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剧情,不知道要写什么,所以胡乱的一篇
#还没有与利鲛组队前的二人生活
Million待在千良的蛛网上已经有好几天了。
绝大多数时间,Million是在补因为大赛缺积分断网,所以好几天没打的排位比赛。
她的蛛网上面网速意外得非常快,不小心粘在蛛网上又随即发现了这一点的Million,随即就跟蛛网的女主人表示说不想下去,想多待一会儿。
他得到的答案是“真巧,我也不想下去”。
从他们两人组上队开始,开始了他的日常。
他们两人差不多正在大厅与自由丛林交接的地方。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大厅边缘林立的石柱群,顺着地势逐渐演替成了具有生命活力的巨木丛林——Million第一次看到这个情景时割开了一些树皮,看到了里面的木质部层,确定了这些都是正常长大的普通乔木,不是用什么稀奇古怪的元力技能从石柱变过来的。
临晨五点的比赛大厅,比想象中要喧闹不少,陆续已经有不少参赛者起床,澄澈的空气中也飘散着夜晚闻不到的无名花香。
“……这里居然有矢车菊。”Million看上去还是全身心放在眼前的竞技比赛上,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嗅出了空气中气味的变化,漫不经心地低声说道。
呃,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星球的花名,但是大概是并不无名的花香。
不少人的打算,都是晚上就睡在大厅,然后早早起来直接开始训练或者战斗。
他们都觉得大厅既安全又凉爽还免费,好像是个无可挑剔的休憩场所。直到疏松了一下颈关节,疼得不由得一声“啊”出来,他们才开始抱怨说,就是地板硬了点。
Million稍微留意了一下,这些大多都是元力技能不怎么强,但是积分排名却很靠前的一批人。
他对这些人这样的努力嗤之以鼻。他觉得,他们这样的努力,结果上看大多是没有意义的。
当然没有意义,因为最后活下来的只能有一个人。
最后活下来的人,要么是某方面的天才,要么就是被创世神选中的幸运儿。
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两个都不是。
头脑方面的天才几乎从不觉得自己是天才。他们大部分时候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只是别人一时没想到,只是创世神刚好在自己脑袋边点了个灯泡,所以他们总把自己的天才想法归功于“灵感”,而不是自己。
他也只觉得很可惜,没有遇到另一个同自己有一样自觉的人。
他隐约听见有人开玩笑说,以后要是有人问起自己为什么这么厉害,他就能反问说,有没有见过临晨四点的凹凸大厅。
Million白了那个人一眼:“见过,而且是每天。”
那家伙看了看吊在蛛网上的Million,又看了看他端着的笔记本电脑,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Victory字样,又再看了看Million眼睛带的一点黑眼圈,这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
Million没觉得自己多聪明,他只觉得是自己身边的人都太蠢了。
Million倒也不是总那么悲观,他没有觉得创世神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相反,他认为如果创世神有想盯紧赛场中的某一个人,要让他不得善终到达worse end,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自己。
“一个事件概率再低,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Million心底倒也不是同外貌那样总显得波澜不惊,他经常用这句话来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对他来说百试百灵。从参赛起,这句话就像他的座右铭,每天都要念上个百八十遍。
就这样,Million偶尔也想找找看,这场大赛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彩票。
他确认,遇上无视自己的元力技能的人,概率低于百分之一。
他确认,自己的元力技能被别人接受,概率低于千分之一。
他确认,他自己同意与别人组上队伍,概率低于万分之一。
…………
“这样看的话, 我不就已经是创世神看上的幸运儿了嘛。”
经常独自一人的人,都总喜欢说些给自己听,或者不知道给谁听的话。这不是多好笑的笑话,但是对Million而言,有这么一句自嘲的话就已经足够了。
“好吵哦……”他听见千良在他上面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懒腰。蛛网的柔软可以说是比肩席梦思,虽然是在抱怨着,但是千良似乎还是睡了个好觉,她指了指Million:“他们,还有你敲键盘的声音。”
“反正差不多也是醒过来的时候了。”Million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是在照着自己的想法敲击着键盘,“现在可以叫早餐了。”
“今天轮到你买东西吃了。”她对Million说。
“不对,是轮到你了。”Million记得一清二楚。
“又得明天才能吃甜品了。”千良有些垂头丧气。
“那今天我要多叫一份玉米肠。”Million这么提议。
“那明天我就多叫两份提拉米苏。”千良打开终端,点好了两人原本的早餐,然后给Million加了一份玉米肠,满不在乎。
Million知道千良已经先下手为强了,耸耸肩表示自己没辙,他只能想明天要用什么方法多杀两头精灵龙。
火药最近有点不够,氰化钾又太贵了,其他便宜一点的好像毒不死……拿这些试剂去实验也太奢侈了……
Million想着明天要实行的方法,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手头也还在接连狙杀对方出生点毫无防备的敌人。局势明显已经一边倒了。
“借我一下33,不对34积分,晚上还给你。”Million这么说道。
“怎么,又要去买些奇怪的东西?”千良难得露出了点嫌恶的模样,她知道Million每次买回来的东西,味道闻起来都极其恶心。
“买你明天的两份提拉米苏。”Million想了想,这么说。
很明显两份提拉米苏不可能这么便宜,千良也知道Million是要干什么。
“…好吧,从买完到你弄完,离我至少50米远。”千良打开终端,对Million再提醒了一次,“50米,再让我闻到味道的话,以后就想都别想了。”
-胜利-
毫无悬念,是他赢了。
“是,是。”Million随口应付。
有网上,有游戏,吃得不错,睡得还行。
Million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
“一直这样的话,也还行吧。”
他似乎听见千良这么说道。
“是啊。”Million回应。
他们两人都知道,这样平和的日子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Million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正是早晨六点钟。
亲爱的克里斯先生:
我从不期待永远。
如果换做几年前的我,一定会这么说。当然了,这并不是我给您写这封信的主旨,克里斯,在我做好心理准备将那些无聊又乱糟糟的过去写在这张纸上之前,先稍微忍受一下我用蹩脚的英语写下这些闲言碎语吧。
在我看来,生命是一条路,地平线在圆形最为偏远而虚无的一端,人类在正好相反的另一端,即使不以地平线作为目的地,这广袤且桀骜不驯的大地上,仍存在着为了想要追寻某物,寻寻觅觅的人类。我是其中之一吗?不,我不知道。因为雾岛加奈这个人一直是既来之则安之的,那些问题她从未深入的想过(也可能是害怕去想吧)。有个难以理解到令人火大的男人[1]这样说过:为了某个虚无的东西倾尽全身心在我看来与滥觞生命近乎无异。——也许我应该肯定他的话,但实际上,我迷茫了,迷茫的原因是因为您。
这听上去有些可笑,因为任何一个熟人都知道我没那么多浪漫情怀,更因为一种无形的倔强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懵懂。至少在因游学抵达提拉米之前是这样的,我发誓。(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能看到鸠川先生不怀好意的笑容了,这么一想莫名的觉得有点不舒服。)
而那个夜晚打破这种自以为是,您的演奏将那一切电闪雷鸣都隔离至了这颗星球的彼端,让我觉得自身并非生存于此的人类,更像是绕着您而旋转的一颗卫星,似水年华便是我的轨道。诶呀,真是毫无美感的形容,让您见笑了。我自以为掌握了足够的说话技巧,现在看来化为书面语言反而不知道如何表达了。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因为那个夜晚与您的相遇使我变得迷茫,甚至开始去接触以前没看过的少女漫画。鸠川先生说这是恋爱了,可我不得不向您承认,这个词于我而言太过于陌生了。
——接下来的,是给你写这封信的本意。
曾经有这样的一个女人。
她的爱单薄又摇摇欲坠,而她选择了将这份爱全部倾注在一个不懂得爱的人身上。可想而知,结局是无疾而终。但是这份单薄的爱却还是留下了一个所谓的结晶——这就是我。既然称呼这份爱为单薄而摇摇欲坠,我想您肯定会猜到它最终变成了什么。
对,是无尽的恨意。
故事的开端是,女人怀下了男人的孩子之后男人把她抛弃。这个孩子从小在没有父爱的家庭中生活的同时,她也没有感受过母爱,属于她的只有无尽的冷漠和接二连三的暴力与痛苦。这是火焰,当它烧的最旺的时候就会变的覆水难收。接下来的事情想来不用多说,火焰燃尽了留下的只会是一片冰冷的死灰,而它们幻化而成了过去的我。
纵火的女人最终让自己化为了死灰,让另一团死灰失去了表情,爱,甚至是心脏。她也变成了尖锐而疯狂的武器,不断地伤害自己的武器。
——这便是这个故事的结局了。
我想了很久究竟如何和您阐述这一段事情。以至于反反复复写了几遍都不满意,只是未曾想到最后的成品如此意识流且莫名,但请原谅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娓娓道来了。该如实承认,我做不到。直到现在,那个悬挂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黑影,还有四周浓郁至发臭程度的酒气还是明晰地如同子弹被镶嵌在大脑里。也就是这样的痛苦让我失去了相信永远的心灵,任何美好都是留不住的,所以就不需要去留住。
但现在的我改变主意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在意是否有永远。
现在想来八月的那个夜还真是冷,习惯了日本这种气温的我居然能适应简直是奇迹。也许是在海洋(音乐)暂时退潮的那一刻,全镇的人都站起来的那个画面就像是阳光一样照进我的脑袋里,抚平了那颗子弹带来的痛苦。接着我看向您,看向您那双蓝绿辉映的眼睛。那些不可名状之物将要不受控制地涌上喉头。
——那是和8年前叫住某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感情。
我和您之间,即使不用去追寻曲线会一直延长到什么地步或是下一次的相遇会在哪里都不重要。似水流年终有一天会随着时间的流淌被推至远方。但它所留下的瑰丽将停止于此——如同那乐曲一般。这已经成为了永远。
她停下笔,把原本写在信上的最后一句话删除。
最终她还是将那封信叠了起来,一折,又一折,变成了正方形的形状。坐在桌前拿起手机,她缓慢地,打下一行字。
我想我们可以慢慢来,克里斯先生。
注:
1.不是慧,是时雨鹭渊。
后记: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的复健,是个大型填坑的序章。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接加奈之口吹一吹男朋友他有多么多么好,写完整篇也许会重置。
为什么加奈最后还是没寄出这封信的原因是她是行动派并且认为如果不是自己亲口告诉克里斯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就没有意义,但是踏出这一步对她来说还要一段时间,也就是阿御之前那篇提到的那三年。中间提到的一些内容会慢慢补完。
总之我爱瑞奈。也爱着这个从死灰变为人类的少女和她身边所有的似有似无的温暖。但是文笔糟糕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Esther的生前故事。应该会有Ⅱ)
斯诺家的兄妹长得完全不像,这是普拉亚大街居民的共识。
除此之外还有哥哥的行踪太奇怪,妹妹长得好似天使一样可爱——
尤其是她的蓝眼睛,清澈美丽,熠熠生辉,好似来自苍穹的透亮颜色。
在数十年之后也是如此。
透露出仁慈、善良与慷慨。
事实上,斯诺家的兄妹不一样都能从名字上分辨出来:当哥哥的名字如同草草找来了代号安上,妹妹却是用了星星的代称。
哥哥毫不在乎这点,觉得任何人都该喜欢他的妹妹。叫“Esther”的时候语气和蔼可亲温柔无比,念赞美诗时都不这样。
于是小女孩轻轻笑了,说哥哥你也要爱神啊。我们是主的孩子。
只是主过早地召回了这家的斯诺太太,于是后来的许多事情都变得天差地别。
蝴蝶扇动翅膀,引起了巨大的风暴。
***
斯诺家的小女儿天使一样可爱。
她的脸庞花般娇嫩,乌黑的头发遗传自她的妈妈,一如童话里的Snow White。她那双眼睛大而清透,没有任何杂质,任何人在那双眼睛前都无处遁形。
此刻的伍德太太就是这样,她局促不安道:
“Esther,让Jack把座钟还给你吧,你的哥哥很辛苦才做出来的。”
闻言伍德太太怀里的小男孩不满地挣扎了一下,被她按了回去。
“不需要的,伍德太太。”小女孩语气诚恳,叫人听不出来一丝的不情愿,“John喜欢它,而我愿意给他,仅此而已。”
那座钟是她哥哥花费半年的时间亲手做出来的,整点报时,中午十二点会有小圣母出来转个圈儿。做工精巧,每个螺丝都细细上过油。
“可是……”
“真的没关系的。”女孩眨巴眼睛,她弯腰问小男孩,“Jack会好好对待它对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就微笑送走了这对母子。
实际上对于Esther来说,这种事情真算不得什么。她善良得过分,无论是只穿过一遍的新裙子、满满的的糖罐还是漂亮的娃娃,只要有人要,她就给。
她说圣母玛利亚也会乐于见此的。
温柔的斯诺太太走得早,斯诺先生忙于工作,她哥哥笑笑不说话,邻居们各怀心思从未发出异议。
于是她的这种行为还在继续,诚恳、善良,发自心底。
在斯诺太太找过她不到一个礼拜以后,牵着哥哥的手她看见了断掉头的小圣母。
走过散发着燕麦香气的面包房,小巷里的垃圾桶里扔着碎屑。出自哥哥之手的精巧雕像现在身首异处,可想而知座钟本身怎样了。
她见过哥哥一点一点地雕刻,一个螺丝一块木板地拼装黏合,她摸过那成品半成品,她曾与哥哥为此而欣喜不已。
显然男孩也看到了「那个」,于是她开口道:
“真可惜。”
只是感慨物品的命运不济。
“本来还能用的。”
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是啊。”男孩别过脸去不看她。
“「——」,你生气了吗?”
“没有。”
“不要生气啊,也许,也是天意呢。”
男孩不置可否,只是用力地牵着她的手。
“……回家做苹果派吧。”
***
斯诺家的苹果派香甜可口,大部分都进了别人家的肚子。
总有人饿着肚子、贪食是不对的、只有两个人的话吃不了这么多……
因为父亲大人不回家,母亲大人已经回不了家了。
相依为命的兄妹,无论是哥哥做的还是妹妹做的派,都缺少那一份味道。
是香脆的派皮少烤一个度呢,还是馅料不够可口?
真的无从得知。
“这次也失败了。”「——」这么说道。
“没关系的。”Esther答道,
“我们还有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
足够我们失败,一步一步接近记忆中的完美。
那时的他们,是真的如此相信着的。
(TBC.)
克里斯:欢迎大家收看我们的放送!
夏依:这次放送的主题是个人问答呢。
雪月琴:为了让大家更好地了解我们,必要的个人信息交代也是工作的一环呢。
滕松雷:那就直接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我是滕松雷,是Aurora Academy的学生。
克里斯:从一开始就觉得你的名字很古怪呢。
滕松雷:啊啊,是啊,所以大家都叫我的小名阿香嘛。(汗)
克里斯:我的名字叫克里斯蒂娜·布莱克,大家叫我克里斯就好了。
夏依:克里斯是外国名字呢。
滕松雷:啊啊,因为她的爸爸是美国人呢。
雪月琴:克里斯酱和阿香的话,好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朋友了呢。
我的名字叫雪月琴,欢迎大家!
夏依:我是夏依。
克里斯:好!那就来看看第一个问题……
呃……迄今为止最想做的事情已以及最想去的地方?
夏依:最想做的事和最想去的地方?嗯……我的话,想找一个可以安安静静地种花和做衣服的乡间小屋呢……
滕松雷:醒醒!你的愿望已经是奶奶级别的了吧!
夏依:这种想法没有很过分吧……(苦笑)
雪月琴:我呢,想要做自由型的创作人呢。
没有产量的限制,可以自由地写作。
啊,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试着做读书节目呢!
向观众推荐书籍,聊聊文学什么的……
克里斯:好厉害的样子!
夏依:不过说回来,现在不管是学生还是已经工作的大人,好像大家都没什么机会好好读书的样子呢。
雪月琴:是啊……不过在网路上,就可以很快找到和自己兴趣相投的人了。
滕松雷:……怎么回事啊,这个气氛(汗)。
你们说的话我已经开始听不懂了啊……
不知不觉就跑偏了啊?
话说回来,我的话,想成立自己的乐队啊。
但是我认识的人的话,要么没有这种想法,要么已经有所属的乐队啦——我一个人也没法完全照顾过来呢……
所以说小雪啦,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吗——我不太懂创作啦!(一把搂住雪月琴的肩)
雪月琴:哇!再考虑一下、再考虑一下啦……
克里斯:我的话现在想要去巴黎!因为听说有着非常有名的芭蕾舞裙点呢——无论如何都想要去看看!当然也想尝尝可丽饼呀……
夏依:看来咱们俩是相似的呢,志向不太高远的组合。(笑)
接下来的问题是,工作之外最喜欢的事?
雪月琴:嗯……除了工作和读书以外,确实没有什么别的事了呢。
夏依:那样的话,不会很无聊吗?
雪月琴:说起来的话是显得没趣,但是我的话,目前没有特别无聊的感觉?
滕松雷:啊!这么说来我也是呢,虽然好像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但是好像也不怎么无聊?
雪月琴:不是因为没有了业余爱好的时间而无聊,而是能够把喜欢的事融入到工作中,本身就是很幸福的事情呢。
夏依:说来也是,我自己呢……工作之余……
克里斯:就在到处乱飘呢。
滕松雷:就在到处乱飘呢。
雪月琴:真的就在到处乱飘呢。
夏依:什么啊你们!(掩面)
不过确实,即使是在同样的地方走着,感觉每天的景色也在有着细微的变化,一旦察觉到了就会有很微妙的乐趣。
滕松雷:这种爱好,超越奶奶级别直接到达幽灵级别的了啊……
克里斯:可是,万一有哪一天没有察觉到任何变化呢?
夏依:唔……这样的情况可是很稀有的呢?就更应该高兴了呀?
滕松雷:什么呀,克里斯酱,这都可以聊这么久的吗?
说起来,克里斯酱是喜欢唱歌来着的——
从小时候起啊,就……
克里斯:够了呀!接下去的就别说了(惊慌失措)!
夏依:这么一说,就突然很有兴趣了呢。(笑)
雪月琴:我也是啊,说吧说吧!
克里斯:(脸红)呀呀呀……(捂脸)
滕松雷:她曾经把家庭KTV的麦克风带到学校里来唱歌呢——被老师痛骂一顿呢。
克里斯:(脸红)当时觉得在讲台上大声唱还不够带劲呢……
夏依:(笑)换成当时的我肯定不敢做这些事!
雪月琴:(笑)小时候的事,被人讲出来的话肯定会不好意思的啊。
……下一题是,喜欢的食物,以及有没有为体型烦恼过?
滕松雷:我不是那种很贪吃的人吧?稍稍有一点嗜辣而已。
而且一直是活泼得上蹿下跳的类型,还没怎么为体型担心过。
雪月琴:我喜欢糯米,可以代替米饭也可以当做甜品,软软粘粘的口感非常好。不过的话我从小到大食量也不算太大,所以一直好像也没发胖?
克里斯:不不,有看见你在镜子前面比划很久吧……
夏依:啊啊,暴露了什么……
雪月琴:虽、虽然没有明显发胖过但是也会在意的啊……
(脸红)因为不擅长运动的关系,总会觉得自己在长胖呢……
克里斯:这种担心都会有的吧?我就喜欢甜食,以前父母带我去香港玩的时候有吃到菠萝面包,那之后我就很喜欢甜甜的菠萝包,但是不管是偶像的工作还是芭蕾老师都不准我吃呢,吃甜食的时候总得骗过老师和妈妈的监管,很麻烦的啊……
夏依:我妈妈正好相反呢,总怕我吃不饱,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让我吃很多东西,一直在为身材担心呢。
克里斯:明明你身材不差的说……
夏依:但是一直不停地在担心呀。为了减重我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呢……有的现在想来也是特别过分呢。
嗯,直接说接下来的问题吧?
第一次登台演出的心情?
滕松雷:演出前五分钟超——紧张!上台之后反而就轻松了不少,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推动我一样!
雪月琴:我有听说过呢,这是最普遍的感到紧张的方式呢,我也是一样。
克里斯:诶……我第一次表演,是和芭蕾班上的同学一起汇演呢,人太多了根本感觉不到紧张啊。
滕松雷:那算是很幸运呢,那时候的克里斯酱跳的很差劲啊……
克里斯:(脸红)什么呀!!
滕松雷:一个人上台的话肯定紧张死了,人多的话大家不会太关注你呀。
夏依:啊啊啊,又开始互相拆台了。
我也会紧张,但是应该是好奇和兴奋更多吧?后台的什么我都想摸一摸的那种感觉……
滕松雷:这么说的话下一个问题也被回答了。大部分情况下不需要去刻意地客服紧张呢。
夏依:应该是问,如何好好地利用紧张才是呢。
克里斯:虽然都这么说……到底应该怎么办也还是个问题呢。
雪月琴:紧张感觉的来源很重要呢,如果是因为准备不足而感到紧张的话,就好好地排练过后再登场,不过准备充足也会感到紧张,也许是因为经验太少的原因,也许就是正常的登台情绪而已。
滕松雷:这种时候就不需要克服啦——如果不紧张的话,在台上往往也会很没精神呢。
克里斯:诶——是这样呢。
下一个问题是,在后台遇见过有趣的事?
雪月琴:在后台的时间很紧,大约都在补妆或者准备麦克风吧。
克里斯:我见过的啊,一个组合,一个人在上台前还在不停地吃后台准备的食物,一个一直想把她拖走什么的……
滕松雷:哈哈哈!是Patrichor那个组合!我也听说过,从后台工作人员那里听过不少这些故事,看来在这方面很有名呢。
夏依:还有后台霸凌之类的?听说有的前辈会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对后辈恶劣之类的……
不过,立场不同吧。当我们成为前辈的时候,很难说在后辈眼里我们的形象呢。
克里斯:那就是说……我也会变成别人口里的那种刻薄女吗?(吓)
滕松雷: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有人这么说克里斯酱的,从小到大克里斯酱都很讨人喜欢啊。
雪月琴:等等……揭老底揭完了突然开始温情起来了?
滕松雷:哈哈哈——!没有没有,我们一直都是朋友,我知道她不会因为这些事真的动怒啦。
话说回来,下一题,你最憧憬的前辈?
克里斯:当然是何夜茗前辈——!啊,说起来,她大概是我唯一熟悉的艺人了吧?不过,能到她所在的学院里来真的太棒啦!
夏依:我的话喜欢祝天妤前辈呢……
滕松雷:啊啊,模特前辈啊。
夏依:进了学校后才第一次见到前辈的素颜呢……差点没有认出来呢……
雪月琴:等等……这样的话当众说出来真的好吗?
克里斯:天妤前辈好像说过不在意的?
阿香的话,我知道你喜欢那个组合里的那个……
滕松雷:风啦。对啊。
雪月琴:诶……没想到呢,我还以为阿香是应该喜欢朋克的?
滕松雷:她超朋克的啊,不要被看上去乖乖女的外表骗了啊!
小雪你呢?
雪月琴:我?果然还是何夜茗前辈呢,她有一股很独特很帅气的魅力?
滕松雷:果然呢。毕竟是超人气偶像嘛……
克里斯:最后!近期的小愿望?
我呢!希望今天也能顺利地吃到点心!
雪月琴:下一场演出顺利!
夏依:没有想过呢……就希望大家看今天的放送也能开心呢~
滕松雷:希望在学校的排名可以提高!屏幕前的各位也是!
克里斯:那么今天的放送就到此为止了,请期待接下来会放送的花絮吧!谢谢大家的收看!
那么下次再见啦!
移动:实验楼-美术室-食堂后厨
3.
化学准备室的窗帘是紧闭的,能够透过缝隙看见窗外混乱的光景,却因为窗户不大不容易被外面发现,作为藏身之处来讲再好不过了。
总之,暂时是安定下来了。
光拿出了笔记本,又一次梳理起目前发生的事情。从校长的突然死亡到上午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突如其来的生存规则,这些都作为“证据”为她指向了同一个真实。
——学校可能被超自然的力量所笼罩了,并可能只有按照规则走下去,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至于这个真实是否能让人信服,光并不是唯科学论的人,她也不是迷信的人,仅仅是已掌握的线索指向了这样的真实,仅此而已便足够了。
总之,先将游戏走到最后吧。今天先在这里安顿,其余的信息,明天再想办法获得……
“咔哒。”
只在寂静中轻轻的一声,便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门锁突如其来地在她的身后被拧开,光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进来,还没来得及上多几道锁,可眼下再拿出万能钥匙已经来不及了——门把手正在被转开,如果在这里被发现的话,前面的准备全部都失去了意义。
光紧张地飞速地扫视了一下房间,当机立断地抓起了桌上的小型液氮罐,当她转身将罐子指向门口的同时,准备室的门也被打开了,外面的人发现里面竟然有人,也都警惕地微微后退了一步,他们的声音在此同时响起。
“出去。”
“对不起!”
门外的两个男生互相对望了一眼,棕发的男生举起双手,做出了退让的姿态道:“那、那个……这位同学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不是坏人……”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冷静。”少女的声音非常平稳,在对方开口的一瞬间,加上眼睛对外观的确认,光便明白了眼前的两人都不是普通天使,但在未知他们在游戏中的身份之前,她是不能相信对方的,“给我一个放下武器的理由。”
他们间的气氛凝固了,棕发的男生似乎在纠结着要怎么措辞,可他的同伴却毫不在意地摊开手露出了十分从容的笑:“如你所见,我们两个并不是天使哦?凭这点,就不能放下武器吗?”
“不行。”光的声音不大,两个字却显得掷地有声。那位红发的男生给她一种无法信任的感觉,她侦探的直觉正透过她的双眼所见,为她传递着这样的警报。
红发男生倒似乎没因为她这样果断的回绝而放弃,他只是耸了耸肩,轻松地开口道:“如果要攻击你的话,我现在就该动手了哦?我对打架可是很有信心的。”
“那也不一定。”光淡淡地道,下意识将液氮罐举得更高了一点,“你的动作和我按下插销的速度,哪个更快还很难讲。”
听见光这样的话语,红发男生靠着墙边苦笑着道:“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在外面躲避丧尸的途中想找个教室躲进来,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人了。”他跟自己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开口道,“再继续让我们站在门口,那些僵尸就要发现了哦?”
光架着液氮罐的手微微一滞,缓慢地垂了下去,却仍然抓得很紧,保持着随时都可以举起来的警惕。她看着两个男生走进了狭小的准备室关上了门,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穿梭,红发的男生正在本能地下意识扫视着架子上的化学药剂,可能是想要从中获取什么,棕发的男生则像是要打破这片沉默一样,转向她道:
“这位同学,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黑发少女沉默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回答,反倒是更加提防起了两个人的动作,在能看到他们两个的身份并确认是否己方之前,她绝不会信任任何人。
这份尴尬变得愈发浓郁了起来,棕发男生干脆腆着脸,自我介绍了起来:“对了,我叫封杭,那边的那位是罗卡,之前他在校门口救下了我,所以我们一直在一起行动。你的名字是?”
感到手臂略微有些发酸,光默默地将液氮罐换到了另一只手上,一边继续警惕着他们的动作,一边淡淡地道:“蝶野光。”
“啊,你是从日本来的……”封杭的话还没有说完,校园的广播却在这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死者通知,第五言于艺术楼六层画室,死亡。白棂于食堂后厨,死亡。”
顿时,准备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连走动的声音都没有了。三个人站在昏暗的房间里面面相觑,光将笔记本放进口袋,摸出了万能钥匙,打开了准备室的门。
“已经开始了哦,这场游戏。”她淡淡地说着,走出了房间的门,“调查,你们不去吗?”
4.
这不是蝶野光第一次看见死去的人,也不是蝶野光第一次进入杀人现场。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参与过的第一个案件,那是一个典型的情杀案,借着父亲的名义,她旁听了对嫌疑人的讯问,帮父亲准确地从那个男人的说辞里挑出了有用的信息做了记录,那份简洁明了的记录帮助父亲节省了不少时间,很快找到了抛尸的现场。
——人为什么会去杀人?
光淡淡地看着警察从嫌疑人后院的井里捞出了那具尸体,经历了多天的水泡,已经进入了巨人观的状态,再也看不出死者照片上美丽的女人模样。父亲发现了始终站在旁边看着的自己,急忙捂住了她的眼睛。面对将自己拉开的父亲,她只是淡淡地诉说着自己的结论:
“人死了,就会变成那样。”
人为什么会去杀人,这不重要。那是警察要去了解的事情,侦探只要看见真相的道标指向的终点就足够了。
面容清秀的少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他倒在画室的地面上,烧焦的皮肤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死前的最后,他是否因为这股痛苦感到了恐惧呢?
光蹲下身,毫不忌讳地凑近去看第五言的尸体,学弟的皮肤还有余温,死去并没有过多久,口鼻附近有烟尘的积留,恐怕死因并不是烧死,而是吸入过多烟尘而死。尽管门窗都大开着,还是无法掩饰燃烧留下的焦味。而在她翻开衣服检查学弟身上的烧伤情况时,也没有放松对两个男生的警惕,光的余光看见封杭正绕着教室的边缘草草地观察着现场的情况,却不太敢正视眼前的尸体。
这也是正常的,这样的死状,并不是普通的学生能果断直视的。封杭会是凶手的可能性……
“稍微降低一点。”她在本子上记录着,“但也不排除正因为自己是凶手才不敢直视的可能性。”
而当她看向罗卡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光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站起身,去看门口的痕迹。
——那边也在观察我吗?或许冷静的自己招致怀疑的可能性,会比其他人更大。
即便如此,她也并不想装出慌张和害怕的模样,这就是蝶野光的做法。
“门被粗暴地破坏过。”光在本子上写道,“这里没有能燃烧的物品,只能是拥有能力的杀人者所为。”
背后传来手机照相的“咔嚓”声,她飞快地回过头,看见了罗卡正拿着手机对着第五言的尸体拍照,封杭显然也在注意他。发现两个人都看着自己,罗卡站起身,亮出了方才拍下的照片,问道:“你们认识这个死掉的人吗?”
“否定。”
“没,我不认识他。”
光和封杭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她摁了两下原子笔,又在本子上多写了一行字。
——罗卡,比普通人面对尸体的反应更冷静。
“但这仍然不能说明问题,毫无经验的凶手反而会不敢面对自己害死的人。”
单在这两个人中比较的话,封杭的可能性更大。但全校还有这么多学生,这些都只是初步推论罢了。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收集的碎片了。
“我要走了。”
她淡淡地说,将笔记本放进了口袋。光没有理会其他二人的反应,只是快步离开了画室。
——下一个死者是在后厨呢,她烧毁过笔记本的地方。
“游戏,还在继续运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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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场排名】
排位 ID 积分
1 EMP 150
1 扳手 150
2 小花仙 125
3 汪口汪汪汪 110
3 黑佑 110
4 A17 60
5 Ivey 25
5 蓝色牙仙 25
5 咸鱼罐头 25
6 唐闻之 20
6 一斤鸭梨 20
7 暂无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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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进行的排位】
[1v1] 暂无
[2v2] 暂无
[3v3]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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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场状态】
[1v1] 1支队伍正在候场…
[2v2] 1支队伍正在候场…
[3v3] 1支队伍正在候场…
10552字
分算Althea的
以下剧情存在一定危险性,请勿在没有专业人士陪同下进行模仿!
欢迎收看《畅游迷离》!
在这一集,一个来自隐世种族的小姐姐会亲自示范:如何在形势一片大好之时完美地创造出尬聊的效果。比直男更加直男!相信肯定能使你大开眼界!
而且——我们还会带你感受一下瑞图宁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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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一个晚上
有不少身在维莱德堡的人都来到了这家旅店,他們当中不只有那些孜孜不倦地探寻小道消息和八卦传闻的吟游诗人,还有一些从他們那儿得到消息的冒险者,以及一些爱凑热闹的振民。
“听说这里来了个雪精灵,是真的吗?”
“玛丽娜没多久之前才为她送过红茶呢。”
“她真的有传闻中那么美吗?”
“就像冰之王女一样……”
“珂旭在上,你别乱说话啊!她可是瑞图宁牧师的同伴,听到这种评价肯定会拿斧头将你剁成肉泥的。”
“第一次大冰期距离现在都多久了?”
“你要知道,怨恨之女没多久之前才给了那个瑞图宁牧师不少苦头吃呢。”
“我之前去神殿的时候刚好听说了。”
“怨恨之女怎么啦?”
“你帮我付酒钱,我就告诉你。”
“好吧,谁让我晚到了几天。”
“那天我就像往常一样带着妻子和女儿到珂旭神殿做礼拜,告诉他我仍然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请他在浓雾蔓延到这里来的时候,一定要保住我们一家的命……”杂货店老板神秘地说:“忽然之间,有人推开了神殿的大门,我以为是同样来做礼拜的人,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我发现马尔斯牧师似乎有点走神,所以才好奇看了一眼。”
那个好奇心重又不差钱的商人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吗?”
“有个穿着水色法袍的女精灵站在门边,她长的可真漂亮啊!她一哭起来,接待她的那个年轻牧师立刻就慌了神。”杂货店老板慢慢地喝了口烈酒,吊足了众人的好奇心之后,才继续道:“她似乎也不避讳我们,就直接用公开宣讲瑞图宁教义时的音量讲述起了自己的遭遇……”
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旅店的大门,店外的风雪带走了店内人们的交谈声——那个一直被众人谈论着的雪精灵回来了。她用手势示意身后的人先进到店里,然后自己才跟了进来。她的同伴全身上下都覆盖在宽大而厚实的白色斗篷底下,但这似乎并不是因为寒冷,即使进到暖烘烘的餐厅里,他也并没有脱下斗篷的打算。
雪精灵般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在了一个足够暖和,又能让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雪精灵的同伴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谢谢您,瓦列莉亚女士。”
那个在珂旭神殿拼命抹眼泪的高等精灵再次浮现在杂货店老板的脑海之中,当时的她显得既无助又可怜,如果他再年轻十几年的话,恐怕会拍着胸口答应她提出的任何请求。不过自从他的膝盖中了一箭,一切的热血都已经变成了调味料和打火石。杂货店老板叹了口气,对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女招待招了招手。
女招待从柜台里取出了一个酒瓶,放到了杂货店老板的桌上。
杂货店老板把酒杯斟满,再次看向精灵女牧师的时候,她纤细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把琴。她对众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演奏了起来。杂货店老板本来以为她要讲述的是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结果她却唱起了一首情歌,杂货店老板兴趣索然地喝了口酒,继续跟旁边的商人讲述起那天的事。
“她”寸步不离地陪伴在大地女神身边,说说那些新长出来的树苗,又说说那些刚出生的小马驹。当“她”终于沉默下来的时候,大地女神忽然对“她”说:“今天东风并不在这里。”,“她”瞬间羞红了脸。
漫长的严冬迟迟不肯离去,珂旭引领他坚韧而勇武的骑士,清除肆虐在库瑞比克的逾矩者。他的态度冷静,下达的每一条指令都清晰而明确,做出的每一个行动都果决而有效率——就像之前的劫难从未对他做成过任何影响。
偶尔,他会想起一切还没发生之前的那个世界,初春的嫩芽会从泥土中探出脑袋,深情而专注地看向太阳,然后它会一直向着天空的方向生长——生长——生长,直至达到极限方才停歇。
比起珂旭强大的内心,这个世界的平衡要脆弱得多。在严酷的北风肆虐过后,春天一直没有到来,就算春天回来了,春之女神也……
艺术之神为此大哭了一场。珂旭并不具备弟弟那样纤细而敏感的心灵,他永远无法体会那种几乎足矣感染任何人的悲伤——生存之后就是死亡,这是他制定的规则,即便是神祇,也不可能脱离这样的过程。
人们需要一个仪式,悼念曾经的春之女神。珂旭就像对待珍宝一样,捧起了“她”最后遗留在世间的一只手臂。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另外一位神祇继承“她”的权能,成为新的春神,然后人们就会开始遗忘“她”的名字,忽视她留下的印记……没有人舍得那位温柔而多情的女神,然而她既然已经离开,他們这些幸存下来的人们,就要切法适应这个缺少了“她”的世界。
人们为了生存,必须变得善忘。
不过他足够坚强,他永远都会记住“她”,他也会让他的信者将有关“她”的一切完整地记录下来——这样一来,除非他死,“她”都不会真正消失。
有不少女人和部分感情较为丰富的男人都眼泛泪光,甚至已经有人拿出手绢抹起了眼泪。虽然穿着白斗篷的吟游诗人并没有直接说出是谁残忍地用死亡分开这对互相暗恋的男女,但他們都听说过第一次大冰期的历史,人们纷纷用责备的目光怒视着雪精灵身上佩戴着的雾凇圣徽(但是考虑到双方在武力方面的差距,这些人倒是不敢对冬雪牧师出言不逊)。
吟游诗人停顿了一会,等到铜币落入钱袋的清脆声响告一段落,这才重新弹奏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做玛丽娜的女招待被吟游诗人斗篷的下摆绊了一夏,她一时间失去了平衡,一整盘热腾腾的土豆炖牛肉“哇啦啦——”地淋在了诗人洁白无瑕的衣服上。
“对不起。”玛丽娜用低得像虫鸣一样的音量说。
“雅丽蒂亚,您没有受伤吧?”雪精灵单手把同伴的斗篷扯了下来,珂宁造物美丽的容貌以及她那一身水色的法袍瞬间展现在众人眼前。瑞图宁保佑,她本人和她的衣服都没有沾染上一丁点的脏污,只是看起来似乎受到了一些惊吓,不过那更有可能是突然失去了遮盖容貌的斗篷而造成的。
雅丽蒂亚瞪大了那双令人联想到初春森林的绿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法袍,又看了看雪精灵手里抓着的那件已经不能穿着的斗篷,虚弱地说:“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这位心地善良的牧师注意到困逼得快要掉下泪来的女招待,轻柔地握住了她正要去捡拾餐盘碎片的手:“你们这里没有扫帚吗?女孩子要好好爱护自己,万一被锋利的碎片割伤了手,大家都会很心疼的。”
玛丽娜看着雅丽蒂亚纤细优雅的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直到旅店老板拿着扫帚、铲子、抹布和水桶跑了过来,她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不打紧,我的手那么粗糙,受伤了也看不出来的。”
没有人在意玛丽娜到底还说了什么,一个梳着双马尾的蓝发女童挣脱开了父亲的怀抱,来到了精灵女牧师的身前:“你还会讲完那个故事吗?”
“我想你可能已经知道结局了。”雅丽蒂亚展示了一下佩戴在胸前的春芽圣徽,看着女童哪一头发尾有多处分叉的蓝色头发,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根本不敢佩戴着春芽圣徽,坐在侍奉风雪之王的牧师身边,为诸位演唱这样的一首曲子。”
“女神知道珂旭也喜欢她吗?”女童自动自觉地坐在女牧师的膝上,抬头用希冀的目光注视着她:“我想知道珂旭最后有没有跟瑞图宁在一起。”
女童的父亲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女童的脑袋,将好几个铜币放进了兼职吟游诗人的钱袋里。
雅丽蒂亚点了点头:“孩子,你有个狠疼爱你的家人,要好好珍惜。”
女童的父亲腼腆地笑了笑,将女儿抱了起来:“你待在姐姐怀抱里的话,姐姐就没办法唱完这首歌了。”
雅丽蒂亚为这对父女唱了起来。
珂旭在一片反射着阳光的河流旁边找到了“她”,他严肃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就像讨论该什么时候让种子发芽一样,说出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想法。正如他从不会在言语中吐露对弟弟的关心,在他真情告白时,“她”也无法在他说话时的表情、语气和神态中,捕捉到他口中那份炽烈的感情。
最后,他摘下了身上的佩剑,递到了“她”的眼前:“春之女神瑞图宁啊,请接受我的忠诚。”
“这把剑还是在你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幸福染红了“她”的双颊,“她”把佩剑还给了他,然后“她”说:“珂旭,你要知道:我的心早就是你的,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然后,这对恋人终于拥抱在了一起。
猫妖精躺在厚实的被子上,滚了几圈,将自己卷成了一条毛毛虫。
瓦列莉亚从行囊中取出了一块巨大的兽皮,摊开,将自己和雅丽蒂亚一起包裹住了。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使得瑞图宁的女牧师整个背部都变得僵硬,她活动了一下被冻得麻木的胳膊:“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然后一个喷嚏毫不温柔地戳破了她的谎言:“看在瑞图宁的份上……”
“看在宽恕者的份上……”瓦列莉亚放肆地把雅丽蒂亚整个人拥入怀中,握住了她那双佩戴着绿皮手套的手:“我不允许您在寒风中冷得发抖。”
“这不公平!”猫妖精探出脑袋,嘟着嘴抗议:“瓦拉都不关心我到底冷不冷。”
雅丽蒂亚将猫妖精抱了起来,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师傅,你感觉暖和一点了吗?”
“果然还是我的小徒弟贴心。”路路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你们继续聊天吧,这里太安静了,我睡不着。”
“雅丽蒂亚。”瓦列莉亚将下巴搁在雅丽蒂亚的肩头上,闭上眼睛,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有一个问题。”
“嗯?”
瓦列莉亚紧张地在脑子里搜索着合适的词语,以及正确的发音方式:“为什么那首曲子的结尾听起来那么忧伤?”
“你是说我昨天晚上在旅店演唱的那首吗?”雅丽蒂亚将猫妖精不安分地伸到外头的肉垫塞回毯子底下,沉静地说:“珂旭和瑞图宁相会的场景,发生在沃玛兹心如死灰之前,换句话说,曲子终结的时间点是在人们送别瑞图宁,而她尚未复活的那个瞬间。”
瓦列莉亚耸了耸肩:“为什么?”
“瑞图宁死而复生,神力到达了巅峰。当珂旭向她是爱的时候,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答应他的求爱,而不用担心她的爱情会为他带来危险。”雅丽蒂亚回过头来问:“这事一个大团圆结局,是吗?”
瓦列莉亚点了点头:“当然。”
“如果诗歌的结局真是这样,人们就能松一口气了。”雅丽蒂亚语气中透露出了一种轻蔑:“反正最后两个人都在一起了,之前珂旭所受到的痛楚也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过去也就过去了,根本没什么好在乎的,不是吗?”
“是的。”瓦列莉亚点了点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同伴语气中的不赞同。
“事情发生之前,他并不知道女神能够复活,对他来说,死了就是永远再也见不到了。”雅丽蒂亚调整了一下猫妖精在自己怀里的位置,等她可以睡得舒服一些:“我相信就算是神祇,在意识到自己将永远失去爱人的时候都会感到难过。瑞图宁教导我们:不要向那些为我们带来悲伤的人复仇,但却并未吩咐我们否定那个受到伤害的自己,我认为每个受伤的人(不论他所受的伤是来源于肉体还是心灵),都应该受到温柔的对待,直到痊愈。”
“所以才要给他一个好结局。”瓦列莉亚理所当然地说。
“珂旭生来就是建立并维护规则的神祇,他必须成为众生的表率,并且将光明与秩序带回世间,换言之他是世界上最不能行差踏错的人。”雅丽蒂亚满怀着悲悯:“珂旭的理性近乎坚不可摧,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情,也不代表他不需要关心。我想,他应该也有像珂宁一样温柔而脆弱的一面,在他失去瑞图宁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他的哪份无可奈何呢?”
“不一定。”瓦列莉亚提出了不同看法:“如果我有珂旭这样的遭遇,我会杀了那个违反规则的人,然后带着和恋人共同相处的回忆,努力地生存下去。”
雅丽蒂亚提醒道:“您是冬雪的信徒,瓦列莉亚女士。”
“我时刻记得沃玛兹的教导。”瓦列莉亚斩钉截铁地说。
“当我察觉到这个世界的人对公义的漠不关心时,我终于能够切身处地体会到沃玛兹决意冰封世界时的心情。”雅丽蒂亚拢了拢身上的兽皮,吸了吸鼻子:“但我始终无法想象自己会伤害温柔美丽的瑞图宁——即使她的存在会导致我的失败,我也下不了手。我在内心扮演的沃玛兹当时就放下了手里的巨斧,跪下来乞求她的宽恕,但是您却告诉我:您会在沃玛兹和兀烈卡卡两败俱伤之时,拿起巨剑给与信仰的神祇迎头痛击,这真是……”
“沃玛兹正是因为看见世界陷入混乱,所以才想要改变它。如果他自己误入歧途,他也会希望有人能阻止他离经叛道的行为。”瓦列莉亚眼神中充满了对神祇的崇敬,但她的交谈对象却因为背对着她,而体会不到这份情感。
雅丽蒂亚冷淡地说:“但是兀烈卡卡已经成功地阻止了沃玛兹。如果珂旭在这个时候再去做些什么,那不过是以正义为名,发泄他的愤怒和悲伤。”
“在暗月城的时候,我曾经到处寻找过那个人类。”然后,瓦列莉亚说出了那个雅丽蒂亚曾经每天都会谈及的名字。“我要杀了她。但是在我找到她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她的死信。如果她当时还剩下一口气,我一定会告诉她我要杀她的原因,然后再亲手了结她的生命。”
“为什么您会想到她呢?”这次发问的人换成了雅丽蒂亚,她进一步补充道:“我以为如果要阻止悲荒遗孤犯下错误,理应选择距离较近的那个翼族。”
瓦列莉亚脱口而出道:“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你”
“这很难,瓦列莉亚女士。”雅丽蒂亚把手覆盖在瓦列莉亚雪白的手背上:“我是个纤细敏感的高等精灵,我认为任何人都应该喜欢我和瑞图宁,否则就会使我感到受伤。您要将所有不喜欢我,也不愿意接受瑞图宁教义的人都杀死吗?”
“这……”瓦列莉亚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即使雅丽蒂亚允许她用雪精灵方言作答,她也还是说不出来。
“瓦列莉亚女士,这真的很难,比您想象的还要困难。”雅丽蒂亚沉静地说:“毕竟,您也是无法接受瑞图宁女神教义的人,而且您使我不悦的能力非常强大,我想就算兰蒂尼亚女士拥有根我们一样漫长的生命,甘愿穷尽一生的精力向您学习,在这方面也永远无法追得上您。
。”
“我?”瓦列莉亚难以置信地问。
“我当然不建议您自裁,毕竟从您决心侍奉沃玛兹的那天开始,您就是他的私有财产。”雅丽蒂亚冷漠地说:“所以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胡话了。”
虽然路路闭上了眼睛,放缓了呼吸,但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她用她毛茸茸的猫耳倾听着精灵少女们的交谈,自然没有错过雅丽蒂亚气得忘记了自己是个温柔女牧师的珍贵瞬间。她没有见过其他的雪精灵,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每一个都像瓦拉一样有着黑熊腿那么粗的神经,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习惯,以及冰层一样顽固不化的性格,就算猫妖精再怎么乐观,也忍不住为这个冒险团队的未来感到一点担忧。
不过路路的担忧似乎有点为时过早,虽然雅丽蒂亚当晚不怎么愿意搭理瓦拉,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也都在瓦拉的请求下,不厌其烦地为这头来自冰原的笨熊矫正精灵语发音。虽然猫妖精毫无恶意地在心里称呼雪精灵为笨熊,但珂宁的造物实际上并不蠢笨,她的耳朵能够捕捉到雅丽蒂亚发音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也能完美地模仿她的发音,但维持了一百多年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过来的。
据说在雅迪亚牧师的丈夫年轻时,雅丽蒂亚曾担任过他的精灵语老师,当时她总会从哥哥的书柜里取出珂宁教会的经典,毫不考虑对方与自己在信仰上的分别,吩咐他跟随自己一字一句地朗读那些赞美珂宁的诗篇。
当瓦拉请求她的帮助时,路路本来以为她也会像对待年轻法师一样对待冬雪牧师,但她却出乎众人预料地收起了手里的经典,主动承担起了寻找共同话题的任务,在不降低趣味的情况下,时不时矫正一下对方在吐字时张开嘴唇的幅度,送气的方式,以及舌头和牙齿的摆放位置,体贴得就像换了个人般,如果露露不是从头到尾听完了两人之前的对话,恐怕真的很难相信她在没多久之前才直白地说过讨厌对方。
路路动了动耳朵,她似乎听到了一种相当美味的声音,是一种胖嘟嘟的黄色鸟儿的叫声。自从离开了她的王国,进入了冷得像冰原的暗月城之后,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听过这种美味食材的呼唤了。
雅丽蒂亚宣布道:“我想我们已经进入了红莺领的范围,很快就能到达有人居住的地方了。”
路路兴奋地跳了起来:“暖烘烘的房子、软绵绵的床铺、香喷喷的新衣服还有热腾腾的烤面包。”
“师傅,你要记得,我们的钱必须省着点用。”雅丽蒂亚告诫道:“我们手里的每一分钱,都应该用来为女神服务。”
瓦拉把烤肉递给眼冒绿光的路路:“我请您们。”,换来了猫妖精的一个香吻,以及雅丽蒂亚的一声叹息。
“瓦列莉亚女士,你也应该把手里的金钱用在彰显沃玛兹的意志上。”雅丽蒂亚劝诫道:“我想世界上有很多比居住在舒适的旅馆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我们一个月之前才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的钱都用来换取舒适的生活了啊!”路路戳了戳森芙的脖子,寻求人类女孩的支持。
一直保持沉默的森芙点了点头,满足了妖精同伴的愿望。
“我忏悔。”雅丽蒂亚说完这句话之后,整晚都没有说过一个单词。
路路从森芙的背上跳了下来,煞有介事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色地爬到了树上,一点点地往鸟儿的方向靠近,然后一下子扑向猎物。
“成功啦!”她欢呼着举起了手里的猎物,看向慢悠悠地走来的三位同伴:“我再去抓几只,你们谁都不要和我争,今晚我们就吃它们好了。”
她抓到了第二个猎物之后,开始觉得这些还不能吃的小东西有点碍事。她往下一看,发现两位精灵正好都站在树下,她下意识想要把战利品交给徒弟保管,但想了想小姑娘近期暴涨的脾气,还是丢给了面冷心善的瓦拉。
路路还在树上忙活的时候,雅丽蒂亚和森芙已经捡拾了足够的树枝,生起了取暖的火堆。
瓦拉用树枝把从路路那儿得来的猎物穿了起来,架在火堆上烤,路路很快就被烤肉的香味引诱到了火堆旁。
沿着路走了几天之后,眼尖的路路忽然看见了广阔的田野和种在田里的玉米。
“终于——!”路路冲向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着的舒适生活。
虽然雅丽蒂亚口口声声说着不能任意挥霍,但猫妖精还是觉得,瑞图宁不会眼看她的幼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鸸无动于衷,她一定会让她們找到一户善良的人家,借住下来,慢慢从旅行的疲惫中恢复!
毕竟,春之女神瑞图宁一向都非常温柔啊!
路路从村子的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都没看见任何一个农夫伯伯或者农妇婶婶在田里工作。
“人呢?人呢?”路路跑近了那些房子,爬到窗边,伸头往里面看——她连续找了八栋房子,始终连半个人都没有看见。
她集中精神倾听起周围的声音,没有人交谈,也没有人走动,仿佛整个村子就只有她們四个活人。
鸟儿“啾啾啾”地名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八卦着她們这四个不速之客。
路路爬呀爬呀爬呀爬,缩进了雅丽蒂亚的怀抱里:“这里太可怕了。”
“别担心,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雅丽蒂亚温柔地摸了摸师傅的头:“我们到那个房子看看吧,也许那里面会存在着一些线索。”
雅丽蒂亚所说的房子位于村子的尽头,它的体积比起村庄里的任何一座建筑都要大一些,屋顶上还挂着一面蓝色的三角旗帜。
不安很快就被好奇心所取代,路路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徒弟所说的房子:“那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小队中最为见多识广的雅丽蒂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也都是一无所知,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房子的门前。
雅丽蒂亚轻轻地推开了门,路路看见房子内部被塞得满满当当,黑压压全都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概整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谁?”这些人对陌生人的突然来访都显得十分的惊讶,还有人谨慎地让女人孩子和老人都躲到后方。
“我们是刚好路过这里的冒险者。”雅丽蒂亚温柔地说:“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呢?”
“冒险者?从哪来的?”一个硬朗的中年男人问。
得不到问题的答案,路路猜想雅丽蒂亚恐怕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出乎意料地——她用上了最温和的语气回答说:“我们是从菲薇艾诺过来的。”
有个半大孩子趁着年长者不注意的时候,冒出头来:“那是哪里?”
正如复活者指的是瑞图宁,复苏者指的是宵银——纵然他們的称号如此相似,也不会有人将温柔美丽的瑞图宁,错当成散发着腐朽臭味的邪神——即使是那些刚诞生不久的年幼妖精,也不会不知道关于菲薇艾诺诞生的历史。但是这些人好似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座宁静而美丽的城市般,雅丽蒂亚会因为惊讶得几乎失态,也没什么好值得惊奇的。
年轻的高等精灵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是珂宁赐给精灵的城市。”
“才不知道有那种城市!”一个中年妇女踢了身旁的男人一脚,让他把注意力从三位美丽的来访者身上挪开,语气强硬地说:“并且还在默祷的时候来打扰,你们到底是谁?!”
雅丽蒂亚打量了一下这座房子,但却并未找到属于任何一位神祇的标志与象征,她狐疑地问:“默祷?”
可惜,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这位美丽的年轻女性解惑。
雅丽蒂亚放下了露露,拿出了七弦琴,演奏出了第一个音符。
:“她准备施放妖术!”有人大喊了起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雅丽蒂亚手里的琴,她看向身旁的瓦拉,又很快收回视线。路路猜想她想要寻找的,是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类女性。路路觉得雅丽蒂亚可能抱着一种不太正确的想法,既然严冬之父和悲荒之神,两者都是大冰期的元凶,他們两人的牧师应该都能起到类似的作用。
雅丽蒂亚再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雪精灵,,路路再次在心里给徒弟的这个眼神作了注解:现在这个非常不乐观的局面,就交给您了,瓦列莉亚女士。
“……”瓦拉眼神专注地回看着雅丽蒂亚,似乎并未掌握到透过眼神交谈的技能。
“请冷静一下,我们都是为了传播瑞图宁女神的福音,而到处旅行的传教者。”雅丽蒂亚解释道,仿佛忘记了同伴当中还有一个沃玛兹的牧师。她补充道:“我们并未存有任何邪恶的目的,我们只不过是想让更多人认识到瑞图宁……”
“我们不欢迎传教的。”最开始问她們是谁的中年男人强硬地打断了雅丽蒂亚的发言。
雅丽蒂亚歪头问:“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们不需要。”中年男人回答说。
“为什么啊?”路路觉得这些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路路的问题似乎激怒了中年男人,他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不需要。”
雅丽蒂亚抱起师傅,手势示意其余两人,随时准备离开:“那我最后再打听一件事。你们曾经听说过瑞图宁牧师离奇死亡的事件吗?”
中年男人想都没想就下意识说道:“没有,不在这里,请你离开。”
雅丽蒂亚关上了门,将小队和房子里头的人隔绝开来。
“这些人为什么完全不想了解瑞图宁呢?”雅丽蒂亚双手捧着下巴,疑惑地说:“我看不见属于任何一位神祇的象征,但是这些人却说他們正在默祷,那么他們默祷的对象是谁?”
雅丽蒂亚用树脂在雪地上写下了某位神祇的名字,又很快划掉。暗月城的大战结束后,路路和雅丽蒂亚曾经前往他的神殿祷告。路路还记得雅丽蒂亚从包里取出了不少糖果、点心还有闪闪发亮的石头——这些小孩子会喜欢的小东西,供奉在了他的祭坛前,目的是祈求他在那个生前害怕鬼魂的人类女性去往生命循环的下个阶段前,能够多多照看她,等她不至于被其他的亡魂吓破胆子。
路路似乎没有见过牧师为他传教,也并未在雅丽蒂亚讲的小故事里听闻过他的名字,他仿佛从来没有进入过雅丽蒂亚的生活(即使巴塞隆纳夫妇离开人世的那个时候也不曾)。路路大概可以猜到她不认识他的原因,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孩子,如果被她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位恶作剧之神……
送给老婆的生日礼物被藏起来了,放在厨房的食材跑到了卧室,无数女子收到某男的情书(这个将要倒霉的可怜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整个菲薇艾诺都在这位惯于使用小男孩化身行走于世间的神祇影响下瑟瑟发抖。
房子的大门被打开了,人们三三两两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路路听见有男人叮嘱妻子和儿女:“今天那几个怪人可能还在村子附近,最近出门小心点。”
猫妖精撇了撇嘴,低声说:“我才不是怪人呢。”
瓦拉用力揉了揉路路的头顶,把雅丽蒂亚精心为她梳理过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路路哭丧着脸扑进了徒弟的怀里,“嘤嘤嘤”地假哭起来。
雅丽蒂亚连忙拿出梳子,开始像个称职的饲主般,给猫妖精梳起了头发。
高等精灵给不高兴的猫妖精梳了两根三股辫,才让她又高兴起来。
四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待孩童或者年轻女子落单时,再去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年轻的女子怼瑞图宁的牧师一向没什么戒心,小孩子对看起来像同龄人的猫妖精也起不了多大的防范之心,事情解决起来应该非常简单——前提是得她們能够找到理想的目标人物
可能是男人们的劝告奏效了,四人等了好几个小时,都等不到任何一个落单的年轻女人和孩子。
雅丽蒂亚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先找好落脚的地方,做好露宿野外的准备吧。”
最后她們决定在进入村庄的那条路上歇息,等她們准备好了一切,吃过晚餐之后,睡觉的时间也到了。路路本来以为雅丽蒂亚又该开始传播:“珂旭是我们家的!”的这个信息,但她却捧起了琴,叫上了她的护卫,打算来一次夜游。
路路马上丢下毛毯,追上了两个擅自行动的精灵:“这么好玩的事情,你们怎么都没想起我来?”
“师傅?”雅丽蒂亚抱起了路路:“你不累吗?”
路路用力地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但是我们的行动一点也不好玩。”雅丽蒂亚说。
“雅丽蒂亚,我可是你的师傅。”路路气鼓鼓地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请求路易陛下去询问她的子民,猫们什么都知道。”
但是很遗憾,路易陛下在她的新领地上巡视了一圈,始终连一条猫毛都没有瞧见一根——不,猫毛还是有的,但一看哪独特的紫色,分明就是从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
不仅如此,当她走近一栋偏僻的房子时,还惊动了一头巨大的黑犬。
这头巨大的黑犬四脚着地站起身来,几乎有两个猫妖精那么高。它一看见路路,就拼命“汪汪汪——”地吠叫起来。
猫妖精吓得小脸刷白,想也不想就往外掏,扑入了雅丽蒂亚的怀里,才敢大着胆子往后看。
原来那头大得像怪兽一样的狗,是被它的主人用很粗很粗的绳子拴在栏杆上的。
“吓死我了!”路路心有余贵地拍了拍胸脯。
“怎么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打着呵欠从屋里走了出来,用眼睛警惕地扫事着周围。
雅丽蒂亚用手势示意路路和瓦拉注意情况,然后抱着琴开始弹奏起来。
青年听到雅丽蒂亚的琴音,就像虔诚信徒忽然看见了瑞图宁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雅丽蒂亚。
雅丽蒂亚女神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是茨兰。”信徒回答说。
雅丽蒂亚放弃了她一直以来的伪装,冷冰冰地问:“你们为什么不欢迎外人?”
信徒似乎被女神忽然改变的态度吓到了。
“我换个问题。”雅丽蒂亚注视着青年的双眼:“你们为何拒绝我们的拜访?”
青年回答说:“因为莫名其妙就闯进来的人很可疑。”
雅丽蒂亚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你们认为我们想干什么呢?”
青年实话实说道:“不知道,但是很可疑,还是赶走比较好。”,他狐疑地开始打量起面前的女性。
雅丽蒂亚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信仰的是……?”
在雅丽蒂亚琴音的魔力下,青年的理智再次背叛了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哪你们听说过怨恨之女吗?”
“听说过。”
“你听说过她的信徒在附近活动的传闻吗?”
“没……茨兰……没有……”
雅丽蒂亚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北边的方向。
瓦拉按照约定,对青年使用了北风。
青年瞬间陷入了沉眠。
沃玛兹牧师单手就把这个瘦弱的人提了起来,将他丢在了床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子,回到了两位同伴身边。
“好冷好冷好冷……”路路搓了搓手,吸了吸鼻涕:“这个人肯定会患上感冒的。”
雅丽蒂亚拿出手帕,刷干净猫妖精的脸,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唯一幸免的,只有在风雪中成长起来的雪精灵。
回到扎营的地方之后,即使是最为不老实的路路,以及时不时就有惊人之举的雅丽蒂亚都安静了下来。
雪精灵就像过去一个月一样,用厚毛皮将她自己和其余两位牧师包裹了起来,用已经听不出特殊口音的精灵语说了声:“晚安”,就开始在心里头向沃玛兹祷告。
三位牧师经过长达八个小时的休息之后,都顺利地恢复了元气。
她們悄悄潜入村庄内部的时候,一个消息已经在这个曾经宁静祥和的村子里头不胫而走。
昨天晚上马克遇到哪群怪人了!
自从马克的父亲在出去砍柴的时候意外死亡,他的母亲脑子就变得不太正常。
这个小伙子卫冕疯疯癫癫的母亲打扰到别人,就主动搬到了偏僻的角落。今年初,那个被心病折磨得不像个人的可怜女人终于还是死了,他們一家就只剩下了马克一个人。村民们一直劝这个可怜又懂事的小伙子搬回来和大家一起生活,但他却死活都不肯答应,三番两次之后,大家也就不再劝了。没想到昨天晚上竟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夜半时分,马克家里那头忠心的老狗忽然吠叫了起来,马克出去察看情况的时候,那个抱着琴的女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问了他好多奇怪的问题,他仿若是着魔了般,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穿着厚重的盔甲、看着就不好相处的女人突然来到了哪个弹琴的女人身边。
马克最后的记忆是从某处吹来的一阵寒风——当这个年轻人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老母亲生前的房间,躺在了那张快有一整年没有人睡过的床上。
真的是太可怕了!
马克在村民们的劝说下,把自己的房子从里到外,又从外到里足足检查了三遍。可能是那些女人道德尚未败坏到那种程度,也有可能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一个穷小子的那点家当,哪两个女人连一口铁钉都并未取走,似乎真的只是来打听事情的样子。不过她們当中一个能够利用音律迷惑他人,一个掌握着令人瞬间陷入沉湎的力量,已经足够危险的了。
从头到尾听完三个农妇的对话,雅丽蒂亚和路路这对师徒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我们有那么可疑吗?”猫妖精问。
“大概是瓦列莉亚女士看起来太可怕了吧。”雅丽蒂亚完全不具备自我反省的意识。
现在摆在她們四人面前的有四个选择:从园路折返,寻找其他更为友好的村子;沿路往前走,继续深入红莺领;走入南边的森林,或者进入北边的森林。
高等精灵想了解大家的看法,人类女性没有兴趣参与讨论,猫妖精认为森林里可能居住着精灵,雪精灵又反过来想知道被保护人接下来的打算。
雅丽蒂亚若有所思地注视了雪精灵好一会儿,直至娃啦的脸颊变得通红,这才已开了视线:“那就到北边的森林看看吧。”
四人走进了北方的森林,在越过了一个山头之后,放眼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迷雾。
迷雾不断地变幻着,透过视觉转化成了不安,在路路的心里落叶生根。
“总觉得不死生物很快就会成群结队走过来了。”路路下意识躲到了最为强悍的瓦拉伸后,胆怯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比起她的师傅,雅丽蒂亚要想得更多一些。
难道这个已经存在了十数年的无雾区,也要消失了吗?
这位年轻的精灵牧师低下头,向心中的女神祈祷。
但愿能找到一种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笼罩在迷离土地的浓雾。
但愿居住在这个世界的人,都能得到平安。
但愿她們四人,达到来此的目的之后,都能安全地返回自己的世界。
现在是凌晨5时27分43秒。
达丽娅·菲伊兹拉开了房间的窗帘。直到刚才为止,她还躺在床上数天花板上的污渍的数量。那些点块很有可能是她的幻觉所致。那些在本该是白色的天花板上构成了仿佛罗夏墨迹测验般令人遐想图案的——污渍……那些歪曲的形态,让她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她的直觉一直都是她引以为豪的东西。
而且,不仅仅是这双眼睛看到的东西令她感到不安。说到底,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居然会在那么早的时间里——那可是六点之前啊……按理说她根本没有早起的必要,睡眠应该也属于人的原始欲望之一。
如此之早地醒来,也不可能是因为参与这样一个实验而感觉兴奋。
达丽娅将头发梳好,坐在床沿开始给自己的小手臂换药。这应该是这之前不久从楼梯上睡下来摔出来的伤,导致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能正常走路、让自己必须要拄着拐杖的断腿也是那时候的结果。
那是一直纠缠着自己的噩梦。达丽娅将沾着血丝的酒精棉花拿开。她也已经差不多感觉不到疼痛了,再说这种疼痛根本不可能比得上噩梦的恐怖。梦这种东西,不是潜意识的反映吗?达丽娅曾经被告知过自己失去过记忆,那么是不是梦里梦到的那些事情令她不适的东西就是自己已经“丢失”的记忆?
我啊……我对于失忆有着奇怪的执着呢。
刚才的梦里是一片红色的。
达丽娅将最后一段绷带固定好。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做些什么,不过腿脚就算不便,似乎走慢点的话就不需要拐杖了。达丽娅的视线落在墙角落里面的小提琴琴盒。她已经好久没有拉过小提琴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想带出去。
是火。
神代花火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她现在站在距离公园有一些距离的位置,手里捏着一个写字板还有一支铅笔。填上一半的空乐谱被夹在板上。可以隐隐约约闻到烟尘的味道,她也能听到慌乱的人声。这种时候就有种仿佛自己是观察他人的监视卿——这样的错觉。
啊。不过,现在我才是被观察的小白鼠吗。
这样的骚乱可真是……大费周章。花火垂着眼睛,脑海里有断断续续的旋律片段。这种带有暴力色彩的事物最能激起她的灵感,作为一个音乐人,捕捉这些灵感就是她该做的事情。
“……大姐姐,您在写什么呢?”
略带稚嫩的少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花火有些诧异地转过视线。金发碧眼的小姑娘站在她身侧,正在用有兴趣的眼光扫向她手里捏着的乐谱。那应该是花火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破烂的身体,大约可以辨认出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那具躯体也未免有些太过苍白、太过伤痕累累了。裸露在浅色连衣裙外面的皮肤,似乎难以找出一块完好无损、又没有任何旧伤疤痕的。
小姑娘的眼睛倒是很干净,与那具烂糟糟的身体有些不搭。
“这个,是乐谱哦。……话说回来,看样子……你是会拉小提琴吗?”
她扬起一个宽慰人的笑容,将手中的乐谱出示给小姑娘看。在动画剧集里面,会有恶趣味的家伙拿着素描本描摹灾难的现场对吧?不过对于花火而言可能还是音乐——音乐更加重要一点。她——她把音乐当成自己的生命。
自从发生过了某些她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之后,所谓的命倒也没有多少重要。
不过花火想要活着从这里出去。
那些旋律会变成声音。声音不是文字,要是丢了记忆,恐怕身为作曲家的花火自己也什么信息都没法从中得出。但好歹那会告诉她,自己之前是活过的——否则自己的生命,也太过于没有实感了。
“小提琴?啊……嗯。我会,但是已经好久没有拉过啦,恐怕技巧已经生疏了……”小姑娘金色的眼睫扑闪着,苍白的脸颊上浮起浅浅的红晕。
达丽娅对于灾难有一些本能上的排斥。所以,就算那个地段没有封闭,她也不会真的就自己跑过去。她对自己的生命很珍惜,当然如果真的要死的话也随便——那是可有可无之物……但是在自己可以掌握生命的时候就把它给随手扔掉,这种行为达丽娅理解不了。
她曾经在“死”这个悬崖的深渊旁边跑过一遭,直到那深渊底下的黑暗的虚空有多么得可怕。
她拎着小提琴的琴盒在与公园隔了一点儿距离的街道上乱逛,在书店附近看到了奇怪的女人。不、或者说是少女吗?虽然对方长成年轻女孩的姿态,但总感觉内在的内容要老练很多……怎么说呢,这可是一种相当不可思议的感觉。
那个人应该是个音乐家……总之,是从事音乐方面工作的人吧。
达丽娅不想在第一天就开始费尽心力地思忖谁是NPC谁又不是的这么些事,她的逻辑思维不是很好使。上前去与对方搭话就像是凭借本能一样。
“那是个有趣的人”——达丽娅的本能是这么说的。
然后她记住了那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红色眼镜,第一眼看起来像是肆意生长的带刺的野蔷薇,但是第二眼、拨开了水雾往里面看,那大概是有毒的罂粟的样子。
那个人的眼睛里充满了被柔和过的、但本质依旧嗜血的攻击性,以及让人感到窒息般痛苦的毒性。声音也是一样。年轻女孩的声音,但是带着奇妙的微微沙哑,要是用来唱歌的话绝对会是那种迷幻又让人上瘾的、毒品一般的嗓音。
“小提琴?啊……嗯。我会,但是已经好久没有拉过啦,恐怕技巧已经生疏了……”
被提问之后,达丽娅有些不安地悄悄挪动着视线,说的倒是实话。
“唉呀。我黄昏的时候有打算去唱歌呢,你要不要来呢?可爱的女孩子来做伴奏,一定会吸引来不少的视线吧。”
对方眯起眼睛笑了。
“黄……黄昏……抱歉、不行。我……我有门禁。”
为什么一旦提到那个时间,自己就会突然开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呢?达丽娅有些困惑,但是抓住小提琴琴盒把手的手指头确实在颤抖着。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倒是会等哦。可惜也只有那么一天。”
“嗯……嗯。劳您费心了,但是应该是没办法来的吧……”
如果是黄昏的话。达丽娅在心里暗自喃喃道。如果是黄昏的话,怎么说也必须要将自己关进房间、锁起门和窗户,将窗帘也一起拉起来,把被子拉起来蒙过头顶——如果跳过那个时间段、直接迎来黑夜的话,说不定还会让自己更加舒心一些。
黄昏,是会遇到可怕事物的时间段吧。就像是噩梦中偶尔会出现的最可怕的时间,但就算是偶尔也已经反反复复在精神的深处好多次好多次的地烙下轻轻触即都会产生剧痛的心理阴影——那些都是……大概过了多久,都不会愈合的伤疤。
“你住在哪里?”
“诶?诶……啊、那个,1区那边。”
“那我们隔的说不定也不是很远呢。”对方依旧维持着看起来貌似很温和的微笑,“还是可惜,可能是没办法见到你……对啦,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花火,神代花火。”
是日本人吗?听口音倒是完全听不出来。
“……达丽娅·菲伊兹。”
用细如蚊吟的声音回答了。
“唉~达丽娅啊。真是好听的名字,大丽花……很漂亮呢。”
花火眯着眼睛微笑着,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达丽娅对自己名字最不希望听到的那个意向。小姑娘望着似乎被污染得乌烟瘴气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她要和黄昏赛跑。
现在是下午3时68分184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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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攢了不攢了,再攢頭髮掉沒了
旅途伊始
“再見啦!”
金燕梓笑著套上她的外套,把她的行李箱扔下樓去,自己也順著墻壁的管道從二樓跳了下去。她朝被她留在身後的破舊公寓和她繼父比了個中指,隨後騎上了那輛以便宜的價格買來的二手摩托車。
“你他媽給我等著……!”她聽到身後那個男人大聲吼道。可沒什麼用,不過轉眼功夫,對方那副破鑼嗓子便淹沒在飛馳而過的嘈雜街道風景後。金燕梓大笑著拍了拍摩托車的手柄,等到了人追不上的距離便減緩速度,駛入小巷。
她看到路邊的大爺露出困惑的目光的目光,但她的好心情讓她向著對方大聲打了招呼:“下午好!”
這是一場毫無計劃性的旅行——她收到一封信,信上說她母親和一個女孩子去了尤金。那個生性嚮往自由的女人去了那裡多半又是為了“壯麗而漫長的旅行”。哦,至於那封信——金燕梓想著打開她的行李確認了一下。信封上沒署名,也沒寫地址,要不是信封有點好看,她或許就扔掉了。信是打印的,大概是因為不想被人認出來字體吧。雖然她只看了一兩次,現在卻能把那封信背出來了。
信是這麼寫的:
“
金燕梓小姐
想必您也知道您的母親的工作,我便不多做前因後果的解釋。您的母親金勝男在上一個冬日離開了她的上一個據點。我們都知道您母親是個難以捉摸的人——這比她那次打算強行闖入‘塔’還過分點,她在路上誘拐走了一個名叫水野Jun(我不知道她名字的寫法)的女高中生,並帶著她在雪城尤金一代轉悠。
據我所知她最後一次出現時在城鎮裡面是一個名叫金富麗的旅社。
若是得到什麼新消息,必定還會再發信給您。
祝您身體安康。
張浩賢”
金燕梓咂咂嘴,她抖抖信封把信收了回去。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一封信,其他的通訊方式有的是,沒必要執著于容易損毀的紙張。不過,這不要緊,這封信催生出來讓她離開中心城這個鬼地方的念頭。她從她繼父的銀行卡裡取了不少錢,續了自己的簽證,接著等待了一個月并在對方暴怒著衝進家門之前準備好自己的行李,在火山噴發前的一秒成功離家——也就是幾分鐘那一幕的開端。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需要腦子去考慮的事呢!
她大笑著駛向高速公路鏡頭的機場。再之後是繁瑣的安檢程序和出關手續。到了下午四點時,金燕梓已經坐在飛往雪城的空中巴士上。
云流層上的風景素潔單調,引擎發出遙遠的轟鳴。金燕梓感到自己的耳朵因為高空氣壓的緣故脹痛。雲層模糊的邊緣潔白而充滿想象力,它是先具備想象力,然後才被人看成各式各樣的形狀的——但它又什麼都不是,只是複數漂浮著的水分子。
金燕梓在窗前盯著那片足以稱得上遼闊的雲發呆。她將這東西與自己的處事態度、養父的錢包還有李勝男的自由視為同等的東西。在這個高度,已經看不到地面的樣子,只能模糊地見到狹窄的窗子裡微微浮動的黑點。
真小啊,金燕梓想。但也很龐大。她又在心裡補充道。
飛機開始降落。剛才還距離得遙遠的風景,一下子便回到現實。金燕梓深吸了口氣。
到達機場後,金燕梓先聯繫當地的旅遊組織,假裝是休學旅行的青少年。通過這樣的方法很快就找到了價格合適的青年旅館。養父應該還不會報警,理由很簡單,警察對離家出走的孩子多半會從家庭開始調查起來,這樣事情就對那個人來說就會變得麻煩。
定好住處之後,她按照信上所說的地址去找了金富麗旅館。雖然說是旅館,但那似乎是從民居直接改裝過來的,招牌直接鑲嵌在樓房裡,顯得很突兀。金富麗旁邊的門戶不知是出了什麼事,黑糊糊地一片,可能是遭了活在吧。而旅館的門還沒有開,大概對這種小旅館來說大門一般不需要開著。
金燕梓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個有些肥胖的中年婦女,有個圓形的蒜頭鼻。
“住宿嗎?客滿了。”
“我想找個人,有沒有叫金勝男的?是個女的,大概四五十歲,黑色頭髮。”金燕梓比劃了一下,“和我長得有點像。”
對方話音未落便關上了大門。金燕梓趴在門上,唱了首歌,興高采烈地敲著門,對方這才又打開門。
“打聽這些做什麼?”
“我是她女兒,她失蹤了所以我來問問。”金燕梓聳聳肩,“你要是在意,我可以給你一些錢來交換。”
“不用,太少了。”胖女人皺了皺眉頭,圓形的額頭被擠成碗形,“你要是她女兒,你怎麼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哪兒?”
“這不是在找她嗎,你既然想談她出現在哪兒就說說吧。”金燕梓捲了捐耳邊的頭髮好排解無聊。旅館的胖女人躊躇了一會兒,面帶慍怒地看向金燕梓,卻還是講起來金勝男的故事。
——金勝男是在一個對雪城來說有點熱的夜晚帶著一條大狗和一個女孩來這裡借住的,大狗沒有進門,過夜的時候拴在大廳的角落裡,既沒有大聲狂吠也沒有隨地大小便,這大概是金勝男帶來的唯一的好事。女孩的名字叫水野。兩人住了三天,金勝男毀壞了三床被子和一個茶杯,不過她付了錢。住的第二天晚上,隔壁民居起火了,她幫忙救了火,但隔壁家的小兒子還是燒傷了。她走的時候又添一個旅伴,是個皮膚黝黑的女人。
“黝黑的?”金燕梓對母親工作的部分從未做過過多了解,但她很肯定母親並沒有那樣的同事,“看起來是曬的還是天生的?”
“這哪裡看得出來。”這個中年女人有些不大耐煩地回答,不過又補充道,“上週三三人一狗一起走的。”
“他們又有要去哪兒嗎?”
“這我哪知道,但肯定不是離開雪城。他們行李不夠的。而且,他們也在晚餐桌上談過在雪城的行程。”中年女人拽過來一張紙,快筆寫了起來。
“那幾個旅伴的名字都叫什麼?”
“黑皮膚的叫蓋伊,女學生叫水野,狗叫汪吉。”胖女人將那張被寫過的紙塞了過來,“你按照這個找找吧,她們幾個說話沒有遮掩的意思,這些地址她們都提過。”
金燕梓看了看,發現都是些看起來很模糊的地址。任務,她在腦海裡面做出這個評價,從這裡開始變成故事的開始。她記下來這三個名字,然後去租了輛二手摩托。雪城的道路很適合用摩托這樣的交通工具奔馳,駕駛的時候戴起來一陣陣涼爽的風,給人舒服的感覺。
金燕梓看著頭盔玻璃內的潔淨,整理起來。突然寄來的信是開場,那麼金勝男失蹤前的去向就是任務。她從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裡,是場漫無目的的離家出走,完全沒有必要去跟隨母親的腳步。如果是後者的話,事情就變成了故事,如果是前者的話,事情就還只是人生。
出於一種逆反心理,她駕車去了市立圖書館。是的,沒有必要變成故事,她心想。她在圖書館休息了一陣子,讀了幾本隨手抓來的書,內容從科普讀物到地理風情應有盡有,隨便翻了翻之後看起來畫冊,看到兩眼發酸就趴在桌子上睡一覺。
不過因為夢不大好,金燕梓馬上又醒了。這時候圖書館已經播放起每日閉館的廣播,窗外的天空則散發著靜謐的青黛色。金燕梓隨意借了基本書,然後出圖書館買了根可樂味的棒棒糖,思考接下來該做點什麼好。
水野不是個普通的姓氏,在這裡應該是很難找的。蓋伊則有點難找了。至於她母親的名字,金燕梓有自信能找出來好幾個名字相像的。要說方便,果然還是要從雪城這裡的獵人公會找起。
這時候她收到第二封信,這是封匿名短信發送的垃圾郵件,充斥著“我就是想騙騙人”的味道。金燕梓掃興地將垃圾郵件關閉了,這才意識到自己走進一條小胡同。她聽見前面有什麼人大聲咒罵著,隨後是扭打在一起時的呻吟聲。金燕梓抬起頭來看看小巷的四周——沒看到攝像頭。
恐怕是當地的混混在鬥毆吧。
金燕梓看了看手機的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八點。就這麼開摩托車回去旅館應該是個不錯的注意。雖然自己現在是走岔了,但只要幾步就能走回圖書館去。她這麼盤算著,掉頭就走,卻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大聲喊道:“什麼人在那裡!”
真是麻煩。金燕梓心想,她快步向前跑去,再回到圖書館不過是幾步的功夫,那裡有攝像頭也有行人——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最壞的情況她也能直接開著摩托離開,她奔跑著,聽見身後有人在吶喊著什麼東西,然後是一連串咒罵和威嚇,她聽得很清楚。
那個人喊的是“水野哥”。
萨法玛尔历,175年5月15日
迪福城是克伦西亚南方的一个边境小城。迪福城被森林环绕,南方是未探明的区域。
迪福城时常会受到野生魔物或并不集成大势力的魔族入侵,所以这里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冒险者工会分部。
一个身着黑衣(新月礼装),携带两把剑的人踏入了迪福的冒险者工会大厅。萨列特.雅塔莱斯。
曾是克伦西亚大公的宫廷守卫,在大公病逝后便离开克伦西亚城,游走四方,他来到这里,也许只是为了赚取养活自己的金钱。
公告板上不缺任务,他扯下了一张,和在迪福偶遇的,
曾经是克伦西亚大公希丝缇娜的女仆——————亚人族的猫耳朵娘 露,以及身份不明、自称元素的魔法师少女,结成临时小队,坐着马车前往南方的森林。
任务:猎杀游荡在森林中的魔狼
赏金:450弥尔
时限:3天
三人坐在马车上,马车向森林方向驶去
萨列特:我叫萨列特。目前是一名佣兵。
元素:KP,我要观察他们俩。
.rd 100 = 48 (成功)
KP:那么元素,你看到你的队友。一男一女,男的是个黑衣剑士。女的是白衣猫儿娘。
元素:你好,我是元素很高兴遇见你们。
萨列特:你好。
元素:就像你们看到的,我是个魔法师,这位猫耳少女,你是什么职业?
露:职业是女仆,爱好是希丝缇娜公主,对男人没有兴趣。
元素目露精光:对女人呢?
露:我只喜欢公主!
元素笑了笑:好吧。
萨列特陷入沉思:希丝提娜……
KP:所有人骰观察。
萨列特:.rd 100 = 24 (成功)
露:.rd 100 = 42 (失败)
元素:.rd 100 = 1 (大成功)
KP:很强。
KP:露满脑子都是希丝缇娜
KP:萨列特好像看到东西拖着火焰坠落到森林里。
KP:而元素则敏锐的发现,那是一个形状奇怪的多变几何物体
车夫突然大喊:哎呦我艹!
车夫:刚才天上飞了什么过去,吓死我,你们看到没?
元素:看到了。
萨列特:好像是有东西。。不会是流星吧?
露:没注意。
元素:是个形状奇怪的多变几何体。
萨列特:哦!法师你视力真好。
元素:谢谢,刚好看到了而已。
萨列特:要过去看看吗?
元素:可以啊。
元素转向露:可以啊。
车夫:反正各位客官也是要到森林的,我就到森林边上把各位放下了?
马车向着森林赶去。
按照预定计划,在进入伴星的轨道后,飞行舱会和着陆舱分离,在完成为期十天的地面侦查后,
三人组乘坐着陆舱到轨道上与飞行舱会和,并返回联盟。
当然,他们不可能那么顺利。
“本应该获得了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小木
在他们飞过不明飞船的时候,飞行舱的仪表突然全部失灵,失去控制的飞行舱坠入伴星的大气层,
没有隔热层的飞行舱在摩擦的烈火中烧毁,三人组所幸通过着陆舱成功摔落到地面上。
林登:"斯..... 还真是危险啊" 林登一手摸着头 一边走出了火箭 (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
萨兰奇:这火箭谁造的!回头撤了他的职位!
萨兰奇把那只大壮改造人扛了出来。
KP:你们离开了着陆舱,在出舱看到外面世界的瞬间,你们震惊了。那是联盟所难以见到的蓝天白云
你们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茂密的森林中,耳边是虫鸣与鸟的歌声。土地肥沃而松软,一些小动物被你们惊吓窜入灌木丛中,花草芬芳,生机盎然。
KP:厄尔人先骰一个观察。
元素:.rd 100 = 93 (失败)
萨列特: .rd 100 = 22 (成功)
露: .rd 100 = 18 (成功)
KP:你们来到了好像是刚才物体坠落的地方,你们在一片树林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物体。它周围有些撞倒的树。
你们看到H10附近站在两个穿着奇怪的人,他们四处张望。
萨列特:我要拔出武器,慢慢走到悬崖旁张望。
露:我要走到悬崖边,蹲下身,跳下去。
KP:突然,窜出来一只魔狼。 你们的突袭轮。
元素:Magia Germinat!
元素 投掷 魔耗 : 3d10+5 = (4、10、10)+5 = 29
元素 投掷 魔力弹射70 : 1d100 = 96
元素 投掷 魔力弹射70 : 1d100 = 87
元素 投掷 魔力弹射70 : 1d100 = 94
联盟众人+KP:哈哈哈哈哈哈哈.
KP:元素汇聚魔力,在魔杖上凝结成了三发魔力弹。突然,她打了个喷嚏。魔力弹爆发了.紫色的元素笼罩了这个区域。
KP:元素 hp - 2d10
元素:2d10 = (6、1) = 7
扩散的元素让魔狼很难受,魔狼撤退了。
萨列特:哇!元素你还好吗?
元素:没事,看来这个魔物怕魔法。
萨兰奇什么都不想说,厄尔这群人是来搞笑的吗?
林登:".... ╮(▔▽▔)╭ "耸了耸肩 安慰式的拍了拍萨兰奇的肩膀。
萨列特:可惜了我们的任务目标。
元素:经过战斗元素理解了一行人手上拿的拿东西是武器,于是对之前拿起武器对着他们的那个人十分没有好感,并对逼他放下武器的那个人有了些许好感。
走过去对那个人说:”我知道你们不会魔法,自然也不会是从天空之城来的,我对你们从哪儿来要干什么毫无兴趣,我们就此别过。”说完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同伴
KP:等等,好感度判定系统上线,你们等一下。。
KP:大家都是俊男美女,开始的冲突应该只是个误会,何况大家刚才合力击退(笑)了一只魔狼,不如好好沟通一下,化解矛盾。
除了那个傻大个,外表太挫了。
萨兰奇:“。。我感觉自己的魅力似乎失踪了。。”萨兰奇捏着下巴,仔细思考着什么事情。
萨兰奇:上天给我几个审美正常点的女性吧,求求你。
萨列特提出建议:元素,露,我们先回城吧!这次任务出了这么大问题。我们去讨个说法。
精灵莱格从森林里冲了出来。
莱格:我的口粮!!!!
元素听到声音感觉莫名其妙,但却在不经意间被那个声音蛊惑了,说:“了解可以,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满嘴鬼话了。”
萨兰奇过去拍拍莱格的肩膀:兄弟,跟哥们混吧,虽然我也没底。
林登:当然,没有冒犯的意思... 但我这同伴的言语虽然有些冒犯和夸大,但绝对没有谎言"
林登万回应着元素的话语,并把武器收好、伸出手、露出笑容:林登.万,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林登看元素脸色不悦解释道:这是我的故乡代表友善的动作。
萨列特和林登握了握手:萨列特,很高兴认识你。
听到林登万说没有谎言,元素皱了皱眉,但也伸出手握了一下:元素。
露爬上悬崖,背起元素:我们没什么可说的。走吧,回去了。
萨列特:林登万,我们有缘再见。
莱格向着露一行人跑去:哈?我?我除了对各种美味感兴趣以外还对女性感兴趣,抱歉了。
林登:再见啦,我相信这个时刻不会太晚的"笑着挥了挥手当作告别
萨兰奇:
“如果能不见就不见吧还是。这星球人虽然不正常,但是这些异种美女也太漂亮了,受不了。”
萨兰奇暗暗想着
突然被男精灵给吓了一跳。
“兄弟,她们对男性不感兴趣的,你就不要自讨苦吃了。”
萨兰奇早看出来了,对面两个美女全是拉拉。
林登万看着那些厄尔人离去的身影 记下了他们离去的方向 低头沉思不语。
萨兰奇:走吧,林登,在这里也没意思了,先拯救一下自己。
露:“拉拉?”不管了还是跟上那些走远了的厄尔
林登:等等吧 要搜集的情报太多了 只要透过他们离开的方位寻找 在不远的距离内一定可以找到有人居住的城镇的。
萨兰奇:我可不想和那几个该死的外地人交谈,感觉就像自己被看穿了一样。
萨兰奇打了个寒颤: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也是,而他们居然觉得我所说是在撒谎。
林登:难道不是吗?.... 虽然不是全部就是了。
萨兰奇:我的撒谎技术一流,曾经专业测谎专家都失败了。而这些厄尔人的直觉如此之强。
林登:先整理好装备在出发吧... 还有登陆舱必须先有最基本的防御和隐蔽措施才行呢。
萨兰奇:登录舱废了,今晚指不定要下雨,到时候他们的足迹被冲刷掉,你怎么办?
林登:他们离去的方位我已经记下来了,从他们携带的行李来看,城镇应该在不远的地方,总是能找到的... 如果你真的担心的话,就帮把手一起把这些东西搞定吧。
“至少我觉得我现在很自由。”
他曾经这样对美穗说,但前提是这必须要牺牲美穗的自由。无论是怎样,总有一个人成为家族的继承人。
当年他不顾一切地挣破笼子,逃出去的时候。
他已经不再拥有小早川这个姓氏。
“藤野,再不快一点的话就要迟到了!”
源还是慢里斯条地打着领带,抓起饭桌上的三文治咬了一口。
有点咸,他皱了皱眉。
“藤野你快点啊!”
源再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随手划开旁边的空气。
“所以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我。”
轻松地站在好友旁边,看着气喘吁吁的对方,“你做的三文字有点咸了。”
转身走回课室。
“……藤野你,作为室友给你做早餐已经很好了,还挑三挑四的。我觉得你以后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不清楚呢~”
源倒不在意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情,情书收到不少,但都一一退回,还亲手写了道歉信。
比起以前满是菱角的源,现在的实在是受欢迎很多。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学习成绩优秀,各样都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对人过分警惕,那么多年来,就那么一两个朋友。
与他相处总有点,熟悉却又疏远,看似侃侃而谈,但从不会透露自己的情况。
很多人只是知道他叫藤野源,一个恒星学生,能力优秀。便只有这些了。
他摸了摸小早川的信,明明是兄妹却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信。
兄妹唯一最像的一点便是,永远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无论是当年无畏的少年,竖起刺来,或者是现在圆滑地游走于人际之间。
每次想起以前自认为很强却被人打得满地找牙的日子,会觉得那时的自由,是不再被当做一个完美的人来培养。
如今倒是自己活得更像那个完美的人。
课上完了,源打算去跑步。
“藤野前辈。”
后面有人叫住了他。
“请问有什么事吗?”惯性的笑容。
“可以一起跑步吗,前辈?”
“当然可以。”
两个人就那样安静地跑步。
最终是女生打破了沉默,
“藤野前辈,是个很优秀的人呢。那一定是有一个优秀的家庭。”
“可能是吧……”
虽然被室友吐槽那么多次他喜欢纯爱电影,但还是喜欢每周夜里独自一个人看完一部纯爱电影。
源并不是享受寂寞,只是觉得呆在壳里更加安全。
他喜欢观星,寂静的夜晚,仿佛独自一个人拥有一个天空。
“那里会有一颗属于你的星星,有一天他会掉下来来到你的身边。”
他记得美穗听到时,眼里的星河。
可惜,他还没找到他的那颗星星。
说实话他不喜欢人际交往。
看着被自己拒绝而失落的少女,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richard借口没去舞会,一方面他要跟他爱人出去玩,一方面哥哥的性格比charles要差得多。而且仪式化的东西richard很不喜欢。
所以就独留他一人。
charles只是站在窗户前,摇晃着杯子里的血,偶尔望向热闹的舞池。
只不过是贵族们奢华的活动而已。
比起这种活动,还不如让他回去看书。可是因为礼仪的问题又不得不停留在这里。
他想出去吹吹风,实在是闻不惯香水味。
恰好碰见了Jack。
平时像游侠般的人竟会来这种地方。看着对方耳坠上的羽毛,却有种亲切感。比起Jack更加耀眼的是他身边的男人,比charles还要高大的身材,硬朗的东方人面孔。
都忘了多少次两人吵完架后,Jack跑出门外,不远处就站着那个男人。
Jack本可以称作是Charles的父亲,毕竟是他一手早就的。但Jack却没有尽到责任。
他腻了,便丢下Charles走了。
所以Charles就一个人努力爬到了这个地位。
封地是自己夺回来的,目的只想自己有个清净的环境,他对斗争一点兴趣都没。就算过程中手段再毒辣,导致附近的同类都不敢轻易惹他也好。实际上也不过是那个喜欢沉浸于自己世界的异类而已。
他曾经一度因为Jack的离开而痛苦不堪。
但他现在很开心,与哥哥和他一起生活,把原来公爵的藏书慢慢地看完,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湖水。
Jack似乎注意到他,两人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似乎本来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当耳坠上的羽毛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后,他在意识到他又离开了。
至于Jack是否幸福他现在不知道,但逝去的不再是属于他的。
无论多少次回头看,也不会再回到那个时候。
明亮的月光下,站在窗框上的东风男子,耳坠上的羽毛随风飘动。
“站起来战斗!一个都不能趴下。”
老师的声音刺疼着他们的耳朵。
藤野迅速扯下袖子,在腿上狠狠一扎。
“哥哥!”美穗大声喊到,“没问题吧!”随即周围旋起一股很薄的风层,可以暂时减缓迅猛的攻击。
“哥哥……?!”脚下的土地突然消失,然后从藤野原来的地方上空落下,而藤野让飞速的火球转向跌入森林里。
风稳定地托住了下坠少女,火球不断堕入不见底的空间。
大地强烈的震动了一下,结界出现了明显的破例。
更多的敌人冲进来来了。
藤野低声骂了一声,一把拽住刚落地的美穗,对方踉跄了一下。
“再慢一步的话,你的腿可能就没了。”
在冰完全缠上美穗的小腿前,小刀斩断了冰,并利用空间改变了冰增长的方向。
偏离的重心,使两人往后倒下。
仅那么几秒内,两人的眼神连在一起,并放任继续倒下。
空间的出口从高空中打开,两人再次从空中下坠。
水蓝色的裙子瞬间绽放空中,长发纠缠着飞扬的树叶。
“先保护好自己。”藤野亲了亲对方的额头,“你不应该来到战场的。”
藤野划开了空间,进去,出来,不断重复。小刀划开入侵者的肉体,而腿上的伤口裂开了。
少女陷在她的宽裙摆里,双手紧拽着领巾,风流动的方向急剧改变。天空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颜色,无数的树叶顺着风流上升。
没有人敢靠近她。
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藤野看着悬在半空美穗,一个分神,对方的武器在他的脸上划开了一个伤口。血珠顺着他周围的风墙在转动。
风在吹。
如利刃隔断了入侵者的身影。
不断在空间中穿行的藤野根本无法靠近美穗。
她在透支她的能力,以她现在的能力是完全不能造成杀伤力。
“美穗,停下了!”逞强是没有的。
在藤野瞬移到安全区域后,风无情地消灭着敌人,血肉仍虽然风飞扬。
染红了她的裙摆。
像断线的木偶一般,风再也支撑不住她了。
她在下坠,下坠,随着大把的树叶下坠。
你听,风在你耳边唱歌。
我回忆回忆我和他记忆最深刻的一天,是他那天收到了家里寄来的酒。
我和他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喜欢喝酒的人,那天纯属兴趣,在为了酒而准备的豪华大晚餐后,我们愉快地开杯,一口气喝了三瓶。于是那天晚上,我们喝醉了。可能是喝醉了,反正有点飘飘然,而且觉得自己开始膨胀,物理意义和精神意义都在膨胀,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都肿了。趁着喝醉,我们开始进行一次人生探讨。什么,喝醉了酒(或者就是喝了酒)当然要开始谈人生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小雪。”
“天使。”
“我、我,”他砸吧嘴,一副苦大仇深努力沉思的表情,磕磕巴巴涨红了脸,但是又不是口吃,因为他表情真的太严肃了,说真的,我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我觉得他感悟出了人生究极哲理之类的问题,所以我很耐心地听下去:
“我、我,再来一杯。”
去你的吧。
然后我们又干了一杯。
“小雪。”
“天使。”
“有没有什么乐趣可做?”
“呃,喝酒?”
“可以,”他说,“再来一杯。”
我给他倒酒。
“你要像个服务员,高级餐厅的。”他突然板着脸。
“OK,say when。”
我才不管你是像高级餐厅服务员还是酒保,反正他就是想喝。杯子快满了,他还是相当认真地看着酒杯,完全看不出他叫停的意愿。我还是在酒要扑出来时停了下来。“我还没叫停呢。”他说。
我问:“你是想要酒溢出酒杯?”
“也不是。”
“你觉得我反射程度够快,能在你出声的第一时间恰好停下,准备得刚好停在杯子容量极限?”
“没有。”他回答。
“那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人在高处时会想什么吗?”
“跳下去咯。”
“我在高处首先就是觉得高,然后幻想地板塌掉或者消失之类的能让自己达成掉下去的目的的效果,反正就是幻想自己会掉下去,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我看着酒慢慢满上来,但是我认识到它的极限,越靠近极限,越心跳加速,然后会想象它满出来。就是这个道理嘛。”
“你用我达成你心跳加速的目的?”
“这才不是我的目的。我也是妄想一下它满了的样子。就像看到气球就会想象它爆炸的时候的样子一样。”
“你醉了。”我说。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没有发现?”
“因为我也醉了。”我说。
他眼睛微微眯起来,把杯子小心翼翼地移到自己面前,直接在被子上吸了几口,等它少了些,又举起来喝。看上去像个小孩在喝他老祖母倒的汤。
“但是问题是,你在高处你能飞,天使。”我朝着他举杯,“酒满了只会漏,然后掉在桌上。”
“我还能舔呢。”
我觉得刚刚产生的那个意念得到了强化,连体内,胸口的部分都开始膨胀了。忍不住笑起来,我还是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太大声。“不太好吧。”
“我不信你没干过。”他狠恶地说。“这跟舔酸奶盖一样正常。”
他一杯下肚,然后又从冰箱拿了两个水果挞来吃。在电费充足不过灯泡受损的情况下,我们凭着一盏小小的黄灯泡避免了摸黑的命运。听上去处于“浪漫”和“不浪漫”的界限。反正能把水果挞成功塞嘴里,谁管浪不浪漫。
“小雪。”
“天使。”
他问:“人要怎么样才能写出好文章?”
“多看书。”我说。
“我以为你会给出更特立独行的回答。”
“比如?”
他说出了一个很恐怖的答案。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没有。”
“这个算是你心中标准回答吗?”我问。
他歪歪嘴笑了,但是没有回答我。
“我认为人是有恐惧心的。”他突然说。
“当然。”
“恐惧心我觉得算是一个定值,就像对掉下来或者爆炸或者满出来的恐惧是不会变的,但是可以逐步适应。我认为适应并不是恐惧的减少。可能是各方面对恐惧的容忍程度提升了吧。”
他咳了咳,桌上被溅上了一些酒。但这并不让人不舒服,只会觉得他显得很脆弱和天真。
“但是这个恐惧是有针对性的,所以要么适应要么转移,不再去管他。”
“不得转移的事怎么办?”
他很不满:“那就去适应。最差的选择。”
“你是喜欢逃避的类型吗?”
“我喜欢试一试,做不到,就不做。”
“天使,你长得多好看。”我真诚地赞美,“为什么不发挥你美貌的才能?”
他也很爽快地、兴高采烈地回答:“因为我腻啦!”
这种理由真让人觉得不爽。
“天使。”
“小雪。”
我说:“你为什么活着?”
“天哪——一下子这么高难度——”
“趁酒劲还在,快!思考这个人生问题!得到一个愚蠢的答案!”
他一下子跳起来,站到桌上,张大翅膀摆出一个乘风破浪的姿势(我对这个梗已经腻了),高呼:“因为我太美了!”
“别打开!要撞上了。而且太愚蠢了!愚蠢过头,请重新回答。”我说。
他爬下来,抖了抖翅膀,又打了个哈欠。“那就,命运?”
“哇哦。”我说,“敷衍我。”
他也震惊地说:“我自己都不信。”
“看来你还不够醉。”我说。
我把他的杯子灌满,再把我的杯子也一起装了个差点泼。我们粗暴地干杯,然后喝得喉咙又酸又辣。我们做着(维持着)持续膨胀的运动,并让膨胀继续加剧,最后我觉得真的,是身体又沉又重,尤其是后脑勺,我怀疑酒精聚集在那里要开花了。
“梦魇老师,帮帮我。”
“好的北十字老师,我今晚会躺在你的床底给你唱摇篮曲,顺便给你拉你最喜欢的一首歌。你喜欢哪一首?要是你喜欢,我马上拿出来插电。”
“真的吗,我太感动了!等等,你那古典琴插哪?”
“闭嘴,我有。”我说。
“我要你弹吉他。”他委屈地说,“插电的。”
“我是古典派,也不会吉他。”我委婉地回答,“我可以用民谣给你弹个Op95。”
“如果我没猜错,是S117。”
“嘎?他用的不是B吗?”
“我说的是奥塔克重排的那个。”
“所以,听吗?”我问。
“波西米亚,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这是波西米亚风格?我想。我们翻箱倒柜,没有找到吉他。于是他大哭起来。哭累了,倒在床上。我也累了,没有洗碗,到房间靠在他床边,怕他吐。搞床单酸臭,完了。毕竟明天我值日。
“小雪。”
“嗯?”
“你也会飞的。所以你也不用舔。”
他声音迷迷糊糊的,有种暧昧的、纯净的、纤细的气氛。我把地上的酒瓶里剩余的一饮而尽。感觉头真的要开花结果,房间、呃,世界已经装不下我,或者是,我们了。
于是,我想了想,说:“也是。”
然后我爬到他床上,干脆利索地睡了。
罗桑夏从没来过美国。
或者发自内心地讲,他讨厌美国。
风土人情也好,治安风气也好,最主要是那个他妈的随便每个人都能带枪只要不小心闯进对方领地主人就能一枪打死你不犯法的设定……IMBA得连他都想爆粗口了。
所以就算这个失忆症候群真的是个政府直属的正经组织,他也不可能放着某条一不留神就会横冲乱撞的猫崽子一个人来——
……
这种庆幸的感觉在来到这里之后愈发强烈。
尤其是在他发现自己的邻居就是个成天背着猎枪的家伙的时候。
邻居先生也许是个好人,但至少看起来不像。他的双臂和脖子上都缠着脏兮兮的绷带,牛仔裤的补丁缝了又破,脸上有道总感觉很刻意的十字形伤疤……离远了像个乞丐,离近了像个劫匪。罗桑夏并不害怕劫匪,
“我是格伦维尔•瓦伦丁,叫我格伦就好了。”
猎枪的主人说这话的时候还笑了笑,很友好的样子。罗桑夏也很想相信他是个好人。所以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注意力不那么明显地集中在他的枪上,若无其事地问了句,“格伦先生也是来参加这个课题的?”
除了想搞清对方是人还是AI,他还记得规则里白纸黑字写着一条,严禁参与者之间私斗,否则NPC将会采取必要措施。
“是的。”猎人说,“因为我很穷嘛——万一赢了怎么办,那我不是赚翻了。”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罗桑夏没法接,下意识还了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对于盛光集团的法定继承人之一来说,十万美金实在是个拿不上台面的数目。不过他毕竟也是穷过的人,还是个金牛座,当然明白这样的数额,就算豁出命去,也是有不少人会前仆后继的。
所以如今的真·罗少爷从一开始就没在意那笔钱。
但他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没把那句“放心我不跟您抢”说出来。
他和猎人先生的对话恰到好处地到此为止,又心照不宣地互相道了个别,便分头进了自己的屋子。虽然罗桑夏目前真不觉得自己的邻居是个坏人,但他还是始终没把后背留给对方,同时一进屋就反手闩上了门。
***
第一日,公园大火。
现场无论怎么看都是意外,但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总有种刻意的感觉。
以公园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没有开放,临上班前,罗桑夏绕着偌大的黄线逛了一圈,空气里弥漫着某种让他浑身发冷甚至反胃的气味。“那件事情”的影响或许终其一生都没法消除,但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或者说——他的理智强迫他不得不前往这里,就跟无论受害者流了多少血他还是不得不冲上去,尽一切可能挽救他们的生命一样。
……虽说来了也做不了什么吧。
公园的残骸只要稍一眺望就能看见。凄惨得就像那个“从前他死去的家”①。
美国的科技发展速度实在令人窒息,青年实在没法想象第二天这一切就恢复成了从没发生过的样子而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场景,虽然那大概跟死亡一样,是在发生之后就跟此刻的他已经没有关系了的事情。
这样一想还挺别扭的。知更鸟又忍不住想起“那人”发来的课题规则。黄屏黑字,反复出现的“丢了性命”、“处刑”之类的字眼。
他问:“你发过誓,会保护司空的吧?”
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
他说……
他无话可说。
于是那天中午华生带着一块沾满乙醚的毛巾,若无其事地走进了他的侦探的宿舍里。
……
话虽如此,罗桑夏完全没有自己会死的预感,于理智于直觉都是。离开灾区之后他到医院去上班——因为火灾的缘故,今天一堆烧伤的患者都溢到了外科来,他庸庸碌碌一直折腾到换班,当真毫无VR游戏的真实感,只觉得自己是他妈的出差跑到美国来上班了。
“这些人真的是AI吗……”
这样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了不止一次。
下班的时候他路过面包店,买了一袋法棍当做早餐。结账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和老板娘聊了几句火灾的事,老板娘的女儿萨拉·格蕾丝——罗桑夏当然记得她,是那四个无法不令人在意的特殊NPC之一——似乎听见了,冷不丁忽然插进一句:“那个失火现场,我看到了哦。”
NPC居然会主动对玩家说话……这事有点出乎青年的预料。他愣了一下,紧接着回忆起这个NPC的用途,忍不住心下一震:“诶?你看到了?……是过程吗,还是烧光之后才看到的?”
小姑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烧的过程哟。”
“这样?”罗桑夏迅速转了一下眼睛,“……太过分了。公园里应该明令禁烟的吧。你有看到是什么样的人吗?哥哥是警察,得去把这个人抓起来。”
虽然也许没什么用处,但身为一个侦探助手兼警校学生再兼说不出口的推理小说爱好者,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把这种事情刨根问底的冲动。
不过果然,萨拉的回答是:“乱扔烟头的哥哥已经被警察叔叔抓走了呢……”
“嗯?这么快?……”知更鸟努力回忆着之前看到的其他NPC的资料,“是那个金色头发,长得很gay的警察叔叔吗?”
“什么叫gay?”
“啊,就是好看的意思。”
“啊对哦,是那个金色头发长得很gay的警察叔叔。”
小萨拉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天真无邪地说出了被教坏的内容。罗桑夏有点忍笑,摸了摸她的头,想了想,反正下班之后也没事做,不如去会会那位艾利克斯先生。
***
知更鸟拎着面包,出门之前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想自己或许该找个机会查证一下,但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能撞得上这个机会。
***
艾利克斯·埃斯波西托警官长得真的很gay。
而且还挺蠢。罗桑夏说自己曾经也是个警察——事实上他应该算是——然后随便报了些课上学的术语,对方就相信了,甚至都没问他“你才多大”这样无法反驳的问题。假警察随便问了他些关于纵火犯的问题,得知那只是个无名的未成年小混混,头发还染成了七彩的。虽然酿成了不小的财产损失,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被批评教育了一顿就放了回去。
有种很刻意的“犯人并不重要”的感觉。罗桑夏隐约开始怀疑自己今天一整天把精力花费在追查火灾这件事上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了。
……
另外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和警探的话讲到一半,他居然又看见了邻居格伦维尔先生。猎人拎着一袋子薯片,看到他们还不知怎么把袋子都吓掉了,差点撒了一地。毕竟这人不是AI,就当是他始终无法自控的警戒心作祟吧,罗桑夏并不大想让他知道自己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于是礼貌地冲他摆了摆手,就中断了这个话题,转身离开。
***
……
然后他以为结束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他发现楼下有一堆信箱,里面居然还有报纸,但是没有钥匙。小的时候报纸还没没落的年代,他特别喜欢从信箱的缝里往外抠报纸,感觉这样比普通的钥匙打开有成就感多了。于是他就把两根指头伸进信箱缝去夹报纸,简直有种回到童年的怀旧感觉。
然后在他他妈的就快要把报纸抠出来的时候他听见了人的脚步声,手指一哆嗦,报纸重新掉进了信箱里。
然后他一回头。
看见了第三个背着猎枪的格伦维尔·瓦伦丁。
***
罗桑夏真的有点纳闷。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件事记下来,可是课题命令禁止任何文字记录,思前想后,他从房间里找出一把牙签,在桌子上认真地摆出三把枪的形状,又烧焦了一根摆在另一边,祈祷了一会自己明天还能猜出这是什么意思。
***
如果一切照常……明天他会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忘干净。
***
罗桑夏并不觉得自己会死,他只是不得不时刻做好准备。睡觉之前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遍那人发给他的短信。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某个晚上他和他坐在一起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有个问题他问了他很多遍,“司空茂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他明白的。所以他从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死在这里的可能性。
只是下雨天就得打伞。不然感冒了会更麻烦。
这样想有错吗?——没有。
再一次说服自己,血色早已覆盖了斑点的鸟儿拉上被子,无所畏惧地闭上了眼睛。
①看过SAS都知道什么事。Neta下东野圭吾《从前我死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