟代表什么呢?”
“它可能代表很多东西,也可能什么都不代表。并不是每个在梦中出现的东西都必然有其指导意义,”密斯托伸手指了指壁炉的方向,红色的火苗温和地吞噬着木柴。“假如我今晚的梦中出现了壁炉,多半并不象征着我渴望温暖与安全感,而仅仅是因为今天我与你在壁炉旁聊天而已。如果你能完全解开梦境的秘密,那么梦还会像现在这样有诱惑力吗?”
希尔达与密斯托蓝色的眼睛对视片刻,摇了摇头:“我想不会。”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正确的解梦方法能够让我们拨开迷雾看未来,不过谁又敢说自己是正确的那一个呢,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无限接近那个正确答案而已。所以你也不要太拘泥于正确了。”
“我记住了。”她轻轻点头,又问,“那怎样才能无限接近正确呢?”
“经验,也许还需要一点灵感。有的人天生就有这种天分,他们总能靠近正确的结果,或者说……被真相所吸引。”密斯托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映出炉火的颜色,红发被火光衬托得更加鲜明,希尔达总觉得有些诡异,但这也许是她的错觉。密斯托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他没有讲完的话:“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件好事,也许无知比全知要更加幸福吧。”
但我想知道,希尔达想。
“雪地和脚印一般来说也许代表了‘留下痕迹’的愿望,如果是动物的脚印,则根据动物的不同也有所区别。不过你还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脚印吧?”
“是这样没错。”
“梦就是这样,充满了无法解释的部分,不要过多在意了。”密斯托摇摇头,翻到下一页。
“接下来看看你的第二个梦吧。这个梦相对更直观一些。”
9月20日
她坐在一把崭新的扫帚上,手握着光滑的木头柄。她正在赛场上,所有的人都在雷雨交加的天气里狼狈地飞行。她本该握着球棒,但她没有,她不是什么击球手了,因为她被赋予了最重要的任务。
金色飞贼从她眼前一闪而过,伴随着一道凄厉的闪电划破铅灰色的天空,她飞快地俯冲,挤进一条狭窄的黑色管道,也许是通风口。在那里她失去了扫帚,只能不停地向前爬行。这里狭窄得令人不愉快,她要拼命挪动身体才能前进微不足道的一小步,金色飞贼嘲讽似的停在她眼前,与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下一秒包裹着她的便不是什么坚硬的管道了,而是柔软的靠垫,温暖舒适的感觉让她感到安心,于是她放任自己的意识向更深的地方沉下去。
“试着分析一下吧,在听过我说完上一个梦之后,我想这个对你来说不是很难。”
“唔……雨天……魁地奇球场上能够想象到的最糟的情况。金色飞贼……应该是……”她悄悄瞄了一眼密斯托的表情,其实她不怎么想说下去了。想追求一个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物的目标这件事,她不是很想与面前这位还不太熟悉的前辈分享。但对方应该能够解读到这一步,自己无论是否说出口,对方都已经知道了。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说出来也没关系。”密斯托温和地笑笑,伸手指向其中一段文字,“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找球手这个位置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在梦里你会成为找球手?”
“我……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她是绝对不想成为找球手的。被他人注视,被他人期待,成为胜负的关键,这些事情对她而言都太可怕了。
“也对……”密斯托摇摇头,“你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去经历是不会明白的,即使是成年人,认识自己也是非常艰难的事……不过这个梦最后似乎平静下来了,这应该意味着你的身边有支持你的力量。也许……是现实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也说不定。”
“?”
希尔达不解地看着他。
“比如梦魇的成因之一只是什么东西压在了胸口导致了呼吸不畅,梦里拼命叫喊的声音只是闹钟在梦境里的投影之类的。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与你入睡时发生的事有关。”
“……”
希尔达沉默了。他说得对,的确有关。
这一短暂的梦境并不是产生在她的四柱床上。
9月20日,她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图书馆。为了应对草药学的报告,她需要找到一本名为《食人植物饲养法》的书。她费了一番工夫,最终还是找到了那本书,只不过不是在书架上,而是在另一个人手中。
白发的高个子男生友好地为她让出位置,并且同意了她借书的请求。她那时还不知道他叫卡洛•福克斯,也绝对不会想到他只是个一年级生,毕竟他的身高太抢眼了。她如同往常一样奋笔疾书,完成了关键部分后便哈欠连天,本来只想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却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
密斯托说的没错,寒冷,糟糕的睡姿,压迫感大概就是这个梦的主要成因,至于最后那个令人感到安心的结尾,大概是来源于醒来后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她不太敢直视外套的主人,自己给人家添了大麻烦,有些丢脸,可是不道谢不行。她摘下还残留着温暖气息的外套,递交到那人手上,小声道谢。她没察觉到自己涨红了脸。
卡洛则是温柔地微笑着。
“没关系,我想你可能会冷。”
如今她想起这个梦的始末,当天的场景重现在眼前,总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她还是不太适应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大概如此。她不便与密斯托多说,便含糊地应了几句,把梦日记翻到下一页。
“这个梦……就有几分预知梦的意味了。”
密斯托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纸页。
9月30日
起先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将往何处去。
渐渐地,面前出现了交叉的路口。动物的足迹出现在其中一条路上,于是她沿着那条路向前走去。远方钟塔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她发现她已经来到了钟塔之上,眼前出现了满天星斗,但这星空很快变得扭曲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
“这个梦也许预示着你正处于人生的交叉路口上。在这个时间点上,你的选择变得尤其重要。你在梦里选择一条路之后,看到了钟塔和星空。钟塔与时间直接相关,代表了一种紧迫感,钟响的时候正是日期变更之时,也同样预示着改变。而星空同样也与命运相关……你看到的是一个从有序到混乱的过程,可能预示着一些不祥的结果。”
密斯托面色严肃,希尔达不禁稍稍有些畏惧。不祥……会是真的吗?
“我该怎么办?”
“试着走另一条路。我注意到是动物的足迹把你引向这条路的,你能分辨出那是什么动物吗?”
“也许是小型动物吧……猫,或者是狗……”
“这与你之前的梦里出现的足迹相同吗?”
“我不清楚……也许是吧。”
“那么最近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联想到这些动物,你就要留心了。不过……即使未来有其预兆,梦中暗示的也不一定是全部,究竟做怎样的选择,还是由你自己来做主。”
希尔达点了点头。密斯托已经将三个梦境解释完毕,她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她打心底里感谢这位前辈。
“这是……谢礼。”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牛皮纸袋,里面装了不少糖果零食,“是家里寄来的,我吃不完……”
密斯托显然没料到会收到礼物,在希尔达的坚持之下最终还是收下了。希尔达松了口气,如果密斯托执意不收,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便到了宵禁时间,希尔达取回自己的日记本,与密斯托告别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她开始思考自己9月30日那天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她给密斯托的三个梦境里,前两个都与自己的日常生活有少许关联,只有第三个梦像是凭空捏造似的,平白无故地出现了那样的景象。
9月30日那天她在做什么?
她记得自己从扫帚棚里取出了自己的扫帚,和卡洛来到庭院,帮他进行飞行课的训练。由于总是能在图书馆碰面,她与卡洛也算熟悉了起来。希尔达为自己糟糕的解梦技巧苦恼时,曾经与卡洛聊起关于天赋的事情。
“家人说我有打魁地奇的天赋,但我……我是说之前,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运动。但占卜学……无论我看多少书也搞不明白,这种感觉真糟。”
“嗯……虽然有人说我的画技很糟糕,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挺擅长绘画的。”卡洛拿出自己的涂鸦本,风格鲜明的涂鸦让希尔达吃了一惊。
“酷。”希尔达喜欢这种风格,因为看起来超酷。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飞行课。其实我不是很擅长飞行,第一堂课的时候我几乎从扫帚上掉下来了。教授说我这样下去也许没办法通过考试。”卡洛平静地说。
“我想我可以帮忙。我有一把扫帚,几乎是全新的,也许能派得上用场。”
“好啊。”
于是他们来到庭院,希尔达站在一旁,帮忙纠正卡洛的动作,学着教授的样子发号施令。
“我数到三,试着腾空,准备好了吗?1,2,3——”
卡洛腾空而起,扫帚摇摇晃晃升到半空,不时轻微地晃动几下。
“试着慢慢降落!”
卡洛握紧扫帚柄,但扫帚突然发疯似的摇晃起来。希尔达慌乱起来,卡洛已经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从扫帚上掉下来,但他似乎并不怎么惊慌,只是短促地“哦”了一声。
“不要松手!”希尔达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寄希望于扫帚能够自己停下来,但卡洛明显已经到了极限,随着扫帚的摇晃,他没能抓牢扫帚柄,直直地向下坠落。
“Arresto Momentum(减震止速)!”
希尔达飞快地抽出魔杖,对着卡洛念了减震咒。卡洛下坠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松了口气,跑到卡洛身边。卡洛跌落在地上,减震咒起了效果,他又正好落在一堆落叶中间,看样子没有大碍。他柔软的白色长发在红褐色的叶子上铺开,像四处流淌的河。卡洛躺在那里,对希尔达露出一个微笑:“能拉我起来吗?”
“啊……”希尔达愣了愣神,伸手抓住卡洛的手,等他站起来之后,又帮他拿掉身上的叶子。她还不太会用清洁咒。
扫帚已经回到希尔达手中,她尝试骑上扫帚,它像往常一样听话。所以并不是扫帚出了故障,是卡洛的飞行技术真的十分糟糕。
“还想再试一次吗?”她问。
“我想可以。”卡洛似乎完全没有把失败放在眼里,他重新调整好姿势,双脚蹬地,升空,不知为何,这次扫帚竟然异乎寻常的安静,卡洛稳稳地升高,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颇有种想俯冲下来的架势。
希尔达仰头看他,拿着魔杖随时准备施减震咒,但卡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盘旋几圈后便慢慢下落,还笑着冲希尔达挥了挥手。
希尔达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举起手挥了挥。为什么卡洛突然变成了一个如此优秀的飞行高手?她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跑到卡洛降落的地方去了。
“我想你的飞行课可以得到一个O。”
“太好了,希望下节课我也能像今天这样飞。”卡洛微笑着注视她。
他们把扫帚放回扫帚棚,一起去礼堂吃了晚饭,余下的时间便在公共休息室里继续复习功课。希尔达没有从这段回忆里找到任何能与梦对应的元素,越是思考,越觉得糊涂。
但很快睡意席卷而来,思考成为了无法继续的任务,黑暗拉着她向梦中走去。
10月3日
她向前走,脚下是一条石板铺成的道路。道两旁是开满玫瑰花的篱墙,散发出怡人的香味。
她停下脚步,面前是似曾相识的岔路。一团灯火指引着她,让她向另一条道路走去。
道路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发光,走近后她才看清,那是火光,是什么东西烧了起来。
热浪袭来,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背对着她站在那里,那人回头,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她知道他在笑。她曾见过这个笑容,也见过与这个笑容相似的其他东西,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她不能后退,只能向前走。在她即将走入火中之时,火焰凝聚起来,变成了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它在空中盘旋片刻便消失了。
最后,她发现,道路的尽头空无一物。
希尔达在莫名的空虚感中醒来。她觉得胸口有些闷,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天花板,才走出情绪的泥沼。
时间还早。她花了点时间记下整个梦境,留待以后分析,她今天有一整天的课程,还要继续做魔咒学的功课,这个梦在她看来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她众多古怪梦境的成员之一,虽然梦对现实世界有指导意义,但重要性绝对不会凌驾于功课之上。
她起床穿衣,下楼用餐。
学院长桌上已经有了不少学生,她随意找了位置坐下,旁边的布莱恩正缓慢地喝着浓汤。
“早上好,库珀。”他笑着向希尔达挥了挥手。
“……”
她本该说早上好的,但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学着布莱恩的样子微笑起来:“早上好。”
是他。希尔达咬下一块南瓜派。
那个笑容的主人,正是布莱恩。
TBC
有关希尔达的梦的解析:
9月7日
无尽的螺旋楼梯:对于魔药课的担忧
丛林:紧张感,无特殊含义
猫头鹰和飞行:魁地奇
动物脚印:实为狐狸脚印,对应卡洛和布莱恩
9月20日
风雨交加的魁地奇比赛:预示着未来无法上场
担任找球手:对于承担责任的恐惧,梦想与现实的差距
柔软的靠垫:卡洛给希尔达披上了衣服
9月30日
分岔路口:命运的分歧点
动物足迹:卡洛
时计塔:与卡洛可能的结局之一
10月3日
玫瑰花:与凯莉重逢
火光,狐狸,笑容:布莱恩的妒意
空虚的结尾:如果选择自我封闭后,希尔达面临的未来
分数结算(截止至4.1):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528/
—
第二章主线剧情说明: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529/
支线系统: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530/
—
[官方剧情汇总]
*如有疑问请联系负责该剧情的NPC。
决斗俱乐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531/
校长猫头鹰失踪事件: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533/
“秋后算账”: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536/
忌日聚会&万圣节舞会开场剧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537/
—
[非官方剧情汇总]
合唱团: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563/
MOCKINGBIRDs: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0565/
-人设投稿在四月份内都将有效,四月过后关闭企划报名
你的角色契约代价必须是成为某个童话的【主人公】
你的角色性别要和童话主人公一致
请不要选择创作作品中的虚拟童话,如某某作品里出现的角色创作的某某童话
投稿人设时记得包括人设纸和契约书两张
如果童话主人公是动物或者物品,你可以形象拟人化
-企划群674804949,进群请注明角色名称
-已记录童话统计
为避免人设投稿重复,可以在此查看已投稿过的童话
1龙女与红烛
2是谁杀了知更鸟
3三只小猪
4消灭巨人的杰克
5小王子
6兄妹俩
7白鸟之国
8夜鹰之星
9哈默尔恩的吹笛人
10快乐王子
11红舞鞋
12彼得潘
13蓝灯
14绿野仙踪
15圣诞老人系列故事
16长发公主
17小意达的花儿
18影子的故事
19踩面包的女孩
20夜莺
21两兄弟
22夜莺与玫瑰
23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
24睡美人
25豌豆公主
26一千零一夜
27蓝胡子
28白雪皇后
29死神教父
30穿靴子的猫
31大灰狼
32白雪公主
33木偶奇遇记
34杜松树
35一群老鼠的童话
36玫瑰花精
37野天鹅
38青蛙王子
39所罗门·格兰蒂
40蚊子和狮子
41海螺姑娘
42糖果屋
43聪明的艾尔莎
44卖火柴的小女孩
45灰姑娘
46少年国王
47十二个跳舞的公主
48丑小鸭
49狼来了
50石竹花
51会唱歌的白骨
52枕头人
53丽兹玻顿拿起斧头
54海的女儿
55狐狸的窗户
56染血的玛利亚
57十二兄弟
58美女与野兽
59金鸟
60天鹅湖
61活了100万次的猫
62阿利卜和他的兄弟
63没有名字的怪物
64盔甲骑士
65恶毒的王子
66尼尔斯骑鹅旅行记
67冰姑娘
68真新娘
69奥兹国仙境
70坚定的锡兵
71长袜子皮皮
72黑羊
73雪人
74阿拉丁
75荷马墓上的一朵玫瑰
76乌鸦喝水
77费切尔的怪鸟
78白新娘与黑新娘
79牧鹅姑娘
入企必读,这里有INS.U.R研究中心企划相关的大部分基础信息及资料简介,可以帮助你更好地理解我们的企划,并了解一些常识性问题。
[资料库……身份扫描……]
[警告:该文件涉及研究中心高度机密,已装载模因抹杀程序,任何未经授权的非Ω等级人员继续翻阅该文档都会触发模因抹杀程序导致心脏骤停死亡。重复,任何下翻此文档的非Ω人员自动视为已受到警告,系统将于一秒内启动模因抹杀程序对该人员执行立即处决。]
[检测中]
[已检测到Ω级别权限,安全通道正在启动……]
[欢迎您,最高管理层成员。请选择您需要阅览的条目。]
★简介
21世纪,随着大量超自然生物的不断涌现,不同程度的异常事件在无形中打破了社会原有的秩序。当汹涌的暗潮呼啸着袭来,是否有人将撑开光明的一角,引领世界走出被异常支配的黑暗?——在混乱中,我们出现,扶持着惶惶的人心回归正轨。
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怪诞生物,他们不应被称作恶鬼或神明。真理掌握在我们手中,站在科技顶端的我们必须挺身而出,为他们赋予新的定义。
人们身处黑暗而不知,只有我们才能反抗并咆哮,人类永不止步!
我们保护那些无力抗争的民众,保护我们至亲至爱的家人伙伴,保护我们自己,保障全人类的生存延续。
我们合理利用可以开发的异常,利用安全且有利的异常为人类带来更大的便捷和利益。
我们积极调研异常未知的本源,只有尽全力去了解我们无法解释的事物,才有资本在反抗中获得取胜的条件。
人类应该得到保护,人类应该合理利用,人类应该积极研究。
而我们为此出现。
欢迎来到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
-Safeguard,Use,Research-
★背景设定
2018年,现代半架空背景设定。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异常”。异常,是我们对那些无法用使现阶段科学技术来解释的超自然事物或现象的统称。异常最早的出现时间可追溯至18世纪,而直到现在,我们身边仍然不乏各种异常活动的痕迹。异常在世界各地持续不断地涌现,逐渐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和不安。
如果公众知道了异常的存在,就会引起全世界范围内的恐慌和动荡,而保护人类,阻止这一局面的发生,正是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存在的意义之一。
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拥有远超现代科技最高水平的顶尖技术,独自取得了很多优秀的研究成果,开发反异常武器,并得益于部分收容中异常的支持,是世界上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异常收容研究机构。
联合国因乏力应对各种异常突发事件,只得选择与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建立合作关系,将所有与异常相关的事件全权交由研究中心处理,并给予我们资金、政治上的支持。
自此,INS.U.R研究中心正式成为被国际认证的唯一异常相关机构,以研究中心作为面向大众的伪装,在暗处与敌对组织较量的同时进行着异常收容研究的工作。
而真正的风暴正伺机来临。
★关于研究中心
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简称INS.U.R(INternational,Safeguard,Use,Research)研究中心,我们的理念是——保护,利用,研究。
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是一个异常收容研究机构,在全球拥有大量设施(总部、分部、特殊站点,详见企划公告“安保设施地点”),其总部座落在北美洲美国中西部偏远地区,作为立足于世界科技顶端的研究中心被公众知晓。在暗地里,INS.U.R研究中心和各国政府达成合作协定,在多方支持下从事着异常收容研究的工作,因此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在国外也能通行无阻,顺利地在各国建立分站点并针对异常进行任务。
这里拥有着足以站在世界顶端的科学技术和一流的人才,科学家和学者们纷纷在此聚集,为超自然事件付出研究的同时保守着这个世界上不为人知的异常的秘密。
研究中心的原型创始于18世纪,由Dr. R和Dr.0共同建立了INSUR研究所的原型███教团,以收容、保护、被保护为初期观念,主要以沟通作为手段收容了较少部分的异常。这个时期的教团比起收容机构,更像是一个由异常和正常人类共同组成的"团队"。
19世纪中期,迫于时代压力,███教团转入地下,转变为无名的神秘组织,该时期R和0开始尝试强行抓捕部分异常,收容措施逐渐走向正规化。
20世纪,神秘组织再次浮上水面,通过交涉得到政府的认可和支持后正式更名为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也正于此时招募了最高管理层的另外两位博士——Dr.Cooper和Dr.Antares。
自此,国际异常事物研究中心逐步走上历史的舞台,稳步扎基、飞速发展,很快便成为了超前世界水平的核心科技的掌握者,同时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异常相关组织。
★关于研究中心总部
研究中心总部是我们工作的主要区域。
研究中心总部是我们目前为止最大的研究·收容设施。该设施位于北美洲美国中西部偏远地区。总部规模近似一座小型城市,并作为研究中心的门面被公众所知晓。总部外围设有严密的安保设施,工作人员需通过身份扫描仪及闸机打卡双重验证身份后方可通行外大门。总部包括研究中心大楼(Facility-00)、研究设施、实验设施、训练设施、医疗设施、冷却设施、水电设施、娱乐设施、收容设施、卫星发射中心等,独立设有生活区(包括员工宿舍),可满足员工正常生活及研究中心工作需要。收容设施包括地上地下多个站点及部分独立收容措施,内置有大多数可以被正常收容的异常。
★关于研究人员
研究人员分为博士、专家和特工。
博士为在超自然领域内拥有深度学术研究的人员,他们大部分都是研究所的中流砥柱,对异常进行分析/实验记录的主要人物。
专家为在某一方面/某一领域曾有过杰出贡献的研究人员,只要上报相关申请,研究中心愿意为其单独分配能发挥其专长的对应职位和研究室。
特工为在执行异常相关事件时特遣的隶属于INSUR研究中心的特种部队,这些人都经过专业的培训,身体素质及战斗能力极强,心理抗性优秀,装备有不同程度的反现实扭曲设备,每人都是曾成功完成异常任务的出色精英。
★关于特遣部队
特遣部队(TF)是隶属于研究中心的特殊精英部队。TF组成人员从研究中心内各工作单位经考核后被调配至相应部队进行特殊训练并投入作业,每一名TF特工都是世界范围内数一数二的绝对精英。TF部队大多驻扎在总部,根据特殊情况在各设施和站点间实行调动。
特遣部队的规模和构成各不相同,且针对部队特性拥有不同的目标方案。一个微小的精锐TF也许只有十几人,但他们足以完成被分配的任务,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根据规模来衡量TF的强度。
同时,为便于执行工作,特遣部队持有世界范围内通行的国家级认证特殊身份证明,无论任务地点处于何地何种情况,只要出示INS.U.R的TF身份证明即可得到许可,认证通行。
特遣部队详细条目见企划公告内“特遣部队”。
★关于异常
异常,通常指无法用现阶段科学技术解释的超自然现象,我们研究中心使用"异常"一词来统称所有的超自然事物。任何一件超自然事物都可以被称为"异常"。然而对于外来生物来说,他们显然更适合被称为异种,但研究中心对此不作过多解释,同时也是为了保密——将其一起归入异常的范畴。
研究中心发现异常后会在第一时间内根据已知异常特性联络相关部队及特工进行强制收容尝试,成功收容后立即将异常转移至总部或分部站点正式收容。每个异常的收容措施都不相同,研究中心会根据特性为每个异常定制最适合的收容方案。
如果异常过于凶险导致无法顺利收容,则针对情况派遣特遣部队及特工进行有计划的收容行动,尽量降低群众死亡人数并务必将其收容成功。
如果异常为区域性异常导致无法收容,则针对相关区域进行封锁或在其区域上建立伪装性建筑,并根据异常的危险程度派出不同数量的安保部队进行看守和巡查。
无论如何,你的异常最好足够出色,让我们研究中心有收容它的价值。
★关于异常收容失效
收容失效,指收容中的异常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突破收容措施——以任何主动或被动形式擅自离开收容措施的情况。研究中心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对收容失效异常的封锁和追捕,视情况派出相应人员镇压并回收该异常,且尽快对该异常进行再度收容,加固或重新考虑现阶段收容措施。如果在镇压过程中目标异常发生剧烈反抗现象,我们将视情况允许立即处死该异常。
★关于实验用人员
实验用人员是用于执行异常相关实验具体操作的最低级人员。
实验用人员属于可消耗资源,允许死亡的情况出现。他们没有名字,以编号进行区分,且不拥有任何安全保密等级。在没有接受任何指令时,实验用人员只能在规定区域内进行休息和活动。他们可以被上级指派前往任何与异常相关的实验场地进行简单的指令操作,在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和异常直接接触。
实验用人员的来源主要是世界各地的死刑犯和在签署合同后自愿成为实验用人员的普通人,正式投入工作的实验用人员应于每月月末执行一次b级记忆清除,必要时可以执行处决。
★关于研究人员安全保密等级
从低到高分别为γ、δ、β、α和Ω等级。
γ伽玛等级
处于这一等级的人员是普通员工,一般负责外围工作,关于异常的情报只可阅读公开的,不准许此等级人员对异常的直接操作,也不准许观察异常,有必要的话可以用牺牲此等级人员来达到目的。
δ德尔塔等级
此等级人员准许对一些异常进行研究,包括对异常的测试和实验,但必须经过上级许可,信息方面可直接一些阅览隐藏信息和补充资料。
β贝塔等级
这个安全等级被专门赋予一些特工或许经常接受处决任务的研究者,此等级人员可以阅览一部分异常的全部信息,并拥有研究中心总数据库的二级秘匙,可以了解研究中心的机密文件和研究计划。
α阿尔法等级
处于这个等级的都是研究中心的核心人物,可以随意阅览任何异常的全部信息,并具有发起实验和制定计划的主动权,也拥有对镇压部队的调动权,拥有总数剧库一级秘匙,可以了解所有机密文件和计划并有权进行干涉。
Ω欧米伽等级
拥有整个研究中心的最高权限,拥有对异常的处决权(投票),具有任何机密计划的强制制订权和否决权,用权修改总数剧库,掌握着研究中心真正的信息。
★关于最高管理层
最高管理层,顾名思义为研究中心的最高权限代表。该阶层人员均拥有最高的安全保密等级(Ω级),他们基本上能管控研究中心内所有的大小事件,并调控大部分部门人员。
最高管理层暂时由Dr.R、Dr.0、Dr.Carl和Dr.Antares组成(四人均为NPC角色),后续人员仍在考察中。他们四人均为研究中心作出过巨大贡献且对研究中心绝对忠诚,有客观理智分析异常事件的能力并对突发事件做出优秀的应急措施,因此被判定可以拥有最高管理层权限。
最高管理层人员可以同时兼任其他职位。任何拥有至少一个异常和一个研究人员设定的企划参与者都可以向Dr.0申请加入最高管理层,我们会提出一些问题,并根据你平时的表现和题目的答案来决定是否通过你的申请。
在工作过程中,经过审查和考核加入最高管理层的工作人员将仍然作为企划的参与者而不是NPC履行身份。
最新记录:最高管理层人员新增Dr. Irina和Dr. Unitary两位博士(非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