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结束了快结束了,三万字内序章写完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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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再拖延不得,朱杏便叫王老爷整治一间空屋来,要收得画卷之灵去。
便这屋子,也随意不得,既要南面有窗,好增一增阳气,又要对门无树,免得撞着了煞,最好是左抱右的格局,再指点将屋内铜镜摘了,如此种种,张口便来,王家下人原瞧她年岁小的,这下也再不敢小瞧,只当来了个仙女儿似的厉害人物,他们少爷此般可不就是有救了。
朱杏虽肚子里头有的是货,真个动手的机会却是少,本自己也虚掬着一把汗,一通指派下来,竟也平添几分信心来,定下心还宽慰王老爷,只道:
“只把门窗拢住,不叫见那池子,也不叫见水,必不刺激了她去。令郎君此时无事,我瞧着那灵器当是还能说得通话的。”
与王老爷是这般说,却又偷着将赵衔叫到一边,与他换了一样说辞:“恐灵物难驯,一会子我屋内请画中灵出来说话,赵公子与常公子便莫要进去了罢。”
其实单赵衔进去,倒也还无妨,她心里头想的还是那常山。眼瞧着此人有异,与书本子上头传下来的转世投胎之说有几分相似,却又难以确认,恐常山进去,又有意外祸事,这才劝在门外候着。
朱杏虽不将话挑明,赵衔与常山同窗数年,却很晓得一些事情。
先前那画灵直奔常山而去,是众人都瞧见的,不独此,赵衔还晓得,这常陆之此番险些叫抓花了脸,如何还能这般平静自持,半点不漏出心思来?不过是这样事于他再不是甚么新鲜事情,已是惯了的。
见这厉害的朱姑娘也这般说,赵衔心里头琢磨一回,为着那点子情谊也收了些心思,暗叹一句罢了,转头便去寻了常山。
不知常山去了何处,赵衔也不自家去找,只找了王福贵,劳他亲自走一趟,将常山找了来。
王福贵此时正站着瞪眼。
比着朱杏的要求,王大总管挑挑拣拣,给择出个南面的小院子来,原也不住人,备着招待客人用的。院里还有四五间房,内里摆设一个样,虽不说白玉砖金丝床,也是雕梁画栋,家具摆设一应都是酸枝木黄梨木的。
王福贵只挑一间阳光最足的,指两个小厮里外检查一通,瞧院墙上没得爬山虎,屋里不说铜镜,连个澄澄亮映人影的茶盘子也不留。便是这样,犹还放心不下,又实再没甚可添改的,将小厮都打发远了,只自个儿抄了手在游廊上伸脖子,盼那朱姑娘早些解救了他们少爷去。
赵衔来求,他可不是应得快,站着干等心里头焦灼,有些事做,也好少些胡思乱想,便也不吩咐小厮办,自去找那常山常公子去了。
朱杏进得小院,里头静悄悄无人,几间屋子转一圈,一打眼便见赵衔站在案前,酸枝木缠花案上摆得个收口掐金点翠瓷瓶,因无客,等闲不插花只空摆着,却收拾得干净,一丝儿灰尘也不沾。
瞧见她进门,赵衔便识趣要退,口里只说:“王总管寻陆之兄去了,收拾好的屋子,只等着朱姑娘来。”
说完又觑一眼那画,替那王公子说一两句感念的话,旁的也不多说,转头出了小院。
他出得院子,午后日光正好,照得通身暖洋洋的,王福贵已寻了常山来,一溜小跑的跑回来,急急同他见了礼,又跑起来。
赵衔同常山打一个照面,按着朱杏先前同他说的那般拿话去劝常山在外等候,原还以为定然难以说服,腹稿打了一通,谁料常山竟也不争,显出几分无兴致的模样,听得他说进去要妨碍公务,便不再提要进去的话,只抱着他那些大理寺卷宗,默默站着不说话了。
他锯了嘴沉默了一时,等得一阵,回转过来又朝着赵衔皱眉头,同他说自己的顾虑。
“那张画毕竟出自你手。”
同赵衔这样说,回头去看小院,院门已紧紧关起来,“人若救得,倒不妨事。若出意外,只怕你还要担些干系。”
他心有顾虑,赵衔却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闻言只一笑,到底想到王公子生死不定,在王家宅子里,还是将笑淡了去。
“劳陆之兄挂心。”赵三公子话一出口,便见常山那厮把眉一挑,晓得对方定要说些“并不曾挂心”之类不中听的出来,再不给他张口的机会,快口道,“那画中之灵先时见得一遭,若有干系,怎的也不会舍了我扑了你,可见同我是不相干的,便谁要怪,寻此做由头,也站不住脚,再不惧这个。”
还一点他未说,王家是商,赵家是官,再是赵家前些年党争失利,赵老大人依旧是稳稳的占着二品大员的位子,更不必说这几年渐渐复起,王家便是儿子一遭死绝,王老爷也再没得胆子来寻赵家的晦气。
这些话,只不与常山细说,却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赵衔心中坐定,清楚那画中灵怕是个不知道事的,与他攀不上干系,便也不多说,叫他不进院子,就也不进,只同常山一处在外头候着。
他打眼去看那处小院,日光高照着,瞧不出一丝荫翳,院门落了锁,又拿木条子死死栓住,里头半点动静也无,连带着进去守门的王老爷同王福贵也不见声响。
常山等着这边的信儿,心里头还想着前头那见了人就跑的婆子,嘴里就道:“待朱姑娘出来,还是将那余婆子领了来,便她不知道什么,也总要问过才好。”
赵衔眸光微闪,也点点头:“我与你同去。”
又怕常山左性,只一门心思要断清李小姐旧年溺水之谜,反丢了在大理寺好好的前程,有意要与他提一提,只说:“要问倒是无妨,只不能过执,若无结果,便不好一意深究,李氏罪官家眷之身,与之攀扯,只怕惹得上峰不喜。”
常山并不耐烦听这些,却也知赵三一番好意,胡乱点一点头,应一声。
“我省得。不过为公事尽一份心,多问一句罢了。终归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
他一句话方讲完,前边院墙边忽地刮起一阵风,花枝草叶随风摆,倏尔又一道黑红光芒自院中冲天而起,黑风铺天一般从两人面前卷过,猛然扑向天际,立时再不可见了。
过得一息,才听哭号声自小院处传来。
二人便是先时不知出了怎样变故,此时听闻哭声,也知道事情发展不妙,拔腿往院里赶去。常山还只一味急切,跟在他后头的赵衔却略一勾唇角,须臾又放下,再无人瞧见。
他偏头又看一眼黑风扑去的方向,拿扇掩了面眯了眼,心里琢磨了一遍方才常山说的话,倒觉得很是贴切: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以心谋一回,这可不就是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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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三:事成最好,不成拉倒。只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本来还想着放常陆之进去把水搅得更浑,想想这人进去搞不好要没命,算了算了,还是稳着点。我人都没进去,哪个还能怀疑到我头上,嘻嘻。
bgm: 女の子に戻るとき~The dreaming girl in me~
Leopold在醒来的时候干涸的血迹粘在了义眼上。黑市的商人告诉他从战场捡他回来之后双腿已经留不住了。不过这家伙是个贩卖器官和民用低等义肢的家伙,究竟是不是真的保不住了这很难说。他望着自己膝盖以下空无一物的双腿却感到真实的疼痛。
意识很模糊,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没有在前线人员的名单上,而自己的“尸体”没有被政府军回收,也是就是说不会有人知道他在 哪里了。Leopold的眼前出现黑市商人的眼神。自己大概要死在这里了,他自嘲地哼了一声。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吵闹声。Leopold努力集中涣散的注意力想弄清发生了什么。原来是一个女人带着自己患病的孩子,小女孩需要换器官却等不及在医院排到名额,攒够了钱来黑市,商人却又抬高了价格。Leopold躺在脏兮兮的手术台上,听见那个母亲绝望的哭腔,他扭头,破旧的防雨布隔断了外面和里间,有一条缝隙,露出的光带横耷在Leopold的脸上,在他的眼睛和鼻梁间晃动。他迷迷糊糊地看见那个母亲。小女孩就站在她旁边,安安静静,不哭也不闹。突然那孩子抬起眼睛,似乎看见了Leo。她向他走过来,商人忙着劝阻那位母亲,谁也没看见这孩子。她伸出手扒开帘子,Leopold朝她笑了一下,他想自己身上全是血,样子一定很吓人。没想到小女孩也笑起来,她抬起手碰到了Leopold的手指,“叔叔,你也生病了吗?”她的手很柔软,也很小。Leo动动手指,想了想,回答道,“也许吧。”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嗓
子沙哑的好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很疼吗?”“嗯。”
她突然握住Leopold的手,笑眯眯地说到“妈妈每次都会握着我的手,这样就不疼啦!哭出来也会好一点。”Leopold刚想开口,商人和母亲似乎发现了她,小女孩的母亲一把将她抱了回去。惊恐地看着他。商人有些局促地堆起笑脸,“这样好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这里新到了一批义肢,但是因为是新技术,必须测试过后才有人肯买,如果你们愿意做试用者的话......”女人有些迷惑地看着商人,“可是,我...”
然后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意识到了商人的意思。
“虽然会变得残疾,但是义肢和以后的维修我都会给你算半价怎么样?终生保修哦,这可是个划算的交易,你女儿的肾脏也能用之前的价格买到了。”商人搓搓手指,他的袖口上有一滴深红的血迹,很可能是Leopold的血,或者是其他什么人的。Leopold感觉想吐,即使现在这房间里的血腥味儿已经让他快要习惯了。
“可是...这样...”女人的眼里擒着泪水。
“让我来。”
所有人都转向手术台。“我来测试你的义肢,你把肾脏按照正常价格卖给她。”
“哦?“商人从鼻腔里发出哼笑,”这个样子还想逞英雄吗?我的义肢可不是腿啊。”
“我好歹是个军人,让我来做测试获得的数据更精确吧。你就不要为难她们了。”
“把双手切掉之后,我可不能保证你能继续活下去了。”
“既然要死,那么断掉双腿还是四肢,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了。”
那女人含着眼泪交替看着他们,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商人猛地一拍手,女人吓了一跳。
“好!算你是个男人,我会尽力让你活着的。”
那位母亲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咬住嘴唇停止了。
Leopold转回头不再看着他们,“哭出来,也许会好一些......吗?”他轻轻地说道。女人眼睛里噙着的泪水终于流下来, 她没有说出感谢的话来,而是紧紧抱住小女孩嚎啕大哭。Leopold知道,她怕感谢说出口自己会改变主意。
“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这话是对着小女孩说的,还是自己。
是啊,我也很遗憾。Leopold闭上眼睛,感觉很疲倦,他脑袋里全是那小女孩握住他手指的触感,就和那时妹妹总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指一样。
动动手指,金属碰撞在一起,摩擦出响声。义体的简陋金属夹即使碰在一起中间似乎也还是有一层缝隙。
商人在一旁叫着“很完美!” 就这样,Leopold失去了双手,那是他曾颇为自豪的东西。”武器顾问Leopold Servantes, 拥有神奇的双手,什么武器都能修理。“ 记忆里嘈杂的人声和逐渐冰冷的身体一起流失着温度。
“Leo?! Leopold! ”有人在叫他,“喂,保持清醒啊,别担心,我会帮你治疗的。”Leopold使劲儿睁开眼睛,是永德?医疗部的小子。自己从前总是偷跑去他办公室喝咖啡。“你得帮我,试着用这两根棍子一样的义肢站起来,等我们回去,我给你找军用的。放心吧,就是偷也给你偷过来。”
Leo笑了一声,结果因为胸腔里都是血腥味被呛得咳嗽起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去找了齐椒山。本来想用你的义眼定位的,但是数据显示你阵亡了,我不信邪,因为没看到尸体,所以去找了他。”
“那个家伙,这下总算比我高了。”
永德动了动嘴角,似乎是想努力对这个笑话表示出回应,最终他还是决定不要费事了。“那我建议你把义肢调高一点。”
[做成图片文字比较小,所以就把文字部分再发一下好啦]
Leopold Servantes
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血统。Leo继承了德国人对机械的狂热和西拔牙人对古怪艺术风格的热情。同时,Leo的母亲是东洋人,据母亲所说,他的祖父是日本武将足利氏的后人。不过Leo没有见过祖父。即便家里有这种传说一般的故事,他仍然是个战斗力低下的弱渣。就连在政府军时期也因为体力太差,后来做了军械技术顾问。
小时候的爱好是做各种小玩意儿和首饰讨母亲开心,所以手工非常厉害。很珍视自己的双手。有一套非常奇特的自我观点。虽然是个机械狂,但骨子里竟然是崇尚人类和生物自我意识的。对于他来说,人类创造AI,制造机械,就如同模仿神明造人一样。坚信灵魂的存在。如果能自己选择的话,其实不愿意义体化。因为一开始的义肢过重,所以腰不太好,为了尽量不心肺功能义体化,有努力的锻炼和健身,现在的体力终于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其实结果是找到了轻便的材料制作义体)
曾经有个妹妹,在Leo17岁时全家乘船旅行,所乘坐的游轮被炮弹击中,只有Leo活下来,并且失去了右眼,被政府军救下后,安装了军用义眼后就直接参军了。因为智商很高,并且从小受到的是贵族教育。在政府军时期即使体力弱于其他人仍然顺利毕业甚至升到了中级军官。并不想去研究部门,就留在军队里做了武器顾问和管理,改造武器总有很多鬼点子。政府军时期,跟永德的关系不错,经常跑到他的办公室赖着喝茶。因为喜欢安静的地方。“你这家伙怎么又来了。”“你这儿安静。” 其实是觉得医者跟自己的观念比较接近吧。跟后来的情报部长也是那时候认识的,两个人属于一见面就变成小学生互相嘴炮的状态。
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受伤后被黑市里的人捡到,虽然活了下来,可是双腿被截肢。同时在里面也失去了双手。被永德找到并带了回来,一直觉得对方是救命恩人。适应了很久最终成为了操纵义体的高手,可以用机械手制造精细的武器和义体了。开了自己的私人武器改造工作间,接些订单。因为在政府军的记录里他已经死了。所以看起来有点儿神出鬼没的。为了活命当时植入了豹子的基因,因此腿部的机械也是按照豹子的属性来设定的,爆发力强,耐力很弱。
救过一只牧羊犬,帮他把后肢改造成了机械。偶尔可以看见他出门遛狗。狗子叫Rudolf(卤豆腐)。喜欢听爵士乐,经常在工作的时候放音乐,出门也总是在听音乐。“Rudolf,跟你商量个事,在你身上装个音乐播放器怎么样?”得到了反驳的“汪汪”。
在拥有私人工作间之前旅行过许多地方。曾经被人关起来要求制造武器,身上留下来许多刀伤。也因此非常注重隐私,现在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不认识的人无法找到他的工作室。被陌生人当面问是不是武器师塞万提斯的时候,也会直接否认。
最近感觉自己老腰不太好,总想着要不要找个体力好的助手。
Leopold的真实年龄是35岁。当年为了参军谎报了年龄,档案里是40岁。
稍微更年轻时也是个剑眉星目的帅哥。
跟现任政府军情报部部长齐椒山是拜把兄弟。
即使现在Leo成为了边缘人,两人也经常一起喝茶喝酒。喝高了之后的通常对话是:
“我为什么不抓你来着?”
“你tm又没看见我犯法。”
“也是。”
Leo是个浪漫主义者,沉迷外貌温柔美丽但致命的武器。喜欢漂亮的大姐姐和有主见的大叔。(自己也差不多是个大叔了)。可能因为妹妹的原因,对可爱的小孩子完全没辙。
因为会跟遇到的女性们调情,所以大概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个双性恋
怎么说呢?真不愧跟齐椒山是兄弟啊......
是个矛盾的人,本身很讨厌打仗和杀戮,但是因为这个世道本是如此,于是决定搅浑水,
“既然大家都要死,就死在更为美丽的武器下吧。”
不过如果身边的人有危险的话,一定会选择救助。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立场。
主线 夏九霄【0】
窗外,一道高光猛地划过,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雷声响起的瞬间睁开眼,我猛地坐起身,双手揪紧被子,全身冷汗淋漓,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衣服黏连在身上,明显能感觉到冷汗在额头上的流淌,在后背上的渗入布料。
我一辈子都逃不出的梦魇。
不是已经摆脱了吗。
「来,乖。」
「你叫什么呀。」
「夏,夏九霄……」
「九霄乖,来帮师兄做件事。」
「含住,对……」
那是来自阿鼻地狱的喃语。
我捂住头,拼命想驱逐那脑海里一直回荡的声音。
「呵,这样都能有反应?骚 货。」
不要。
住口。
我不是。
「啊啊啊——!!」
梦境与现实混淆,我只能用尖叫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方问渠。
为什么当时找了我?
「为什么是我啊!」
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发生的事,今晚却由于这雷雨夜,被无限地放大,发酵。
畏惧变成了仇恨……不,它一直都是仇恨,在我心里,从未消失。
除非他死。
可是,不能同门相残。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让我暂时清醒了过来。
翻身下床,只穿着一袭中衣,我推门走出去,屋外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青草味道,豆大的雨点砸在我身上。
我终于清醒了一点,睁大眼睛,四周连人影都没有。我索性坐到青石板路上,将头埋到双膝之间,任凭雨水顺着头发和脸颊流淌而下。
事情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糟糕的呢。
总觉得是好久以前的事,可是记得好清楚,就像昨天的事。
是的,我,夏九霄。
在十五岁那年,被我们现在的首席大弟子,方问渠,强行媾合了。
那年他十七。
我的哭喊现在还能想起来,当时的那个我,手无缚鸡之力,就那样的被他……
当时的地上,全是血和眼泪。
之后我大病一场,险些没了命,而他这个始作俑者浑然不知。
这就是过去。
我的过去。
很不堪回首,对吧?
我也是个肮脏的人,对吧?
「夏师弟,别在雨里待着啊,容易着凉的。」
看到那个撑着伞向我缓步走来的人,我全身一抖,站起身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屋里,回手将门锁上,门闩链条卡簧都锁死了,然后将窗户关死。
「……夏师弟?」窗户纸上依稀映出了一个人影,他将伞放了下来,走近。
我双手抓着桌子边缘,快要崩溃了:「方、方师兄。」
是的。是的。造化弄人。
我和他,是同一个长老教导。
「师兄这次要去临安城历练了,师弟一个人,小心点。」
脚步声逐渐远去,我退后两步,靠着墙渐渐坐下,身上的水尚未干燥,在墙上留下一片水渍。
……他有这么好心吗?
我缺失情感不代表我没有警戒。
天亮之后我便去找了师傅。
「霄儿……你师兄今天天没亮就出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
这句话我最后也没说出口。
「其实更缺少历练的是你,你师兄做事我们一直很放心。」
你们要是真知道他做过的事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也去吧,小心行事,但是如果有必要,放开手只管做就好,唐门毕竟是宏原十二门之一,底气还是有的。」
「徒儿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是。」
果然还是要去临安城。
只要小心点,昼伏夜出就好。
只要……别碰到他就好。
「澹台锐(Liliflora)」
黑发黑眼的阴沉系,外表年龄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一张扔进人海就无法辨认的大众脸。日常的装扮是一身黑配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可好像吓到过不少人。
本格反派,脑回路和三观与众不同,没有什么同理心,为了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在极端的条件下,随时会拉着所有人一起玩完。伪装得很好,一般不会表现出反社会倾向。
不喜欢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内敛。求生欲很强,发起疯来会死磕到底。身体素质不算优秀,真打也打不过谁,但始终不会轻易被干掉。
有点害羞,时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如果成为焦点的话会因为不自在而手足无措。也比较在意别人对看法,被评价为「心狠手辣」的话反而会很高兴。
是隶属于[U.m]的[ ],不太喜欢[爆炸即艺术]那一套,只追求杀人的最大效益,爆炸物低调朴素。除了这个以外什么也不会了,因此在专注于提纯的路上越走越远,反而作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药。
爱好是研究中药,有从草药中提取毒素的经历,也有兼职医生的兴趣。偶尔也会和「Samuel」一起去做礼拜,但信仰在他心里只是个消遣方式。还会偷偷笑对方为圣母落泪的行为。
有招死体质,养什么活物什么就死,碰别人种的花花草草也不行,于是被(家里养活物)的大家似有若无的远离了。只招毒物的喜欢,本人也很苦恼。
特点是[偏执]:他的精神和意志都坚强得超乎想象,这使他很容易做成某事,也形成了他偏执的性格。对于别人的好意,他也很难领情,也可以说是死板、不懂得变通和示弱的那类人。
另外的情报:
又叫澹台辛夷,本人非常讨厌自己和花相同的名字,叫他紫玉兰/木兰的话会直接发火,可是又会以兰花作为自己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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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三年前在创革玩trpg时写的,留个纪念(。)大家从一开始说他是怪蜀黍进化到一见面就摘他口罩真的很好笑!后面他显露了反派本质,还被按着暴打了一顿,可以说是很惨了!
Beta kids:
Cris Kamilla (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8161/)
Beta trolls:
Satana Lyncis(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56620/)
“不行啊小伙子,你这才干了两天,顾客已经第九次来找我告你的状啦!很遗憾我不得不辞退你了,要知道我们店的招牌除了海鲜料理还有微笑服务……”面前这位金色小卷毛儿的大叔摇着头说。
张璃茫然地看着大叔,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他给这位只当了自己两天老板的大叔拱手作了个揖,后退一步转身走出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东方来的孩子真是又礼貌又心细,唉,就可惜整天板着一张不讨客人喜欢的脸。”大叔在门后面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说给张璃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这家旅馆坐落在码头最显眼的地方,是这里唯一一家旅馆,来往于这条航线的人们通常都会进来歇歇脚。张璃搭了商船从中原大陆过来,没成想带来的钱在这里根本没法用,码头上甚至连个类似当铺的地方都没,于是吃饭成了大问题,只得在这家旅馆打工。
本来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活儿,打杂而已,打扫卫生啦搬运货物啦给客人上菜啦,却因为冷着一张脸数次遭客人投诉,现在甚至被老板炒鱿鱼……一向要强的张璃内心可以说是十分复杂了。
张璃不是很精通洋文,所以极少开口讲话,但自问开口的时候措辞并没有哪里不妥,连语调都极力做到跟本地人一模一样——他有点懵,摆着什么表情讲话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早上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把被雨水冲刷过的码头映得到处都亮晶晶的。这会儿人还不是太多,没有熙熙攘攘的人声,头顶飞过海鸥的叫声格外清脆。
张璃蹲在旅馆门口的一桶水旁边,默然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
水里映出来的是张黑白分明的脸,发目漆黑如墨,皮肤十分白净,五官清秀端正,只是眉头微微锁着,有些偏长的刘海儿遮住了半只眼睛,眉心鲜红的朱砂痣若隐若现。明明是在金灿灿的太阳光底下,看上去却有些阴恻恻的,像只从地府跑出来的枉死的小鬼,嗯还不怕光那种。
“……我已经放下了过去,如何还能摆出这幅表情呢。”
张璃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当他把手移开时,水面上阴恻恻的小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眉眼弯弯、温婉俊俏的少年。
东方宏(Tungfang Hone,俄:Макро Восток)
性别:男
种族/民族:人类(汉族)
身份:苏红社会主义民主党创始人之一兼苏红宫第一任领导人,无产阶级革命家
出身地区:人间都市-贝尔茨克市-苏红宫
年龄:28岁(巩固政权之时),54岁(死亡时年龄),103岁(至今)
生日:4月15日(白羊座)
身高:178cm
体重:68kg
血型:(未知)
亲属及相关人士:东方宇(哥哥),东方宝(弟弟),东方新华(儿子)/袁白焰(男)(挚友,一生的真爱与遗恨),金慧银(战友与指导者)
外观:光看外表的话就只是普通的青年军人的样子,很少有人仅凭外在形象就能认出这是参与缔造了桃源第一个社会主义性质政权的领导人;“革命人永远是年轻”这句话在他身上体现得最为充分。特征是简单的黑色中分短发,橙色眼睛,以及其从政二十多年来几乎一成不变的、永远干净整洁的白色军装制服;左襟佩有勋章,胸前系有一对交叉的武装带(据说有特殊含义)。是苏红宫老一辈领导人中非海军出身而穿白色军服的唯一的人,军服的白色实质上是由于清洗过度褪色严重而导致,也是为了能与“真正的心上人”保持一致。
简介:桃源人间社会主义(性质)组织“苏红社会主义民主党(Sunred Socialist Democratic Party,简称苏红宫)”的缔造者之一,东方革命(Oriental Revolution)的发起人之一及重要参与者,在革命成功、政权巩固之后成为苏红宫第一任领导人。也是苏红宫现任领导人东方金春的祖父。作为革命领袖在整个人间都市广为人知,在苏红宫实际控制下的贝尔茨克、奥尔申斯克等地尤其受到尊崇,比起个人崇拜更多的是人们发自内心的景仰,至今仍是大陆东方各主要城市领导人和多数青少年自发学习的对象。
本是自从旧世界东汉末年便已移民进入桃源的名门望族——东方家的后裔,至东方宏一代时人间主大陆东南方连年发生战乱,导致东方家险些被灭门,大哥东方宇也在反抗斗争中身亡。此时从外界移民那里传入了科学社会主义学说及其相关理论,东方宏出于对和平、家族复兴以及共产主义社会的深切向往而积极参加革命斗争;在此期间结识了众多志同道合的战友,但感情最深厚的还要数自小一起长大的同乡袁白焰和多次为其出谋划策、指明前路的金慧银,而不幸的是二人先后分别在战争早期和政权建成之后的事变中丧生。在与一众同志参与革命、取得战争胜利并逐渐巩固政权的五年及其从政的二十多年中逐渐成长为杰出的革命家和受人尊敬的领袖,具有极高的人气值和支持率,即使是与其政见不合的中西部各城市领导人也通过一些方式间接对其表示了敬意。
性格总体而言比较多面化,但始终不变的是对人对己高度的尊重与充分的理解,以及对爱与和平的向往与执着追求。沉稳而温和,常识丰富,知书达理,相当看重素质与礼仪,即使是对反感的人也不会恶言相向。虽然没有很高的学历,但从少年时期就一直是优等生,尤其擅长汉语言文学,俄语和朝鲜语也说得很好。重视教育,认为“成为好学生的必要前提是发自内心地乐于学习”,其子东方新华便是得益于这一理念而自发地努力学习,并最终成为优秀的天文学家和语言学家。勇气与智慧均不逊于袁白焰和金慧银,对不利因素的洞察力和分析力则在二人之上,曾多次准确预见革命战争与社会主义建设中可能遇到的困难和挑战,以及桃源社会环境与同时期外界相比之下的优势与劣势。
在家庭和故乡遭遇变故之前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活泼天真而不谙世事,甚至还有点熊(东方红梅的原话);在被大哥的死打击过后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什么”,性格上产生了不少变化,虽然仍旧开朗乐观,但相比从前更加稳重坚忍。实际上还是个心里有着裂痕的、在个人感情上非常脆弱的人,深爱着作为好战友、好同志的袁白焰,甚至用他的名字命名后来成为自己妻子的失忆流浪少女,正式从政之后也多次题写诗文(以个人名义)纪念袁白焰烈士,可见他终其一生也未能从白焰之死的心理阴影中彻底走出来。
常见东亚三个国家的人设注意和资料归纳
[资料来源于Harry Potter中文维基的整理归纳,详细可以查看pottermore里罗琳写的设定文章]
[希望玩家做好功课以便于企划组可以迅速地把你塞进你想去的学院而不是因为设定问题而错过报名时点]
• 日本:亚洲唯一的魔法学校魔法所的所在地。
o 梗概:
http://zh.harrypotter.wikia.com/wiki/%E6%97%A5%E6%9C%AC
o 魔法所:
http://zh.harrypotter.wikia.com/wiki/%E9%AD%94%E6%B3%95%E6%89%80
o 拥有的神奇动物:
卡巴,鸟蛇,隐形兽,瑞埃蜗牛。
• 中国:中国火球龙所在地点,炼金术十分有名。
o 梗概:
http://zh.harrypotter.wikia.com/wiki/%E4%B8%AD%E5%9B%BD
o 要点:
中国没有能御剑飞行的设定,但是中国有魁地奇球队,默认其使用魁地奇
中国在魔法历史上很著名的人物分别是魔法生物学家孔博和炼金术士邹衍,关于中国魔法相关的并没有明确设定,请大家规避。
原著里没有东亚法术/巫术,请大家规避。
o 神奇生物:
凤凰,中国火球龙
• 印度:魁地奇不耐受国家。
o 梗概:
http://zh.harrypotter.wikia.com/wiki/%E5%8D%B0%E5%BA%A6
o 魁地奇/飞毯:
印度相比之下有明确设定不喜欢用魁地奇而是使用飞毯。
但是还是拥有魁地奇热衷者。
o 神奇动物:
鸟蛇
亚洲汇总:http://zh.harrypotter.wikia.com/wiki/%E4%BA%9A%E6%B4%B2
常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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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企划书里说的特殊设定是指企划允许学生走这种擦边球吗?
A:允许,但是一定要合理解释,对于这类人设企划组的审查会比较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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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企划书里没有提到具体关于级长/学生会会长的设定,请问这期怎么选拔?
A:第一章的剧情会涉及,但可以剧透的是这次选拔会用投票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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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一年后到底是6期的角色自动升一级还是两级?
A: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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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我有NPC角色也有场内角色的情况下,作品里两者都涉及的话算不算分。
A:算在学生院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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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企划支持多开吗?
A:如果你跑得动或者剧情需要的话不反对多开,只要学院没停止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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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更新修改问题↓
Q:如果我多开了,剧情里涉及的两个多开角色在两个院校里要怎么算分?
A:每一章章节都会有四个学院的TAG,选择相应的学院TAG即将分数算在该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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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对外籍角色有限制是指?
A:两点,人数限制和设定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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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数限制:
1)因为发现玩家有非常大的倾向性去开亚州角色,这点企划组给予理解,但是鉴于霍格沃茨本身是位于欧洲的魔法学校,包括原著本身,其他大洲的学生也比较少——即主要是为了避免亚洲学生过多而导致的企划人群总体不符合世界观设定这点矛盾上,请玩家谅解。
2)所以玩家如果想投亚州角色最好趁早否则后面可能就不开放了[其他大洲也是如此。]
3)外籍角色是指——出生在非欧洲地区/生活在非欧洲地区/在入学霍格沃茨之前都在别的地区的学生。而各大洲也基本都有自己的魔法学校(比如说亚洲的魔法所,非洲的瓦加度,北美洲的伊尔弗莫尼,南美洲的卡斯特罗布舍等),所以会限制这类角色人数的原因之一。
4)外籍并非外裔,如果是混血/移民欧洲的学生,则不属于这类限制。但是建议标英文/其他欧洲语言的名字,在设定里再补充另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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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限制:
1)玩家在投稿外籍人设的时候需要充分说明为何会收到霍格沃茨的招生信/为何会进入霍格沃茨。企划组提供的几个思路为:爸妈/祖辈等有一方曾毕业于霍格沃茨/或在英国方面有人脉/曾经在英国魔法界工作过等等……
2)玩家需要了解有些捏他是不能用的(*具体见资料归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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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更新修改问题↓
关于人设审核:
1. E站尚未通过的人设还请先不要发到校群相册和各院院群相册。双开角色即使字设已经通过了也需要通过人设纸的审核才能响应企划。
2. 根据企划书,人设投稿后【一个工作日】后还没收到提醒可以询问企划组,除此之外请不要来催,企划组的所有成员都有日常学习/工作安排,不可能24小时守在电脑前审核人设。可以理解大家想要尽早让新角色进入企划的心情,但是也请体谅企划组的工作量。
3. 【双休日】不是【工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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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三强争霸赛:
1. 企划书上的【三强报名】,不仅是报名参加三强比赛,也是可以投稿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两个学校学生人设的时期(两个月)
2. 企划组有在根据原著/电影设计校服。
3.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会有新的人设纸。
4. 由于采用的是原著小说中设定,这两所学校不是电影里的男校和女校——也就是说可以投德姆斯特朗的女生和布斯巴顿的男生。
5. 在第二章会公布进入【三强比赛】的条件,即使不满足条件也可以投稿外校人设,只是不能参与比赛。其他先行情报最早将在第三章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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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问题待补充。
日常: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5257/ (已补完)
非日常: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5696/(已补完)
完结啦,感谢大家的一路参与,第一次办企划也有很多不足,也谢谢包容!
第二期企划【寒鸦魅影】到底会不会开也是个未知数,如果能开得起来就夏天见了~
人设会开放到4月前,进来养老,肝人设也都欢迎~
主线传送如下,乔的日记: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4119/
日落简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4126/
可自选日常活动: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0690/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3775/】
只能以混乱描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由纪子看了眼戒指上的时间。现在是五点四十二,声音的由来没有任何预兆,仅仅能从房间里听到有什么人在奔跑并喊叫的声音。
她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眼镜,直到摸到那个冰冷的几何状物体才完全清醒过来,身体末端因为一夜睡眠而麻木,像一台生锈的机器。由纪子戴上眼镜,强迫自己的身体打入润滑油。
戒指在昏暗的室内闪着幽蓝色的光芒,她强迫自己的眼镜聚焦,随后走向卫生间。由纪子打开水龙头,等待着清凉的水流冲过手指。眼镜才刚戴上,又要摘下来了。她用沾了水的手指轻轻按压眼皮,清理干净脸上因夜晚而诞生的污垢。
没有问题。由纪子匀开洗面奶,将其擦出细腻的泡沫,拍门声从身后的房门那边传来了,但她并没有理会,而是等整张脸被泡沫覆盖完之后再冲洗干净。她顺手扯下挂在墙上的毛巾,覆盖在脸上。微弱的水流声隐没在暴力的声音中。心灵机器在润滑油的作用下逐渐苏醒过来,动作也变得顺滑。
在喊什么呢。由纪子想着,为自己戴上眼镜,随后——
名为川端由纪子的机器诞生了。
“早安,斯特拉托。”她看向房间那头幽灵般的少年,对方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是相隔了很远的距离一样。
“早安。”
敲门声仍在继续,由纪子从卫生间中走出来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面相狼狈的少女,对方苍白的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低垂的眼帘令人看不见眼睛里的神情。少女浅银色的发丝并没有乱套,还安分地守在她精巧的盘发里。
“真白——”由纪子思索着对方的名字,想要问问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由纪子的问题还没有说到一半,便被对方打断了。
“是他!”对方的声音或许是由于之前的喊叫,已经沙哑,不是这样的声音,由纪子想,记忆中的她应该是……更为悦耳,与少女美丽容貌相称的声音。
浅羽真白的手指紧紧地扒在门框上,指尖湿润的汗液在门上留下一个肮脏的手印。
“他死了,他被人杀死了。”破碎的语言从浅羽真白的唇间飘了出来,由纪子等待着对方说出下一句生死审判,“他被……人挂了起来——在吊钟上。”
“谁?”由纪子问。
“真田,真田零鸦。”
***
由纪子并没有勇气踏入那间她用来看书的教室,在门的对面,式典之间的尽头,真田零鸦的身躯被粗长的银色铁链高高吊起,以奇诡的巨大钟面作为背景,尸体就像是个处于中心、不合乎常理的装饰。或许是因为人类的身体太为沉重,大钟已经停止了运作。
以前在奶奶家看过这样的吊钟,坏掉的指针没有任何动作的能力。然后,钟摆它……
已经有人在那边了。由纪子为自己找了个聪明的理由,随后,她像是要甩开什么猛兽一般逃离了那里。
去别的没有人的地方吧。斯特拉托没有坚持自己的决策,这令由纪子很感谢,金黄色头发的少年与她一同奔跑着,穿过无数个正在打扫、好像并不知道超凡人级的侦探死讯的扫帚。
我们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由纪子说。
还是有不一样的,斯特拉托说。
但是人类的存在与那里的工具有什么不一样呢,人……被杀死了,这么容易就被杀死了。被吊起来,身体被铁链压迫,然后就死了。扫帚——在家里的扫帚倒是很容易坏掉。
斯特拉托无声地注视着由纪子,随后开口了。东西总会坏掉,人总会死。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读过很多与死亡相关的书了,奶奶也死了,大家都会慢慢离去这件事我知道,我知道。由纪子回答。但是这次太快了。他不应该就这么死掉。
不要太难过。斯特拉托说。人已经死了,没有什么能做的了。你只是还没做好准备,没有做好有人会为了出去而杀死他人的准备。因为对你来说——
对你来说人类是太过美好的存在。
不要误会,我这并不是在夸你,人类如果不美好你又该怎么办呢?你能对他们产生厌恶之情嘛?不。你连产生什么想法的资格都没有。要记住你是七十二亿分子中的一个,你很年轻,今年十七岁,没有任何才能,没有能改变社会的智慧。说到底,你完全处在旁观者的立场上经历这件事。
川端由纪子看向眼前旋梯,不知为何,现在这个时间她却不合时宜地清点起阶梯的数目,似乎这样能让她的神智清醒起来。
“我讨厌随便杀人的人。”她对斯特拉托说。
这是人之常情,你做得对。斯特拉托的表情很柔和,他消失了。由纪子站在楼梯口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穿着修女的服装,面对着墙壁,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
“爱丽丝——”由纪子试着打开喉咙,想喊出对方的名字,却不知为何没有力气。所幸的是,爱丽丝听到了她的声音。
“……早上好。我可以和你一起逛逛吗。”
“如果是您希望的death。”
看不见爱丽丝脸上的表情。由纪子将眼镜摘了下来,用衬衣里衬擦干净了眼镜上的水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丽丝的声音的缘故,由纪子冷静下来了。
“去仓库吧,可以吗?”由纪子问,“现在式典之间那里人太多了。”
爱丽丝点了点头,两人并没有什么对话,只是如同约定那样一同前往仓库。仓承之间的门大开着,里面用来取货的梯子已经被人拿走了,可能是为了去式典之间取下来……由纪子在架子上仔细查看着。将零鸦的身体绑在钟上的铁链看起来很长,如果是那么长的铁链,折叠之后占地面积应该很大,之前来过的自己应该会有记忆才对。现在再来看看应该也能找到相应空出来的地方。
可惜的是,仓承之间内的工具已经被人拿走了不少,架子上比起之前可说是完全空了也不为过。
由纪子叹了口气,继续检查起仓库的情况。
***
犯人将零鸦绑在式典之间的的钟上。
死亡原因为机械性窒息,尸体身上有大量捆缚形成的压迫伤,有部分划伤。
看到尸体这幅死状,由纪子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在死者无法行动的情况下,指针的转动使得绑在时钟上的零鸦在束缚中窒息死亡。三点二十,这是那钟面停止的时间。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零鸦的表情看起来却那么平和呢。对……就像睡着了一样。
……
厨房能做出安眠药来吗?由纪子狐疑着,在自己的心里打了个问号。不,不对,如果是药的话,不一定是来这里之后才有的,很有可能是凶手本人,甚至是零鸦本人带来的。
不管怎么说,再去厨房看看也不错。
而且……早饭没有吃。由纪子想着进入了食堂,魔法厨具们仍在半空中飞舞着。和爱丽丝从仓库出来之后,两人道过别,由纪子又回到房间待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是七点十五分。唯独在这种时候,生理上对食物的需求显得格外鲜明。
由纪子拖着疲倦的身躯,在点餐台前踌躇了一阵,对发生凶杀案之后却还要吃早餐的自己感到有些讨厌。
“红茶,烤面包,加果醬……啊……還有……”
麵包刀在半空中旋轉了半圈,似乎是在點頭表示理解。
“請給我一份安眠藥?”由紀子試探性地問。
……这个提议似乎不为魔法厨具们所喜欢。由纪子坐在自己往常用餐的位置,用叉子戳动烤好的面包,这片面包的果酱涂得格外稀薄,多半是因为餐具们不大喜欢自己的提议。另一方面,红茶的味道倒是在稳定发挥。零鸦也曾经来过这里吗?如果他曾经在这里,和某人一起在这个地方一同用餐,又或者是在这里曾经谈过什么事呢。
“由纪子觉得,在这里的这些人当中,谁最有可能先动手。”
“嗯,我觉得是你呢?如果不是你的话,就是我吧。”
——那时候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由纪子看着卷起涟漪的红茶,用茶勺加入柠檬果肉。这么说起来,真田零鸦作为侦探,本身也是想要让这个学院如魔法使期待那般走下去的人的阻碍——魔眼如果确实具备他所说的功效,对平等院来说是否也是需要铲除的目标呢?但是,平等院和von他们看来似乎并不会自己动手,理由很简单,如果能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而且,他们在期待的自相残杀,应该是以这件事情为开头开始的吧,但是如果真凶是平等院的话,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开庭’,毕竟查明真相后,反而会引起学生内部变得更为团结的连锁效应。以他们的目的来说没有必要。
那么是谁呢?
說到底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放開了明里先生的手的緣故——沒錯,一定是這樣。
那已經是喪尸潮剛剛開始時發生的事了。
我和明里先生在職場上是作家和編輯的關係,因此除卻日常來往外,也有相當分量的工作交流。那天晚上,我的提議被明里先生拒絕了。本來也是普通的小事,但是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不合的開端。或許是因為之前積壓的不合沒能得到解決吧,平日溫和的他因為這樣的小事生氣了。
在爭吵之後,他甩開了我的手。我呢?因為生悶氣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沒有再聯繫明里先生。等到意識過來時,整個城市都陷落於喪尸潮中。
明裡先生的變化也很大,現在已經從百足蟲變成了形如人面蜘蛛的喪尸。不過,比起他原本的個性,現在的他只是不停地重複我們的回話的復讀機而已。既然籠子已經放不下他,我只好將他放在他的臥室內。
我也對喪尸的捕獵越來越得心應手。根據積累下來的經驗,我發現廣場的角落似乎最容易聚集起來喪屍。其餘的地方則包括老年中心的街角和學校。喪尸們日復一日的重複著自己生前的行徑,究竟是還有過去的思維呢,還是只是像本能一樣進行一日循環。
無論答案是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而市郊這片區域暴民們所佔領的地方,則在超市的樓頂上方——那些人有槍,所以我通常避開那裡行動。至於他們是從哪裡得來的武器,或是他們以前的身份,我都一概不知道。
說完這些,說說明裡先生現在喜歡吃的食物吧。明裡先生比起女性喪屍的頭,似乎更喜歡吃男性的大腦一些。明裡先生在過去就是吃炸雞咖喱的時候把炸雞留到最後一口的人,根據我的觀察,他總是把男性的頭顱放到最後再吃。
大概這也像每天去老年中心和學校的那些喪尸的所作所為一樣,是生前遺留下來的習慣吧——不知出於何種自信,我相信眼前的“怪物”就是明里先生。或許是那些讓人無法不去在意的細節吧——他的眼睛、還有那些習慣,他偶爾停駐在窗前、神情裡匆匆掃過的思緒,都讓我更加確定他就是明里先生。
如果他不是的話,我還能做些什麼呢?
我注視著正在進食的明里先生。
現在,明里先生的外表又變化了一些。雖然總體而言還是像人類的頭顱嫁接在蜘蛛身上,但是被堅硬的白色外骨骼所覆蓋的區域又減少了一部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攏聚的肉瘤一般崎嶇不平的鮮紅色肢體。另外,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但是每次餵食後明里先生的脊椎都會伸長,隨著時間的發展已經慢慢長出了人類男性的胸腔。
“明里先生?今天的感覺怎麼樣?”我將為他捕獵來的肉食放在地板上。
“明里……還好……”
“我白天的時候一直不在家,讓你寂寞了,非常抱歉。”我看著明里先生抽動他那八條被肉瘤所覆蓋的腿,緩慢地移動再猛地扎下去啃咬人腦的模樣。這景象有些駭人,可是自從明里先生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顯露出要攻擊我的意圖。
果然,他就是明里先生吧。
“寂寞……唔……”
“是哦,寂寞……對了,明里先生以前很喜歡讀書呢,雖然現在這樣子要讀書有些勉強,不過,我來講講看故事吧……”
“故、事……”
“——明里先生以前講過的故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故事是這樣的:一個患有恐男癥的女性……”我回憶著明里先生講述故事時的神情、他的聲音和他的動作,明明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卻好像才在昨日發生那般鮮明。
明里先生靜靜地聽著,非人的眼睛似懂非懂。他的嘴邊還殘留著晚餐的碎屑,我便將那些東西輕輕刮了下來。明里先生並沒有要咬我的手的意思,只是伸出來勾狀的舌頭,輕輕舔舐起來我的手指。
“不行哦,這樣會感染的。”我抽回了手指,摸了摸明里先生的頭。明里先生被我的動作嚇到,縮回了墻角。
簡直是讓人聯想到小動物的模樣。
“真是的,別害怕啊……反倒是我應該害怕吧?”我向著明里先生說道。
明里先生好像要拒絕我似的,搖了搖頭。
“真討厭……”我為自己整理了明里先生的床,不過,現在我還沒有要在對方的床上入睡的打算。將臥室再收拾了一邊之後,我把臥室的門鎖上,回到了客廳休息。
躺在已經褪色的沙發上時我才想起來。今天忘了說晚安。
明明以前明里先生沒有對我說晚安,我是會對他生氣的,到了現在,反而是我不會對明里先生說“晚安”了嗎?……或許是我太累了吧。
抱著那份獨屬於自我的焦慮,我睡了過去。
做了奇怪的夢。
夢中的明里先生被割裂成了好幾片,過去的樣子,怪物的樣子,還有其他的模樣,每一片都不同,每一片都是他,每一片都在叫著我的名字。但是,夢中的我清楚,無論哪一片都不是真正的明里先生。不是的,明里先生不是這樣的,他應該是——
更加,完美的。
名為高野明里的那個男人在我的觸摸下化成了碎片。
更加,溫柔的。
第一次見到的明里先生是戴著眼鏡還是不戴眼鏡呢?
更加,可愛的。
眼前又出現了舔著我的手,被我叫做明里先生的怪物。
哪個都不是明里先生,哪個都不是明里先生,明里先生,明里先生,明里先生,明里明里明里明里明里明里明里——
從胸口傳來的是被重物擠壓的窒息感,鼻腔裡則滿是腐臭的氣味。越來越多的明里先生將我壓碎。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將我喚醒的是胸口異常的疼痛,隨後我看到的是既不是人類也不是明里先生的某物。
喪尸……!
我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高爾夫球桿在我睡覺前被放在茶几上——可惡,明明只有那麼短的距離,我卻夠不到。我試著將對方從自己身上推下去,但是,對方的體重比想象的要重,不能憑藉我的動作甩下來。
那隻喪尸不停地滴下唾液似粘稠的液體,濁黃色的眼睛盯著我看。
再這麼下去會被感染……果然已經不行了嗎,掙扎到這個地步,還是難逃一死。這樣的話……
明里先生,真的很抱歉……
就在我決定放棄的時候,從臥室的方向傳來的聲音將我們兩個的注意力同時吸引了過去。出現在眼前的是粉紅色雙眼、形如蜘蛛的明里先生。他冷漠地掃視了一眼我們,好像在看什麼事不關己的風景似的。
果然明里先生已經不是生前的明里先生了嗎,比起我,他會選擇眼前的同類吧?還是說,我們倆都不具備提起他興趣的要素呢,那個明里先生,會放任我被吃掉吧?
我放棄了繼續思考,閉上了雙眼。
然後,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被劇烈的物體運動所打斷,我不得不看清眼前的現實——明里先生跳上沙發,咬向了同類的咽喉,接著,他以人類無法想象的氣力扭斷了那名喪尸的脖子。已死之人脆弱的脖頸如同筷子那般被輕鬆折斷,隨後,從那具喪尸的軀體中噴濺出了大量污濁而腥臭的血液。
——這具尸體的模樣我認識,那是每次來明里先生家都會打上一句招呼的管理員太太。
明里先生撲向已經不動的尸體大快朵頤。我則矗立在遠地。
我被明里先生救了。這一定是因為他聽到了那個時候的聲音,從臥室裡趕了出來吧——我走近臥室門前,看到門鎖已經被破壞了,似乎是被明里先生撞開的。在夜裡,我除了被襲擊時並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難道明里先生是在那時直接撞開門從裡面出來的嗎?
明里先生沒有受傷吧……我回過頭去,看向剛剛吃過了夜宵的明里先生。人面蜘蛛百無聊賴地躺在地板上,一點聲音都不發。因為他四肢顏色的關係,有些難檢查清楚她酒精有沒有受傷,不過看起來似乎並無大礙。
比起明里先生,更可能出問題的是我。
雖然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任何受傷的痕跡,但病毒也可能通過體液傳播——管理員太太不停地漏出體液,我說不定已經在不知道的時候被感染了。
或許到不了天亮,我也會感染病毒,變成喪尸。
“明里先生……”
明里先生並沒有回應我。說到底,就算我變成喪尸,現在的明里先生大概也不會在乎吧。不過,到了這種時候,之前的隔離反而沒有任何用處了。比起明里先生,我竟然是被完全不熟的人感染的……究竟之前在幹什麼呢,我?我自嘲地笑了笑,從後方抱住了明里先生。
明里先生大概是因為困惑而發出微弱的聲音。
“可以和你一起睡覺嗎,明里先生?”我輕輕問道,明里先生並沒有回答,我將那個當做是默許,牽著明里先生那未能發育出的人手,回到了臥室。
之前覺得髒兮兮的床鋪,到了現在也沒有再去在意污垢的必要,反而如同柔軟的搖籃一邊讓人安心。我維持著拉著明里先生手的姿勢躺了下去。明里先生起初想要離開,但是很快就安分了下來。
“明里先生記得自己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時候,是戴眼鏡還是沒戴眼鏡嗎?”我看著被粉紅色黏菌所覆蓋的天花板。心情意外的平靜了下來。明里先生是回答也好,不回答也罷,也已經沒問題了。
“明里先生呢,之前就想問問看了,以後想要一起住嗎?”
指尖觸摸到了明里先生柔軟的、章魚般的腿部。
“一起住、好。”明里先生模糊地回答道。
“這樣就算結婚了吧……呵呵,一起住的話,明里先生喜歡貓,我卻有鼻炎,大概只能忍著了吧。明里先生呢?會想要孩子嗎?我不是很擅長應付孩子,但是如果是和明里先生很相似的孩子我倒是也沒有問題……”
真討厭,越說越停不下來了。
“孩子……”
“明里先生喜歡孩子的吧?”
“不喜歡……”
“那就不需要了,只有我們兩個,還有小茶(貓的名字)……一起住在這裡,好好地活下去……”
“你、休息。”
“在催我睡覺嗎?真是,明明平常都是反過來,也不早了,確實是該睡覺了……”儘管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可能就不是我了。我死去之後,明里先生會吃到我媽?還是成為同類呢?不論哪個是答案,那都是明天才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我不知為何,重新有了說晚安的餘裕。
明里先生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我。
“晚、安……”
“嗯,晚安。”我輕撫著明里先生被肉藤覆蓋的四肢,合上了雙眼,期許自己能做個好夢。
……
粗糙而滾燙的什麼東西摩挲著我的臉頰,那東西的觸感和體積喚醒了我。睜開眼,我被淺灰色的什麼東西佔據了視野,那東西輕柔地蹭著我的脖子,繼續用粗糙的舌頭舔我的臉。
是明里先生。
“別這樣啦……好癢,你是貓咪嗎……”我嘟囔著推開明里先生的身體,緊接著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像想象的那樣成為喪尸,“放開我……”明里先生好像很委屈的樣子,但是並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磨蹭了一會兒爬下了床鋪。
我並沒有變成喪尸,而是繼續這樣以人類的形態活了下來嗎……我看向放在角落裡表面斑駁的鏡子,裡面的倒影與我平常的樣子無異——無論是雙眼還是皮膚,都並沒有受到感染的跡象。
明里先生擺動著蜘蛛似的肢體,好像要安慰我一樣爬了過來。他用那雙過短、未能發育為成人手臂的畸形肩膀碰了碰我的臉。
“怎麼了……要去吃早餐嗎?”我抱著不知什麼心情,開起了玩笑。
第一縷朝陽輕柔地穿過窗幔,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