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开始故弄玄虚的辣鸡章节。一切不太合理的情节都是有原因的……赵三的人渣气息开始无法遮掩(。
不能再摸鱼了,歇一歇闭关写两天论文……
突然有了一个无敌可爱的女朋友,暂且放下正剧下一章和小姑娘玩现pa去嘿嘿嘿嘿(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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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自然已有成算。
他入得王家大宅,先拜过王老爷,转头便去找了那王福贵。
李氏当年判的是抄家流放之刑,李大人人头落地自不必提,三族内一干男丁女眷俱都流放千里,一路上不知病死几多娇滴滴的美姬美妾,一族家财也在锦衣卫和东厂的联合查抄下尽数充公——这已算是圣上开了恩,至少没得赶尽杀绝,也没将人家女眷一道圣旨送进教司坊,给这老李家,到底也算是留了后。
虽李家没绝后,可此时要说挖出不知流放在那个酷寒边疆的李家人,来探寻多年前的旧事,却也极不现实。常山惯来不是个不现实的人,不做那等不现实的事儿,因此他的思路非常现实的转了个弯。
找不到李家人,那便去找李家曾经的仆人。
因人人皆知:旧年私密在那些下人们的口中,永远比在他们的正经主子的口里来得更加情节跌宕,细节繁多。有时甚至比那说书先生说的故事还好听些。
尽管这些情节和细节的大部分,可能都充斥着丰富的想象元素,适度的修改和编纂,以及街头五个钱一本的话本内容。
但那也总比没得听要来得好些不是?
仆人是主人家财产的一部分,当年李家抄家,除了李老爷的房里人,光普通家奴的身契便点出来厚厚一沓。至少在明路上,这些人是都充了公入了账,连着李家那座大宅子一并放出来捆绑售卖的。
不过明路归明路,私下里如何,却不好说。至少被问及此事的王福贵便把白胖圆润的脸一皱,摆了个‘心里苦可是没办法’的表情来。
他朝常大官人和新来的面善公子明示暗示:
“且做得动活的老货倒是并宅子一同得了几个,可这内宅的丫鬟媳妇子,颜色好些的,叫上头的大老爷们过了一遭的,那里还有得剩下?”
这话说的,任命中带着一丝心酸,自嘲里夹着一丁讽刺,不愧是给人当大总管的人物,常山同赵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见了一丝叹服。
常山决意速战速决:“那就叫还在府中的原李家下人聚起说话。”
他想一想,又道:“便都去王公子那院子罢。”
事关他们公子的安危,王家大总管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他唤了几个小厮去办这差事,自个儿亲领着常山与赵衔进了那王公子的院子。院里仍是孤零零一老仆,洒扫的婆子照旧把个扫帚横在胸前,爱答不理的扒着地上几片树叶。
瞧见人,这老仆原还镇定,把树叶子又扒了扒,一边假作干活,一边拿眼偷瞄几人。没一会,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忽地就浑身都哆嗦起来,耷拉着的眼皮子抖得抬不起,离着数步远的常山与赵衔都能瞧出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霎时间染上惧意。
还没等王福贵开口说话,她便把手里头的竹扫帚就地一扔,撒开腿脚头也不回跑了个没影。
……就这速度,这敏捷,王福贵这回敢肯定,这老东西平日里总称腿脚不好做不得重活,十有八九是指着躲懒在框他呢。
贵客面前出这种岔子,饶是王福贵也倍感尴尬,心里头骂那不知发了哪门子的癫的老货,面上勉强挤出个笑容来:“不上台面的下人疏于管教,叫您二位见笑了,给两位赔个不是。哈哈,还请两位大人海涵,海涵。”
常山不欲在这些事上多费功夫,也不接话,只抱着画卷同大理寺的卷宗冷冷站着。赵衔比他和气许多,温声道:“不妨事。”
他的确没将那婆子放在心上。
赵衔在过去的李府现在的王家宅子里行了一路,多少也有那么点旧地重游的意思,免不了生出一两分感怀来。
他前一次来此地,尚且是十五六的少年人,在国子监做着监生,一心仰慕前头的两位嫡兄,卯着劲儿备着翻年下场搏功名,盼着将来人家提赵家,能唱一段“一门四进士,父子双状元”的佳话来。
虽则这父子双状元,道的乃是他爹同他二哥赵徇,但能同父兄并列为人提起,已是当年赵衔心中所愿至极,再没甚么不满足的。
这说来也是怪,旁的少年郎,叫人拿来同兄弟比较,不满有之恼恨有之,实数常情。可赵衔却不,任谁赞他兄长,俱都笑眯眯的,其中真心实意,说不得比赞他自身还来得更浓些。
王家做事很有效率,不一会王公子的小院里便陆陆续续集中了好些人。
有年岁不大的媳妇子,素头素面,脸颊上偌大一个瘤子,有瘸腿的老汉,手里头还提着个舀水的漂来不及放下,还有那上了年纪的婆子,拿布条绑了袖子,哀声与拉她前来的小厮分说:“凌红姑娘的衣裳还泡着,泡坏了老婆子可要被揭了皮……”
零零总总近十人,王福贵小声同他们解释:
凌红乃夫人房里的大丫鬟,能给这样身份的丫鬟洗衣裳,说明他们并没有苛待这些随宅子一并买来的添头,王家做事,是相当宽厚讲人情的。
常山不置可否,他有些受不了王福贵巧舌如簧的本事,便不理会对方,专注正经事,他正了正本就严肃的面色,上前询问面前这些李家旧仆关于李小姐落水的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没谁想到竟还有人翻李氏这等前朝旧账,一时拿不准这个脸色不好看的大老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隔了一会,才有个婆子大着胆子答道:
“前头小姐是在赏花宴上遭的祸……”
这话口一松,接下来便水到渠成。
只听这边说:“我家二丫是小姐院里的,亲眼瞧见人被捞上来,再没见过那般唬人的,肿得厉害哩。”
那边道:“听说那戏班子正唱闹天宫,铜锣金鼓喧天的响,谁个不爱看这出戏,再没人这时候往塘子边那偏僻地方凑的,小姐落在塘子里头,可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么……”
又有人言:“我听说长贵家的小子那日便在园子里当值,不晓得做了哪门子的孽,没瞧住叫小姐落了水,那日叫老爷命人压着打板子,夜里便只剩一口气,隔天身子都凉了。”
便有人附和:“可不是!小姐房里的大丫头都被夫人掐着肉的拿条子抽了一通,说是喊了牙子来,要卖去那起子腌臜地界呢。”
一干人越说越热烈,再没有什么放不开的了,常山默不作声听了一路,突然张口问道:
“李小姐缘何会去荷塘边?”
这是一个很妙的问题,因为知道答案的李小姐已无声无息的淹死了,没人再能知道答案。
几个老仆哑口无言,互相瞅瞅,各自从对方面上瞧出了满满的八卦被打断的茫然……
对于这个问题,老仆们当然不是没得猜测。只是这猜测……在贵人面前委实不大好说出口。
最终还是那惦记着‘凌红姑娘的衣裳’的婆子粗声粗气地说了句心里话:
“那样年纪的姑娘家,骗了身边的丫鬟子,独自跑去那无人的旮旯地方,还能是为个甚,莫不是要下水摸鱼去呢?那时节藕段子且还没长成,再没得凭白在塘边晃悠的。按老婆子我说,天上的仙女儿倒还思凡呢?小姐心里头有中意的,半点不奇怪,保不齐便是同那人有了苟且,瞒着人悄咪咪见情郎哩!”
她的这番言论获得了众人的一致赞同。常山低头琢磨了片刻,觉得此言乍一听极粗俗不顺耳,细细琢磨,却又不无道理。
赵衔把个扇子在掌心里头敲了敲,无言眯起了眼。
在我的设定里,利斐利是个好战、动乱的国家,有着大家都没有的奴隶制
这些设定到现在也没有体现出来,而且我发现大家好像都不想打架欸
好的,这次就写一点甜甜的恋爱剧情(ry
对于新事件的态度,利斐利只想要希姆顿的国土和资源,不关心邪教打谁、打到哪里
希望各位大佬能带利斐利一起征服世……一起嗨皮!(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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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格拉伊的信使千里迢迢从西边赶来,路德维希公国的蓝衣使女负责接待他,但当对方要求把信件亲手交付到女大公手上时,蓝衣使女明显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她带信使来到接客厅的窗边,向对方示意窗外的花园。透过浓密的园林植物和花簇,他们能够看到影影绰绰的两个人。信使分辨出来那是女大公亚历山德拉和北郡的将军莱茵•萨尔瓦多。
“大公已经老大不小了——她刚过完自己的27岁生日——她既没有子嗣,也没有伴侣,外面的人都说大人是老妖婆,真是可恨!”蓝衣使女握紧了双拳狠狠地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瞧,大公有了彼此爱慕的对象,正在和对方约会、增进感情,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共结连理……而你,拿着一份不知从哪里来的私人信件,想要打破这对爱侣之间的浪漫气氛,你不会觉得不安吗?”
“可……”
“可我这个路德维希大公的蓝衣使女是不会再让你靠近她了,请把这信件交给管家,大公看到了,自然会尽早回复您。”使女客气的说,并作出了送客的手势。
在花园里散步的两人之间丝毫没有暧昧的气氛。亚历山德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过了半晌,她开口:“在六年前或者更早,我就感觉到格哈德公国对希姆顿的敌意。实际上,贵族们憎恨的只是希姆顿热衷于四处传教的传教士和他们的国王。如今这尖酸刻薄应该随着国王的身死而消弭。”
走在她身边的莱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马丁靴,又别过眼说:“讨厌的东西死了还是会再冒出来的吧。我也收到了斥候的消息,叫做‘祈母教’的东西宣称要东征讨伐各国,或许还妄想着统治世界。”
亚历山德拉说:“是啊,‘祈母教’。迦亚的意愿是:利斐利趁着对方出兵东征攻打其他国家时,派兵占领希姆顿的国土。这虽然是个卑劣的计谋,但是却十分有效。利斐利诸公国蠢蠢欲动,有的已经为女王提供了丰富的物资和兵力。”
在得知希姆顿陷落以后,娜尔思女王就强烈地想要得到希姆顿,想要一小块一小块地得到。迦亚在写给女大公的信笺上说:“一般来说,我的性格温柔且随和,但是迫于所处的地位,我不得不追求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开始征集军队,为发动一场战争做准备,边界有几万人的预备队在待命。
迦亚在发向利斐利各公国的加急文件中声称:“得到希姆顿的国土,是为了帮助当地民众挣脱邪教的束缚,是为了在这个国家内部建立安定的秩序,并给予它一个新的政治生存权。”但在利斐利以外、玛尔洛斯和拉律纳持什么态度呢?嘉戴诺、帕拉易索和奇美拉又会怎样呢?迦亚很清楚,在她的计划中,她和那些不露底牌的其他君主们将有一番较量。
“那你呢,你鼓吹发动战争,把被征服者屠杀殆尽或收作奴隶使用吗?”莱茵问。
“当然,作为路德维希的女大公,我自然也是想要将希姆顿划入利斐利版图的。”亚历山德拉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她默许、甚至援助女王的计划,她就可以为日后自己公国的对外扩张找到辩解的先例。她对隔壁的邻国纳兹窥伺已久,但是直接使用暴力镇压的手段会让自己在王国得到不好的名声,她不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
莱茵对她说:“尽管我不是那种欲望强烈的人,但是为了你,我相信我能成为这样的人。路维亚,只要你愿意使唤我,那我就是你的刀和枪。”这个二十几岁的金发青年亲昵地叫着对方的小名,露出了羞怯的表情。
得到北郡最大军事力量之一的支持,女大公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可亚历山德拉听了他的话后,红着脸摇头拒绝了他。“如果我这样做,那我就是寓言中借孔雀羽毛装饰自己的乌鸦。德林格,你作为萨尔瓦多的贵族,应该要以自己国家的利益为先。”她脱去大公的精于计谋的阴险外衣后,变成了一个对爱情感到无所适从的女人。
“有什么不好!我愿意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你来决定,路维亚!”莱茵突然握住对方的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是知道的。你是我的缪斯,我的月亮。在我心里,世界上的一切都比不上你的半点风华。”
亚历山德拉心里一跳,直接甩开他的手跑开了。诚然,她对莱茵的追求不能说没有动心,但是作为大公,她要考量的事物要比其他待嫁的受爱慕的女人要多得多。首先,一旦和金发的莱茵结婚,她会受到利斐利西部贵族的白眼;其次,北郡的贵族们也会用流言蜚语中伤她,说她是迷惑了将军的老妖婆。
萨尔瓦多的德林格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不应该再对这个彼此之间十分不相配的人献出爱意。女大公苦涩的想,她要做一些残忍的决断,并决定独自去承担所有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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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备注屁话凑:
利斐利十四岁成年,二十七岁已经是个老女人了!
能套路到大公,小将军也不是什么傻白甜,或者说他的心肠比大公还坏呢(x
日头落下的时间开始变早,宣告着秋季已经来到了苏杭一带。往日炎热的夏夜也悄然掺杂了些许冷气,人们开始在夜间添上厚被子以避免伤风。虽然天气开始转凉,但是八月毕竟还是八月,正午仍旧是炎热和沉闷的,只是蝉鸣声没有之前的热闹了。风从西湖上掠过,带起一阵涟漪,又吹动了湖畔的绿树。这阵风降下了暑热,于是老人们会说,入秋了。
不过,无论是怎样的季节,杭州城总是一座繁华的大城。自唐以来,很多人写过杭州,很多人唱过杭州,这大城的确值得被那么多人赞美和歌唱。不论那西湖的初晴后雨,也不说城里大户人家的雕窗和园林,单说那勾栏瓦肆之间的热闹,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为之驻足。说书人摊开传奇本子,先把一段招揽生意的入话说了一通,等他身边围满了或坐或立的听众后,便开讲了。那本子他根本就不必看:所有的故事他早已烂熟于心,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摊开放在桌上的本子,怕给茶洒了,也怕不小心弄坏了……
“好!”
说书人讲完了一段精彩激烈的打斗段子,立即获得了一片喝彩。忽然一个高个子的工匠打扮的人挤进人群,拎着一个后生的耳朵就走了出来。这后生多半也是工匠做活的作坊里的人,他的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大抵是爱玩的年龄,攒了几个铜板就跑出去听人家说话,把活计忘了。工匠揪着后生一路走到街上,才放开他。
后生一获得自由,就立即抗议说:“你说过我今天下午可以出去玩的,而且这本子还是咱们作坊刻的呢!”
工匠板起了脸,训斥他说:“我们店都要倒了,你倒还有闲心出来听评话!你的行李今晚就该搬走了,明天都得散!”
后生怔了一下,他大概完全没想过这回事。工匠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他认真地解释说:“说实话,十竹堂从今年年初就撑不下来了,好的刻书匠都被大书坊挖走了,出来的本子也越来越差。咱们掌柜还经常接些‘怪力乱神’的本子,也一直有人盯着稍呢。现在——是彻底垮啦,只是可惜了寒谷先生的托付啊。”
“你是说那个经常亲自来看刻版的唐寒谷先生?”
“没错,正是他。整个杭州城只有我们敢接下他的大作,真是可惜啊……”
后生咬紧嘴唇,转头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他的脚步尽头是一间规模不大的手工作坊,上面挂了块褪色的匾,写着端端正正的“十竹堂”三个字。伙计和雇来的帮工正在匾下进进出出,搬动着各种大件摆设。掌柜最宝贝的几个器物早就被运走了,现在大伙正忙着搬桌椅、木板和一些工具。后生跑进店里,没有谁注意到他,大家都在忙着自己手头的活。之前指导过和责罚过后生的那些老师傅都已经走了,宽敞的工场显得更加空荡。
后生看到地上的一些碎裂的木版,便把它们捡了起来。它们有的刚刚刻好,现在却被折断然后随意扔到角落里。木板的断茬还带着泥土,后生叹了口气,拿了块破布把它们包起,拖着脚步走出了房间。
但是在更加隐秘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悄然睁开了。
第二天,在这条街上传开了一些比十竹堂的倒闭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当然,这个消息不必花大力气去传播,因为大家都能看到那位女伶在唱罢寒谷先生写的戏后泪水涟涟,居然纵身从楼上一跃而下,气绝而死。大家也都能看到寒谷先生本人被几个官吏押送着从街上走过,老先生须发皆白,飘然而过,好像并不是前往牢狱而只是去讲学而已。与此相比,十竹堂的倒闭的确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新闻了。
想看热闹的人已经占据了街道两侧的有利位置,所有人都在沉默地等待着。这使那位被挤到人群外围的中等个子的青年就算穿着打扮再张扬也没人关注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寒谷先生身上。说实话,青年的外貌也实在是太特别了:铁灰的头发被束在脑后,前额只有一撮正常的黑发。他披着的衣服上有一些文字,具体是什么文字,乍一看也看不出——因为它们都是反字,就像刻印书籍的雕版上的那样。他的双眼黑得极幽暗,它们直视着别人的时候,很容易掉进他眼中的枯井。
他将双手攥紧,他的袖里藏着一些刀片,现在滑落到他的手中,割破了他的手掌。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手攥成了拳头。血开始从他的指缝里滑下,那血是铁锈的颜色。它滴到地上,渗入砖缝里,并不容易被瞧见。
那位十竹堂的后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了铁锈色的血滴到地里的瞬间。他小心地走过去,犹豫了半分钟,还是用手肘捅了一下青年的胳臂。
“你……你手上流血了。”
青年转过头,将手掌摊开,然后突然嘶地吸了一口冷气。
“谢了,小兄弟,果然如此。”
“你和寒谷先生……很熟悉吗?”后生奇怪地问道,“你居然能因为他顾不上手上的伤……”
青年叹了口气,垂下头去。他在回答后生的问题,但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只是遗憾,先生的作品恐怕永远都无法为世人知晓了。而且……还有好多,好多书生的作品,好多伶人唱的戏,都没法被人知晓了……”
“先生之前的作品是在我们十竹堂刻下的,我还捡到了一些刻版。”后生从他的褡裢里拿出了一个布包,“你既然这么遗憾,不如拿着这个吧,它对我也没什么用了。”
青年拿了布包,他只是把扎紧的袋口松开了一些,露出了残破的木版。那些文字,是刻工以他锋利的刀刃在夏天闷热的正午耐心地刻在木版上的。那是十竹堂最后一个能刻出拿得出手的本子的师傅,也是离开最晚的。这位师傅不识字,却刻了不知多少本书。青年又将布包扎紧,面对着后生,郑重地道了谢。
后生爽快地笑了:“反正这物件我也用不上,拿去吧。”
青年也微笑了起来:“小兄弟,那你以后会去做什么呢?”
“继续把我这行干下去,这到底是吃饭的手艺。”
我也要继续把这些板子上的故事讲下去。青年暗自在心中说道。那么要以何名立身于世呢……
就名为十竹吧。
星伽时也(Hotogi Dokiya,日:ほとぎ どきや/ホトギ ドキヤ)
性别:男
种族/民族:人类(大和民族)
身份:花样滑冰运动员
出身地区:现实世界-日本国-东京都→人间都市-栀海市-大和滑联
年龄:20岁
生日:1月27日(水瓶座)
身高:172cm
体重:56kg
胸围:75cm
血型:A
亲属及相关人士:佐藤太郎(祖国的化身,引荐者)数以千万计的支持者/李凌(对手,不,是死敌),安东阳(真相发现)
外观:他当之无愧是栀海市乃至全桃源人间体坛公认的第一美少年。向左偏分的黑色短发总是梳得干练而利落,浅橙黄的明眸仿佛总有山吹色的星光倒映,正如他的别称“完美的晨星”那样明亮耀眼。几乎永远以自信而真诚(才怪)的微笑示人,却很少有人知道这微笑背后所隐藏的恐怖的深层含义。身材高挑且匀称,在柔韧性上似乎更胜过李凌一筹。不知为何似乎每一次出现在(喜欢着他的)人们视野中时,总会自动带有明灭闪烁的星光特效。常服是白衬衣、红色丝带领结、黄色马夹和棕黑色长裤搭配的DK制服。
简介:通过国家化身的关系从平行时空的日本地区移民进入桃源的名人之一,人气超群的天才花样滑冰运动员,广受人间都市的年轻人(尤其是对未来的男友充满幻想的少女们?)欢迎。拥有无可挑剔的相貌身材和出类拔萃的才能,不仅在校期间一直是好学生,在自己热爱的运动项目上也是屡创佳绩,是多项世界纪录的常年保持者,其出道节目《伏见稻荷之狐》和《空中花园》至今为人所称道。
是本作中最有主角光环的角色之一,堪称人生赢家的幸运儿,真正“被上天宠爱”的孩子,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就已经完全拥有了其他大多数人追求一生而不得的优越条件;他深切地懂得它们的价值,更明白如何巧妙地利用它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作为天才却毫不忽视努力的重要性,虽然这一点更多地被他用于塑造积极正面、励志感人的对外形象。
总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对他人永远是和颜悦色的态度,给人以温柔和善好相处的感觉;实际上是个嫉妒心极重的腹黑变态,有着天使的面孔和魔鬼的心肠,高智商和颜值的反派担当,绝对不能容忍有比自己更加厉害或受欢迎的人存在,一定会积极动用身边的一切可以放心利用的力量进行暗中报复,每次总能做到接近天衣无缝,心机应变能力也是不容小觑。对作为最强劲对手的朝鲜族选手——面瘫三无少年李凌一开始很感兴趣,意识到这匹迅速崛起的黑马的强大之处后开始担有自己的地位可能被动摇,处心积虑设法在各种方面使绊子来“除掉”他。在赛前练习中施用苦肉计栽赃李凌,并且最终凭借自己的高人气和舆论优势取得了成功,通过他人的恶意间接导致了李凌的死亡而没有在事后短时间内受到除了朝鲜观众以外任何人的怀疑。
个人爱好是作曲以及连着耳机打音游,喜欢的食物则是柚子、牛排和关东煮。对于收集熊本熊相关周边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甚至在家里有一个专门的房间用来堆放各种不同大小和造型的布偶。超级害怕虫子和人体器官,而且也不能喝酒,但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轻易流露出失态的神情。理所当然地不喜欢外人过多地过问自己的私生活。演技与季诺维也夫将军的儿子澜澜有得一拼,只不过体现在了截然不同的方面。
第三周开始,断指帮入侵小镇!
主线传送如下,乔的日记: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795/
日落简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793/
可自选日常活动: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0690/
戈西里家族胁迫酒水涨价,结果断指帮中途入侵?
保卫小镇!
「红纹(Rhodochro)」
额上有印文,看不出年龄,穿披风和长摆外套,打扮得像施法者,其实是个拿双刀的暴力输出。
理性,内敛,是个沉默寡言的实干家,做事时总是瞻前顾后,比起改变更追求安稳,中规中矩得有些死板。
对纳入自己保护范围的人有非常强烈的责任感,认真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不够热烈,也不算冷淡,以笨拙的方式表达善意。把自己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当做必须要执行的任务。
有一对爱刀[选],冰暗双属性,双刀状态用于速攻,两把刀组合后(外形类似于蛋刀)用于全面防御和施放大型魔法。相克的属性是木和光,对雷魔法有天赋抗性。
咒术的能力师承第二世界的咒术师•格拉伊。手指被加固过不易受伤,多以手势施放咒术。比起诅咒更喜欢祝福,常常给其他人加增益buff,让大家产生了这家伙是圣术师的错觉。
声线被磨练成最适合发动咒术的嗓音,只用声音施放大型咒术,听过本音的人都死光了。平时用假声和气音说话,听上去有点娘娘腔的味道。
擅长打扫卫生和整理杂物,对做家务事非常在行,把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是厨房杀手,黑暗料理大师,无论如何也学不会烹饪,屡战屡败,但是却很喜欢吃一些做起来工序非常繁琐的食物。
很招小动物的喜爱,本人更喜欢小鸟和猫咪多一点,并为自己不会动物的语言感到遗憾。
完全没有看透人心的眼力,但是由于天赋能力很少被骗。对圆滑地待人处物一窍不通,但也有很多交心的朋友。非常憎恶欺瞒和背叛的行为,自尊心强,软硬不吃。阵营中立善良,会被外表温柔亲切的人吸引。
唯一讨厌的人是Ryan,看不起对方的聒噪和软弱。实力远在对方之上,并且在嫉妒着对方活得无忧无虑。
另外的情报:
红纹的天赋能力是[共情],这能力能够将他人对他的情感回馈到他身上。如,有谁爱慕红纹的话,红纹也会渐渐对那个人心生好感;有谁对红纹充满恶意,红纹也会对那个人感到厌恶。这种完全不受自己操控的情感使红纹感到非常困扰。
红纹作为反馈情感的载体,不会轻易对外坦诚自己的能力,因此,他得到了[能迅速爱上表白对象]的评价。
如题。
未能入选的角色企划组表示很遗憾,我们同样很喜欢您的角色。希望有缘能在企划里再次见到您!
另,如企划书所说,普通角色报名将截止到二月二十。望不要错过。
再另,由于激情午夜私信过多,如有咸鱼遗漏的私信请再次戳一下咸鱼,感谢您的理解!
【写的超烂,复健。和我互动的大家都是对话体超抱歉的。大概是有八千字出頭吧,沒出息地低空飛過混個活躍投稿。】
【睡了。】
川端由纪子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打了个小小的问号。
自称VON大人的猫似乎已经对不停地受到学生的反抗感到厌烦,只是一脸怠惰地在台上接受着少年少女们的愤怒和恐慌。
由纪子完全无法理解那只猫为什么站起来的时候下半身完全看不出猫科动物该有的骨骼,只是两只被棉花强行填充起来的棉布棒,坐下来时却变成真正的猫才有的折足。但是没有关系,对现在这个情况来说,考虑现实的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体现出来的意象,重要的是构成这个场景的感觉。沙子对她说道,而由纪子并不想接受这种说法。
这就是所谓的魔法吧,意象(Image)与象征(Symbol)的魔法。川端由纪子为自己做出了解答,与此同时,她心中困惑的沙子也被逻辑思维的淡场推平了。
回顾之前那只自称VON大人的猫咪所展示的魔法,不外乎是对心理产生作用,归咎于催眠似乎是项不错的选择。唯独最后砸下来的乌龟就像是个天大的玩笑似的,让由纪子对自己的判断力失去了信心,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自己似乎不是唯一一个看到相同景象的人。
集体催眠……?由纪子推出这个看来最为可能的答案,但是她被沙子所否决了。
而且,她也想不起来一丁点有关于签署合约的事。因为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意象。思维的沙子在川端由纪子心间的那个问号上悄悄低语,这个轻柔的劝解让她放弃去思考关于乌龟和魔法的事。正在这时,那只自称是使魔的阴阳脸猫跳下他的讲台,摇摆着尾巴向着他们身后的方向走去。由纪子的思维也就被这些声音慢慢带回到现实中。随后,由纪子看向身前的少女。对方还跌坐在地上,似乎是没有从魔法的情况中缓过劲来。
也难怪。由纪子想着,向对方伸出手去,想将少女拉起来。“可以站起来吗?拉住我的手吧。”她向对方说到,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意外的有点沉。由纪子想着,握住那双细软的手,将对方扶了起来:“怎么样?脚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对方摇了摇头,摸索着背后拿出一块书写用的白板和笔,慢悠悠地写出圆润又整齐的一句“谢谢,请不用担心我,只是刚才有点惊讶罢了”。
“没法说话吗?”由纪子疑惑地问到,随后注意到对方脖子上包裹着纯白色的绷带,“对不起……”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纸,同对方继续沟通,“总之我们先离开这边吧,待会儿安定下来了再聊。”
正在他们用纸笔对话时,那只猫已经带着其他超凡人级的学生离开了大厅。由纪子只好拉起对方的手,快步跟了上去。所幸,使魔并没有再给他们准备什么奇怪的惊喜,只是带着他们来到一座狭小的六层塔。塔看起来也与魔法学院的城堡装修如出一辙,只是更为简朴,也更狭小,螺旋状的梯子处于塔的正中央,围绕一根直通天花板的巨大圆柱,暂且不论结构,直感上给人一种看不到楼梯尽头的恐惧感。
由纪子跟在队伍的最后,用力地握住梯子的扶手,扶手摸起来很干净,似乎没有疏于打扫。反之,稍弱的灯光仅仅能做到照亮房间的程度,全无大厅那里灯火透明的景象,但华丽的欧洲风格未减。由纪子对观察四周并没有多少兴趣,只是用纸笔随手写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随后递给了刚才简短地聊过的女生。
半刻之后,对方也递回来一张纸,纸的中央写着樱井未希四个字。
“嗯,这个名字念做Miki吗?我可以就这么叫你吗,以前认识的人里有人和你同姓呢。”由纪子用纸笔回问对方,未希点了点头。由纪子能隐约地猜测到对方无法说话的原因,不过,向第一次认识的人问起对方的伤势实在是很失礼,对方也不一定想提起这件事,由纪子便将那个疑问憋在了心里。
楼梯不停地向上盘旋,圆柱形的四壁给人一种逐渐聚拢的错觉,越往上走越能感觉到地心引力的威迫。由纪子仿佛能看到楼梯下的空间,所幸建筑是无缘于透明的设计,因此不用担心高度的问题,但由纪子还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似乎要抓着人向下栽倒。
“由纪子的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未希用白板问。
“有一点,因为突然想到自己可能在很高的地方。”由纪子翻过去一面笔记纸,写下一句自己也不确定真伪的话。
“恐高症?”
“也说不上,只是单纯有点怕?大概是因为我看不到楼梯那头有什么的原因。”由纪子回答道,两人最后停在了四楼的楼梯口,由纪子因为对房间的位置了无所谓,便随意选了其中一件房间,在向对方告别之后进了卧室。
由纪子思维的沙子已经静止了很久,却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重新活跃,顺着她的脊髓向下爬去,直击心脏。
房间的整洁程度与宾馆不相上下,桌面上摆着透明的玻璃杯。由纪子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躺在床上开始梳理起自己的思绪。魔法学院和会说话、一点也不可爱的阴阳脸猫咪,超高校级的魔法使与超凡人级的她,一切都好像在讽刺着平凡的世界。就在这时候,沙子又开始低语了:“向这个奇怪的世界妥协就输了!”
“是的,我知道。”由纪子小声嘟囔着,抚平心中的沙子,但是那个沙盘不停地留下浅浅的指印,“我不会向魔法学院和超高校级的魔法使妥协的。”
沙子愤怒地在她的心房绕圈,如同波浪般拨起事端:“我想你也知道为什么,是吧?”
“因为她们实在是太不令人信服了,这个说服的环节与概念偷换写得并不是很晓之以理,让人觉得缺乏逻辑证据与同理心,内容也很空洞。”由纪子自信地回答道,“在证明自己拥有或真或假的魔法能力后,只是一味地煽动听者的自卑心并强调超高校级的魔法使的能力,试图建立一个上下级似的关系,这不是很让人不爽吗?还有就是,这些话背后的逻辑给人一种身为超高校级要施舍给我们这些没有才能的家伙什么东西——飒!来崇拜我吧!来崇拜给予你们能力的超高校级的魔法使吧!这样的家伙和世界一样,没有什么让人信服的资本。”
“正是如此。”沙子相当满意由纪子的回答,潜回她的心底,由纪子感到自己从折磨性的思考中解放了。她将视线重新转回了现实。
房间内部完全看不出任何电线存在的痕迹,理所当然也没有缆口或是电插座,之前经那只猫介绍,这里所有的电子产品都是由魔力驱动,这让由纪子不由得忧心起自己的ipad能否用魔法充电,好用来消磨时间;日光灯很明亮,用来读书应该会是不错的选择;衣橱则很不起眼,里面的衣物款式一致,不过意外地还算合身。
是有人事前量过吗?由纪子心想,不过她很快否决了自己,毕竟,所有学生的卧室都是靠其主人自己抢来的,不存在事先知道卧室主人身高身材的情况,可能只是恰好服装是标准尺码吧。她拿起来一套换洗用的衣物,随后打开卫生间的门。
由纪子拧开水龙头,脱去衣物,等待水流漫过身体。一刻也不停地水声反而带来静谧。
梨津奈现在在做什么呢……由纪子想到自己小学时代最好的友人,如果梨津奈仍然遵守着她们之间的约定,现在应该已经是个很出色的人了吧。她有绝对的信心,那是梨津奈在某处成为超高校级的文学家或是其他什么合适她的职业的信心,因为梨津奈就是那么合适做那行,一般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心情是一百的话,梨津奈喜欢文学的程度就是百分之一千。
又有才能,又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梨津奈,怎么可能不会成功呢。
由纪子注视着打入手心中的洗发液,轻柔地摩挲起自己的头皮,然后是发根,一来二去将头发全部洗好之后再打上润发液,重复这些步骤三次左右之后,才彻底地进入放松的状态中。这样麻烦的保养方式,也是由纪子从梨津奈那里学来的,如果是以前,由纪子应该不会做这么“女孩子气”的事。
蓄起的长发也好、文静的语气也好、端庄的仪态也好,都不过是一种对梨津奈的粗浅模仿。
由纪子知道想要改变自己,变得更为讨人喜欢的心情,是从认识本多梨津奈开始才有的。如果梨津奈没有与自己同桌,由纪子也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会变成某个高中里平凡的、男孩子气的运动型少女吧,又或者是为了学习成绩闷头读书的书呆子。由纪子对那样的可能性倒是有一丝的向往,但是那绝不是受欢迎的人的正解。
“呼……”她吐出一口气,等待水流冲走头上的泡沫,然后开始用沐浴露涂抹肌肤,顺滑的液体在搓动中产生出大量的乳白色泡沫,她吹落了其中一朵,轻轻弹破巨大的肥皂泡。
啪嚓。
好想梨津奈啊,但是现在还不能去找对方。这个想法将她拉回了现实,她再度打开水龙头。做完最后一次清洁后,她为自己裹上毛巾,撩开头发上的水汽。吹风机震得人耳畔嗡嗡直响。
我要出去。川端由纪子盘起湿淋淋、条状的长发,好擦干自己的身体,我一定要出去见梨津奈,因为我们约定好了……但是,绝对不能通过那只猫口中所谓的“魔法”的方式。如果不是通过平实的努力达到目标,川端由纪子知道她一定会懊悔不已。
她开始编麻花辫。
沙子已经完全睡去,而她的心情也明朗起來。
在重新整顿过自己的状态后,由纪子推开房间门,走下樓梯。不知道是否因為事情突如其來,大家都沒什麼心情出門的緣故,只能看到少數幾個人結伴在高塔內來回走動。由紀子調整好步調的速度,向他們一開始醒來的房間走去。
雖然會說話的貓稱呼那個地方“傳送之間”,但那肯定不是城堡的入口,而只是某種象征性的童話開端。真正的入口在由紀子看來應該另有別處,只是這所“魔法學校”本身被超高校級的魔法使通過某種手段隱秘了事情的本質。
一開始醒來的房間,在由紀子現在看來實際上非常地擁擠,而且也並沒有任何家具擺放在其中。地板上雖然還畫著法陣,可看起來只是用普通顏料繪製出來的,充其量只能得到美術老師的一句“畫的不錯”的評價,完全沒有任何神秘的色彩在內。圖案本身既沒有發光,也沒有其他的特殊之處,看起來與畫在小學操場上的地板畫無異。
房間本身比明亮過頭的大廳要暗上不少,由紀子接著手機手電筒微弱的光源探查,卻並沒有看到暗藏的通風管道。不知為何,由紀子在這裡醒來的細節已經變得模糊了起來,是因為那時候頭腦不清嗎?但如果是那麼多人同時擠在一個如此狹窄又沒有通風的房間裡,應該會覺得悶熱吧……
回溯自己的記憶,由紀子卻不知為何覺得好像事情已經過了很久一樣,很難在自己的大腦里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先開門的是一個黑頭髮的男孩,在他之後,其他人也都魚貫而出,接著,所有人在交談間發現自己曾經讀過一封關於魔法學校的信……就在這裡。由紀子注視著華麗的大廳中央,在那裡,一個銀白色的背影矗立著。對方從肩寬來看是男性,但銀白色的頭髮要留得稍長一些,體型似乎也比一般的男高中生要來得纖細。
“哈咯。”由紀子向銀髮少年打了聲招呼,“是來探索傳送之間的嗎?裡面什麼都沒有喔,地上的圖案似乎也只是普普通通畫上去的東西。”
對方似乎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打算,而是徑直走了進去。由紀子靠在門口,看著少年的背影來回踱步。不可能再找出來什麼了,由紀子心想,是因為貓說過那些話,因此不信任我嗎?還是說⋯⋯就在那一刻兩人的視線相交了。
隨即由紀子意識到那個人並不是在看著她,只是看著身處於某處的“觀眾”而已。
“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銀髮少年說到,就像宣布一項新發現似的,由紀子從對方的眼神中猜測出來,那個人是在等待別人的誇獎。
“啊⋯⋯非常厲害。”由紀子不確定地回答道,對方似乎對這個反應很滿意,但是,從頭到尾,他的視線都只是在由紀子身後的“某處”而已。真的在和我說話嗎,由紀子狐疑到。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並非是出於對由紀子的不信任,只是相反,對自己太過自信了而已。
是奇怪的人。由紀子這樣判斷到,雖然被超高校級的魔法使平等院稱為“超凡人”,但那只是才能,無關他們的個性,在這些沒有才能的孩子裡,有個性相較他人異常者也說不上是什麼怪事。
“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去確認一下呢?”由紀子問。
“我來決定就好。”
“只是這樣而已嗎?”
“聽不懂你的意思。”
“唔,請問能讓我和你一起看看四週嗎?”
少年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由紀子將那當作是默許,同對方一起走向大廳的方向。魔法掃帚跳著舞,扭動著自己猶如腳部的帚穗,令人聯想起迪斯尼的動畫。由纪子看着这幅场面,才再度有了自己身处于魔法学院的感觉。如果这些也是真实存在的东西的话,魔法的存在或许不是那么遥远也说不定。
“那个啊,”由纪子小声地向着白发少年说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法华津伊御。”
“法华津同学你好,我是川端由纪子,现在想成为文学少女。对了,法华津同学,能帮我个事情吗?”由纪子问。
“说来听听。”
不知是否因为由纪子一直跟着对方的原因,她注意到法华津的表情略微软化了一些。
“帮我把其中一个扫帚抓住好吗。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对那只猫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犯忌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不用担心也没关系。”由纪子放柔了语气,请求对方道。虽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但就是想试探魔法的能力极限。
“我来做吧,你站到一边去。”法华津说,“你想做什么?”
“挠他痒痒。”由纪子在扫帚间挑肥拣瘦,随后锁定了一个帚尖看起来更为稀疏的。
“啊?”法华津似乎是没有听清自己的回答。
“也可以说是性骚扰学校员工,总之想拜托你抓住其中一个扫帚,扒开帚穗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其他地方也是。”由纪子换了一个说法。
“啊!”对方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由纪子倒是颇为欣赏这种反应,“我说你啊,为什么要拜托我这种东西!”
“说成是什么都无所谓啦,我就是想看看那个东西到底会怎么反应。你会帮我的吧,法华津同学毕竟是男子汉。”
“哦!你一定没见过像我这样充满男子气概的人吧,那就让你来看看我男子汉的一面吧!由我来展示完美地性骚扰!”法华津看来跃跃欲试,话音未落就抓住了其中一个扫帚,扫弄起帚穗的底部。扫把在法华津的身下剧烈地抖动了一会儿,随后放弃了抵抗。
对方如此积极地参与“骚扰”,完全是由纪子没有料到的局面。已经失去了动作能力的魔法扫帚被法华津粗暴地扒开穗子,由纪子问对方:“怎么样,有看到电子机关或者别的什么的吗?”
“我可除了穗子以外完全没有看到!你也来吧,看看木棒这块。”法华津催促着,由纪子俯下身去,看了看法华津固定住的帚柄。
“来吧,来看看那只猫是不是在装腔作势。”由纪子敲了敲帚柄,然而,那扫帚在被她碰到的那瞬间又挣脱出两人的束缚,飞到一边去了,落得两人满身灰尘。由纪子捏起自己的毛衣,慢悠悠地试着抖落上面的灰。
“竟然敢逃跑!”法华津看着扫帚消失的方向,似乎还有想追过去的打算。
“大概是害怕我们探明魔法的奥秘,或者只是想故作高深吧。超高校级的魔法使不可能存在,因此,多半是不想让我们发现‘魔术’的奥秘。”由纪子笑道,“好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就只好下次多几个人再说了。”
“那个人有那么糟糕吗?”法华津问。
由纪子回答:“我觉得他是虚伪的胆小鬼。”
“虚伪就虚伪呗?”由纪子并没有料到法华津会接这句话,法华津并没有在看着自己,而是像之前那样眺望着不知何处。又被他的视线推开了。由纪子想。
“你不虚伪吗?我不虚伪吗?世界上的人,无论怎样,多多少少都会有虚伪的一面吧。啊,我确实是不够虚伪,但我觉得川端你很虚伪。”
“我吗,我很虚伪?”川端由纪子重复道,试图从中找出逻辑推导的过程,不过,她摇了摇头回复到,“法华津同学真是个很奇怪的人,……啊,不要误会,这是褒义的,我觉得这样很好。”
“嗯,我看也是。”
“怎么说,感觉法华津同学和其他人对距离感的感受不太一样,我觉得大概是好事吧?”
“当然是好事啦。”法华津张开双臂,像是过独木桥的孩子那般轻松,又像是男演员俯瞰着南瓜般的观众那样轻笑了起来,“只要我觉得是好事,那就是好事。”
***
之后,两人又一起去调查了顶楼,川端回到四楼的时候时已经快到门禁的时间了。出人意料的是,门口站着一位金发的少年。
“啊,你好。”川端出于礼貌向对方打了招呼,“晚安。”
“你好。”
“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川端由纪子,被他们称作‘超凡人级的文学少女’。”老实说,是句在不太恰当的时候冒出来的开场白,但由纪子经过一天的事情很疲惫,因此并没有太多的闲心准备自己的自我介绍,“你呢?”
“我是深濑弥成。”
“深濑同学一直站在门口是怎么了,因为睡不着吗?”由纪子停下掏出钥匙的手,看向对方的双眼。明明脸上的表情说不上严肃,对方的眼神不知为何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受,是双非常克己的眼睛。由纪子想。
“不,也说不上,只是在进房间前整理下自己的思绪吧。”深濑回答。
“啊,要不要来交换一下情报看看?要喝茶吗,还是水就好了?”由纪子掏出钥匙,打开卧室的门,“还是喝水吧?毕竟有点晚了。”
对方站在门口思索了一会儿,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由纪子从房间里拿了玻璃水杯出来,随后两人端着水杯,在楼梯间喝起了因为心理作用、味道有点怪的凉水。
“说来抱歉,煞有介事地请你出来,我的情报却很简单。猫降下的乌龟不见了,传送之间的图案貌似只是普通地画在地板上的图案了,然后,扫帚没看到什么电线之类的东西,所以应该不是机器人——不过,判断的标准也没有那么简单啦。”由纪子叹了口气,“你那边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报吗?”
“嗯……我和另外几位一同逛遍了所有的区域,顶楼那边被封锁着,大厅的门也全部紧锁,没有打开的机会。还有就是值得注意的一点……”深濑摩挲着手指,直直注视着前方,看不出冷漠的双眼中在想着什么,“我不是在猫出现的时候被魔法击中了吗?被击中之后脚小指虽然有种钻心的疼痛感,事后我去检查的事后,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伤痕。”
“连淤青都没有?只是有疼痛感?”由纪子歪了歪头,“深濑同学你如果确定的话,我有个奇怪的假设,可以说说看嘛?”
深濑点了点头。
“如果说所谓的魔法其实都只是某种催眠的手段,我们现在真正的肉体身处于某个空间,这里只是单纯的虚拟空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手法了,科技发展到现在,VR也不算什么罕见的东西了吧。就算是别的手法也好,我只是想说明,我们感知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它实际存在的样子。”
深濑皱皱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半会儿,他回答道:“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仅仅是我基于感性和随机的猜测啦,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至少能解答一些目前的情况吧?老实说,我都快被这个地方所谓的魔法给说服了。因为这里的魔法仍然遵从我们的逻辑发生,”由纪子摊开手,强压下沙子的躁动,继续说了下去,“以我刚才所说的背景为基础,就到了下一个问题……”
“猫所说的自相残杀是否等于现实意味的死亡。”深濑将半张脸埋在自己的手背后,由纪子看不清对方究竟是以怎样的表情说出的这句话。站在楼梯上的由纪子点了点头,并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如果这不是真的,却有人这么想的话不就很糟糕了吗?觉得杀掉别人只不过是帮对方脱离了VR或是催眠制造的环境,又或者觉得其他人都是游戏里的NPC,然后展开了好像时下流行的糟糕生存游戏小说一样的剧情,想象一下就会觉得很可怕吧。我想,我们应该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过的人。”由纪子的食指来回拨弄起自己溜出辫子的发丝,将其挽成圆环状。深濑似乎对这个提议不以为意,却仍未抬起头直视她的脸。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我不觉得会有人这么做。无论如何,人都不至于堕落到那种程度才是,更何况是……对站在顶点有执念的人。”深濑低下头去。
由纪子张开双臂,沉睡的沙子形成金色的波涛,一浪叠一浪打上了心房。
她笑了笑回答道:“但是也会有那种人吧?有的人会装出来一副圣人君子的样子,实际做着令人讨厌的勾当,也有的人虽然看起来就是随处可见的家伙,但内心里面正在想着骇人听闻的事情吧?反过来也一样。就算是单纯地戴上人格的假面也好,这样的情况哪里都是,不是吗。”
“不,我不觉得那是假面。”深濑抬起头,那双蓝眼睛分毫未受由纪子影响,只是从由纪子看来,那张脸上柔软的部分又减少了一分,“只是人本能地想要变成更好的自己。我觉得,有这个愿望的心情绝对不会是假的。”
“诶呀,你说得对,我说了奇怪的话,很抱歉,本来是不该说这个的。”由纪子点点头,“深濑同学这样的想法,我很喜欢。”
“没关系,毕竟是在这种情况下。”深濑摇摇头,将手中的玻璃杯还给了由纪子,随后从楼梯上站了起来,“川端小姐,你也觉得很累了吧。已经是该睡觉的时候了,先回去吧。”
他们走出螺旋式楼梯间,随后在走廊上道了晚安。由纪子知道沙子已经被推平,她松开自己的麻花辫,随后坐在床上,开始读那本为了消遣放在背包里的书。《二十一世纪经典文学分析》,这本书被她买来当做是闲暇时的读物。她翻开其中一页,缓慢地读了起来。故事的原文是篇有点长的童话,却在分析中被分解成无数个小小的字节,故事本身讲的是一个修整天空的少年神的故事。
“星星掉下来了,我便缝补星星;月亮掉下来了,我便悬挂月亮;如果是太阳掉下来了,我便重新为其炉心填充火焰。”她读着,好像已经能看到那个修正天空的少年,他出现于那段分析字里行间,又在句号后隐去了。
由纪子心间的沙子慢悠悠地攒动,但只有寂静,这寂静让她再度变回了一个人,她闭上眼,一头栽在床上。
“晚安吧。”她说。
忙到暴毙,抽空摸鱼。
讲真徒然堂一屋子的俊男美女,真不像是什么健全的纯纯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正经店铺啊!!
瞎互动一发npc,希望鸟哥不要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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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衔对那些子怪力乱神之事虽不甚热衷,却也不能说全无了解。
至少他心里头清楚:
这世上约莫是不存在甚么女鬼的。——便就是有,这画中的那一位,也决计不会是多年前溺水而亡的那位李小姐。
器物生灵,谓之灵器。人有七情六欲,物亦有想念心思。
赵衔自四年前起,时常走南闯北的外出游学,统共下过两回江南,俱走的水路。南边的夜风柔而凉,出得秦淮畔,便至姑苏城,他盘一条画舫,自吴门往下,夜宿姑苏河上,看灯红酒绿一片霓虹,不唤歌伶美姬,也不饮酒,只泡一壶清茶,合了袍子卧在船头,半梦半醒间夜色消退,石拱桥后的便微微泛起鱼肚白来。
这景色已是美极,可说到姑苏,于赵衔而言,又不得不提另一处地方。
那处桃花灼灼,水榭风流,赵三公子初时误入其中,险些以为自己乃误入了那陶潜笔下之桃花源,一时胸中大震,因想起自身许多纠葛,顿觉悲上心头……只那树枝上鹩哥叫声嘎嘎,方叫人重返世间。
说一句实在话,赵衔当了这么十数年的公子哥,架鹰放狗、赛蚂蚱逗鸟的事儿虽谈不上专业,却也绝不生疏,那家的鹩哥叫成这般,叫声粗嘎中隐隐还似藏着股嘲笑之意,怕不是主家都提不出来见人,是要被笑掉了大牙的。
可见仙境却是不俗的,景不俗,鸟儿也不俗。
也亏得他心中想了甚么,从不放在嘴上,否则少不了还需狠吃一顿排头。
及至被那仙人般的店主引了路进了门,赵衔这才知自个儿究竟是入了那般的龙潭虎穴,一脚踏进了那样一个仙山头。
他瞧着匾额上‘徒然堂’几个大字,再看看垂帘后或坐或卧的谪仙玉女,心里头明白过来,忍不住探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钱袋子。
这那里是什么桃花源,分明该是那桃花瘴才对。
当日空手归去,便耐不住令小厮研了墨,将此间见闻洋洋洒洒挥毫一通。墨迹未干,却又觉不妥,添添改改许多时间,最后便只留下寥寥数语,并一张桃园醒春图,三月后赵衔归京,同旁的游记一并交予那书肆老板印了出来。
见写着:
“昔人有言:忽逢桃花林,外人不足道。今余一朝入梦,误入桃源……观山水之可爱,闻垂髫之兮兮,少顷有天上人和光而至,飞鸟落其臂,落英妆其鬓,点余入得一门,正首好一块悬堂木,上书:徒然堂……内室丝竹雅乐,清丽非常,隔帘观仙人娇客几多,人影绰绰,环佩叮咚,窃窃絮语,不敢多闻……后出此园,再不闻仙音雅乐之声,举目四望,不复见仙人化境,已然姑苏城外粉墙瓦黛,是谓人间矣。”
他笔下写这徒然堂仙姿邈约,妙不可言,心里头如何想的,却不得而知。只一本《散游随记》印出,逢人问起那徒然堂,赵三公子虽笑脸温文,却只道有缘者自见之,旁的话,是半句不多说的。
赵衔抚着手下那幅山水画,画作自入赵府大门,便未曾有半点异动。
若非胸有成算,若非提来这桩事儿的人是常山,他倒真不免要怀疑此事真伪,疑心是谁人故弄玄虚,诚心要框他取乐了。
可既然开口之人是常陆之,这般疑心便很没有必要,显得小人气性了。
物虽生灵,却不知寻常器物之魂魄常人难见,有缘人方可视之。只有那心气里夹了怨、裹了恨,叫那本清透的东西摔在泥潭子里染了一身赃污的器之魂,才头次在芸芸众生眼中留了形,种了根,摸得着瞧得见了。
这山水画里的‘女鬼’,赵衔心里琢磨,或者将将生灵无多少时日,尚还未到最糟那一步,可观那王公子一事,怕是也只差临门一脚,是清是浊,俱在方寸之间。
有关这事儿,他信心很足,却半点没打算同常山说道。
因想着,常陆之这般的人物,素来是要将事情辨个是非黑白,不得个准儿那是不肯罢休的。他自爱这般品貌,也往往敬重三分,可真要亲身对上这倔牛脾气,赵衔还是拱手作个揖,且饶过他罢。
且他赵叔明,为人不似友人这般坦荡又磊落,腹中的百般心思千种盘算,却是说不出口的。
*
赵衔最终决意管一遭闲事,与常山一同往那王老爷府走一趟。
得知他也要同去,常山虽面上表情未变,但视线中明摆着写满嫌弃。他惯知道这赵三,衣食住行无不精、无不细,很有些文人穷讲究的毛病,这与他的性子委实不合,因而平日并不如何乐意与其同行。
兼之这画卷之事,现下虽平稳,他却知实则凶险异常,自身为了公务涉险,尚没甚么好说的,要叫赵衔处险境,却是心中不愿了。
这般想着,常山便有些想拒绝,张口说话干巴巴地:“此番案件,虽与叔明你不无干系,却也无需……”
无需后面他没说,倒是难得委婉一回。
可惜这份难得没人珍惜。话音刚落,便见赵家家仆牵了马赶了车,一路至两人身前。马是好马,那马车果然亦十分精细讲究。一小厮打了帘,赵衔就在一边作揖请他上去。
说话还极好听,极有道理:
“若真个同已故的李小姐相干,那王公子怕是尚且身处险境。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陆之兄还请上座。”
两条腿从城东跑到城西,硬是连个轿子也未想起来坐的常陆之将喉咙眼里头堵着的那好些拒绝之词便就又咽了回去,他一掀袍角,大步一抬乘上了赵家的马车——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谁人都知道的道理。常山人虽倔,却并不在公事上争什么意气,虽那王公子与他素不相识,但到底是一条人命,说不记挂,却也是不能的。
赵衔亦上得马车来,择了个位子坐了,他给小厮打了个准信,马车便缓缓驶动起来。
马车内铺了香垫子,边角都裹着毛料,一边置着一方案台,赵衔不知在何处按了几下,便见台下缓缓弹出一抽屉来,再朝边上一推,就又打开一扇格子门。
赵三慢条斯理的从中取了茶器,慢条斯理的拨了下头烧着的炭火煮茶,便料到是这番情景的常山移开眼,并不怎么乐意理会这厮。
他无话可说,赵衔却有言要道。他拨着炭,状似不经意般问常山:
“此去王家府上,李氏经年旧案要如何查,陆之兄胸中可有成算了?”
任务完成名单:
【01】鹿见 凛々
【02】明琀
【03】沢尾 彩人
【04】木津 隆司
【09】小鶴 碧
【11】提奥多尔·布鲁诺
【12】天海 成美
盒饭玩家:
【13】绫小路 梅
【18】鸣海 瞳子
【19】橘 佐睛
以上玩家之前无盒饭记录,同组玩家打卡,符合【单数盒饭玩家 全员发盒饭规则】发放盒饭 (以上玩家再次盒饭则转为NPC或挑战失败。)
任务失败玩家名单(两组同组且无人打卡):
【07】五十岚 晴雨
【14】弥佑
【17】西园寺 霖
【20】鹤田 觉
请想保留配对的参与者在24小时内(1月19日19时之前)私信企划主。
私信内容为:【你的角色】提出保持与【对方角色】的配对。
除双方均私信配对成功外,单向私信不会公开。
超过时间私信无效。
天海诚辉(Amami Seiki,日:アマミ セイキ/あまみ せいき)
性别:男
种族/民族:人类(大和民族)→亡灵
身份:栗川大学学生(风纪委员长)
出身地区:人间都市-果之岛市-栗川大学
年龄:20岁(人类状态死亡时年龄)→50岁(至今)
生日:4月7日(白羊座)
身高:177cm
体重:65kg→0kg(准确地说这里的体重并非是身体的质量,因为亡灵等灵魂生物不受重力束缚)
胸围:82cm
血型:AB
亲属及相关人士:天海云山(父亲),天海晴子(母亲),天海清正(堂侄)/西木野青太郎(好友),天之宫万里(?),李正伟(爱莫能助),山口大雨(发现者),罪源清毒(真相引导)
外观:泛深蓝的黑色短发,额头正上方有无论如何放不下去的一大层翘起呈火焰状的头发,明显地长于发型的其他部分。没有刘海。剑眉星目,有着近似三角形的浓眉与炯炯有神的金色瞳仁。身着类似于苏红宫军人的白红配色两件套制服,系黑色领带,总是在左侧胸前的口袋里放着一块放大镜。不像罪源清毒等同行后辈一样佩带红布袖章,而是在制服左臂上侧戴着写有“风纪”字样的军人式袖章。亡灵状态下戴有白色手套,且从颈部可见绷带。
简介:果之岛市栗川大学96届学生,三十年前的风纪委员长。受曾任政府工作人员的父母影响而立志成为桃源人间秩序的维护者。
品学兼优、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也是遵纪守法、铁面无私的学生干部,严于律己和律人。但也因为性格过于耿直,不通人情世故,非常容易得罪人,以至于从小到大一直都被孤立,没有任何真正的朋友。坚决反对“道德只是用来约束自己的”这类言论,对别人违德不违法的行为也会出言制止,因此常被斥责为多管闲事。对学习和法治以外的事情几乎无欲无求,一直在压抑着内心深处所积压的诸如悲伤、孤独、无助之类的负面情感,甚至不会向晴子和青太郎倾诉,直到认识了大雨等人……
看似不苟言笑、严肃古板但实际上是胸无城府的类型,活泼、坦诚且健谈,在理由充分合理且不牵强的情况下也很容易相信他人(但有时也没那么好骗)。心地纯良,有些天然呆,不是很能听懂低级趣味的下流笑话,然而当他明白这其中包含不好的意思之后会对其作出令人瞠目结舌的“纯洁且一本正经”的理解并对当事人进行严肃的思想教育。
大学期间为学生会成员,与天之宫万里、天上院梨花、天王寺雪并称为96届学生会四大“天”王,并与游泳运动员西木野青太郎解下短暂却真诚的友谊。关心社会政治,并有在未来成为人民警察、为苏红宫(桃源人间社会主义工作组织)工作的想法;但在大三惨遭他人蓄意谋杀,死相十分凄惨(软性凌迟)。因冥界神明的惋惜而机缘巧合地成为怨灵。死前一天貌似梦到过自己被欺凌并断肢的惨绝人寰的景象,并因为该梦境所带来的真实的痛感而差一点信以为真,然而这件事情似乎多年以后应验在了除他以外的另一人身上……
亡灵诚辉对自己生前的天真造成的结果感到痛心疾首,发誓即使牺牲内心的单纯善良,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母校及故乡岌岌可危的道德秩序。是导致目前校内严重违纪者频繁遭遇“天”灾人祸的幕后黑手,经常制造一些“偶然事件”间接惩罚违规者们。被罪源清毒和山口大雨发现真相后成功劝阻。
事件解决后凭依于在栀海市担任警职的堂侄天海清正,成为其另一重人格,协助其推理破案。
“我名为天海诚辉。天道酬勤的天,海纳百川的海,诚实守信的诚,辉光日新的辉!天理法规即是我的信仰,除暴安良即是我的理想!”
字数12707 真的超级抱歉拖了一年多这么久还取了这么俗的名字(跪下,这也是我第一篇万字文,生产的过程痛苦也愉悦,它也十分地浪漫且有趣,希望艾伦喜欢♥。
STEP 1
-图书馆-
霍格沃茨的午后,一如既往的温暖而又惬意。
梅尔尤其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将自己置于图书馆中。他喜欢书本,喜欢图书馆静谧的氛围以及空气中充斥着的陈旧纸张的味道。爱书大概是威伯福斯家人的通病吧,像画像里的一位祖先微笑着对他描述的:
“当指尖滑过书脊,当指腹擦过书页,脊背就会涌起一阵颤粟。”
他站在书架与书架的空隙之间,深以为然。
暖光环绕着梅尔的身躯,他低着头,亚麻色长辫侧在颈前,露出了他象牙白般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用着温柔的力道翻过书页。他的双眼因为近视而微微眯起,眉间总会因为思索而隆起一个小小的“川”字。
威伯福斯在骨子深处流淌着的对书籍的敬畏,在他身上从未离去。威伯福斯对书籍的热爱,在他身上,也从未消散。只要站在书架身旁,仿佛就划出了一个小小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沙沙的翻页声,以及鼻尖萦绕不去的香味。
他喜欢安静。
摩提梅尔·威伯福斯该是个拉文克劳。
但这些他早已认定的东西接连被推翻。分院帽不容他反驳地将他分到了他本以为只有很小几率才会去的斯莱特林。而“安静”这一说,也在艾尔达入学之后被彻底打碎了。怀特小姐与她的哥哥完全不像一家人,她的哥哥冷静而又寡言,而她,整天叽叽喳喳像一只小麻雀一样。
她不知道缘由地喜欢黏着梅尔,梅尔也由一开始的烦躁转为了习惯。他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与怀特小姐的关系,以及对她的想法。但是前几日伊文对他说的那些,却让他不得不产生了细微的疑惑。
好友暗示的那个方向几乎让他嗤之以鼻,但是……但是真的没有可能吗?
他将目光停在了中间的那行字上。
“梅尔?”
“……怎么了?”
他的睫毛颤了颤,显然是被突然的呼唤惊讶到了。但他很快对这个声音反应了过来,习惯性淡笑着转过头,看向来者。
果然是艾尔达。
年纪稍小的女孩抱着几本大部头,上面放着她的羊皮纸还有羽毛笔。看见梅尔,她的脸上漾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在写魔法史的论文,找资料的时候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到你的亚麻色麻花辫了!”
“豁……魔法史?我看看你要写什么,”梅尔“啪”的合上书,走向了艾尔达,“这本不要,这本也不要,这一本的话我记得在中后部分有。”
“你魔法史很好?这么肯定。”
“当初和伊文一起写的时候抱着头找了很久而已。”
“……呜哇……大工程……”
“加油啦。”
他拿手里的书本拍了拍艾尔达的脑袋,然后打算去看伊文的魁地奇训练。对于那个甜食笨蛋参加魁地奇这件事,他还是感到很惊奇的……毕竟从小以来他都没怎么看过伊文在扫帚上。据她自己的说法是因为头发会变得乱糟糟的。
和艾尔达站在一起大概就是大小笨蛋吧。
他带着微妙地想笑的表情,缓缓地打算越过艾尔达。却没想到对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踮起脚使劲仰起脸,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梅尔。
“又怎么了?”梅尔有些疑惑,眼角却因为艾尔达的样子弯了起来。
“陪我去天文塔写作业好不好——我一个人好无聊——”
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梅尔的手往外走去。
梅尔一脸无奈,但还是自暴自弃地随她去了。刚刚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的那个疑问,也突然间消失的不见踪影。
-天文塔-
结果还没到天文台,稍显娇小的女孩子就招呼着梅尔在台阶上坐下了。
“艾尔达,你真的不是格兰芬多派来斯莱特林的细作吗?”望着艾尔达坐在台阶上从包里掏出了羊皮纸和书本的样子,梅尔感到熟悉的自从认识艾尔达之后就时常伴随着他的无力感。但他仍是抛开了尊严[?],老老实实地坐在台阶上,将手肘抵在大腿上,撑着脸看着艾尔达。
“……嗯?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你快写吧,我教你。”
应该就是那该死的分院帽替该死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投入斯莱特林的间谍吧。
他脸上挂上了斯莱特林脸上常有的[温和的笑容],并且伸出手将艾尔达傻傻的脸转了过去。见到女孩疑惑了一下之后便投入到了论文中去,他从鼻子吁出了一口长气。随即又低头自嘲地笑了笑,不就是说了一下艾尔达的坏话么?又不是偷了伊文的糖果,心虚什么呢。
心虚什么……呢?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地将头转向了玻璃。他看着自己,亚麻色的长发变成了一条麻花辫,棕绿的眼睛,这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可是那还未完全褪去的表情,却带着一股异样的熟悉。那是他与艾尔达一起时,总会在反光中看到的,表情。
答案呼之欲出,其实,他似乎在潜意识里,就已经了解到了那股异样的熟悉感的来源。
那是以前经常看到的,艾伦看着伊文的,名叫喜欢的表情。
“……”
他猛然站起,不顾艾尔达的惊呼自顾自的了。身后的女孩快速地收拾着想跟他一起,却因为他的话暂停了动作。
“不用跟过来。”梅尔没有转身,只是将头侧了一个角度。
“我只是……想安静一下,好吗?”
艾尔达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了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凝重的气息,她嚅动了下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梅尔的渐渐远去的背影。
Step 2
他面向窗户靠在木制扶手上,绿眸里倒映着窗外黑湖的波纹,俊秀的面庞少有的面无表情。他看着游鱼,看着被折射的光束,同时……也在看他自己。
有她在的时候会心脏会没来由的一阵悸动,大脑空暇时会不自觉的想起她,并自主思索着她的事情,碰到与她想关联的物件时,在指尖接触的一刹那耳边便蓦地响起她的声音。这就是……他对她的喜欢吗?如此推敲着,回忆着,梅尔才发现自己对那个女孩原来抱持着如此热烈的关注,并在不自知的状况下,深受着她的影响。
那么这份热烈又能维持多久?是否可以承受巫师漫长的一生?又是否不会变成烈火将他们的前程燃烧殆尽?
他仔细而慎重地思索着自己对怀特小姐的感情,也在审视着自己是否具备站在她身边的条件。当然,梅尔也曾尝试推翻自己喜欢怀特小姐这个想法,但精明如他自然是无法否认这已是事实。
于是威伯福斯先生便把这件事想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忽视了时间的悄然流逝,也忽视了身体的抗议。
“想明白了?”
“!”
高个子的男孩刚听到问句还来不及反应,一本书就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头顶。他回头一看,是伊文。
他的好友面带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笑容,背着手站在稍高几级的阶梯上,她那浅金长发被光照得有些晃眼。面对着如此情状,梅尔眨眨眼,然后眼角挑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这令他平日里温润的绿眸显得有些狡黠。
“嗯,我确实是喜欢她。”
“Umm……威伯福斯大胜利!”听闻此话,伊文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伸出拳头撞了一下梅尔的肩膀,“你那书架脑袋终于装进了点别的东西,可喜可贺啊。”
“只是确认了这个事实而已,并没有成为伴侣,你高兴地太早了……”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轻笑着,“不过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心情,倒也是不用再因此烦恼了。”
伊文弯了弯眼睛,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真的不会再因此烦恼了吗?她对梅尔的想法感到一丝没有原因的忧虑,但却又不知这忧虑从何而来。
于是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将这一丝感觉连带着书本塞进挎包,然后她从里拿出了一个小篮子,递给了梅尔。
“你站这儿时间也很长了,拜托于祁去厨房拿了点儿吃的给你。”她看着梅尔接过了篮子,便哼着歌向下走去了,走到楼梯尽头时突然转身,抬头看着梅尔。
“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把艾尔达追到手?”
“……啊。”
“好好想想哦。”
看着梅尔幡然醒悟像是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的样子,伊文难得的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白痴,别的学院里说不定早就有孩子看上艾尔达了哦?”
“啊?!”
“白痴。”
望着挚友嫌弃的模样,摩提梅尔·智商挺高的·威伯福斯先生突然感觉到自己像个一米八的傻子。
不过……他在恋爱方面……确实是个门外汉啊。回想过去的十几年,梅尔虽也有收到过来自女孩们表示倾慕的礼物,但书架脑子的他对这些嗤之以鼻。所以即使被伊文这么一提醒,梅尔堪称小图书馆的大脑里能搜索到的对策仍然为零。
真是个悲伤的事实呢,威伯福斯先生。
“别这么说啦,我会想办法的,”但他还是给予了对方一个害羞而又自信的笑容,“摩提梅尔会把[如何将怀特小姐变为伴侣]作为第一难题来解决的。伊文你就……”
“看我的吧。”
Step 3
艾尔达·怀特望着面前的鲜切花,金色的小脑袋里再度掀起了一场头脑风暴。她疯狂分析着学校里谁可能会给她送花,但始终是毫无收获。
从前天开始,她总是会在清晨收到“小礼品”,这些小礼品都是围绕着艾尔达所喜爱的柠檬黄波斯菊制成,第一天是香包,第二天是花瓣书签,而今天干脆就是鲜切花。
难道是科兹莫?他最近好像有问过我喜欢什么花来着……
不,那只是照顾曼德拉草时的闲谈而已,并不足以被惦记吧。如若是科兹莫的话,又怎么会不署名呢。况且这些精致而能看出送礼者用心的礼品,总是让艾尔达不自觉得将方向指向一个很高,有着亚麻色长发的温润男子。
然而最不可能的就是梅尔了。她泄气地耷拉下肩膀,望着书桌右侧被打了高分的魔法史论文,自从那天天文塔分别之后,虽然他们分别行动几天后就再度和好了,但艾尔达觉得一种无形的墙壁却横亘在了他们之间。
氛围怪怪的……但是不管问伊文姐还是问梅尔,他们都会马上将斯莱特林式微笑套在脸上,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怀特小姐感到从未有过的烦恼,她觉得她的伊文姐和梅尔有了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并不打算告诉她的的秘密。
而且这件事也许和她有关。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居然要瞒着艾尔达·怀特!”怀特小姐鼓起嘴巴,一副非常不满的样子。
Umm……啊!难道是梅尔为了送自己礼物不漏痕迹而装作没事的样子吗?那家伙的话,也许的确会这么做呢~两件看上去毫不关联的事情连起来,却有种出乎意料而又迷人的可能性。艾尔达幻想着梅尔一脸认真地缝香包的样子,不由得被逗乐了。
“哈哈哈……”笑着笑着,她忽然停了下来,专注地凝视着来自佚名的礼物,试图找出与那个让她苦恼了一段时日的男孩有关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如果……真的是梅尔就好了……
“——!!!”
艾尔达·怀特!你在想什么呢!
反应过来方才所想的怀特小姐脸上腾满了红云,她害羞地拍拍自己的脸颊,然后趴在桌子上试图冷静自己,却忍不住偷瞄不远处的香包和书签,仿佛那上面真的有摩提梅尔·威伯福斯的痕迹。
~3.5~
她今天收到的礼物是一个手掌大小装满波斯菊花瓣的淡绿色盒子。
虽然状似平淡,但这份礼物却让人相当惊喜……是在艾尔达有些失望地想戳戳里面的花瓣时发生的一个小小的“事故”:她的食指刚刚伸入盒子,里面的明黄色花瓣突然飘了出来,以一种缓慢而又优美的姿态组成了一句话——
“我喜欢你,怀特小姐。”
如此美丽的表达,如此令人心动的告白……艾尔达的目光追随着再度飘回盒子的花瓣,耳边是如同雷鸣般响亮的心跳。她愈发想知道这位神秘送礼者的真实身份,但内心深处却隐约不愿触碰真相。
但艾尔达没有察觉到这点。
接连的波斯菊制品让她渐渐勾勒出了那个人的模样。那一定是个温柔而又细腻的人,拥有着灵巧且骨节分明的双手,在他身边也一定会像看到明黄波斯菊那般心中有一种安定、温暖与欢喜。而在她身边,又与这般描述符合的人……
她忽然想到了梅尔。那个最不可能却最接近可能的男孩。
温润的,细腻的,如太阳一般令人时刻感到安心与暖意的,是摩提梅尔·威伯福斯。那是一个高瘦的男孩,留着不长也不短的亚麻色麻花辫,说话很温和,却不显弱气。自认识起他便包容着,照顾着自己。像是哥哥照顾妹妹一般……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紧,摇了摇头,将梅尔从名单上剔除了。
怎么可能是他呢……怎么可能。
心中的苦涩却难以明说。她想她明白了她对梅尔抱持着如何的心情了,当想象这些礼品是梅尔赠送时的喜悦与心跳,知道答案不可能是他时的难过与苦涩,与他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快乐而自在,而这段时间忽然的疏离也令自己时常品尝着失落与苦楚。
……喜欢吧。自己喜欢着那个男孩。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为什么向来敏锐的自己没有察觉到这份心情呢?
艾尔达的脑海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是梅尔。
那是刚见面的时候,伊文姐拉着她的手,指了指倚靠在窗边的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及腰的亚麻色长发披在身后,浓密的长睫毛低垂着,他似乎是在望着水里的游鱼,亦或是在放空。
她听见伊文姐叫了他的名字,然后向梅尔介绍了自己。于是他走过来,半蹲着伸出了他的手,温柔而又友善的薄荷绿双眼注视着她,他说:“你好,怀特家的小妹妹,我是摩提梅尔·威伯福斯。”
她恍惚地伸出手与他交握,又觉得这似乎不打妥当,握紧了一下后又拉住了伊文的手,躲在了她的身后。一向自来熟的她,难得的如此笨拙。梅尔并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发,便礼貌地离开了。
而后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温柔的笑颜。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了啊。她抱住双腿,缩成小小的一团,眼里沉淀着谁也看不清楚的情感。
STEP 4
缘着舞会的缘故,最近不论在哪一个学院里都能见到男孩邀请女孩,亦或是女孩邀请男孩充当舞伴的情景。作为一个总是乐于助人热情如火的斯莱特林,艾尔达自然也不乏这样的小尾巴。
若是往年,她也许会兴致昂扬地挑选着自己的舞伴,因为某个高个子男孩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但今年的她实在是提不起劲来。原因不仅仅是发现自己真实的心意,也因为无法回应每日清晨准时送达的那一份精致礼品。
她坐在休息室里,望着壁炉中一跳一跳的篝火出神。
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呢……
金发的少女想到了自己已经毕业了的哥哥与他的女友。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谈话以及相处方式都是十分地平淡,但总是会让人感觉得到只属于他们二人独有的气场。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了。
啊……虽然平淡但是却有着浓浓糖分的感觉。
但是学院里其他前辈的恋爱却不是如此。有轰轰烈烈吵吵闹闹的,也有看上去完全就是伯爵与仆人的,还有每天甜甜蜜蜜腻死人的。他们都有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特有的恋爱感觉。而她自己的,又是怎么样的呢?
“呐,威伯福斯前辈!”
身后突然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没有原因的,她将自己往下沉了沉,彻底缩在了沙发后面。发声的应该是大她一级但交流甚少的学姐。
“嗯?安妮?怎么了?”
“啊,威伯福斯学长……我是想问一下……学长……有舞伴了吗?”
呜哇……一上来就打直球,好逊。艾尔达这么在心里腹诽着,无形中却把耳朵竖的高高的。
“啊,那个啊……”“抱歉咯,安妮,他今年有伴了哦。”
“唉??是谁??是蓝泽尔学姐吗?”
“秘密。”
她听到伊文姐轻快的回答,心却犹如一块落水的石头一般越来越往下沉去。有什么梗在喉咙处却出不来。她深吸一口气,却无法缓解这样的感觉。追问的话语在脑海里一个有一个冒出,身体却无法动起来冲过去抓住那个人抛出自己所有的疑问。
骗人,为什么年年不参与今年却参加舞会了?还找好了舞伴?舞伴是谁??又为什么……不来邀请她呢……这些天的疏离又算什么??如果是因为找好女朋友了的话就早说啊!
她低着头,攥紧了自己的袍子。
“那个……艾尔达?”
恍惚间,她突然听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她抬起头来,是科兹莫。茶发的男孩的目光一对上她的,便立马低下头来,挠了挠自己的脸,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前些天的礼物,都还喜欢吗?”
“……!”
“问了不少人才知道你喜欢明黄色的波斯菊呢……”
“那些礼物,是,你送的?!”
“啊……是的,”科兹莫见到她激动地站了起来,有些惊讶,“比起那个,你不要紧吗?声音好沙哑。”
“我……我不要紧的呢。”她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科兹莫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嗯。”
谈到这个,男孩有突然镇静下来了,他以无比认真的表情,看着艾尔达。这让艾尔达心里有些发憷,她想,她知道这个男孩是来找她做什么的了。
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她在意的人也不会在意。
“艾尔达,我能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嗯,可以哦。”
兴奋的男孩与憔悴的女孩,都没有发现来自不同方位的目光。
来自伊文的探究,来自梅尔的不悦,以及来自另一位女孩的嫉妒与悲伤。
STEP 5
金色的阳光伴着尘粒漾进了昏暗的房间,也照亮了坐在木桌两侧的身影。金色长发的女孩懒洋洋地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趴在桌上的低沉男孩以及正在空中舞动书页教训男孩的厚重书本。
“所以你就打算放弃那女孩了吗!?!”
“她都已经找了舞伴了……那男孩还喜欢她呢还送了她礼物她也很喜欢……”
“就为了这么一个破理由你就打算放弃了!?!爱情可是要穷追猛打才能得到的!”
书本对把头埋在手臂里的梅尔愤怒地吼叫,那音量让看戏的伊文都有些受不了,当事人却还是一副颓废的样子,让人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威伯福斯从来不会放弃!你……”书本的话还没有完全吐出来,伊文就抓住它的书脊使劲的敲到了梅尔的头上。那样的力度让梅尔吃痛地缩了一下,并用更加幽怨的眼神看着对坐的金发女孩。
“艾尔伯特说得对,就这点小问题你就退缩了,完全就是个懦弱的家伙。就算真的错过了艾尔达你也是活该。”
伊文捏着名为[艾尔伯特]的书本,面上不再是懒洋洋看戏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截然相反的认真面容。她绷紧了下巴,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漂亮的灰色双眼威胁般地眯了起来。梅尔稍稍振作了些许,坐直了身子,但他平时晶亮的眸子却仍然黯淡。
“我只是……累了。”
“为了每天给她送上一份精致而令人心情愉悦的礼品,我花了真多心思,”他看着眼前在金色光晕中漂浮不定的尘埃,“为了不被她发现,我瞒着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在禁林边缘开辟了一块花田,为了不让教授们察觉到禁林中的魔法痕迹,开垦、浇水、施肥、一切的一切我都是运用的麻瓜手段。”
“收获了鲜花之后,我每天变着法做着不重样的波斯菊礼物,书签、香包、手环这些我都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才能做出一个来。”
“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三个小时以上的觉了,如果不是提神药剂,恐怕现在的摩提梅尔已经倒下了。”
“我知道感情不求回报……但是,我又怎么能不求回报呢?做了这么多,获得了这样的结果,原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就算我真的喜欢她……我也实在是……”
“我们都知道的。”
伊文看着彻底将头偏向一旁尽显疲态的挚友,叹了口气,放松了自己的表情。她当然知道了明心意之后的梅尔为了博得芳心有多么努力,多么认真,同时也怀抱着多么多么强烈的希望,前几日的艾尔达令人惊讶的举动也让她有些灰心,但或许……还有转机。
“别急着沮丧,我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那样,或许,我们还能扳回一城呢。”
她压着蠢蠢欲动的[艾尔伯特],握紧一个拳头向摩提梅尔而去,在他稍微呆愣的目光中,伊文将自己的拳头停下,将食指与拇指伸出,轻轻地,弹了一下男孩的额头。
“我和艾尔伯特都会帮你的,别那么灰心啦。”
她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梅尔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垂下了眼睑。他突然明白了那个怀特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在自己眼里又蠢又无可救药的女孩了。她早已长大成一个能独当一面,也能鼓舞人心的大人了,而他自己,成熟的外表下似乎还总是透露着一股小孩子气。
“我知道了,我会坚持下去的……坚持到……亲口向她表明心意,这样,即使她倾心于科兹莫,我也没有遗憾了。”
伊文斜眼睨着不远处一个畏手畏脚小心翼翼盛着南瓜汤的女孩,嘴里不紧不慢地咀嚼着奶油面包。她没有回避自己咄咄逼人的视线,那女孩不久之后也感觉到了芒刺在身,回望过来,伊文冲她摆了一个“绝对无害”的温和笑容,让女孩打了个冷颤。
“天呐,小伊文,你就像一个猛兽看见了自己的猎物,太可怕了……”躺在未闭合背包内的书本目睹了全过程,并感到毛骨悚然。若是伊文用这样的笑容看着自己,估计下一秒就要对它放恶咒了吧。不可饶恕咒什么的……
“闭嘴,艾尔伯特。”
她皱着眉观察着那个名叫阿拉娜·塔兰特的女孩,见到对方收拾东西离开长桌之后立马也站起身来,以一种悠闲的姿态快速的步伐紧跟着那个女孩。
“女孩,你为何追着那个小个子?”
“我想起来梅尔那傻子为了美观根本没在自己的礼物上署名……如果那个科兹莫小子也送了礼物,那么急于表现的家伙肯定是留了名字的,而艾尔达也不会摆出不知情的样子……而且,收到了两份礼物的小家伙,应该不会立马就答应科兹莫吧,”她一边疾走追着前面已经开始小跑的塔兰特,一边分析着,“我觉得科兹莫的礼物没有送到,原因有很多种,但我那天站在台阶上看到了在或惊讶或漠不关心的人群中,塔兰特脸上很复杂也很狰狞的表情。”
“直觉告诉我也许是她扣下了科兹莫的礼物,我要确认一下,如果是真的……”
“那么事情很快就会有一个转折了。”
她用几乎冷酷的声调陈述着这句话。
PS:艾尔伯特是威伯福斯家的[宝物],是一本会说话的很厚的金属外皮金丝内页的书本,是威伯福斯先祖做成的一本百宝书。知识很全面但是很啰嗦,尤其喜欢看小年轻谈恋爱,总是叫梅尔买一些爱情小说给他看。其实先祖是个很严肃爱看报纸的男人……emmm所以当艾尔伯特和艾尔伯特·威伯福斯的画像出现时总会觉得很滑稽。
STEP 5
今晚就是舞会了。
女孩轻巧地将小脚滑进纯白的鱼嘴高跟,散乱的金色中长发被飞来飞去的木梳与丝带盘成了优雅而漂亮的贵族盘发。她提着裙摆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看见那银叶配饰轻微的晃动时终于感到了满意。
“怀特小姐,您今晚一定是舞会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花里花哨的梳妆镜夸张的赞美难得不让她感到反感,她勉强给予了镜子一个无伤大雅的笑容以示感谢,却在随后尖刻到让人以为那破镜子是不是昏迷的呼气声中深感后悔。
这种东西也就科林受得了。
她充满恶意地想着。
“咔哒。”
门开了。
“嗨!艾尔达!准备的怎么样了?”
她有点被忽然的人声吓到,但这些惊讶在看到蓝泽尔小姐的装扮后变成了双倍。今晚的伊文并没有穿漂亮的晚礼服,反而是穿了一套十分帅气的马甲罩裙,脚上蹬了一双黑色及小腿上部的筒靴。配上用黑天鹅绒丝带高高束起的单马尾,艾尔达觉得,比起赶赴舞会翩翩起舞的淑女,伊文更像是去复仇的女武神。
“伊文姐……你今晚穿的也太酷了吧?!”艾尔达轻轻张着嘴,提裙小碎步跑向伊文,她看着面前高挑的未来嫂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噗,谢谢夸奖啦,”年纪稍长的女孩看见她的反应轻笑了起来,然后上前一步,将艾尔达几根落下的鬓发撩到耳后,接着她以艾尔达为圆心不紧不慢地踱步,走了一圈到个头稍小地女孩正前方时“啪”地打了个响指。
“伊文姐……?”
疑惑的艾尔达忽然听到了“啵”的一声。她循着声源望去,发现自己胸前的珍珠扣正在变成一朵努力绽放的百合花。她眨眨眼睛,那朵花表面似乎还有些细腻的金色粉末。
“噢,好了,我真正是个无懈可击的精致Lady了。”
伊文听到后低声笑了笑,“得了吧,你一直都是。”
“不及你。”
艾尔达俏皮地回了一句,惹得伊文好笑地轻轻吹了锤她的肩。
“那么,精致的怀特女士,您的护花使者伊文斯·蓝泽尔将会将您完好的护送至您的舞伴面前,请启程吧。”
伊文突然压低的嗓音配上她肃穆的表情和标准的骑士礼,让艾尔达觉得有点想笑,却又有点不是滋味。她也说不清楚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难道她的舞伴是梅尔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吗?
她不敢想,也不必去想那样的场面。也许她与梅尔在舞池中相依缓慢的摇摆的场景的确在她心房中的其中一个角落生根发芽,但那不会是现在,也……也许也不会变为将来。
她想了想那些精心筹备的礼物,或许,她会答应那个男孩,如果他请求的话。
想到这里,她缓过神来,望着纹丝不动的伊文,轻咳一声,学着科林那样傲慢且轻视的语气,“那么,走吧,我亲爱的骑士。”
伊文吻了吻她的手背,然后十分有架势地走在了她斜前方。出神的艾尔达没有看到,她高挑的骑士眼中划过地深沉而又算计的光芒。
好戏即将上演。
塔兰特望着不远处舞池边缘的那一对,攥紧了手中的纸条。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塔兰特,”她耳边回荡起了伊文娜·蓝泽尔冷酷的嗓音,“我不会告诉科茨莫你扣下了他的礼物,但是,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结束了。”
“你也很看不惯艾尔达和他站在一块对吧?如果你愿意帮我的忙,我可以用一点小伎俩,让他与你做一个晚上的舞会伴侣,我甚至还可以将他们感情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他心心念念的艾尔达将不会再在乎他,而你,又有了那么一丝可怜的机会。”
“你自己选吧……当然,一些迷人的小道具会是我对你的馈赠。”
她其实没有选择。
阿拉娜·塔兰特对拜尔德·科茨莫的感情甚至比拜尔德喜欢上艾尔达还要早,她截下他的礼物不过是让艾尔达没有动心的机会……但她没想到,没想到艾尔达还是收到了。她嫉妒的火苗越蹿越高,为什么她与拜尔德在一起了那么!那么长的时间,他甚至都没有给一个正眼给她?
如若没有艾尔达,她也许还会放心,毕竟双方家族早已经有了联姻的打算,但如若怀特真的能予以橄榄枝于科茨莫,那么情况便不同了。她甚至想运用一些下作的手段阻止他们……蓝泽尔的出现浇灭了她蓄意的火焰,却又给了她新的希冀。
她当然知道那女人的精明算计,但这又如何呢。对对方来说最小的利益,便是对阿拉娜而言最大的利益了。
她深吸一口气,趁着停下来休息的时间,拜尔德稍作离开为艾尔达拿饮料的时间向前走去。
科茨莫去拿饮料的时间可真久呀……艾尔达坐在舞池的边缘,无聊的数着天花板上轻巧而又优雅地跳着舞的小小精灵,她看着他们随着旋律升高,落下,整齐有致的样子令她有些着迷。
一曲结束,她意犹未尽地挪开目光,却发现自己的舞伴还没有回来。
她望着科茨莫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说实话拜尔德这个人并不是跟她很合拍,虽然他非常努力地在迎合她,但他显得太笨拙了,一点都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位波斯菊绅士。而且他总是刻意强调他自己,好像这样就能在艾尔达心中提升自己的地位一样。
她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这一身精致行头有些浪费了。
“——OUCH!”一个碰撞把她从思考中撞了出来。
“你……!”她刚想指责一下,却发现撞她的人已经快速溜走了,她生气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四下搜寻无果之后无奈的翻了翻眼睛。
梅林的袜子,这一晚还能再糟糕一点吗?
艾尔达低头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却忽然发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了个纸条。
展开了那张淡黄色,有些香味的纸条。上面先是显示了一个手绘的精致波斯菊,然后浮现出了一行意大利体字母:
“若您愿赏脸的话,请到图书馆向前走第二个窗户前,那里有卑微的我赠予您的最后一份礼物。”
她瞪大了她的眼睛。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梅林,这意味着,她的波斯菊先生,不是拜尔德·科茨莫?她紧张地看了看向这走来的科茨莫,然后四处环视了一圈看到了经常跟在科茨莫身边的塔兰特。
我还等什么呢!她一个箭步蹿上去握住塔兰特的手腕塞进科茨莫手里。
“我一直觉得你俩挺配的拜尔德你就跟阿拉娜试着磨合一下吧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急事去办真的很抱歉我现在得走了·!!!”
“那……那我们?”
“再说吧!”
艾尔达没再理会科茨莫,她在人群里飞速的穿梭着甚至想骑着火弩箭冲到约定的地点。她真的是不敢相信这事情居然还能这么发展,她都已经对自己自暴自弃甚至想将就一下答应科茨莫了?
她居然跟那个傻逼跳了半个晚上的舞!!!!!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约定的地点。
窗台上有一束还有水珠的新鲜红玫瑰。
艾尔达愣住了。他从未这样直白的表现过自己的感情……这意味着什么?他说,这是……最后一份礼物?他是打算放弃了吗??因为他的心意就那么轻易被他人取代而选择了放弃吗?
她眼里忽然有了些泪水,艾尔达悲伤地看着面前那一束红的鲜艳地玫瑰,看着一粒水珠从花瓣上低落。宛如那位她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先生,默默而又难过的样子。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揩去了那一粒水珠。宛如揩去了一颗泪珠。
窗户上的薄雾突然开始被隐形的手指哔哔啵啵的划出了一行字。
“你愿意,来见见我吗?”
“如果愿意的话,点一点这行字,如若不愿,那么便打扰您的时间了,很抱歉让您困扰了这么久……是我自作多情。”
艾尔达毫不犹豫地点了。之后窗台上的那一束玫瑰的花瓣飘了出来,在她面前忽地炸开,像礼花一样撒了她一脸,但却让艾尔达感觉十分有趣,花瓣很轻柔,弹在脸上并不痛。
那些花瓣开始向前飞了,似乎在指引她去往某处,她连忙跟上,似乎害怕自己错过什么。
她的倒影穿过一个又一个窗户,墙上的挂画看着这个打扮精致却鲁莽地提着裙子飞快奔跑的女孩有些惊讶,叽叽喳喳八卦地讨论了起来。
她无暇去听,她的耳边只有她心跳的声音,呼气的声音。胸腔中的期待几乎要饱满而出,她等待地太久了,她想知道,她想知道答案是否如她所想。
那样精巧而又美观的意大利手写体,那个特殊的M字写法,y与g勾上去的弧度,她只能想到一个人,但她却并不确信这个答案……当然线索还有很多很多,譬如礼物总是夹杂着一丝隐隐熟悉的香味,恰巧带着园艺工具尴尬的他,总是缺少睡眠的他……
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他”呢?
她跑到了户外,跑过了槲寄生,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外面还飘着雪,有些冷,但她尽力去忽视让她牙齿有些打颤的温度。但所幸没有持续很久,似乎艾尔达一进来,就感到身上暖和了许多。
玫瑰花“哗”地散开了。
一件袍子披上了她的肩膀。
猛地回过头,是梅尔,是摩提梅尔·威伯福斯。是威伯福斯的独子,也是伊文娜·蓝泽尔从小到大的最亲密的朋友,更是艾尔达·怀特喜欢的人。
她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艾尔达……”梅尔先开口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睛总是追逐着你的身影,看到你的时候会有着不自觉的喜悦的心情,像是一件喜爱的物什消失已久而又失而复得,有时我不禁想:‘我已经一个下午没见到艾尔达了’,我总是忽视这样的想法,亦可以说是将它从内心中撇开。
“我其实……不打算和任何人在一起,也不打算对别人敞开心扉。面具是我礼貌地拒人于外的合法工具,真正的我是个孤僻,胆小,不愿与人交流的怪胎。伊文是我唯一的同龄朋友,我的朋友大多数都是神奇生物,动物,书本,我不爱交际,也可以说是没有耐心保持着温柔面具。我怕我内心潜伏的恶伺机而出,我怕我不受控制地伤害他人。
“但你是个变数,我喜欢上了你,艾尔达。“
梅尔深吸一口气,艾尔达攥紧了他的袍子。她从来没有看过高大的男孩露出过如此脆弱的一面,他自我剖析,自我嫌恶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揪紧了。
”我希望你喜欢我,但更希望的是你不喜欢我,我怕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样子……“
艾尔达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然后踮起脚捧住他的脸,她摸了摸他的鬓角。
”抬头,梅尔,“他低垂着的睫毛颤了颤。
”我喜欢你噢,我喜欢你的每一个样子,我喜欢你的优点,也喜欢你的缺点,我喜欢你的全部啊。摩提梅尔·威伯福斯是个很温柔的人,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了。我能分得清礼貌和真心的哦?“
”……“他湿润的绿宝石一般的眼睛望着她,似乎正在逐渐理解她在说些什么。
”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她用轻轻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说着,”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备受煎熬,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是发现了我好像喜欢你所以不想再和我走在一起了吗?那些礼物到底是不是你送的呢……知道是科茨莫的时候我整个人感觉心都死了,觉得无所谓了……但还好,还好是你。“
梅尔眼睛里的光闪了一闪,他用耐心的,柔和的,全神贯注的表情看着费力的踮起脚与他交流心意的女孩,仿佛在看他的珍宝一般。艾尔达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将重心落下,将他的袍子罩在头上,感觉自己的脑袋红的都快冒烟了。
她听见了梅尔有些沙哑的笑声,不禁偷乐着想,如果她晚一点在安慰他,是不是他就会哭出来了呢?但,他那样脆弱易碎的模样,让她感觉自己也快要被悲伤淹没了,她怎么会舍得让她的男朋友露出那样的模样呢?
……嘿嘿,男朋友。
梅尔隔着袍子抱住了艾尔达,然后亲了亲她的发顶。但是他好像觉得这样不太够,又拉开了袍子,亲亲她的额头。艾尔达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气急败坏。
她飞快地亲了亲梅尔的嘴唇。
然后有些抱怨地说,“你拉开袍子就亲额头呀,真的是笨死了。”
“……”梅尔愣住了,然后又笑了起来。
“那……你教教我要怎么做吧。”
冰凉而寂静的雪夜因少女气急败坏的辩解与少年的笑声变得稍微舒适了起来,雪渐渐下小了,梅尔看了看不远处山毛榉后的一人一书,狡猾的眨了眨眼睛。
接着他看到那两个家伙的样子之后又有些哭笑不得:伊文用手比了个爱心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而艾尔伯特打开自己用两半书页凑了个心形。他刚想说些什么,接着伊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艾尔达。
[傻猪好好过二人世界]
伊文确定梅尔看懂了她的唇语之后,抓住艾尔伯特的书脊毫不犹豫且粗暴地将年纪十分大地书本塞进书包之后挥挥手离开了。
“怎么啦?”
“没什么。”
听到身边人疑惑,梅尔笑了笑,然后捧起艾尔达的脸,抵住她的额头,带着温暖的笑意,低声说,“只是觉得太开心了。
“以后你就是我家的女朋友了。”
“那你也是我家的男朋友啦!”
-FIN-
企划章节开放时间:
【企划具体章节时间】
序·浮舟:1月25日~2月25日(无死线,正式开放人设投放与队伍登录)
起·婴灵:2月25日~3月25日(开始记录死线)
承·狐祟:3月25日~4月25日
转·青灯:4月25日~5月25日
合·■■:5月25日~6月25日(企划结束)
企划说明: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464/
企划书: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436/
人设纸预览及下载: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431/
设定补充FAQ: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1303/
各阵营LOG素材: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489/
企划场外: http://elfartworld.com/groups/1561/
企划主线玩法: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3191/
以下为最终分房方案:
同一楼层房间排列从左上起顺时针排列
————一楼:
悠木南
黑间久郎
有栖爱丽丝
雨宫明
八木沢ヤオカ
————二楼:
奥蕾莉亚
游佐亚兰
蓝堂煜
祭狩御灯
浅羽真白
神生海奈
————三楼:
绯乃华岁儿
法華津伊御
永生マモル
法華津紗夜
幸美澄
奥古斯都
————四楼:
千言一
园原游乐
深濑弥成
樱井未希
川端由纪子
北川司
————五楼:
海沼一
佐崎良見
真田零鸦
葵五月
深海透
麻生宙希枝
以下为企划书中投稿标准描述详细展开后的描述,该标准为目前暂定标准,可能随着玩家需要与时间推移稍作变动:
有效投稿:
1.累积2000字以上的纯文字投稿;
2.3张及以上至少线稿完成度含剧情内容单图;
3.8格或以上至少线稿完成度含剧情内容漫画/条漫;
4.图文并茂时可通过拆分以上标准后组合来作为参考;
5.文字游戏投稿需要1500字以上新字数以及2张以上新图片素材;
6.非文字游戏投稿以及视频形式投稿按3分钟长度为计算标准;
活跃投稿:
在同一环节内多次投稿总量或者单次投稿总量达到有效投稿4倍标准即为一次活跃投稿。
日光灯
台灯
挂钟
洗手台
淋浴房
抽水马桶
(以上设施自带魔力驱动)
全套洗漱用具
拖鞋X2
空桌面X1
杯子X2
勺子X2
衣橱
附落地镜
大量一致的外出服饰
大量换洗用内衣裤袜
加宽单人床
全套寝具
床头柜
纸笔
椅子X2
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