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加葡萄遭窃事件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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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怀恩•布朗和卡吉尔•弗瑞瑟在安菲雷亚斯接下了来自黎加的任务,时间正是初冬,黎加的葡萄刚进入今年最后一个收获期。并且得知了在收获期后,总会有人前来偷窃、破坏各家的葡萄。
一些目击者宣称,小偷就是乔•巴纳德,而在调查中,两人得知,在城市西边与北边各有一个特别大的庄园,但当晚在北边等候的他们并没有等到小偷,西边大庄园附近的庄园被破坏了,但他们没能从这里得到太多的线索……
线索已经十分匮乏,剩下的机会只有眼前的大庄园。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是可疑的气息。
“这看上去像个观光景点的东西真的是庄园?”卡吉尔一脸质疑。
怀恩用无奈的语气接上话茬:“你别说,这地方的性质还真挺接近景点的......”低下头翻找着自己的腰间挎包,“我记得之前大叔给过我们这个庄园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标志是......雷电与树木?”
凭借出发之前商队大叔给两人的联系方式,红色和紫色的两位冒险者终于以观光的身份进入了西部大庄园。
“我倒是可以带你们来参观,不过我们没有受什么损失,可能无法在调查上提供什么帮助哦。”看上去淳朴老实的庄园引路人一边为二人指引方向,一边向他们如此说道。
卡吉尔率先开口了:“喂,你给我们介绍下庄园的结构呗?”率直的语气里透着些许随性。
引路人倒是不太介意,停下脚步开始介绍起庄园结构来。怀恩顺势问起了状元最近的情况。工人自然的回答起来:“最近啊?雨水不错、阳光也不错,小偷也不可能进得来,今年应该能有批风味不错的葡萄......”虽然最近发生了葡萄盗窃的事件,但这位工人脸上没有一丝担心的阴霾,是什么让他如此安心呢?
卡吉尔继续开口:“带咱俩去葡萄园看看成不?”
“可以的。”工人爽快地答应了。
三人一边向葡萄园走去,一边攀谈起来。怀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们就不担心最近很猖獗的葡萄小偷么?”
那当然,我们的防护措施可是相当不错的。”他看起来很骄傲,“之前小偷进来了,也没能偷到多少东西,一定是汉克的功劳。”工人敲了敲墙角的那只大狗,它一定就是汉克了。
“小偷居然进来过吗?”卡吉尔内心泛起了嘀咕,她觉得事情八成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看见那条“汉克”在洛德尔面前吓得夹起尾巴的样子,她觉得十分可疑。
“那天晚上你们没听到什么别的动静?”卡吉尔挑眉继续询问,轻飘飘的语气盖过了话语里的质问感。
“那天晚上我们都睡死了,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第二天才发现有葡萄被偷。”工人挠了挠头,又继续说,“小偷看起来是通过后门进来的,后来我们换了锁,小偷也没有再来过。”
卡吉尔对于问不出线索感到有些不耐烦:“你们难道不是被下药了吗?”
“没有,就是晚上睡得很好而已。”对方一脸理所当然“既然只偷了一点就跑了,那肯定是汉克做了什么把他吓跑的了。毕竟以往有爬墙进来的小孩都被它吼回去了。”
卡吉尔轻叹一口气:“行吧,那我们能见一下你们这的老板么?”
“这个……您看,我这种地位的,和老板也……”他迟疑了一下,“虽然见老板可能不太容易,不过总管的话就在二楼。”
工人带二人来到总管房前,怀恩依照惯例礼貌地敲门,门后传来充满磁性的男声:
“请进。”
二人进门后,看到了一间宛如办公室一样的地方,房间正中放着张木制书桌,一个头发半白、装束华丽的人正坐在桌子后面读信。
“你们是?”
“我们是调查最近城里葡萄失窃案的冒险者,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怀恩用自己一如既往的骑士礼节回答着问题。
“哦,那件事啊……的确听说有人发布了任务。”他点点头,脸上的热情消退,“我们会尽力协助你们调查,不过我们的确也不知道什么。”
卡吉尔受不了这种慢悠悠的交谈方式,中途插话进来“你们晚上有没有人值班?为什么那天晚上工人都睡熟了?”
“那天是个普通的工作日,不过工人们有些劳累,我就让他们都去睡觉了,原本是要我留着守夜了,但晚上半夜我突然得知我妻子病了,所以就急匆匆回城一趟;反正附近庄园也都有人巡逻,还有汉克在,我认为没有问题,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幸好子爵老爷没有怪罪我。”他不紧不慢地说。
“那天晚上是谁告诉您那个消息的?”怀恩极力使自己的语言礼貌化,但还是不可避免被对方听出了怀疑之心。
总管眯着眼睛说:“是医生派来的人。”
听罢,怀恩只好换个问题“好吧,听工人们说那天晚上之后庄园就换了锁。那把旧锁还留着吗?”
“没有,已经丢掉了。”
看着令人捉急的绅士对话,卡吉尔再一次插入两人之间:“我们去探望一下你家女人吧?她最近身体行不行?我是牧师,可以去医院里帮她恢复的。”听到这里怀恩几乎快要笑出来。
“不劳费心,她现在已经不在医院里了。”总管依旧是密不透风的样子。
“您还记得传话人的样子吗?”怀恩又一次接过话茬。
“一个模样普通的年轻人。”他顿了顿,“记不太清了。”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清楚看来这个总管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向总管道别,两人再一次向引路的工人搭话。
怀恩上前问道:“盗贼来的那天晚上有没有来过传话的人?”
“啊?我们都睡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来……”
“那总管的妻子身体向来如何……?”卡吉尔依旧心怀疑虑
“身体一直还算不错,不过的确有天他说妻子突然病了,我们还感慨这人真是不病则罢,一病够呛啊……”工人们一片唏嘘。
这时另一位工人说:“我记得那晚总管看我们太累,让我们都去睡了。”
听到这里,卡吉尔内心的阴霾越来越沉重,她紧紧抓住机会询问“有关他妻子住院的医院能告诉我们在哪吗?”
“可以哦。”
工人们热心的将医院的地址告诉了二人,还说如果见到夫人,一定要替他们问好。然而参与调查的二人明白,这趟差事的目标并不是夫人本人。
两人赶回城中,差不多已经是傍晚了。就在怀恩饿的肚子咕咕叫,就差要叫出来的时候,卡吉尔一巴掌拍在怀恩背上:
“喂,小子,咱们到了。”
“唔,好疼......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啊......”怀恩感觉自己没有进食的身体弱不经风,这一掌差点把他给打趴下。
他回过头看着眼前的这栋建筑,是一间简易的二层小楼,进门处挂着红十字的牌子,要说是医院实在是有些牵强。
尽管如此,卡吉尔也丝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他们是来找人的,又不是来看病的。
被卡吉尔拉着的怀恩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飘摇在空中的风筝,只要眼前这位火元素裔稍一用力,自己就能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进入医院,卡吉尔叉腰就想大喊:“你们这......!唔唔?”怀恩见状赶忙上去捂住对方的嘴,虽然简陋,但这也是肃静第一的医院啊。
然而很显然,红色元素裔的半句话已经打扰到了这里——从楼道里走出来一位面色不悦的医生,质问两人有何贵干。
这倒也省事,直接就有一个可以询问的对象。怀恩上前解释一番,医生倒也没有太过难为他们,两人攀谈起来。
怀恩询问道:“那位著名的总管夫人是否住过院呢?哪位医生负责治疗她?”
医生仔细回想了一下,表示总管夫人的确住过一次院,但是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很久以前?可葡萄是遭窃应该也没那么久吧?”带着心中疑惑,怀恩向卡吉尔投去了会意的眼神。卡吉尔点点头,凑上前来继续询问医生:
“喂,X月X日(盗窃当晚)这个日期您熟悉吗?”卡吉尔继续追问。
医生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紧锁:“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了……你们说他夫人被送来是那天?”
怀恩温和地回应:“是的,和您记忆里的日子有出入吗?”
医生抬起头,十分肯定地回应道:“肯定不是那天,我记得他夫人病倒时他没有当值,是他亲自把夫人送来的。”
怀恩面露惊讶的神色,卡吉尔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到了总管的身上。
“咕咕咕.....”怀恩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顿时那张紫色的脸上满是尴尬,这对一个总是以优雅坚韧自称的骑士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卡吉尔一把勾过怀恩的肩膀,对着医生帅气地挥了挥手:“thank you啦医生,我带着小子去吃饭了。”说罢夹着怀恩的脑袋就向医院门口走去。
“我说你能不能轻点.....真的疼.....”怀恩,笑着活下去。
两人坐在医院外公园的长椅上,啃着旁边包子铺买来的葡萄干糖包,一边理着目前事件的头绪。
“说是你请,最后还不是我付的钱。”怀恩面无表情的说着委屈的话语。
“呵,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铁公鸡啊?”卡吉尔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黎加的特产包子,“呜哇,里面的馅意外的好吃!”
怀恩一直只顾着填饱肚子,没来得及细细尝味道。听卡吉尔这么说,他也细细地咬下一口包子馅。葡萄干的清新和砂糖的甘甜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让他不自觉地睁大眼睛感慨道:“嗯嗯!好吃诶!”
怀恩转过头,发现卡吉尔翠绿色的瞳孔正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神色盯着他:“你这家伙多少岁了啊?怎么还一副小朋友的样子?”
“???”怀恩一脸卓尔问号,“一.....一百二十六?”
“咳咳.....”卡吉尔被超乎常识的回答呛了一口,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再接这个话茬。
卡吉尔内心戏突然多了起来:不是.....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这个年龄大我几倍的情况怎么回事啦?我还一直叫他小鬼.....?那这是不是说明.....在这家伙面前我还很年轻?
感觉到自己不再是BBA的卡吉尔顿时心情好了不少,她抬起头,用莫名自信的的笑容望向一旁的卓尔。怀恩此时却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夕阳,一轮金色的光球向着黎加西边的山峦之间落去,余晖洒在怀恩瘦削的脸庞上,出神的表情让人不忍心打扰。
卡吉尔并不能理解作为高等生物,让思绪在脑袋里不断回荡的意义。她一直觉得所有的想法、情感都应该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看着眼前怔怔地望着夕阳(年龄比自己大几倍的)的少年,她下意识地向怀恩的背挥出了巴掌。但在手掌快要重重打在对方背脊上之前,卡吉尔停下了手。她轻轻拍了拍怀恩的肩,用改不掉的语气说:“想什么呢?臭小子?”
“啊.....?哦,抱歉。这里的夕阳很美啊,你不觉得吗?”
“哈?有我手上的火球美吗?”
“噗哈哈,不是这个意思啦。”少年被逗笑了,不过半晌又恢复之前的神色,“我在来这之前是没怎么见过夕阳的。我的故乡每每入夜,就会刮起暴风雪,遮蔽天空。我只在为数不多的没有雪的早晨,和父亲一起见过朝霞。”
怀恩啃了一口包子,继续讲着:“父亲总是会说,日落往往会比日出更美丽,不过日落总是象征着结束。他能陪我看日出,却也许没机会陪我看日落了。”
“日落原来是这么美的吗?父亲.....”
“......”卡吉尔对于这样的抒情敬谢不敏,手起拳落就是一下,“父你个大头鬼!我是你王母娘娘!”
怀恩只是抱头流泪,对于卡吉尔的暴力他已经无力申诉了。此时的他哭得像个孩子。
“有时间抒情,不如给我好好想想今晚调查些什么!”卡吉尔双手抱在胸前,“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有时间叫爸爸?”
怀恩不说话,左手拿着用来吃的包,右手摸着脑袋上的包,一脸委屈。
“奇葩。看火球?兀烈卡卡的光辉绝不会在日落后绝迹!”说着低声咏唱了一段简短的咒文,卡吉尔的掌心冒出跃动的火苗,她递到怀恩面前,“给!要瞻仰兀烈卡卡大人的光辉,老娘随时给你搓!”
怀恩看着眼前的女性认真而和善的笑容,一脸无奈的接下了火球:“所以咱们今晚怎么行动?”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掌心的温度,这是沃玛兹给不了他的恩惠,“咱们怎么接近总管夫人呢?”
“emmm......直接蹲点吗?”卡吉尔似乎没想到什么法子。
“要不咱们变装混进上流宴会接近夫人?或者变装成仆人潜入宅邸也行?”怀恩眼里突然没来由地闪起了光芒。
卡吉尔一脸冷漠:“小子你有点常识行吗?你我这样子,变装?”她指了指怀恩,又指了指自己,“你怕是骑士叔叔说的贵族故事听多了哦。”
“那你说怎么办?”
卡吉尔认真思考了好一会,最终说道:
“我也不知道。”
怀恩满脸黑线:“得了得了,咱们先回旅馆吧。明天再好好捋捋清楚。”
时间一下就跳跃到了第二天中午。关于夜晚洛德尔爬到其他房间去舔别人的脸,然后两人花了一上午时间给旅馆的人赔礼道歉的事情暂且不提。我们的冒险二人组在昨日拜访过北部庄园后,今天又去到了西部庄园。
在有了之前的拜访经验后两人直奔总管的房间。这次两人确认过眼神,要伪装成买葡萄的人。
“您好,我们是来买葡萄.....”推门而入的怀恩话还没说完,这位西部庄园的总管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哦哦,是客人啊!快请坐快请坐!”
卡吉尔对于这样明显的奉承性迎合有些嫌恶,板着脸坐在一边。怀恩则活用了他从骑士团大伙那听来的“商人用语”,侃侃而谈。
“我们听说你们这从来没有遭过窃,所以才来的。可是北方那个好像有过偷窃诶,听说是那边的总管出了问题?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什么?有这回事?”总管的表情一僵,接着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早说他们不是好东西了。”
“不是好东西?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总管开始数落北部庄园以次充好,刻意压价,之类的。接着又开始吹嘘自家葡萄。卡吉尔应付不来这种无聊气氛,罕见的没有说话。
“早就听说你们这保镖防卫做得好,可是上次你们派到旁边小庄园那个战士保镖好像还是失手了诶,你们没问过他原因?”怀恩依旧在绕圈子,骑士的风度告诉他要寻找机会。
“噢,他好像打盹了……我们已经开除他了。”
“听说你们城里最近出了个怪盗,庄园接二连三都被糟蹋了,你们有派人去打听抓捕他吗?我可只想买最安全的葡萄。”
“那您请放心,我们的葡萄绝对是最安全的。”
卡吉尔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啰里巴嗦一大堆她头都大了。
卡吉尔突然站起来,没好气地说:“你们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保镖?还是有其他措施?”
“我们的安保措施绝对是一流的!”总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推销立场没有一丝动摇。
不过一旁的怀恩看出,他在卡吉尔提出这个问题时,表情有些不自然。
怀恩给了卡吉尔一个眼神,示意已经得到线索了。二人就此告退。
他们来到工人们聚集的地方,准备和这些没有动机欺骗他们的人好好聊一聊。
怀恩将临近失窃房屋那家的保镖特征描述给了工人们,工人们纷纷表示确有其人。
“他是外乡来打工的,虽然大家都有一面之缘,但都不是很熟。”
“我们感觉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了,但没有听说他被开除什么的,他可能去别的地方送货了吧?行李都还在的。”
卡吉尔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上前一步询问道:“你们之中有人最后看见他是在哪?”
“在他住的地方啊。”
怀恩也明白这其中有隐情:“能带我们去看看他的房间吗?我们想知道他的行踪,这跟我们的搜查有关,可以吗?”
工人们点点头,将二人带到了一幢朴素的公寓里,推开那位保镖的房门,里面的东西跟还有人住着时无异。怀恩和卡吉尔开始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搜查,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
不一会,卡吉尔就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封已经开封的信。“怀恩!过来!我把这信读给你听!”卡吉尔理所当然的觉得一位尚且是战士的修理工是不识字的。然而怀恩静静地凑过来,拿过信,淡淡地说:“这位小姐,骑士们都是受过基础教育的好吗?”说着就读了起来。
信中写着委托这个战士担任保镖。但是,要求他在某天晚上,对所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委托人还特地写明了这封委托书之后要烧毁,但显然他没有执行。信的落款写着奥克菲子爵。
“子爵?这个名字挺耳熟啊?”卡吉尔喃喃道。
“是北部庄园的老板!我们去问问工人们,他们应该清楚。”怀恩语气坚定。
工人们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的样子,但努力回想后,他们想起那是之前来到黎加的“大人物”
“你们知道北部庄园的老板也是个子爵么?”怀恩满怀期待地问。
“子爵老板?不知道……没听说过……他们老板是子爵吗?”然而工人们并不清楚详情,这只能靠他们自己。两人察觉到,这个子爵好像特别低调神秘,只有在刚来的时候引起了一些话题,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看着再一次要落山的太阳,两人决定带着这个问题回到旅馆。
热情的旅馆老板很乐意接受他们的询问,尤其是这两人稀罕的肤色让老板一家都觉得十分有趣。虽然卡吉尔和怀恩不觉得哪里有趣,不过能问出些情报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了。
店老板回想起似乎的确是有这么个人来住过店:“感觉挺低调的,他不介绍身份还以为是哪来的商人。听说后来好像在北边租了个屋子,也不知道是想干嘛。”
两人快步跑出了旅馆——证据确凿,北部庄园的动向绝对有鬼!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熬夜蹲点的两人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反而还落下了四个黑不溜秋的熊猫眼。
就在两人互相搀扶着想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熊孩子装上了卡吉尔背后的大锤,哇哇大哭起来。
“小兔崽子,老娘等那个(哔)子爵一宿没睡正想出气呢?你还哭?看老娘不.....”抡起锤子一副开了战姿的样子。
“别别,大姐,算了算了。”怀恩的劝阻俨然就是个表情包。
“你们找子爵?我知道他住在哪哦?”孩子停止了哭泣,“不过我想要糖吃.....”
“糖你个.....!”卡吉尔怒气值要满了,此时怀恩眼神暗示她这里他来搞定,“行,哥哥用葡萄干代替糖行不行?”
“行啊!”
得到了葡萄干的孩子似乎很开心,领着二人一路向前走。
“你葡萄干不会是包子里扣的吧?好恶心啊你。”
“西部庄园里买的啦,真是.....”
穿过一条林间小径,一幢不起眼的小房子出现在两人眼里。四周杂草丛生,令人怀疑这里是否有人居住。
在让孩子离开后,两人蹲在了房屋一旁的杂草堆里。怀恩一边望风,一边透过窗户往房子里面看:里面是一个乱糟糟的书房,书信和玻璃瓶散落一地,沙发上还摞着一堆空信封。
卡吉尔的脑子里闪过念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小子。”
“虽然我不知为何能够明白你在想什么,不过破门还是别吧。”怀恩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我的意思是蹲点”卡吉尔摊手。
怀恩面无表情的伸出大拇指:“Good job.”
傍晚时分,就在卡吉尔已经呼呼大睡,怀恩也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卓尔精灵的耳朵听到了些许脚步声。他摇醒卡吉尔,进入随时待命的状态。
远处晃过来一个人影,那个人神情颓废,身上的衣服虽然还算十分体面,但看起来已经洗过很多次了。他在进屋前从邮箱里抓出一把信,连看都没看就抓着进门了。这是子爵吗?怀恩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怀恩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那个人影过来开门了。
卡吉尔心直口快:“你这家伙就是子爵吗?”
门后人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你们是谁?”
“我们是调查的冒险者,让我们进屋看看!”
“调查?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砰”只留给两人无情的关门声。
卡吉尔进入暴怒状态:“我特么!”身后的锤子抡得呼呼作响,“咚、咚、咚”一次又一次地落在门上,“你太可疑了必须得问一问!”
怀恩也已经忍无可忍,用盾牌猛烈地撞击着门,“这位先生请协助调查。”
门在一次次的摧残下被撞开了,你们可以看见房间里散落着一些信,似乎是他刚刚拿进去的,没有看就扔在地上在你的逼问下,是一些催债信。
颓废的中年人坐在地上,无助地哀嚎着:“什么可疑?你们才可疑!救.....!?”
卡吉尔的战锤顶在他的颅骨上,成功让他闭上了嘴。
怀恩拿出战士保镖的信:“这封信您还记得么?”
“我、我不知道!”惊恐万分的中年人下意识地否定着。
卡吉尔吧锤子抡过头顶:“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奥克菲子爵?”
“别别别!我说!我说!”
男人终于承认了自己就是奥克菲子爵,这封信是他写的。
“我……我只是想赚点钱还债……!”
怀恩一副警察的样子:“所以你开了个葡萄庄园。然后呢?葡萄小偷又是怎么回事?”
“小、小偷那事……不是我……”他吞了口口水,“我只是……把名号借给他们……”
“他们?哪些人?”怀恩接着询问
卡吉尔挑眉:“名号?那你和小偷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是赌场那些人……”
“赌场?你是赌博欠下了债吗?”卡吉尔充分展现出大姐头的气场。
子爵拼命点头。
“那其中有没有一个叫乔.巴纳德的人?”
“乔.巴纳德……谁?”
“就.....大概长这个样子”卡吉尔接过怀恩递过来的通缉令,指给他看。
“有个人长得有点像……对了!我听他们说要借什么通缉犯的名字……!”
“也就是说是赌场的那一伙人借你的名号在鼓捣这里人的葡萄吗?他们一般都在哪,长什么样子?”
“他、他们说,这些葡萄之后要高价卖给黑莲花……”
“那些人一般都在哪?长相还记得吗?”卡吉尔觉得事情的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
“他们在东边有个聚点……”
怀恩掏出纸和笔:“能告诉我们详细地址吗?我会酌情考虑帮忙修复一些家具哦?”
“诶?”子爵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于是最终怀恩修好了子爵家的门,两人向着最终的舞台:东部赌场进发。
(剩下的各位左转绯翼子大大的漫画吧,在下要肝硬化了.....)
《黎加葡萄遭窃事件I》
字数:5428
两人在和商队老板谈笑风生时,不知不觉间,黎加城的轮廓已经悄然映入眼帘。迎面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葡萄香气,这让洛德尔十分兴奋,对着怀恩欢快的叫了两声。
“哇,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遇到几串葡萄就兴奋成这样?”卡吉尔看着洛德尔丝毫没有作为白狼的矜持,不禁连声吐槽。
洛德尔似乎对眼前这个直肠子火元素裔的玩笑话十分在意,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卡吉尔倒是不以为然,一根筋的她其实也只会对信任的家伙开开玩笑,比如说怀恩和他怀里这只白狼。
“好了好了,卡吉尔和你开玩笑呢!”怀恩亲昵地抚摸着洛德尔的脑袋,当起了和事佬。洛德尔却似乎不太买账,对着怀恩的手又是舔又是嗅的,俨然一副被迫妥协的样子。
“呜哇,脏死了......难怪那家伙隔三差五要洗洗手......”正当卡吉尔这么想着的时候,商队老板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嘿,两位冒险者,前面就是黎加城了!”
“我们正准备从东侧进城,看见了吗?前面那个就是黎加的东城门了。”怀恩和卡吉尔顺着商人的指向看去,那是一座非常朴素的城门,似乎只是用普通的岩石和灰土砌成。透过城门,可以看见城中大片大片的葡萄园,空气中充满了葡萄的芬芳,这让二人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尤其是卡吉尔,她似乎有些理解那条大白的感觉了。
怀恩回想了一下刚才经过的那些村庄,看这些葡萄的长势,似乎现在正是这个城市收成的季节。“真是有意思,明明已经十月初冬了,这里的人们却还在收获葡萄。”从小和德鲁伊一起长大的怀恩意识到这里的葡萄成熟得要比其他地方晚一些,“这或许是黎加特殊的气候条件造成的吧?而正是这种气候,才能让葡萄晚熟,积累更多养分?难怪这里以葡萄出名。”怀恩深深思索了一番,接着向着卡吉尔阐述了好一会自己的观点。
卡吉尔冷漠地听完怀恩的长篇大论,双手抱在胸前,没好气地回复道:“管他有什么优势,抓小偷才是重点。”怀恩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识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商人招呼二人下车:“两位冒险者,感谢你们的同行。我认识一个当地的农户,是我的老熟人了,他对你们要调查的事情略有耳闻。我把你们介绍给他吧,或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商人将两位冒险者带到一个印着公羊的房子面前,敲开门将两位冒险者介绍给里面的农户后,就匆匆离开了。农户非常热情地招待了卡吉尔和怀恩,两人互相确认了一个眼神,就开始了询问——时候不早了,他们要抓紧时间。
卡吉尔首先开口了:“老伯,你知不知道最近出现的‘水果小偷’啊?能跟我们说说吗?”
农户点了点头:“知道,那个小偷一直是东一家西一家地偷,没有什么作案规律。最可恶的是,他不仅带走葡萄,更把带不走的好葡萄糟蹋了,这些葡萄都卖不了了。”
怀恩一边按住欢脱的洛德尔,一边皱起了眉头,心想:“真恶劣。”
卡吉尔接着询问:“那个小偷,确定一直都是一个人吗?案发附近有没有目击者呢?”
农户尝试回忆了一下:“之前有人看到了小偷的,说是单独一个人来的,应该就是一个人没错。”
怀恩接过话茬:“那么您知道最近被偷的一家在哪吗?目击者又是哪一家呢?”
农户领着二人来到大街上,向着街道另一头指了指:“最近被偷的在……那边,屋子上面印着两匹马的就是。目击者在那边,屋子上印着个硬币的就是。”
怀恩礼貌地向农户道谢:“多谢了老伯!我们之后还能来找你吗?这是那条街?”
农户憨厚地笑了笑:“可以可以,想找我的话来这里就好了,什么街啊路啊,我不识字。”
二人并排走在黎加热闹的市井里,和安菲雷亚斯紧张的决斗氛围不同,黎加的街道上洋溢着平和安详......和葡萄的气息。行人和马车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行,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真是祥和的城市啊,不愧是信仰优泽的中立城邦。这种城市里真的会有那么恶劣的小偷吗?”怀恩心中不禁泛起了疑问。
“发什么呆呢,小鬼?到了哦。”卡吉尔的声音将怀恩的思绪拉回这条街道。两人缓步靠近受害者的所在——屋顶上有两匹马的那间屋子。
两人一接近房屋,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葡萄腐败的气息,本应挂满葡萄的架子上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葡萄了。洛德尔欢呼雀跃起来,不过这次他的主人可没闲工夫再去管它。怀恩敲开了这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面情沮丧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在打扫自己一片狼藉的庭院——毫无疑问这就是受害者了。怀恩用自己一贯的礼貌语气与他交流:“您好,我们是来调查‘水果小偷’的冒险者。听说您前阵子家里的葡萄遭窃了,虽然很遗憾,但可以让我们询问一下详细情况吗?这也是为了将小偷绳之以法。”
男人打量了一会两人,叹了口气,轻轻将门打开。待到两人进屋,男人已经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满脸愁云。他有气无力地说:“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调查房子也请便。茶水可能就没有了,毕竟......”他没有再说下去,当然,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向急性子的卡吉尔率先开口了:“老哥,你这变成这样之前,有发生什么预兆或不寻常的事吗?”怀恩见状,俯身想看看洛德尔能不能嗅出什么线索,然而他的伙伴总是在原地摇晃着脑袋,似乎是被这满屋子的烂葡萄味道封住了嗅觉。
男人缓缓地开口:“第一次出现损失时,是附近的一家葡萄园被偷,我也损失了一些葡萄。我立刻意识到可能是那个‘水果小偷’,于是那之后我加装了栏杆和锁。结果过了几天,锁被撬开了,我的葡萄也被糟蹋了......”他接着说,“我感觉他是那种偷一家,然后就顺手毁了另一家葡萄的家伙。总之,我感觉他的意图不在于偷窃,而是破坏。”
怀恩听到他加装了锁,立刻表示能不能看一看。男人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那把已经坏掉的锁,交到怀恩手中。这时,卡吉尔也凑了过来。甚至不用怀恩的匠人眼光,卡吉尔这样的普通人也能看出:这把锁是被一个盗贼撬开的。不过看到锁上的撬动痕迹,怀恩的匠人直觉告诉他——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法,肯定不是普通盗贼所为。
男人又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绞在一起的十指,喃喃道:“我这几天绝不会再出去了,我要整晚守在这里.......”
卡吉尔表示很想在这里蹲点:“老哥,今晚我们能来你家帮你守夜吗?说不定他还回来?”
男人微微仰头,随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欢迎......”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用来欢迎的精力。
怀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向眼前的男人提问:“大哥,你们楼顶上的标志是什么意思啊?”
“哦,那不过是我们农户自己的标志。贩卖葡萄时我们会印上这样的标志,只是当地的习惯而已。”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怀恩在屋子内外游荡了一会。他发现葡萄藤被折断的高度大概是一个中体型生物双手所及的高度。葡萄被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上,满地狼藉。他在房子外围的栏杆上发现了一些小刀的划痕,多年匠人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一柄窄刃刀。
怀恩向屋子的主人询问这是否是他所为,男人果断地否定了。“那么这一定是犯人所为,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怀恩低声自言自语。
两人离开被害者家中,前往目击者的房子。
卡吉尔敲开了门,一个身形魁梧的壮年大汉出现在两人面前。在二人表明来意后,他用自己独有的大嗓门向着两人质疑:
“你们是来抓小偷的?”
卡吉尔双手叉腰:“对!我们就是来抓小偷的!”身为兀烈卡卡的牧师,这位火元素裔在气势上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怀恩对这身材彪悍的兄贵农户没有什么好感,在卡吉尔询问时,他选择沉默。他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发现他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这引起了卓尔骑士的警觉。
魁梧农户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小偷是谁了!”
听到这话,紫皮骑士和红皮牧师面面相觑,两张脸上写满了惊讶。
没等两人回过神,那农户又接着开口:“小偷就是乔•巴纳德,我看到他了!”
听到这个名字,两人脸上惊讶的神情又加重了几分:在酒馆接取任务时,三个任务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追捕乔•巴纳德”。这个名字可是现在人尽皆知——作为江洋大盗和炸毁宁水宫的罪魁祸首,这个穷凶恶极的家伙正被格拉菲共和国悬赏通缉。
“好家伙,居然在这遇到你了?看我这次不干死你!”卡吉尔心中这样想着,大有一种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的架势。
怀恩一开始就对目击者的话将信将疑,并且他不觉得一个这样的大盗有什么必要去偷葡萄,所以这让他的疑心愈发加重。
卡吉尔稳定住情绪,继续发问:“你为什么就觉得他是乔•巴纳德?你看到他的脸了?”
“我看到他了!跟画像上一样!瘦瘦的,嘴边有道疤。”说着他瞟了一眼怀恩,接着又收回了视线。怀恩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疤痕,很明显不是他说的样子。
“第二天我看到乔•巴纳德的悬赏,一下子就觉得肯定是他!”目击者的口气不容否认,这让怀恩莫名不悦。
怀恩冷着口气,心中的话语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有谁能证明你当晚在巡逻吗?”
目击者一听,勃然大怒,凑上前来一副凶狠的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怀恩立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换上歉意的笑容:“抱歉抱歉,我随口说的。”
卡吉尔一把按住高大的目击者,一股子大姐调教小弟们的语气:“我们来解决这事件本来就谁都得怀疑一下的,别见怪哈。说起来你看见那个小偷往哪跑了吗?”
怀恩这时看到这个农户身上和家里都没有和刚才的划痕吻合的小刀,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他赶忙向这个农户赔不是:“抱歉抱歉,我是个铁匠,如果你家里有什么需要修的......”
不等怀恩说完,这农户直接偏过头去,很明显不接受这样肤浅的讨好,没好气地说:“往西边去了!”
我们沃玛兹的虔诚信徒此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宽恕了,他尴尬地转头,看见一旁的卡吉尔正捂着嘴偷笑。这让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怀恩这才明白这个农户的愤愤不平很可能只是单纯的讨厌小偷而已。
离开硬币纹章的房子,两人在夕阳下的街道上迷茫地前行着。行人和刚刚到这座城市相比少了很多,店铺们也开始各自收摊了。这次卡吉尔也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安宁,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向往宁静生活的人。
他们沿街和那些商户居民们寒暄着,了解到这座城市北边和西边还有两座很大的庄园。这两座庄园的关系并不友好,前几年甚至还发生过相互指责的事件。这让卡吉尔觉得有些蹊跷。
而怀恩则打听到这两所庄园都很少遭到盗窃或破坏,他和卡吉尔两人都对这两座大庄园抱有疑问。不过天色已晚,他们只能选择去哪里过夜。
卡吉尔觉得小偷说不定还会再来一次最近的受害者家里,也许是清理作案痕迹之类的。于是他向怀恩提议今晚去两匹马的房子里蹲点。怀恩自然是欣然接受了这一提议,但是当怀恩说要洛德尔协助放哨的时候,这只不安分的大白甚是抗拒。怀恩只好拿出凛然的骑士气魄:
“洛德尔!”
“嗷呜......”洛德尔百般不愿地妥协了。
虽然是说好两个人轮流守夜,然后让洛德尔陪同的。但是卡吉尔还是在守夜时因为不可抗力睡着了。熟睡中,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气味很熟悉的东西滴在自己的脑袋和头发上。她迷迷糊糊地睁眼——
发现洛德尔正趴在自己背上!嘴巴里的哈喇子不断地滴落在自己头上!
“啊啊啊啊!你这畜生!”瞬间暴走的卡吉尔和洛德尔打得不可开交。正在放哨的怀恩赶忙过来劝阻,然而这根本无助于事。
“这家伙肯定是对我在车上的话耿耿于怀!KAO!真是个小鼻子小眼的畜生!”卡吉尔揉着自己被口水弄得气味难闻的发尾,简直快要疯了。于是她变本加厉地殴打着洛德尔。
怀恩觉得自己已经救不了自己的伙伴了,只好去打了盆水来——卡吉尔必须要洗头发了。
就这样,“平安无事”的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两人起来就听到了西边庄园被盗的事件。于是收拾好行装,别过屋子的主人,二人就准备上路。
出门前,卡吉尔拍了拍怀恩的肩膀,把自己的一缕头发捏到怀恩面前:“你自己闻闻你家畜生干的好事。”
洛德尔躲在怀恩背后瑟瑟发抖,我们的卓尔精灵虚心地移开了目光:“我......我们还是赶快去案发现场吧......”
卡吉尔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阳光明媚的笑容:“不急不急。”
怀恩感觉事情不对劲,拉起大白就准备跑路。
卡吉尔一把揪过怀恩的后衣领,瞬间化为修罗:
“我特么一定要先连你一起打一顿!!!”
来到西边的庄园,令人意外的事情是被盗的并不是大庄园,而是附近的一家小户人家。怀恩和卡吉尔来到受害者的庄园,这是一间屋顶装饰着两颗爱心的屋子。
戴着护目镜的怀恩敲了敲这间屋子的门。要问为什么怀恩会如此反常地戴上护目镜的话,那是因为他的左眼已经紫了——是的虽然他本身就是个紫色皮肤的卓尔精灵,但是肿的那么高的眼睛还是让这个精灵少年有些难为情。
开门的是一对夫妇,面对怀恩的提问,两人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是这样的,昨晚我们参加了这边农户们组织的联防,我们的路线是从东南到东北,但在我们不在这块区域的时候,我们的庄园被偷了……”两人的语气里带有抽泣声,一看就知道遇到了非常不幸的事情。
其实现在怀恩也很想哭,不过他还是秉持着骑士精神,安慰着这对可怜的夫妇:
“我们正式为这件事来的,能不能占用你们一些时间,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呢?”
“要调查的话就请便吧......还有想问的我们也会尽自己所能。”
此时洛德尔虽然也顶着一对紫眼圈,但是他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它东刨刨,西刨刨,似乎感觉房间里有不属于主人的味道。然后就跑到园子里闻那些似乎有些腐烂了的葡萄了。怀恩听父亲说过白狼吃了烂葡萄也是会醉的,于是赶忙抱起洛德尔:“乖!别吃!”
就在怀恩抱起洛德尔的旁边,有着一圈栏杆。怀恩定睛一看,栏杆的外侧有和两匹马家相同的小刀划痕。他立刻就判断出:这是相同的刀刃所为!他仔细观察,发现这一家的划痕似乎比上一家多一些。他回头看看这一家的葡萄长势,似乎也比上一家要喜人......
怀恩立刻将这个消息共享给了卡吉尔。卡吉尔立刻询问了这家人种植葡萄的数量。身为兀烈卡卡的信徒,卡吉尔开始算起了数学题......
怀恩回头询问这对夫妻:“你们家在遭窃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家附近晃悠呢?”
这对夫妇中的男人稍微思索了一下,说:“往来的大多还是熟人,唯一会觉得陌生的,大概就是大庄园请的保镖了吧。”
怀恩接着追问:“是哪一家大庄园的保镖?有什么特征?”
“就是旁边这家,西边的。保镖的话......看起来应该是个战士?”
怀恩和卡吉尔相互确认了一个眼神,似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大庄园......
【未完待续】
*字数7010
*我保证我这一章什么都不再写了
*恋爱真难.jpg
所有的一切始于十五年前一家不起眼的小服装店内走进的一位衣着古怪的英俊男子,他头戴一顶滑稽的破烂尖帽,黑色长袍下穿了条绛紫色的裤子,让店主人看了直皱眉头。
我想您似乎完全不懂得衣服搭配的秘诀吧,她叹了口气,抬头却撞上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是的,宛若一场甜美恋爱喜剧的开端,年轻貌美的姑娘迅速坠入爱河,而英俊的绅士走出店门的时候,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焕然一新,不知究竟是因为那身合体的灰色西装,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爱情的滋养。
朋友们都说他们的结合太仓促了,他们后来也都这样认为,但当时的二人醉心于恋爱的甜美,他人的话语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他们迅速结了婚,并且有了孩子,是个漂亮的小男孩,与他的父亲一样,有着漂亮的金色头发,笑起来与母亲有着七八分像。他们本可以过上幸福生活的,如果男人不是个巫师的话。
男人是个艺术家,表面上看是的。他自成一派的抽象艺术获得了很多评论家的青睐,他们纷纷来到男人的店里购买画作,并且出手阔绰。妻子某天问起男人,为什么来买画的人们都穿得像之前的你一样古怪?男人只说是艺术家之间的互相吸引,妻子也并未做他想。
他们度过了幸福的几年时光,男人认为时机成熟了,便向妻子坦白了一切——他不是什么艺术品大师,而是个巫师,而他们的儿子也可能是个巫师。第二天早上,男人发现,妻子和儿子都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他们的儿子,布莱恩•菲尔德不幸的开端。
布莱恩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巫师就好了。
如果他不是巫师,他就能留在母亲身边,他将去读一所麻瓜开的寄宿学校,成为令母亲骄傲的好儿子。他会成为医生,律师,工程师,正如同母亲的期望,这样他便不再需要日日夜夜仿佛赎罪般生活,不用不停地写下那些用谎言包裹的字母,只为了获取母亲的一点宽恕。
妈妈,请原谅我,请原谅我。
但他是个巫师,他无法让自己不是个巫师,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后,他更是无法拒绝魔法对他的吸引,他是个天生的巫师,这是他逃脱不掉的命运。而且,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是,即使他不是个巫师,那些折磨着他心灵的东西,只会来得晚些而已。
他当然想逃出那个牢笼,那个母亲用爱一手搭建出的冰冷的铁笼,但他能逃到哪里去?他不能逃去父亲那里,因为他无法扔下母亲孤单一人,是的,这个牢笼是他与母亲共同搭建的,那种名为“爱”的东西把他牢牢地束缚住,让他永远无法获得自由。
因此布莱恩痛恨“爱”这个字眼。到底什么是爱?占有欲与负罪感的集合体?谎言和秘密虚构出的梦境?多巴胺欺骗人类繁殖的把戏?无论哪个他都不想要。没有爱又如何呢,他甚至这样想。
“没有爱是无法成功施展守护神咒的。”三年级的魔咒课上,教授介绍守护神咒时这样说。
“你需要回忆你最快乐的那段时光,比如你与你的家人共同度过的一个美妙的下午,和你的爱人牵手在黑湖边散步,诸如此类。它们让你的内心充满希望,然后——呼神护卫!”
“是的,就像这样,”教授银白色的守护神在学生们的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后消失不见,“这是极为高深的魔法,我不指望你们能够现在就掌握它,事实上有些巫师甚至成年后也依然不能成功施展这个咒语。”
“我们再回顾一下那些让我们充满希望的事情吧,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亲人,朋友,恋人,喜欢做的事情,愿意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我们爱着这一切,并且从中汲取力量。”
随后教授让学生们尝试释放守护神咒,与预想中的相同,只有少数一两个学生的魔杖尖端出现了一点白色的雾气。
“学会这个咒语需要你们很多的时间。学会去爱吧,孩子们。”
教授说完这番话,结束了当天的课程。布莱恩盯着自己的魔杖,刚刚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能够想起为数不多的几个幸福的时刻之一,是在他的父母还没有离婚之前,某个阳光灿烂的星期日下午,他坐在长椅上,看着父亲笨拙地推着秋千上的母亲。这个片段很快就破碎了,变成了母亲声嘶力竭的吼叫。
快想,还有其他的……他命令自己的大脑运转。他想起自己坐在飞天扫帚上的时刻,想起风吹过耳边的美妙感觉,但紧接着一把家用扫帚出现在他脑海里,那东西孤零零地躺在垃圾桶里,没有人会去多看它一眼。
也许还有……他绝望地思考着。
对,没错……“我为你感到骄傲”,在看到他的成绩单的时候,母亲把他紧紧抱住,那个时候的他无疑感受到了幸福——不,那只是一瞬间虚幻的泡影。“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那女人后来又如是说,眼睛里满是被抛弃的悲怆……这绝对不是什么幸福的片段,他还剩下些什么呢?
他什么也不剩了,过往短短数年的记忆里,已经找不到让他回忆起就会快乐的东西了……
但那又能如何呢,仅凭这样的事实就能摧垮他吗?不可能的。他想快些长大,等到他成熟到足以逃出那个牢笼,也许就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了吧?
所以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他必须忍耐。面对母亲他用尽所有手段讨好她,只为了她能够心甘情愿地支付自己的学费,有时甚至能讨到零花钱。只要自己能够独立生活,那么他就不必再承受这一切了,他需要钱。
他的入浴剂卖得不是很好,这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但意料之外的是,爱德莱蒂频繁地从他这里购买入浴剂,几乎掏空了布莱恩的存货,大概也掏空了自己的钱包。即使他的确需要更多的钱,这样也着实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了。
“我今天可没有东西能给你了,已经全部卖光了。”
布莱恩坐在空荡荡的魔药课教室里,把最后一点材料放进面前的坩埚,药剂变成了淡绿色,跟书上说的一样。他松了口气,转过身来专心应对面前这位小小的不速之客。
“但你的海报还挂在公共休息室。”爱德莱蒂指出布莱恩的疏漏。
“这是我的失误,我忘记撤下海报了。能请你帮我把它摘下来吗?”
他当然还剩下几袋,但他不愿再利用对方的爱意谋取利益,这无疑是令人不齿的行为。
“当然。”
布莱恩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这是去年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里面夹着一张海报上的贴纸。布莱恩对着它念咒,把贴纸的背面变成了空白。爱德莱蒂则盯着镜子,看起来对这个小玩意很好奇。
“我爸爸把这东西叫做‘复制镜’。它可以把镜子里的影像拿出来,复制品会跟本体一模一样,即使本体变形也不例外。”布莱恩摸摸口袋,掏出一粒纽扣,是昨天从衬衫上掉下来的,还没来得及缝补。
他把纽扣放在镜子前面,然后伸手从镜子里面拿出了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扣子。
爱德莱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举动,这让布莱恩感觉不错,他还挺喜欢被人这么注视。他把原来的那个纽扣变成了一枚小玻璃球,而另一个纽扣也随之变成了一枚玻璃球。
“就是这样。”他把两个玻璃球放进爱德莱蒂手里,“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区别的,不过复制品一般不会有跟本体相同的魔法性质,就算复制了药水也只中看不中用。”
爱德莱蒂仔细打量两个玻璃球:“我可以拿走一个吗?”
“当然,当然,毕竟它只是一粒纽扣。”布莱恩从她手中拿走一个,“我把原来的纽扣给你,你可以试试对它变形。”
爱德莱蒂拿出魔杖,把玻璃球变成了一枚曲别针。
“哇。”
“你的变形学成绩不错吧?”布莱恩顺势拿走她手中的曲别针,端详了一会儿,又重新把它递给爱德莱蒂。
“还可以。”爱德莱蒂随口答道,把曲别针收了起来。
“我还得继续练习制作魔药,你今天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想做吗?”
虽然他已经熬出了想要的药剂,也完全掌握了制作方法,但他还是谎称自己要继续练习。爱德莱蒂并不明白他对她的暗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很擅长魔药学吗?”
“算不上擅长,所以才要多加练习。”
“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应该能帮得上忙吧?”
看着爱德莱蒂的眼睛,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悄悄叹了口气:
“乐意之至。”
在他的帮助下,爱德莱蒂成功调配出了一剂肿胀药水。他们走出魔药教室,来到大礼堂,在各自的学院长桌上吃午饭。在爱德莱蒂重新找到他之前,他已经躺在黑湖边的草地上了。他对着光举起那枚曲别针,观察它在地上的投影,然后把它扔进了草丛里。
他没告诉爱德莱蒂的是,复制品是没有影子的。而且复制品不会变成其他东西,她手中的那枚曲别针早就被他换掉了,那永远会是一枚曲别针,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它发生变化。
距离爱德莱蒂•爱尔萨知道自己被骗还有多久,他并不知道。他只希望意识到自己被人欺骗之后,她能够做出明智的决定。毕竟,布莱恩绝不相信爱。
他把胳膊盖在脸上,一阵睡意袭来,于是他就这样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正在飞快下落,无数的扫帚在他身边飞舞。失重感让他恐慌,他试图抓住一把扫帚,那东西却从他指缝里溜走。希尔达乘着她那把全新的扫帚,耀武扬威似的在他身边盘旋,她笑着说: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这一切。她的脸因为笑容变得扭曲,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是他自己。
哦不,瞧瞧这个小可怜,布莱恩嘲笑地看着他,你想要的一切不过唾手可得,只要你愿意抛弃那些所谓的道德准则,可你不肯这么做,又渴望太多,实在是让我很难办啊。也许你需要我推你一把?别忘记你的母亲只是个麻瓜,只要一瓶魔药就能让她焕然一新,你从此就可以获得自由,这对你们都好,不是吗?
不,绝不!她是我母亲!我……我爱她!
金发男孩看着自己笑了:你刚刚说了什么?你爱她?我没有听清,再说一遍怎么样?
我,我……布莱恩扼住自己的喉咙,似乎这么做就能把“爱”这个字眼从喉咙里挖出来一样。他无法说出“爱”这个字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唯一不能欺骗自己的时候,就是在梦里。
不……他呻吟着,感觉浑身像是在被火焰炙烤,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黑湖边的草地上。爱德莱蒂蹲在他身边,炫目的阳光让女孩的身影模糊不清。她的头发看上去像是金色的,布莱恩想。他用手挡住太阳光,问女孩:“嘿……你来了多久了?”
“刚刚才到。”爱德莱蒂站起身,“你……做噩梦了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哦是的,”布莱恩衷心希望自己刚刚没有说梦话,“我梦见自己得了一个T。你到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边散步。你的梦还真是糟糕。”
她真的不怎么会说谎,也容易受欺骗。布莱恩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更加清醒,然后站起身,拍掉身上沾着的草叶,爱德莱蒂依旧站在那里,一会儿悄悄看向布莱恩,一会儿又装作自己在眺望湖底的巨章鱼。她在等自己说话呢,布莱恩想,平时他都会做那个打破沉默的人,不过今天他不想那么做了。他什么也不想说,除非爱德莱蒂率先开口。
“布莱恩,我刚刚捡到了这个。”最终还是爱德莱蒂打破了沉默。她张开手心,那枚被布莱恩丢掉的曲别针现在好好躺在她手里,“可能是你走路的时候掉出来的。”
“真的吗?”布莱恩装作慌乱地翻翻口袋,“果然不见了,谢谢你帮我找回它。你的那一枚还在吗?”
“还在呢。”爱德莱蒂拿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枚。
“你没有试着对它变形看看吗?”
“变形术不怎么起作用。”
当然。布莱恩看着两枚曲别针,一个是真实,一个是虚假。他从来没有想过爱德莱蒂能找回被他丢弃的那一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不愿去细想,也不会去想。
“也许是镜子出了故障。我会回去检查原因的,你就继续留着它吧。”布莱恩取回自己的那枚,不动声色地说出另一个谎言。“至于我的这个,果然还是要再仔细一点保管啊。我要回城堡了,不打扰你散步了。”
“我正好也要回去。”
“不散步了?”
“已经结束了。”
不去理会对方过于明显的谎言,他和她肩并肩走回城堡。女孩的个头几乎与他一样高,长发披在肩上,她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布莱恩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直到躺在床上时,他才想起自己忘记给母亲回信了。他几乎没怎么犹豫,穿好衣服便溜出寝室,把宵禁时间完全抛在脑后。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违反宵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轻车熟路溜进猫头鹰棚,给母亲写了封简短的回信。她最近过得不怎么顺心,对面新开的那家服装店吸引了不少客人,自己如果再迟写回信,她大概又要发牢骚了。他总是尽力安抚母亲,这对于他们两个都好。
原谅我不能陪在您身边……他写道,我想一向热心肠的米勒婶婶会来搭把手的,事情总会变好,妈妈……
我爱你。
我爱你。
他死死盯着那几个字母,几乎有种想把信撕掉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把它交给了等候多时的巴特。他目送猫头鹰展开双翅飞走,逐渐被漆黑的夜空所吞噬。大概是因为白天那个梦的影响,他觉得很不舒服,有种恶心的感觉从腹部传来。得回去了,他这样想着,轻手轻脚地溜出猫头鹰棚,然后就被正在巡逻的七年级生抓了个正着。
他本可以说自己是去给母亲写信的,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的东西,如同他说不出口的“我爱你”。威尔•霍克容易心软,这是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了解的事实,毕竟关于新级长的传言早在学生中流传开来。他言辞恳切,把愧疚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但他不在意什么学院分,只是为了少给自己惹点麻烦。他几乎成功了,威尔•霍克答应他免除处罚,于是他松弛下来,拿出了口袋里的入浴剂。
也许是自己的推销做得太过火了,他躺在自己的四柱床上反思,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为什么这位七年级生突然回心转意,执意要扣除他学院分的理由。但这太不合情理,简直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售卖入浴剂的是名为布莱恩•菲尔德的拉文克劳四年级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可她为何在念起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上出现了近乎厌恶的表情?
他没能想通,但他有必要做点什么。布莱恩无法隐瞒自己的过失,不然第二天一早,他违反宵禁的事就会被整个学院的人知晓。他不想被旁人指指点点,因此越快做出行动对自己越有利。
同宿舍的莱安刚好是拉文克劳七年级的另一位级长,他们平日里关系尚可,待人和善的莱安自然不可能拒绝布莱恩的请求,尤其在他如此“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悔意之后。
“我知道我应当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我保证下次不再犯了,可我们的学院分那么宝贵,这真让我难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用一次时间转换器……”
但最终拉文克劳还是被扣了学院分。想不到那位威尔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他低下头,做出一副自己仍在后悔的样子,莱安拍拍他的肩膀:“下次注意些就好,威尔也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我明白,可是……唉。”布莱恩摇摇头,他确实也该收敛些了。
他停止了入浴剂的销售,打算集中精力研究“魔幻星空”主题入浴剂的时候,他的第一位顾客却发来邀请,打算给他的“小黑洞”提提建议。
他和刘家锐在魔药教室碰面,入浴剂在坩埚里冒着泡泡,似乎想带着什么东西旋转到地狱尽头。
“味道怎么样?”刘家锐咬了块饼干,自信满满地等待布莱恩做出评价。
“真的很好吃。”他点点头。他很少吃这种甜饼干,不过这东西味道着实不错。他吃下一块,又拿起另一块:“我想听听你的建议,毕竟顾客的需求总是排在第一顺位。”
地狱入浴剂只是开发新产品时的副产品,有着各种各样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比如有时会突然停止转动,偶尔会提前失效等等。刘家锐显然已经对此有一定了解,不过他提出的建议着实让布莱恩吃了一惊:“你有没有尝试过,在里面加入巧克力?”
虽然这个提议过于惊世骇俗,但布莱恩很快跟上了思路,外国人与众不同的思考方式能够带给他新的灵感,他们立刻着手实验起来,最终结果是熬出了一锅散发着浓浓甜香的泥浆。
“这跟我们的预想不太一样。”刘家锐挠挠头。
“我觉得也是。”布莱恩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刘家锐的思考方式值得他认真参考,不能局限于现有的魔药材料,即使是食物也有其利用价值……他正沉浸于思考的时候,刘家锐毫不留情地把他拉了出来。他用一种古怪的,甚至可以说有点羞涩的语气问道:
“你应该有听过,威尔•霍克这个人吧?”
“啊,”布莱恩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我知道,她是我们的新级长。”他没说自己被抓的事,这完全没有必要。
“你觉得她最近……嗯,看上去像在烦恼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毕竟是高年级生,我们很少碰面。”
除了宵禁时间。他暗想。
“她最近怎么了吗?”他问。
“没事没事!”刘家锐摆摆手,“也不是说她怎么了……我只是关心她的情况。”
他表现得太过明显,布莱恩忍不住下了结论:“你喜欢她。”
“是的,”刘家锐眨眨眼。“我喜欢她。”
多美好的情感!布莱恩简直要为此唱一首赞歌。他不相信什么真爱,可他却从刘家锐的脸上看到了幸福。这是个多快乐的人啊,与自己完全不同,让他如此快乐的究竟是什么?而这份快乐又会持续多久?
如果自己也能得到那样东西,是否也会感到快乐起来?他渴望知道。
威尔•霍克似乎并没有恋爱的打算。刘家锐最喜欢她不带标签看人,当然别的地方也喜欢。如果对方在不断改变也很好,一成不变反而糟糕,不断追赶和靠近是刘家锐喜欢的相处方式,即使将来相处之后发现对方并不如自己所想,也会尽自己所能来包容和沟通,即使失败也不会让两人都伤痕累累,这是布莱恩得到的全部答案。
他问了太多问题,知道了刘家锐对自己和威尔都充满信心,毫无疑问刘家锐是相信着的,相信“爱”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抱歉,我的问题有些太多了。”
“没关系没关系!有什么烦恼也都可以来找我商量啊!”
布莱恩点点头,但他绝不打算将真正的烦恼告知对方,那太傻了,也太危险,他没必要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自我暴露太多,刚刚的问题就已经有些越界了。
但他得到了一些答案,是否能让他走出目前的困境仍旧是个未知数,但他内心的确产生了动摇。或许“爱”这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可自己要如何去相信?他要怎样才能学会去爱?他怎样才能拥有爱?
“学会去爱吧,孩子们”,教授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响,可学习“爱”的课程哪里会有什么教授呢?
送走刘家锐,他独自思索这些事情,直到爱德莱蒂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变形术……还是不起作用。”女孩把那枚曲别针放在桌子上。
他说不清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感受,是女孩的执着触动了他,还是那枚被扔掉的曲别针奇迹般的失而复得驱使他做出改变,还是他人的恋情蛊惑了他的心,让他向前走了一步。
他拿出那面镜子,把两枚曲别针放进去,盖上盖子,再重新打开。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他笑起来,把有影子的曲别针放在爱德莱蒂的手心,“拿着它吧。”
他手中冰凉的金属没有影子,这就是他做出的决定。
TBC
一键衣橱
消耗:2mp 推荐场景:日常
平等院建言:需要更多的衣服样式,这是合理的要求。
详解:仅能对个人房间的衣橱使用,在脑海中构思服装样式后可以发动,发动后可以自由在衣橱内生成任意样式服装,每次使用可以自由生成任意件数服装,当衣橱无法容纳更多服装时使用失败。
思念写真
消耗:1mp 推荐场景:任何
平等院建言:事实证明,直接将想象力转换成图片是无法做到的。
详解:可以以纸片为对象使用,使用时需在脑海中构思场景,或者直接以视觉目击场景,10秒后纸片上将浮现出对应的场景。但非实际目击场景时,念写结果将必定会模糊不清。
虚空图钉
消耗:1mp 推荐场景:任何
平等院建言:用于展示物品十分方便。
详解:将一件重量低于5kg的事物固定在空中任意位置,持续时间5小时,该事物被施加超过5kg的力时魔法立刻解除。无法重复将事物固定在相同的位置,因此使用时能够看见周围曾经被使用过虚空图钉的痕迹。
总算是赶上云云的进度了
谢谢他把我画的这么帅
狗狗真的好
茶杯犬好磕!!
顺手借了梅梅一用
她真的好,好极了,美少女物理清净师了解一下
过段时日,玉梢也没怎的出过房门,一旦推开门去就能看见某个长着兔耳的家伙笑眯眯地在门口埋伏自己。
这件事弄得玉梢想出门也出不去,不上不下的被堵在房间里。
“自作自受。”
玉梢随手就扔了个刚剥好的橘子过去,梅梅抬手接住,也不客气,一片一片往自己嘴里塞。
自作自受吗?这句话怎么就听上去这么不舒服。
“佘莓也说了,有人愿意在门口堵你她也安心点,免得你再乱跑。就算你不是高级材料做的,修起来也是费尽的。”
“没人求她。”
梅梅忽的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到了玉梢跟前,一把揪起她的领口,“这句话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怎么,你自己心里的愧疚还需要我来道歉?”
玉梢也不留情面,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打探来的梅梅的过去,只是说话的方式怎听怎么让人不舒服,她说的确实是实话,但是一般而言,熟人之间都不敢这么直截了当,更别提这两个也没有熟到哪里去。
“听说前几日你师父家里出事了。”
话锋一转,两个人也不去纠结之前的那段对话给互相带来的伤害究竟有多少,只是就事论事起来。这几日常理有关那两个盗贼的事情还是没有消停过,,说不担心是假的,玉梢和梅梅会现在在这里对话的理由其实也是这个, 玉梢出不去,梅梅又不想管,夹带着物色灵器和串门的性子,这两个人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开始交换起了情报来,梅梅依旧是那个样子,不穿鞋的到处跑来跑去,玉梢总想着法子出门自己找人。
“啊,挺惨的。”梅梅又拿起一个橘子,剥好了皮和玉梢一人一半的分了,“他原本想用自己的灵器当诱饵,结果还是被跑了。”
“作为清净师——”
“什么感想都没有呢。”不等玉梢说完,梅梅就把话给说死了,“他有他自己的办法,既然没有提出来要我帮忙,那么就没有我什么事情。”
“这话别被店长和你师父听去了,免得又招来一顿打。”
“打,打就打,我还怕了不成。”梅梅话语间顿了顿,塞进了半个橘子,“我力气难道还会比他小?”
“那前几日你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那是追冥器时候撞树上了。
韩梅梅这么解释着,也不管这个说法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也不去在意玉梢是不是真的会相信这类的事情。只是随口就把这件事情带过了而已。
“那个人类似乎是看不见灵器的样子,但是那个狂百在身边的时候似乎是例外。”
这是事实,玉梢就是吃了这个亏才会折腾成那副样子才回来的。
“别太担心,已经有别的清净师在追这件事了。”
“这件事情上没有我需要担心的要素。”
“嘴上是这么说的,身体倒是挺诚实的。”
“总比你好些。”
玉梢推开门,一点也不像是刚刚说的那般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走出门去,朝着店长所在的方向笔直前行,坐在房间里的梅梅吃着剩下的那些砂糖橘,塞满了腮帮子,也不去追玉梢,只是歇了一会也消失在了门外。
“你好些了?”店长问,两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拽了拽玉梢的衣角问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蹲下身去把带着小花的母兔子抱在手里,玉梢只是点头,“要出门去是吗。”
挥挥手,决明子也不多做阻拦,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多加阻碍,自己决定的事情,自己去实施就好了,她既不是不通事理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这点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最多就只不过是有点过于一根筋。
约好了给那只兔子带些好东西回来,玉梢要了能回来的符咒,便出门去了。
下了山,才知晓现在已经是黄昏,和梅梅闲聊的时间过久了,玉梢也没有注意到居然已经是这个点了。路上行人济济,就找人来说是省了不少功夫的。
“在找什么?”有人叫住了她,回过头去,是一双白色的狐耳先进入的视线,那不会使人,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动物的耳朵?“一个人出来闲逛不是什么好决定。”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说法引起了对方的不快,昼间扇了扇耳朵,仔细打量着眼前少女身形的灵器,一拍手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前几日传的沸沸扬扬,有个灵器从那江洋大盗手里逃出来了,是你吧。”
“沸沸扬扬?”
“啊,不,只是个比喻。”昼间解释道,“所以,大病初愈,不在店里呆着,来这干什么。”
“找人。”玉梢也不做掩饰,实话实说。
“哦哦,找人,你要找的人恐怕现在是不会出现,再过几个时辰指不定能见着。”
玉梢也不去问他觉得自己要找的是谁,也不去问为什么会知道现在不会出现。毕竟自己上次遇见的时候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衙门已经在试图抓捕这件事情,您是知道的吧。”昼间也不卖关子,难得的遇见个灵器,还是个没主的小姑娘,难免多说上两句,“对方也总有顾虑,或许晚上就会出现了。”
晚上。现在看看天实际上也已经接近各家开始吃晚饭的时间了,再晚些,或许街上就已经没了灯光,只是借着月光,要看清是不是那两个人也是有点困难。
“谢了。”
玉梢转身想走,却被昼间一把拽住。
“我带你上去?”
带我上去?玉梢看了看那座塔,又看看这人,抖了抖手腕便把那只手甩开了去,更何况她还想在街上走两圈,又怎么能直接上塔。
“回你主人身边去。”
“啊呀啊呀。”昼间扶额,这是碰上了个硬柿子,估计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要是自己真的强行去阻止,指不定还闹出点事情来,这里还是放任不管的才是,“这种灵器才是最需要主人的吧?”
“昼间?”从那大门里走出来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手上捧着盆花,看上去似乎是有点担心的样子,“在和谁说话?”那声音软软的,整一个大家小姐的模样,但是也没有那个大小姐会这样捧着花盆就出门来的。
“没事,遇上个同僚。”昼间也不细说,简单带过了一句便想把朱杏往房间里引,“快开饭了吧。”
朱杏点头,依旧有些不依不饶地问,“同僚?灵器么,近几日也不太平的,你就这样放人家姑娘自己回去了?”
估摸着或许是在房里听见了自己交谈的声音,认出那是个姑娘,才会这样追着不放,昼间的耳朵耷拉下来,面露笑容,尾巴却也垂下来,多少显得有些嫌麻烦的样子。
朱杏撅噘嘴,也看出昼间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被推着肩膀回了房。
夜风微凉,玉梢逛了逛街上,也没见着那两个人的影子,倒是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或许自己当初确实鲁莽了,看看街上都有些紧张的气氛,玉梢多少有些意识到了自己可能一不当心就要万劫不复了。
‘没用的话,死了总比活着好。’
啊,是了,有谁这么对自己说过,又或者不是自己,喃喃自语的可能性也很高,但是自己确实听见过这么一句。
玉梢靠在墙角边,垂着脑袋,各家房间里都传来饭菜的香味,逐渐的热闹起来,饭馆里也变得人流涌动,多少人与玉梢擦肩而过,就是没有谁注意到这里还站着个姑娘。
终于,天边不再是那金灿灿的黄色,而是沉寂下来的黑,那种深蓝色的更接近于黑色的色彩。
玉梢重新迈开步子,确实是,没用的话,死了也无妨,不再被需要的话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不如说,现在能作为灵器活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那种楼屹立在城墙里头,是这姑苏城里最高的建筑物了,玉梢也凭着别人看不见自己的道理,在收尾关门之前溜进去。只是这台阶太多,玉梢爬了一半就败下阵来,坐在楼梯上依着休息。
为什么要造的这么高哇。
现在抱怨也不是一个解决办法,抬起头,漂亮的脖子整个被拉长,像是从衣领里伸出来的玉雕的美女像,可惜的是现在既没人看见玉梢也没有玉雕那般漂亮,直到黑发整个拖在地上,玉梢躺在那台阶上搁得背上生疼也看不清定点在哪。
我为什么不像那鹦哥一样长着翅膀哦。
玉梢重新站起来,即便是隔着厚厚的黄砖墙,也能隐隐约约听见街上似乎有些吵吵囔囔的声音。
拎起衣摆蹬掉了自己脚上的鞋子,玉梢跑起来,声音回荡在高塔之中,伴随着塔外越来越响的打斗声,玉梢头上的那根木簪也掉下来,顺着梯子发出笃笃的响声摔下去,黑发垂下来披散在她的肩上,手臂上,刘海混着薄汗遮住了眼前的视线。
终于爬到顶的时候玉梢才远远看见城的那头整个被火光所包围了。但是周围的民房没有受到半点波及。眯起眼来才看清似乎是那两名盗贼被困其中了。
那不是人放的火。估摸着是灵器在抓那两个盗贼才是了。
取下背在背上的弓箭,左手握弓右手持剑,沉下肩侧过身子,少女挺拔的影子倒映在背后的钟上,夜风吹起她的长发,一双杏眼看准了时机,也不去管那女子,看样子她也是逃不出那圈火去,只是瞄准了紧跟其后的那东瀛人的右眼。
弓弦被拉满,放开的一瞬间发出嗡嗡的响声来,那支箭划开寂静的夜空,发出似鸟般的鸣叫声,听着骇人,玉梢也知自己本就不敌那狂百之器,只是指望那人会慢下来给对方制造点空隙。
没有悲鸣,并非自负,玉梢是确信自己射中了的,但是对方也只是擦伤了眼角的样子,伤口过小,玉梢实在是看不清楚,重新搭上箭时,那狂百已经和对别人缠斗在一起了。定睛望去,一黑一白的影子,像是今早遇见的那带着兽耳的男子。
或许是跑得累了,也可能是终于放弃了,汗水顺着脸颊滴下来,在衣裙上晕开,少女的影子一下子消沉下去,噗通一下坐在地面上。她捂住了自己的肩膀,那里的伤口似乎是裂开了又似乎是没有。
火光冲天,这附近的居民倒是一个都没有出来看看的意思,更没有谁喊着着火了或者被烧伤的样子,自己有没有帮上忙是不得而知了,但是玉梢知道,就自己现在的能力做到这里应该已经是极限了。
“呵。”轻声笑着,是玉梢自己在笑自己,连过去都没有的灵器,就连自己的存在意义都不的知晓的鬼魂,又何来帮忙一说,总的来说这些都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和多管闲事罢了。可能是想要通过这些事情来给自己找点事情干,玉梢转念想,又或许是自己的身体先一步行动了,这样可以找到一些有关于自己的事情也说不定吧。
不得而知,不得而晓。
玉梢仰头去看,天上的星星是见不着的,月亮倒是大如圆盘。被墨黑色的云朵遮去了小半,不远处的天空倒是被那火烧的通红。
“所以你大半夜的溜出来是来做这个事来的?”
玉梢被吓了一跳,肩膀一缩就往后退,反倒是被一双手给按住了。那人弯下腰来,低头看自己,一双兔耳也垂下来晃动着。
玉梢吞了口唾沫,伸手就去拍那双耳朵,也没拍着,只是像虚影那般晃了一下,“别吓我。”
“你簪子掉了。”那人伸手随意的卷了卷玉梢的头发,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和指尖。
“放开。”玉梢回头瞪他,也不管自己的头皮被扯得生疼。
“不放。”阿照也不听玉梢说下半句,连那明显生气了的眼神都忽视了,他今日确实没有去找这姑娘,转头晚上才发现这人已经不见了影子,估摸着又是对她自己没心没肺人地溜了出去,前几日大家伙都在讨论灯会的事情,也就这姑娘一个人忙忙碌碌的也不去关心那些个风流事来,自顾自的该干嘛干嘛,半点不像个表面长的少女性子。
“回去了。”他伸手要搀,想着应该会被着女人拍了手拒绝,谁知道手心里忽然就多出来一个重量往下一沉,玉梢还真就借了力才站起来。
“簪子。”
那人脸被火光照得也和那天空一样通红,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样子的伸手问自己要她的簪子。阿照也就耸耸肩把那没什么花样的木簪交还到她手上去。
“谢谢。”
火光不灭,夜风似乎是带来了什么不详的味道,阿照离的太远也没这个能力去分辨,只是知道这件事大局已定,也就等谁去把那些个失踪了的文物和人口找回来罢了。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玉梢回过头去看见的是在转角里出现的某个声音,血光一片混杂着橙黄色的火光,让人看的不真实。
“不,什么都没有。”
玉梢说不出口自己看见的东西,那狂百的脖子被整个折断只剩下一张皮还连着,意外的,玉梢对这样的光景倒是没有什么抵触。
这件事情已经脱离了她能够干预,想要干预的范围。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怎么把身后这个假兔子给甩开。
——END
前情提要差不多了
我来给你们表演一个秀恩爱
玉梢隐约的觉得有谁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但是那并不叫做玉梢,更像是别的什么的东西的发音。她试图挥动自己的手,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但是并不能做到,就好像整个躯体都被裹在了琥珀当中那般,一动不能动。
或许成为尸体就是这么一种感觉也说不定了。玉梢不敢断言现在自己就已经是一种死人的状态,也不敢说自己已经下了地狱,毕竟眼前的光景一点也不像是书中描绘的那样满眼黑暗,或者有什么牛头马面等着自己,为自己打开那一扇地狱的大门。但是自己也不可能会去得天上,废话了,自己这样的凡夫俗子,就连死这个概念都不一定拥有的器物,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类那般的待遇?
“——”
沙哑的嗓音,粗糙的指尖,什么东西掐住了自己的身体,既熟悉又让人觉得绝望,似乎是有谁在不断地挣扎,但是又不想伤着自己的样子,就连指甲都不舍得卡进自己的肉里,只用指腹不断地,不停地骚刮。
不能呼吸,脸上的触感是温热而令人窒息的。她可能并不会因此而似人类那般死去,但是人类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口吐白沫,吐出自己的舌头,嘴唇发青了。
自己为什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
玉梢的身体一阵抽疼,似乎是有谁,有什么东西,和刚才完全不同的东西,锐利,毫不留情地急促地往自己的身上用利器刮划,纹路东扭西扭。
不要,请不要,我不想——
她听见有谁在哭泣,哭得很伤心,心痛欲裂,但是自己就是连一滴泪都留不下来,甚至连张嘴呻吟都做不到,是谁?很熟悉,但是究竟是谁?请不要哭了,真的很麻烦。真的很碍事。
玉梢无奈,只好承受着身上的痛楚,一边回想这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哭成这般样子。
终于,那种奇怪的疼痛感消失了,好像有谁叹了口气,像是一件心事终于被放下了,又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那般的看着自己。
“————”
为什么是艺术品?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微微抬起头,玉梢终于是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一丝不着,原本应该受的伤也不见了,身体上的花纹似流云,又似花朵的样子,鲜红色的,皮肉翻卷起来,绘出的图案却是好看的,寓意美好的流云。
“————”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这有什么用?自己心里那种挥之不去的无力感和想要逃离的感情是什么?
“————”
让我离开这里,我不要留在这,这里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对,究竟是谁?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我的记忆到底被丢在了哪里?为什么要讲我埋进墓里?!
“————玉梢!”
猛地睁开眼睛。
床铺上的少女身上绑满了绷带,浑身散发着药膏的味道,发丝凌乱,单手在半空中挥舞着,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才停下,肩膀上的白色绷带渗出了红色的印子,有谁用双手强行地按住了她的双肩,像是不想让少女爬起来的样子,当事人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满是泪水,张着嘴,但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莓……莓?’
玉梢做出嘴型,终于是放下了自己那只在半空中的手,转头去看,压住自己的是名为佘莓的,徒然堂的员工。一旁的桌面上则是放着自己的本体,看上去似乎是被修补过了的样子。
“啊,你终于醒了。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啊!”佘莓看玉梢似乎是恢复意识的样子,终于是坐回了椅子上,“你说你,被人家背回来先不说,怎么还伤成这样,差点都断成两半了哦!”
断了?话说回来——
“山…..山上——贼。”
“嗯?”
“狂百,和,人,在山上。”玉梢回忆了一下,说出的话依旧是断断续续,“绿植,很多,废弃的,房子,地下室和——厢房。”
“是,有什么东西被藏在那里了?”佘莓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有些急促地问着。
“是,很多。”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告诉店长——”
佘莓站起来,转身便想走,却被玉梢一把揪住了衣角。
“可能……有,狂百,清净师——”
玉梢绑着绷带的手被佘莓握住,一根根手指掰开,“不要担心,我知道了。”
留下这句话,佘莓快速的跑出门去,玉梢看见门外似乎还有秦艽的影子也一块飞走了。
总算是,没有白跑一趟吗?
“哟——”
“唔?!”
刚想睡下,玉梢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两只黑色的兔儿一晃一晃的,吸引了玉梢的全部视线。
“你醒了?”
“哪……哪位?”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玉梢不晓得应该用何种方式去询问对方的身份,只好单刀直入。
“把你背回来那个。”对方也是直率,可能是看着玉梢有些懵的样子,也没准备捉弄她,只是简单地自报家门了,“我叫阿照,在路上捡到你,就带回来了。”
捡到……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自己求救……的吧?
记忆过于的混乱了,是在是分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说你,干了什么啊?”阿照也不管玉梢现在试衣服什么样子,大大咧咧地坐在床沿,伸手去理她的长发,“能把自己折腾成那副样子的,我可能就见过你一个了。”
玉梢偏过头,也不去答话,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自己也有些想不起来,太多的细节都发生在一瞬间。
“你的身体里究竟住着什么?”
“哈?”
皱起眉来,玉梢并没有理解阿照的意思。
“是什么样的怪物驱使你那样努力不顾一切?”他单手撑着脸,一只脚蜷曲起来踏在床沿,侧过头看玉梢,“看见你的时候,那叫一个叹为观止啊。”
倒在石块上,满身伤痕,拖着长长的,鲜红色尾巴的少女。他几乎不敢相信这还是一个活着的生命体。
“我说,想不想出去透透气?”
不想。
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玉梢就已经被扶着上身拉了起来。
阿照的身高在房间里还看不出,一旦被带出室外,玉梢才正式觉得这人真是胡人血统,抓紧了衣角才能去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徒然堂里总是人流不断地,又是大清早的,她抿紧了嘴唇,把自己整个缩起来,脸埋起来才能不去在意他人的目光。
头顶传来的是笑声,玉梢有些不甘心地鼓起脸颊来,拿指尖戳地那人不笑了才停手。
徒然堂四季如春,能看见外面的地方也就那几处,时值秋季,从山上看下去,树叶还是黄一半绿一半的样子。
玉梢觉得那人似乎是停下来了,探出头来,秋风掠过脸庞,缩了缩脖子,再去看那景色,金黄色的麦穗,似浪潮那般,从远到近,在某处突然停止,紧接着的就是已经开始泛黄的树木,飞鸟惊起,随着风向朝上,朝远处滑翔而过,那些影子刺激着视线,一明一暗,舒缓人心。
伸手去接那些不可能碰到的影子,玉梢的指尖也变得一明一暗,凉风掠过整个手掌,就像是被谁抚摸的感觉。
自己确实回来了。
想到这里就像是解开了什么束缚一般,安心下来,整个重心终于是愿意寄托在他人身上。
阿照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也不在意面前就是万丈深渊,沿着悬崖便坐下来,把玉梢放在了自己腿上。
“好看吗?”
一句话,气音略过皮肤,弄的她耳尖都微微发烫,原本就是不能动的姿势,这回是猛的想要推开都做不到,她从来就不是通情达理之人,更不要说这时候应该作何反应,一只手抵在对方胸前,碰也不是,收回去又不甘心。
心里是在这一会的时间里积满了羞愤和一丝开心。
尴尬得急了,那人,也不知道躲闪目光,只是侧着头,直勾勾看着自己,就仿佛在等自己的回复,她实在没得法子,偏过头去看那山下的景色,也不管自己的长发被悬崖的风吹起来弄的他有些痒。
“好看吗?麦田。”
“还,不错。”
事实上她眼里根本就没什么景色,原本应该看的比谁都清楚的她现在只感觉自己坐立难安,手心冒着汗,坐在那人膝上又是一动也不敢动。
“很热吗?”
那人倒好,十足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样子,抓着自己的手腕,轻碰手心。鼻息弄得她手心发痒,指尖碰着那人皮肤和那些许碎发。
指尖一颤,终究是没忍住用力得推了一下,倒是差些把自己推下悬崖。
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反应快,还没等自己理解,那双手就环在了自己腰上,腰与腰相贴,把下巴搁在了自己肩上,微微抬头问着。
“怕了?”
或许也知道自己撩得有些过了。最终还是离开了那悬崖边上。
“你没准备就把这事放下吧。”他说。
“这与你无关。”玉梢反驳,硬是压下之前的心悸,权当是差些落下崖去的惊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句话还没说完,脸色和情绪就和平日无异。秋风灌满她单薄的衣袖,也不去招呼对方,就这么转身迈开步子。
“真是倔啊。”
阿照歪了歪头,叹着。
——TBC
这个前情提要其实还挺长的
玉梢不见了。
这个消息传回玉山幻境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店长难得没躺着,手上站着的是正在梳理自己羽毛的秦艽,黑色的羽毛在晨雾中也能看得出被保养得很好,只是不知为何羽毛显得有些凌乱。
“没见着那姑娘么。”决明子也不急,只是这样问着,“或许只是在外头过夜呢。”
“可能吗,那孩子。”秦艽把自己的喙从羽毛底下拿出来,张嘴说道,“她出去那么多次数,从没在外头过夜过。”
“或许找到了有缘人呢,留她过夜也不是不可能。”声音从下边传来,是那两只兔子也在窃窃私语,“天天往外头跑,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姑娘,魂不守舍的。”
“够了,调侃两句便是了,这徒然堂怪人不少,怎么撂那姑娘那就成了你们嘴里那般的。”决明子是难得止住了这两只兔子的闲话,说来也怪,玉梢出门次数是多,但是最晚也不过深夜就回来了,平日里总是闭口不言的样子,闲事根本就不去管,这回怎的就彻夜不归了。
“秦艽。”决明子顿了顿,又接上了话,“还是要你再出门看看,近日外头也不安全,万一遇上了什么事。”
秦艽也不多说话,只是扑棱了几下翅膀,也就又飞走了,时下是秋日,外面算不上了冷,多数候鸟已经到了要南下的时候,风向也不总是那么的顺心,长时间在外面寻找就算是他也受不住的。
玉梢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昏暗的,动了动手腕,确实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就触感上来说应该是麻绳一类。眼皮上的触感是布料,只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确认了自己是侧躺的状态,用指尖去触碰自己身下的触感,是地面,较为潮湿,但是并没有铺上稻草,也没有泥土卡进自己的指甲里头,应该是比较干净的山洞一类,究竟在山上还是在山下就不得而知了。
屏息凝神,确认了四周围并没有他人的气息,玉梢才松了口气,使劲地蹭了蹭地面,那快布料才松开朝上滑去。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玉梢看见的是昏暗的房间,地面上堆满的是各式各样的器物。玉佩,摆件,刀剑,甚至连花瓶都有。
白底的瓷胎上画着红色的牡丹,朵朵开得好看,颜色艳丽,看样式并不似这个时代的东西,倒更像是和自己同样年岁的玩意。
“我说,没人吗。”
玉梢试着出声,房间并不大,因为声音并没有回音,又或者应该判断这里摆放了太多的东西,根本没有让声音传回来的空间。
转动手腕,玉梢的皮肤上便传来刺痛感。粗糙的麻绳似乎是帮得太紧了,玉梢连动一动手指手能感觉到手腕上的肌肉被束缚的疼痛。
或许已经伤到了。
想到这里,玉梢叹了口气,动了动脚腕,那里也被绑起来了,但是脚底并没有碰到东西,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身边还是有空间能让自己活动的。翻转身体,平躺着之后玉梢才腹部用力让自己能够起身。
“呜哇——”
小声惊叹,玉梢很快的缩成一团,自己似乎是被重击了后脑勺,估计是被扔进来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晕眩感则来源于自己昏迷前捂住自己口鼻的那种迷药吧。咬紧了后槽牙玉梢试图摆脱这种难受的感觉。
也听说有人吸食烟草到了一定的程度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又或者经历了什么医疗行为之后会有这样的后遗症,不过那都只不过是一时间的事情,等待药效过去或者大量喝水稀释便好了。
“就算这么说。”这里并没有水。抬起头,玉梢就看见了自己脚后跟放着的东西,“棺……材?”止不住得翻了个白眼,“结果还是和你一块啊。”
那个棺材上头的浮雕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只是看那样子和没有裂痕的整体来说,就算是一般人都能看得出这个价值不菲,虽然里面是空的,唯一有的东西就是自己,那把蓝色漆的装饰弓。
这是和自己一块埋在地下的东西,自己一生中最熟悉的器物,那个衣冠冢的棺材。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那个墓被挖出来了。再想得糟糕一点,或许那些陪葬品也已经被收集到这里来了。
没有什么好留恋或者伤感的,玉梢只是觉得会在这里看见这些东西多少有些晦气。一是因为这些都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的东西,二便是想起自己度过的那些个时日,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锋利的东西——”
玉梢弯起膝盖朝后伸,虽然有些吃力,但是自己似乎还是有一定柔韧性的,少少花了点力气便从坐着的姿势改成了跪坐,要现在就站起来似乎还是有点困难,万一碰倒了什么,引来谁那就得不偿失了。
说起来那个应该是东瀛人,是人吗?
后脑一下一下地抽着疼,玉梢也没得手去揉揉自己的后脑勺,略有些不甘心地撅了撅嘴,想着反正也没人见着,索性坐在自己脚后跟上蜷着身子,硬是把头上那块遮眼布蹭下来了。
应该不是人才对,那种气息,并不像是人的样子,估摸着是狂百器了吧。毕竟根本就不像是正经灵器会做的事情嘛!
玉梢又朝后弯下腰去,把自己凹成了一个有些奇异的样子,才好不容易让自己的手碰倒了束缚着自己脚踝的那根绳子,也不去管会蹭破皮这类的事情,玉梢硬是把绳结从前面转到了后面来,一点点的解开。
很淡的铁锈味就这样在粘稠湿润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因为刺痛感,玉梢觉得自己的眼角似乎是滴下了液体,不是眼泪。应该是汗水。玉梢是不会承认自己会因为疼痛而流泪这样的事情的,就算是,那也只不过是生理反应罢了。指尖上不仅仅有麻绳的触感,自己的发梢也触碰着手心和手背,弄得触感多少有些奇怪。
这样仔细想想自己就好比是一个自己送上门的羔羊嘛!划不来划不来!
终于是自觉做了一次亏本生意的玉梢在解开了绳结之后,经过了一小会的抱怨,又重新开始观察起附近的地形来。
这个房间更像是地牢的样子,只不过栏杆是门,是好好的门,顶头的天花板也是石头做的,这样一来便能够确定自己应该是在地下室里,这种潮湿的环境根本就不适合用来长期储存东西,更像是一间处罚他人的地方。不然的话难不成要在这里培养菌菇吗?
只不过看这里堆放东西的杂乱无章的样子,还有各种各样东西的样子,似乎并不全是这姑苏城里常见的或者中原地区应该有的东西,还有不少胡夷之物混杂其中。由此推测应该是一个临时的堆放点或者据点,只不过看这些东西的量来说,很可能这两个人想要把这儿当成以后的长期据点。
好在似乎没有别的灵器的气息的样子,玉梢转了转脖子,那种令人不快的晕眩感是消失了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整个人的重量重新压在脚底和脚踝上,刺痛感让她多少提了提神。冰凉的温度使得玉梢感受到这里究竟是有多潮湿。或许这个地点距离水源很近,又或者是山脉地区,不然这种湿度太过于不可思议。
不管怎么说,下一步应该做的是解开双手上的麻绳。
玉梢小心地迈开步子,试图不去碰到那放在地上的瓶瓶罐罐和满地乱放的玉器,从角落里拿了一把不容易被发现的短刀,刀鞘落地,天花板上似乎也滴下了水来。门外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
玉梢一下便知道是有人回来了,将落在地上的刀鞘踢到墙角边缘,自己则是跨过那些障碍物将那原先应该在脚上的麻绳重新装模作样的套回去。
这个动作即将完成的时候脚步声已经停在了门前。
来不及了。
门被打开,从昏暗的另一侧走来的是那一名女性,似乎是在找什么,玉梢也听不懂她说的话,只是知道对方似乎是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握紧了短刀的刀柄,横过刀身来,手指用力,用锋利的切口,试图磨断手腕上的麻绳。
玉梢不动声色地重新躺下来,保持着自己醒过来的那个姿势。
果不其然,那名女性确实看不见自己,但是好歹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她伸手过来摸,从脚踝上的麻绳一直到腰上,顺着腰线一直线摸到了脸上。并没有去确认自己的手。
似乎是明确了这里还有一个人,这名身着黑衣的女子,点了点头,去清点应该在的那些个器物。玉梢没有看见那个披着外套的男性,怀疑是不是正在大门口看门,毕竟既然这名女性见不着灵器,那就防不住想要闯进来的灵器或者狂百,也认不出冥器才是。
指尖一抖,那根麻绳便被割开,玉梢觉得自己的手腕似乎也磨掉了一层皮。为了防止那根绳子落地引起自己斜后方女子的主意,玉梢用手贴紧了自己的身体不让绳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哟,在干什么?”
就在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女性身上的时候,自己上头倒是传来了别人的声音。
是另一个!
就在她正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身体被整一个冲击力压在了墙壁上,原本对准了自己后腰的短刀也插了进去。
“咳啊——”
腰部肌肉被撕裂的疼痛一下就唤醒了原本有些发蒙的玉梢。自己是被踹到墙根的。似乎自从这个男人来了之后,那个女贼就一下回过头来能够看见自己的所在了。
“我想你差不多是时候醒过来了,果不其然。”那人将带进来的蜡烛放在烛台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玉梢,“是个好货色,只是醒的不是时候。”
玉梢不作答,闭着一只眼,单手拔出了插进自己身体的短刀,银白色的刀身被自己的血液浸透,那刀身一下就染上了一种妖冶的光彩。只能说不愧是值得被盗来的物件,都不平凡。
将短刀横在自己面前,玉梢快速地蹲在靠近自己那一面的墙角,使得自己能够同时面对两人。
腰上流下的血液浸湿了一部分后背的料子,温热的液体流逝的触感并不好,玉梢能够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随着伤口流出的血一点点的被带走。
背后是石墙,面前是两人,唯一的光源是那根蜡烛。还没等玉梢想出好的解决办法来,那女子身手敏捷,也不怕碰倒了地上的瓷器金银,或许是忌惮玉梢手上那把短刀,并不是一直线的冲过来。
堪堪躲过那女子伸过来抢夺短刀的手势,玉梢弯下腰,将自己缩在一起,接着那人冲过来的冲力猛地抬手推搡了对方一个踉跄,顺着向前的力量也就滚出了墙角,碎了一地的瓷器随便毫不留情地割开玉梢本就不厚实的衣料,一小部分混入了伤口中。
还没分清楚方向,她的手就被另一人抓住,指甲掐进手腕的皮肤之中,腰后的伤口也被恶意扯开,顿时鲜血直流。这时玉梢才看见自己的手腕早就已经是紫黑色的,由于血液流通不畅的缘故,指尖也在颤抖,甚至没有力气去挣脱。
被抓住的是左手,背后是那名东瀛人,面前是那重新站起来的女性,情急之下,她也没有空闲去管自己的手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扭转身躯,用握着短刀的右手朝那男子脸上挥去。
对方的指甲带开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晕开墨水一般的样子。那人为了躲开锋利的刀尖而本能后退。
那女子也不甘示弱,似乎是捡起了地上的长刀,也不顾是不是会伤着他们好不容易才抓追来的自己,直直挥下来,玉梢犹豫前冲的力量并不能停下来调整自己的姿势,下意识抬手,采取了最保险也是伤害最小的办法,用手去接。
长刀嵌进左手手心,玉梢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硬是接下了这一击,右手做出朝上抛的动作,那柄短刀很快地向着对方飞出去。意料之中的,她躲了。而在那背后就是刚刚比带进来的唯一的光源——那只蜡烛。
烛光摇曳下坠,三个人的影子一块被拉长,唯一的光源就这样在一瞬间,随着呲的一声消失。
玉梢转过身,睁开了另一只眼睛,猛地撞开了门,好在这地方确实年久失修的样子,固定门的木楔并不牢靠,也可能被湿润的空气腐蚀了,被玉梢这么一撞,倒也真的撞开了。
她撞在墙上的时候还蒙了一会,眼前一片晕眩,木屑似乎是卡进了手腕,抬脚,朝着这两人来时的路奔跑,玉梢也没有心思去管自己可能留下了血迹。背后有风声不断擦过耳边,是暗器。
石制的地面上似乎是长了青苔,玉梢并没有太去注意自己下脚的地方,小腿被一支苦无击中了,膝盖一软也就顺势倒在地上,也亏得这一下,玉梢躲过了朝着自己肩上飞来的银针。
“唔——”
没有余裕去管自己身上到底中了多少东西,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理睬那些还没有合起来的伤口,玉梢依旧在寻找那个最重要的东西。
地下室的房间里并没有,一路上的房间也是没有被改造过的牢房样子,沁心寒的水珠滴在蜘蛛网上,根本不像是有人放过东西的样子。
那么自己丢失的布袋在哪?
顺着石梯朝上,玉梢索性丢了自己那双只会碍事的,湿透了的鞋子,光着脚反而不容易滑倒,啪嗒啪嗒的声音不仅仅是自己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更是血液滴在地面上砸出来的声响。身后的脚步声就没有停歇过,现在的状况来看,自己是不利的,但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就这样回去,想要回去可能也不行。
出了地下室,外面看到的是倾盆暴雨,整个房子在绿植繁茂的地带,被雨一浇更是水雾朦胧,她喘着气,凭着直觉向西厢房跑。
既然裙摆碍事撕了便好,既然流淌的血液会暴露自己的行踪,那么比最上来的速度更快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好,既然呼吸声不利于隐蔽,那么不吸气便是了。
玉梢记起或许曾经有谁这么和自己说过,只需要留下必要的,有帮助的东西,一切碍手碍脚的,都可以丢弃,即便是自己的左右手,如果不能稳固自己的根基,保证地位,那就只能是废物。
话语中的意味或许有所偏差,玉梢也记不得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番冷酷无情的说辞,她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找回自己的意义,在不断努力奔跑,这没什么不合理也没什么不好,更不会因为这一次失败了就有所遗憾。
“找到了——!”
就在视野被汗水模糊之际,玉梢终于是看见了自己要找的——那把漆着蓝色漆的弓。
推开房门,里面是女子的寝室,地方不大,但是东西一应俱全,窗外还能直接见着外头的潺潺流水。
只是东西并不止这些。
玉梢本就在奇怪,为什么储藏室里的首饰只有那么些,原来都堆在这里了。
看上去这里似乎是那女贼的住处。
雨声大作,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己的行踪消失的很快,但是同样的,对方的脚步声也被掩盖了去,玉梢拿起弓想要出这房间之时,回过头,那女贼已经在自己眼前了。
“——”
唯一的选择便是跳窗。
别无他法,没有别的选择项了,现在不论是什么样的情况,就算是有充足的时间让玉梢思考,她最终得出的结论也只会是从窗口跳下去。
没有去看窗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环境,只是在本能求生的意识之下,恐惧一类的东西全部都被求生欲所盖过,三步并未两步,踏上床铺,抓着窗沿,整个人钻了出去。
背后那人也没来得及抓着玉梢的身子,只是带到了一点衣物,刺啦一声,那布料就被扯下来了。
雨点打在脸上,冰冷,空气一股脑地撞在自己的脸上,就连呼吸都困难。
自己似乎是摔下了窗的样子,挣扎着抬头去看,后背,连着肩膀到胸口就一阵剧痛,只用余光便能看见那上头已经遥不可见。自己也算得命大被挂在了树上,从锁骨到胸口被尖锐的东西划破,腹部也因为冲击力被那树枝划开了口子,好在肠子没有落出来,说实在的,玉梢也不知道自己身体里那些个脏器是不是和让一般人类无异。
树干晃动着,带着了大量的余地和金黄色的落叶,玉梢咚的一下落在地上。
这山上多树木,却没有厚实的草地,只有长满了青苔的石块。她结结实实落在石头上,朝山下滚了两下。
我得回去。
试着挪了挪脚,玉梢发现似乎是骨折了。这是要回去接骨才行。
“想来,也就一天时日,我也就出来了,不错了。”
此地绝不宜就留。就算有这大雨掩盖踪迹,下落的地点总有得考据,自己行动缓慢,总不比那二人走来地快。
既然脚不能用了,那好歹还有手。
玉梢把自己的弓握在手中,横过手心的伤口还在流血,似乎是下落时裂开的,被冲淡了的血也就沿着弓身上的浮雕浸透出好看的花样来。
弯曲着手臂拖动自己的身体,玉梢也不去在意自己究竟挪了多远,或许有几米,或许有几丈。她数不清,也听不见。意识逐渐随着水声远去,一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挪动自己的时候才最终放弃。事实上,如果真的就死在这里又怎么样,只是没有落在那二人手中,最多就是寂寞了点,要是能回得去,那是最好,回不去,实则也就作罢了。
“.…..谁?”
眼皮很重,自己的眼前能模糊看见沾了水珠的睫毛残影,以及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类似动物脚型的黑色爪子。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谁都无所谓了,既然不是那二人,自然也就值得一赌。伸出手,还未够到那人,玉梢就失去了意识。
——TBC
我可能憋了三个礼拜的存货
比不上劳斯们,我来给你们表演一个前情提要
出了徒然堂,玉梢便撑起了自己手上的伞来,红色的油纸伞配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倒也不那么显眼了,更何况玉梢本来就不会被一般人所见。她手上抱着一个包裹,不小,只是看上去也轻便。
离开玉山幻境,天气也就陡然一变,环境之中那般四季如春,外面的空气多少有些沉闷黏腻的感觉,原先就是姑苏地区,这个时节多雨也是正常的,这种天气本就不适宜出门,只是拦不住玉梢的倔性子,想要到街上逛逛,也就这样洒脱出门了。
走在街上,如那日碰见清净师那般步行匆匆,也没有人停下来留意自己可能剐蹭到了谁,毕竟满是伞花,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碰着了自己身边那个。
玉梢在人群中,多少觉得有些碍事,伸手收起伞,借着别人的伞沿玉梢也没有被淋湿多少。
“姐姐,要不要糖画?”
玉梢回过头去,看见的是小孩,但是那双眼赶紧直勾勾地看着的是自己身后的地方,不是自己。
说来也奇怪,在路上走了这么多回,也没有几个成年人类能见着自己,小孩子倒是有不少能见着自己的身影。或许是稚气未脱又或许自己生来容易被幼童看见。
路过茶馆,玉梢停下脚步,里头坐着的还是那个昏昏欲睡的店小二和那几个看上去天天都有那些空闲的常客。
‘说实在那山上,还是在那郊外?’
白川说的话混杂着细碎的雨滴声回响在玉梢脑海中。
不管是那郊外还是山上实际都只是一个模糊的提示,郊外就没有山么?山就不在郊外了吗?要说不在郊外的山,那也就只有玉山幻境罢了。
玉梢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家茶馆,直往北郊外走。
弥漫三十里,如海荡漾,如雪满地。
玉梢也不记得有谁形容了郊外的春景是这般,她来到这的时候那山上的梅花已经谢得差不多,没见到诗句上写的那般风景,怀中抱着红色的油纸伞,玉梢思索着哪天再出来去山崖上看看满地梅花也是不坏的事情。
似乎是有谁擦过了自己的衣袖,玉梢拽了拽自己的袖口,不动声色地接着前行,她没有看见谁跟着自己,在雨天这种感官总是没有那么的敏锐。
就自己而言,人类和灵器难以区分,时好时坏更难以分辨,要是来了个失了智的灵器那倒可能还有些可能认得出来,若真的是看得见的人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玉梢也没得办法去分辨。
“娘さん!人じゃないいよな?”
不只是好还是不好,玉梢是听懂了这句。
和那山脚下的茶馆主人白川一般,这人是东瀛人,在雨天也只批了一件上衣穿了一条裤子,靠在墙角边向路过的自己搭话。
只是一瞬间,玉梢也没有特意去回头看他,只是余光看见了一眼,那不是人,也不是一般的灵器,只在那一刹那,雨点就像是停在空中一样,玉梢停在了那人面前,被那双眼睛看着的感觉毛骨悚然,视线像是黏在自己身上,跟着一起移动。凭直觉,玉梢加快了脚步。
是他,就是他。
‘近日,不少器物失窃,就连那官府中的宝贝也一并消失了去。’
这句话是在那日出来卖花时听着的,玉梢是听进去了的,自己那日去找白川也不仅仅是因为约好了给他带点烟草去,为的就是去找他打听这件事的由来。原以为要找到这两个人得费一番功夫,谁知道一出门就被看上了。
玉梢一时间啼笑皆非。
自己并没有好好地计划过这次的事,也没有去深思这两个贼人会是怎么样的存在。
自己是为的什么才冒得险?似乎是一时冲动?
玉梢走着走着便跑起来,好在姑苏巷子也多,雨天视线模糊,也没有谁能像玉梢那样看得和平日一样清楚。
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吗?我不知喜欢管闲事的人才是。为的是什么?我本应该把自己留在店里,好好等待一个愿意来收留自己的主人才是正道,现在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地,拐进巷子里是为了什么。
我想要找到些什么?
玉梢的脑子一下成了空白。
我想要找到东西?这是我的目的吗?
原本在雨中飞奔的身影停下来了,立于那缀满水珠的残垣断壁之间。往脚边去看,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水塘,也没有什么被打湿的裙角。
是手,抓住的自己的脚,白色的发青的皮肤上出现的是红色的,粘稠的块状物体。
玉梢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那里分明没有什么气味,但是自己就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就像是有谁用丝线牵起了自己的手腕,强行捂住了自己的脸,呼吸困难,原本应该清晰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
雨点再一次落下来,落在玉梢的发上,脸上,身上。
每一处都滴着水,耳根,发梢,眼角,下颚。
玉梢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脚似乎是被人抓住了,但是有没有那只青白色的手,布鞋是湿的,但是那上头不是水渍反而是暗红色的。
自己像是捂住了口鼻,但是手心里却是抓着了温热的东西。
耳边没有雨滴声,有的只是自己的呜咽。
挣扎着,扭动身体和脖子,想要回过头去看是什么东西困住了自己,玉梢这时才反应过来,或许是那个站在墙根的男子。
她一下弓起腰拽住了那人的手腕,右脚横扫过去,用尽了力气才把那人压在自己背下。
“噗哈——”
透过气的那瞬间,玉梢似乎是听见了一声嗤笑,不是男人的,而是属于女子的。
借力翻身,顺势脱离了那个家伙的束缚,玉梢是四肢着地,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那般,再去伸手摸原本应该背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包袱,却已经不见了影子。
那个男人也不急,肩上披着的那件外衣已经被地上的泥水浸透,他笑眯眯站起来,转过头依旧看着玉梢。
原本玉梢是这么以为的,但是仔细去看,眯起双眼,才好不容易看清楚他到底看着哪里。是自己的背后。在阴影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
玉梢双手离地,猛地转过腰身冲向那个人,黑色的长发甩出一串晶莹的,带着泥沙的水珠,在满是水塘的地面上弹起一片涟漪。
而后平息。
那只手垂在地上,之间滴下的是混杂着黑色尘土的水滴,根本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能听见这里发生了什么。
——TBC
万分感谢狼叔的耐心,被我无数次骚扰!
字数:7009字
———正文分割线———
1.
在那山的那边,湖的那边,有一只……啊,不对,抱歉,串台了。
让我们重新开始————
在可怕的霍格沃茨禁林中,有一位传说中凶恶的狼人生活在那里。据说他凶狠,可怕,任何小孩子见到他都会被吓的噤声不语,然后飞快的离开他的附近。
那这位狼人先生就很郁闷,他虽然不介意人们害怕他,但长此以往下去,就没有食物可以吃了……
菲林坐在禁林边上的,用手中的羽毛笔飞快的写着什么,一边写一边还停下来思考一下,自己偷偷笑着。
“在做什么?”他的头上突然传出来了一个比较低沉的声音,略带磁性。
“噫啊!!!!!”他吓得合上了手里的本子,抬头看着说话的人。
黑且长直的头发,脑后扎着一束绑有铃铛的鞭子,身上穿着黑色的巫师袍,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手腕上带着一对分别带有一截锁链的镣铐。全身上下最显著地特征,大概是头上的一对狼耳,正在慢慢的转着,这个人正在眯着眼睛凶凶的看着菲林。
“原来是狼叔,过来的时候怎么不发出声音,吓了我一跳……”看见是熟人,菲林将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狼叔,这个是菲林给的昵称,他的真名叫莱肯斯,是生活在霍格沃茨禁林中的狼人,其实他原本也是一名纯血统的巫师,但在小的时候不幸被狼人咬了一口,才被迫变成了狼人。
“我认为我的铃铛已经够响了。”莱肯斯抓过自己的发辫看了看,还晃了晃,铃铛发出清脆且响亮的声音,听起来很醒目。
“……好吧。”菲林没了刚才的气势,声音明显弱了很多。
“在写什么?”看见菲林手里的本子,莱肯斯不动声色的抓过来看了看。
“诶……”动作并不快的菲林并没有拦住对方的动作,他只好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看对方看完之后的表情。
“唔……”莱肯斯发现自己看不清纸上面的字迹,他摸出了自己的眼镜,戴好,才看清刚刚菲林写的话语。
“……”菲林等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声音,偷偷从手指缝里看对方的反应。
“唔……”纸上的文字并不长,很快就能看完,莱肯斯仔细看了几遍“写的感觉不错,但我觉得你有一个认知误差?”
“嗯?是什么?”见对方对自己写的东西没什么意见,菲林慢慢把手放下“请说?”
“我的食物来源,是通过我自己的打猎以及教授们带来的食物,不需要担心什么……”
“啊,这里啊……”菲林笑了笑“这个我知道,不过我写的是童话嘛,稍微改编一下,来源真实,但并不是写你的。”
“哦,原来是这样……”莱肯斯歪头想了想,感觉哪里不对“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啊,额……不想上课。”被提问的学生一脸不想回答的样子。
“又偷跑出来……”
“啊啊,不想聊这个……”这个话题在菲林来说似乎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他挠了挠头发“狼叔,你今天有没有吓到小朋友?”
“还没有,现在刚早上九点钟,也许大家都在上课,除了你这种偷跑出来的人……”
“这样啊……”小巫师笑了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事情吗?”
“当然了,一个吓坏了小男孩,还以为会直接跑掉。”莱肯斯提到这件事,难得的笑了一下,凶巴巴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2.
十一岁的小巫师一进学院,就被那些自命不凡,以自身血统为骄傲的学生嫌弃到天际,导致他不想跟同院的学生接触。每天到处乱跑,寻找着新奇的地方,不过他最喜欢呆着的地方还是禁林。
幽暗的森林,没有什么人在,也不需要跟人打交道,这对内向的小男孩是个很棒的地方。他一有机会,就带着自己的本子和羽毛笔去记录自己看到的新鲜事物。
比如会飞又能打,有着鹰的头,马的身子,狮子的爪子,背上还有一对漂亮的羽毛翅膀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要同它打交道,你必须礼貌的鞠躬,并且保持目光接触,这样也许它会接受你。
不过菲林也只是远远地见过这种动物,并且在纸上将它的样子画下来。
在一次他兴致勃勃的观察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时候,遇到了正在森林里徘徊的莱肯斯。那个时候的他神情专注,并没有听见逐渐接近自己的铃铛声,也没有看见自己因为追寻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脚步而忽略在一旁的狼人。
……,莱肯斯无语的看着忽视掉自己的小男孩,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失败。
“再见!”菲林向着展翅而飞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挥手告别“希望下次能够再见到你。”
“该回去了……”他满意的看着自己本子上记录的东西,转身想向着学校走。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回头,看见一个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人在自己的身后站着。
这个人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巫师袍,目光凶恶,头上还有一对狼耳,正狠狠地盯着他。
“噫呀!”小男孩吓得坐在了地上“不要吃我!”他略带哭音的说着,同时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额……抱歉……”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向他道歉,但他还是用手臂挡在自己跟陌生人中间。
过了几秒钟,他感觉自己的确没有要被吃的意思,才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对面,虽然眼圈里还流转着没有留下来的泪水。
“你真的不会吃我?”他不确定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
“我虽然有耳朵,但我又不是狼,为什么要吃你?”那个人似乎有些无奈,但神情上看起来仍然是恶狠狠的。
“对……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很抱歉。”菲林此时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用手撑着自己,慢慢站起来,向对面鞠躬。
“诶?”看见他的态度,陌生人似乎有点惊讶,不知道要回答什么。
“……”小巫师因为腼腆和没想好要说什么,低着头偷偷看着对面。
两个人就在黑漆漆的森林中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几秒钟,陌生人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说了一句“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尽快离开这里。”
然后他转身准备离开,小巫师突然开口“那个……有个听起来很不礼貌的要求……”
“……?”虽然陌生人不觉得这个孩子会提出什么有用的要求,而且自己也不打算答应,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又转身看着菲林。
“那个,那个……”菲林抓了抓自己的衣服“可以请大叔你当我的朋友吗?”
“哈?”这个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没太听懂菲林的话。
“……我……我说,可以请大叔当我的朋友吗?”菲林为了给自己壮胆,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又加了一句“如果,如果不可以的话,还请原谅!”
陌生人听见菲林的话,皱了皱眉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了眼镜戴上,才开口回答对面的小巫师。
“我叫莱肯斯”菲林本来没抱有任何希望,但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同不同意,而是报上了自己名字。伴随着陌生人的话语,还有铃铛声传了过来。
“诶?”这下子轮到菲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你……哇!”他又一次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陌生人居然在回答他名字的同时,已经走回到了他的面前,眼睛上还带了一副圆边眼镜,目光也没有那么凶凶的了。
“你记住,在这片危险的林子里,没有什么生物是可以随随便便做你朋友的。”莱肯斯蹲在了菲林的面前,带着很严肃的神情看着小巫师,伸出一只手“不过你今天很幸运,你遇到的是我。”
“嗯……请……请多多关照。”菲林的脑中总算是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有点开心的笑了笑,两只脚盘在了一起坐在了地上,伸手握住莱肯斯手,被对方从地上拉了起来。
3.
“当时还好没有吓得拔腿就跑。”菲林看着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莱肯斯,递过去一个自己带来的苹果“不然就错过了大叔你这个好朋友了。”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在看起来非常害怕的情况下还提出跟我交朋友……”莱肯斯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了看在旁边笑嘻嘻的菲林“不知道你是胆大还是胆小……”
“……唔”菲林思考了一下“其实,当时……应该是……吓得精神有些混乱,能正常说话已经很了不起了!”他说出了一句听起来很符合逻辑的话。
“你……”狼人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眉间,他不禁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一个笨蛋,为什么会跟这么一个诚实但又莫名其妙的家伙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
4.
在禁林中第一次见到莱肯斯之后,菲林经常隔着三到五天就跑到禁林里找他玩,带着自己新了解到的魔法知识,虽然作为莱肯斯来说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莱肯斯先生,莱肯斯先生,快看,我今天学会的新咒语。”一年级的菲林拿着一个锁上的小盒子,用魔杖念着咒语“阿拉霍洞开”小盒子上的锁头应声而开。
“这个咒语,别乱用它开门,会被当小偷抓起来。”正在散步的莱肯斯看起来兴趣缺缺。
“对了……”莱肯斯看了看天空上挂着的月亮,已经接近满月“菲林,明天晚上不要来找我,我有事情要办。”
“好。”听到他的话,菲林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正是满月的时间,莱肯斯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完全变成了狼人。为了防止自己伤害到学生,他特意在远离学校的地方呆着,并且提前一周喝下了狼毒药剂,这让他能在变狼的时候保持清醒。
就在他安静的变成狼人呆在这里的时候,耳尖的他突然听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传来了脚步声。他警惕的看着进来的入口,一个令他意外的人出现了,菲林•斯内克,昨天他刚刚叮嘱过不让来找他的小巫师。
该死,不是不让他来么,他脑海中的抱怨着,但下一秒的反应是让菲林离开。他站了起来,摆出了威胁对方的姿势,想把小巫师吓走。
“离开这个地方,不然我吃了你。”他用低沉的嗓音说着。
“……”小巫师本来只是好奇的想知道莱肯斯有什么事情,而且也想给对方帮忙,所以才悄悄跟着莱肯斯。
他一路跟着对方来到这里,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一直在观察着。不过后来再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这让他有些担心,所以他才慢慢接近莱肯斯在待着的地方,没想到看见了一只危险的狼人。
他看着慢慢站起来的狼人,满脑子空白,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动作,好像也没有听到对方的话。
一人一狼就这么对视了一阵,小巫师终于有了动作,向后转身跑走。
莱肯斯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觉得没事了,菲林被自己吓走了。随即他听到的声音却让他重新感觉不安,那是小巫师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菲林重新回来了,手里抱着自己常用本子,打开之后开始画画。神情专注的完全没有平时那种腼腆的状态,而且看起来也不怕面前的莱肯斯。
这让莱肯斯赶到头痛,他深刻怀疑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是不是精神正常,居然没有被自己吓走。他原地转了一圈,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重新卧了下来,看着对面画画的菲林。
画了一阵之后,菲林停下了手中的笔,看了看莱肯斯,略有些害怕的问“莱肯斯先生,我……我可以摸摸你的毛吗?”在刚刚他画画的时候,从狼人身上装饰着的铃铛认出来那是莱肯斯。
“……”莱肯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也没有做出反对的表示。
小巫师看见对方没有反对,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莱肯斯身上的毛,等着莱肯斯的反应。
他等了一会,觉得莱肯斯看起来真的不会拒绝自己的动作,才放心的坐了下来,轻轻又摸了摸。他开始跟莱肯斯聊天,用以排解晚上的无聊时间。
这一次之后,菲林决定,只要有机会,就在满月的时候陪着莱肯斯,他觉得对方好可怜,需要朋友来陪伴。以后要找到能让对方可以在变身的时候也离开隐蔽所的方法,就不用这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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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肯斯,今天我在课上见到了护树罗锅,看起来很有趣,禁林里是不是也有?”已经上了二年级的菲林一谈到新见到的神奇事物,还是好奇心相当重。
“那当然。”被问的莱肯斯伸手就从旁边的树上搞了一只护树罗锅下来,放在菲林手里。
“哇哦……”菲林仔细看着手里的护树罗锅,满眼的开心。
同一年,这个在某方面不知道作死为何物的小巫师,为了一探打人柳的奥秘,差点让自己被观察对象——打人柳卷起带走,多亏了当时莱肯斯刚好在旁边经过,将菲林从打人柳那里救了下来。
不过也因为这样,莱肯斯受了一些伤,这让菲林心里内疚了好久。
这件事过后,小巫师被狼人狠狠地训了一通,并且认真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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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肯斯默默的站在距离城堡有些距离的位置,眼睛看着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他在寻找菲林的身影。
在上次菲林兴高采烈的给他带来黄油啤酒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个孩子一次都没有到禁林来过。这段时间不是假期,不是考试期间,按照小巫师的性格,不会不来找他玩。
他这段时间思考了很多,猜测是不是菲林不想再跟他当朋友了,是不是学校制止菲林接近他,是不是上课的时候菲林受了伤等等等等有根据的、没根据的种种原因,但他得不出任何一种结论,毕竟没有实际的证据能给他证明结论的正确。他也没有办法去问学校的老师,虽然他很担心,不过现实的条件不允许他去问任何人,只能等待。
在看了一阵之后,莱肯斯仍然没找到小巫师菲林的身影,他的存在已经引起了一些学生的注意,为了不引起骚动,他转身离开了所在地,返回了禁林当中。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当莱肯斯以为菲林再也不会出现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是他很熟悉的称呼“狼叔,狼叔……”
声音不大,大概也是怕惊扰到禁林中的生物,不过他还是听得很清楚,声音是菲林,那个他以为已经消失了的小男孩。
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了过去,辫子上的铃声传到远处,清楚的表明他在接近。
“狼叔,终于找到你了。”菲林看见他,脸上露出了一些微笑,他的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向莱肯斯走了过来。
“……”莱肯斯仔细的看了看对面的小男孩,穿的跟以前差不多,行动正常,看起来也没有受什么伤的样子。到了近处,莱肯斯才看清楚菲林手里提着的是一个野餐篮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嗯?狼叔你怎么了?这么严肃的看着我……我有什么不正常吗?”菲林走到了莱肯斯的身边,看了看自己身上。
“你最近没事吧?”虽然莱肯斯用的是一种长辈关心小辈的语气,但能听出来他是真的在担心小巫师。
“啊,很……很抱歉,如果是因为我很久没来找你,那我道歉。”菲林没想到莱肯斯会这么担心他,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莱肯斯再次确认过菲林没事之后,缓缓舒了一口气“没事,你不用向我道歉。”
“其实是……”菲林在思考着怎么去说心里的这件事“那个,我们去你的小屋聊?狼叔你现在方便吗?”
“我一向没什么事,走吧。”
莱肯斯带着菲林到了自己的小屋之中,屋子仍然跟菲林以前来的时候一样简陋,屋中的桌上点着一盏灯。
“好了,你想说什么?”莱肯斯看着菲林,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
“其实……其实……”菲林还是有些紧张,他想了想,将手里的篮子放在了桌上,拿出了里面盛着的东西。
那是一块蛋糕,白色的奶油蛋糕侧面是用蓝莓酱作成的花纹,简单整洁,最上面是一个做工一般的糖人,看起来像是一名张耳朵的狼人,糖人的前面,写着一句话“生日快乐,L!”
“这是?”莱肯斯不明白菲林的意思。
“这是我这几个月帮狼叔做的生日蛋糕,但……我刚刚学,手艺不好,不能像专业的糕点师一样做的那么精致。”
“还……还有这个……”菲林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怀表“这块怀表能在黑暗中发出微光,这样你晚上也能知道时间了。”
莱肯斯沉默了一会,才伸手慢慢接过礼物“这……这是送我的吗?唔,我真没有想到。不,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很高兴,谢谢你。”
“狼叔喜欢就好了。”菲林拿出了准备好的餐刀和餐盘“狼叔切蛋糕?记得许愿!”他提醒着对方。
“嗯,好。”莱肯斯不是那种善于表达自己心情的人,但他现在真的是很高兴。
5.
“狼叔,今年的生日蛋糕想吃什么样的?”菲林拿回了本子,打开之后接着写起来。
“……”莱肯斯没有回答,默默吃着苹果。
“不开玩笑了,狼叔,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以前在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来找你的那个学生是谁啊?好像不是霍格沃茨的。”菲林的这个问题想问五年了,他入学的时候刚好赶上三强争霸赛。
“外校的学生……”莱肯斯看了看问话的菲林“你说的是修格芬?那是很久以前被我吓坏的一个小孩。”
“原来是这样,但是看你们关系很好啊,也是朋友?”
“嗯。”
菲林看了看莱肯斯,觉得有些东西自己不应该细问,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他默默在纸上写下了修格芬这个名字。
修格芬,看校服推断应该是北欧魔法学校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具体年龄不明,但根据菲林上次观察的结果,他推断对方至少比自己大两岁。
这个学生站起来的时候比莱肯斯要高一些,这让他不敢相信对方还是一名学生。
初见修格芬的时间,还是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下午,那天不想在图书室呆着的小菲林带着自己的笔记本跑向了禁林,他突然好想知道莱肯斯有没有参加过三强争霸赛。
远远的望去,他看见了莱肯斯,刚想出声喊,突然发现莱肯斯的旁边有另一个人,自己不认识的人,只知道那人身上穿着德姆斯特朗的校服。两个人看起来是在聊着什么,那个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这让他放慢了脚步,悄悄靠近两个人。虽然他知道偷听不太对,不过他要决定一下是不是要贸然闯进去打扰到这两个人的聊天。
但他的计划没那么容易成功,三个人的距离比较远,他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一些词语。
“……杰弗里……”
“……朋友……”
“……小时候……”
基本上都是这类断断续续的词,这让他有些着急,脚下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但却听到了轻微的“咔嚓”声,他踩断了脚下的一根树枝。
“谁?”树枝折断的声音虽小,但在静静的禁林之中却显得异常清脆,让谈话的两个人近乎同时的做出了类似的反应。
“啊,莱肯斯先生,是我……菲林……”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他老老实实的从树后走了出来“你们好,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莱肯斯,这位是?”那名德姆斯特朗学生转头问身边的莱肯斯。
“我们学校的学生,菲林•斯内克。”
“你好,我叫修格芬。”
那名学生一边说着一边向菲林走过来,这时菲林才看清楚他有一头柔顺且漂亮的棕色卷发,长相俊美,有北欧人的血统,左眉之上有一颗位置恰到好处的美人痣,肩头还停着一只鹰,看起来是他的宠物。
“你……你好,我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菲林。”
///////////////////
“菲林……菲林?”明明莱肯斯就在眼前,菲林却觉得听到了远方被呼唤的声音。
“菲林!”耳边传来好大的一声喊,吓得他又是一抖,转头看向严肃看着自己的莱肯斯“狼叔,有什么事?”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再不回去就赶不上晚饭了。”莱肯斯拿出当年菲林送他的那块表,放在菲林的面前,上面的指针显示再过一会就是晚饭的时间。
“啊!!!!”菲林这才发现自己误了时间,他慌忙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好!那下次再来跟狼叔聊天。”
“好。”
莱肯斯看着跑向城堡的小巫师,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返回了禁林之中。
入学之后的第一章,希望大家喜欢
偷偷响应角色(躲
多谢我的好友,还有……唔……(跑走
字数:486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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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缓缓停在了站台上,菲林拿着自己的行李迈步下了火车。在他的身后,新生阿尔博奇德和维多利亚虽然假装镇定,但还是被霍格沃茨那座壮观美丽的城堡惊到,发出了小声的赞叹。
他偷偷笑了一下,心里明白这种感觉,当年对这座学校一无所知的他,惊讶的程度比他们高多了。
“你们是要去那边坐船的……”等待着两个人惊讶的劲头过去,他为他们指明了方向,是城堡外面的湖边。
“谢谢”两个人开心的带着行李向着湖边跑去,那边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今年的新生。
跟刚刚认识的两位小朋友分开,菲林一转身走向了学校派来接他们的马车所在的地点。随便选了一辆没人的马车爬了上去,转头看着湖那边的方向,他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学校的情景。
那还是他第一次按照学校寄来的入学通知书上面说的地点找到国王十字车站,他看到了九站台,也看到了十站台,但转了几圈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进入霍格沃茨所在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他一个人提着箱子茫然的看着周围,脑子里完全空白。
“需要帮忙吗?”
就在他无助的时候,旁边走来了一位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中年叔叔,和蔼的问着他,但因为脸长得有些凶,把他吓了一跳。
“噫!”菲林退后了一步,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人。
“是新同学?”这个叔叔好像有点无奈,但又有些习惯的笑了笑。
“嗯……嗯……对不起”他发现自己的不礼貌,连忙道歉,有些胆怯的看着对方“我不知道怎么去车站……”只有十一岁的他稚气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那没什么关系,跟我来吧。我叫巴克利•柯尔律治”巴克利带着他来到了一个车站的柱子前面,在柱子旁边还站着一名棕色头发的小男孩和一位美丽的女士,再旁边有一个跟菲林一样的推车,看起来他们也是要去车站的人,菲林怯生生的跟两位打了招呼。
“你……你们好,我叫菲林,菲林•斯内克。”
“你好,我是艾恩瑟。”夫人微笑着回答,旁边的小男孩则好奇的打量着他,开心的笑了笑“你好,我叫伊格纳兹。”
“你的爸爸妈妈呢?怎么没来送你?”看他孤身一个人,夫人好心的问了一句。
“他……他们都很忙。”他没有说实话,爸爸妈妈不来的原因,一个是他们的工作很忙,还有一个就是他们虽然不排斥巫师,但也不想见更多的巫师。
“……”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看了看旁边的丈夫,明显露出了“再忙也应该送送自己家孩子”的神情。
“好了,好了,快要到时间了,该上火车了。”和善的叔叔揽过了话头,催促着几个人进车站。
“可是要怎么……”菲林仍然是一脸的无措,他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车站。
“……哈哈,对不起,忘了解释了。”那位和蔼的叔叔忍不住笑了笑“是这样的,你看见面前这根车站的柱子了吗?带好东西向它冲过去,别害怕就可以了。”
“……”胆小的男孩听得一脸慌张,他总算明白了怎么去车站,但心里还是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
“别害怕。”和蔼叔叔看出了他的紧张,鼓励着他“客人先请……”叔叔伸手指了指他们要穿过去的那根柱子。
“加油!”跟着夫妇俩的伊格纳兹给他鼓劲。
“……好。”他下定决心让自己试试看。
站在距离目标十步以外的地方,菲林内心又挣扎了一阵,到底要不要冲过去。他确实有些退缩,但最后他还是自己暗暗给自己打了一口气,推着车子快速向着面前的墙壁冲了过去,在快到达墙壁的时候,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直到————
他发现自己来到另一片热闹的站台上,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刚想要仔细看看这个车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喊声“不要挡路!”他急忙推着车子离开站着的地方,紧接着便看到伊格纳兹出现在自己身后。
跟随在伊格纳兹身后的是他的爸爸妈妈,三个人相继出现在站台上。
“做得很不错……”和蔼叔叔向菲林点了个赞。
“谢!谢谢!”菲林也觉得刚刚很不可思议,他以为自己要撞上了墙壁,最后竟然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这大概就是跟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不一样的新奇。
“不用谢,火车快开了,你们赶紧上车……”就像是回应着和蔼叔叔的话一样,火车发出了“呜呜……”的鸣笛声,催促着他们。
“谢谢叔叔……”菲林提着自己的箱子上了火车。
“爸爸,妈妈再见……”伊格纳兹也跟在菲林的后面上了火车。
“记得找到你弟弟……”两名大人在下面嘱咐着,伊格纳兹虽然口头答应着父母,但他心里知道弟弟里拉会自己坐车去学校。
“菲林,你家里没有告诉你怎么到车站这件事吗?”伊格纳兹好奇地问着。
“啊……我……我们家的人不懂魔法……”菲林默默的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懂了。”对面的男孩点点头。
“嗯……”
“不过没关系,反正还有这么长的路程,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知道的。”
“啊!那就太谢谢了……”
两个人在互相聊天中找到了一个空着的包厢坐了进去,在去往霍格沃兹的路上,熟悉魔法世界的伊格纳兹给菲林讲了好多关于魔法世界的事情,这让他越来越觉得魔法世界简直有趣到不行。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马车的门被拉开,在菲林的回忆中出现的伊格纳兹真人出现在他的眼前,拿着自己的行李上了马车。
“没什么,只是今天看见了新学生,想到咱们认识那天的事情……”
“你是老了吗?开始回忆了……”
“……并没有,倒是你啊,这次能不能把心上人追到手?”菲林腼腆的脸上多了一丝狡黠。
“……”伊格纳兹被问得愣了一下,但他也找到了反击点“别担心我了,我多少有目标,你可是连目标都没有……”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菲林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转瞬就想到了答案“我可是有小男朋友的。”
“……”还没等伊格纳兹回答,马车门再次打开,拉文克劳的雷•卡特踏上了马车。
“嗨,你好。”雷过来的方向没有看到被门挡住的伊格纳兹,看见马车里有别人,他没有跟菲林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旁边。
“嗨,你好……”伊格纳兹没想到好友说的人这么快就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而且觉得自己在这有些尴尬。
“雷,我还在想你能不能找到我!”菲林此时没有了以往的腼腆,用手抓着领带将对方拽了过来,吻在了雷的脸颊上,完全没有管伊格纳兹的心理阴影此时有多么的大。
“菲林……”
“你不喜欢这样吗?还是你不想跟我坐一辆马车?”
“不,我没有说……”
“这才乖……”菲林一脸开心的摸了摸雷。
“不过旁边还有你的朋友?”雷用眼睛示意了一下伊格纳兹坐的位置。
“啊!”被提醒了这件事的菲林突然脸红的像苹果“抱……抱歉……我一时之间忘了……”他把脸埋在了雷的肩膀上。
看见这样反差的菲林,伊格纳兹跟雷只能尴尬的互相看了看,笑了一下。
在车内这种微妙的气氛中,三人乘坐的这辆马车缓缓出发,载着他们前往学校的主城堡,等待着他们的是新一年的生活。
高高的天顶,随着外面的天气而变化,菲林每次看见这个神奇的魔法都感觉新鲜,虽然他已经看了四年多,但就是看不够这个美丽的天顶。
他找到了斯莱特林学院那列的桌子,坐在了一张桌子的最边上,听着周围同学的聊天,大家在这一个假期当中经历了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比如魔法界世界杯等等。
真想去啊,菲林羡慕的听着同学们讲的趣事,但自己却没办法说什么,他所经历的只有普通人的普通生活。
看见学生都到齐之后,校长用勺子轻轻敲了敲酒杯,礼堂里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同学们,静一静,我们有新学生要入学了。”
“……新学生……”
“终于到了……”
“不知道会他们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希望斯莱特林能来一些优秀血统的人……”
“格兰芬多要勇敢者……”
对于即将到来的分院仪式,老生都很期待,不知道今年会有什么样的新人出现。
新生跟着引导的老师,顺次进入学校的大礼堂。他们是第一次亲身到这里,以前可能听自己的亲朋好友讲过这间神奇大礼堂的情况,但纵使听过千百遍,亲眼看见又是另一种感觉。
礼堂神圣而庄严,但同时又因为各种各样神奇的魔法而让人觉得新鲜有趣,人们永远都不知道在大礼堂里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能够总是期待下一秒的礼堂。
此时的大礼堂已经按照惯例在中间空出了一大片区域,在区域的尽头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上面放着那顶破破烂烂,看起来早都应该扔进垃圾堆的分院帽。
这顶神奇的帽子听说是四大创始人留下来的,睿智且能够探知到你内心处最深的想法,菲林看着那顶帽子,他曾经怀疑过这顶帽子是不是将自己分错了地方。
大礼堂内安安静静,老生和老师等待着帽子的表演,而新同学都在静静的等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没过多久,帽子开口了,它唱起它自己的那首歌——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聪明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
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滑挺括,
我可是霍格沃茨测试用的礼帽,
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超出众。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魔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吧,我会告诉你们,
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
……
……
尽管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
把每年的新生分成四份,
但我担心这样的分类,
会导致我所惧怕的崩溃。
哦,知道危险,读懂征兆,
历史的教训给我们以警告,
我们的霍格沃茨面临着危险,
校外的仇敌正虎视眈眈。
我们的内部必须紧密团结,
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我已对你们直言相告,
我已为你们拉响警报……
让我们开始分院。
小菲林看着被摆在桌子上的那顶破旧帽子,他内心当中表示怀疑,自己身为一个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有着巫师血统的人,帽子会将他分到某个学院吗?还是最后会跟大家说,哦,这是个麻瓜,他不属于巫师界。
站在最前面的老师拿着长长的名单,开始一个一个让新生进行分院的过程。
“里拉•柯尔律治”这个男孩看起来跟伊格纳兹很像,但是是一头红发。
“格兰芬多!”分院帽喊出了所属学院的名字。
“赫奇帕奇!”他看到自己刚刚认识的朋友伊格纳兹走了上去,分院帽刚刚碰到他的头发,就没有任何迟疑的喊出了学院的名字。
真好,不知道能不能跟他分到一起,被伊格纳兹帮助过的小菲林,心里还是希望能跟刚刚认识的朋友在一个学院。
名单在渐渐的简短,终于,老师喊出了他的名字“菲林•斯内克!”
他用衣服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水,慢慢走到了前面,带上了那顶分院帽。
“唔……”分院帽小声跟他说着话“在你的身上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魔法。”
“我果然是来错了地方。”菲林沮丧的想着。
“来错了地方,也许,有可能……”分院帽似乎也在肯定他的想法“哦,等等,我感觉到了什么……”
菲林紧张了起来,他等着分院帽继续说下去“在你的血脉深处,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古老到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来历。虽然很微弱淡薄,但他实实在在的魔法血缘。”
“那……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您。”
“哦……不用谢,我来看看你适合去什么地方……”
“哪……哪里都好。”菲林为自己不会被赶出学校而安心。
“勇敢?看起来不那么突出。”
“睿智?看起来也不是最优选项……”
“至于赫奇帕奇,总觉得有哪里不太符合……”
“你……很难办啊……”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菲林怯生生的跟分院帽道歉。
“不……不麻烦,毕竟我的工作就是这个。”分院帽反过来安慰着他。
“我来看看,唔……看起来你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精明和野心……”分院帽似乎决定了他的归属“那么……就让你去……斯莱特林!”
摘下了分院帽,菲林慢慢走向挂着蛇形标志下面的桌子,他还是没有从刚刚的紧张中脱离出来。
“欢迎来到斯莱特林,希望你能在这里好好活下去。”一名金色头发的学长看了看他,说着听起来不那么友善的欢迎词。
“谢……谢谢……”菲林有些小小声的回答。
“杰弗里,不要吓到新同学。”其他同学打起了圆场“他只是看起来有点凶,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被称为杰弗里的少年看了他两眼,转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嗯……”刚刚坐下的菲林已经被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缩在一边等着开饭。
“格兰芬多!”分院帽的声音将菲林拉回了现实,他看见的是自己在火车上碰到的那名红发少女正在走向格兰芬多的那张桌子,那是雅典娜•艾斯佩尔。
“赫奇帕奇!”在来的时候遇见的维多利亚•涅米宁,正如她所愿,被分到了赫奇帕奇。
而期盼着来到斯莱特林的阿奇博尔德,刚刚摘下分院帽,向着他所在的这张桌子跑来。
新生入学分院的仪式随着最后一名学生摘下分院帽而宣告结束,分院仪式之后,就是大家大吃大喝的时间,但在那之前,还有一项传统就是唱校歌。
菲林喜欢用《命运交响曲》的调调去唱这首歌,虽然听起来有些怪。
第一天的开学就在大家享受着学校带来的美食当中结束了,有的人会有新的朋友,有的人会遇到新的事情,总之,应该算是一个友好的开始。
感谢来客串的小同学(鞠躬
一年级客串:
〈H1〉维多利亚•涅米宁
Archibald•Habsburg阿奇博尔德•哈布斯堡
雅典娜•埃斯佩尔
字数:432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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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林,明天的行李收拾好了么?”正在忙碌写着什么的菲林•斯内克听到妈妈的声音,他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转身走下楼去。
“还没有,有些东西还没弄完。”他一边走下楼一边回答着妈妈的问题。
“那你先帮我买些东西去,然后回来再收拾吧。”
“好。”他干脆的答应了下来,接过了妈妈手中的东西和钱币。
他虽然是一名霍格沃茨的学生,但在十一岁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己有魔法天赋。直到某一天一位声称自己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老师来到了他们家,并给他带来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当那位老师来到他们家刚开始进行说明的时候,他跟他的父母完全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当他听过所有的介绍之后,他满脸的兴奋,去找自己的父母,想让他们送自己去这所学校。而幸运的是,他的爸爸妈妈虽然有所困惑,但也同意了他上这所学校。
出了家门,他一路向着目的地的商店前进,耳边却传来了两旁人的声音,让他感觉有些烦恼的声音。
在这个他从小长大的街区,没有听说过任何一个人进入了魔法学校,家里人也只是说他去了外面上学,不过总是会有一些不和谐的话语传到他的耳边。
“快看,斯内克家的孩子,听说他到别的地方上学去了。”
“好像是啊,不过是什么学校不知道啊,但是看那个孩子每天神秘兮兮的,有的时候还觉得脑子有些问题,不会是出什么危险了吧。”
“不知道,不好说啊。别是去做了什么坏事情……那就糟了,用不用跟他的父母谈一下?”
“请不要多管闲事……”菲林忍不住出声制止了正在闲聊的那两个人,对方立刻就闭嘴不说话,只是警惕的看着他。
等感觉他走远了,听不到自己说话了,那两个人才继续“你看本来多乖的一个孩子,现在也这么凶了……”
“是啊,是啊,看起来凶巴巴的,肯定是学坏了……我要告诉我家的孩子不要跟他一起玩。”
“我觉得还是以前好,不会这么感觉阴沉,看着脑子也没什么问题,怎么会……”
“你说斯内克家的人怎么不把他关起来,或者送进医院检查?”
菲林又继续走了一段,才听不见这两个人的话,他放松了已经握了很久的双拳,忍住了用手中的魔杖去攻击那些喜欢说闲言碎语的人的冲动。
魔法界一直都严格遵照保密条约,不会让巫师随意在普通人面前使用魔法,就算用了,也要清除目击者的记忆。
以前菲林还不怎么了解,现在大概明白了。他觉得要是那些完全不懂的魔法的普通人,也就是麻瓜知道魔法的存在,会不理解并且认为会魔法的人是可怕的,是怪物,是需要被关进动物园或者医院,甚至监牢中去。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普通人都是这么看,也有那些能够接受身边人会魔法的人,但这个街区看起来、听起来都比较少。
菲林庆幸自己有着两位好父母,两位能够体谅自己的孩子,不把孩子当成怪物的父母。没有在看见猫头鹰来信之后,第一时间将自己关起来。
天知道他们在自己上学了之后,要听到多少的流言蜚语,这些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一个忍不住毁了这个街区,那自己也就毁了,他还想回霍格沃茨上学呢。
学生在校外擅自使用魔法,会受到严重惩罚,这点麻瓜们不知道,作为学生的自己可是清楚得很。他可不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沿着大路,转进了一条灰突突,墙壁上长着青苔的小巷,他知道马上就要到自己的目的地——德雷尔面包店,他们这片街区最好吃的面包店。
就在菲林略微放松心情,想着买了面包就能安然回家的时候,前面的路突然被人挡住。是威利•德雷尔,德雷尔面包店家的二儿子,也是这片区域有名的坏小子。
“看看这是谁?”威利还有他的两个跟班不怀好意的笑着看菲林。
“……”菲林向后退了两步,转身想要逃走,但发现后路也被人拦住,他在这没有丝毫逃跑的路线。
“跑什么,跑什么。”威利看了看他“老朋友好不容易见面,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菲林默默的回答着。
“别这么冷漠,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他眼看着威利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自己身边,貌似亲密的揽住了自己的肩膀。
“我……我们从……从来不是什么朋友……”他努力让自己能够好好回答对方的问题,不让自己的身体发抖。
“诶呀呀,出去上学了,胆子也变大了。”对面的冷嘲热讽,越发显得恶意满满。
“……”菲林抿了抿嘴唇,他不想再跟眼前的人说话了,用力挣脱,想要离开这里。
“想走可以,把你的东西留下。这是什么,看起来挺有意思……”威利伸手要去拿插在菲林腰间的魔杖。
“不行!”魔法男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奋力甩脱身边的人,向前跑了两步,拔出魔杖转身对着“绝对不行……”
“你还想对我们动手吗?”坏男孩们看着菲林“就算你上了别的学校,也照样是那个瘦弱好欺负的家伙……”
“……”菲林没想到对方还是那么蛮横,凭自己看来无法吓住他们,他慢慢往后退,想找机会逃跑。
但没有这样的机会给他,威利那几个人在慢慢的向他靠近。他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的身体开始紧张,开始发抖,他的大脑慢慢的变成空白。
“统统石化!”
一句咒语被他念出,带头的坏男孩应声倒地,其他的孩子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趁着这个时候,他转身就跑,根本无暇顾及后面的状况。
不过没跑两步,他就被两个傲罗压倒在地“孩子,你被开除出学校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是他们逼我的!我没有错……”菲林奋力大喊着,他听说过有一个叫阿兹卡班的地方,一个会让人失去自由,永远痛苦的地方“我不要去哪里……”
“不!我不要去那里……”
菲林被自己的喊声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头差点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他伸手想要揽住什么人寻找安慰,但却失落的发现身旁没有人。
本应该在身边的人,此时被同学拉走,坐到了别的包厢,对此他并没有强求什么。
他现在知道自己还在等着开往学校的列车上,并没有在刚刚的小巷子,没有那些坏男孩。周围仍然没有其他人,包厢外面的人走来走去,应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发觉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他安心了一些。桌上还摆着自己刚刚写的信————
“索菲娅小姐,
冒昧打扰,请原谅。
我叫菲林•斯内克,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我想在你的校刊上发表一些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详情是这样的……”
这封信是给拉科文劳的索菲娅•里昂写的,这个厉害的姑娘创办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校刊,他想在上面开个专栏,信才写了一半。
抬手用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从又拿起了桌上的羽毛笔,想要将这封信继续写下去。但他发现自己静不下心去思考,总是在想着刚才的梦。
梦里的自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梦到的那件事也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最后的结局不一样。在自己的记忆中,那件事情的结尾以威利的父亲出来将这些坏小子赶走,救了他而告终,是以他现在仍然非常感谢那位先生。
冷静下来之后,他重新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包厢,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今年大概也差不多吧……”他默默的在脑海中想着,早就不得不习惯的事情。
这种情况在他入学第二年之后就持续着,因为自己的父母都是麻瓜,自己并不是所谓的纯血统孩子,所以斯莱特林学院里那些有着优秀巫师血统的同学大部分都看不起他,总是在说,一个以前是麻瓜的人?怎么被分进斯莱特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而其他学院的同学,则因为他是斯莱特林,也不愿意主动与他接触,但也不排斥他,只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他就这样一直自己解决大部分的事情,也没很多的朋友。
菲林常常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蝙蝠,不属于斯莱特林,也不属于其他的地方;不属于麻瓜的世界,好像跟魔法的世界也不怎么融洽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应该去哪,毕业了之后应该做什么呢?
并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想的有点沉重,他只是默默思考着“现在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他无意识的笑了笑。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其实菲林内心也知道,他自己不是那么孤独,还是有一些朋友的,只不过有的朋友有点不太平常。
“打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抬头看去,他发现有人拉开包厢的门进了来,看上去是一个小少爷。
这个男孩子有着一头淡粉色的头发,发尾有些微微偏红。短刘海在前,后面的头发扎成了短短的一束。穿着一身看起来偏正式的衣服,红领结,黑色的马甲,白色的衬衫,下面是黑色的休闲西裤,正用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菲林。
“没关系,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在这里。”菲林笑了一下,回答之后继续看着自己的信,想要继续写下去。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这个男孩坐在了菲林对面靠窗的位置上“请问你是几年级的?看衣服是斯莱特林的?”
菲林习惯性的在火车上换好了自己学院的院服,他看了看身上,慢慢的回答“恩,我是五年级的。”
“原来是学长,您好,我叫阿奇博尔德•哈布斯堡,是今年的新生。”
原来是新生,难怪不知道知道我的事情,菲林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对面的男孩,“你好,我叫菲林•斯内克,很高兴见到你。”
“学长,你们家是哪里的呀?我听说斯莱特林都是纯血种的巫师,是这样吗?”男孩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的问着。
“呃……”菲林本身就有些腼腆的性格问题,再加上他觉得这些问题有些难回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原来这里还有座位……”正在他思考着该怎么回答阿奇博尔博的时候,突然听到从门外又传进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随后门便被拉开,一个有着粉紫色头发,穿着一身男孩子打扮,很有朝气的姑娘闯了进来。
“既然还有座位,那就在这好了。”姑娘直接坐到了菲林的旁边,吓得大男孩向旁边一躲“你介意吗?”
“没,没关系,你坐这里就好。”被姑娘问着的菲林,根本没有反驳的想法。
“那就太谢谢了……”小姑娘似乎很开心他这个回答“你们好,我叫维多利亚•涅米宁,叫我维姬就好。”
这位姑娘刚刚坐下,包厢的门再度被拉开,一位红头发,穿着黑白卫衣,牛仔裤和球鞋的姑娘看了看这里“人好像有点多的样子,打扰了……”
看来她还有别的同伴想要进来,但包厢内已经三人了,再进来多于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见。”维多利亚爽快的回答着对方的话语。
“再见……”还在门口的那位姑娘将包厢的门关好之后,便离开了。
后来在开学的分院式上,菲林得知了这位姑娘的名字,雅典娜•埃斯佩尔。
“你们在聊什么?刚刚是不是打扰你们聊天了?”刚刚坐稳的小姑娘转回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阿奇博尔博和旁边的菲林。
“也没什么,只是我在问学长关于学校的事情……”
“哦……”维多利亚看了看,这才注意到菲林的衣服“斯莱特林,哼,傲慢的家伙们。我一定是进赫奇帕奇的人。”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倒是希望跟学长一样进斯莱特林。”阿奇博尔博好奇的问着。
“是我爷爷说我一定会进赫奇帕奇,听我爷爷的准没错。而斯莱特林的家伙们狡猾,印象,倒是跟他们的院徽很相称。”
“可是斯莱特林的人都很优雅,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
听着两个小家伙的争论,菲林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又开始了,永远的学院之争,这在学生中乐此不疲,而且永远都不会过时的话题。
他无意加入讨论之中,刚好这个时候火车慢慢开动,他便转头看着窗外,列车慢慢开出站台,向着远方的目的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前进。
又是一年,不知道今年会遇到什么……他带着这样的想法,开始了新一年的期待。
废墟里究竟有什么?
彩虹看完之后,随手将纸条放入了口袋。不知怎么的,一股罪恶感直冲她的脑门:安迪会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我要是带着他逃跑他能理解我吗?要是失败了岂不是要连累他一起受罪……彩虹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进行这个逃跑计划。毕竟彩虹可是打算和安迪举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然后生下安迪的孩子和他一起白头偕老的。很显然,这些想法在伊甸园里却显得如此遥不可及,因此她不得不带着安迪离开这里。
第一步就是将风险降到最低。
这条上虽然写着可以让项圈无效化,但是这可信度实在是有点低,要是这是园长用来测试忠诚心的诡计那么到时候毒素一放谁也逃不掉。所以,彩虹有必要检测一下这句话的真假。办法就是前往园长的办公室,不论对于合成兽员工还是人类员工,不经允许进入这都是不被允许的,而且院长也不是一天到晚待在办公室里的类型,如果彩虹待在那里5分钟之后园长赶回来询问彩虹,那么就代表这一切都是园长的诡计了,当然就算是的彩虹也可以用“看见普罗维亚偷偷摸摸走了进来。”这种廉价的谎言来瞒过去。当然,如果园长一天都没有来找彩虹,那么就可以确定纸条上所说的都是真的了。毕竟如果能让项圈无效化的M先生真的打算合作,那么就肯定也猜到彩虹的这般用意。
彩虹穿过一条条楼道,终于来到了园长的办公室,但是不知为什么,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而且有撬过的痕迹。不过当彩虹看到在园长办公室内蠕动的绿色背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一脚踢开大门:“普罗维亚!”普罗维亚就如惊弓之鸟一般从窗户跳了出去,办公室内一片狼藉。好的,剩下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呆上五分钟,彩虹相信普罗维亚不会笨到贼喊捉贼的。不过说真的,待在这么乱的房间简直是一种折磨……五分钟之后,彩虹离开了园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中途发现赤珠不知道被谁关在了斫娘的展区内,估计又是哪个闲的出屎又没有资格去斗兽场的员工做的吧?此时的赤珠泪眼汪汪地东躲西藏。彩虹叹了一口气,从员工通道走入了展区准备带赤珠出来。但彩虹刚刚踏进展区,就听到了身后大门关上并反锁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普罗维亚丧心病狂的笑声。“普罗维亚你给我等着!看我出去后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而当彩虹转过身时,斫娘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
在经历不知多久的女子摔跤之后,彩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紧紧锁住了斫娘。“斫娘,吃午餐咯。”小林拿钥匙打开展区的门,当他看到如此哲学的现场时愣住了。彩虹见大门被打开:“赤珠你先走吧,记得下一次的暴走展品叫这货来,别找我和安迪了!”赤珠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地飞出了展厅。待小林安抚了斫娘的情绪之后,彩虹才得以脱身。她清点着自己的伤口——几乎都只是一些较浅的伤口而已。好了,普罗维亚那个碧池在哪里?彩虹将拳头捏的咯咯响,但是肚子传来的咕咕声让彩虹觉得先去解决午饭。员工餐提供的时间已经过了,因此她不得不去萌物咖啡厅解决,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嘛......就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彩虹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周围的顾客不时投来奇怪的目光。嘛,毕竟这里是伊甸园啊。彩虹点的一份大蔬菜沙拉(因为这是主食里最便宜的)终于被端上了桌,服务员似乎是新来的,挤番茄酱和沙拉酱时有些紧张,不过挤偏了也不影响味道嘛!彩虹大快朵颐一番之后,意外地有些犯困,她平时从来没有睡过午觉。在迷迷糊糊之中,她看见那个新来的服务员脱下了制服,露出绿色的衣服......
冰冷的水吞没了彩虹的身躯,这让她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水域里,而双脚则绑上了一块超重的石头使她无法游泳。彩虹不清楚这是那一片水域,如果是伊甸园之外的,那么恐怕她就再也不会被发现了。不过也许是上天眷顾彩虹,就在她即将窒息时,她感受到一双手将她托起,并且无视了惊人的阻力抱着她向上游去。离开水面之后,彩虹不停地咳嗽,将肺部的水给咳出来。“你没事吧彩虹?你这个极限逃生怕是玩脱了,幸好我在这附近不然可就麻烦了!”安说着,帮忙拍打彩虹的背部。彩虹喘着粗气:“谢谢了……多亏有你......话说你有没有看到普罗维亚那个傻逼?”安一听彩虹咬牙切齿的语气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刚从三号出口出去咯,不过注意合成兽员工不能攻击人类,这是员工守则里明文规定的哦。”彩虹只是哦了一声,刚想站起来时发软的双腿令她再次倒地。“好啦彩虹,别那么着急,先休息一下吧。诶对了你不觉得我们长得特别像吗?也不算是同一批的类型吧……总之就是有一些风格......细节挺像的呢,说不定咱们会相处得很好哦!”彩虹没怎么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毕竟我们是同一个......”说到一半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是最尴尬的。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待彩虹恢复之后,便和安道了别:“谢谢你救我,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要不过段时间请你吃饭?”安笑了笑:“吃饭就免啦,祝你和安迪过得幸福哦。”好吧,看来这件事情在园区里已经传开了。彩虹尴尬地回一个微笑,当她走出水族馆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看来彩虹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也有可能是普罗维亚搬她来水族馆的速度堪忧,不过彩虹可不相信一个把心脏换成永动机的人背着一个正常女性会那么慢。彩虹草草地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少个肾什么的,以普罗维亚的性取向估计也不会对彩虹感兴趣。那么很有可能是在搬运过程中为了躲避行人的视线而不得不另辟蹊径走。不过这彩虹就不用担心什么了。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路灯下的园长,似乎在和客人们讲述着有关伊甸园的知识。彩虹决定做一下死,等园长送走客人之后,她主动上去搭话。“园长好啊,你在这干啥呢?”园长转过头:“哦,是彩虹啊?我刚刚在推销伊甸园的VIP制度......有什么事情吗?你为什么不在工作岗位上呢?”好的,看来园长不知道彩虹进入他起居室的事情。彩虹心里浮现出了邪恶的笑容,而脸上则是尽可能装的可怜:“那个......今天我路过园长办公室,发现门虚掩着,而且里面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我就想是不是有小偷......就打开了门,发现是普罗维亚在偷园长的私人物品!普罗维亚被发现后,还仗着自己是人类的身份,多次想杀我灭口......不信我的话你去自己办公室看看嘛,现场肯定一片狼藉,还到处都是普罗维亚的指纹......”看着园长扭曲的表情,彩虹心里笑的更开心了。“干得漂亮,彩虹,你的这件情报给了你三具额外的克隆体备份。”园长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彩虹去寻找普罗维亚。
看来“M”是信得过的。彩虹站在伊甸园的废弃克隆区前,她再次深呼吸。“为了我和安迪的幸福,进去吧!”
身体不行了……先打卡。
感谢南锅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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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乌云笼罩着的密闭空间。四下无人的凌晨三点,只有一人在青苔气味的冷风中穿行。如果雨下大点、再下大点的话,陈年的烟味和人类的血液一定就会这样被洗刷而去。
不撑伞的黑影度过狭长的街巷,敲了敲无数相似的铁皮门的其中一扇。
马上就要入冬了吧。
祂这样想着,直到门打开为止,水珠也不断从濡湿了的发丝中滴落。
黑色的高楼、黑色的栏杆,没有他人,路灯也坏了。
什么都看不见。
除了眼前这个淡漠的、沾着血的人。
“让我进来吧。”
不要拒绝我。
“血要滴进眼睛里了。”
如果是这样的初遇的话,这一定会是最糟糕的恋爱故事。
可这并不是一个恋爱故事。
作为故事的读者,要给一个怎样的评价才好呢?
【现在想起来,我一定是比那之前更早地对尼古丁上了瘾。
比吗啡更廉价,比大麻更简单。
比任何一场梦,任何一次濒死,都要如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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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是与血肉亲密接触的触感,司在熟悉不过了。
粘稠的血液伴随着铁锈的气息,所有的感觉似乎都在试图让祂回忆起那些渗入骨髓的本能。
刀闪着冰冷的光泽,手娴熟地划破皮肤,破开肌肉,瞄准了筋腱的地方,下刀,挑起。
最后是动脉——司的眼神定在这个地方,冰冷而尖锐。
祂感受着,数具躯体在祂的视线下从火热变为冰冷。
“……”
抬起手悬在半空,司睁着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摆放着双稳且有力的手,五指半抓着空气,最终握住了另一条手臂,用要杀死谁的力度攥紧。
嘶——哈——
就如同这样,确认自己还活着。
过了会,司的呼吸稳定下来,眼神也逐渐恢复为正常温度。
下意识掏出点燃香烟,薄荷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驱散着梦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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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觉得自己像是个才上学的小孩子一样,不容易专心也不知道该专心什么。
————
“……——”
……有谁在说什么。
“——那么,开放魔法自习课程!”
又是那只莫名其妙的猫……司晕晕乎乎的,晃了晃头保持清醒。魔法不必听就会被灌进脑子里很难受,但长时间的去听不想看见的人说不想听见的事,那就是痛苦了。司作为一名遗传差生感觉这种痛苦化作细针真正刺激他的大脑,刺激得祂越发烦躁。
“即使是凡人的诸君,若能以自身的努力跨越困难,就能朝各位的愿望确实迈出一大步了VON!”
呵。司冷笑一声,裁判场的曾经浮现在眼前,什么邀请函,什么承诺。
都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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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形怪状的幻想生物停滞在空气里,黄铜色的灯光被鳞片折射泼洒在墙上,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如此这般罕见的标本被展示在这宽敞的空间,还附赠了别有用心的造景,却还是让人觉得有一种铺张浪费的感觉。
“虽然是这样罕见奇怪的生物,死后却和普通的动物一样做成了标本呢。”
“嗯?嘛是吧。”
司习惯性的张望了一下,然后保持着走神的状态。
“啊,比起那个,要去吃饭了吗。”
“……我没关系。”
“那我也没关系。”
海沼敏锐的察觉到话中蕴藏的故意给人寻尴尬的态度,尽管可能祂并不总是愿意这样,“……那,吃什么……你也应该无所谓吧,我来决定?”
“好啊。”
两人来到食堂,司一眼就找好了位置坐下,目送海沼一人去点餐。
面前的食物层层叠叠不知夹了多少种类的食材和酱汁,热气腾腾的放在碟子上。
“哇哦,这是什么。”
“……大阪烧。你没吃过吗。”
“没有诶,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司用餐刀尖比划着,最后利落的一刀切了下去,手感比想象中还要脆弱。
这场用餐在一场略带尴尬的气息中过了半场,祭御狩的出现才略有缓和。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司没有抬头,继续进食,为了不让好不容易打断的尴尬不再重演,海沼看一眼司应了下来。
之后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但仍然看不出来司在想些什么,第一个吃完第一个走,表情无不在诉说:我在走神。
保持着这个状态,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条舞裙——那是祂以前经常穿的,记录着某些故事的舞裙。
司看着这条漂亮的舞裙,手指比划着什么,想:这就是所谓的魔法,祂讨厌的东西。
从镜子里司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差,差到了别人能明显能看出祂的心情糟糕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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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つかさ。
法华津纱夜知道这个称呼。
姓氏、职业、户籍、年龄、性别,仅她所知就有无数个不同的版本。只有这个称呼不会改变。
到现在,比起那些只是一纸档案的假信息,她更加无法看透这个人了。
-
“……?”
哐哐。
有谁在敲门。
司站在门前,祂身着优雅的黑裙面带微笑,如同贵族中的交际花一般,一只脚向后划,简单地行了一个礼。
“晚上好,法华津小姐madam。”
纱夜有些愣神。同一个人,仅仅是换了一身衣服,面前的已然不是她熟知的杀手,而是午夜时分邀人共舞的风流女性。
高跟的舞鞋敲击着地面,信手拈来,游刃有余。连双足着地的步伐也撩人似的流连不滞。司已经进入了房间,纱夜下意识关上,门的声音响起,她在那时候终于明白了,自己已经被那笑容所迷惑,而放入一个致命的猎手与自己独处一室,而自己不幸就是那个被困住的猎物。
足尖以精致的角度回旋,随着布料的摩擦声,裙摆被解开而几近垂地,黑色之间露出了显得新鲜的肌肤。祂抬起手似乎隔着无形的东西怜爱地抚摸着情人的面颊,手指在空中暧昧地起舞勾动着,最终落在法华律的肩头。
“你总是这样发呆吗?这可不是好习惯。”话毕,祂托起纱夜垂着的另一只手,哼着调子先一步动了起来。
等纱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随着司起舞了。司跳的是女步,却主导着她的步伐引领着她舞蹈,祂哼着歌,声音不大旋律却一节不落入了纱夜的耳,是La Cumparsita。
司的音准节奏都在,不过纱夜无心欣赏。太近了!纱夜想,但她无法挣脱,手心冒出的汗也无法让她的手顺利脱出,舞步随着节奏在继续,她得分出一小部分的心思去跟上以免踩脚,大部分的则在想面前这人的动机。
现在是滑步,想要挣脱司的纱夜弄巧成拙反而将拖鞋踢到了角落。
司并没有为纱夜的不解风情影响半分心情,微笑的弧度上扬了几分。纱夜出声制止,但司跟预想的一样没有为之所动,继续着自己的舞步,在下一个节拍点迅速换了姿势下腰,等纱夜反应过来时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她几乎是喊出来:“停下来!”
纱夜用力一推,终于是挣脱了司的手,跌在床上。她的脑子现在一片混乱,跟司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她愈发觉得这人不能信任。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明明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纱夜不敢直视司的眼睛,她怕认清自己猎物的处境。
“我不知道啊。”司的声音犹如平静的冰水,刺激着纱夜。
祂放轻脚步捡回拖鞋,“你在害怕什么。”
纱夜沉默着,她说不出口。如果司是一位冷静的猎手,那么祂现在正端详着祂的猎物,也就是她。作为猎物的她面对这样的猎手这样的处境除去诸多疑问,剩下的只有死亡的预感。
“你有着跳探戈的天赋喔。你现在就像探戈一样,怪异又多疑,充满了攻击性。”司的语气不变,纱夜却察觉出这一滩冰水中似乎藏着一丝杀意,“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一定学得很快吧,说不定马上就会比我还出色……”
“……我没法相信你。”纱夜说。
“你觉得我会因为想出去而杀人,么。”
纱夜看起来有些艰难地抬头:“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能那幅享受的样子。”
司站在祂原本的位置,只是看着纱夜:“那你可以慢慢琢磨怎么完美杀人,你或许还可以下个订单去买平等院的人头。”说到平等院这三个字,司几乎咬牙切齿,掩藏在冰层下的杀意喷涌而出,“你很想出去么。”
她终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我还有我的工作,我的责任……”话音未落,司突然冲上去,纱夜下意识往后拉开距离,直到司将将纱夜逼到了墙边。
司低着头,祂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表情。“那种东西,就像拖鞋一样踢到世界的角落吧。”
纱夜攒紧的手心充满了汗水,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她确信如果司真的动手,在刚才这位优秀的猎手就能满载而归,而她就是猎手的战利品。
司观察着她的表情,缓缓开了口:
“我说啊,纱夜,你也知道吧,你所坚持的东西根本不需要你。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垃圾堆里的废纸而已,那种三流地下小说根本没人会看。”
司终于抬起了头,纱夜看到的不是什么奇怪的表情,只是微笑,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微笑。
“我不会背叛你的,如果你要我杀人,我会做。相对的——你要养你捡来的东西。纱夜(master)。”
「Ryan(Asusonide Urgel)」
出自贝利亚的拟态,时之钟摆寄生者。
真正的名字是阿索奈德乌赫尔,本体像一个黑色巨型水母,在高温高压下会分散成尘埃,低温下无明显变化。它和普通的拟态一样,没有生死观和同理心,甚至难以理解情绪本身的存在。
它唯一的一次好奇心给了被关押在贝利亚数据库里的灵魂[信使],把对方施放的同时也被对方所拥有的病毒寄生:名为时之钟摆的金色细针插入它的意识体内,并呈现出环状意图将它吞噬。
以牺牲视力为代价,它把病毒控制在它人形的左眼球里,并为阻止其寄生蔓延而烧烂整个左脸。相对的,时之钟摆为它的宿主提供了特殊的能力:触碰规则的钥匙,即操控时间的权限。
它虽然是贝利亚的造物,但是在和时之钟摆的斗争中切断了与贝利亚联系,因此也失去了‘更换躯壳’的能力。现在它正在使用的躯壳属于一次性用品,为了保持躯壳的耐用度,它会耗费自己的力量修复身体受到的所有损伤。
它的眼珠已经被病毒侵染,且不能通过拟态的力量修复,看东西只有模糊的重影,只能通过声音获取外界信息,平时会像蝙蝠一样用超声波进行回声定位,并且用拟态的眼睛分辨生死和能量,但不能识别出细节。
它的人类形态和同样出自贝利亚的观察者非常相似,并且用长刘海遮住了已经毁容的左脸。传闻它将观察者被埋入地底的眼珠(残存的意识)挖出,作为盛装病毒的容器放入自己的眼眶里,最终和对方的本能融为一体。
与此一同被它继承的,似乎还有些虚无缥缈的情感。能够吸引观察者的善良、无私和温柔让它感到不适。它将从意识深处萌生的悸动认定为杀意。
它执意认为是[信使]用卑劣的手段使得无妄之灾降临到它的身上,这炽热的恨意直到对方彻底消陨后仍然不能停止。一般情况下,它并不热衷于杀戮,甚至认为杀戮是最不能达成目的的手段之一。它摆出高傲的姿态鄙夷加害者,不会对受害者产生半分怜悯。
但是奇怪的是,它总是不受控制地作出某些「心软」的行为。
12月11日。星期三。阴,夜里有小雪。
Sean昨晚做了个不太愉快的梦,所以今天醒得有些早。在警校养成的习惯让他几乎从不赖床,但近几年在警局的工作反而让他有些松懈了下来。他坐起身,看了一眼手机——06:07,比他设定的闹钟早一些,但又没有时间睡回笼觉。他叹了口气。醒都醒了,今天难得自己做早饭吧。他心想。
Sean的家是住在离市中心有些远的一套一居室,对于一个像他这样年龄的独身男人来说算得上相当干净且整洁。虽然Sean偶尔会把游戏机和洗好后收下来的衣服随意摊在客厅的地上,但并不会像他同样独居的一些邻居一样,家里堆满了外卖盒子和由于错过垃圾回收日只好堆在家里的垃圾袋。厨房并不大,但像是微波炉、烤箱之类的设备还是齐全的,尽管Sean很少用它们。冰箱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但靠着里面的鸡蛋牛奶,还是能凑出一顿早餐的。Sean端着牛奶和盖着荷包蛋的吐司面包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现在为您播报早间新闻。首都警视厅副厅长Sokolov先生近日表示…”
说起来,Sokolov先生是The Falcon的总负责人呢。据说和Davis先生在警校的时候是同期,那应该才…??Sean掰着手指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来首都警视厅副厅长先生的年龄,干脆利落地放弃。明明我以前数学很好的啊…一定是离开学校太久了吧。
Davis先生也不年轻了,好像做了20多年刑警了吧…?这个时候应该遛完狗回家了吧。Davis先生家的大金毛长得真好看啊,还很聪明…我要不要也养条狗呢?但是这个公寓好像禁止养宠物…
Sean胡思乱想着,把用过的餐具丢在水槽里,站在冰箱前仔细确认贴在冰箱上的日历。啊,不好…今天约了Selena前辈喝酒啊…还好早上看了一眼,不然肯定要被前辈骂死了…
Sean和Selena是老相识了。Selena是Sean以前的学校里的学姐,所以Sean一直下意识地喊她前辈。但Selena却十分不满这个称呼——“你这不是想方设法地提醒别人我比你大一岁么?是找茬么?”想到那副无框眼镜后面皱起的眉头,Sean突然觉得有些想笑:虽然不是不理解女性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年龄的心理,但每一次都会为这件事情爆着青筋踩他的脚或者拽他耳朵的Selena前辈真是非常有趣。
一切准备完毕后离上班还有不少时间,但Sean还是出了门。从他家到警察局徒步要花上不少时间,平时他都是坐公交车上班。但今天难得有时间,Sean决定乘车到半路然后徒步穿过Morgue公园去上班。
Morgue公园几乎就是一个大湖。据说这个湖有正式的名字,但谁也没仔细打听过。湖的北岸、公园的东北角是一片墓园,Sean就从那里走进了Morgue公园。Morgue公园的墓园里埋葬着的人里有不少Sean认识的人,所以他不常往这边走。但或许是今天早上的梦吧,他特地在一座墓前停了一会,才向警察局方向走。
“早,Sean。”
到了警察局,Davis已经坐在办公室了。
“早啊,Davis先生。今天也很早呢。”Sean向顶头上司打着招呼放下包坐下来。
“是你总是来得太晚。”Davis微微皱了皱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早上总是起不来,到了晚上反而有精神跑出去到处玩。”
想到晚上的小酒会,Sean挠了挠头,“啊哈哈…Davis先生你不要总把我当水云博士管教嘛。”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不都是一样的脾性。”Davis哼了一声,“你刚才那是什么反应,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晚上要出去?”
“诶…Davis先生好厉害啊,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当警察多少年了?”
“啊哈哈…”
没有案件的日子,对于这两位the Falcon的负责人来说是相当清闲的。当时被指派了the Falcon的任务时,Sean就意识到了这一点——除非是有意让普通大众参与进来的案件,其他案件都不会交给他们负责,相当于是被安排了一个闲职。像Davis这样的老警官还好说,让Sean这样才进警局不过几年的警察做这样的职务,可以说是前途一片灰暗了。Sean对于这项安排倒没有特别大的意见,清闲的职务正好给了他时间来做他想做的事情,偶尔迟到早退Davis也不会过问。
Bistro的黄光灯让空气中的酒曲味染上了昏暗的颜色,杯中流转的淡蓝色鸡尾酒衬着Selena有些泛红的脸,显出淡淡的昏黄的醉意。
“就我们俩喝酒虽然也没什么不好的,但你不觉得热闹不起来么?早知道把博士和他那里的那个小姑娘也叫来了!”
Sean笑着抿了一小口啤酒,“Jennifer么?人家还是学生呢,别打扰她学习了。”
“那博士呢?”
“人家回家有人给他做饭的,跟我们不一样。”
“啧。”Selena撇了撇嘴,“谈恋爱的人的日子我们不懂,哼。”
“前辈上周不是说交到男朋友了么?又分手了?”
“闭嘴吧你。”Selena狠狠拍了一下Sean的脑门。
“这回的交往了多久?5天?6天?”
“4天…你好烦啊。”
“前辈的男朋友们总是坚持不久呢。”Sean托着腮笑着看着趴在桌上的Selena,“这回又是什么原因?”
“他用廉价古龙。”
“呜哇…前辈你要是讨厌他身上的气味的话,最开始为什么要和他交往啊?”
“吵死了!我最开始还觉得能受得了嘛!”Selena不满地端起酒杯,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全部灌下喉咙,“我说,你怎么不去找个女朋友?”
“我…嘛,我要是有女朋友了,不就没人陪前辈喝酒了嘛。”
“瞎说,你要是能找得到女朋友,我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Selena从鼻子里哼了一声,“Sean,你不会没交过女朋友吧?”
“没有…吧。”
“诶~那喜欢过的女孩子总有吧?说来听听?”Selena突然变得兴致高涨。八卦之心人人皆有么…Sean心想。
Sean叹了口气,“有过,但是反正你又不认识…”
“说来听听嘛~”
“是我高中同学。没什么好说的。什么也没发生过。”
“肯定有些什么的吧!说来听听啦!”
“真的没什么。”
“真无聊,切~”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啦。”Sean苦笑了一下,“前辈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两人离开Bistro已经不早了,从Selena家出来时公交车的末班车也已经停运了。好在N市就不是个很大的城市,徒步回家也并没有Sean想象的那么远。只是路上突然开始飘起了雪花,落在Sean身上,仿佛是要吸走酒精留下的热度一般寒冷。
我究竟是为什么才当上警察的呢。Sean抬头,白色的雾气消散在被城市夜里的灯光照得发红的夜空里。
12
菲尔和布洛斯出动圣教进行全国范围清查,激起民愤
科尔德收到歌利亚回信之后合并圣教领兵沿城墙出击,让墨特尔留守
安德烈收到王后即将到来的消息,感到不快
本轮移动
白方:
白主教•菲尔
白主教•布洛斯
白骑士•安德烈
黑方:
黑骑士•科尔德
黑战车•墨特尔
布洛斯皱着眉头:“你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不是好主意,但总归是个主意。”菲尔耸起肩膀,“你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另一位主教不得不承认。她看着自己的同僚为圣教骑士团的搜查文件签名,不由得皱起眉头,但菲尔的话的确不假,她们除了动用武力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或许这样的行为会让他们损失一部分信徒,但比起一场从国都内部掀起的叛乱,这样的损失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菲尔一边签名一边摇头,从牙缝里发出啧啧声,抬笔的时候用力过猛,油墨都溅到了纸上,留下细小的痕迹。“我知道你对这件事不太赞成,”她说着,抬起手臂检查袖子,“但是要把叛乱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是最快的办法。咱们对信徒的管制力太弱,要是直接发声明,他们就算藏着叛乱者也不会交出来。”
布洛斯抬起一只手按压额角,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接过菲尔的话茬。后者没等到回应,于是皱着眉转过身打量着她,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着另一位主教,对她欲言又止的表现感到迷惑不解。
“布洛斯,你好像有话要说?”
“是的——不,”布洛斯迅速改口,“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全是我自己的瞎想而已。”
菲尔抱起胳膊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也太欲盖弥彰了吧?我真的值得你害怕吗?”
“某种意义上。”布洛斯转了转眼睛。
“你说认真的?你怕我?”
“怕的不是你,菲尔……是王后。我向你坦白我刚才在担心什么:我怕你被王后的处事方式影响,变得像她一样惯于动用武力解决问题。”
菲尔看着另一位主教,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而布洛斯迅速移开视线不与她对视,仿佛说了这话让她心虚似的。菲尔从布洛斯的话中反应过来,迅速向左右两边看了一眼,没瞧见有什么别的人,于是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话要是叫王后听见了,你可就要有大麻烦了啊。”
“我知道。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不愿意说?”
“说真的,我可能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菲尔有点好笑地说,“我跟王后有亲缘关系,不代表我的骨子里也带着她的强势因子,你大可不必担心——即使亲姐妹也可能会有截然不同的性格,更别说我们只是远房亲戚。”
布洛斯沉默着点了点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两个主教向窗外看去,只见一辆通体白色的华丽的四驾马车由毛色纯白的坐骑拉着,经由王城的大道向城外徐徐前进。里面的人没有露面,只由两边的卫士在人群当中开道,不过里面坐着的究竟是谁,对王城的居民来说实在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两位主教目送王后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一时无话。布洛斯在沉寂蔓延开的数十秒之后突然问菲尔:“你猜国王现在是不是正在王宫的高塔上看着咱们的王后?”
科尔德站在修复中的城门口,看着眼前身穿圣教骑士团服装的小队士兵,难掩惊讶之情。
“只有这么些……抱歉,圣教骑士团最近在忙些什么吗?”
“据我所知没有,”圣教队长干巴巴地说,“但这是我能自主带领的所有兵力了。”
“其他骑士去了哪里?”
“被歌利亚主教调走了。我身为队长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的,甚至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主教只用重要任务搪塞我,或者有的时候根本懒得回答我的问题。”
站在科尔德旁边的墨特尔哼了一声,用胳膊肘戳了戳骑士长:“看见咱们主教的风格没?我猜,剩下的那些骑士们都被歌利亚分散到各地用武力威胁异教徒更改信仰或者监视没有死心塌地为主神献身的人去了吧。”
圣教队长只是摇头:“不可能,我了解他们,他们有起码的正义感。做别人的武器这件事,他们绝不会答应的。”
“这事先放到一边不提。所以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我的求援信并没有得到主教充分的重视。”
“实际上他几乎把信扔在我脸上。瞧,我还拿着它呢。”
“一句话概括,我们得自己忙活了。”科尔德的眉峰耸得老高,“无论如何谢谢你来帮忙,队长。我们急需人手,只要有增援就已经很开心了,不能奢求更多。”
圣教队长欠欠身作为对科尔德道谢的回应,带着他的小股人马走向骑士们聚集的驻地。科尔德相当挫败地塌下肩膀,冲着地面做了个鬼脸,旁边的墨特尔拍了拍他的背,从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该找还是要找。”科尔德抬起头活动了一下颈椎,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总不能因为这点妨碍就放弃职责……查德不可能往国内走得太远,那毫无用处,只会让他变得更为孤立。我想我最好沿着城墙开始找,明天就出发。”
“那我现在就去集合战车队,告诉他们——”
科尔德举起一只手制止墨特尔:“等等,不,你不必去。”
“啊?”墨特尔高高地抬起一边眉毛,还没来得及出口的反驳语言被科尔德堵了回去:“战车队人数太少,对搜索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而且你清楚他们并不是被训练来正面进攻的,万一是战车队先找到了目标而不是我的正规骑士团,他们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被查德打得全军覆灭。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够了,你得守在这儿,以防万一耀阳卷土重来。”
“她的战车队吃了一整包炸药,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了。”墨特尔不满地说,“这就是你把我丢在这里的理由?牵强,荒谬,毫无说服力。”
“要不然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个命令,墨特尔。虽然我们隶属不同的部门,但严格算起来我的官阶比你高。”
墨特尔半张着嘴,脸色慢慢黑了下去——她刚刚快速地计算了一下,发现此话不假。也就是说关键时刻科尔德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这个认知让她有点想动手揍面前的骑士长。
不过最后她没有真的动手,而是干巴巴地问:“我要守到什么时候?”
“守到接到我的下一个命令。”
“我得告诉你,科尔德,我为了这次突击省掉了所有该有的行头,这意味着我在这里连本小说都没得看。我没法反抗你的命令,但我会恨你的,因为你让我陷入了无尽的无聊。”
科尔德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声音中不无尴尬:“等战争打完了我帮你弄到王城图书馆的借阅资格……”
“不,我要你的那张随意出入的凭证。”
“……好吧,听你的。”
安德烈的心情说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糟糕,他整个人都像是一枚行走的炸弹,从大清早开始就在军营里到处溜达,所有人都尽全力离他远一点,生怕他在自己身边突然爆炸。今早接到来自王城的消息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边境战况不佳,查德和耀阳的行动被科尔德一个大胆的猜测给瓦解了,这边李又守得死紧——天知道他就像块牛皮糖一样黏在大门上死活不松手——安德烈以两倍于他的兵力进攻了好些日子,到现在还被那堵易守难攻的城墙挡在外面,他一直在地图上尝试各种进攻方案,生物钟完全错乱了,有时候彻夜不眠。今天来自王城的消息是最后一根稻草:欧拉希亚王后已经启程,亲率大军向边境挺进,预计将于……安德烈没记住那个时间,他看完第一句就把信扔在还没熄灭的油灯上,信纸烧了一半本来就苟延残喘的火苗断了气,安德烈就那么坐在黑漆漆的营帐里,瞪着一双发亮的眼睛看着灰暗的帐篷角落,纸灰落在战略地图上他也无心去管。
就算用脚趾头安德烈也能猜出信的剩余部分写了些什么。按照道理来讲,王室亲自指挥军队,守在边境的骑士长应该担起保证他或她生活质量的任务,所以那信一定交代了一大堆繁琐的东西,可安德烈一点也不想在这上面费脑子。长期驻扎在边境吃沙的骑士团能有什么条件?如果他们的王后够聪明,肯定已经自己准备好了生活用具。事实上,安德烈不得不承认,她应该还真够聪明。
他几乎可以想象欧拉希亚到来时那灾难般的场景:优雅的王后坐在马车里,一只手掀开帘子面对狼狈不堪的骑士团和他们的骑士长安德烈,嘴角挂着一个显而易见的嘲讽笑容,用悦耳的声音问道:“我猜你们已经把布莱克的边境骑士长斩首示众了吧?”
安德烈一把把油灯和上面的信纸掀到了营帐另一头,打断自己头脑里欧拉希亚的声音。他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坐了几秒钟,站起来快步走出营帐,急不可耐地想要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虽然查德自从刚刚夺得的据点被攻破之后就没有再跟怀特的人联系过,但安德烈能猜出自己这位共事已久的同事想要干什么。他唯一的希望就在于,查德的行动足够迅速,能赶在欧拉希亚到来之前打破僵局,让自己不必为这位掌权的女性所嘲讽——她绝对不会白白放过任何一个打乱或者拖慢她计划的人。在他看来,这简直是除了骑士人格受到怀疑之外对他最大的侮辱了。
安德烈快步穿过练武场,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城墙,远远的眺望着晨光之中一片寂静的布莱克边境。他猜想布莱克骑士长李或许正在营帐里呼呼大睡,自以为高枕无忧,不过他不像那么傻的人——也许他也正站在城墙上往这个方向眺望。
无论如何,这个僵局离打破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