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通知:
第五言在操场死亡。
江远在操场死亡。
白棂在操场死亡。
蝶野光在实验楼死亡。
唐白开在食堂死亡。
可以提出现场调查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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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通知:
夜晚教学楼崩塌,之后的走位不可以再去教学楼
受伤情况:
阿崎那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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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路线
白棂/第五言/江远【操场(死亡)】
唐白开【食堂(死亡)】
蝶野光【实验楼(死亡)】
花井葵/莱奇【花坛-钟楼】
庄典/橘阿崎那【教学楼-医务室】
许清晓【教学楼-实验楼-教学楼-食堂】
许阳月【微机楼-艺术楼-教学楼-操场-实验楼-食堂-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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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品获得:
许阳月:江远/第五言/唐白开的手册,黑色的骰子,有七个面
蝶野光:剧组的空调遥控器
白棂:小黄帽
花井葵:冰冻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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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周的时间是
第一天午夜-第二天凌晨
——End——
字数:1030
德菲卡的地底卓尔精灵中有着一支向往平和善良生活的族群,他们中有一小部分因为在寒冬中受到了沃玛兹的帮助而转信沃兹玛,所以他们笃信着自己只要在寒风凌冽中饱受试炼就可以获得沃玛兹的宽恕。
于是他们从黑暗的地底世界出逃,在人类和矮人聚落的边缘,一片冰封的雪原中建立起自己的村落。他们向周围的村落派出信使,互相赠送礼物以示友好。周围的聚落也慢慢开始接受了他们,事情似乎在向着好的方向渐渐发展着。
然而好景不长,“黑暗女神”夏德娜很快就发现了这群“叛徒”。她开始施展自己的神威,在这群卓尔的梦中向他们低语,派遣自己的牧师折磨族群的成员。没过多久,这个小小聚落中的村民就全发了疯。他们开始袭击周围的村落,这让受害者们十分诧异,周围的村落陆陆续续开始撤离这片荒原。
这时,一队“光之雨”骑士旅团正路过这片荒原,想要去附近雪山中挖掘矿石、采集草药。他们驻扎在最后一个正常的村落里,倾听着他们对那个卓尔部族的惶恐。正义凛然的骑士们甚至都没有索取报酬,就接下了肃清卓尔的请求。
没有理智的卓尔们在装备整齐、纪律严明的珂旭骑士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很快,这个村落中所有的卓尔被肃清,破败的村落彻底化为了废墟。一位名为“布朗·布莱宾”的剑矮人也加入了这次行动。这个信仰沃玛兹的矮人德鲁伊本来是被邀请来作地理顾问的,但在听闻卓尔一族的消息后他也依然加入了清扫。
在搜查有没有残存的疯子卓尔的行动中,老布朗在一间茅草屋的床上发现了一位仍在啼哭的卓尔婴儿——由于太过年幼这个小婴儿似乎没有被夏德娜诅咒。他的父母已经死在门前,最后一刻还在互相撕咬。
老布朗本来很想举起自己的长杖,肃清这个孽种——他想起了自己同胞(盾矮人)们被奴役的历史。婴儿的哭声愈发大了起来,这让老布朗的心颤了一颤。
老布朗放下手中的长杖,靠近这个小卓尔。他将这个小家伙抱起,仔细端详着小家伙的面容,老布朗动了恻隐。出于对沃玛兹的信仰,老布朗的眼中泛起了一阵交织着怜悯和憧憬的光芒。他将北风之力集中在掌心,婴儿立刻就停止了啼哭,安静地睡着了。
老布朗决定养育这个孩子,自己已经260多岁了,他只希望能将这孩子养育成人。当他抱着孩子出现在伙伴们面前的时候,不少人都以为他疯了。但当人们看到他在这个孩子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念诵着沃玛兹的信条时,剩下的只有对老布朗这个虔诚信徒的尊敬。
“哦,我的孩子,你有着雪白的头发,我又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和你相遇的。就叫你‘怀特(white)’如何?哦,不,除此之外我们要心怀对沃玛兹悲悯之心的感恩。”
“就叫你......‘怀恩(whiten)’吧。”
复建中(个屁
写不出仁悟的万分之一可爱啊。
OOC都算我的。
大概算是个前日谈吧。
排版真的好迷……
本该是很安静的地方,今天又传出了吵闹的声音。
转过一个拐角,有些昏暗的走廊被深处从敞开的门中透出的光线照亮,已经能够看在站在门口的人正挥舞着手臂抗议着些什么,身穿制服的人快步迎上前去。
“仁……”
“砰!”
门差一点就甩到十六夜龙守的脸上,揉揉吃了一鼻子灰而有点发痒的鼻尖,龙守刚把手搭在门把上想要转动。
门又开了。
开门的方式过于粗暴,一时也没料到会有这种展开的龙守几乎是被扯进门内,半个身子都撞进开门者的怀里,另一半则是狠狠地撞得贴在门上。
“呜哇十六夜!抱歉我刚才没有看见你。”利根川仁悟似乎也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刚刚好像有听到友人的声音,还以为是幻听想开门确认一下,没想到差点让龙守摔进门里面。他赶紧把好像有一瞬撞到肩膀上的人扯开,只见龙守一手捂着鼻子,顿时慌张起来的仁悟捏住龙守的手腕,“让我看看!疼吗?有没有流鼻血?”
也没等到龙守的回答,仁悟心急地使上劲拉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她的鼻子,除了鼻尖有点红以外一切正常,仁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龙守危险地眯起眼,一巴掌把脸贴得极近的家伙拍开,“你能不再那么莽撞,我大概能增寿个十来年。”
“喂我又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实在是理亏,仁悟愣是憋住了想给人一肘子的冲动。
不管在里面待了多久,档案室的气氛始终跟眼前的人不搭,虎头虎脑又不乏冲劲,平心而论队伍里是需要这种人的,现在的他不过只是欠缺磨砺罢了。办公桌的方向延伸来几道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虽然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但龙守一点不想成为被八卦的对象。
尤其是这家伙不能再增加多余的流言,更加被排挤边缘化了。
随手关上门,隶属一队的龙守熟门熟路地往放置陈年旧案的房间走去,经过仁悟身边时顺手拍上肩膀,“闲着就进来陪我。”
“哈?凭啥啊!”
仁悟瞪着潇洒离开甚至连头都不回的背影,如果视线有温度,龙守早就被烧了个对穿,他环视了一圈平均年龄超过四十岁的同事们,终究是不爽地咂咂嘴迈开腿。一口气超过龙守,冲到前头的仁悟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于是他得到了龙守捶向腰间的拳头作为回礼。
“反正你也不想待在外面。”反应了几秒仁悟才意识到龙守这是在回答先前的问题,下一刻反驳的话语如鲠在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你知道我要去哪排吗?”
“……那你告诉我啊!”总之就是不肯退回来。
“倒数第三排,最里面的架子第四层,随便抽出来一宗就行。”
接过真的是随手拿的卷宗,龙守小心翼翼地拂去封面上沾上的灰尘,指腹在签着撰写者名字的那行使上劲,像是要把油墨的印记留在指尖,藏进心里。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忽然深吸一口气,捧着卷宗的女子席地而坐,一扯仁悟的裤脚,“坐。”
“一番……合战?”有样学样坐下的仁悟看清了封面上的名字,特殊的姓氏立刻就让他想起前几天被同僚拉去喝酒时谈论起的某名警官,他猛地一拍手惹来龙守不高兴地瞪视,“我知道他欸,记得他是殉职的——对吧?好像是局里还是个有名人的样子,难不成他是你向往的对象吗?”
“……”她的视线仿佛钉在那短短几个字上,一动不动,就在仁悟以为说错话时,她翻开卷宗绽开笑容,“才不是殉职呢。只不过是在路边随手救了一个高估自己的小孩而已。”
“欸……?”他的视线在龙守与卷宗之间来来往往,直觉地感到话语中的不对劲,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不上不下的感觉记得仁悟抓耳挠腮。好在龙守察觉到他的古怪,抬手戳了戳他的眉心,贴心地把差点问出口的是不是讨厌给堵了回去。
“他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
“什么啊,原来是榜样啊,我就说嘛。那你之前都是在阅览他的案子?”
她只是又笑了笑,没有回答。
毕竟这是第一次有机会龙守了解泡在档案室都在做什么,仁悟挪着屁股凑近,陪同她一起看了起来。
干脆腿碰着腿,龙守把摊在两人的腿中间,刚看了没几行就抓到某个关键字的仁悟挥舞起手臂,抓着她的肩头摇晃,“从千叶流窜过来的杀人武士,这个我知道——”静不下心来看文字的仁悟直接扳过龙守,至于觉得字迹有点眼熟的疑问根本就是连脑都不过就被抛弃到犄角旮旯,“没想到那几个大叔的酒后闲谈还能派上用处,我跟你说哦——”
也不知道是谁更像一番合战的粉丝,描述到激烈的场面时没能从空中放下手臂的仁悟就跟只猴子似的,但毕竟是醉言醉语的转述,在男人绞尽脑汁的还原下还是显得太过夸张,觉得偶尔听一回书倒也有趣的龙守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直到——
“听说是被一刀砍在了胸膛上,都快见骨了!”
“不对。是在腹部,大概这么长。”龙守比划出二十公分的长度,“也没有特别深。”
“那也是好严重的伤口啊。”
但是最终都没有去到医馆,就连伤口都是龙守帮着缝好的。
看着一脸敬仰赞叹神情的仁悟,龙守忽然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我说,仁悟。你该不会以为这都是真的吧?醉酒大叔的话,顶多只能听四分之一啊。”
“……也是哦!”
龙守合上连第一页都没翻过去的卷宗。
“走吧。”
“你不看完吗?”仁悟疑惑地仰头看向站起来拍拍裤子的人。
“没心情了,改天。”龙守向着他伸出手,“再说,你也没心情在这陪我吧。走吧,我陪你再去找一次队长。”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嗓门很大。就算是关系户又怎样呢,冷静下来的话,就再试一次吧。反正我也是要去的,还能看住你,何乐不为呢。”
早乙女学院。
他曾经待过的学校会是怎样的呢?
真想亲眼去看一看。
※没想到2这么快就来了(
※龙守太帅了帅到晕厥,写不出她的帅气很悔恨
※虽说有2但并不知道会不会有3(
和露草发色的少年在走廊上撞了个满怀时,甘草秋穗正在专心致志地啃饭团。
虽说边走边吃东西十分不文雅,但她饿了——贫穷和饥饿可谓是甘草秋穗人生中头二号大敌,而她也始终坚信,消灭敌人才能迎来幸福美满大结局。
少女被撞得七荤八素、跌坐在地,其间饭团以一道不可抗的优美弧线脱离她手,她还没来得及动身挽救,便眼睁睁地看着吃了一半的食物“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她如被雷劈。
跟惊雷一道劈下的是冷静自制的声音。
“没事吧?”
“……你……”
少年眨眨眼:“我?”
“……你——你赔我饭团啊啊啊啊!!!!!”
和悲愤至极的高喝一同冲将而起的是少女颤抖的身体。她以迅雷之势从地上跳起,趁少年愕然的空隙,揪住他妥帖的衣领。因悲愤而扭曲的脸瞬间占据他大半视野。秋穗咬牙切齿地手指地上那摊“尸体”,尖声叫道:
“赔我饭团!!现在!立刻!马上!听见没!!”
饶是先前淡然自处的少年也无法立即反应过来。秋穗见状更是气得直抓狂。她暴怒地弓着背,手不断指着脚边的饭团。前一秒它还在她手上散发热气和香味,现在却只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供人围观。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急,后槽牙磨得滋滋响,可偏偏凶手仍是一副搞不清事态发展的呆样。
“我跟你讲,这个饭团可不是一般的饭团,你知道我为了吃这个饭团排了多久的队吗?!!快道歉啊!跟躺在地上的饭团道歉!!”
“……”
这时,少年的眼瞳终于清明起来。
在甘草秋穗不顾一切大闹的同时,走廊上渐渐聚集起了围观群众,大家好奇地盯着两名当事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少年轻轻叹了口气,一只手推开了秋穗逼近的脸。
“抱歉,我赔你。”
秋穗一个激灵。
“赔?!你要怎么赔,现在已经不卖了!只有每天清晨才——”
对少女受刺激似的叫嚷有些不耐烦,他挠了挠头,语调犹如熨衣服似的四平八稳。
“那我请你吃饭吧。”
“……”
狂风暴雨立刻消匿于无形。
于是,此刻演化成了如下局面。
“欢迎光临!两位是吗?”
“嗯。”
他带着她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里。眼看少年如常入座,尚在状况外的秋穗也赶忙跟着坐下。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秋穗现在火也没了,嘴也短了,只能眼巴巴地盯着端至眼前的一碟碟菜肴,又抬眼瞅了瞅少年,恰好对上他的目光。
少女一惊,连忙戒备地抢过筷子挡在面前。
少年没料到她这番举动,愣了愣,叹了口气。
“我不会怎么样的。快吃吧。”
“……哦,嗯。”
秋穗端起碗,扒在嘴边,想了想,咕咕哝哝地说:
“……谢,谢谢你啊。没、没想到你是个好人嘛。”
冷静下来一想,当时她自己不注意周围情况,没能避开,也不能全怪罪在他身上。现在态度又这么好,反倒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不行不行,虽然喷了那个什么逆龄喷雾,从本质上来说她可是个警察啊!居然让学生党请吃饭,这真是太丢面子了!
甘草秋穗痛定思痛,正准备说些比较成熟的发言,却听他淡淡道:
“这么轻易就改变观念了么?”
“……嗳?”
他转过头来,用筷子指了指他自己:“不是刚才还让我跟饭团道歉来着?”
指摘中甚至听出了些许调笑意味。
秋穗语塞,挠挠脸:“刚……刚才我也有错嘛,再说了你都肯请我吃饭了,还抓着不放的话就该遭雷劈啦。”
他从鼻中发出一声轻笑,听不出任何嘲讽或轻蔑之意。
“轻信他人可不好。你也是早乙女的学生的话,理应知道这所学校里现在正发生些什么的吧?”
——人口失踪。
她怎么会不清楚,贴身放置的笔记本上、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传言中、御野队长严厉而郑重的通知里——一切都在提醒她,这所学校随时将会上演常识难以解释的失踪事件。
这是人为的?
怎么可能。
捏住筷子的手指紧了紧。秋穗决定换上笑脸。
“这两件事没有关系嘛。而且我看人很准的,我觉得你是好人,你就是好人。嘿嘿,此乃甘草秋穗式主观唯心主义是也。”
少年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秉着“一饭之缘”,秋穗继续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学校是挺危险的。你可得注意安全呀。呃……”她歪歪头,“你叫什么?”
“……一番合战,”少年微微错开目光,“高一的,一番合战龙守。”
没想到帮她暂时性解决了其中一号人生之敌的恩人居然从脸到名字都这么帅气潇洒。甘草秋穗肃然起敬,敬到一半忽然抓住了重点:“哎呀,高一?那我可是你学姐了。”她指了指自己,嘿嘿笑起来:“本人甘草秋穗,大你一级。”
少年眸光闪了闪。
“学姐好。”
彼时的秋穗只觉得命运真好,像一位溺爱孩子的老婆婆,居然还能让她收获学弟一名。于是对这位高自己一头的学弟举止间的可疑之处并未多加关注——直到某日警署第一大队例行开会,秋穗光荣踩点抵达会议室,在鱼贯而入的人群中被挤得快变了形,重心一歪,直接跌入迎面而来的陌生人的怀中。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问您有没有——嗳?”
慌张的问句在看清来人面庞后,以呆傻的疑问词结了尾。
露草色短发。天蓝色眼眸。黑色披风遮不住的起伏。柔软的怀抱。裙子。
“啊,甘草学姐。真巧啊,居然是同事。”
与记忆中相去不远的中性声音,以及,熟悉的称谓。
“…………”
命运才不是什么和蔼慈祥、温柔体贴的老婆婆,那就是个顽劣不堪的熊孩子!特级熊孩子!!!
茅塞顿开的秋穗不由在心里嚎啕大哭起来。
在这个一度称霸一方又迅速没落的国家里曾经出现过那样的男人:他对器械的钻研有着十分卓越的天赋,于此同时,他也有着庞大的野心和欲望,是当时最阴险残暴的人物之一。他名叫凯利斯•波尔塔•德•弗兰泽,曾统治当时四大都市中南都的伯爵,出身高贵、异常富有、不断更改其命运轨迹的大贵族。
与其他的天才怪杰不同,他的生命像流星般转瞬即逝,在那个黑暗而混乱的时代里,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也没能留下来。直到一个世纪后,他生前的手稿和笔记才陆陆续续被某位名不经传的手工匠公布于世。至此被掩埋的历史重见天日,弗兰泽伯爵的故事得以被重新传颂,直到传入你我的耳朵里。
凯利斯的故乡少有放晴的时候。在大多数场合下,这位板着脸的美人从来不会怜悯她的子民,整个城市终年被白色的云层覆盖,远看像个巨大的漩涡。靠天吃饭的农民无法在她无慈悲的风雨下存活,但勤劳的工匠们都能在她的怀中得到技艺和灵感。那里是波尔塔后裔南迁后选择的城市,制造工业发达的贸易者天堂——南都(So-porta)。
凯利斯出生在一个古老的南部贵族家庭,他的家族是王室的近亲,因此也算得上是流有正统血脉的大贵族。凯利斯对自己的母亲苏菲没有多少印象,只知道她是邻国威斯汀伯爵的女儿,是作为联姻工具嫁给他父亲的。
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没能持续多久,当加尔文教的思想席卷各个国家,神权受到质疑的时候,不少贵族为了与王室争夺权力而宣布改信新教。信仰新教的威斯汀和信奉传统天主教的弗兰泽政见不合,年轻的苏菲抛下两个幼子——凯利斯和朱丽埃塔,与苏兰泽迅速离婚回到自己的国家去了。
很快,他的父亲就迎娶了新欢进门。他的继母来自一个出身不好,但是也算得上是富裕的平民家庭,她因此格外对有着第一继承权的凯利斯恨之入骨,在她生下一个男孩以后,甚至想要置凯利斯于死地。
在童年时期,凯利斯经常因为继母的挑错而受罚,他得过持续了一周的高热、曾从二楼的窗边被推下、左手手臂曾遭开水烫过,但他每次都幸免于死。虽然这些苦难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但是他仍然活着,继续给世界和他本人带来不幸。
起初这段经历没有给凯利斯带来多少影响。他长成少年以后,身形拔高了不少,但没有因此变得更加强壮,反而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瘦弱了。他的继母大概意识到他不会那么轻易被消灭,而实际上,她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在她败在凯利斯的计谋下并被逐出城堡以后。
凯利斯的父亲不喜爱他这个看起来内向懦弱的长子,对他冷淡异常,反而是那个后来居上的平民女人所生的私生子能够得到更多宠爱。凯利斯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同样没有多少好感 ——和自古以来嫡子对庶子的蔑视一样——甚至在各种场合中有意无意的排挤他,但是父亲却没有因此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因此凯利斯的童年虽然算不上痛苦悲惨,却也没有半点爱和温情可言。再加上他终日受到南都这片土地延续百年的习俗的熏陶,他更是没能被培养出与怜悯、善良、同情相关的意识和情感。
南都盛行火刑。这个一年到头来见不到多少次太阳的城市对火有种特殊的情节,无论是偷盗抢劫的小罪,还是杀人走私的大罪,似乎什么都能够让他们点燃火焰,把人放在火上烤一烤。到了新教出现以后,这种风气更甚,以至于周边各地的贵族们纷纷效仿,火焰法庭遍地开花。设在镇子广场中央的火架子天天点着,被认为是巫婆的女人、宣传新教教典的异端、违反法令犯下过错的罪犯——他们总能逮到新的罪人,因此火刑架上的火焰从来就没有熄灭的时候。
在火刑发展的鼎盛期,即巨著女巫之锤刚现世时,南都也曾有过一次性处刑多人的场景。由铁匠打造的十几个十字架一个接一个连在一起,点上火以后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排红色的栅栏。大大小小的广场上被点燃了火堆,黑色的浓烟一直向上攀升,似乎要笼罩整个南都的天空。被判刑的罪人们在上面尖叫哀嚎,最后化为一坨干瘪的黑炭,那种壮观的景象一时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作为弗兰泽公爵的长子,南都的第一继承人,凯利斯见识过死亡和苦痛,自然也见识过几百只动物和罪犯一起焚烧处刑的壮观景象。可是,凯利斯仍然无法理解,无法接受南都盛行的焚烧刑罚,无法理解其他人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一来,火刑需要大量的木柴,这对于无法大规模种植植被的南都来说无疑是一笔庞大的开销;二来,于凯利斯个人的私心而言,他在不信神方面并不比那些在历史上更有名气的人物逊色,因此他也不会相信火刑得以净化灵魂的屁话。
等到老伯爵一死,继承爵位的凯利斯就宣布废除南都大部分乡镇的火刑实施权,并要求各地法庭经过审判以后才可定罪施刑。他的行为引起不少小贵族和平民的不满——他们失去了使生活变得不再无趣的余兴节目,失去了他们习以为常的火焰狂欢,一时间暴动四起,凯利斯只好以对领主不敬的理由将闹事者送上了火刑架,如同命运的嘲讽般,火刑架上的火焰自那以来就再也没有熄灭过。
在这儿,就在这充满焦味和热浪的城市,凯利斯•波尔塔•德•弗兰泽的悲剧,就在如火如荼的猎巫运动和宗教战争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10.10.
千字不到的以葵为第一人称的基本纯流程 只为了发调查(……)
我不要脸了 再见
*迅的调查还有个多处内伤 但是角色看不出来吧!就没打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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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队:莱奇/葵
走位【教学楼-花坛】
……我是真的想不到往哪走了闭着眼睛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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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曾经共事过的队友,或是仅有一面之交的同学,暂时 或是永远的消失在眼前的时候,我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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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响了。
上一秒还在挖苦调侃的人,下一秒就传来了他的死讯……是不是很可笑哇。
……笑不出来
“哎呀没有全灭呢我就说是骗人的嘛——————”
但是不笑也得笑啊。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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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哈——大骗子——听说你死了我们来看你啦——!!”
猛地推开门我这么喊了一嗓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要笑着了,大概在笑吧……大概。
——
……莱、莱奇?!诶,在这里吗……是之前就在还是听到广播……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呢……
不不、不对,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冷静,冷静点……
我看向趴在地上的,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
无论是脸,脖子,还是手上——血,血,血,还是血……。
——为什么会流下这么多血啊,是血管破裂了吗?
“哎——之前去看那个烧焦的尸体的时候你说啊,人的死法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嗯嗯、我知道了,确实不能呢——啊对了,你看起来比他还要惨哦。”
我在尸体边上蹲下,拍了拍烧成了灰仅剩下一角的黑本,这么说了。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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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又是火。
?!怎、怎么突然,烧起来了……水,泼水……!!!不、不对……火烧上身了不能直接泼水……那,棉被、棉被哪里有来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怎么灭火啊!!!!!
直到麟和手册随着手机打火机爆裂的声音在我的眼前化为灰烬,我还是找不到……灭火的办法。
又…………又…………………………
啊、啊啊…………
但是等、等一下——
这个突然在自己身上产生火焰的…………难道是…………
——如果发动能力的方式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话 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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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有人倒下了。
是罗卡。
……已经没有呼吸了。
…………………………………………
果然还是因为“广播室”这个位点吧……
……不行,得离开。现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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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奇——”
我二话不说拉着莱奇冲出了广播室。
“诶?!但是他们……”
“先走再说,再在这里会继续死的。”“别的我不清楚,至少麟身上的那个,应该是自燃。我上周目看到了,作用对象是任意位置。也就是说,因为听到广播知道广播室一定有人,所以死亡才在这里发生。……不管怎么样先走吧,在这个位点继续呆着一定会有危险。”
“……那,要去哪?”
“不知道啦不知道——只要不是这里就好了——!闭着眼睛随便走走看会走到哪就是哪吧哈哈哈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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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世界不太和平,
各地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黑魔法伤人的事件。
为了针对此事展开调查,
魔法协会要求所有大魔法师前往中央之庭提前开始第801次庭院会议。
收到邀请函的魔法师们准备动身了,
而其他的魔法学习者也将前往进行集会。
魔法学习者们生活的环境是什么样的呢,面对身边发生的一系列不寻常的事情又是什么反应呢?
动身之后在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自嗨地补完一下,当没看见就好www
觉得自己在官方(?)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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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位、父亲一位、年差偏大的姐姐一位。大体上普通的家庭构成,也并不会因为这个儿子的诞生而有所改变。
他不是让人省心的那类乖宝宝,但总体上也不算令人头疼。就像任何一个尚未具有地位与财力追赶洋化这股潮流人家的小孩,他会在京都的大少爷踏着西洋风味的小皮靴步入新式学堂时在残存着和味的一隅里与伙伴做些拌着尘土和泥泞气味的儿戏。不算是性格乖僻或是嚣张,打架次数也完全没有偏离正常范围,不过单从战绩来说,他很能打。
小孩子下手自然是不知道轻重,但他家门也意外地从未被受害者家庭带着怒气与控诉的拳头敲响。玩伴口中家长对他们的告诫对于那时的他和同伴本身都超出理解范围,所以在新伤旧伤痊愈得七七八八了之后又重新混做一堆,勉强没被长辈搭建起的隔阂圈住。
总算是勉强避开被排挤地度过童年。伴随着童年同时离去还有他的父亲,而那段经历像是醉酒后的断片一般完全无法明晰细节和原委。自己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人,这是他早已从周遭的流言与终究难以忽视的蛛丝马迹中略知一二的。
“你也许很强,但不要做让别人哭泣的事。”
这是一次通常的斗殴结束。
“可是老爹你在做。”
不是顶嘴,只是作为孩童带着询问意味地陈述事实。
难得展露出慈父风范的男人也并未因儿子的自言自语拉下脸,反而神色里揉进了说不出的笑意。
“是的,所以可不要像我一样啊。”
“你要保护好妈妈和姐姐。”
没有将来时和期许口吻,这句听起来微妙歪曲的话在日后得到了完美佐证。
父亲消失后大概一年出头姐姐也离开了家。当时从大学刚毕业不久的她动机不明地成为了一位要人的情妇,而时间间隔微妙地令人难以将两个事件进行关联。
就算刚刚读国小的仁悟大概没能完全理解这些词汇的准确含义,但是凭着本能的直觉,他没变声的嗓音被滥用于不像样的吵嚷嘶吼之后就冲出家门。
随后当然是被大人们捉住抱了回家。
母亲也懒于盘问儿子莽撞启程的目的地,冷着脸没说什么回了房间。姐姐带着哀伤的微笑,轻柔地抱着住他安抚着。
“听话。”
“如果做了出格的事情,姐姐这边会很困扰的。”
他往后的日子都被这样一句话笼罩得死死。
准确的时间点并不是即日起效,但的确很快,他身上就被深刻地打上关系户的烙印。像是潜移默化,又像是欲盖弥彰,总之身边的窃窃私语不自然地膨胀蒸腾起来。
同龄人的态度切换尚未彰显,但是对于孩童属于管理阶层的大人明显怪异的谨慎非常令他不爽。
虽然肆意的行为更少地受到规则约束,但每一次的便利都声嘶力竭地提醒着根源的原因。虽然他向来直来直往的头脑并不会过多思考,但也不小心陷入了更加莽撞的恶性循环。虽然没有什么颓废的气息,但莽撞行事的风格算是不由自主地固定下来。不做出过分的事,大部分都能靠那位要人兜住,从升学到工作都被难以反抗地安排妥当。
姐姐的那句话像是头上悬着的一把刀,让他无数次想反抗又只得忍耐地将气吞回肚子。
被安排到警署闲职之后他难得地在家里发飙了。当然就算姐姐和妈妈都在家,他也不舍得对她们撒气,于是在家里暴打沙袋一小时。
在享用了姐姐特制的“嘶吼辛苦了”午饭后,他就换上刚刚领回的警服上任了。
提供给关系户的的的确确是闲职。可以说是出于多方面考量,总之算是一个两全之计——如果这个关系户不是那样躁动的话。
这里的资料管理部门里不是因负伤之类的种种原因退下一线的警官,就是文文弱弱严谨认真的年轻人。
像他这样满脸凶相仿佛随时会成为警察追捕对象的年轻人可谓是突出的异类。
多亏整体文书工作带来的平和气氛,常常透露着抱怨被笨嘴笨舌堵塞在脑中的憋屈脸也得到了很难得的包容。
拿到了佩刀,也常常能在被拖去喝酒之后和在一线活跃过的拳脚们切磋,氛围也不让人讨厌,所以相对成功地把躁动安抚下来。
然后在他任职一年左右母亲染上急病猝然辞世。
从实家独立出来已经有不短日子了,所以突然的分离带来的大体全是悲伤。回忆起当时父亲消失的那份崩塌感,他被迫确认了需要守护的对象现在仅剩姐姐一人。
心中的躁郁再次死灰复燃。
看起来有干劲过头,但事实上并没有找到除打架以外能足够上头的爱好。
虽然说是保护,但以眼下的状态就仅仅是顺应和迁就。
不满。
烦闷。
不甘。
情绪直接控制行动一般地,不计后果地迈开步子。
“长官,我想……”
关系户的请求,似乎也不是那么能轻易当做耳边风的。
END.
跟往年的角色来一发互动
美月的名字是鸟取美月。
“呀姐姐大人——这套蕾丝内衣好可爱的哎——试试看嘛——”
以前的身份是一个光荣的电子法娘兼neet。
“呐呐岚?来来——对,就是这个姿势,然后摆出‘喵’的动作——好啦!我会给你贴上超可爱的贴纸哦!……哇你看,已经有人开始赞啦!”
现在的身份是天堂的一个瘫着等转世的天使。
“喂医生!再来比一次发呆!这次我要是赢了转世就要放我去找老婆啊!”
还是一个吃枣药丸的天堂。
……
这破烂天堂是怎么回事了啦!!!!!!
在美月面前这群活蹦乱跳的家伙,听说了美月也是在凝津山上GG了之后,纷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一个穿着小LO裙的女孩子说:“没关系,以后洛可可,还有大家,会好好对待你的。”
然后给美月套上了一件甜lo,接着拍了好几张照发上了TWIT○ER天国版,口中念念有词“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乖乖穿着甜LO给我拍了”。
……
一个看起来超级可爱的小萝莉对我说:“大姐姐,到这里一定能够得到安宁的生活的。”
然后按了一下手中的尖叫鸡的肚子。
…………
一个看上去就很鬼畜的,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跟白石小姐有关系的金发男说:“在这里,已经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然后被背后的一个双马尾JK踹了一脚,藏在裤兜里的折叠式小刀掉到了地上。
………………
一个红头发的笑得十分危险的男人说:“是的,大家都会关爱你哦。”
然后冲着挽着自己的手臂的黑发女人一笑,身上放出了跟特技一样的光芒,美月完全没有觉得美月被关爱了,甚至吐出了嘴里的狗粮。
……………………
怎么办,有没有什么高端操作可以让美月快点转世,在这个破烂天堂美月连一秒都不想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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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到达这里的时候,所见的只有一地的废墟。
他曾经有特意来过这里。显然在他踏入这篇领地的同时,对方就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但是出于礼貌抑或是顾忌,对方并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几乎是放纵一般的让他在这里自由行动。他,和另一个他,都并不是什么客气的人,毕竟他本身的职责就是“监督者”,那么恪尽职守并就不是一件令人羞耻而又畏惧的事情。
曾经浓密而又阴郁的藤蔓灌木被瓦砾劈头盖脸地打散在地,暴露出被他们掩盖着的冰冷的金属围栏,和已经残缺失去作用的魔法阵。作为一个据点,它失去了“入口”。随即他又抬头——眼前的城堡大概是不再适宜居住了,毕竟没有人喜欢一座屋顶漏雨的石头城。意识到结局将要来临——不论是他的,还是这场战争的——他放慢了步伐,一步步踩过地上肆意横流的水流。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着装风格鲜明的瘦高金发女子。她背对着他,身旁是她有些按捺不住的黑肤从者。
“从头到尾,我只作为‘监督者’而存在。”他在两米开外停下,“或者你想听我说一声恭喜?”
“能得到ruler的祝福,那我必当是十分惊喜的。”金发女子,红方saber的御主,落落大方地转过头来。台阶让她比起他来略高半头,她双目直视ruler,不带任何躲避的意味。
他能感受到,黑色saber的气息已经消失了。眼前除了红方saber主从再无一人,他不想猜测对方御主的下落。
“如果这位小姐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留下,作为‘监督者’坚持到这场战争的最后。”
她支起下巴做出了思考的姿态。不过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ruler很清晰地感受到剩余从者的气息越来越近。也不出他所料,两人并没有“对峙”多久,红方剩下三骑也从容不迫地走进了并不能称之为入口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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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者为红方。
黑方的荣耀已经混入随风而逝的尘土,带着他们曾经的野心与希冀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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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页面开启到10月1日。
即日起到企划页面停止接受投稿之前,红方都可以产出己方的结局情节!
与此同时,企划还会开启一个新的分类“在其他的时间里”,无论是阵亡、没有打卡、还是存活的角色,如果还希望继续产出有关自己的角色在这个世界观下的剧情,都可以进行投稿。
我放弃所有人了,第一个就是我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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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队来到神乐殿前有一段时间了。
昨晚也下过雨,神社里还有没散去的土壤味,很像以前去参加葬礼,回来后身上总要带着这种味道几天去不掉。
司滑亮手机屏幕,信号栏依然显示圈外,他确认了一下时间。
「时间刚刚好。」
「司。」
听到蝉无的呼唤,原本躲在后方的司主动破开人群抬手将惊惶的搜救队众人护在身后,——虽然现在这么做已经非常无力了,从向面前这个人搭第一句话的时候司或许就已经输了,不,应该还要更早,或许从搜救队遇到蝉无,还走在队伍末尾的司和他隔了熙熙攘攘二十五个人视线交错的一瞬间,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结局就如同板上钉钉了。
司越过蝉无子羽看向他身后肃穆庄严的演舞台,他狠狠瞪了一眼台上那些个熟悉到恶心的脸,和站在正中央身着巫女华服的素川司泷——那个被搜救队票选出来的要拯救的人。
他只觉得那是一个筱和家搭建出的戏台,台上的人的尽管衣着如何华丽繁复不染纤尘、表情再怎么得意忘形高高在上,也不过是一群智力尚且摸到了人类智力最低值的猴子而已,蹦蹦跳跳着据说是让神明心生喜悦的舞蹈,以为自己一手主宰了所有人的命运走向,却怎能想到怎样的猴子都是猴子,就算临场换了一只也不会有人发现猴子之间细微的不同。
压素川司泷的搜救队员们的确压对了,只是对的是发出求救信号的那个人,真正无辜的受害者就那样被他们选出的人呼吸间化为一具骨架。
那些给素川贡献出自己宝贵一票的人,不是为了自己低弱的思考能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就是为了乞求生存跪伏在所谓神明的脚下了。
他们这么做不是没有理由的,理由就是对于他们来说的利益最大化。
对于司来说,他和蝉无子羽有约在先。虽然这根本算不上是利益,所谓的约定也只是答应要帮他找出玲原彩爱死亡的真相,但是明明应下了却始终不敢往那个最有可能的方向上摸索,是因为第一印象吗?蝉无的第一印象就是个普通的男孩子,但和其他三人比起来又太过普通,司甚至觉得蝉无或许是最可疑的那一个,不然也不会尝试主动接触。但是接触的过程中却产生了奇妙的亲近感,并且因此卸去所有防备已经是作为侦探最大的失职,隐瞒那个可能性也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重大的过失。
司收回目光看进蝉无的眼里,还有那双眼睛里这几日来看向自己时熟悉的情绪。
蝉无有一双苍绿色的眼睛,深得厉害,仿佛藏了一个纵深的世界,看起来狭窄但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怎样开阔的陆地。拥有这样与众不同的眼睛,就算只是在路上擦肩而过可能也很容易被他吸引吧。
司乱七八糟地想着,对方却明显不打算给他匀出那样的时间。
「我听你的话,认真想过了,但这种超出掌控的无力感果然还是很讨厌。」
言简意赅,逻辑间仿佛连了一条合情合理的长线。
「——」
真是一出闹剧呢,大家轮流上台演出各自的戏码,也是时候轮到自己了。
反正……司想起昨晚因为失眠捣鼓出的信——不,现在应该称作遗书了吧——中午的时候他已经亲手放进了孤儿院门口的红邮箱里,那里面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他清晰地记得在信里他还用上了“我们”这个词语,现在想来的确有点可笑。
只是,之前承诺过要保护他,没能做到呢。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他明知故问地问完这一句,就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近乎野蛮地扯进自己怀里。果然是对于自己这种莫名的失控存在感到烦躁不安吧,已经不打算再给他多的发言时间了呢。司感受到来自身高差距上明显的压迫,了然蝉无对自己抱持的感情的情况下之前对于蝉无的靠近他都选择不动声色地远离,所以这应该算的上是值得庆祝的第一次吧。
司仰头看去,正对上也低头端详他的蝉无的脸。哪怕将彼此的距离缩短至零,对方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难以描绘,像千年寒潭上冻结的冰块,也像万丈高崖上逆生长的树干,但绝不像和煦的春风,如沐的春雨,唯有那种微妙的裂隙永远不变。
司尝试过引导他改变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但最后却是他自己先逃避退缩了。
满嘴谎话的杀人魔先生在某种方面倒是非常直球,不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如果可能的话,再打最后一个赌吧,以生命为注。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下一秒成结的绳索就套上了他高仰而不设防的脖颈,将所有未出口的音节都勒了回去。
「咳——」
曾经亲眼见识过那么多种方式的死亡,窒息果然是其中非常痛苦的一种,司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因此非常扭曲难看。如果要选择一个死亡的方式,说实话真的想换一个更加直白一点的,——比如蝉无握在手里的那把手枪看起来就不错,如果用它贯穿自己的胸腔,迎来死亡或许都不消五秒。
——一点点剥夺断绝猎物生的可能,蝉无的爱好不得不说真是残忍呢。
缠绕在脖子上的绳索如同难缠的毒蛇一样施加给猎物的力道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加大,粗糙而斑驳的纹路撕裂了曾经相连的皮肤,清晰地绞进了皮下的血肉之中,它们互相咬合着缓慢收拢推进,这个力道的话再加上流逝的时间,大脑已经缺失了足够多的氧气,司已经没法再胡思乱想些什么能有逻辑的东西了。
是说,一切的一切,不论是自己,还是眼前面对这一幕神态各异的队友们;不论是人们赖以生存的阳光、水,还是包容万物的空气,司都切实地感受到了它们即将迎来的终局。
除了分配去支撑身体的力气,他用尽残余的最后一丝力量颤抖地抬起左手压住自己的右手,想尽可能制止根植在身体本能里的反抗意识。
决定好了不反抗的,现在这样都是那样欺骗隐瞒大家的自己的错,就当做是为我犯下的所有不当赎罪,然后允许我最后一次的任性吧。
在视觉被夺去之前,司恍惚间看到那群穿着工整英式制服的孩子把自己团团围住,他们热热闹闹的,像装满半个城市的飞蛾绕着光盘旋,司被他们身上抖落的粉末刺激得口干舌燥。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明明是那个人的后代却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到只会逞英雄,我们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你的错你的是你的………
声音循环往复到后来蓦的戛然而止,孩子们慢慢自两边分开,那个留着乖巧娃娃头发式的身影从中踱步而出,他眼角带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司,吐出的话语恍若宣判。
——你太拙劣了,只配拥有这样的结局。
「司,我只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司能感觉到蝉无靠近自己,几近是耳鬓厮磨地低语,他甚至亲昵地蹭了蹭司的颈侧,像是情侣间日常交换的小动作。他很努力地去听,但那些音节像是隔着海水,又像隔了无数个年代,软糯粘稠模糊不清。
今天的天气意外的很不错,持续一周的降雨暂时停歇了,有风,也没有太阳,温度适宜。
实在不是与死亡相符的氛围。
但死亡也向来缺乏配合气氛的合理性。
司听见知了震动翅膀发出声嘶力竭的长鸣,伴随寂灭已久的蝉音响起的是替代夏天结束的终音。
「——对不起。」
蝉无捕捉到这句满是气音的话的时候,怀里禁锢着的人已经缓缓跪下将这具身躯的重量尽数压在蝉无身上。不比国中生的体型在重量方面也没超出预计,蝉无很轻松地就能将他一整个抱起。
这算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吧,他想着,将司抱到一边的矮树丛边放下,蝉无动作轻柔地拨开司的额发,抚上对方的脸颊,像是唯恐惊扰了只是偶然陷入长眠的公主殿下的美梦。
然后他摸出早几日就准备好的另一枚和自己手上戴着的这枚成对的银戒,拉起司的左手无比郑重地将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戒指的型号贴合得像是为司量身打造,蝉无开心地在司的手背上顺势印下一吻,全然无视了对方脖子上那一圈狰狞青紫的伤痕。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来给手枪上好保险,目光扫过众人,眼里不加修饰地流露出对即将发生的未来难耐的狂喜。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呢,接下来就是干正事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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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原谅了所有人,唯独我是最后一个。
*皮下:杀青啦!!!!!!!什么破山我明年再来!!【叼着烟点燃辞呈.jpg
突然想起来十五的故事还没有写过。
原来和一个朋友约了一起玩,我初一他十五,结果他鸽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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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们送过来一个小女孩。
她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缩在那里好像很小的样子,一点也不顾及衣服没有遮到的大腿——如果那件破破烂烂,全是血迹的布料还能被称作是衣服的话。
她是在农家的柴房里面捡到的,这片农村后面就是森林,应该是在森林里面迷路的小女孩。捡到她的人报警之后,警察便把她送到了我们救护站这边。
医护人员想要上去给她检查伤口,可是她却像是一个狼崽子一样盯着人就咬。虽然小孩子力气不是很大,但是这样的不配合医护人员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叫了我过来。
毕竟我是这个救助站唯一一个,半吊子心理医生。
小姑娘果然如同他们所说的一样,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只要一有陌生人靠近就全身绷紧着瞪你。我将一条毛毯扔在了她脚边,她便冲着我呲牙,表情凶狠的样子。
我便没有再靠近她,只是暗地里让一些工作人员多往她面前走走。过了一会去看的时候,她已经将毯子裹在身上,依旧龇牙咧嘴的看着我。
我便坐在她边上的位置,每天的交流就是在往她面前扔各种各样的东西,然后坐着倒看一本书。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小声地和我说一句话。
“倒了。”
十几岁的孩子的心性,果然看不得这些。
渐渐地她便开始和我说起话来。
“十五说,要和你们好好相处。”她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曾经问过她:“十五是谁?”
她闭了嘴,专心致志地玩着手里的电子模型。
“十五是我弟弟。”十分钟之后这样说道。“十五在看书,你不要大声说话。”
儿童精神分裂症。我记下来。
在她的世界里,初一是一个顽劣的女孩子,而十五是一个乖巧的男孩子。我猜是森林里的那段日子造成了她的分裂症,因为初一总是“对于动物的尸体有一种饥饿感”,而十五则是“劝阻姐姐不要吃”。初一和十五是她的两面,一个是本我,一个是超我。为了追求内心对于茹毛饮血的罪恶的平衡,本我,自我和超我分离了开来。
初一很喜欢十五,一直给我唧唧呱呱的讲十五的事情。我一直耐心听着,却不允许初一告诉别人十五的存在。我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超我的制约会是一个多么反社会的存在。儿童精神分裂症没有有效的至于手段,只能自我治愈。如果被别人知道,可能会把初一划为危险病人,强行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我不希望初一被送进去,这个女孩的性格我很喜欢。她像是拿着刀子的嘉尔娜,敢爱敢恨,大声说着自己的欲望。
所以这个在救助站的体验生活结束之后,我就收养了初一。虽然我一点都不满足领养条件,但是我还是办妥了手续。没有什么是有钱有权不能办好的。
我有钱,还有权,我可以支持初一去研究自己喜欢的物理,在家边上专门为她建造了一个实验室。
说父母爱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少。我更像是她的赞助者。我喜欢这个女孩子在阳光下蓬勃狂野生长的样子。
我有一个政治婚姻的妻子,两个人分居已久。她是一个事业上的女强人,对初一到时真的当做女儿来养,喜欢至极。初一会乖乖叫她妈妈,却不肯叫我爸爸,这让我很生气,毕竟我不想低了我妻子一等。
二十岁的那年,初一照例去日本的外婆家避暑,结果过了十几天就打电话给我。
她说:“喂,老爹。我捡了个男孩子回来。”
“啥?”
“男孩子,活的。我从山里捡到的。你要收养他。”
“不。”我对再收养一个孩子有着恐惧。捡回来一个初一就够头疼的了,这个便宜女儿又捡了个便宜弟弟回来。
“……你不收养他我就去找妈妈,反正都一样。”
“……”
初一只要和她妈碰到一起,总会搞一点事情出来,上次差点把家里房子烧了。我没办法。
再过了几天,我看进了那个男孩子。
初一说他叫素川司龙,一直在日本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面生活。
凭着我半吊子心理医生身份,我觉得司龙很奇怪。他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双眼却澄澈无比。
他让我想起来了阿修罗。易怒好斗,却信仰慈悲为怀的佛教。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但是我喜欢矛盾的东西。
初一对于这个弟弟简直宠得我心里发酸。我甚至为十五感觉不平。初一闯祸的时候总是和我一遍遍强调是十五做的这些事情,可是司龙来了之后不管出了什么岔子,初一总是护在他前面。
好在司龙是个乖孩子。刚来的几天不太适应会不小心做错事,后来便慢慢好了起来。他一直很有礼貌的叫我乔先生,比起初一的老爹好太多了。
司龙来了之后,初一也不泡在实验室了,正天带着司龙外面到处玩。我休息的时候也会开车带他们去周边玩玩。
我很久没看见初一这么开心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山谷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关心那里的事情。我只要知道我家初一现在很高兴就行。
真好。
※摸鱼真好玩^q^
※女孩子的友情真好啊
※说是1但并不知道会不会有2(
甘草秋穗和龙崎泷乃堪称历史性的初次相遇是在早乙女学园的初中部发生的。
那日是难得的晴好天气,新绿从干燥光秃的地面探出脑袋来。日浅云行。
连接高中部与初中部的是一条花园小径,秋穗一路狂奔,头顶饭盒的奇异姿势招来许多不必要的注目——不过她向来心胸宽广能游鲸鱼,因此根本没注意到。
皮鞋踏在石子路上,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
龙崎泷乃彼时正和浅原铃兰说着话,耳畔恰好被这急促的足音敲了个猝不及防,于是下意识抬起头来,看见了头顶饭盒、大喘粗气的高马尾少女。
哔哔啵啵。泷乃心中立刻警铃大作。
“……”浅原铃兰则看向旧识,无奈地帮她接过脑袋顶上的小方盒,看她弯腰喘气的模样,淡淡说:“也没必要跑着过来啊。”
“什么没必要,必要大大的有!”
秋穗闻言直起腰来,瞪圆了眼反驳:“饭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为什么上午的课要上这么久,这是对午饭的亵渎!亵渎你懂吗!”
铃兰很想问“那你学生时代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过看在秋穗拼了老命的样子上,只能含混地应一声,表示象征性的赞同,否则秋穗绝对会当即展开滔滔不绝的论述。
——一言以蔽之,太麻烦了。
既然人也来了,之前说好的一起吃午饭,那么老是站在这儿也不好。铃兰正想说“走吧”,身旁突然掠过一声高喝。
“慢着!!”
龙崎泷乃突然怒目圆瞪。
浅原铃兰被吓了一跳。秋穗倒很平静。她刚才就注意到了这个和(喷了喷雾的)她身量相当的女孩,此刻这个陌生人爆发出的敌意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我有这么招人嫌吗?秋穗不由扪心自问。
在秋穗心念百转时,女孩的目光一直在秋穗和铃兰身上逡巡,警惕地抬手将铃兰揽在身后,自己则上前半步,做出临战态势,这才继续说:
“铃兰,别怕,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么着的!”
拿着饭盒的铃兰呆住了。
等待下文的秋穗也愣了。
女孩见状,更是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扬声断言道:
“我刚才没说话,就是一直在观察,这下你别想瞒过我。给我老实交代,你就是传说中的——河童吧?!!”
“…………”
秋穗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实说,直到泷乃的“河童宣言”之前,秋穗还在暗中猜测她是不是背负着相同任务的警署同党,但现在她能够断定了,这就是个初中小丫头。
虽然供她确认的依据十分悲哀。
不知为何,龙崎泷乃对“河童说”深信不疑。浅原铃兰哭笑不得的解释也未能扳正她的思考回路,以至于接下来几天内,泷乃对秋穗的称呼都是“河童”。
并且这个称谓还会随着不同场景发生不同变化。
譬如,秋穗跑来找铃兰吃饭,带的便当通常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美味佳肴。虽说钱财诚可贵,美食价更高,被泷乃亮晶晶的期盼眼神所注视,秋穗也是会心软的。于是少女叹了口气,把食物夹了一块塞进泷乃嘴里,然后得到了泷乃含含混混的赞赏:
“你可真是个好河童啊!”
“……”
接连几次之后,秋穗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我现在特别想从河里抓只河童出来当着她的面让她好好辨认一下‘人类’和‘河童’的区别!!”
甘草秋穗咬牙切齿地捏碎了手里的饭团。
眼看饭粒从秋穗手中跌落而本人并不知情,浅原铃兰颇为无奈:“她也没有恶意,”顿了顿,不太确定地添了一句,“……大概。”
“哎呦我的金枪鱼饭团!”终于注意到自己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秋穗心疼极了,赶忙舔了舔还黏在手边的饭粒,再把剩下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吞入肚中。缓缓舒了口气,秋穗比了个手刀向下劈的手势,眼冒凶光道:“真想劈开她的脑瓜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我可是人哎,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
她既不是绿皮肤矮个子尖嘴巴,也没有头顶圆盘生活在水里,天知道龙崎泷乃的认知究竟出现了怎样的偏差?!
铃兰着实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想了想,抬手时犹疑了一下,然后轻拍了拍秋穗的脑袋。
“别气了。……乖。”
秋穗愣在原地。些许日光游进铃兰的眸子里,化作晶亮的碎芒。
——试问一个23岁的警察反倒被一个14岁的初中生安慰,此情此景怎能不叫甘草秋穗羞愧不已呢?
因此,秋穗偏过头去,闷闷地应道:
“……哦,好、好吧。”
至于误会究竟是怎么解开的,实际上很简单,是龙崎泷乃某一天突然开了窍。甘草秋穗被一言不发的泷乃盯得莫名其妙,刚想问怎么了,就听得短发女孩深沉地开口道:
“你……真不是河童啊?”
秋穗被噎住了。
“……我和河童唯一的共通点就是爱吃黄瓜。”
泷乃瞬间像是受到了极大冲击,瞪着眼上上下下把秋穗打量了个遍,最后才心有不甘地握紧拳又松开,十分失落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知道了,看来你真不是。”
……不是,这人究竟是有多想看河童啊?
甘草秋穗有苦不能言。她对误会被解开一事丝毫高兴不起来,甚至感觉自己在无形之间连河童都比不上了。
总而言之,两人解开误会后迅速熟络起来,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意气相投”,很快就发展成了勾肩搭背的关系。
近来愈发暖和,樱树上开始缀起了小巧的花苞。甘草秋穗便按捺不住了,每天都蠢蠢欲动,时不时瞟两眼浅原铃兰,极像在蓄谋什么。对此铃兰并不在意,秋穗想做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毕竟相识这么多年,这种(堪称多余的)默契还是有的。
一天,秋穗来早了,恰好在老地方碰上独自一人的泷乃。
她熟练地勾住泷乃的肩,另一只手朝泷乃勾了勾,笑得颇有深意。
“泷乃,春天来了,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啊?什么?”龙崎泷乃一头雾水。
“这意味着,”秋穗压低声音,“又会有小肥鸟跑来铃兰头上歇脚了。”
——是的,这对于儿时玩伴的秋穗来说,可谓是恒常事项。
“啥?铃兰她居然还有这种特技?”泷乃大声惊愕道。
“嘘——小声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嘿嘿嘿嘿嘿。”
泷乃未能理解秋穗话中贼兮兮的笑声,而是径自遐想起来,期待地握拳:“那我到时候可要捉几只小肥鸟来放在铃兰头上!”
“哎,你这样多没意思。”
秋穗一副俯视凡人的模样,拍走了泷乃的想法,继续低声说:
“我跟你说,一般会停在铃兰头上的小肥鸟,肉质都特别鲜美。到时候咱俩就看准时机,你制住铃兰,我去捉鸟,捉住以后我来烤,你我对半分,怎么样?”
龙崎泷乃被甘草秋穗的提议震慑住了。
她盯着一脸神妙的秋穗,思考片刻,激动地握住了秋穗的手。
“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多带点调料,你记得烤好点啊!!”
“你放心,我烤鸟的手艺可不是吹的!我跟你说,以前啊……”
“…………”
站在两人身后的浅原铃兰陷入了沉默。
[群消息]浅原铃兰 已退出群
角色名:Brimstone 一般都叫他硫磺
1.你的角色最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暗红血红都挺不错的
2.你的角色在哪里工作?
无业游民,本来就是来人间度假的,费用要么是赌博赢的要么是小九黑掉的银行账户
3.你的角色最喜欢什么食物?
肉?其实更喜欢酒和辣椒
4.你的角色喜欢纸袋还是塑胶袋?
能用啥就用啥倒是不挑
5.你的角色几岁?
大概有个200出头?对恶魔来说还算年轻的了
6.你的角色有超能力吗?
恶魔的体质和能力,诱惑人类堕落,还有硫磺味的火焰
7.你的角色有交往对象吗?
没有长情的对象,一夜情或者短期炮友倒是不少
8.你的角色有哪些强项?
各种堕落行为都挺拿手,但是比起人类自己并不会陷进去
9.你的角色有哪些弱点?
真正的圣人,纯洁无暇的人
10.你的角色最喜欢的穿搭是如何的?
不穿上衣,紧身皮裤,偶尔会穿情趣比较重的衣服
11.你的角色和什么动物有关?
感觉就像优雅的纯黑红眼的蛇
12.你的角色有过性行为吗?
这简直是日常,三天三夜日日夜夜都没问题
13.你的角色最早的记忆是什么?
地狱熊熊燃烧的烈焰
14.你的角色有手机吗?如果有的话是哪种?
他还挺追流行的,一般比较喜欢黑色
15.什么状况会让你的角色生气?
比较傻逼和冒犯,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的人类,虽然最后都是看戏模式
16.你的角色最喜欢一年中的什么时节?
夏天,够热,美女猛男穿的够少,充满荷尔蒙和冲动的气味
17.你的角色能憋气多长?
其实他不需要呼吸的23333
18.你的角色穿着怎样的内着?
黑色丁字裤,偶尔会试试双丁,也有不穿的时候
19.你的角色喜欢格子还是圆点?
黑色皮衣!!!!
20.你的角色最喜欢那种比萨饼?
辣肠,超辣还加额外辣椒的那种
21.你的角色最好的朋友是谁?
小九,虽然对方并没有当朋友
22.你的角色曾经有杀过人嘛?
对恶魔来说这不是日常吗?诱人堕落自我毁灭什么的
23.你的角色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他其实可以双性的,只是他暂时不想搞
24.你的角色闻起来像什么?
硫磺,烟草,燃烧的灰烬
25.你的角色倾向于一年中哪个时节?
盛夏,高温冲动和荷尔蒙
26.你的角色是人类还是动物?(或是其他物种)
恶魔,中等偏下的等级
27.你的角色说什么语言?
日常英语,偶尔装逼来两句西班牙语,其他的语言都会
28.你的角色喜欢动物吗?
喜欢猫和蛇,讨厌狗,因为觉得太烦
29.你的角色会游泳嘛?
大概入水即沉,毕竟本体是黑曜石
30.你的角色怎么处理......恩......下面的草丛....?
其实是没有的,如果有炮友喜欢也会强行长一波【等等】
31.你的角色相信仙子吗?
那种东西一掐就没了
32.你的角色有上大学嘛?他主修什么?
地狱都是自学的
33.你的角色的双亲死了吗?
真。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34.你的角色有信教吗?
大概信撒旦?其实他都不太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35.你的角色有多灵活?
超人类的级别
36.什么会让你的角色感到兴奋?
烟酒性,和适当的暴力
37.你的角色学会的第一个词是什么?
呃啊……【刚从石头里爬出来】
38.你的角色有养宠物吗?
想养,但是怕被小九拿去做实验弄死了
39.你的角色的宿敌是谁?
天上那些不懂变通的死脑筋
40.你的角色所最过最疯狂的事是什么?
在地下酒吧搞起了群P趴体
41.你的角色的座右铭是什么?
纵情享乐才是人生第一要事
42.你的角色喝咖啡还是茶?
酒!烈酒!
43.你的角色最崇拜的人是谁?
没想过,都挺厉害的,不管是地下的还是天上的
44.你的角色有什么颜色的眼睛?
深红
45.你的角色喜欢阅读吗?
更喜欢刷社交平台和聊天
46.你的角色忠诚吗?
给他好处就有
47.你的角色能容忍暴力吗?
暴力是解决不讲理的傻逼必要的手段
48.你的角色处于什么社会阶级?
按人类的说法叫生活糜烂的无业游民
49.你的角色出生在什么国家?
出生在地狱,伪装的身份上写的美国
50.你的角色容易哭吗?
偶尔会鼻子酸,但那太罕见了
51.你的角色最喜欢哪种类型的音乐?
电音和摇滚,更偏好嘈杂一点的风格
52.你的角色对于昆虫有什么看法?
烦
53.你的角色的性取向是?
无所谓,只要看对眼了谁都行
54.你的角色抽烟吗?
抽烟是日常,掐烟是原则问题
55.你的角色是什么性别?
目前是男
56.你的角色穿着怎样的衣服?
紧身皮裤,上衣不爱穿
57.你觉得你的角色爱冒险吗?
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类黑暗面就已经很刺激了
58.你的角色内向还是外向?
超外向
59.你的角色通常第一时间会被人注意到的地方是?
光膀子,深色皮肤
60.你的角色享受大自然吗?
没意思,城里有意思
角色名:法西
1.你的角色最喜欢什么颜色?
在它的视野看起来都是偏黄色的,大概会喜欢绿色吧
2.你的角色在哪里工作?
并没有工作,在城市的废弃房屋里流浪
3.你的角色最喜欢什么食物?
实际上是啥都能消化,不过最喜欢的还是肉
4.你的角色喜欢纸袋还是塑胶袋?
一般用嘴的,不过能找到结实的塑料袋是最好啦
5.你的角色几岁?
按时间线来说大概有个一岁多了吧,外表倒是二十多的样子
6.你的角色有超能力吗?
从肉泥都能复活回来的再生能力,超强的身体机能和感官,小刀和手枪子弹无法穿透的皮肤
7.你的角色有交往对象吗?
这个真没想过
8.你的角色有哪些强项?
运动,上蹿下跳爬墙跑酷最擅长了
9.你的角色有哪些弱点?
怕疼,非常怕疼,大概是以前在实验室留下的阴影
10.你的角色最喜欢的穿搭是如何的?
白色的无袖高领紧身衣,实验室里的那件,质量简直好的不可思议
11.你的角色和什么动物有关?
行为模式有点像大猫大狗,本身也是多个生物混种基因的产物
12.你的角色有过性行为吗?
在实验室有被迫和那个医生做过,幸好没留下阴影
13.你的角色最早的记忆是什么?
隔着培养舱的,那个医生的脸
14.你的角色有手机吗?如果有的话是哪种?
它不太喜欢这些电子玩意,也不懂怎么使用
15.什么状况会让你的角色生气?
没理由的弄疼它,让它或者它的同伴受到威胁
16.你的角色最喜欢一年中的什么时节?
秋天,很凉快温度刚刚好,雨也小
17.你的角色能憋气多长?
极限大概有个两三个小时?说不准会憋出一对鳃
18.你的角色穿着怎样的内着?
内衣?不存在的!
19.你的角色喜欢格子还是圆点?
喜欢纯色
20.你的角色最喜欢那种比萨饼?
有肉的都好吃!
21.你的角色最好的朋友是谁?
嗷和异兽,算是它最后剩下的亲人和同伴了
22.你的角色曾经有杀过人嘛?
其实,人类是在它的食谱上的……
23.你的角色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大概就是在实验室被强迫进行的那些无法描述的实验吧
24.你的角色闻起来像什么?
小猫小狗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和潮湿的气味
25.你的角色倾向于一年中哪个时节?
本身更像初冬?至少体温像
26.你的角色是人类还是动物?(或是其他物种)
以人类基因为主干的多生物基因混杂实验体
27.你的角色说什么语言?
平时都是啊呜叫的
28.你的角色喜欢动物吗?
超喜欢!经常一起玩!
29.你的角色会游泳嘛?
泳姿在狗刨和海豚式之间切换
30.你的角色怎么处理......恩......下面的草丛....?
完。全。没。有~
31.你的角色相信仙子吗?
它不懂那是什么东西
32.你的角色有上大学嘛?他主修什么?
在异兽那学过一些东西,不过和学校里教的就差个十万八千里了
33.你的角色的双亲死了吗?
试管婴儿没有双亲
34.你的角色有信教吗?
没兴趣
35.你的角色有多灵活?
机动性超强,至少是生物里的极限数据
36.什么会让你的角色感到兴奋?
好玩的,好吃的,友善的人
37.你的角色学会的第一个词是什么?
啊呜……
38.你的角色有养宠物吗?
会和流浪猫狗一起活动,不过没有养
39.你的角色的宿敌是谁?
那个医生,其实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会不会再找上门
40.你的角色所最过最疯狂的事是什么?
当面恐吓一个人类的警探,幸好对方是个讲道理的好人
41.你的角色的座右铭是什么?
生存,和家人一起活下去
42.你的角色喝咖啡还是茶?
有水就很开心了
43.你的角色最崇拜的人是谁?
异兽,它真的很聪明!
44.你的角色有什么颜色的眼睛?
包裹全眼没有瞳孔的明黄色
45.你的角色喜欢阅读吗?
识字不多但是喜欢画册
46.你的角色忠诚吗?
对于信任的人有,但是信任一旦崩塌回头反杀也是分分钟的事
47.你的角色能容忍暴力吗?
本能的捕食行为不知道算不算暴力
48.你的角色处于什么社会阶级?
类似流浪猫狗和都市传说的混合
49.你的角色出生在什么国家?
大概是美国,它也不知道
50.你的角色容易哭吗?
伤心的时候眼泪还是哗哗的,意外的挺多愁善感
51.你的角色最喜欢哪种类型的音乐?
大概只要不是噪音都行
52.你的角色对于昆虫有什么看法?
好吃,嘎嘣脆鸡肉味
53.你的角色的性取向是?
没有,也不太明白性别的区别
54.你的角色抽烟吗?
不抽,讨厌烟味
55.你的角色是什么性别?
无性别,那个医生说这样没有弱点
56.你的角色穿着怎样的衣服?
除了那件白色紧身衣也不怎么穿衣服
57.你觉得你的角色爱冒险吗?
每天都在城市里冒险和觅食
58.你的角色内向还是外向?
懂得共情的外向
59.你的角色通常第一时间会被人注意到的地方是?
明黄的眼睛,带箭头的尾巴
60.你的角色享受大自然吗?
能好好生活的话也超喜欢的!
大份狗粮,可能有毒。一个日常写刀的写手已经快要上吊。
不要脸的关联一下很让人心疼的美嘉(。
唯名啊唯名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样满嘴情话的唯名啊……
顺便一提据说女儿叫洋子哈哈哈哈(拍手大笑.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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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远坂榛名拉着樱井棲夜的手在商场里找到他那走失儿童大哥的时候,对方正面色从容的站在珠宝店的柜台前,指着玻璃柜里的一副耳坠子叫店员给包起来。
榛名凑上前看了一眼价位牌上显示的数字,就吸了一口气,悄悄问他哥:
“大哥你偷偷存私房钱啦??”
他大哥就给了他一个冷酷异常的斜视,然而榛名却对此早有免疫,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因而对方只能简短的解释道:
“之前编的教材刚发了稿费……这种程度的价格我还是出得起的。”
但这却也不是简单随便毫不犹豫就能花出去的金额。
榛名摸摸鼻子,放弃了这个话题——他这个亲哥自从被改姓……不是,是自从让白石沙耶香改姓之后,就飞快的暴露出了他们远坂家男人的共通属性,包里的信用卡统统掏出来交给太太不说,三五不时看到什么觉得合适的玩意儿,都想着往人家手里送。
明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大哥也不是什么会玩浪漫的人,买来的东西包也不包一下,就面色如常轻描淡写的送出去,好像送颗钻石不比捎一包糖炒栗子回家重要多少似的。
比起这样的家伙,榛名就自觉他还没到他哥这种无药可救的程度。他满是感慨的看着唯名将拿到手的首饰往包里塞,而脸上果然还是仿佛无事发生过的平静表情。
好像随手往包里塞了几十万的不是他一样。
小警察正感慨着,那边目光被洋装吸引的棲夜就凑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
即将迎来二十岁成人礼的女孩眉目较几年前要更加娇俏,身姿因近几年良好的教养而更丰润,气质则因除去了某种阴暗的特质而越发甜美起来。她站在人群中,像是鲜花一般含苞待放,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而榛名却浑然察觉不出这样的变化。在他眼中,樱井棲夜理所当然一直都是最好的模样,谈不上变得更好——哪里还有更好呢?她每一处在他的眼中都是最好的,本就无可挑剔。
“榛名君,榛名君。”
女孩子娇声喊他,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将两套洋装挨个放在身前比划,“榛名君觉得哪一件好看?想穿榛名君觉得好看的衣服……”
自认症状没有亲哥那么严重·刚刚还充满感慨·从未摘过滤镜的远坂家弟弟一秒也没犹豫的自怀里掏出工资卡,一边摇着尾巴(???)一边交口称赞:
“好看,都好看。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啊,买买买,两件都买!”
一边看见这一幕的唯名:虽说他家家风就是这样了……但这弟弟怕是真的傻了。幸好自己不像傻弟弟的症状这么严重。
在商场偶遇这群人后一直安静如鸡被迫吃狗粮的松雪美嘉终于默默掀翻了面前这两碗有毒的狗粮:神特么互相鄙视,你两根本都是晚期谁都没资格鄙视对方好吗?!
停一停,导演,停一停,这戏演不下去了演不下去了。她要求工费赔偿,她的眼睛被刺得好痛!!
一旁的唯名此时也觉得双眼被刺得很痛。今天本是该陪棲夜买成人式时穿的正装的,对方邀请了他和沙耶香两人一同参详,临到了这一天,沙耶香却临时有事,无法到场。他暗自思索,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状况,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下来……
现在衣服也挑了,该买的也买了,唯名同松雪对了个眼色,两人纷纷提出告辞。
临走的时候还模模糊糊听到小警察在说:
“……成人式之后我们要不要去哪里旅行?……就我们两……不告诉栗原小姐……你想去哪都行……”
深知自己弟弟傻狗子外表下的流氓本质,唯名轻声哼了一声,甚至能想象出那家伙眼睛闪闪发亮循循善诱的模样。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居心叵测,心说看来这厮上次偷亲小姑娘被监护人扫地出门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没长够记性……
……不过。
在那之后已经过了近四年,连樱井也都二十岁了吗……
想着想着,唯名忽然有些晃神。
时间总像是指间流沙,在不经意间一晃而逝。
在途中别过了另有其他事情满脸遗憾的松雪,唯名回到家时,不过傍晚时分。橘色的夕阳自窗口洒进屋内,为布置简明的宅子染上了柔和的色彩。
黄昏的屋内有一种叫人安心的静谧,只有客厅的时钟发出规律的声响。远处隐约传来钟塔整点报时的音乐,然后更远一些的地方学校孩子们的笑声三三两两,同邻近人家灶上味增汤的香气一同自窗户的缝隙挤了进来,在屋内飘荡。
大学教师一贯冷硬的面容也不禁微微柔和起来,他瞧见门口摆放着的一大一小两双鞋,便将外套随意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轻手轻脚的绕过客厅,先自另一边上了楼,熟门熟路的推开二楼一扇挂着花朵样式名牌,上面歪歪扭扭的用蜡笔写着“洋子”几个假名的房门。
室内的墙壁被装饰着柔和的浅色调壁纸,地下垫着柔软厚重的绒毯,各色玩具散落在房间各处,中央则摆着一张带围栏的小床,鼓起的被褥下伸出两三岁孩童圆滚滚的胳膊和同样圆滚滚的脸蛋。
面容能看出唯名影子的孩童有着一头微微卷曲的黑发,若她睁开眼睛,还能瞧见一双同母亲如出一辙透亮的琥珀色双眼。似乎是被推门发出的轻微声响打扰,小床上的幼童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将半边身子露在了外面。
唯名便不自觉的提着嘴角,熟门熟路的替她将被子拉好,他在床边安静的看了好一会,才像进来时一样,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早上出门时,两人便将洋子送去了白石家两位老人那里。既然现在孩子已经回来,那么……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推门看了看主卧,里面空无一人,于是便心下有了猜测,径直下了楼,脚步不停的到了客厅。
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沙发上侧卧着一个他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工作太过疲惫,对方甚至没有换下外出时的正装,就这样歪倒在沙发一侧,一手枕在脸下,胸膛微微起伏,发出细小的呼吸声。
这对于唯名来说已经是看惯的光景。在无奈之余,总生出一股不说出口的纵容来。他轻声走近沙耶香,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睡会着凉……沙耶香?”
这规劝的声音似乎太过低太过轻柔,蓝发的女性只是侧了侧身,并没有显露出要醒来的迹象。
预料到这样结果的丈夫就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转身取了一床绒毯盖在妻子身上,他像是先前在女儿床边时那样,安静注视了妻子半晌,不同于先前的则是——在片刻沉默之后,这一次男人像是被对方微微颤动的眼睫和轻柔的吐息所迷惑,忍不住俯下身,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没有重量的轻吻。
希望她不必这样忙碌。
希望她此刻有个好梦。
“——”
在唯名抽身离开之前,有人拉住了他垂下的领带,出其不意将他一把拉了回去。
“……真冷淡呀,你这个人。”
他身下的人发出轻笑,拉紧了手上的领带,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终于睁开了眼睛,“哎呀,本来还以为你至少会亲亲面颊呢,额头也太叫人失望啦。”
白石沙耶香——已改姓远坂的新闻记者索性主动仰起头去轻吻自己挣扎着想抬起上身的丈夫,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到现在仍旧会脸红,甚至连耳根都红成一片的家伙。
“嗳,只是这样而已……真的有这么害羞吗?”
她忍不住窃笑着说。
“……你根本没睡着!!”
面色更红的人答非所问,回避了这个叫他不知所措的问题。
事实上,事到如今的确已很不应该再因这样的亲近而害羞起来,可天性如此……远坂家的长子内心悲伤有如长河,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异常期盼能够分享弟弟的厚脸皮属性,不至于每一次都处于下风……
他正这样想着,沙耶香却先一步松了手,面上的笑意消去了一些,将他推到一边,自己也坐起了身子。
对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古怪,仍残存的一些笑容也因他的挣扎而变得僵硬起来。
“说起来,我有件事情总想问你。”
她像是不经意般挑起话题,却并没有看向唯名,而是将视线转向了别处,“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来山谷……”
这句话似乎用去了莫大的勇气,女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她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喊他的名字:
“唯名。”
“……唯名。”
“如果你没有来,不会遇到我这样的人……如果这样,是不是会更好……”
她的声音少见的轻而缓慢,叫唯名忽地回忆起了四年前下着雨的那天夜晚,只有那时的白石沙耶香也是用着这样轻而缓的声音,隐藏着他只觑见一角的不安和恐惧。
而她现在正用这样的声音佯装不在意似的对他说:
“你看,总是我先这样主动,你才会有回应……这样当然也不坏……我是说,如果没有我出现,你或许会遇到一个更合适的人,或许——”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前,坐在她身边的人忽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随即并不温柔的狠狠将自己的脑门撞在她的额头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在沙耶香因这突然的疼痛而吸气的间隔,远坂唯名同样痛得咬着牙,但却再次撞了一下她的额头。
“没有那么多可能。”
他咬牙切齿,分不出是因为痛,还是为对方的话而生气。
“你当然不是最合适我的。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既不够文雅,也没有太多温柔,说不上哪里好,还骗了我许多回。”他说这话时毫无犹豫,目光直直看进对方一瞬间因受伤而游移的琥珀色双眼中。
“但是那又怎么样。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能说我一定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可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的事,尽管这样可能会让你不安,可是四年前的那天我说不出自己喜欢你,到今天也还是说不出……不过,比那更重要的话我会对你说一次,只对你说,也只说一次。”
他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妻子难得显得茫然无措的神情,到了这时,情绪反而安稳下来,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从料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真到了这一天,却又觉得说出口似乎也没有那样难。
“你已经是我情绪的一部分,沙耶香。”
“失去了你,我也可以好好活下去。这没什么,人并不只为了某种感情而活,我还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只是身边不再有一个人,早起时不再有她,回家时不再有她,孤独时找不到她,回忆时全都是她。”
“这没什么。只是身边没有了这个人,心里空了一部分。只是失掉一种情绪,失掉了人人都有的‘去爱谁’这样一部分功能而已。”
“你明白吗,沙耶香。”
他依旧捧着她的面颊,甚至笑起来,微微扬起头,一如先前一样轻的去亲吻她的额头,
“你明白吗。”
“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的爱情是为了你才存在的,你当然也可以带走它。”
“你就是我的爱情。”
“沙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