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Samuel Porta de Franz)」
依仗手上七十八张占命牌预示未来,为所有生灵指明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的占卜师。
命理通过占卜师的口转化为声音和语言,万物在他的牌面中无所遁形。
作为天赋异禀的杀手活跃在前线,除了剥夺他人生命以外一无所长,曾经与之彼此相爱、相互理解的人,全都已经如梦似幻地死掉了。占卜师所走的每一步、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被命运、被他手中的命牌所左右。
红发碧眼,过长的头发束成马尾绑在脑后。喜欢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并以此获得安全感。注重某些特殊的礼节和仪式,时刻严格要求自己在这些方面做到完美,少年老成。
没有荣誉感、罪恶感和愧疚感,不会因为他人的幸福感到愤恨,也不会因为他人的悲惨遭遇感到愉快。心中从来没有怀抱过杀意,即使在极端的困境中也能保持态度温和,因此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可靠感。对聪明人有天生的好感,不喜欢自我中心、不听别人说话的人。
占卜师在[恩典巡礼]中存活,是四位生还者中的一位。出于对死亡和绝对力量碾压的恐惧,占卜师在濒死状态下用手上的马赛牌为自己改命,从死神手上夺回他不愿交出的生。
生命就是由无数因果组成的循环锁链,不可更改,不能挽回。隐藏的悲剧一旦开始如火焰般燃烧,悲惨与不幸就会给所有牵涉其中的生物带来苦难。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西部三座城邦全部因为他所犯下的恶行而灰飞烟灭,除占卜师以外,没有生还者。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能够预知未来的领主,占卜师已经窥测到[恩典巡礼]注定将要发生,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一结论公布,间接推动了死亡与屠戮的历史。
「莱茵(Rhine Porta Gerhard)」
出自贝利亚、用意识观察整个世界、记录世界线运转的观测者。
它的目光随着时间一路延伸,世间万物无所遁形。
起源于波尔塔-格哈德家族R89145型观测器,直径一米的发热的非金属球体,通过无数的线面观察并记录目标,但是由于观察面太广阔,无法锁定并详细观测单一目标而被弃用。
波尔塔死绝后,它被某位炼金术师收入囊中,因为其特别材质而成为炼制恶灵的容器。那些被当做实验渣滓残留于容器内的意识之集合体,即其本体的原型。此时它原来的外壳已经被腐蚀,外观转化为雾状的黑色球体,触碰时仍然能够感觉到热温。
人形一位左眼有重瞳子的青年,他能够依仗左眼无视单向流动的时间限制观察过去与未来,万物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观察的过程中,他了解并记录了大量的信息,但不懂得如何使用它们。观察者无法使用左眼的正常功能,对于他人类的躯体来说,他的左眼属于完全失明状态。
头发珊瑚色,发梢乱翘,显得很凌乱。右眼呈现橙红色,左眼在正常状态下黯淡无光。左脸、脖颈和胸部有印文,外观看上去像割肉纹身。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并为自己不弄脏它们而感到骄傲。
话特别多,经常笑,一直试图对其他事物抱有善意,习惯唱独角戏,不期待得到回应。会偷偷地因为自己眼睛的‘不正常’而自卑。
拥有强烈的同理心和同情心,渴望推己及人,渴望相互理解。不喜欢犹豫、隐瞒和欺骗,看不起怯弱者,对稳重可靠的人有天然的好感,会被温柔、细心的人吸引。
观察者在[恩典巡礼]中阵亡,其左眼珠被作为镇守城邦的道具埋入城中心地下6尺,但是他并未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他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一面持续无意义的观察,一面期待自己复生之日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他……它无可避免地对自己所观察的所有活物产生了嫉妒之感。现在它已经不算活着,也不算死去,还要被迫注视大地上发生的一切,包括它已经失去的生老病死。
这何止是妒忌,还有它情真意切的恶毒的诅咒,全都在大地下发酵腐烂,终有一日会随着它的复生而重见天日。
【操场-教学楼】
【远程组队算不算组队,如果算那就还有麟和莱奇】
【最后迅一个人在广播室】
1
重压。
压力骤然停止,然而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继续,眼前是绿色的,迅凭借触觉感知到了这是操场的草坪,额头磕在了地面上,强烈的晕眩感占据了神经。
“老师!有人晕倒了!我带他去医务室!”
站在迅后面的同学喊着,将趴在地上的他拉起来,飞快地跑离了操场。
迅晕了过去。
再睁眼,看到的是雾蒙蒙的天空。
异变已经开始了,他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带到了这里——显然不是那个人口中的“医务室”,那包掉在地上的薯片唤起了他首次轮回时的记忆,这里是教学楼的天台。
为什么无人的天台会有一包薯片?
迅翻找着自己的随身物品,作为游戏者身份证明的学生手册不见踪影,他掏出手机,给麟发了条短信:
“我在教学楼。”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中了他的后背,迅他看到了那个苦苦寻找的小黑本,摊开的身份页上显示着这次的命运。
【————】
2
有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学楼里,迅迎着声音跟了过去,
“是谁?”
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回过头,迅追了过去,两个人在走廊尽头的班门口面对面站着。
“言?”
第五言的脸上没有表情,或者说,冷淡的过分了,他也盯着迅,两个同班同学一时间内谁都没有出声。
“……上次。”迅首先打破了寂静,“我死之后,发生了什么?”
第五言的脸上出现了不明所以的笑容,说不清里面混杂着的是何种感情,慢慢地,他开口了。
“苏麟死了。”
“我杀的。”
迅冲上去把他掀翻在地,拳头向着他糊了上去,言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迅读不懂他的表情,他的拳头停在了空中。
“——不是我。”
第五言冷笑着开口了,“那他也会死。”
“都不带想想的吗,因为你的样子,他被置于多危险的境地?”
迅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他的脸上失去了表情。
“你。”
“——能救一个人多少次?”
“我知道啊!!!”迅大声吼了回去,他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话语。
两人都没有再出声,空气又回归沉寂,第五言拖着疼痛的身体走下了楼梯,迅跌跌撞撞地走进最近的教室,贴着墙滑了下来。
3
苏麟觉得情况不太对劲,空气中一种烦闷的气氛一直萦绕着不散去。
“迅?怎么了?”
叫他过来的那个人一直埋着头,靠在墙边,没有任何反应。
“在这里躲着,是在干什么呢?”
迅感觉到苏麟摇了摇自己,他的语气听着比平时更温和,或者说是有意控制如此。半晌,迅站起来,摸出了自己的手册,递给了麟。
“杀了我,现在,马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麟拿过手册,没有看一眼,转身放在了课桌上,迅把头低了下来,他并没有注意到麟弯腰的动作。
——下一秒,温热的液体伴随着剧痛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椅子撞在了肩膀上,迅无法控制自己的重心,脚下一软,然而瞬间他被麟压在了墙上,脖子被死死地卡住了。
怎么回事……
迅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多重冲击让他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想死,应该是这样的,他自己觉得是这样的,但是他扼住了那双使自己致死的手,挣扎着,他想起了自己衣服口袋里的那柄小刀,他垂下手想去摸索,但是双手失去了知觉……
迅再次晕了过去。
4
“你果然还是不想死的吧?”
迅被包扎的动静惊醒了,麟低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在他的额头上缠纱布。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答案是否认的话,那么为什么他要挣扎呢。
麟把两本黑色的手册放在了两人中间。
“诺,礼尚往来。”他点点头,示意迅自己去看。
迅拿起手册,【—————————————————————】
“……是【———】”
“是的,如果想要赢的话,不如采取那个更快速的方式。”
迅抬头看了看他,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击杀Opreator。”麟表情很严肃,“许阳月。”
“……我做不到。”
迅靠着墙微微仰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平和下来,他听到自己语音中的颤抖了,视线被涌上来的泪水模糊了,他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
“我欠着他……”迅回忆起了一周目的终末,那个从楼顶坠落的身影。
“那其他的14人又如何?14人与一人相比,哪个更重?”
“……“
迅用手抱住自己的头,温热的泪水最终还是从眼角滑了出来。
“为什么……我……”他想把话说完,但是喉咙像是被堵塞了。
——为什么,只有自己没有做好觉悟呢。
寂静笼罩了教室,两个人相对无言,时不时传来了无法克制的啜泣声,麟凑了过去,抱住了他,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听好了,之后的事都是我提议、指使的,不论发生什么都不是迅的责任——关于如何动手,我目前想到了一些计划。”
“计划的核心是你的能力,当然,我不知道许阳月是谁,所以需要你的指认。你的能力肯定会被他忌惮,那么接触他这个工作就要由我来负责。”
麟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迅打了过去,然后从迅的口袋里摸出了他的,接通。
“我们要保持通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警惕,我会把手机藏起来——如果你听到了'交换号码',那就意味着我会拿出手机,打开免提等待着你的指认。”
“如果我和他单独碰见,你直接挂断,我就知道他是许阳月——这种情况我不一定有胜算,所以我不会动手。”
“但如果他是一个人而我找到了有同样想法的同伴,那么你可以直接通话指认——多人对战一个人是有很大胜率的。”
“然而也可能的是,他有组队的同伴,那么免提打开之后,我会等你三秒。”
“只有三秒,迅,你来辨别要不要说话。”
“如果3秒你不说话,我就相信对面没有那个人。”
“如果你说话了,那么许阳月的同伴会成为你的能力使用对象,【————】”
迅擦了擦眼泪,深呼吸几次,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
——虽然道理上确实向麟说的那样,这种情况下多数人远比一个人重要,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感情上是不是真的接受了麟的提议。
“——那么,约好了。”
5
为了提高效率,迅和麟决定分开寻找Opreator身份者。通过手机,迅知道了麟已经接触过了同班的唐白开和上次见过的罗卡,现在正在和莱奇交谈。
教学楼的走廊尽头似乎传来了声响,迅立刻关掉了免提。
“谁!”
他听到了空旷走廊里回荡着微弱却急促的脚步声,不远处似乎有不止一个人在奔跑,迅追了上去。
“有人吗?回答我?”
迅在转角处刹住,他看到了两个人影。
——许阳月和许清晓。
“喂!”
两个人没有任何回答,许清晓回头看了他一眼,拉着许阳月快速跑开了。
“麟。”迅掏出了手机大声喊,这样对方应该能够听到了。
“他在教学楼。”
“教学楼?嗯……知道了。”麟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躲着我,你去试试能不能撞上——莱奇呢?”
“是,我们一起的。人数上优势可能很性大,那么就按照计划好的行动吧,支援就交给你。”
听到“行动”两个字,迅心里一凉,他虽然知道这就是最终目的,但是并没有做好现在就杀了他的心理准备,瞬间他没有接上麟的话,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迅!我们说好的。”麟咬字放重了一些。
6
“是,我的学生。”
迅选择了一个没有人的空教室,开着免提听着两个人的问答——苏麟已经成功接触了许清晓,而许阳月现在似乎处于昏迷的状态,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他看起来很糟,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是苏麟的声音,“或许您可以在之后告诉我上一轮的情况?”
“谢谢你……现在似乎有些不太方便,我们互换一下号码……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吧?”
是约定中暗示性的发言,时间上来看苏麟现在已经掏出手机按下了免提,等着他的接话——只要进行了对话,那么许清晓就可以成为能力使用对象,约定好的计划就可以进行下去。
“等一等。”迅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机会是一直有的吗。”
他做到了,仅仅是接话的话。
“我上次也是如此——第一个死者是谁,还不一定吧。”
接下来,按照约定,他应该发动能力【————】
那么阳月会死,在他发动了能力之后,立刻。
麟和莱奇在等着他,他应该遵守约定。
……
——他按下了挂断。
迅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吓了她自己一跳。他没有使用能力,他犯下了决定性的错误,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麟和莱奇,他条件反射性地在口袋里摸索那柄小刀,然而并没有摸到——他才想起来他已经把刀交给了麟。
7
“已经结束了。”
迅给麟重新拨通了电话,对方的语气比较沉重,然而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刚刚确认了,莱奇【————】”
麟可能是在故意转移话题,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在迅看来,大概说明了莱奇和自己可能不是一个阵营,但是现在他并不想去考虑这些,他被违约所带来的自责感和痛苦淹没了。
“麟。”
“对不起……”
迅的声音在颤抖着,道歉的话语原来这么难出口,他已经无法再说下去了。
——是他断送了更多的性命,迅终于意识到了那份痛苦的原因。
“已经暴露了,是我的错。”通话那头传来了麟的声音,非常轻,没有愤怒,只是充满了忧郁的感觉,“是,都怪我,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是迅的责任。”
眼泪再次涌了上来,伴随着深深的绝望感。
“许阳月醒了之后肯定知道了你们交谈过这件事情,那个计划就此作废。”
“真的,对不起……”
迅趴在了课桌上,用围巾把脸藏了起来,教室里只有无声的啜泣。
电话挂断了。
8
迅走进了广播室。
站到了上次死掉的那个位置上。
拿出了话筒,打开了播音设备。
——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顾及的了,太过丰富的感情只会让游戏变得更加拖沓而已。
“所有人。”
“听着。”
“上帝是有偏见的,不要再觉得你们的身份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常规的方式不可能再给你们带来胜利。”
“——不是我开玩笑,在座的各位,就我,可以轻松干掉上帝。”
“想分享胜利的人,来广播室找我。”
先写个序章小短篇找找感觉,大概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其实曾有一面之缘。然后,诗是我杜撰的orz
————————————————
“不可以。”
那声音像坠落湖面的笑声,银发的少女停下脚步,侧过脸,微微往后扬起脖子,如同一只落单的天鹅。薄薄的镜片后面,蓝色的瞳孔仿佛晴空之下平静的湖水,映出此时暖色调的景色,她以一般人很难察觉到的微小弧度皱了皱那两条纤细的眉,然后转过身,望向站立在桥栏上、穿着高中部制服的少年。
“什么……不可以?”少女向右下方低了一下头,捋了捋自己发丝。
“哼嗯——”高中部的男学生意味深长地把尾音拖长了一拍,从桥栏上跳了下来,披在肩上的制服外套让少女想起在傍晚扰乱视线的蝙蝠。
“你,是初中部的新生?”
“三年级。”少女摇了摇头,似乎一个字都不肯浪费。
“那你应该明白,你现在应该在食堂或者回家的路上,而不是在这里。”他笑盈盈地歪着头说,少女发现他的右眼下有一颗泪痣。
“前辈呢?”
“你猜!”少年茶色的头发用几近白色的发带绑在脑后,随着动作幅度的变化在身后左右飘动,他愉快地张开手臂,像要拥抱少女一般,但事实上他站得很远,在少女内心所定下的安全距离之外。
“御影萩,”少女并没有顺着他的步调把对话进行下去,“我的名字。”
“年轻又美丽的姑娘最好不要把自己的芳名随便告诉陌生男人哦。”然而少年也并没有因此惊讶,就如同对话只要能够进行下去怎么样都可以。
“前辈也是来调查‘那件事’的吧?我认为情报交换十分有必要。而且……”名为御影的少女再次捋了捋长发,发丝垂落在肩上,像飘落的羽毛。
“而且,前辈也还未成长为男人。”
“哈哈哈……”少年笑了起来,眼中的金色闪动雀跃,比凝固在黄昏中的颜色鲜活许多,御影忽然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让她有种熟悉感,但敏锐如她却一时无法确认。
“在下只是个让老师们头疼的不良少年而已,”他坐在桥栏上,丝毫不顾及有可能落水的危险,把身体往后倾着,“可不懂你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不过……”
“不是有一种说法吗?黄昏是逢魔时刻,最好不要一个人靠近无人的教学楼。”他忽然睁大淡金色的眼睛,像是落语到了高潮部分,表演者为了让来宾产生共鸣而做出夸张的表情,但即使再怎么夸张,他五官的轮廓还是十分柔和,和黄昏十分相称。
“‘最好不要一个人靠近无人的教学楼’?我并没有得到过这个信息。”御影往前迈了一步,重新擅自规定了安全距离。
“是吗?还没有传到初中部去啊……”他抬着头让从湖面来的风迎着留海往上吹拂,“原来如此,像学校这种事实上十分松散的团体,越是说着要团结就越是充满了秘密的缝隙。”
“即使少了几个学生,大家也不会同仇敌忾,”他的情绪再次高昂起来,“只要说‘已经交给警察处理了,所以我们只要好好尽到自己作为学生的责任就行了’,马上就能回到日常生活当中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也同样有趣!”
少年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笑着拍起手来,他终于放过了被他折腾了半天的桥栏,往御影的方向径直走来,而御影并没有退缩,她有预感面前的“不良少年”并不会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而如她所想的那样,少年在她面前站住了,然后对着她微微鞠了一躬。
“令人敬佩的小姐,可否允许我做你的朋友呢?”
“如果前辈指‘熟识之人’的话,我并没有理由反对。但这也是说,前辈不否认我所说的‘你在调查那件事’这一说法了。”御影抬手把耳边的碎发夹到耳后,平静地回答,站在面前的人不知第几次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小跳着往后退了几步。
“再次给我可爱的后辈一个忠告!”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桥对岸的图书馆走去,“今天会下雨哦!快点回家吧!”
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塞了一张纸条,她展开纸条看了看,上面写了一句诗:
佳人来似梦,浅雪沁黄昏。
落款是——纪安潭。
御影抬头看了看天空,并没有下雨的征兆,而等她再往前看,那位在黄昏偶遇的少年已经不见踪影,湖水平静地躺在桥下,恍若笑语不曾滑落。
tbc
※啰里啰嗦、不知所云的6000字
※为了不影响阅读,想说的都在评论里(
——何为正义?
我刚当上警察时,友人曾如此笑问。
我答:正义即是锄强扶弱。
听罢,她咯咯笑了,仿佛在这世间——甚至不必放进广阔人世中,就在她银铃似的笑声里,我的“正义”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我有些不满,说:锄强扶弱有什么可笑的?我身为警察,自是要保护一方百姓的生命,维护其财产安全的。
友人笑累了,拭去眼角泪水,在指腹间细细摩挲着,抬眼又问:
何为强,何为弱?
……什么?
看上去弱小的那方就一定是弱者么?处于压制地位的就必然是强者么?
你,你想说什么——
友人的手指封住了我的追问。她笑眼纯纯。
“秋穗,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将花束放好,洁白的花瓣在雨雾中无声落泪。
而现在,我站在她的墓前,也只能轻声道一句:
“……我来看你了。”
▽
开学前一晚,甘草秋穗做了个玄妙的梦。
梦外尚是寒浓露重的二月,梦中却开着一簇簇纯白雪柳。珍珠色的小巧花瓣簇拥着,压弯了细长枝条。
天阴得凝滞,不见云。在现实的东京极少见这样的天,就算阴沉,也可见厚重的云影游动如鱼。
少女观察着面前的身影,细瘦修长。她无法看清面容,因此只能通过较为明显的特征来辨别:应该是男性。
她心下琢磨,自己确实是认识这样体格的男性的,但关系也不至于好到会在梦里出现的地步。从若隐若现的衣摆和卷曲的发梢来看,她的确是不认识这个人的。
——不知为何,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看不清么?那又是缘何会出现在她的梦中?
越想越焦躁,焰苗细细烧灼着心脏。她蹙眉,决心不能再被动下去,这可是她自己的梦,掌握主动权有何不可?于是她说:
“你……”
甫一开口,有什么便“啪”的一声跌落在地。
少女茫然低头,一朵雪椿正完好无损地躺在他脚边。那花瓣有血一样的色泽,鲜艳地、明烈地——直直逼入她眼中。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红色是有生命的,是能流动的,它自花瓣上一滴滴渗出,它是浑浊的露、无光的钻、纯粹的血,很快便落在地上,汇作细流,流经男人的脚边。随即,更多的雪椿应声而落,更浓的红自断花中淌出,以侵占的姿态盘踞他脚边,又像是会流动的影子那般,安静地与他同在。
少女不由退后两步。
她见过血。经常见。甚至可以称得上每天都在“打交道”,每天——足够了,足够多了……足够了!!!
自梦中挣脱前的最后一眼,恍惚间,男人似乎向她伸出手来。
她并没有回应。
▽
隔天,甘草秋穗便忘记了这个梦。倒不是她忘性大,只是警局学校两头跑,忙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凭空再变出一个她来应付各种烂摊子。
早乙女学园在二月初爆发了数起人口失踪案件,至今没有失踪学生的下落。眼看调查停滞不前,东京警局一队队长御野龚三郎于是主动请命,率领一队潜入学园内部假扮学生。这下可好了,一大队全部出动,精英们倒是全天候待在学校伺机调查,像她这种一大队里的小警察只能两头来回跑,当完学生又加班。
……日子真苦,特想辞职。
开学时她只去了半天,找到班级后观察了一下同班的学生,并成功要到了学生名册,顶着“逆龄喷雾”的“还童”效果又赶往警局,结果不出意料地被开了一路玩笑,只好咬牙忍了下来,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下必要信息。
这喷雾着实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暂时性的返老还童足以维持到放学后,因而控制好量,她便没再管过。为了方便,她搬到了学校附近的私人宿舍中,名为“异正寮”的宿舍清静又整洁,老板娘还包早晚饭吃,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邻居们乍看之下也十分温和友善。
总而言之,一切顺——
“呦,甘草。”
少女停止仓鼠式的咀嚼动作,一脸被雷劈的表情抬起头来,在看清来人面容后,她默默将饭盒往怀里挤了挤。
收回前言,并不顺利!
女式校服的黑色裙摆在来人的脚踝上方摇来荡去。姣好面容挂着辨不清真意的笑靥,齐整的赤红发梢蹭过脸颊,显得乖巧异常。
“你来干什——我的肉!!!”
警惕的发问在中途拐成了荒腔走板的惊呼,秋穗来不及拍掉向她怀中伸来的手,便见最后一片泛着金黄油光的烤肉入了他人肚中。她气得吹胡子瞪眼,从未见过如此理所应当的“强盗”。
“你要吃肉自己买去啊!为什么偏要抢我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早上排了多久才买到的啊,你知不知道这家的烤肉有多抢手啊,你知不知道——”
“嗯,是挺好吃的。”
“知不知道我为了……啊?龙龙太上,你抢了我的肉不说,当着我的面吃下去,还给我汇报感想?”
甘草秋穗傻了眼。
而龙龙太上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好吃嘛。”
……不能动粗,不能动粗,警察不可以对一般市民动粗。
七窍生烟的少女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窜上心头的怒火强压了下去。
龙龙太上——一个能把女式校服穿得极其可爱的同级男生,开学后第二天出其不意抢了她的饭吃,自此之后几乎每天都掐着时间、变着法子来“蹭饭”。
用秋穗的话来说,就是“我爹娘都没抢过我的东西吃,怎么轮到他这么个小屁孩来‘劫饭’了”,但生气归生气,对方既然是比她小的未成年人,就算再怎么胡闹,她也只是语言警告,绝不可能动粗。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甘草秋穗已经开始认命了。
少年甫一在她身旁坐下,眼前便陡然一暗,柔软的触感跌入手中,他捞起一看,是条素色手巾。“擦擦嘴。”少女气鼓鼓地说。龙龙失笑,把玩着手巾:“沾了油可是很难洗掉的。”
“……不擦就还我!”她作势来抢。
少年侧身一躲,用手巾飞快擦过嘴角,再将有油渍的那面叠进去,笑眯眯地放在她脑袋上。
“谢啦。”
秋穗翻了个白眼:“你要真谢我下次就别来抢饭吃!”
“哎,那我还是不谢了。”龙龙故作遗憾。
“……”
这个熊孩子!!
宝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过几天有个什么迎新祭典,甘草你知道吗?”
“嗯?哦……知道是知道啦。”话题换得措手不及,少女将手巾揣回兜里,漫不经心地答。
“不参加么?”他倾头。
“不清楚。”谁知道那天警局有没有工作。成年人真苦。
“来参加嘛,”少年眯眼笑,“第二天晚上在后山可有小吃摊子和篝火舞会呢。”
正想感叹一句“太青春了”,结果被他话中的“小吃”勾去了三魂七魄,少女严肃地盯着他,片刻后移开了目光,吞吞吐吐地说:
“哦……看、看吧。”
刘海扫过疏眉,少年眸光流转,笑容促狭。
“到时候来跳舞吧,甘草。”
龙龙太上,高二Z班,男扮女装,体能不错,暂无疑点。
▽
我没有什么可介绍的。随处可见的平凡。当上警察细细算来也有两年多,尽管其中有一年都不在一队任职,这个中缘由,我……
我不知该从何讲起。
不如来说说我的朋友吧——就是那个当着我的面嘲笑我“正义”的女孩儿。
她总是花枝招展的,但这个词并非贬义,因为太符合她了。她在我眼中几乎是“美”的代名词,代表了一种招摇的、绚烂的美。
现在看来,那种美则近乎夜空中一瞬尽绽的烟火,足够璀璨,也同样易逝。
她惯常说我打扮老土,说我真是被警察的工作耽误了大好青春,我无从反驳,因为和整日精致漂亮的她比起来,我真的平凡得一无是处。
但她曾说过,只有那么一次,她说:
“真羡慕你。”
路灯阑珊的光亲吻她线条好看的鼻梁和双唇。我困惑地打量她,看她素来明艳的眸中,有光明灭,浮浮沉沉。
那时我并不知道她羡慕我什么,因为在我看来,她在任何方面都足以轻松胜出,令我输得心服口服。
现在我懂了。
但我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不多看着她?为什么身为朋友、身为警察,口口声声说要坚持“正义”的我,却什么都没能做到。
▽
情人节刚过,从繁重工作中抽身的少女又得急忙赶去学校。幸好吃到了老板娘的早饭,秋穗满足地一路蹦去学校,终于在抵达校门时察觉到自己动作有多蠢,羞愧地理好衣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上午是各班的活动,说实话秋穗对此兴趣缺缺,所以也只是看着班上爱闹腾的学生们使出浑身解数,渐渐地倒也看了进去,跟着同学一起鼓掌喝彩、打趣助兴,好像真回到了从前的高中时代。
下午则在理事长的诗会上得到了一枝梅花。春寒料峭的二月里,红梅凛然端坐细枝上。她不由笑了开来,心想理事长还真风雅,但苦于找不到人送出去,于是灵机一动,悄悄溜去初中部教学楼的大门边,找准时机凑上前去,果断喊道:
“同学!同学请等一下!”
转过头来的男生——甘草秋穗愣了愣,与其说是男生,不如说是“男孩”。男孩身穿早乙女的初中部校服,微微歪了脑袋,于是头顶上两根醒目的呆毛也随之弯了腰。
真可爱啊。她笑了,俯下身来,将手中的梅花递了出去。
“如果不介意的话,给。”
他睁大眼,瞧瞧花又看看她,声音软糯得像刚入口的御手洗团子。
“真的可以么?”
“当然,只要你不介意。”
“可是……我好像没有能回礼的……”字句之间的音似乎被他黏了起来,黏连不清的吐字令男孩更显年幼与稚气。他苦恼得眉毛打了结,过长的衣袖钻进兜里,努力想掏出些什么,但最终无果,只好扁着嘴,迟疑地盯着她手中的花。
秋穗摇摇头:“不用回礼啦,毕竟你愿意收下我这个陌生人的礼物就已经足够了……嗯……”
稍微想了想,她竖起食指,粲然一笑道,“这样吧,就当是——赠你一枝春。”
小男孩微张口,愣愣地望着她。
然后,他伸出手来,袖口搭在小小手背上,慢慢地,握住了那枝梅花。接着,男孩抬起头来,未被头发遮住的眼睛弯作月牙儿,他迫不及待地回以她一个灿烂至极的笑脸。
“谢谢你!”
少女心下一动。
——那一刻,她似乎用一枝春,换来了一整个春天。
▽
“羡慕”往往意味着“难以得到”,因此她很少说“羡慕”。
在我看来,她是个行事果决的女孩。对于自己能力范围内可以获得的事物,她只会说“我要得到TA”;而对于超出范围的,她什么也不会说。或许她曾在心里有过无数次“羡慕”乃至“艳羡”的表达,但我已然无从得知。
逝者的音容笑貌便好似年头已久的书籍,无论你再怎么不忍释手,再怎样怀念,哪怕赌咒发誓、痛骂上天,该泛黄的书页也还是会泛黄。泛了黄,起了皱,纸页逐渐薄脆,于是开始有虫蛀进去,慢慢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不是有人常说么?唯一能治愈伤痕的,就是时间。
这句话没错。可我总在想,有的伤口是不会愈合的。
它只会停止流血、不再疼痛,结上丑陋的痂,然后蛰伏暗处,只为等待某个契机,重现眼前。而你除了揭开那道痂之外,别无选择。
我闭上眼。来自记忆中的枪声依然真实得令我战栗,仿佛那道子弹穿透的,其实是我的太阳穴。
但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我是唯一的目击者。
▽
早乙女的迎新祭典整整持续了两天。
第二日,秋穗是踏着夜色走近学校后山的。传说中的祭祀游行恰好行经她面前,这支壮观的队伍里,古老而神秘的乐曲压制住鼎沸的人声,以其独特的节奏控制着气氛。黑夜下、火光中,人们或起舞或振臂,遮住本来面目的、形相神异的面具则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敬畏感。
总算送走了游行,秋穗煞有介事地冲着队尾合掌拜了一拜,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拜的什么,大概是“神明莫怪”之类的吧。这才收起了好奇,她一头钻入人群中,迅速摸索到了小吃摊子所在之地,这下就连惊呼也忘记了,她掏出钱包,犹豫片刻后,决定从头吃到尾。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只手从她肩头越过,直伸向最后一根烤串。
“……谁?!”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一个侧身避开了“魔爪”,刚看清来人面容,那人便又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接近,揪蘑菇似的将她手中紧握的烤串抢了过来,笑眯眯地入了自己的口中。
“龙、龙、太、上!!!”
她恨不能把这个名字及名字的主人一同搓圆捏扁再咬碎。
“哎,跟着甘草果然有好吃的。”少年美滋滋地晃了晃光秃秃的竹签。
是可忍孰不可忍,秋穗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再理他,扭头就走。然而刚走出几步就被捉住了手腕,耳畔只掠过一句“篝火舞会要开始了哦”,她便被一路拽去了最热闹的地方。
生气归生气,食言可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龙龙太上灵巧地钻进队伍里,顺手拉过了一脸不爽的少女,模仿他人的舞姿有模有样。忽远忽近的距离下,火星四溅的光是炽热的,揽入少年冰凉的眸子里,仿佛势要燎原的大火,在他眼中灼灼燃烧起来。
发色火红,皮肤淡红,此刻连蓝眸亦是金红。少年褪去了往日的懒倦,朝她桀骜一笑。
仿佛他自身正是那烈烈燃烧的冲天之火一般。
秋穗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对面早已不是龙龙太上。她匆匆鞠了一躬,退出了热闹的圆圈。
欢快的曲子叮咚作响,校服裙摆如云流过。篝火共彩灯流转间,少女兀自立于圆圈外,欣慰地观赏着年轻人们尽情欢闹的模样,不经意望去——一道身影突然攫去了她的目光。
穿过无数陌生脸庞,越过欢声笑语、吆喝叫卖,隔过温热的空气,少年修长的身形好似烧灼一般,刻入她眼底。
她不认识他,但她知道他。当然,她的笔记本也一定知道他。
但这不重要。她所要表达的,并非自己前几日调查得来的结果,而是更深地、更深地,残存在记忆之中的零星片段。
但下一刻,一对学生轻快地转了过来,挡在他身前。甘草秋穗下意识地动身,绕过圆圈跑了过去,可就在眨眼之间,她便无从再寻得他。
秋穗暗暗攥紧了笔记本。
这是一种近乎“不可理喻”的直觉。
在这天晚上之前,她从未在看见他时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可夜色笼罩之下,身着校服的少年微微低下头去。他分明和她一样,置身舞会之外、人群之中,却好像全然无法融入这里似的,给她一种“鹤立鸡群”的奇妙感觉。
秋穗站在他方才所立之地,拧着眉头,仔细回想起自己所看过的学生名册。
“东云……右卫门?”
刹那间,雪椿如血殷红。
▽
我当然记得。
那些细节就潜藏在丑陋的伤疤下,静待我揭开。
我怎么可能会忘?
她哭哭笑笑,苍白的脸庞不再美丽,而是爬满了血与泪。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她笑着说,我受够了,你让我解脱吧,求你了,好不好?
她哭着说,秋穗,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她笑,像一个无法控制情绪的疯子,颤抖着双手,颤抖着声音,却仍旧固执地拿起手枪,对准了太阳穴。
子弹穿透她脑门的那一刻,枪声震耳欲聋。
她倒下去,身体重重一响,红色的、黄色的液体溅在我脸上,溅在我手上。
透不进一丝光芒的房间里,我看见她不再完整的脸。
这个名为“甘草秋穗”的人霎时被撕成了两部分,身体诚实地遵从反应,跪伏在地疯狂呕吐,眼泪混着肮脏的呕吐物流了一地。而灵魂则脱离了,浮在上空,冷眼俯视这一切,看着她不完整的尸体,看着我的身体,看着另一具仰面朝上的男性尸体。
自那天起,我的“正义”分崩离析。
▽
二月十七日是个不怎么太平的日子。
离开医务室,甘草秋穗细细咀嚼着御野龚三郎的话,但无论怎么分析,结论却只有一个,或者这么说,只能有一个。
——不可能。
是的,不可能。因为这太荒谬了。
二十三年来的短暂人生告诉她,鬼怪只会出现在那些恐怖奇妙的怪谈里。她不是不喜欢听怪谈,对神鬼也都抱有一定的敬畏之心,但除此之外,她还是个念过书、接受过无神论教育的警察。
“白色和服的女人”?“心脏被人捏住然后掏出来一样的感觉”?“没有外伤”?
别说逻辑了,从根本来讲就是不可能的。
少女头疼地叹了口气,暂且在笔记本上记下了疑点,便准备回教室去。
正是这时——她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循着隐约的声音,她蹑足走了过去。此刻正是上课时间,而她正准备闯入的这间男厕所却大门紧闭,从门内传来了断续的打骂与兴奋的笑声。
……该死!是欺凌事件吗?
少女活动了一下腿脚,怒火登时窜上心头,她勉强沉住气,默数三下,然后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嗳?”
坐在角落里的少年闻声抬头。
——竟是东云右卫门。
▽
在我尚不知情的那一天,友人嘲笑了我的“正义”,不过她故作玄妙地说完后,又笑着屈起手指弹了我脑门一下。
我捂着额头,不满地瞪她,不知该说她太狡猾还是太过分。
而她毫不在意,用细勺搅了搅咖啡,目光不再戏谑,而是柔和下来。
她静静说:
“秋穗,你要记住,我们都是普通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白色的小团子,它没有同伴,没有依靠,甚至没有眼睛和脑子!!在这个世界上莫名其妙地诞生了!
因为为发出yoooooo的声音,被人们叫做yooko!
起初,它们很小很小,只有一颗小小的沙子一样大,有一天!它们吃掉了身边的尘土!!!!变大了一点点!!!
他们开始分裂!然后再次吃土!接着他们的种族变得强大了!
过了一百多年,它们想看见东西的欲望变得强烈!它长出了眼睛!!!并且有了味觉!!他们开始只吃番茄和马铃薯了!!!而且又大了一大圈!
又过了好久好久,他们的其中一只误食了一只兔子!!!!长出了长长的耳朵!听力变得意外的好!!!
结果在那之后!有一只巨大蟒蛇来了!它吃掉了好多好多的yooko,只有那只吃了兔子的因为神奇的听力而幸存下来了!
由于吃了兔子,它的繁殖能力一下子直线上升!一下子又分裂出了一大群!
于是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yooko了。
【瞎写一通】
母亲说,谦谦君子,应当温文尔雅,要像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从小,小染就是被这样教育的,像莲一样,做一个君子,温柔的小染得到了人们的尊重,却从未找寻到知己,没有朋友,只能远远的看着……
人海茫茫,知己难求,总有一天我会交到朋友,那么请让歌声来传递我的渴望吧!
七十七区
易影所在的区
末世之后一些怀旧之人聚集在一起自发建造的区域,一切都按末世前的样子甚至采取更怀旧的风格建造。
由于食物的缺乏不得不开始尝试捕杀一些变异生物维持生存,经过漫长研究后,渐渐掌握了末世生物与变异蔬果的养殖培育技术成为最大的食品出口区之一。
有时也会派一些精锐小队去探索未知区域搜索(可食用的)资源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最安全区域,根本不会担心被未知生物袭击的问题
没钱也没有关系,试吃一条街也管饱,至于会不会由于吃了未开发好的试验品导致一些不明的作用就后果自负了
“你是女孩子吧?”
初次见到他的人这么问着,注视他小巧的身板,以及可爱到堪比女生的脸。
“当然不是!”
小男孩瞬间炸了毛,憋着一股怒气又不愿当着人的面发出来,深呼吸了一口,勉强支起一个表情转身就走。
小男孩是一个半新不新的歌姬,很不近人的样子。除了在吃到爱吃的食物和唱歌时,其余时间几乎懒得开口。
但也有知情人士称,曾经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看见过这个男孩趴在master怀里,大概是在撒娇,大概,吧。
作者:锁音翼
库瑞比克长期II夏季战报
盛夏将尽。
在这个夏天(当然,在库瑞比克的世界里已经是冬天了),各位冒险者又经过怎样的冒险呢?
【坎维-克林菲尔】
在克林菲尔,KK与芬德尔踏上了寻找KK养父West的道路。
但在戈郎,KK被当成了两年前投毒案的主犯被抓捕了,这一切似乎与一个名为“海鸥”的组织有关……
作品目录:
《海鸥的谎言》 BY 糯米糍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0969/
【坎维-遗都】
在遗都,坑蒙拐骗三人组接到了调查遗都北部沙土质量的任务,然而他们没有想到,这天晚上,他们目睹了荒鹫与沙卡•艾菲力诺的战争。
作品目录:
《勤劳朴实挖土工1》 BY Atom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0774/
《挖个图》 BY 雨山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3651/
《勤劳朴实挖土工2》 BY Atom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8660/
【温斯蒂】
在维斯,冒险者们接下了清楚海妖的任务,而在海岛上等待着他们的,是一只受伤了的海妖……
作品目录:
《海妖之歌》 BY 糯米糍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1448/
《海妖之歌·其二》 BY Musetta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4640/
《山洞里的塞壬小姐》 BY 风焱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6681/
【迷离】
前往迷离的冒险者准备随商队·半色宝石前往亚蓝崖领,却没想在半路遭遇了针对瑞图宁牧师的陷阱……
作品目录:
《玫瑰之庭1》 BY 竹子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2947/
《玫瑰之庭2》 BY 竹子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5559/
《召唤雪精灵的正确方法》 BY 竹子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9660/
《我的目标》 BY 竹子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9663/
在回到维莱德堡后,她们听说红莺领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为了寻找事情真相,她们再度起程。
作品目录:
《春芽与雾凇》 BY 竹子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3999/
《春芽与雾凇II》 BY 竹子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6506/
【扎兰亚】
前往安菲雷亚斯的冒险者接下了追捕在黎加的水果小偷的任务,当地的葡萄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而犯人据说是传闻中的乔·巴纳德?
【本季传闻】
*遗都:“门”的异常
位于遗都的“门”近日里出现了异常状况,从遗都一侧进入,抵达暗月城时有时会超过三天。
而从暗月城一侧进入“门”,有时会发现自己到了别的城市……
“你这次的身份是【——】”
许阳月听到了陌生的愉悦的少年音,从声音判断年龄的话大概也是高中生。
“但是我想和你交换一下。”
阳月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摊开的手册,身份一栏是没有在游戏说明里见过的英文单词。
“Operator.”
————————————
基本说明如下(和第二章相同):
1、每周六晚22:00进行整周结算,届时将处理没有打卡的角色和没有使用能力杀人的大天使,为了使死者有足够时间产出,请大天使尽快提交杀人行动,最晚于【周一】截止。
2、打卡中请用以下格式标明角色的移动路径
【本次初始地点-途中经过的几个位置-本次最终地点】
在每章刚开始的第一周角色的初始位置是操场,角色们知道了存在无限轮回的事情
3、本章第一周内大天使不【使用能力杀人】
第二章的手机有信号,但无法联网
可以使用通讯功能了,由于无法充电,请注意电量
————————————
第三章的特殊规则:
本次的身份池中增加【opreator】的选项
【opreator】有着发放道具,身份,能力的权利。
也就是移交上帝,所有的杀人策划,普通的决斗申请都向Operator上报。
所有角色的手册上会追加以下规则说明:
1Operator的特殊能力是可以从异次元拿出物品,每种物品只能发放一次。
2operator的胜利条件是活到最后。
3其他阵营在原本的胜利方式之外新增另一种胜利方式:杀掉operator的人的所属阵营获得胜利。
Operator的走位是隐藏的,Operator不受能力作用影响,但是可以通过决斗杀死,相对的Operator也可以发起决斗。
4本次获得Operator身份的玩家是许阳月。
每周结算时Operator下一周的走位要报给系统,如果有角色试图向Operator发起决斗的话直接询问系统,系统会判定是否能够执行。
————————————
本周剧情发生的时间是【第一天上午-中午】
第三章将在身份发布之后正式开始
她是京城第一的舞女
她本应是京城第一的舞女
在达官贵人中翩跹
就像一只困在荆棘中的蝴蝶
每一次展翅都是挣扎
每一次滑翔都是伤痕
美丽的影子凄凉地死去
令人咋舌也令人着迷
可她的眼睛不同意
可她的喉咙不同意
可她的血液不同意
是幽怨是呜咽是冰冷
是得意的刀是狂笑的风
她醒来时她不再是舞女
她手上的茧告诉她
她是作坊第一的织娘
她本应是作坊第一的织娘
在针线交错中穿梭
就像一个囚在罗网中的游鱼
每一次跳跃都是挣扎
每一次摆动都是伤痕
自由的灵魂痛苦地死去
令人咋舌也令人着迷
可她的手指不同意
可她的足尖不同意
可她的脊背不同意
是刺痛是疲惫是愤懑
是鲜红的旗是灿烂的光
她醒来时她不再是织娘
她眼中的景告诉她
她醒来时她不再是她
她只是成为了她而不是其他的她
她心中的梦告诉她
卿曾记否?
扬州十里包子铺,洛阳古都糖葫芦;长白山上天德池,姑苏城外寒山寺。
携手同游九州,不成鸳鸯反成仇?
君倒矫情。
二分明月有时缺,帝业秦汉终了结;燕山飞雪化泥水,京华旧梦成烬灰。
莫将过去说如今,井河水各自清。
宋朝繁华穿越千年风沙 斑驳铜锈不掩当时优雅 饕餮首 凤凰匣 青莲灯座烛泪下 夜深人静渐凉了茶
佳人翠眉蹙 开封破 春声为杀 禁军溃 皇城乱 化残砖破瓦 鲜血染红花 靖康耻 谁洗刷
晨光依旧照 中原上 金戈铁马 蹉跎人影漫步伐 隐入古刹 万岁阁里换人家 兴亡苦 黎民青丝成白发
祝祭台上清酒洒 暖风醉人幻真假 雨湿杏花衣 风吹杨柳面 贵人赏西霞 百姓无布麻
你醉里挑灯 梦年少豪侠 月照万里华夏 阴晴世事变化 宋也好 元也罢 蜉蝣天地一刹那 万物毫莫取 赤壁轻舟泛天涯
幸不辱命成空话 卜筮卜得既济卦 灯火落 焚尽书法虫鸟画 家国仇怨臣子恨 街头评书 巷尾琵琶
福缘尽南海 帝命轮回不见他 剥落牵挂 厅堂犹闻管弦呕哑 四目相对 古灯明灭间恍惚了一个中华
眼中初夏,弱风扶柳,新月悬空。玄发半掩容,情淡桃花浓,幽兰深谷中。浅鬓环,马尾软,笑语嫣然。唇齿间色,火莲红透海棠寒。清溪出山涧,为酒洌且甘。黛眉秀,睫墨线,凭添硕人三分羡。纤手洁云,柔颜碧玉,青草凝白露,翠竹滴蓝水,苍葭起雪舞。
飞云沉幕乱干戈,金甲银霜冷寒澈。
乌江萧水流不尽,霸王奈何遣悲歌。
骥呜呃,名剑渴,心头恶。
巨鹿可笑万人敌,垓下垂泪美人侧,颈间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