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裔,出生没多久父亲病逝,母亲为了生活只能改嫁给一个“洋人”,但是那个年代亚裔非常受歧视,而父亲还是一个酒鬼,有暴力倾向,因此齐椒山一直到10岁一直被继父虐待,甚至强迫齐椒山观看继父对母亲施以性暴力,之后让齐椒山进行清理。而母亲在这期间因为遭受毒打虐待流产两次。
10岁那年继父染上毒瘾,周围的人都非常厌恶他们一家,继父为了弄到钱就把齐椒山卖到了当地的狗窝里,母亲全程目睹却不敢反抗,任由齐椒山被带走。在狗窝里齐椒山见证了什么叫活的猪狗不如,为了不让自己被欺凌致死他被迫学会了如何打架和如何跟人套近乎。但是因为是身份低贱的亚裔他依旧只能伺候最低等的性奴,尽管是处子但是没有人愿意多看他一眼。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他通过各种打点和左右逢源终于有了进做了四年训狗师虐待调教奴隶的看客,以及训狗师的卫生工,还要帮奴隶清洗。
有一天齐椒山在清理训狗屋的时候被喝醉的实习训狗师摁到地上试图强暴他,而在笼子里刚送来的幼童奴隶看到这一幕害怕的尖叫起来,齐椒山侧过脸在一旁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但是那不是自己,是母亲还有狗窝里奴隶的脸,多年隐忍的痛苦在一瞬间爆发,齐椒山摸到一边的剃刀捅向了实习训狗师。他被抓了起来,经受了训狗师一轮轮的刑罚洗礼,最后奄奄一息的他被丢进粪坑。
好心的兽人老太太把他捡到疗伤,给他一块馒头让他快跑,齐椒山想回家找母亲,然而他远远的看着家的房子却停下脚步,苍老的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继父东倒西歪的从后门出来对着母亲一顿拳打脚踢,嘴里念叨着“黄狗杂种”,齐椒山再也无法忍耐,就当他准备上前去阻止的时候,继父拿起一个酒瓶砸向母亲,母亲本能的一躲,酒瓶砸中了怀里的婴儿,婴儿甚至没有哭出声就死了。
母亲没有说话,继父啐了一声:“再生吧。”接着他拽着母亲就要往屋里走,婴儿从怀里滑落到地上。房门关上了,传来母亲的哭泣声和继父施暴的声音,齐椒山站在门口看着地上死去的婴儿,他迈了过去,拿起一旁的火钩子打开了房门。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继父已经被打烂了脑袋,母亲尖叫着过来撕扯他,大骂着,你把他打死了我们怎么活!
怎么活!?我们自己也能活!
母亲打了他一巴掌,把他打蒙了,齐椒山看着母亲歇斯底里的大哭,他沉默了,他迈开沉重的脚步,把婴儿的尸体捡了回来,然后和继父的尸体一起拉到柴房开始肢解,直接完后他一块一块的捡着被剁碎的肉块扔进锅炉里焚烧,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等他从柴房出来后,看到了已经上吊自杀的m母亲。
齐椒山就这样看着在空中微微晃动的母亲的尸体,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情没有任何起伏,他平静的坐了一会,然后去厨房劈柴,烧火给自己做了一锅粥。那碗粥做的有点咸,但是比起这在狗窝甚至在家里吃的都让他感到如释重负。
那时候齐椒山还不叫齐椒山,跟继父的姓氏,叫丹·加尔斯。
齐椒山坐了一夜,看着空中悬挂的母亲的尸体,那天黎明,他一把火烧掉了整个房子,然后离开了。他想要背弃这种人生,他不想活在食物链的底端,他更不想变成母亲或者继父这样,从他冒出年头肢解尸体毁尸灭迹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他要做人上人,他要离开这个泥潭。
他改了名字,换成以前的父姓,开始混迹于黑市和人口买卖市场,他变得玩世不恭嬉皮笑脸,靠着狗窝学的那一套他很快成了最受欢迎的地下交易人甚至还兼职做训狗师,亚裔的身份逐渐在时代的潮流中得到某种程度的提高,齐椒山也靠自己的手段获得了对等的地位和财富,而自己颇为冷血的手段就连经验丰富的暗娼都拒绝自己。但是齐椒山注意到自己到现在为止都对性行为没有任何兴趣,只有在施虐的时候他才会体会到人至深的快乐。后来20多岁的他打入了黑帮的高层,甚至接管了当地区域的狗窝和奴隶贩卖管理,然而24岁的那一天,帮派突然内讧,多名高层自相残杀,政府军长驱直入捣毁了老巢。
那晚,政府军拉斐尔独自一人深夜拜访了齐椒山,他正在家里泡着茶吃着话梅等着拉斐尔的出现。
“有意思,你从去年就开始跟我们接触,有意无意的向我透漏情报,为的是什么?”拉斐尔低沉的声音扫过齐椒山,齐椒山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古巴雪茄,不容易得到的珍品。”
他无意回答拉斐尔,在他看来这群政府军和这群黑帮的区别不大, “坐,喝一杯。”
“你花了四年时间在黑市生存,又花了8年时间打入帮派高层,到最后是把帮派和黑市的秩序全都搅乱出卖给我,并且渗透给高层各种虚假信息让高层自相残杀。我想知道理由。”
“这能有什么理由。”齐椒山咯咯咯的笑起来,他往嘴里丢了一颗话梅,“兄弟喜欢就这么做咯,你得到你想要的了,我也满足了,你可以回去了。”
拉斐尔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人并没有产生一丝的情绪紊乱,他放下茶杯用淡漠的声音说:“缅怀过去的人无法成大器。”声音不大,但是对齐椒山来说却振聋发聩,“你想往上爬你享受财富和地位,你现在的行为虽然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经过缜密计算的泄愤行为,由此可见但是你无法摆脱自己以前……”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叭叭叭的你跑火车啊,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齐椒山一把拽住拉斐尔的领子把他往外轰,“老子以前看过什么做过什么跟你无关,滚回你的政府去精英男!”拉斐尔没有生气,气息依旧非常的淡漠,他给齐椒山的衣兜里塞了一张电话卡,拍开对方的手转身离开。
“给我打电话。”
齐椒山没有打电话,他在帮派肃清中消失了,一个月后他出现在拉斐尔的办公室里,趾高气昂的坐在桌子上等着拉斐尔上班打开办公室的门。
“哦,我让你给我打电话你倒是自己主动来了。”拉斐尔示意两边的士兵松开眼前的青年,"既然来了,那正好,跟我去型房吧,上次帮派肃清有几个顽固分子怎么也不愿意开口,我想你应该有好办法。"
齐椒山把烟蒂摁灭靠在桌子上朝他露出一个让人恶寒的笑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你来这里的理由。”
那天,围观齐椒山在刑房作为的军官和士兵,除了拉斐尔都不同程度的吐了。
“我给你6年时间,让我看看你的作为。”拉斐尔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
“六年?”齐椒山没有回头而是把烙铁摁在受刑人员的皮肤上,“呵,小瞧大爷了。”
“老齐老齐,听说你今天把新人又吓得尿裤子了。”奇佳尔拉故意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在齐椒山旁边团团转。
“那帮小菜鸡,兄dei我几下子就吓得他们屁滚尿流,我说现在的小孩怎么回事,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卧槽你别穿个蕾丝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什么嘛,真讨厌!人家特意打扮成这样的呢!祝贺你高升啊~”
“你能不学娘们说话吗?我塔嘛都受不了了想把你丢刑房里一顿搓麻绳。”齐椒山一脸恶寒的往后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往奇佳尔拉怀里猛塞,“进口的珍珠膏,赶紧拿走。”
“老齐,你悠着点,这些玩意可不给报销。”薄伽丘在一边指指点点的说。
“嗯?”齐椒山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齐爷我买东西需要花自己的钱吗?随便从谁那敲两笔不好吗。”
“听说你今天又被人刺杀。”拉斐尔淡漠的陈述一件跟他不相关的事情。
“失败了。”齐椒山一脸无所谓仿佛很习惯的整理了一下袖口,“以前帮派的遗留问题,不足挂齿。”
“你倒是很迅速,进步确实很快。”
“混口饭吃嘛。”齐椒山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点了一颗雪茄,“古巴的,珍品。”
“在你入职之前,还有个问题有标注。“拉斐尔看着报告,“你在申请一笔资金想要在情报部建立一个项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项目你已经建好了只是拿回来一堆发票让我给你签单报销吧。”
齐椒山挑起嘴角:“精英就是精英,实不相瞒小弟的计划已经接近尾声了,目前还没起好名字,就叫‘鸟窝’吧。哦对了,凡是加入情报部的新人都要观摩刑房,几轮下来还能撑住的就是老弟的骨干力量了。”
拉斐尔挑挑眉:“准了,不过我想请你解释一下,你和新兵在刑房体验刑具有什么用。”
“这个嘛……”齐椒山摁灭了雪茄带上军帽起身离开,他拉开门站了一会回头露出一个第一次进刑房的那个笑容,“想让别人生不如死先让自己学会生不如死啊,你应该懂吧。”
那年,齐椒山30岁,他用了四年爬上了情报部部长位置。因为残忍冷血的手段被敌军标为红榜猎杀目标,仅次于拉斐尔元帅和大总统,和其余四大部长并列第二。
※字数1w1,去年5月写的,懒得改动了,太多bug还请一笑置之
※不会关联企划,因为和现在设定有许多出入,只是私心想放上来爽一爽,继续悄咪咪敲碗等人设
※今后主线里应该还会有和这只已逝狂百相关的剧情吧,挺喜欢它的,嗯(
热闹的酒楼里觥筹交错,晌午时分正是饭点,大厅里顿时充斥着炸开锅似的劝酒声,杯盏击鸣间,这该说的、不该说的,有实据的、道听途说的,全都一股脑摊开来,途中被人顺去些有趣的、有价值的消息,也是家常便饭。
“哎听说了吗,陈大老板的家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都成白骨了!”
青年本在安静吃饭,忽然筷一停。
“……姞三哥?怎么了?”
外人看来那只是个空凳子。他瞟了一眼凳上乖巧坐着的小男孩,径自应了一声,将夹的菜放进小男孩的碗里。
“骗谁呢你,陈老板不一个多月前就去世了吗?遭遇强盗,洗劫一空来着?哎呦真是造孽,那陈老板可是咱们镇首屈一指的大富商来着……”
“嗬,你还别不信,我不是有个亲戚在衙门当差么……”
青年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白饭。不多时,他抬起头来,放下筷子,淡淡说道:“牛黄,下午记得帮我调查个东西。”
“哎,好。”
小男孩包着满口饭菜,眨眨眼,含含混混地答应。
微一蹙眉,青年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八成有危险,你待会就先在外面打探,觉得不对就回来。到时候咱们上山去找李如生讨些保命的东西。”
牛黄大口嚼着红烧肉,嘴角沾着油料,脆生生地说:
“知道啦。”
莲香是被李吟风从被窝里连拖带拽给扯进大厅里的。
睡得正酣的少女站也站不稳,哼哼唧唧地一个劲儿往小男孩身上倒,李如生唤她也不顶用,一边冒着鼻涕泡一边含混地回应。直到座上的青年笑眼喊了声“莲香小姐”,少女才猛地惊醒,“哇哇呀呀”地叫着,窜到了李如生背后。
“老李救命啊,那个杀千刀的奸商要来抓我还债了!!”
李如生无奈,轻拍她脑袋:“莲香,醒醒。”
“我醒了,我醒了,我刚才听见奸商的声——”
莲香忙不迭地答着,目光慌乱地撞上姞三的笑脸,话音一滞,脸色煞白,干脆“哧溜”一下变回了白狐狸,一脑袋扎进了李如生的怀里。
“奸商你不要过来!我跟你说,老李可厉害了,你,你休想把我从终南山拐走!”
看着炸毛的莲香,姞三心想,都说“狐假虎威”,今天倒见着原型了,看来古人诚不我欺。
他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地瞟她一眼。
“那您在我这儿赊的账又该怎么算呢,莲香小姐?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您可欠了……这个数呢。”
停顿时五指已摆出了莲香最不想看见的数字。她登时眼前一黑,根本不敢瞧李如生的表情,瑟瑟抖了抖,情急之下一梗脖子:
“姑娘我今天还就吃霸王餐了怎么着吧!”
谁知李如生突然发话。
“……莲香。”
“我错了我错了老李我真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下山吃烤鸡了你别赶我走啊!!!”
短短二字竟如惊雷,劈得小狐狸立刻扯嗓子哀嚎。
见此情形,姞三更是笑得眸光熠熠,看得一旁的李吟风缩了缩脖子,悄悄朝李如生那方挨近了些,心里直嘀咕“也不知现在谁才是狐狸”。
“莲香,你先冷静。”
李如生叹了口气,望向姞三时眼神冷了下去,淡淡道:
“你要的符和莲香欠的钱,我会备好。至于莲香,跟你去也行。”
“李道长果然通情达理,姞某就先谢过了。”
李如生盯着他的笑,眼中刃光一现。
“不过,如若此次伤她半分,我便要你偿还千倍。”
姞三暗暗一惊。这道士,语气分明蜻蜓点水,听来却杀意四溅。他赶忙赔笑:“您瞧您这话说的,在下可不舍得伤了莲香小姐。”
闻言,道人收回目光,犹如收刀入鞘。
“不敢最好。”
火光迸溅的场面着实让莲香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伸爪扒了扒李如生的道袍,战战兢兢地问:“老李,什么意思?我怎么还是要跟着这厮下山啊?”
道士顺了顺她的被毛,“无碍,随他去个地方即可,注意护好自己,若有危及生命的情况,逃了便是。”
“哦……好。”莲香似懂非懂。
“唉,在下还真是不受待见啊。”姞三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朝莲香伸出双手,抬了抬,“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莲香小姐。”
莲香白他一眼,跃至地面化作人形,拂袖赌气道:“谁要你抱啦,死奸商!”
“行行行,一个也是嫌弃,两个也是嫌弃,反正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我怎么听你话里有话。”
“您猜?”
“……猜你个鸡翅膀!”
李吟风在旁听着对话,真是不大能懂了:莲香姐真的讨厌姞三吗?他正歪着脑袋琢磨,却见一路拌嘴的姞三和莲香停在了门边,齐声回头唤道:
“牛黄,走了。”
说罢,莲香又棱了他一眼。
“哎!”
名叫“牛黄”的小男孩赶忙跟了上去。
“吟风,随我来。”
李如生也适时起身。
“是。”李吟风收了心思。
于是,一时热闹不已的大厅由此重归寂静。
随后,取过李吟风拿来的一小叠符咒,莲香把小男孩偷偷给她的护身物贴身放好,这才跟着姞三一前一后地下了山。
老李不是说只消和姞三去个地方就行了么?怎么还郑重其事地又放护身符又交代安全事项?莲香越想越瘆。山路弯弯拐拐,深一脚浅一脚,她踏过蘑菇伞似的石头,稍稍凑近了姞三。
“嘿,奸商,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有些想调查的事。”
“那为什么非要把我拉上?”
姞三瞄她一眼。“莲香小姐不是玉狐狸的化形么,探知‘同类’想必不在话下吧?”
少女眨眨眼,看看牛黄,又瞧瞧姞三,忽然愤愤纠正道:
“我是狐狸不是狗!!”
青年笑了:“没事,对面也不是狗。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狻猊。”
话音刚落,曲径骤然开阔起来。迎接三人的是山麓边连绵的田野,稻子在和煦的风中绿波摇曳,农家零星分布其上。
莲香皱皱鼻子:“那你不都知道了么,还要我来作甚。再说了,牛黄不也是灵器嘛。”
“这第一,牛黄是个算盘,行商之外的事他都不大在行,”青年不紧不慢地竖指,“第二,莲香小姐,李道长虽说替您还了钱,可咱们还没算这利息问题呢?”
“……等等!!哪,哪里来的利息?!”
“哎,您拖了这么久的债,不该还利息么?李道长替您还了‘本’,这‘利’就得由您自己来了啊。”
“……”
“利息”二字从天而降,“咣”的一声砸弯了少女的背脊。
看着莲香“你你我我”说不出话,姞三挑起促狭的笑弧来,拍了拍她的肩,以示鼓励。牛黄则拽了拽莲香的袖口,鼓着小脸道:“莲香姐,加油!”
少女颓然掩面,点点头,心想这种事真的不需要加油。
想她一介灵器,来到人世学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如何欠债、逃债与还债”,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感叹词还未出口,领路的姞三便在一幢宅邸前停了下来。
这是镇外的一处宅第。气派的围墙上红漆多有剥落,爬山虎在斑驳的墙面上肆意生长。稍远处可望见一角砖瓦飞檐。孤树自墙头探出几枝绿意来。
眼前的门只有一人高,把手处象征性挂着一块生锈的铜锁。莲香盯着门上断成两半的封条,四处望了望,想必这扇门应是宅子的后门。
她正想说话,姞三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勾了勾手,示意牛黄拿出李如生给的桃符。三人三张,贴在身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吱吱呀呀”的声音尖锐似人哭泣。
姞三又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随他进去。
这么谨慎?莲香心一跳,忙按了按心口,在牛黄之后进了门。缓缓打开的门扉如同老旧的卷轴,自顾自展现出了一副破败的画面。
“……姞——”
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少女不由惊呼出声。
“别慌,尸体而已。”
青年反应迅疾地捂住她的嘴。他低声说罢,倒不去观察树下的白骨,而是仰头望了望门后这棵树。树干不甚粗壮。然后,姞三看莲香平静了不少,便松开手,叹了口气。
“看来传闻是真的。”
“……什么?”
“这具尸骨的骨架不小,想必生前定是个体格健硕的男性。放在这样一个春末的时节,尸体白骨化一般只需要十五天左右。”
“但是,但是为什么……”
姞三抬眼瞥她,微微一笑。
“问得好。这宅子显然早已人去楼空,但——来,莲香小姐,您从这里看,能看见什么?”
莲香一头雾水地被他拉着,踉跄两步,刚好站在了宅子的中线处。自这里望出去,厅堂内的光景一览无余。她“啊”的轻叫了一声,瞪圆双眼道:
“地上有很多碎掉的古董,家具也东倒西歪,莫非……”
姞三颔首:“这里曾是镇上一位赫赫有名的富商住处,姓陈,在下也同陈老板有过些来往。可惜,一个多月前死于强盗手中。”
“怪不得……”那封条原来是这么来的。莲香默了默,不忍再去注意厅堂里的狼藉,转头看向那句白骨,“哎,那这不就是——”
“不,两码事。”青年抬手指了指屋子,“抢劫在前,尸体在后。不过,不无关联。”
这厮怎么老喜欢卖关子啊。莲香挠挠头,又听不懂了。
“牛黄,把那张符给我。”
青年拿过符咒,端详片刻,上前几步按在了树干上。
这时,平地忽涌过一阵风。顿时叶响树摇,沙沙声好似鬼魅,徘徊周身。一股莫名的阴冷冲上脑际。
姞三皱了皱眉,后退几步。桃符被风掀得几欲脱落,却仍旧顽强地贴附树干。不多时风向陡然一变,从身后一股脑奔涌而来,呼啸般撞在树上。
莲香见状,赶忙护住牛黄。
风刚止息,不知从何处又钻出了若有若无的声音,隐隐绰绰地刮着耳廓。
——是人的哭泣声。
莲香这下是真的稳不住了,左顾右盼,既想辨清声从何起,又想赶紧逃。曾给李吟风讲过的鬼怪故事全在脑子里过了个遍,吓得她抖似筛糠——现在倒像是牛黄在护着她了。
“姞三,姞三,这,这……”
青年并未应答。
“牛黄,李道长的符应该还剩两张,全给莲香小姐吧。”
小男孩便老老实实地从袖口里摸出了叠好的两张符,交在她手里。莲香崩溃地攥着符咒,直想骂他,却听姞三开口说:
“莲香小姐,李道长这符是用来封住‘狂百器’行动的。我们三人之中,现在只有您能办到。若是失败的话,咱们仨的命今天恐怕都得交代在您手上。”
莲香懵了。
“姞三你——”
紧接着,青年的发辫在眼前一晃,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而将她扑倒在地的青年正压在她身上,阴影落了她满身。
姞三的面容近在咫尺。
“唉,振作点啊。”
他苦笑着拍拍她的脸蛋。
莲香愣愣地盯着他,终于从嘴里挤出了第一句话。
“姞三你究竟搞什么?!!狂百器?!你不要命啊,又不是清净师,你作甚要——”
截断诘问的是猛兽的嘶吼,震震如雷。莲香下意识把住了姞三的双臂,翻身跳起。
张口突眼,獠牙竖耳。牙咬绣带,躯体修长。爪踏浮莲,凌空而立。
莲香只想当场晕过去。
这哪是什么“猛兽”,这分明是“瑞兽”啊!
“姞三,你看看你招了个什么出来!”
少女颤动着嘴唇,“这不是……这不是狻猊吗?!”
姞三站起身来,望着空中的瑞兽,笑了。
“是啊。在下不是说过了么,狻猊。”
传说狻猊,龙生九子,乃第五子也。形如狮,喜烟好坐。
可这样一只本应为工匠所刻画在香炉上的神兽,为何会化形,又为何会——
“你为什么……”她拧紧了眉头,“为什么会说它是——”
少女的疑问马上就有了解答。狻猊昂首长啸,声撼天地,随即居高临下地睥睨她。莲香戒备地压低重心。只见绣带一掠,徒留虚影闪过眼际,风擦过她耳廓,却未有下一步进攻。
她暗道不好,这只狻猊的杀气并不是冲她来的!
“姞三!!!”
莲香立刻转身朝呆立的青年奔去。说时迟那时快,利爪的痕影堪堪擦过他的肩头——扑了个空。
惊魂未定之际,狻猊喉中又翻滚起低吼来,莲香攥住姞三的短褐,死死盯住它,尝试着弄清它的意图。
这时,姞三终于再度开口了。
“莲香小姐,如果您真的想护在下,那就揭掉您身上这张符吧。这是消匿身影的。狻猊定是嗅到了我的气息,所以才——”
莲香毫不犹豫地撕掉了黄符。姞三眯了眯眼,话到嘴边竟一时无法流畅说出。
“您想好了?那,接下来,我想您知道该怎么做。”
“嗯,我明白。”
她捏紧手中的符。
“……它来了!”
浮莲朵朵,刹那向她呼喝逼来。
眼看少女真开始同狻猊缠斗,牛黄趁机溜至姞三身边,担忧地问:“姞三哥,莲香姐没问题吧?”
姞三没有答话。他看着拼命躲闪的莲香,而后迅速收回目光,只留下一句“李如生不会坐视不管的”,便径自提步走近树旁。
“可——”
牛黄瘪瘪嘴,只好巴巴地望向迟迟不进攻的莲香,心想姞三哥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能这么无情啊?
姞三则绕过骸骨站定。
尽管上空的狻猊发出的吼叫盖住了很多声音,但仔细听便不难发现那缕似有若无的哭泣。
他拍了拍树干,低声问道:
“你在哪里?”
没有回答。
“是不想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哭声仍在继续。
姞三叹了口气,“行,下一个问题。是那只狻猊困住了你,还是你困住了它?”
簌簌叶落,像是拒绝。姞三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一贯的轻佻口吻消失无踪,他沉声开口,语气冷硬。
“陈小姐,我知您就在这槐树里。我以符强召您现身,便不打算空手而归。事不过三,既然您不肯开口,那就容在下分析一二吧。”
“您一家老小皆丧命于此,包括您自己,无人逃脱当夜强盗之手。这抢劫,图的无非是金银财宝,您父亲乃此地有名富商,家底自不用说,珍宝必定也收藏了不少。”
语稍停顿,他挑笑道:
“‘天青釉狻猊莲花出香’——想必您一定爱不释手吧?”
叶影婆娑。沙沙声时大时小,拍打在耳畔。他并不在意,兀自继续道:
“我同您的父亲也有些交情,因此您对它的喜爱早就有所耳闻。您或许有所不知,狂百器在浊化之前亦为灵器。而这只狻猊能化形,一是借了传说之影,二则是因您强烈的喜爱。”
“可单有这两点是不足以化出完形的,所以,强盗来了。”
他望向不远处的厅堂。
就像是地狱之门突然洞开。
破碎的烛光。贼人阴狠贪婪的笑脸。碎裂一地的瓷器。亲人家仆的哀叫。不绝于耳的求救声。喷溅而出的血迹。
漆黑的夜倾覆大地,生在刹那翻转为死。
视野逐渐模糊,疼痛碾压四肢。贼人从她身上跨过,说笑着踢了踢她,手中拿着刚抢来的宝贝。
——香炉。
香炉被抢走了!
她勉力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撞向贼人,将香炉一把夺回,紧紧护在怀中。
紧接着,刀刃从她胸膛穿出。强盗们放肆的笑声里,汩汩淌下的殷红慢慢染透了香炉,染透了莲花,染透了狻猊。
瑞兽终于醒来。
然而少女的身体早已冰冷,甚至,不复完整。
就连衙门也不再追查此事,这栋家宅终究逃不过破败的命运。
日复一日,就这样新芽成叶,绿草成荫,血迹淡去,碎片蒙尘。
没有什么能对抗时间。
“然而,不久后,又有几个小贼来送死了。”
“他们本以为能寻见‘漏网之鱼’,却不曾想过,自己才是网中鱼。”
直到生人再度踏进这里。
这方“领地”里。
——哎听说了吗,陈大老板的家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都成白骨了!
——骗谁呢你,陈老板不一个多月前就去世了吗?遭遇强盗,洗劫一空来着?哎呦真是造孽,那陈老板可是咱们镇首屈一指的大富商来着……
——嗬,你还别不信,我不是有个亲戚在衙门当差么,听说半个月前有两人突然从那宅子里出来,跑去衙门求救哪!说得那叫一个悬,说是什么狮子杀死了一个同伴。那狮子不仅会飞,脚底下还踩莲花呢!
——结果呢?
——衙门问他们为什么去陈家,结果他俩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一逼问才知道,是俩小偷!
——哎呦,这陈老板可够霉的。
——可不是嘛。衙门当时赏了他俩一顿板子,把他俩给轰走了,也没当真,结果谁成想,居然还真有尸体!
“请救救我……”
虚影自树下一点点擦出。满身血污的少女啜泣着,抬手掩面。缚住手腕的细链一直没入地底。
“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青年淡淡瞥她一眼,又看向半空中攻势凌厉的狻猊,微一蹙眉,开口问道:
“那您得先告诉我,它的本体——那个香炉在哪儿?”
※
这只狻猊很奇怪。莲香想。
作为狂百器,它似乎太理智了些,一直在观察什么,但对象并不是她。自从她撕掉符咒、自愿现身以来,它的杀气就失去了确定的指向。
少女不由分神去注意树下的姞三。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样神色冷肃的青年真是太少见了。
……他究竟想干什么?先是偷偷摸摸找到这里,又莫名其妙用老李的符咒招了只狻猊出来,自己不对付不说吧,还在旁边忙其他的。
莲香越想越气。
她可是赌上命在保护他啊!就不能加加油鼓鼓劲,呃,就不能帮她想想招吗?
这只狻猊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皆在她之上,她光躲开攻击已是竭尽全力,遑论还要把符贴在它身上。要知道她到现在都没抓住过它一根尾巴毛啊!
“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脑子一热撕掉符咒了。”她气哼哼地嘟哝,“我就应该听老李的话,有危险就逃才对。”
大抵凡事皆逃不过一语成谶,少女甫一说罢,就见狻猊昂首长啸一声。霎时间,猎猎风起,树摇叶涌。而它御疾风冲来,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莲香只顾奋力向狻猊所去之处扑去。其间,手中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她浑然不觉,连一声“快逃”也来不及说。
“……莲香?莲香你没事吧?!”
慢着,她好像顺带扑倒了什么。
少女晕乎乎地抬起头来,方才还被她在心里斥了个狗血淋头的男人近在眼前。她应了一声,拍拍脑袋,心说我只是想抢在狻猊前面,怎么反倒把他扑倒了……
不管怎样,姞三似乎没伤着。莲香从他身上坐起来,四下确认了一番——奇了,她也没受伤。按理说狻猊那股气势,她鲁莽地冲上去阻止,受伤才是正常的。但为何……
“莲香小姐,”姞三敛了着急和担忧,笑得眸光流转,“您居然还藏着如此上好的护身符么?”
“……啊?哪儿来的什么……咦?”
循着姞三的目光望去,少女惊奇地发现,先前李如生给她的护身符不知何时竟自个儿飞出了她的怀中,此时正横在上空,放出一方透明“顶罩”,将两人及两人身后的孤树护在结界内部,并抵御了狻猊的全部攻击。
瑞兽渐渐失去了耐心,不断以头抢着结界,喉中低鸣如滚雷。撞击处火花飞溅。然而它爪下浮莲仍无法进入结界分毫,反倒被尽数吞噬。
莲香哑然注视着它。她从那双向外凸起的眼中窥见了强烈碰撞的感情——那是一只瑞兽所不会拥有的激烈情绪。
那是……
她怔怔地摊开手。掌心里的一缕天青攫住了她。
狻猊的被毛。
“那件出香……就埋在这棵树下。”
陌生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莲香转过头去,这才看见树下被囚住的女孩。她血迹斑斑,一道伤口空洞地横亘胸前。莲香正想开口,姞三便抢过了话头,扬声唤道:
“牛黄,动手。”
“哎!”
不知何时跑进结界的小男孩听闻命令,二话不说就捋袖开刨。女孩看着小男孩卖力地挖土,闭了闭眸,毫无血色的脸上滚落两径明亮。然后,她笑了。
“这样我就能解脱了,对不对?”
姞三悠悠道:“是,只要您肯将这件出香熏炉让与在下。”
“好,给你便是。”
话语里竟充满了莫名的决绝。
莲香着实弄不懂这两人的对话,拽了拽姞三袖口,刚想问个究竟,就听结界外的狻猊又是一声呼啸,居然不再有所攻击了。
它静静地停在结界外,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目光越过莲香头顶,直直投向那棵树下的幽影。
“可惜了。”姞三幽幽道。
“姞三哥!挖出来了,给您!”
这时,小男孩颠颠地捧着一件青色熏炉,交到青年手中。
——这出香熏炉以狻猊作盖,纯净的青釉色泽绘出了张口突眼的蹲兽姿态。下以仰莲承之,形态可爱,栩栩如生。纵然刚从土中挖出,亦不减分毫神采。
姞三抚过狻猊的獠牙,又叹一声:“……可惜了啊。”
女孩则盯着他手中的出香,少顷,抬起头来,回望狻猊,静静说道:
“放了我吧。”
话音未落,狻猊竟突然继续撞击起来!
这次它不再有所保留,拼尽全力撞在结界上,浮莲消退又再生,可它额上伤痕却愈发明显。同火花一道迸溅出的,还有自伤口淌下的血沫,滴滴溅在结界上,逐渐汇作无数道殷红细流。
没有杀气。
莲香感觉不到任何杀气。
它只是想要撞碎这结界——撞碎了,然后呢?
莲香看向树下的女孩。女孩不再望向狻猊,眼神空洞,在听见狻猊喉中沉重的喘息时,才决绝地闭上眼。
“李道长这结界,怕是要撑不住了啊。”
姞三蹙眉说,“莲香小姐,若是结界破了,这接下来的事就还得劳您——”
“我拒绝。”
少女高声道。
青年万万没料到这个回答,挑眉惊讶道:“这么说,您是想反悔了?”
“随你怎么想。我只是觉得,从最初开始,我就没有主动权。”莲香直视他的双眼,“姞三,你究竟在打算些什么?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的消息也是从姞三口中得知的。
抢劫。杀人。灭门。然后呢?这只狻猊若真是姞三手中熏炉的化形,它跟那女孩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莲香很害怕,她怕自己因无知而作了帮凶。李如生曾教她善恶,说实话她到现在也没怎么弄懂过,可就算如此,心底深处的声音也在铮铮反驳:
不对!!
“噔”的一声,结界碎了。
莲香转头,狻猊的獠牙近在咫尺之间。
“不——”
不要!
她甚至还来不及闭眼,还来不及想象疼痛,便见眼前黑云压顶,听头顶隆隆威鸣,似有千军万马呼喝奔涌,紧接着,一道惨白光束直直降下,精准劈在狻猊身上。
“……”
那双眼此刻离她不过一掌宽。它维持着和她对视的姿态,片刻,伤痕累累的身躯终究倒在地上,微微挣扎后,归于近乎疲累和无助的平静。灰烟腾起处,汩汩血流自被毛里蜿蜒而下,逐渐在身旁凝出了一摊又一摊鲜艳的红。
少女惶惶抬起头来。
黑云散去。青衣道士持剑而立。
——是李如生。
“老李……”
莲香唤着,忽然感到手中微热。她摊开掌心,那缕青毛正流着熠熠光彩。还未等她弄清缘由,不属于她的情感便汹涌而来,一直流入心底。
她第一次将它捧在手中,笑靥如兰花晨露;
她抚摸它的指尖,温暖似朝阳;
她和父亲说,将来要把它当嫁妆,一同带去夫家;
她常常谈起镇上书院里教书的温雅青年,害羞如浅浅腮红浮在两颊;
谁都以为这样幸福的女孩,未来也注定美满,恰似那高悬的明月,皎洁无瑕。
可谁又能料到那一日,火光冲天。
它眼睁睁地看她死去,看她抱着它死去,看她因它死去。
她紧紧地抱着它,像要将它融入骨血,所以她失了全身温度,甚至失了完整身体。而它借此化形,等它能分辨这人世时,那些放声大笑的贼人早已不见踪影。
它整日待在这院中。那些绿袍乌纱帽们看不见它,只是匆匆来去。它见他们收捡那些尚好的玉器,想要把这家中最后的完好也带走,顿时怒不可遏,扑上去疯狂撕咬——人们惊恐大叫,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面如土色逃出宅邸,最后永远地关上了那扇大门,独留它走遍整栋宅院。
——直到某一日,在这棵槐树下寻见她。
“是你……?你怎么,你怎么有形状了?”
她仍是那一日死去的模样,但她没有在意。从第一眼认出它之后,她便欣喜若狂地抱住它的颈项,细细抚过它的被毛,失去温度的掌心一如从前。
它不能说话,只是拼命蹭着她。她咯咯直笑。
“对了,你的本体……那个熏炉,没事吧?没有坏,对不对?”
它听罢,赶忙从树旁拖出了熏炉。她怀恋地摸过狻猊顶盖,喟叹出声:
“没坏就好。我本来应该走的,爹爹他们都先走了,我只是……放不下你,不过这样就好,比起被贼人抢了去,不如就让它放在这里。”
她的笑容再无往日明媚。
“我已不是人世之身……不可久留的。”
这是它第一次体会到何谓恨与愧。
竖心在左,艮鬼在右。一个斩钉截铁,一个畏缩不前。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狠狠蹂躏着它初次获得的“心脏”。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它还没有来得及保护她。它还没有手刃仇敌。
怎么可以。
——她不能离开。
——它不许她离开。
※
“这不是李道长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姞三站起身来,瞥过莲香面前奄奄一息的狻猊,笑着迎上李如生平静的目光。
道士眼里结着冰,却也只露了一角出水面。他不急于回答姞三,而是绕过狻猊来到莲香跟前,俯下身去将少女拉起,这才说:
“护身符有反应。”
他伸手轻拍了拍莲香沾土带尘的褙子,“没伤着?”
“没,没有……”少女木愣愣地摇头。
冰化了些。他颔首:“嗯,那就走吧,回去了。”
“哎,李道长,这就想走了么?您刚才一道雷可把在下这新宝贝给劈成这副德行了啊。”
说罢还捧出熏炉,手指一条斜跨炉身的裂缝。
李如生抬眼,冷冷直视他:
“来时你保证的什么?莲香差点被咬死,我劈它一剑,合情合理。”
“呦,瞧您说的,那我不是——”姞三还想解释。
“走了,莲香。”
见李如生作势要走,莲香赶忙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稍等片刻。随即几步上前,盯着姞三,问:
“姞三,你利用我?”
姞三挑眉:“这又是从何说起啊,莲香小姐?”
“你煞费苦心,又找老李要符咒,又把我带过来,不就是提前查出了陈家小姐的亡魂还弥留人世,想借我转移注意力,借机问出这出香熏炉究竟藏在哪儿,好彻底掌控这只狻猊么!”
“嗬,不得了,还‘煞费苦心’,您居然也会用成语了。”
“休想岔开话题!”
莲香激动地怒瞪他,扬声宣布道:
“我告诉你,姞三,今天只要我莲香在这儿,你就别想对它下手!!”
青年笑了,鼓起掌来。
“好,好,正气凛然啊。莲香小姐,您可是在下见过的第一只爱心如此泛滥的狐狸,不对,灵器。”
“……你!”
莲香气得直想抢过熏炉砸他脑袋上。
姞三退后一步,目光滑过狻猊,眸光闪了闪。
“试问,就算您今儿在这儿阻止了我,那之后呢?这只狂百器可杀了人,您总不可能要将它放归山野吧?再瞧瞧那李道长,首先这只狂百器不归他管,更何况您还被它伤过,若是再让李道长顶着‘除恶’之名劈一剑,那这狻猊只能就地嗝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它现在已经快撑不住了吧。哎呦,真是可惜了。”
他慢悠悠地说。
少女很想反驳,但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正是因为明白这并非狡辩,所以才更加窝火。她狠狠剜他一眼,干脆退了两步,来到狻猊身边,蹲下身去,试图抱起这只足有一只成年狮子大小的狂百器。
狻猊不曾挣扎。它连挣扎的气力也不剩了。
“……莲香。”
“老李,我没事。”少女抚着狂兽的毛。
它业已停止流血。逐步流失的生命力在躯体上化作荧薄的光,流过它天青色的被毛,像夏夜渡过河川的萤火虫,消失在她的指间。
她想起了自己看见的片段记忆。
面对即将永别的女孩,它退后,喉中隐有低吼。
槐树叶飒飒而落。头顶涌来的乌云堆积盘旋,无法控制的情感扭曲变形。
“……你……你怎么了?”
她吓了一跳,强作笑靥,伸手想碰它。而它猛地张口咆哮,不可视的东西在它周遭一瞬掠过电光。她吃痛地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最宝贝的狻猊。
它恨这一切。
它恨它自身,恨猖狂贼人,恨那无情时间,恨这苍凉人世,甚至还有放不下它却又注定离别的她,它都恨,恨之入骨,恨之入骨!!
——可它偏偏愧对她。
于是,无尽深渊吞噬了它。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力量。
天青毛色。绣带飘逸。浮莲生又灭,灭又生。
狻猊低吼出声,瞬间,从它周身的空气中冲出数条锁链,紧紧缠住女孩的双手,再将她脆弱透明的身躯撞上槐树树干。
锁链随即没入地底。
可“它”不是它了。
无视她苦苦哀求它放了自己也好,毫不犹豫地咬断贼人的脖颈也罢。
深渊愈将它吞噬,它便愈是强大。它变得能保护她,变得能保护这个家,变得能自由来去,变得无比强大。
恨与愧看似在眨眼间消失无踪。
——再也不是了。
这时,忽然有什么碎裂了,清脆的声响打断了莲香的回忆。
她抬起头来,望见树下的女孩。女孩正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原来是囚住她的锁链断了。仿佛初学走路似的,稳住身形后,蹒跚地,一步一步走来。
她没有回头看令她重获自由的姞三,没有抬头看为她斩断束缚的李如生,更不曾看仍旧护住狂兽的莲香。
她只是注视着地上那只狻猊。
狻猊似乎感知到了她的目光,微弱起伏的躯体便再度挣扎起来。它急促地喘息着,缓缓地昂起头——沾染血污的凸眼捕捉到女孩时,她已只剩一道虚影了。
女孩俯视着它。
那双眼里没有欢喜,没有悲伤,没有痛楚,没有怨憎。
她仅是看着它,良久,直到最后一缕魂魄消散在风中。
突然,莲香听见了什么。近在耳畔,隐忍的,低沉的,一瞬即逝。
她还来不及多想,这回便轮到狻猊消失了。
少女动了动唇,什么都说不出,只能轻轻抚过它结着血痂的皮毛。
狻猊静静闭上眼。俄而,一丝清凉坠落。不知过了多久,天地空茫、衣衫尽湿。莲香才终于停了手。她的掌下已是空无一物。
少女站起身来,望向姞三原本所站的地方——现在只剩一个孤零零的熏炉。
天青色裂了一道深纹,在细雨中朦胧,分明失去了一切光润,却又变得无比清透起来。
莲香走过去,俯身抱起熏炉,轻轻将它放在树下,拍了拍手,小跑着回到了李如生身边。
“老李,你说姞三这厮如此可恶,该怎么是好呀?”
道士用指抹去剑上细流,淡淡道:“劈了便是。”
“对,劈了好,不劈不能平民愤!”她点头如捣蒜。
李如生瞥她一眼,然后兀自提步走去。
“走吧。”
“哎!回家啰!”
大门终于缓缓紧闭。这一次,或许不会再有任何人推开了吧。
书院老先生家有一盘永远无解的棋局。
知府大人家的儿子闯祸了,那孩子本就是个小霸王,犯了事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楞着脑袋要他爹爹给压下去。
他爹爹凑上前笑嘻嘻的给孩子递了块温软的白玉,说小祖宗你今年犯太岁可要小心点,太张扬不好。转眼挥了挥手,把书院老先生家准备赶考的儿子送去替了死。
老先生这辈子为人清廉,哪经历过这事。带着留下的姑娘收拾收拾就上了府,府上那小霸王耀武扬威的坐着,把姑娘家流的眼泪和老爷子藏不住的叹息全当个笑话看了去,而知府大人和小霸王耳语了一番,姑娘家就被留下了。
老先生被赶回去忐忑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府里领人时,收到的就是自家姑娘失了温的躯体,那白玉似的腕上还有青紫的痕。小霸王难得理亏的躲在了知府大人身后,但他虽然心虚了,却也毫不在意的和知府大人说着悄悄话。
他说爹爹您给的玉哪有这玉好玩,性子烈着呢。
老先生苦啊恨啊。世仇也不过如此,但是他哪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好到处去讨个说法,白纸上镌刻一样的字迹似在泣血。知府大人家被这样弄的人心惶惶,指不定什么时候传到皇上那去了就得丢掉官帽子。
于是那一晚上老先生就在书院里能看到窗外古树的屋子里,在那永远无解的和孩子们下的棋局面前被人捅穿了胸膛咽了气。
那小霸王一早上就来书院子里搜刮民脂民膏了,经书之类的一概不感兴趣,画儿也只是当个趣味看了几眼草草收起。
而那溅了血的棋盘残局就在桌上摆着,小霸王说,我想试试人骨做的棋。
那取老先生身上骨造就的一枚棋,却怎么也上不上色。人说老先生生前清贫,怕是死了也只留得清白在人间,这玩意邪门,怕不是有什么东西护着,千万小心。
小霸王笑的猖狂,手一伸就将整副围棋带了回去。
他说,我知道这人生前见不得一点沙子,他家孩子也是一个个不听话的硬骨头,合着是随了老子。我就要把这东西带回去,看看在我的地盘上谁才是管事的,这黑子我是造定了。
隔日,府上大火。府里的佣人们只受了些微伤,而知府大人和他的儿子则烧成了焦炭。
屋里还摆着那副棋,贝类做的白子温润如玉,玛瑙造的黑子闪着微光,摆着一盘无解的棋局。
而整副棋里多了一枚白子,摸起来是光滑的绸缎,看起来白如白玉。但不知为何恍惚间总是隐约溅了点血色上去。
那是一枚骨棋。
接前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0885/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后续
一阵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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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将军,莱茵•萨尔瓦多的妒意。
图卡南伯爵发现自己被针对了。这不难察觉:萨尔瓦多的两位将军一回到王都,他就看到那个被女大公迷惑了的可怜小伙不断向她大献殷勤,亚历山德拉也端着贵族小姐的矜持,对对方的追求爱理不理。与此同时,他,这个深居简出、醉心工作的人竟然在某日收到了匿名信件,叫他‘不要做插入一对爱侣之间的第三个轮子’,这又算是什么事!想他科勒向来洁身自好,却在信中被对方称为‘爱惜自己羽毛却内心放荡的卫道士’、‘傲慢而不识礼节的阴险家’,伯爵气得几天吃不下饭。
他写信向亚历山德拉诉苦:“……您若是真心爱他,就请不要戏弄他;您若是不爱他,就请说清楚。身为您的至交好友,却要遭受这样的不白之屈,我们之间独一无二的亲密关系遭受别人的质疑,我感到无比痛苦。”可这信还没到女大公手上,就被莱茵•萨尔瓦多的亲信截住了。年轻的将军阴着脸看完后把信撕个粉碎,又叮嘱卫兵,凡是伯爵寄给女大公的私人信件都要抄送一份给他过目。
他实在是忌惮这个和亚历山德拉相处十几年、对她了如指掌的所谓好友,甚至私心希望他们以后不再来往。相比起学识渊博、出身世家身份高贵的图卡南伯爵来说,他似乎没有多少能让女大公倾心的资本。莱茵的内心无时不刻被嫉妒和不安所烧灼,可等到亚历山德拉派遣使女邀请他到自己府邸做客时,他又变得激动而不知所措,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衣帽间那乱窜了。
图卡南伯爵又写信给赛特,说:“请看看您弟弟做的好事,他为了他的爱情,什么都不顾了!”对方则回复他一段安抚的话:“好友,你要体谅一个坠入爱河的人,他在此时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全都是没有依据的。”
伯爵快要被这两兄弟气出病来,而亚历山德拉对此则冷静得多。她隐约察觉到这个年轻的追求者对她身边所有异性的敌意,甚至连她对自家仆从说几句嘱咐的话,他也要抿着唇生半天闷气。很显然,莱茵这是把对她的爱情放在了所有事情的第一位,他在她面前收起了丑恶的部分,用温顺的笑容和谦虚的话语和礼节来遮盖它,使得自己很快就受人爱慕。这个陷入爱情的傻瓜啊。女大公不止一次在暗中嘲笑他。
在会面时,亚历山德拉总在他面前保持端庄矜持的模样:用象牙扇遮住半边脸。她想要游刃有余地向他展现最美丽的眼眸,却发现自己的心扑通作响、仿佛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什么,什么,露维亚呀”,她在内心告诫自己,“你可是受爱慕之人、统治一国的路德维希女大公,怎么能作出少女般惶恐不安的姿态!”当年轻人一边用颤音颠三倒四说些军队的趣闻时,亚历山德拉突然感觉自己搭在椅子把手的另一只手被对方轻轻盖住了,男性的炽热温度从手背一路乱窜到她的身体各处。女大公先是浑身一颤,然后发现莱茵完全没有使力抓住她的手,只要亚历山德拉愿意,她能够轻松挣脱开对方的触碰。但是……女大公垂下眼睛,最后还是默许了他的动作。
图卡南伯爵换了一种方式给亚历山德拉写信。他用宗教语言给女大公写的密信很快就被送到她的桌前——没有人敢拦截和抄送威斯汀语信函,因为那极有可能是政治机密——亚历山德拉拆开信封一看,信纸上只写了一个词:“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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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这个字我想表达的原意是一个语气词(类似于Ach),但是用“啊”不能体现情感(
科勒:呕,酸死我了
“呼叫木星,呼叫木星。”
所有的一切都脫離了重力的束縛,包括木星那顆已經去了遠方旅行的心。他呼了口氣,寒冷的海水升騰起白色的霧氣,伴隨著海風拍打著他的面頰。木星的手指已經沒了力氣,他從未想過握拳是件耗費體力的活。
遠遠地,那些白霧夾雜著雨絲來了。
“呼叫木星,呼叫木星。”他向著不知道哪裡默念,隨後背上了自己唯一的行囊,向著那棟被岩石包圍的保安亭而去。明亮的燈將雨水照得橙紅,看起來很溫暖。如果光會說話,它現在已經鑽到他心裡去了。
木星敲了敲那棟生鏽的鐵門。敲門聲很快就被門那頭的人所察覺,門開了。
“是你。”對方嘴裡叼著根煙,木星聞到從房間裡飄來熱啤酒的香氣,“快點進來吧,外面這麼冷。”
“七行,有吃的嗎,我餓死了。”
他們自然地無視了飄起來的行囊,七行從那些貨物中拾起一包香腸并丟給他。屋裡沒有暖氣,但出人意料地很令人舒服。七行讓他脫下來外套,不過他們誰都沒看對方,過了會兒,木星得到一個厚夾克。
“好品味。”
“你要喝酒嗎,還是熱茶。”七行問,他們彼此之間太過熟悉,以至於在得到答案前七行就遞給木星一杯泛著白沫的熱啤酒。七行臉上那副表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到了緩和,在燈光和啤酒間放鬆了下來。他們笑著談起來木星旅途上的見聞。
他說他飛上高高的雲層,看到客機在那裡穿行,巨大的發動機在空中轟轟作響;森林裡有好吃的食物,葉尖上總能看到一種蚱蜢,炸起來吃味道就像螃蟹;他在旅行的時候看到一隊歌者,他們一舉一動都像在唱歌;他還去了天文館過夜,天上的木星,足足有地球的幾十倍,卻很輕,能單手舉起來一大塊。
七行認真聽著,在中途插科打諢,在他講完之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雨還在下,他們開始吃第二包烤香腸。他們彼此之間開著沒大沒小的玩笑,最後撞在一起,木星看到七行的嘴巴在那麼近的距離一張一合,拼湊成四個字。
我 很 想 你。
“我也是!”他大聲說著,隨後抱住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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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国存在于一个架空的玄幻世界观中。其皇子皇女成年后都会获取封地,称谓也会变为“亲王”。在老龙皇的子女中,唯有白玉二人交情最好,但在争权夺利的腥风血雨中,性格不同的两人逐渐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龙白获封白亲王,老龙皇亲自指定其封地,该地域内有至宝“龙魂”(一块蕴含强大能量的龙形石头,传说是龙的灵魂所化),因信任龙白的品格封龙白为其守护者。
龙魂散发的纯净能量保护着封地,这片土地上一切邪恶都会被净化。但它每年的12月到次年1月都会休眠,也就是说若想获得龙魂为己用只能趁这个时候,没错,龙玉一直垂涎龙魂的能量,在老龙皇死后,他夺取其他兄弟姐妹的封地自立为皇,唯有龙白的封地久攻不下,而持续数月的战争最终将在至寒之日画上句点。
是白亲王令双手沾满鲜血的昔日兄弟幡然醒悟,亦或是新的龙皇凭借至宝龙魂的力量一步步建立专政帝国?……故事还在继续,冬天就要来了……
【其实这个构思来自加的周绘群某周的题目“冬至”……小短漫画了一半没画完挖坑懒得填23333……另外虽然小短漫不打算画出来但我设想的结局是白被玉杀了,但玉最后也没好报,在他和他有异心的异邦女国师的争斗中两败俱伤死了,sad】
简·佩金最难过的是,一天之内都没有死一个人。
一天都没有死一个人那自然意味着没有棺材卖出去,但是简又会为这种情况陷入混乱,凭借她惹人嫌的舌头,她可以保证在当事人还没死透的时候把棺材和全套葬礼与埋尸服务都推销出去。
但是今天不仅仅没有死人,连没死透的,或者连想去做点赴死的事儿的冤大头都没一个。
“锤头,”她对着站在门口的乌鸦嘀咕,“你说,要是我卖不出去棺材,养不起你们几只破鸟儿,你们是不是就得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下锅啦?”
锤头呱了一声儿,而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木桶”也飞出了几米远。
“我是应该先吃木桶,因为木桶肉多得快飞不走了……”
这时,飞起的“钉子”则告诉了她,有死神镰刀下的倒霉鬼要来上门了。
简记得那是日落的生面孔之一,但凭借她对“潜在客户”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她记起来了那个黄毛儿的名字。
“奥纳西斯先生!!”简从一旁的桌子上抄起账本,“全套葬礼还是雇佣埋尸?”
“我的马……”霍华德有些难过的拿出钱袋,“所以,有没有大号的棺材?”
“最大号的棺材加全套葬礼,以及埋尸,给奥纳西斯先生,您一定会死得很体面的!”
“我不……”
“账请现结!否则我会叫你暴尸荒野!”
“不是我……”
“不是你?”简放下了记账的笔,“那是哪个冤大头?”
“不叫冤大头,它叫,呃保罗,你知道的,就是上次拴在酒吧门口那匹结实的马,和我一起很久……上次送去兽医那儿,结果它的情况……”
“我管它汤姆迪克哈利,”简的笔头又重新动弹了起来,“反正送去兽医那儿铁定活不长了,不如来个全套。”
“其实我也在犹豫要不要买,毕竟是我最喜欢的马啊,”年轻的镖客看上去似乎想要用手帕擦擦眼睛,“但是在那儿好久没回音了,大概是死了吧……”
“死神总会降临到任何活着的生物头上的,奥纳西斯先生,这是个严肃的问题,”简抬起头,决定一定要说服这个给马买棺材的冤大头,“每个人都需要一口棺材,没有谁会永生,阿门。”
“好像有道理,唉……估计保罗也真的凶多吉少,”霍华德叹了口气,接着爽快的算起了手头的钱来,“它就和我的亲人一样。”
“我们这儿多买一张棺材会减价,”简动起了早就打好的算盘,“既然是亲人,那就要一起买个全套。”
“你,你是叫我也买?”
“是啊,人总是会死的,被狼咬死,被印第安人勒死,被左轮手枪打中脑门,”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上次还有更惨的,镇上的人,被吊起来的招牌砸死了,难道你想要意外身亡的时候暴尸荒野吗?你的肠子都会被秃鹫啄出……”
“我不想!”霍华德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被秃鹫啄的样子。
“那就再为你的后事也上个保险,”简拍拍桌子,像是进行镇长选举演说一样,“我们有一条龙服务,管埋的,只要你在哪儿死了,都会有伙计去把你拉回来,打扮体面,然后被安安稳稳的下葬。”
似乎是成功了……看到那个年轻镖客开始继续数钱的时候,简开始意识到了一件事。
今天是绝妙的一天,没死人也很绝妙!
早年随意看了些ABO写了点设定后拿来练手的一篇,没写完……(但结果还不短……
最后把想写的部分写完了就搁置了(。
<跗骨之白>
“大概是把体内黑色素转化为复生细胞之类的……大概是吧?但是和白化病完全不一样,我们没有其他多余的并发症……”他挑着眉毛有点疑惑的摩挲着下巴,那表情看起来像是不怎么确定自己说的话,见状我露出了近乎是震惊的表情。
“你都不看看你的体检单的吗?!”
“体检单?”伊格依旧维持着摩挲下巴的动作,但嘴角随意勾了起来,叼在嘴上的烟随着动作晃了两下“我从来不看那玩意,要知道上面写的每一项数据都显示N/A,我可看不懂。”
我有些脱力的扶住了额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
伊格的眼神从地板上虚无的某一点回到了我的脸上,他那双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紧盯着我,白色的发丝随着晃动从肩上滑了下来——该死的,这好看的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既然是和黑色素有关的话,当时为什么不找些黑种人?我看了复生兵的资料,不管是预备役还是包括你在内被选中的三人,里面都没有黑种人。”我有些尴尬的回应着伊格打量的眼神,不自觉的咽了口水“那样不是可以获得更加多的复生细胞吗?至少体积可以大点。”
气氛有些诡异,在我问完之后一度降到了冰点,随后伊格吐了个烟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复生兵最开始的研究不是作为军人,而是作为军妓。”
这消息简直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我一下子有些失神,好在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没错。”伊格眨了眨眼睛,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可以毁掉任何一个向往军队的人内心的梦想“外貌出众,恢复能力强大。并且一直都能维持在十七八岁左右的年龄,不是很适合吗?”
有什么不对。我潜意识地觉得自己也许要阻止伊格说下去,不然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但我终究是没有这样做。
“然后——你知道的,时至今日虽然人种歧视好了不少,但我们那会儿可是二十一世纪。差不多2007年的时候吧,选拔刚开始,正在处于海选阶段……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什么节目?他们在孩子们十多岁的时候给他们注射药物,然后一直持续到他们差不多成年。再选个日子集体触发。”
伊格顿了顿,表情看起来有点迷茫,他有些局促的咬了咬下唇。于是我在这有些不正常的时机中不由自主的跟着咬了咬嘴唇,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现在这个不一样的他……希望他没发现我的不对劲。
“长官们不喜欢黑种人,自然是不愿意碰他们的……当时召集在一起的人们都是十七八岁出头的年纪,白种人居多,偶有几个长相清秀的黄种人。”
“他们在同一时间给我们注射血清,那是最后一剂了。之后触发了复生细胞转换的人们全部晕在了地上……包括我。等我醒来之后就看见那些人都变成干瘪惨白的木乃伊,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人还活着,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呈现近乎透明的乳白色,而且不知为何细瘦了不少。”
我低头顺势看了看伊格的手,那确实是一双优美纤细的手。我知道这双手拿起武器的时候绝对令人感到恐惧——但也不可否认这双手把玩起漆黑匕首的时候性感的要命,这大概就是暴力美学?
伊格又开始了时间不短的沉默,但他依旧没有停止叙述“我看了下四周,第一个站起来的是莉莉妮亚,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爬起来顺手拉了一把身边的娜塔莎。我们语言不通,但这阻止不了我们达成战线。”
“我们靠着本能击退了围上来的人,被激发的潜能帮了很大的忙。但是他们像是预料之中一样完全不顾同伴死活。一味的把我们当作目标。就算是复生兵,在刚转换完毕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发挥出力量……然后我们就被抓了。”
我没有说话,伊格之前已经告诉我了他们最初的作用是什么,这真是一段可怕的历史。甚至比现在被当作工具还要可怕,过去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尊严。
伊格依旧叼着烟,用那种熟悉的,仿佛只是在描述久远到事不关己的传说一般的语气“那时候街上流传着一句话,复生兵和出来卖的人哪个更没有尊严?”
“只要有人问,大家就会安静下来。然后他们彼此哄笑着接上下一句,”烟头在不算完全黑暗的房间里明灭了一会,就像是有节奏一样随着伊格的话在应和“复生兵不算人,那是群长不大的怪物,哈哈哈。”
“我原本想着听不懂大概是没什么的,结果之后我们就被迫进行了大量的语言培训,为了应付世界各地过来的人们。强化后的学习力简直让人吃惊,他怎么就没出现在我的学生时代呢?”
我有点担忧的看着伊格,虽然我知道我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个傻逼,不过我还是特别关切的问了句“被那样对待……会痛吗?”
我简直要为我接受信息的速度点几根蜡烛,不知道这有没有让我看起来像个心不在焉的家伙。
伊格低着头停下了正在擦拭枪支的手,然后在重新开口说话的时候掐灭了烟,继续了手上的动作“很痛……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复生兵是不会对这点疼痛感到困扰的……我说的是另一层面上的。”
伊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似乎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愣了会然后将手转到了心脏的位置“心……大概是这里,有点难受的感觉。就像是做压力测试的时候将数据调到极限那样……不过你得知道那会儿这可是不被允许的,复生兵从不被这些所束缚。”
伊格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动作优雅且轻巧的将烟抖了出来。但他并没有点燃,而是用稍显含糊了的语句继续陈述“莉莉妮亚……我的战友。她那时候就躺在那里,穿着我偷偷给她新买的那件裙子,就是她喜欢的那种带着洋装范儿的冬大衣。配的袜子也是她最喜欢的那双,上面有她精心挑选的印花。”
“——不过挺可惜的,那件大衣的扣子在别人扯开她衣服的时候全部断了线掉在了地上。要知道我还仔细地为她选了那衣服上的扣子,上面雕了她最喜欢的山茶花的剪影。”
“莉莉妮亚是个好女孩,她的血液里流淌着在俄罗斯……你们现在叫A板块。流淌着在那寒冬中依旧无法浇灭的血性。她是个够让人敬佩的Alpha,不值得受那样的待遇。那时候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天花板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像是死了一样。她身上的人是叫阿波契夫还是阿波克斯?那是西区里的头头,没人知道他到底为何而来。他看着没什么表情的莉莉妮亚终究是发火了,一把抓起了莉莉妮亚的头发——他怎么可以这样?!”
伊格似乎有些失控,但我突然明白了他需要宣泄,他必须把这一切讲出來。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气氛好像缓和了点。
“他弄乱了莉莉妮亚扎着蝴蝶结的双马尾,那也是我早上才给她梳的……你不知道,她的头发垂在两旁特别好看,头绳也是我偷偷运出来的。为此我可没少受过罚。不过也没什么,那天是她生日,我想让她好过点。”
伊格少见的,发自内心的笑了,我看着他说不出来内心是什么感觉,或许和恋爱有点像。
“在这之后,她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张开嘴唱起了歌。那不是俄语,也不是什么其他国家的语言。像是单纯的发音一样,她那天早上还唱给我听过……就像是圣歌一样……那场面看着我很难受。他们这是在侮辱一个Alpha的尊严。”
“那你呢?”我有些不解的问“你不去救她吗?”
伊格又一次的沉默了,然后对着我露出有些抱歉的笑容“我那时……在她边上的床上……情况稍微有点糟,我被捆起来了。”
我一瞬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说错话真是太要命了。
“你知道的,”伊格无意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于是我的视线跟着快速的移开“有些人总爱攀比……包括这些地方。那时候我愣神太久了,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被恶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我的头发也被人揪了起来,然后我就看见在我身上那人盯着我的眼睛开始给我暗示。”
伊格的声音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淡定了,他几乎要咬不稳他的烟“他说你这个小杂种。你再也没可能有喜欢的人,你没那个权利,复生兵没资格享受什么附带关系。”
我又一次的安抚着伊格,他的状况看起来很糟,我觉得阻止他说下去比较好,但他根本没看见我的动作,脸色苍白的念叨着“他扑上来啃咬着我的嘴唇,我一下子就能感觉到皮肉被撕裂的危险讯号……不疼,血的味道甚至能让我安心。但那个人是我的教官,我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那时候我还有一天就开始接受反暗示训练了,他那时候的诱导我根本没法解除!……不过其实无所谓,复生兵是不可能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关系的,包括爱情……我知道,我只是、只是难以接受而已……”
伊格努力稳住了手将放在一边的打火机拿在手上,点燃了一直叼着的烟,然后镇定了下来。
“他们走了之后莉莉妮亚爬到我那边床上,她还穿着那件冬大衣……她真的很喜欢那件衣服,她握住我的手十指相交,于是我们两个在黑暗中躺在床上互相看着彼此。过了半晌她才开口告诉我说伊格我可能再也没法标记别人了,而我这才知道这是个赌约,或者说是一个玩笑……我的教官和西区的头头,只是为了个玩笑就把我们的一生轻易的毁了……”
伊格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恢复了原来那种事不关己的语调,可是听到这些残酷的故事我却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于是被安抚的人变成了我,伊格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然后握住了我的一只手。
“但是莉莉妮娅看起来很伤心,我知道身为一个姑娘她还是很在意这些的,安慰她才是那时候的首要任务……我只能对她说没事你还有娜塔莎,最近她在接受军需适用化的培训,她不会有事的。而且她是个Beta,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你们不需要这个。但是她只是打断了我想要说的话,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她说你怎么办,伊格?我担心的是你。这样一来你身边可能就没有能陪你的人了。我那时候大概是笑了笑算作安慰吧?然后我尽量轻松的告诉她,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
“我又跟着加了句话,祝贺她生日快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也回了我一句生日快乐,然后12点的钟声响起,在莉莉妮娅结束了的第二次成年礼里,我们俩相拥着恨不得就这样死去,一起进入永眠。”
说实话这些残酷的历史太让人心碎了,但我看着算是平静的讲完了一切的伊格不知道需不需要安慰,也许这个时候给他一个拥抱会太唐突了——没等我纠结完,伊格径直的走向了外面阳台,我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火光像是幽灵一样鬼魅的从我眼前滑开。
“时候不早了,赫尔萨塔·伊迪斯士官长。”伊格有些难得的正经叫了次我的名字,但转眼间就变成平日里那副自诩为大人让人有点摸不清的语气“睡前故事讲完啦,小伙子。要我给你唱首安眠曲吗?”
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伊格一直在抽烟而不是选择抽那些电子管一样的替代品了。
然后有个小小的疑问在我的内心升腾起来,复生细胞对人体的改造可能涉及到性别,而这些资料并没有被写到复生兵的档案里。这是为了防止敌方对此进行部署。
我有看过莉莉妮娅“生前”的资料,上面并没有显示关于性别方面的具体条目,但隐晦的表达了她可能是个强势的Beta,在强化后成为了Alpha,娜塔莎的性别也没有改变,但是实验报告称在初期不稳定的时候有弱化倾向……
刚刚叙述过程中伊格似乎没有提及到自己的性别,但他之前一直信任着我,不可能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的……
他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按照设定过了很长时间到结尾的时候(<ゝω·)~☆)
“……新任监察官?”
我看见伊格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而我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我知道这看起来就像是慈善家一样,亲切随和富有教养。说话风趣幽默,有条理有原则,而且深受人爱戴。
但这只是表面,我相信伊格绝对能在我身上嗅到同类的味道,那是青草的芳香,但在这气味之下,还有不能被掩盖掉的腐朽的泥土气息。
我们长久的对视着,直到伊格再度开口。他并没有像第一次刚苏醒那样问我是养生仓外他的名字是什么,他皱了皱眉向我个人提问“你是不是曾经是我的学生?”
他没有关注他的名字是什么,这很好,因为要不然就是他还记得,要不然就是他被我所吸引了,就像第一次那样。
“为什么这么说?”我稍稍抬高了嘴角的弧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兴奋,我能压制得住,这可是伊格亲自训练的。
“……”伊格看着我,似乎也很疑惑的样子,但是他并没有思考太久时间“……举动,非常像我。”
“哦?你是说你的举动……是吗。”
“从和你目前交流所获得的信息来看,虽然给人的印象符合表面,但是依旧有违和的地方,按理来说有这样的疑问是被允许在范围之内的,可不同的是你几乎找不出破绽。”伊格看起来很迷茫,大概是没想到一苏醒就要考虑这么超现实的事情,我可以理解。
“而且你刚刚用于打消我疑虑的小动作里面,似乎是掺杂了我的一些个人习惯。”伊格顿了顿,眼神开始游移“如果不是我亲自培训了很长时间的人,一定不知道。”
真是太精彩了,不愧是我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在现在的状况之下都能如此清醒的推论,我发誓我简直要第二次爱上他了。
我单膝跪地,握住了伊格垂在养生仓一旁的手,他看起来有点惊慌,这可太难得了。
“是的……”我虔诚的吻上那只手,贴近伊格有点冰凉且湿漉漉的皮肤,近乎贪婪的的用嘴唇感受着,我就这么贴着伊格的手背抬头看着他,说出了迟到多年的话。
“是的,您是我的教官。”
“也是我的夫人,我亲爱的伊格。”
系统通知:
放两周假,下一章身份于1.26(周五)放出。
下一章RE就要完结了呢,第六章的内容请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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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果:
大天使阵营胜利
所有角色的手册点亮了三划
那么,之后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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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身份:
封杭(生存)-大天使-言灵
花井葵(生存)-大天使-电流生成
白棂(死亡)-平民
蝶野光(生存)-羔羊
唐白开(死亡)-撒旦-空间切割
苏麟(死亡)-莉莉丝
第五言(死亡)-平民
许清晓(死亡)-撒旦-死亡笔记
宗政迅(死亡)-平民
江远(生存)-平民
许阳月(生存)-大天使-玛丽电话
庄典(死亡)-夏娃
橘阿崎那(生存)-亚当
罗卡(死亡)-平民
莱奇·布尔本(死亡)-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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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案件:
1许阳月对宗政迅使用能力
宗政迅死亡
2花井葵对江远使用能力
江远死亡
3许清晓对苏麟使用能力
苏麟死亡
4封杭对第五言使用能力
第五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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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周案件:
1封杭对唐白开使用能力
唐白开死亡
2花井葵对封杭使用能力
封杭死亡
之后复活
3许阳月能力发动失败
许阳月自爆
之后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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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周案件:
1许阳月对庄典使用能力
庄典死亡
2封杭对罗卡使用能力
罗卡死亡
3花井葵不使用能力
花井葵自爆
之后复活
4蝶野光/许阳月对莱奇发起决斗
根据骰子结果莱奇死亡
5许清晓对自己使用能力
许清晓死亡
6白棂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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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关于复活
大天使/亚当的手册上出现了【死亡不可】的字样
剧情上会表现为,角色死亡后一段时间复活
Ricky
正式名字是Raven Hope
年龄: 25
身高: 168
阵营: 反叛军 中立邪恶
备注:
混迹于地下黑市的黑客,自称可以搞到一切你需要的资料,只要钱给够。
背景资料不详,但是显然接受过高等教育。
改造人,部位是两边的膝关节和部分大脑皮层神经,同时包括十指指尖部位(植入节点)。这使得她可以用意念控制属于自己的科技产品并直接且用动作完成一些更加快捷的黑入操作,但从医疗记录上来看膝关节改造是因为一次车祸,迫不得已更换了金属替代品之后导致不能长时间行走或者站立。
跟政府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裙带关系,自称精通近五十年来大部分政府黑幕,八成是假的。唯一真实的地方是尽管提供各种资料情报但是基本不会参与进任何势力斗争。完完全全的利己主义者,报复心极强,任何的同伴与物品在其眼里都是可抛弃牺牲的,反社会有,无法共情,大多数时候看上去是傻乐的状态。
加入反叛军很可能只是因为这样可以趁机敲诈勒索同伴一大笔钱,同时觉得要是反叛成功政府垮台可能会获利更多。
有破坏欲,另外一点原因。
有正规工作,日常是个Ul 设计师,有人体改造研究的爱好,在义肢传感方面颇有造诣。同时在地下黑市中的称呼是Dr.Bird,原因是出面交易的时候会带中世纪乌巫医的面具,因此得名。
没有任何歧视心理存在,“给钱给够的都是我的上帝。”
个人身体改造信息数据有过一次泄露记录。而且仇人似乎一点也不少。
其他的日常爱好包括在街头义务贴小广告和画“垃圾涂鸦”,每天和清理员斗智斗勇而且乐此不疲。
企划书: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1412/manga/
Q&A;: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1486/
人设纸/表情素材: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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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标准参考: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413/
个人房间内物品/设施: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412/
【Iria Gaya&Eria Gaya】
浮城遗留的财宝,具有彻底更改低级位面规则的力量之物,其名为海格特洛斯。它们的本体是一对未完成的等身大双子人偶,出自浮城最心灵手巧的工匠海格特洛斯之手。
它们身上的零件无一不完美,代表最高文明的智能核心作为它们的心脏,喜怒哀乐如同真正的人类般逼真动人。但在一般情况下,它们拒绝交流、思考和任何行动,假装自己是没有任何生命的低级废铁。主人死后,它们也被作为殉葬品放入陵墓。
以刺刀为符号的男性人偶伊利亚:没有脸,虽然有腿也不能走路,用白布遮住脸,左手拿着「贝利亚」,穿着主人生前最常穿墨绿色长袍。
以火焰为符号的女性人偶艾利亚:没有脸,虽然有腿也不能走路,蓝色长发梳到左边,用白布遮住脸,穿着主人生前最常穿墨绿色长袍。
它们替主人保管能够装载小世界的能源「贝利亚」,需要在浮城崩塌后打开魔盒,延续岛屿的文明。等到『太一』被消耗殆尽之时,它们依照主人的指示开启「贝利亚」,但是新的问题又摆在它们面前:能够使用此物的生灵尽数与浮城一同崩毁。它们这番长久的等待变成了白白虚度时间的无意义的行为。
时境变迁,它们的「生命」在一次动荡中正式拉开序幕。
<认知偏差>
大约是20°左右,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些微的风可以从窗户吹进室内来,有点惬意。
浅川凛看了看手上的档案,盯着上面的学生照片研究了起来,高二A班的皆本京介,成绩优良但是出勤率令人着急,并且据观察有隐藏的反社会型人格。面相清秀不失帅气,是现今小姑娘最喜欢的类型。意外的没有染过头发,刘海倒是长的有些遮住眼睛。
不过,说到底如今的校草级人物正蹲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上实在是有点超现实主义。
“下午好浅川老师(<ゝω·)~☆”
很明显翘了一上午的课学着什么男主角式天台午觉的皆本同学从窗户上轻盈的跳了下来,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是三楼随意的在窗框上行动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下午好,皆本同学。”浅川稍稍的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把手上的档案合上放在一边之后他又仔细的咀嚼了一番皆本京介这个名字,说实话念起来确实太过于像了,而此时仔细打量起来也愈发的契合了记忆中的友人的样子。
“说起来找我有什么……”
“呐,凛。”
被突然改变的称呼惊的稍稍有些不在状态的浅川凛挑起了眉毛疑惑的看着对方,皆本同学双手插兜直起身子走向浅川凛,在间隔还有半步距离的时候弯下身子直接对上坐在椅子上的浅川凛雾蒙蒙的双眼。
“凛酱,还没有谈过恋爱吧?”
“哈?”
这句话简直是莫名其妙啊。浅川凛还没怎么仔细想就看到皆本的背后似乎有什么红色的影子,而皆本似乎是注意到了浅川的视线,轻笑了一声让那影子更加清晰了起来。
出现在皆本背后的是足以让日常系社会人吃惊的东西,当然前提是他们能看得见。赤红色的雾一样的物质组成了像是鸟类的形状,也许是因为能力尚且不足的形状不是特别清楚,但这也足够了,足够让浅川凛感到无比的熟悉。
从名字,样貌,到那疑似式神的物质。这三个要素让浅川凛无可避免的想到一个人。
“我说,凛酱?”
称呼的问题已经不想管了,强行把自己从回忆中拉扯出来,浅川凛微眯着眼睛盯着将式神化为刀靠过来的皆本看,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刀迅速而又用力的插入自己正在坐着的椅子的靠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高领毛衣,连带着皮肤也开始渗血,刀身散发着不可思议的热量。
“和我谈恋爱吧,老师。”
浅川脸上展现的则是和平常无异的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的周身开始缠绕着温度极低的雾气,从烟雾中具象化的笼雀就在他身旁呆着,他看向皆本的眼神充满了许多不知名的情绪,过了许久才挥发开来。
“好啊。”
至此开始的,是不知名的荒诞的恋爱故事。
是循环往复的众多结局中有些差异的一个。
不过非常可惜,这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早些年某个原创硬盘文<他最终还是没有参加毕业典礼。>的片段灭文梗段子。
等有机会再让他见见光吧。
<连环操作>
自从0.3秒的蝴蝶效应之后,源雅介的人生开始走向了完全不同的一条路。
残党频出,而最近又出现了比魍魉之匣更为强势的敌人,就连源雅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思考起来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就像是他自己的精神世界一样,破败不堪。
似乎是应验了他的想法,一瞬间源雅介的头疼了起来,他回想起了很多事情,像是浅川凛死亡后,魍魉之匣虽被击破,却没有完全被封印。这些年来当初的战友一个个都死于这件事的后续,宫本先生也好濑户小姐也好,甚至是他在孤儿院认识的孩子们,全部无一幸免,就像是全部的一切都在针对着源雅介,最后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走马灯一样,在疼痛和无限的眩晕中他看到了怀念的人影。
浅川凛穿着沾染着血迹的校服,扣子一丝不苟的直至领口全部扣上,胸前却是超现实般的血洞,苍白的发丝也沾染着血迹,左眼有着深可见骨的伤痕,而眼眶下面似乎是一片漆黑的空洞。
他说,好久不见,源君。
等源雅介觉得事情不对头的时候已经晚了,记忆全部变成了胶片围绕在身边,强迫着他重复一幕幕的悲剧。
而在这之中唯独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则是逝去的友人虽然残破却依旧能证明他存在的身躯,那是冒牌货所不能比拟的虚假中的真实。
人们常说死后总能见到从前的一幕幕,这种现象被称为走马灯,死神看完全部的人生后会决定你的去路。
我这样的人一定会下地狱的吧,源雅介自嘲的想了想,伸手握住了自己逝去的友人递过来的手。
也只是一瞬间,友人的手突然消失了,周身只剩下漂浮着的胶片,源雅介有些惊恐的回过头,却看到无尽的黑色长廊的尽头,唯一透露着光芒的玻璃墙壁后友人年轻时的身影,以及身边站着的像是自己的人。
他再度扭过身子,看到的则是血潭里漂浮着的战友们的尸体,他们都没有闭上眼睛,,死不瞑目。
源雅介最后抬头看向并不存在的天空,双眼却被一双苍白的手掩盖住了,那上面有着自己曾经想送给浅川凛的指轮,有些温热的金属却被自己的脸衬托的冰冷。
他突然明白了,身边无限循环着的所有和自己有关,和浅川凛有关,和其它人们有关的,或许都是许许多多个平行世界里幸福的不幸福的自己。
就像是在之前曾经听到过的一样“辛苦了这么久,也让你过一次幸福的日子吧。”
他不知道那句话到底是谁说的,有没有实现,他只知道一件事。
他,源雅介,现在正在只属于他自己的,死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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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失控>
源雅介确定自己现在很清醒,清醒的不得了。
而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做梦一样,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的浅川凛正面带微笑的坐在他的床边低头盯着他看,有一瞬间源雅介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答案是否定的,力量暴走事件后经过一年以来的训练源雅介对自己的精神力很清楚,这不是做梦也不是什么没睡醒的。
这情况他很清楚,和力量暴走的时候是一个概念,他的精神力量,正在“暴走”。
“你到底是谁?”
“嗯?连我都不记得了还真是过分呢。”
拥有着和浅川凛完全一样的外貌声线——或者说他就是浅川凛。这样的家伙微微的扯起了嘴角,摆出了源雅介熟悉无比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可能,浅川凛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没有被友人的“投影”所迷惑,源雅介冷静的坐起身,绕过对方撑在自己枕头边上的手,熟练的拿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和烟盒,手一抖顺出一条烟来点燃,动作流畅无比。
“……源君?”
“别骗我了你个冒牌货。”源雅介叼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暂且是又一次的冷静了下来“那场战争我经历的比谁都清楚,不可能忘记的。”
“啊啦,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安慰你一下呢。”
拥有浅川凛外貌的冒牌货——姑且还称之为浅川凛。收起了那副刻意营造出熟悉气息的笑容,恢复了自身的和浅川完全不同的充满了嘲讽和看好戏性质的恶劣笑容。
“真亏你也能发现啊,要知道你的精神可还一直困在一年前的那段时间里呢。”
还来不及对浅川凛说的话感到吃惊,对方就已经爬上了床,手撑在身侧,整个人骑坐在源雅介的身上摆出极为暧昧的神色。
“就算把我给弄出来,也不愿意相信浅川凛死亡的事实吗?你这家伙某种意义上还真是纯情呐。”
从“浅川凛”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于非日常,但更加微妙的还是凑近的脸庞和弥漫在耳间的鼻息,浅川凛贴在源雅介的脖颈上慢慢的磨蹭着,过了一会才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音。
源雅介皱了皱眉,抬起手想是要推开对方的样子,但最终什么也没做。
“喂,我说你,适可而止啊。”
“哈哈,要适可而止的是你吧,要知道我可是完全听从于你的命令的啊,要是你从一开始就意志坚定的话,我可是不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哟?”
“啧。”短暂的发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源雅介拿下嘴边的烟按到烟灰缸里狠狠的捻着,抬手按着浅川凛的肩膀就压了下去,浅川凛被压的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床上,主动权重新回到源雅介手上。
“噗,哈哈哈。所以你还是忍不住下手了吗?”浅川凛看着源雅介压在他身上背光后看不真切的脸,尖利的笑着,等笑够了才重新开口“但是,这样也是可以的啊,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和浅川凛一模一样啊……不,是和你记忆中的‘浅川凛’一模一样……”
源雅介加深了眉头间的褶皱,看起来很不爽,但看到这样的源雅介浅川凛反而露出了更为放肆的笑容,他把手按在自己的校服纽扣上作势就要解开——当然他确实这样做了,不一会儿白皙的胸口肌肤就暴露在源雅介的视野里面,浅川凛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富有暗示意义的眯起眼睛盯着源雅介看“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哦,和那个时候还活着的,健全的,你所认可的那个浅川凛一模一样。连这里都一模一样——”
浅川凛将绑在校裤上的皮带解开,手则搭在摇摇欲坠的校裤边沿有意无意的掀起来又放下去“所以说,将我当成那个浅川凛也是完全可以的,只要你愿意的话,我随时都能完全的变成他。记忆啊性格啊这些怎么样都行。”
“够了!”
源雅介终于是受不了了,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手上的力度也不由自主的加重,痛的浅川凛立刻叫出了声。然后源雅介毫不犹豫的掐住了浅川凛的脖子。
“……”
“……咳、咳咳!你还真是心急啊,没想到你有这种爱好…………”
浅川凛抬起手捧着源雅介一直面色不善的脸轻轻抚摸着,像是在对待珍惜的艺术品一样“但是这样也可以啊,把我弄坏也可以啊,像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做就可以了。”手开始慢慢地往下滑,浅川凛抱住源雅介的腰扬起自己的脖颈,腿晃荡着蹭了过去,像是在发出邀请。不知为何,也许是被虐待后能获得快感一样,浅川凛的语气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恐惧和明显的兴奋,甚至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而与此同时源雅介就像是出现幻觉一样发现浅川凛的头发缓缓的正在变白,校服渗出血迹,左眼上浮现了深可见骨的伤痕“哈啊……就算弄的破破烂烂也没关系,甚至是杀了我也没有关系,我是你一个人的,用你喜欢的方式对待我就可以了……”
最后的最后,不知道是浅川凛这个个人人格在说话,还是单纯的源雅介精神暴走的产物在干扰着他,像是破坏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浅川凛再度开口了
“——是的,就像是你那时候,‘亲手’杀死我一样。”
源雅介的世界,真正的,开始走向了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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