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五个关键推理点
在学级裁判开始之前,将由NPC 晓乌祐提出五个关键推理点。注意个别推理点需要伴随学裁进程而解锁,将会在开始以“????”表示
关于放弃关键推理点
当玩家在学级裁判过程中遭遇卡关情况下,将允许玩家提出放弃与当前话题相关的推理点。届时官方将于QQ群放出是否放弃推理点的投票,在二十四小时内投票超过存活玩家的半数时,该推理点将视为不得分,由NPC将该推理点的推理内容在学级裁判上进行推理解释。
※玩家不允许放弃最后一个关键推理点。
关于NPC的提示与案件难度
本次企划由于存在凶手获胜以及凶手福利问题,NPC的提示与案件的难度并没有直接关系,而是与凶手的案件设计有关。因此存在案件很难但NPC提示很少的情况。届时若玩家希望能够顺畅完成学级裁判,请灵活应用放弃关键推理点的权利。
本次企划的若干规则都是在原弹丸论破WB的规则上进行的延伸与加深,许多规则应用尚属第一次,因此不免有不足之处。希望玩家能多多向官方反应出现的问题,促进官方改正规则。感谢各位玩家对官方的包容!鞠躬。
“亲爱的 周昊然 先生,您在本院的心理咨询预约已完成,请于8月11日上午10:00准时前往。如有其他问题,欢迎来电咨询。”
周昊然再次确认了自己前来的时间无误,然后将手机锁屏,放回了衣袋中。现在正是盛夏,他那毫无生气的灰白色身影穿行在路边高大的法桐树投下的斑驳树影和柏油路上腾起的层层扭曲变形的热气中,像一个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人世上的幽灵。心理医院距离他的住处并不近,但他还是选择了步行前往,为的是给自己留出更多的时间做好与陌生人交流的心理准备。
在路上大约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他在几乎无意识的漫步状态中来到了目的地,同时竟微微庆幸自己还没到这座自己生活了十九年零七个月的城市中迷路的程度。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约五分钟,他走进了诊所,沿着楼梯慢慢走着,摇晃着在这片阴凉的寂静之地抖落了几丝暑气。在中国,人们对待心理咨询总是有一种很微妙的态度,似乎觉得只有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才有必要去那种地方,所以心理咨询所的常态就是冷清,除了倚在楼梯口墙边的一个黑发女学生外,他在走廊里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周昊然垂下了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属于那种“有了严重的问题”的人。他跪下了走廊的另一端,没有注意到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女学生在阴影中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她的红瞳似乎在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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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您就是……前两天发来预约的,周昊然先生吧?”
“……您好。”
“来,这边坐。今天上午只有您的这一份预约,所以不用着急,聊到中午也可以。——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但是周昊然觉得自己应该不会一直在这里待到中午。他无言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开始吧,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用担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要开始了。周昊然垂着头坐着,死死地盯着自己不由自主攥紧了衬衣下摆的双手,开始努力尝试着组织语言。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和任何人交流了。紧张是最先出现的,他不知如何开口,就算微微张开嘴也仿佛忘记了如何发出声响。接着是被他拼命掩盖着的恐惧、悔恨、自责,不知不觉地从他出现了情感的双眼中冒出了头,半个多月来如梦魇般的那一幕再次在他的意识中开始倒放。他的手心渗出了冷汗,他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般,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音节,像一个断了弦的琴。他知道是自己的内心在阻止他迈出这一步,但现在他必须说。
“我……”
周昊然用尽了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他能感受到被心理医生注视着自己在颤抖,比禁锢着情感的冰原更冷。他的灰发被额前的汗成绺地粘在脸边,他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狼狈至极。
可恶……快点说出来啊,快点……快点!
仿佛过了很久,周昊然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泄出自己的那些悲哀一般,说出了他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唯一的一个朋友,死了。……是被我害死的。”
话音刚落,他就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身下的靠背椅上。不大的房间里笼罩上了一层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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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请您再客观的描述一下那件事?虽然这可能会伤您的心,但是……我相信您不是那起事故的主要责任人。”这是她熟悉的那个心理医生的声音。
“……不,是我的错。是我把他……害死的。”这是一个他才刚刚开始熟悉的男声,低沉中透着些许沙哑,掩盖不住的疲惫藏在每一个音节中,但最吸引他的是他那平静的语调深处涌动着的——绝望。黑发女子拥有发现绝望的能力,仿佛对这种黑暗的情感有着天生的敏感与迷恋。真好听,她想,然后把耳机的音量又调高了两档。
“不,请不要再这么说了,这除了增加你的负罪感和精神压力外,没有任何用处。试着放下你的主观想法,想想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吗?”无聊,这人怎么这么贫啊,赶紧给我闭嘴。在空旷的走廊里,黑发女子捂着耳机,明显地做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然后悄悄挪动步子下了楼,像一只来自冥府的黑猫。
片刻的沉默。“我在马路另一边向他招手,他向我跑来时被车撞飞了。”简短的回答,很符合他的风格,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她开始回忆与那个男子有关的信息:耳机中传来的第一句窃听信号说他叫周昊然,十几分钟前在楼梯口的短短几秒钟让她对他的外貌有了初步的印象。他是那种少见的留着长发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短裤,背着一个咖啡色的斜挎包。他的五官端正,面容介于清秀和英俊之间,虽然不至于被误认成女生,但他的眉宇间也没有男生应有的那种阳刚之气,大概是被常年的消沉磨损殆尽了吧,她想。但令他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眼睛,虽然只有不到一秒的对视,但他的双眼明确的告诉了她,他就是她想找的人。她从他的金色双眸中看到了星辰,那是一颗不知名的恒星,在盛年时反而熄灭了的、不再发光的恒星,被掩盖在了无穷的星海之中,现在被她找到了。那颗熄灭的恒星,虽然残存着原本的金黄,但理应存在的光和热却哪里都找不到。女子知道,如果太阳不再发光的话,在它的庇护下生存的万物都将不复存在。
而她的目的,就是让这颗不再发光的恒星,变成一个无边的黑洞。
耳机里陆续传来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女子在一楼走廊止住了步伐,随意地靠在墙边,慵懒地眯起了眼,如同黑猫在阳光下打起了盹,还在欣赏一出有趣的广播剧,虽然心理诊所背阴面的走廊并没有多少阳光。她时而认真地听着心理医生为男子做的分析,像是在仔细研究一件精密器械的使用说明;时而面无表情地听着心理医生为他提的建议,如同不得不忍受广播剧中插播的广告;而一旦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就会瞬间打起精神,认真地研究起他的每一句话,试图借此来一点一点剥开他的外壳,窥探他内心的真实——这对于一个心理学系的高材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拉动桌椅的响声提示她,是时候去迎接他了。女子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中午11:30。
是时候找个机会向这个被自己骚扰了三个月的心理诊所告别了,并且她几乎可以确信,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听到的会是这个名为周昊然的男子的声音。到那时,他的眼中只会剩下绝望,无尽的绝望。
他的太阳将会变成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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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
“哪里,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噢对了,”心理医生说着,探头向走廊上张望了一下,“还好,那家伙今天好像不在……以后再来的话别忘了躲着点奇怪的人啊,鬼鬼祟祟的女孩子之类的。”
周昊然向医生支付了这次的报酬后,拐向他来时的那道楼梯,内心平静如一潭死水。他也说不清这一个半小时的谈话到底有没有让他感觉好些。他慢慢的收拾起了之前不小心散落在外的情感,在走下两层楼梯的时间内,让自己重新变成了一个灰白色的幽灵,一个穿梭在建筑物的阴影里的幽灵。
他刚刚下到一楼,就看见通往门口的走廊墙边靠着一个人,正是他一个半小时前在三楼楼梯口看见的那个女学生,此时似乎正在玩手机。仿佛那人不存在一般,周昊然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但他才刚从女子的身边经过,他的身后便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边的先生,可以请您留步吗?”刚刚还在玩手机的女学生抬起头,叫住了他。
无视。这是周昊然几年来对来自陌生人的搭讪的首选应对方式。虽然突然被别人叫住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他立即恢复了行进,连头都没回一下。
他没想到那个女学生见他意欲离去,竟会上前几步挡在他的面前。
“我可以,借用您一点时间吗?”
虽然说话的内容很客气,但周昊然看见面前的这个女学生抬起了头,与自己对视着,没被长发遮住的红瞳中似乎传递着大量他无法译解的语言,勾起的唇角露出了一丝挑衅。与瘦高的周昊然相比,这个女学生矮了他大半个头,却掩盖不住她目光中透出的的威慑力,她戴着一架黑色宽框眼镜,黑发垂至腰间,长长的刘海刻意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穿着一套在本地不常见的黑色长裙制服,领口处扎着整洁的红色领巾,像是在无边的暗夜中绽放的一朵血色蔷薇。被她盯住后好几秒周昊然才回过神,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先前没有情感的眼中出现了一层惊惧与疑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应该没有谁在等你吧。”她笑着说,同时猛地拉住了周昊然的手腕,突然转身折返,半拉半扯地拽着他大步穿过了楼梯口旁的走廊,一直走到了走廊另一端的楼梯间才把他的手松开。“这样就不会被这里的人发现了——他们很少走这个楼梯。”女子转过身,面对着周昊然,脸上挂上了与刚刚截然不同的真诚的微笑。
突然被一个陌生女子以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搭讪,这是周昊然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的思维一时有些跟不上事态的发展,刚刚的吃惊在他的面容上凝固了许久。他有点想不通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理应能轻松摆脱掉女子的纠缠然后大步离去,但是他没有,还被她拉到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事实上他现在随时可以离开这里,但他却停在了原地,呆呆地听着女子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我也是这个诊所的一位长期治疗对象,在这里已经有三个月左右了,但是一直没有人陪我。——啧,糟糕,刚刚我有点太莽撞了,抱歉啊。”说着,女子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忘记这里中午会暂时锁上门了,我就被关在这里面过。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能一起去吃顿午饭吗?到时候再聊。”
周昊然愣住了。他本能地想要拒绝,但那个“不”字却奇怪地梗在了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随后一些不像是他自己的思绪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他想到住处那边的确没有一个人等着他回去,想到“他”的那个本子还没被他收好,想到不知在何处见到过的,金色的麦草中的一朵妖艳的血花——他突然感觉到了压抑,仿佛这阴暗的空间不断地向他挤压过来,从头顶上似乎传来了谁的脚步声,他想要逃走。于是他对着女子,木然地点了点头。
“真的吗?真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她随即开心地笑着,拉起周昊然的手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但她的话却让他心里发毛。她仿佛随时都清楚地知道他的内心所想,但他……但他自己却无法摆脱她的控制。
逃不掉。
他突然想起了心理医生的话。今天上午只有他一个预约。躲着点鬼鬼祟祟的女孩子。
但是太晚了。他知道自己没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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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
“我要一个黑森林蛋糕和一杯欧式红茶,就这些。——啊,要不要替这位先生点一杯?嘿,你要不要喝红茶?很好喝的哦。”
周昊然正垂着头坐在咖啡厅松软的沙发椅上发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被一个刚认识半小时的女生拽了来共进午餐,还是在咖啡厅,这种怎么想都不像能好好吃饭的地方。听到黑发女子的询问后,他缓缓抬起头,依旧是平常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先看了看在对面坐着的她,又望向服务生小姐和她手中的的点餐簿,犹豫了片刻后伸手接过了服务生手中的点餐簿,翻到饮品列表后指向了“柠檬苏打”。
“啥,你居然点那个?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个咖啡厅,你居然点了这里最没特色的饮料?!好吧,就当你喜欢那个好了……”看到他的选择,黑发女子突然夸张地叫出了声,抒发了一通自己的震惊后又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情绪,“还要些别的吗?这里也有蛋糕、面包和其他小点心的。啊,这里的奶油布丁特别好吃!”
还未等她说出后半句话,周昊然就已轻轻摇了摇头,把点餐簿还给了服务生,随后重新垂下了头。女子无语的盯着他看了两秒,只得无奈的转过头告诉服务生就给这些,后者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目送着服务生远去后,女子重新坐正,然后把手臂撑在了桌面上,一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盯着周昊然,再次缓缓开口:“之前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呢,就是突然想到要来这里避避风头……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毕竟拽着你跑了这么久,还不自报家门的话未免太无礼了点。”
接着她满意的看到桌子对面的周昊然像是终于提起了兴趣,缓缓抬起了头,与她对视着。她轻笑一声,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体前倾,越过桌面凑近对面的他,几乎是脸对脸地,她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あたしの名前は'タカハシ ユキ'です。よろしくね、"昊然"くん。"(我的名字叫“takahasi yuki”。请多指教啦,“昊然”君。)
周昊然看她的眼光没有丝毫的变化。两人间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正当她即将要认定面前的男子不懂日语并打算给他翻译时,一个出乎她意料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默。
“高桥……由纪?还是高桥雪?”周昊然平静地发问道。他的语调平静得甚至不像发问,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却令面前这个自称“高桥 yuki”的女子突然兴奋了起来。
“哇——咿!你居然听得懂日语,不,你居然说话了!我几乎没见过能这么快反应过来的中国人哎!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对我说出第一句话,还是问我的名字……啊,”她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重新端正身体,在沙发椅上坐好,重新挂上她的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才继续了之前未说完的话,“是由纪啦,不是那个‘雪’。”
“一点而已。”周昊然再次淡淡的吐出四个字,反而搞得由纪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懂的日语只有“一点而已”。
由纪不满地嘟起了嘴,“你呀,好不容易能张开嘴,怎么还这么一字千金……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吗?哎呀不管了,想要再来互相了解一下吗?”说完,她又露出了大姐姐一般的微笑,却看到对面周昊然的眼中又多了一层冷淡,大概是把她当成网骗少女了吧,由纪想着。
服务生的出现很适时的打破了这片谜一样的尴尬。“您要的黑森林蛋糕,欧式红茶和柠檬苏打。”“谢谢。”由纪礼貌地向服务生点头致谢,随后三两下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摸出了一个小东西,把它和那杯柠檬苏打一起推到了对面的周昊然面前,“嘿,你的苏打。”
周昊然并没有去看他点的苏打水,而是紧紧地盯着由纪刚刚拿出来的小东西,眼中的惊异盖过了其他的一切情绪。这也在由纪的意料之中。“N大心理学系准大三。这是N大心理协会的徽章。”由纪慢悠悠地补充道。
赌中了。由纪看到周昊然微微张开嘴,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几秒钟后,他也开口了。“……N大材料物理系准大二。”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像是在自言自语,但这很明显是说给由纪听的。
“哇,学弟啊……”由纪这次学会矜持了,她“嘿嘿”笑了两声,正准备继续套近乎,却没想到对方先开了口。
“我知道这个,我们学校的心理协会。”周昊然轻轻拿起了那枚方形的铜质徽章,看向由纪的眼神中有了不同的情感。由纪拿过那杯欧式红茶,红茶依旧冒着热气。
“我本来想等到开学后去求助你们的。”由纪看到他那先前一直被雾气笼罩的眸子里有什么都变得清晰。她拿起桌边备好的方糖,剥开两块扔进了红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心理协会为全校师生提供心理咨询服务。”周昊然似乎找回了与陌生人交流时的状态,先前的没精打采在迅速消失。精巧的金属搅拌棍与玻璃杯相碰,发出了银铃般的清脆响声。
“那你为什么会去校外的心理诊所进行长期治疗?”
“…………”
沉默。时间随那两块方糖一起慢慢溶解在了红茶中。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问题呢。”由纪对这个突然抛向自己的问题仿佛丝毫没感到意外。她慢悠悠地搅着红茶,慢悠悠地开了口:“正因为我是学心理的,所以才更关注自己的心理健康嘛……至于长期治疗,那当然要去校外了,现在可是暑假,心理协会的人早就各回各家了——”她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比撕下一张面具更快,“回答你的这种问题真是浪费时间。”
她看到周昊然在她说完话时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眼中属于正常人的锐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出自本能的恐惧,随后再次罩上了一层雾。他像之前一样慢慢低下头,同时说了一句话,声音几乎细不可闻,由纪差点没注意到。
“……ごめん。”(“……对不起。”)
哈,居然是用日语道的歉,这人还挺有诚意的嘛。由纪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决定装作没听见。玻璃杯中的方糖已经消失,由纪端起杯,抿了一口红茶,决定先享用面前的餐点,这段时间就让他继续沉默好了。
由纪是专门挑这家咖啡厅作为午饭地点的。她早就来过这里许多次,但依旧没有对这里的餐点产生哪怕一点的腻烦,他最喜欢的还是这里的欧式红茶,甜度放两块方糖刚好,茶的清香与糖的甘甜随着杯中涌动的热流融合在一起,任何一滴都没有任何瑕疵,只是尝上一口,不论谁都会被这奇异的甜香征服——至少她是一直这么认为的。但她喜欢的不仅是红茶的味道,更有它的色泽。偶尔有从窗外漏下的光斑摇摇晃晃穿透了这半透明的液体,在桌子上留下了一轮晶莹剔透的夕阳。那仿佛藏着秘密的红,总是让她想到——如果是以她的审美来说的话——让她想到血,溶解着谁的生命与绝望的故事的,在岁月中流淌着褪了色的血。她喜欢血,喜欢那刺目的的红中的生命与死亡,喜欢的浓稠的温热中浸满的恐惧与悲伤,还有那能让情感与心脏一起撕裂的绝望。
——所以她喜欢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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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伴着桌边两人长久的沉默,在咖啡厅悠扬的古典音乐和窗外车水马龙的伴奏中,高桥由纪将面前的最后一小块黑森林蛋糕放入了口中,然后才抬起头,再次观察起了对面的灰发男子。周昊然还在捧着他那杯柠檬苏打慢慢地喝着,眼神也恢复到由纪最初见到他时的状态:虚无缥缈,毫无光采。由纪就这么看着他,有两次甚至想抢过他的吸管后自己喝上两口然后看他的反应,不过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因为她觉得再这么搞的话连她自己也没法保证他还会不会愿意与她有联系。
由纪就一直看到了他喝掉最后一点苏打,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后,才开口打破了这片长达十几分钟的沉默:“我是去年来到N大的留学生,汉语在这之前就已经在学了,在这里又锻炼了一年才能说成这样。我的学籍在……呃,中文叫早稻田大学,心理学系。不用怀疑我的日本国籍。”的确,现在由纪的中文虽说十分流利,但发音还不是很纯正,有时还会带上一点日语口癖。
“……本地人。”也许是觉得不回答的话有些不礼貌,周昊然低声回应了一句。这是由纪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日语中省略主语的情况可比中文要多得多。
两人又对视了几秒,接着由纪先站起身,利索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凑到了周昊然身边,调出了手机的“联系人”页面:“留个手机号吧。”
周昊然看看她,然后又看了眼她的手机,片刻后妥协似的低下了头。
由纪熟练地点开了“新建联系人”。“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她随口问道。 对方像之前一样犹豫了几秒后,好像有些不情愿的回答:“周昊然。”算了,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他这么想。
由纪在联系人名称中打上了第一个“周”字后,手上突然停止了动作,面露些许难色,纠结了好久后只好无奈地把手机递给了周昊然。“哪,哪个‘hào’……这对我一个外国人来说有点难啊。”她不好意思地问道。
周昊然同样无奈的接过了手机,直接帮她把“昊然”两个字都打了上去。不仅是对外国人,就算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也是没法确定的,他想这么回答她,但他没有开口。他正想把手机还给由纪,却听到了后者催促似的提醒:“手机号啊,手机号。”无奈,周昊然只好顺便把自己的手机号也输了进去。
从周昊然那接过自己的手机后,由纪又迫不及待地催促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随后把自己的姓名和号码输了进去,最后还试拨了一下验证。
联系方式交换完毕,由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也没忘记拿回自己的心理协会徽章。“我该回住处了,我的同学估计还在等我呢,你也快回家吧,我会常联系你的哦。”她注意到,在她说“家”这个字时,周昊然的眼睛明显黯淡了一下。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最后两人在一个公交站台上告了别。在返回住处的路上,周昊然才发现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他记得那个女子在自我介绍时的那句话最后说的是“昊然君”,问他姓名时无意中在句尾加了一个“来着”,说明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但是那时周昊然并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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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周昊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早就不再称这里为“家”了。他的父母早就离开了这里,他早就没有“家”了。
他和往常一样把自己关进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书桌前,苍白的手抚上了一个速写本。他的双眼中映出了速写本封面上一抹刺眼的黑红色,那是血,半个多月前留下来的。现在他看到这抹发黑的红,竟想到了刚刚那个叫由纪的女人。不知怎地,他觉得那个女人一定与血脱不了干系。
周昊然痛苦地闭上眼,胸腔中突然有一阵阵揪心的刺痛。他大口呼吸着,待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些了后,他重新睁开眼,望着面前的速写本,眼底尽是悲哀。
“我可能没法好好地活下去了……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徐谙。”
周昊然轻轻地说着,平静的语调下溢满了绝望。
|
[完]
企劃之子問卷
(题太多,我选择填一填纯文字的(。
问卷地址:https://pan.baidu.com/s/1jH75tFw?errno#list/path=%2F
——
僅限參與非商業企劃而創作的角色,不限企劃平台或企劃類型。
必須是原創的角色,具有特定或唯一性的既存事物的擬人化(比如地區/國家或名茶名花等)或歷史/神話中人物的自創造型不屬於原創角色。
可以的話也順便介紹下角色所參與的企劃名和簡單的人物設定吧。
——
01,第一次參與企劃創作的角色。
Afra(阿芙拉)-IBA
代表色是橄榄绿。小队的队长,有第二人格,表人格是个比较话唠的家伙……
里人格非常靠谱,到了不得了的时候就会出现吧。
大概这样。
哦还有其实小队里除了她以外都不是人。
02,最近一次參與企劃創作的那個角色。
Esther(艾斯特)-A&D
软绵绵的天使姑娘。
设定各方面来说其实都很折磨亲妈……写起文章来卡到爆炸,希望之后能好一点。
03,所有角色中你自己最(有纪念意义)的那個。
其实挺多的算不上最啦。
阿芙拉、艾伯特(GP)
上杉绫乃(KG)
艾琳娜(在这边的是元素)
森下瞳(MOCK)
哦还有树妖小姐和魔女小姐,后者就真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纪念意义了23333
04,所有人類角色中你最喜歡的一個。
哎……好难选
大概是亲儿子绫人吧。因为是亲的,设定我也很喜欢(
05,所有非人類角色中你最喜歡的一個。
我家非人类特少……
非得说的话,贝拉吧
06,造型上你最喜歡的那個角色。
彩花&艾琳娜。我是真的喜欢彩花……然后艾琳娜颜值高。
其实阿芙拉也喜欢的,但是造型亲妈都在改改改……
07,無所謂造型,你最喜歡的那個角色設定。
绫人
造型设定目前依旧不满意……
08,你自己畫/寫得最多的那個角色。
画/写》阿芙拉、彩花、艾琳娜/艾伯特、绫乃、森下瞳
大概这样
特别想画/写故事
或者有CP促进一点点生产力2333(
阿霖/朝乌空的不知道怎么算,反正就也挺多的…………
而且他俩还算不上什么企划……
09,參與企劃時與別家角色交流最多or來自其它畫手/寫手的二次創作最多的那個角色。
最近交流多的应该是瞳()然后怜司(三年三)……
更远的不太记得了,好难算()
10,人設投完就被你遺忘了存在的角色。
好多……想不起来
彻底遗忘存在(
11,企劃結束很久之後也依然想畫/寫的角色。
纯&绫乃吧,好难搞哦……(
12,故事全在腦內補完後就再也沒動過筆的角色。
树妖小姐……
虽然我超喜欢她的
13,“為槽點而生”的角色。
?
纯为槽点而生的那种,应该被回炉重造了吧(
14,“歡迎來揍”的角色。
不是欢迎来揍是欢迎对战(?
近期有没有人想揍纯哥的,想揍仁哥也行(……
15,“只想看TA被艸哭”的角色。
暂时没,
我想看他们肏别人。(迫真
16,“就算是身為作者的我也祗能是TA的一條狗”的角色。
……?
没有吧23333
17,“(你自己選一個題目或形容來畫/寫)/性別詐欺”的角色。
?
倒是很喜欢给女孩子套男装。
18,原本是偏向“攻/受”來設定的角色但是跟別家孩子配對之後就變成“受/攻”的角色。
偏受的一般都攻了……(。)亲妈都觉得别的娃比他们可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没定的不知道怎么算。
说个题外话就是想多开开神经病(
19,用不同企劃的角色來湊個CP看看。
懒得思考,跳(
20,選一個看板娘/郎來向大家打個招呼吧!
绫乃吧!差不多一旦她出现就是“哇是她”的类型。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9091/
王城遺跡爭奪戰( 5/21~6/01)
戰役分數/效果結算如下:
萊爾王國144:萊博爾公國253
萊博爾公國勝利。
受傷:萊伊、Haze、離粟。
死亡:無。
萊博爾公國獲得勝利獎勵:魯恩斯版塊的控制權。
【生前】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不断下沉,应该是在海里或者湖里吧。听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却能够清楚的看见远处的光。隐隐约约能听见某个人的声音,应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吧?她用温柔的声音说
“忘记一切,到我的身边来吧。”
然后我就伴着门外的吵闹声醒了过来。“安杰丽娜?安杰丽娜!安杰丽娜•道格拉斯!!”“好的夫人我听到了!马上就来!”飞快的从床上爬起,简单的整理之后就走出门外。屋外站着一个看上去有些浮肿的女人,裙子看起来已经把她的身体勒的很紧了,跟她愤怒的表情倒显得很般配。女人抬手就朝着我的脸扇了一巴掌,这几乎已经是每天早上的日常了,倒不如说今天只有一巴掌以及很客气了。把自己的怨气全发泄到我身上,而我无法反抗。“快点滚去干活你这个懒骨头!整天就知道睡,活干完了吗你就睡?!”“对不起夫人,我马上就去做。”“对了,记得把海格薇小姐的早点给她送过去。”“好的夫人。”
这是我在这个家的第五年了。
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父亲做点小生意母亲管家弟弟和我就在上学。11岁的时候父亲因为生意的缘故欠了大量的债务,作为债务的抵押,以不再找我们家其他人麻烦为条件,我被送到这家来当仆人。不过是名义上的仆人,说是奴隶更合适一些,“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话去做我就不能保证你家人的安全了。”被这样家主威胁了也毫无办法。整天被命令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基本上是所有人的出气孔,随随便便就会被那群男人按住做他们发泄欲望的工具。
真是恶心透了。
对于这些人的怨念越积越深,然而只能任其烂在心里。没有任何办法,或许指不定哪天就爆发了也说不定。
“海格薇小姐,您醒着吗?我进来了?”小心的推门进去,生怕弄翻了手上端着的东西。“早啊安杰丽娜~”床上坐着的少女将视线从窗外转移进来,虽然她微笑的看着我,但还是能看到她有些担心的眼神。“安迪娜又打你了?我跟她说过不要老跟你过不去……”“没事的小姐,不用担心。都是我的问题。”她没有再接话,只是招手让我坐到她旁边。“早饭就放到边上吧,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居然打成这样…”海格薇担心的帮我涂上药膏,虽然我们都知道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还是这样做了。她的手微微发抖,有好几次都涂错了地方。
海格薇是这家主人的女儿,她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哥哥。天生就有腿疾的她让所有医生都无计可施。于是她只能被扔到最角落的房间,静静的躺着。由于基本无法离开床,都是一直由人全天照顾的。本来这并不是我的工作,但因为年龄相仿也所以也就把这份工作扔到了我头上。对这个家来说,她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碍于是这家主人的孩子,仆人们也不敢太过分。
从第一次见面起,这个孩子就是像现在微笑着看我。也许是同龄的关系吧,我们很聊的来,她也一直都对我很好。可以说是目前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她一直都相信神明上帝的存在,认为现在的一切都是神给她的试炼。“一定是神觉得我太重要了,所以才让我无法行走。”她就像光一样照着我,让我黑暗的生活里还能剩下一点点光亮。
“好啦!”她满意的拍拍手,又看了看我的伤口之后开始折腾起了自己的早饭。她今天的身体状态似乎比昨天跟差了一些,拿起叉子的时间也变得更长了。就像之前说的,没人知道任何原因,一开始只是腿的问题,到现在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说句话都需要休息半天。“……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到上帝的身边的吧?”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她有些无奈的说道。“虽然还想再多陪你一段时间,不过既然上帝决定让我早点去他身边我就早点去吧。”“你就那么想走啊?”“当然啦?爱惜自己生命的,就失丧生命;在这世上恨恶自己生命的,就要保守生命到永生。(约翰福音)”她突然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一个盒子。“这个是祖父送给我的一把手枪,现在我把它给你。”“不行小姐,我不能收…”“听话!拿着它!..你我都清楚,我的生命随时会到尽头。在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希望你能用它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你自己。拜托了。”我不再推脱,把枪和子弹放入口袋中。拍了拍衣服让它看不出有任何放着东西的样子。“嗯。这样就好。”
“谢谢,安杰丽娜。”
如果说神为什么要让我活在这个地方,一定是为了与你相遇吧。
对不起,我先一步去上帝的身边了。
第二天,海德薇就被发现已经离开了人世。家里草草的给她办了葬礼,埋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我在她的墓前放上她最爱的铃兰和我喜欢的黄色蔷薇“就让它替我陪你到神的身边吧。”这样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点都没有想哭的感觉但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她本应有着更好的人生,活的更久一点。相比之下没有任何存在价值得我却一直活在这里,真是讽刺。要是我能早一点感觉到她的问题,是不是就能让她再多活一段时间呢?
“让我也试着去爱你爱着的这个世界吧。”
于是,我又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大概又过了两年左右,某天收拾厨房时无意见听见了后面房间里的谈话。“小姑娘就是好骗,一点都不反抗真是帮大忙了。”“就是,哪知道随便忽悠她两句就真的信了。”“被自己的父亲出高价卖了还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嘘小声点!别让安杰丽娜听见…”听见对话的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手中的盘子掉下发出声音。
“那算什么……?”小声的这样说着,并匆忙跑回房间。
接下来的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大概就是因为垃圾父母为了发财和弟弟更好的未来把我卖给了这家的家主当仆人,并给不明真相的我随便编了个理由让我完全服从。 而且顺便知道了海德薇其实是死于家中某个人下的毒。似乎除了我以为这是家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啊,上帝啊,你到底是多讨厌我才会做出这么恶心的事啊?”无法控制心中积怨的爆发,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血泊中了。我拿着她送给我的枪,杀了这个家里所有伤害了我们和试图伤害我们的人。无意中撞倒的油灯已经点燃了整个屋子,提前上锁的门让屋里成为一幅地狱一样的惨状“原谅我吧安杰丽娜!看在我们一起工作了这么久的份上!”我不由得笑了出来“让上帝与原谅你吧安迪娜。”“砰”,一切都结束了。随着最后一颗子弹射出,屋里已经感觉不到除自己以为任何活人的气息。
“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海德薇你看到了吗?我把这群肮脏的垃圾全都消灭掉了!向他们这种人只能去地狱呢,他们没有和你一起去神身边的资格!”身体像力量被抽空一样狠狠的摔倒地上,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一切都结束了……就让我稍微睡一下。”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不断下沉,应该是在海里或者湖里吧。听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却能够清楚的看见远处的光。隐隐约约能听见某个人的声音,应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吧?她用温柔的声音说
“忘记一切,到我的身边来吧。”
“好的,莉莉丝大人。”
啊这边忘记发了
【大热天的停电好像很有意思啊hhhhhh】
【不对 他们住的地方应该气候温和 最热不超过30度的(笑容渐渐消失.jpg)】
【算了当我瞎写吧otzzz】
“好热。要死了。
“没有空调我活不下去……”
那个人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
“明明是你静不下心来好吗?!”
我说着打量了一眼瘫着的人。身上还穿着夏装!有病吧!
说起来还是这里太闷;几天来没有一丝风,连雨也不下一滴。更重要的是!
今!天!停!电!了!
我也觉得活不下去了!!看到阳光就感觉浑身发烫!!这破地方没法待了!!
“回学校吗?”
“学校今天不开放。”
对于一个在学校吹惯了空调的人来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地板、墙壁、天花板,全透出令人躁热的白色——好像整个人被包裹在热流里慢慢融化……
“我回来了。”正当我发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
是他!
他回来了!
有救了!!!
“你们要的水我买回来了……?!”没等他说完那人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地抱住了他。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我先来的!【打死白……算了当无事发生过】
我趁他不注意一把从后面抱住凯因。还好剩下这么多位置!他脱了外套身上超级凉!!简直是一个移动的冰袋!!感受到凉意我忍不住抱得更紧了,心想如果洛卡尔看见这一幕估计又是一脸妈的智障。
凯因有些为难地看着死抱住他不放手的两个人:“别……这样很热啊……”
冰箱也不能用了。凯因暂时用冰冻能力维持着低温——虽然持续不了那么久,但撑过这两天还是够的。
他安排好这一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戴尔!!出来!”
“又干嘛……”
“这两天干什么都是我!停电了不应该你上吗?!”他生气地高声质问,“怀特你也过来!今天把他接到电箱上去!”
“???开什么玩笑?!”
“你一天不修电路我撤掉能力一天!你们慢慢热死吧。”
“不存在的!”
怀特眼看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心里默默祈祷他们家暴时别再弄出什么乱子。他又喝了几口凉水,便翻开腿上的书看起来。
停电第三天。
怀特已经被闷热的空气逼得跟凯因睡的想法都有了。尽管凯因表示如果是他的话无所谓,可出于职业操守他还是忍了下来。
戴尔勉强答应了修电路,可惜没多久他又跑回来说那个不在他们的监管范围以内,为此还找去街道设施部门吵了一架。唯一令人宽慰的只有——停电的不只他们一家。突然的停电让冰系和电系的非人类成了稀世珍宝,一些住在街道中间的人就没那么走运了,他们被当成充电宝或者制冰机在各个公寓之间被轮流使唤——所幸凯因他们住的地方没排那么密。
“讨厌……为什么不能睡在学校啊……”戴尔放下背包有气无力地抱怨,他本来就怕热,这三天更足以令他精神不振。答案正如他料想的那样:
“醒醒,有空调也不会开给你的。”
“电路还没通?”
“你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我都说了是干路烧了……跟我们这没关系……”
戴尔干脆往沙发上一倒。
“还有蜡烛吗,我晚上要写东西……”
“早用完了。不过你用来sm的是不是还剩一点……”
“闭嘴!再说我掐死你!!”他爬起来依然有气无力地给了怀特一拳。
“这.他.妈.应该我说才对吧?!”
“……你们玩吧,我去找找。”怀特一脸平静,站起身上了楼。
“喂!站住!那是我的房间啊啊啊!!我wgjgjlnltpy!”
话说出口已经太迟了。戴尔眼看着怀特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门口,长叹一声,掏出了手机。“明天机械工程部汇报的报告还没写……”他抬头望了一眼凯因:“我能不能在你大腿上垫本书写?”
“拒绝。死变态。”
“这个我来决定更好吧?”
“别闹了,蜡烛找到了!我现在就去点——”怀特高举着一截蜡烛冲上过道,转眼却瞥见戴尔又按住凯因就为了趴在他腿上写字——
“别动,我开始写了。”
“滚吧有本事别摸……”
突然啪的一声整栋房子都亮堂了。
三人:???
-End.
威廉·马歇尔(William Marshall),熟人都称其为威利(Willie),仁爱部的审讯官,负责让思想犯们变成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良好公民。虽然长得一副一推就倒的瘦弱模样,实际上不论是力气还是性格都很恐怖。
日常生活中是个严肃的人,做事一丝不苟,脸上一直挂着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正直表情,据说从没有人看见他笑过(当然,拿鞭子抽人时发出“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的那种不算,那只能叫露出牙齿)。随身带着一个小本本,上面写着工作笔记四个大字,其实里面是新收集到的冷笑话,已经被上司没收了无数次。冷笑话爱好者,经常和同事走着走着就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从前有一个鬼,走着走着,然后就死了。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在成为审讯官之前当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条子, 什么人都见过,看人看得很准。时常面无表情地把对方八百年前干过的事给猜得八九不离十,然后让对方心理崩溃,准备全盘接受思想改造。不过毕竟条子本性难改,没耐心指数五颗星,和犯人对峙基本上超过十分钟就会从对话转换为胖揍,直接把对方打出屎来。惯用工具为鞭子和电棍,最喜欢干的事是强迫犯人大声背诵英社党章,背不出来的话就要被电。部下都私下里叫他鬼畜眼镜。
长得很矮,只有一米六出头,暗地里四处搜寻吃了能长高的偏方。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面对身材高大的思想犯会揍得格外起劲。
似乎没有什么软肋。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在很远的一个养老院里静养,一年才去看望一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想,一直都跟着党的领导按部就班地工作就是了。
学校门口咖啡屋非法雇用的童工,每天都在餐厅里给顾客老爷端盘子(当然,大部分都是初中小女生)。每天的乐趣就是瞎撩来店里的女性顾客,虽然有人会冲着他稚嫩的外表调戏回来,不过更多的是被吓跑。咖啡屋经营不景气怎么想都是他的错。
咖啡屋老板是他哥,要不然的话这种人早就被解雇了。兄弟二人貌似在咖啡屋后台秘密经营着什么不得了的业务。顾客暗语是“青蛙奶昔,去糖加冰加果冻”。
虽说可以隐身,不过在打架的时候并不常用,毕竟让一堵墙消失然后让对方直接一头撞上去的方法更加省力。能力关闭的方式是目光,也就是说,如果隐去的东西不在视线范围内的话就不行。打败维奥的最佳战术就是一上来直接蒙眼。曾经被锡兵Cyanus蒙眼play关了一个月,直到劳伦斯亲自出面把他这没用的弟弟救出来。
性格虽然很不靠谱,战斗力很恐怖这件事倒是真的。曾经用咖啡店里的餐刀造就过1 v. 25对方无一生还的可怕战绩(这件事已经被他吹了大半年了)。
虽然更多时候是在装傻卖萌,不过偶尔也会露出深沉的一面。
象征《爱丽丝漫游仙境》中的柴郡猫。
晦月的笔记本第一页写着一行字:“Let's go back to the begging”。
林檎并非特意地记住,但不知为何,印象深刻。
他写下:go back→回到。begging→开始、最初。
无论如何,怎么看都是泛论。
林檎在心中细细玩味着。虽说是泛论,但对于像晦月这样具有浓烈浪漫主义色彩的人,所有的文字都具有一种意象,变为一种符号,代表一种隐喻。他并非刻意追求这结果,但就像不自觉记住了这句话,他无意识地考虑着这句话的深意(但我们不能将他称为过度解读)。这其中的指定对象和目的究竟是什么?
(go back→回到→他想回去。)
(begging→开始、最初→是哪里?)
林檎注视这本子上递出的等式。
(他想去哪里?一个特殊的时间段?一个特殊的空间点?)
林檎久久地、久久地看着,他盖上本子,想将一切抛开脑后,但无果而终。
咨询室的空间具有一种独特气氛,能让人平静下来。林檎很少在夜晚来到、留在咨询室,除非他有什么必要的理由。咨询室对于林檎有一种特殊含义,尤其是夜晚。我们并非是说它象征某种预兆,只是相对而言,林檎感觉夜晚的咨询室像海。海底。海浪冲刷室壁,卷起层层潮声。
晦月通常喜欢蹲在月光下的书桌前。
“您在做什么?”林檎问。
“嗯,不。什么也没有。”
月光下,他的脸十分平静,带着一种梦幻的波纹留下的痕迹,仿佛在梦呓。林檎每次看到晦月这样轻柔的说话方式,总感到一股柔和的感情。
“海。”晦月说。
海。他刚刚才想完海的事。林檎为两人思维上的同步感觉到一丝惊诧的喜悦。
“天空,海,星星,月亮,”晦月用一种偏执地口吻,认真地一字一字地说,“……橘君。”
“我在。”
“橘君。”
晦月轻轻地呢喃着。
“医生,”林檎温和地重复,“您在想什么?”
晦月的眼睛开始聚焦,重新打起了精神恢复神采,仿佛就是为了等他这一句话,等了很久很久。终于到了他能开口的时刻。
“夜晚,值得伤感和寂寞。”他说,“夜晚就是海。我们被海淹没在海床,潮汐不断,我们被盖住,沉默,消失,最后留下的是我们,我们是被海浪搅碎的……”
他缓缓地合上眼,垂着头靠在膝盖上。随后再平静地睁开。“橘君,”他说,“稍微有点累了。”
“您应该休息了。”
林檎注视着他疲惫的脸,心中越发地感觉到那种感情的膨胀,就像被放进炉子里开始发酵的面包。他微笑着。伸出手盖住了晦月的手背。晦月只是一副茫然的(天真的)模样,回望他。他温柔地看他,他让他坠落,随后他让他平复在海岸。对。他们在海岸。林檎想,相对晦月认为他们在海床,林檎想,他们不如在海岸。浪潮是暂时的,只是在夜晚,短暂的,不是永远……
(“Let's go back to the begging.”)
这时,这一句话涌上了他的记忆之海。他僵住了。
(短暂的,不是永远……林檎重复。这是一种相对的说法。他确信。但为何偏偏此时想起这一句话,他将怪异安置在了心底。)
“您不觉得您应该去休息了吗?”他说。他一边将晦月拉起(晦月踉跄着),带进了休息室。晦月垂着眼睛,靠在床边。就如同林檎刚进来时看到的那样:月光下他的脸似乎包含着什么深意,一种温情的象征,一种肉眼可见式的爱情,一种深刻的渴求。林檎沉默不语地望着他,为他解开衣服。
(对,然后,你们会开始做爱。像是一件十分自然的顺序一般地开始做爱。你一边轻柔地说着温馨的话语,晦月则仍然带着一种接近空白的沉默,然后开始做爱。像是一场仪式性的行为。)
(晦月闭着眼睛,如同睡着一般,不,他在沉睡。你看着他。这一场仪式性的性交带着一种错综复杂支离破碎的关系交缠。晦月闭着眼,你看着他,他在维持理智,海在敲打卧室的墙壁,树影传来阵阵涛声,空气是潮湿而温暖的。他轻轻地叹息,眼睛微微地睁着,靠在你的胸前。你抚摸着他的头发,滑至后背,亲吻着他的脖子,在他的体内成形。这像是一场角色转换。晦月尝试着将自己代入到一种无形的第三人。你在成为他,他在成为他,他在成为你。你们再次纠缠不清。你们在融合,同调,共鸣,在海岸边踩着沙滩轻轻地滑下,一切都回归沉默了。)
“林檎君。”晦月小小地叹道(伴随一阵阵甘美的咳嗽),“已经结束了吧?”
“不。请您再暂停一会。”
(你们将自己安置的定位全部推翻,为了忘却那些令人困惑与不解的海与海岸线或是海床的问题。你们无法质疑海是否存在,你们坚信海,不知为何。就像那一句Let's go back to the begging一直萦绕在你的心头。存在的前提是相信。你们从未怀疑海,因此海一直都在。你们被迫地被淹没,陷入一种循环式的惆怅。)
(随后,你将一切倾泻而出,像一颗小小的星星坠入银河。晦月安静地将一切包容。你从未思考过这场行为的根源,但你意识到晦月成为了月的指向。他在莹莹月色里洁净的肩头,淡淡素光中迷蒙的眼和朦胧的水痕。快感像夜色铸成的剪刀将你们贯穿,撕成碎片。你们作为一个整体分崩离析,沉没在深海,周围的气氛狭隘而窒息。)
(我是作为一位第三者的角度叙述,但你清楚不过,与你本身一切不愿意面对的事物而言,我是第三人。然而你必须去理解和直面这一事实,这成为一个不成立的等式,你需要知道它的答案来前进。去探求它。一个沉默的第三人说,去探求它的答案。)
不问不行吗?林檎问。
(不。)
“……晦月先生,”他停了停,“为什么要回到最初?”
林檎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一切阻力都变得平滑而没有意义。林檎没有办法去抗拒。)
晦月眨了眨眼。
“什么?”他的回答很微弱。
“让我们回到最初,为什么?”林檎重复,“最初是哪里?为什么要回到最初?”
(问完之后,他后悔了。他听从了一个非善意的局外人、旁观者的诱惑。)
“……重复。”
良久,晦月才回答。
“重复?”
“我要重复。重温幸福。”他说,“幸福是需要重复的,我要回到一切的最初。”
“begging?”
(林檎听到了回声。)
“well,dear,虽然生活每一天都是美好的……至少在消失之前,值得回味一切。”晦月的声音带着一种“tender”的含义。“一个巨大的轮子在旋转,意味着我们的轮回永恒。海底……哪怕是海底,也是值得去记住一些温情的故事。”
利用重复来留住一场无痕春梦。
林檎无力地做着争辩:“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哪里也没有去。我还在你身边。”
(这或许安详的说法林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活在梦中。)
“你可以睡过去。”晦月轻轻地说,“等你醒来,等到白日降临。你相信夜晚,所以你也要相信黎明的存在。”
“你可以睡过去。林檎。等你醒来,新世界会降临。”
晦月柔情的声音给他带来无尽的慰藉,像是将全身心的温柔倾注于身。林檎平静地看着晦月的脸,时不时感受到他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他一直看着,直到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他开始试着闭上眼。
那么,亲爱的,Let's go back to the begging。
——
晦月:橘君,肛门有点疼
林檎:我知道
===
黑历史
第一次写黄(噢?)趁现在发上来吧
没有意义的一篇,只是想写他们做而已
“这怎么回事儿?!”
耳边响起陌生人惊怒地喊声,帕王摘下头戴式VR设备,眯着眼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
苏兹·克劳福德正坐在不远处的休息区,一手握着冰激凌,一手紧捏着勺子,用力到指尖发白。她转身背对着帕王,肩膀微微地抖动着,从两人魔术上的联结里,帕王能感受到苏兹正压抑着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在服装设计师的身旁,同为红组的御主基兰则是完全不同的状态——他双手抱胸,一张脸完全掩盖在一头蓬乱卷曲的亚麻色长发中,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点着。游戏厅里播放着震天响的音乐,纷繁的灯光乱舞,来寻欢作乐的人们时不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在这种环境里,不仅睡着了,而且睡得无比香甜,这本身也算是奇事一桩。
更何况,自己的从者正在进行一场从者级别的争斗。
帕王将视线转向对面,另一个VR体验平台上,刚刚与自己对战的从者不见身影,倒是他身后的垃圾桶不知为何翻倒在地,杯装饮料和食物餐盒撒了一地,正留出一个人形的空档。价格不菲的头戴设备就这样惨兮兮地躺在这一地的残羹冷炊上,恐怕这就是工作人员怒火的由来。
“你们有谁看到刚刚那个梳辫子的男人了吗?”见没人应答,那人又朝着苏兹的方向,又问了一遍。
苏兹不着痕迹地踢了一下基兰的椅子腿:“醒一醒,他去哪里了?”梦会周公的魔术师被惊醒,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什么什么,怎么了!!”
当听到大家都在寻找自己从者时,基兰抬起了手:“他啊……他在……”话音未落,一阵无形的力量拉住了他指向背后手指,拎着它生生转了半个圈。
“他往那边去了。”苏兹顺着基兰手指的方向,朝着一旁的安全出口面无表情道。
工作人员转头看向帕王,红组的Saber立刻与御主指向同一个方向,务必真诚地回答:“我刚刚和他联机,突然就断开连接了,摘了头盔我看到那扇门动了一下。”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苏兹在心里给帕王比了个小蓝手,基兰还没搞清状况,只是被阿芮寇妮缠着,只能跟着点了点头。
体验馆的人最后狐疑地打量了一圈三人,终于追进了安全通道。
见人走远,苏兹收回礼装,偏头瞧了瞧基兰身后的空气,问道:“Lancer在你身后?”
基兰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向自己不知为何不愿现出实体的英灵问道:“您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回避的时候用力过猛,栽进垃圾桶里了吧?”帕王也走下体验台,落座前还不忘把座椅朝远离Lancer的方向挪去,“这么老远都能闻到味儿。”
“现在的圣杯真是随便,什么都能召唤出来。以为好歹都是个人形,没想到连犬科都能回应召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基兰语气毫无起伏地复述完英灵的念话,立刻指向背后,撇清关系,“他说的,不是我。”
还维持着实体的英灵从容不迫地挖了一勺御主的冰激凌:“可以啊,有机会咱们真刀真枪的打一架,差着几个世纪,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一代不如一代。”
“行了!”苏兹戳了戳不知何时出现的使魔,制止口水战无意义地升级,“先回去和其他组碰一下,我有事要说。”
她拎起手包,像是迫不及待地要赴一场邀约,翘着嘴角对两人说道:“稍安勿躁,机会很快就来了。”
打卡
用十几分钟紧急打卡的小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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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悲哀。
这是希瑟来到这个空间后的第一印象。
她依稀记得上一秒的自己正在酒吧,眼中映入的是金发的女人与一个空掉的酒杯,耳边传入的是喧闹的音乐,皮肤所接触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魔术材料。然后就是许多的黑色物质,将所有的记忆抹去,耳边也变成了自己少有接触的电器发出的兹兹声。
剧烈的头疼使她不能进一步的思考。
她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爱丽丝最初跌入兔子洞那样,她跌入这个空间。虽然她也有可能是从地中突然冒出的。
她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作为了解这个“仙境”的第一步。很遗憾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昏黄的天空,呼啸着的风,偶尔被卷起的沙粒,以及那弥漫在躁动空气中的血腥味,无不提醒着她这是一个战场。
希瑟从小读过很多书,自官方认证的专家编写的史书所记录到网络上某不知名作家所描写的战场,没有一个可以与现在她眼前的匹敌。或者是用地狱才能形容眼前的光景,不,地狱这个词也太过于轻巧了。
圣杯战争也会变成这样吗?
看着这些的希瑟心里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惑。或许吧,或许能够成功的守护住自己的家族,或许会被全身贯穿悬于高空。她摇了摇头,糟糕的想法也随之溜走了。
她站起身,因为她在这荒凉的山头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疲惫的骑士身着银白的盔甲,手中的长剑沾满血液却依旧锋利,不带有任何同情的斩向敌人。
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吗。少女在心中询问着自己。
到底是为何?
是因为荣誉、怜悯、英勇、公正吗?
是因为背叛、冷漠、怯懦、愤怒吗?
她无从得知。
希瑟自以为很是了解自己的从者。她读过与从者有关的书籍,她翻阅过与从者有关的资料。她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了解他的传说。
她看见无名的士兵从人堆中爬出高举手中的武器。
“[ ]——!”
她看见赤红的花在灰白的石上燃烧。
于隔世之处的华尔兹
组队行动终究还是令向往自由的黑镜不太适应,比起和其他人交换意见携手达成目标来说,他更偏爱于独断的见解得到证实的满足感。于是趁艾子御满腔兴奋地在探索拜殿的时候,黑镜悄悄地绕到去偏殿的路上。随即理所当然地,他的目光被角落摆放着的现代化器械吸引过去了。
与周围神社的自然风光格格不入的巨物就摆放在第一鸟居的右侧,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地方,但那姿态已经足够引人注目。刚才探索神社的时候,他满心都是神社里可能会发现的有趣情报,因此竟然没有注意到那大型的铁皮箱子。
似乎要亡羊补牢,黑镜走上前去观察。不过是一台放在大都市里无比普通的自动贩卖机罢了。可这里不是现代化的商业都市,也不是优美的科技公园,只是一片没有人的荒岛上没有人的山里的没有人的神社。不管怎么说,有自动贩卖机的出现想来都是相当非常识的状况。
他想起了神奇总监最开始的修学旅行解说。原来他所指的万能贩卖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也存在,这让黑镜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兴致。他从白大褂内袋里掏出两三个神奇总监币,准备喂进贩卖机的嘴里。
『喂,你。』
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了凛冽的男声,独自行动的静谧氛围被轻易地扯碎,黑镜四处查探着声音的来源,四下里却空无一人,他不免有些惊讶,停下手中的动作,浑身进入警戒状态。但是脸上的笑意却分毫不减,看起来就像一位人畜无害的好老师。保持着虚伪的笑容,他开口道。
“……嗯?请问是哪位?”
『自动贩卖机屏幕,往上看。』
他一边心里暗自考虑着是不是什么恶作剧,一边应声抬起头向上看去,正与自动贩卖机屏幕里的人脸对上了视线。画面上的那个家伙有着让人见到就没法忘记的显目容貌,像火烈鸟似的红发轻轻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伸出屏幕。
怎么看都像是个真人,被囚禁在几片铁皮里。
“……啊哈,这还真是意料之外。难道你一直生活在自动贩卖机屏幕里吗?还是说,只是远程操控这台机器的人?”
类似这样的状况黑镜并不少见,因此他的语调十分平静,既没有嘲讽之意,也不带一丝惊愕。反正大概只是个人工智障吧,假装成人工智能的样子,实际上背后是个猥琐的程序员在演戏。那么这贩卖机,说不定也是校方事先准备好的度假设备。当大脑开始提出新的可能性后,黑镜顿时觉得探索神社的乐趣又少了不少。
如果真是所谓的人工智能,要么就高级到可以理解自己的讽刺并出言以报的程度,要么就该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现在的人工智能真有这么高级吗?如果有,也不过是自己被骗得比较狠而已。
但是红发少年并没有露出假象被揭穿后的迟疑。他只是换上一副鄙夷的神色,好像在嘲笑黑镜被局限在自视甚高里的思维一样。
『呵。生活在贩卖机屏幕里?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做出这样的推理?我就是这台贩卖机本身。』
“毕竟要说是人工智能的话,会自动和我搭话并做出对我刚才那番话的反论,想必已经是非常先进了。我不认为这座岛乃至中国目前有这么先进的科技。”
不能理解自己的讽刺,但是出言以报了。
典型的人工智能反应。
跟他交流也许会很有趣,因为他可是凭空出现在神社里的自动贩卖机。像是有什么人早就预测了黑镜一行人的到来故意放在这里的便民设施。
“也就是说——你就是那样的存在吗?”
『好不容易等来个人,没想到连这点怪异都没感觉到——沙滩旁边的神奇总监比我功能级好多了……不过,是的,我就是你所说的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
“你指‘生活在贩卖机屏幕里’么——那只不过是个无趣的玩笑罢了。只有三岁儿童会相信售货机突然变成一辆炫酷山地的故事,不是吗?神奇总监,哈,我还一直以为他是被远程操控的向导机器人呢。”
被人工智能毫不留情地嘲讽了智商后,黑镜放肆地大笑起来,“他比想象的要来得高级一点”——看来刚刚常识性的判断或许还不能概括这座岛上的AI。
毕竟神奇总监的背后其实没有任何程序员这种话还是很具有冲击力的,如果贩卖机说的话是假的,那么他们都只是无趣的被操控的铁皮。不过既然牵扯到了神奇总监——同样是岛上的服务设备,在“是人工智能”的假设下明显功能更加高级的家伙,他们两位同时都是高级人工智能的说法就更加可信了。
“果然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这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么有趣的人工智能,我突然对你们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感到好奇了。啊啊,竟然和AI说了这么多废话,你不介意吧?”
『没事儿,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可干。你想买什么?』
红发少年叹了一口气,照常运作起贩卖机。作为人工智能,他的本职就仅仅是服务客人了。
黑镜并不想买什么东西,虽然他对商品列表里最后一栏用途不明的钥匙颇有兴趣,不过目前他还没有足够多可以挥霍的金钱。至于其他的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都跟杀人手法挂钩的玩具,他完全打不起购买的主意。
杀人那么简单的事情,随便往坑里一推就能够做到,可偏偏总有人想用各种各样复杂的手法去掩饰它的简单,大概人们也都觉得普通地杀人是多么无聊的展开吧。啊啊,大部分人类总是不甘于默默无闻。
“嗯——我只是想看看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的贩卖机里会有什么罢了。你不会感到无聊么?一个独立的人格被囚禁在机器里动弹不得,就算是AI。那我就选这个气球吧,剩下还有多少,干脆全买了。”
『就算我有躯壳,我也无处可归。所谓自由还是相对的。25总监币。』
“说得不错。不过,如果那所谓的归处真的存在于某个角落,你不会想去看看究竟够不够格被称作归处么?哈,我只是随便说说。”
清点了25个总监币,把它们一一塞进贩卖机后,黑镜又冒出了跟AI闲聊点哲学问题的想法。遇到没有见过的事物,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探索的欲望。他想知道的事情的数量大概是宇宙级的,多得无法计量,所以尽量专注在同一个课题下反而更有效果。但是他从来不这么做。
贩卖机一时陷入了沉默,黑镜补上一句像是朋友间开玩笑的话缓和气氛。
“除非这台贩卖机底下装了方便移动的辅助工具,不然要想把你搬出这神社四处转转,还挺费劲。”
『谢谢惠顾,』终究贩卖机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与其费那么多劲……不如说这就是我的归处才对,和平的世界不需要那么多正义的警察。而且我也是曾亲眼看着……归处的湮灭的。』
“那也不过是无可挽回的过去。要是这里也湮灭了——你又能怎么办?这副身躯,岂不是除了目睹它废墟的惨状以外什么都做不到?”花两秒咀嚼了一番信息量后,黑镜摊开双手,“和平的世界,仅仅是被限制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看到的温室美景罢了。一旦有人从温室之外入侵,脆弱的和平就会不堪一击。到那时,你不会不甘心吗?”
不出所料地,红发少年的面庞渐渐开始变化,染上了几分愠气。对于黑镜毫不掩饰的恶意,人工智能竟然产生了人类会有的好强反应。为了还能继续与他对话,黑镜再次表明自己的友好。
“啊啊,别在意,要是你不舒服,随时都可以中断我的提问。我实在是,对你抱有深深的兴趣。”
红发少年虽然双眼满含着怒火,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又换上一副淡然而忧伤的表情。漂亮的瞳孔透过玻璃屏幕,仿佛在注视着遥远的彼方,那里有着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存在,不知是回忆,还是理想,或者是别的什么。
『呵。想必如果我是这人本人的话,我已经对你大打出手了。可惜我的手连这该死的屏幕都伸不出去。谁不知道黑暗里潜藏着罪恶?说点冠冕堂皇的话安慰自己罢了。可是我就只是我,一个AI,如果我是他本人,这世界该为有我感到庆幸。』
——和平的世界不需要那么多正义的警察。
——也就是说,他的原型正是自己看不顺眼的笨蛋警察们的同伴吗?
——或许不表明身份跟他交谈,能够获得不少情报,不管是人工智能自身的神秘之处,还是警察内部的关系网络。
黑镜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水杯,里面装有八角别墅免费供应的淡水。一阵犹豫后,他又把瓶盖旋上了。他可不想喝这些可疑的东西。
“看来你确实对去往外界还抱有些许期待,又为何要选择让冠冕堂皇的话麻痹自己呢?毕竟,只要你下定决心,说不定我、或者其他的什么有才能的人,就能把你从这台机器里解放出来,进入一具属于你的人类的身体。现在神社可不是只有你独自在看着了,那边的小鬼们也在,他们足够打破‘和平’的伪装了。至于你所说的这段话……倒更让我提起兴趣。你是仿制一个正义感爆棚的‘救世主’角色而被创造出来的?”
『救世主不是我,从来都不是,这只是我的责任而已,不需要什么好听的名号。而我——不需要除我之外的躯壳,世界就是如此。树开始正向生长,只要有过意义,我就没什么好说。』
“哈啊……一般具有自我人格的AI会做出这样的发言吗?想必听说能够拥有自己的躯体都会欢呼雀跃吧。你还真是特别呢,或许也跟你的原型是怎样的家伙有关。至少你还有拒绝与像我这样穷追不舍的客人说话的权利,也没什么不好。那么,在你漫长人生中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若是你那颗死寂的心还渴望着名为‘正义’的激情,相信那帮学生们会尽力让你感到不无聊的。他们当中有些人,似乎很喜欢做奇怪的事情呢♪”
『就算这样,我也不过是一个贩卖机而已。说到最后,这才是给予我的最严酷的惩罚啊。』
贩卖机没有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投币口发出了清脆的硬币撞击声。这种声音,放在大城市里,不论是谁都会以为贩卖机投币口又故障了吧。硬币从投币口中弹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这个给你吧,虽然没什么用,但是隔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见到人了,呵,连我都有点感到悲伤呢。』
黑镜轻车熟路地接住即将落地的硬币。正准备将它放进白大褂里,硬币表面粗糙的手感让他不由得举起它仔细端详,那是跟普遍流通的官方货币“神奇总监币”完全不一样的图案。是一只正在听音乐的火烈鸟,屏幕上的那只。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馈赠。上面的头像是你的样子,那么请告诉我你该如何称呼?跟这台贩卖机的名字一样,叫做棠花吗?啊啊,反正你还会再见到我这张脸的。这张据说看起来有点恐怖的脸。”
想到棠花,黑镜又笑了。像火烈鸟么,倒也像是火红色的棠花。
『没我见过的很多人恐怖。你大可放下心来了。至于名字……是啊,我就叫做棠花。棠花是我的名字。』
“棠花么。啊啊,耐寒性很差呢,冬天来临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冷吧?你可以称呼我为黑镜,如你所见,是个医生。”
『我只是个AI啊?』棠花也笑了起来,『黑镜您好,感谢您的惠顾。』
“当然,还是个恶劣的玩笑。那么就此告辞。”
黑镜把玩了一会棠花币,连同气球一起揣进口袋,转身离开。艾子御似乎已经在找他了,他得编造出自己离开的理由。
棠花看着黑镜的背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祝您好运,再见。』
他是否听懂了这恶劣的玩笑呢?
就像他明知道棠花的花语,却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的名字一样。
第一次来到这种近似于热带雨林的地方。
感觉从来没有机会选择来到这种地方是一种幸运。换句话说,我现在处于这样的地方应该算是十分的不幸。不幸中的万幸是我的行李里还有一些可以当做是探险用具的物件,否则在这种地方探索就太糟糕了。
在弹开不知道第几次落到身上的不知名昆虫后,我决定坐下来稍作休息,这种炎热而且潮湿的气候真不适合我生存。
找到一块相对比较干燥的石头坐了下来后 ,我拿出水壶灌了口水,胡乱地将脸上的汗连同刚才从水壶中溅出的水一并抹掉。
我望了望来时的方向,因为经常需要砍掉周围的藤蔓所以能看出一条比较明显的路,虽然隐秘性差了点,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我没有带上指南针,如果什么痕迹都没有,在回去的时候就该迷路了吧。
我就这么坐在石头上,百般无聊地用小刀在地上划拉着,静静等待体力的恢复。
风从树的枝杈上掠过,叶子的律动使得在枝叶间的缝隙中寻找破绽的阳光反复闪躲着,投射在处于底层的万物身上,与树影争夺着领地,进行着无休止的战争。
在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后,我决定继续向前探索,为了趁早从居住的地方出发我只匆忙准备了少量的水,补给品应该只有包里的几块巧克力,不过在这样的气温中,那些巧克力早已变成稠黏的了吧,我可不想拆开包装然后搞得到处都是。
我对这个丛林的存在,甚至是这个岛屿本身抱有些许的疑惑,首先,在这个不大的小岛上种植的这么多的热带植物……?虽然这片岛屿上的气候是很符合这些植物的生长,但是凭借我那贫瘠的植物学和地理学知识,来判断的话,这里的土地与水绝对不适合植物的生长。丛林周围的沙地根本不是热带植物能够扎根的地方,这种被孤立在大海中央的小岛也没法拥有充足的淡水资源,除非是一些特殊的情况。八角馆的位置也是,按理说在沙滩上应该很难建地基吧…但是这个八角馆不仅扎实地建立在了沙地上,并且还有一个储藏室。在我看来,这实在是过于奇怪了。如果说丛林是天然形成的,这不科学,但如果是刻意建造的,那理由呢?为什么要在一个根本没人会到达的孤岛上花那么大的经历去建设这么一个丛林,还在里面放入动物。
看了一下手机,从我离开住处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水消耗了四分之一。我继续往前走着,唉,希望我不是在绕圈子吧……
眼前的道路似乎有些眼熟,我看到了之前砍掉的藤蔓,唉,果然还是兜了圈子啊……我无奈地在树上做了标记,确定好了自己来时的方向是哪个,然后再次找了一个方向前进。
在树林里行走就和蒙着眼睛差不多吧,会不由自主地走成一个圈。我存活在的这个社会也一样吧,每个人都被蒙着眼睛,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迷失,走入自己制造的怪圈之中。
在这无聊的行走与不停重复地劈砍藤蔓的时候,我胡思乱想着。
小时候的住所,暴躁不堪同时散发着酒味的父亲,哭泣着的妹妹,一切都在热气中缓缓出现在我的面前,扭曲不堪的阴暗场景似乎在鞭打折磨着我。
可能是有点中暑了,毕竟有些太热了,同时还在做运动量不小的事情。我拼命甩了甩头,将记忆中里面储存有水的藤蔓劈开,用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我究竟在找些什么呢?
这是无意义的找寻吗?就像之前在网页上偶然看到的那篇名为Until the Sasquatch的文章一般,做什么都是无意义的。
去找那个野人的意义是什么?是她的理想吗?不是。是能够实现她的需求吗?不是。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寻找些什么,我生命所剩下的意义早就全部交付给我的妹妹了,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为了让她不再痛苦,我或许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在我们离开家之后,在我们成为新家的一份子后,我就再也没有人生的目标了吧。
我或许明白为什么那些故事里的人在亲人或者朋友彻底安全后自尽的原因吧,毕竟我也有过一样的经历。在试图服用毒药自杀后,我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
不知道手术和住院费花了多少钱,爸妈叫我不要管这些,我不必还回去的。看着他们心疼的表情,我才大抵明白了,我真的属于这个新的,名为“家”的地方。
我已经不再是一个有家的流浪者了。
不过最常伴随着我的还是孤独,或许是因为儿时的经历,我并不擅长也并不希望与别人说话,相比于他人我还是更喜欢没有生命的机械一点,看着复杂的机械运作着,就像是看着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花朵缓缓绽放。机械是最忠诚的,永远不会变化,只会在老化之前尽职地按照程序行进。
太阳似乎迸发出了并不属于它的色彩,世界在混乱的颜色中变得模糊不清,感知与周遭的声音似乎也再逐渐地离我而去。
情况似乎有些糟糕了,我奋力地挣扎着前行,想要找到能够活下去的方法。
活下去的方法……?
我是要死了吗……?
目光最后所触及到的地方,似乎是一片空地,随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溺亡标本
————仿生人会做电子羊的梦吗?是的,他会。那干涸的血迹,和人工的脏器。————
“你回去吗?”当阳锐锋发呆发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安格斯·鲁问他。阳锐锋从那个楼洞里被路过的好心人拖出来的时候他的右眼已经有溃烂的痕迹了,他的肮脏布料全部脱落,泥与血迹粘了一衣服,把困在地下室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安格斯和理查德吓疯了,结果这家伙去订了个义眼重新包了个绷带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去上班了,弄的安格斯有点生气,现在他如梦初醒一般看着自己的SO,轻蹙眉头好像在琢磨他在指什么。但是过目不忘就是过目不忘,他没花多久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思。
“不。”阳锐锋说,“没有意义。”
他知道安格斯说的是什么,他当然知道,孕育出很多他们这种所谓社会人才的公共管理设施——或者简单一点,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学校。阳锐锋在他的学校里留下的所有印象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好的,安格斯算一个,但是安格斯已经是他的SO了,这就让返校对于阳锐锋来说显得毫无意义,他的一切都是学校带来的。他瞎掉的右眼、他难以言喻的乖僻性格,以及他的精神问题。
“好,我知道了。”安格斯低下头去,表示自己想问的问题已经得到了他可以接受的确切答案。
“好热啊。”理查德在这时候从书房里走了出来,阳锐锋往里面瞥了一眼,门窗紧闭,没开空调,活像个蒸笼,阳虽然天生体寒不怎么能感觉到热,但是看着理查德穿个大短袖满身是汗地出来也有点膈应。紧接着理查德走到冰箱旁边拿出一瓶冰啤,嗤地一声开了气,“又加班?”
阳锐锋听到这句话笑了,倒不是那种释怀或欣慰的笑,而是一个看起来让人感觉恐惧的奸邪笑容,那本来只是一个笑,但是放在人阳锐锋身上就是令人感觉毛骨悚然了,这人一般不笑,笑起来就要命,况且他接下来说的话吓得理查德直接捏扁了啤酒瓶。
“演唱会。”阳锐锋说,“小仓奥萝拉的。”
“艹!!亲亲我的小公主主演!!”理查德蹦起来去洗手上的啤酒,被捏成艺术性雕塑的啤酒罐在桌上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万万没想到你是这种阳!她有演唱会你不叫我,还是不是SO了!”
“演唱会?”而安格斯则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好像这个阳锐锋是个假的阳锐锋,“你从来没去过演唱会,为什么突然——”
他戛然而止,好像期待阳锐锋因为窘迫而打断他吐出一系列话语,但是对方没有,阳锐锋只是淡然地看着安格斯,仅能看到一只的眼睛里面带了点纯粹的笑意,好像刚刚才意识到那么多就是安格斯想说的全部了。
“直觉。”他带了点调侃意味地耸了耸肩,“我觉得小仓奥萝拉就是仙女下凡来传授唯一之神的旨意的,我身为一个有神论者不得不为我曾经错过的圣旨而赎罪,所以我要从这次的夏日公演开始,去她每一场演唱会,在她每一场演唱会上下跪,大喊安拉至上。”
看到阳锐锋如此面无表情地认真说出这段话他的两个SO都以极其懵逼的眼神看着他,理查德甚至还颇为恐惧地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安格斯的身边。
“……你领错人了吧。”理查德小声和安格斯嘀咕,“你确定这玩意儿是阳?你领他回来的时候没领错?没什么长得特别像阳的人与你们擦肩而过?你要知道他们亚洲人都长一样。”
“没有,麦瞎讲。”安格斯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对阳说,“那个……我替小仓奥萝拉拜托你别这样?”
“开玩笑的。”阳面无表情地穿上外套,冲安格斯和理查德说,“因为一点个人私事,我不得不去看小仓奥萝拉的演唱会。”
说罢他关上了门。
他走路去商业区的时候经过了自己曾经的学校。自己和学校都已经面目全非,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怀念或是偶然相遇。除非梅伦希尔突然出现在这里,或是上次他去他妈的接该死的耍着他玩的安格斯的时候的那群人也在。说真的,他不明白安格斯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明明是最清楚的,他和那群人都对对方恨入骨髓,他还不得不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他窘迫地恨不得当场去死。他们都嘲笑了安格斯,和这位“亚洲佬”瞎掉的眼睛。你终于成为独眼龙了吗,亚洲佬!他们喊,你们爱吹嘘自己有龙的臭毛病居然你还弄在身上,真是伟大啊?
然后他只记得自己把一个酒瓶子直接敲碎到了桌上,他们瞬间闭嘴。他对所有人露出一个令人厌恶的微笑,最后丝毫没有管安格斯,独自一人走出了酒吧。
这不算什么特别好的回忆,但阳锐锋对此也习以为常,所以也不能说特别坏。安格斯和他在之后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所以不了了之。阳也并没有生气,他当时敲碎瓶子不过是觉得那堆人真他妈吵,而他赶过来的时候忘记吃药了。
他走到检票的地方的时候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舞台上的小仓奥萝拉了。他去看的是公演而不是演唱会,他骗了他的SO,但他自己也没怎么分清楚这之间有什么区别,所以他的心里毫无愧疚感。
他将自己幻觉中的小仓奥萝拉与台上那个小仓奥萝拉做了个对比,外貌和服装上大差不差,唱的歌也都是她的主打歌,虽然那位少女在台上蹦蹦跳跳很是可爱,但阳锐锋还是觉得她应当是幻觉里那样的,否则他怎么会在幻觉中看到她?
在他的认知中,很多偶像可能是为了出名和金钱,而小仓奥萝拉不是,哪怕他只有一只眼睛,也能看出来她没有那种铜臭味。比起赚钱,他觉得小仓奥萝拉在试着去拯救。
拯救没有娱乐的,死气沉沉的当下、拯救自己的歌迷。这个小小的女孩,用尽全身的力气,充满力量地在舞台上绽放自己的光芒。
与他这种碌碌无为的残疾人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大家好——我是大家的甜蜜偶像小仓奥萝拉哦——★』台上的少女唱完一首歌突然停了下来,和台下的观众互动了起来,『为了感谢大家对奥萝拉的支持——所以奥萝拉特地为大家准备了礼物!请大家抬起头来看——』
偶像的声音具有感染力还真不是吹嘘的,听到此话纵然是阳锐锋也颇感兴趣地抬起头来。
然后他看见了花雨。
无数白色的花瓣从天而降,像天堂给予人间的恩赐一般。这炎热的夏天包裹着雪一般的花瓣席卷而来,让阳锐锋深感震惊。
“你没有见过花吗?”
在他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对他自己说。
“那是当然的了,没人愿意送给你花。你也从不去花店。承认吧,这是你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花,在此之前它们在你心中只代表死亡。”
“……而它们竟然如此美丽。”阳锐锋喃喃自语,眼泪不自觉地从他仅剩的左眼眶里流了出来,丝毫没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这也是生命吗……?”阳锐锋自言自语。他参加过无数科研项目,见过无数生命体,他早就应该波澜不惊了,但他仍然在看到这些哪怕是假的的花瓣时,流下了眼泪。
“那个……先生……”突然有人拍上他的肩,大概是看他太久不动忍不住伸出手来多管闲事,“您还……阳?!你眼睛怎么回事,还没好吗?!”
突然被叫出名字的阳锐锋惊愕地回过头去看那个拍他肩膀的人,最后忍不住也震惊地低声叫出来:
“郑、郑邈……?”
Fin?
“圣杯战争真的有在进行吗?”
声音不大,却因为建筑结构的原因,一直徘徊在位于圣马洛北部这栋中断工程的废楼中。
似乎是察觉到德拉甘携Rider踏入此处,才开口向他们搭话,同时声音的主人也从月光无法触及的黑暗中缓步走出。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德拉甘,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一如既往的缄默,还是现实令他哑口无言。
虽然确实有过几次可以称为前哨战的战斗,但是以这座城市为战争舞台的两股势力始终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正面冲突,就连彼此试探也开始稀少起来。
“你就再等等吧,‘雇主’先生,你仔细闻闻看,流经城市的风已经变得越来越粘腻,再用不了多久,即使竭力避免,战争也不会中止吧。”
尽管Rider在用戏谑口吻陈述,但他所言俱是事实。因为有和他相异的“立场”,在数次巡视城市后,作为搭档的德拉甘才能从另一个角度的观点印证Rider的观点。
“Rider的观点可靠吗?”
被称为雇主的人向德拉甘发问,得到了对方以点头代替言语的回答。
“你也做一些准备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卷进战斗里来呢!”Rider笑嘻嘻地说着。
“我这边你们不用担心……虽然这么说,但是真有什么万一我也是藏了几张底牌的,在支付你们报酬之前先从自己的人生退场的话,可就贻笑大方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到距离其他二人非常近的地方,在月光下,他的身影渐渐明晰起来。
如果有其他眼睛一直关注着这三个人的话,很快就会发现所谓雇主的这个人,正是数日前出现在某家咖啡店中,邻座那位坐在老人对面的年轻人。
面部轮廓缺少起伏,很显然是一副东方面孔。
“不过就这么一直躲着也很没劲啊……因为缺少运动,我这几天都有些发福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出去转转。”
“冒险行为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哦,太过火的话德拉甘会生气。”
“……我没那么易怒。”
“放心放心,我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但我再怎么说也得到台前晃悠一圈意思一下,抱歉,今晚你们就先陪我一下吧。”
说完,青年经过两人,缓缓走向外面。
走出建筑物时,走在最后的英灵已经灵体化,隐没了自己的身影。
以这个夜晚为分界线,圣马洛将会进一步迈向混沌?还是会因为个别人产生变化的行动而早一步产生终结?我们不得而知。
姑且,在这里拭目以待吧。
【移动:据点——A】
学级裁判追加规则“前辈的威压”
在每章学级裁判中,作为“元·超高校级”的角色可有三次机会使用技能“前辈的威压”,指定一名超高校级的伪证发言必须改为真相。三次机会为全体元.超高校级共享。三次机会每章清空,不可累计。
注意在每章学级裁判中,隐藏的凶手所做的伪证可不受该技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