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重温《Tender is the night》的时候总觉得Dick可怜,不过这的确是本文的一个重要体现。
“醒醒吧,你不过是把我当做消耗品。我只是一个趁虚而入的,被你当做知心对象的替代品。或许你会觉得我很好,但其实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可能,你还会觉得我很可怕。因为我好了解你。我对你内心的弱点一清二楚,但我什么也没说。
“对呀,病人都是脆弱的!我是你生活中没有什么太大意义的一个转折点,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好。但是我并非说什么浪费我自己的人生,我拥有献身精神,我愿意为你献身,但是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因为我是世界的旁观者,和你相处就是一个永远的局外人!”
我信心满满地写下这段话,甚至想好了说话时的表情和语调。我想我或许有点做导演的天赋,just或许。
如果我的病人和我告白要怎么办呢?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偏偏是你吧”。我一边写一边想。
然而事实上并不可能。
我的人际依然悲哀地停在原地。Cain那边也不怎么给我打电话,我的玩偶到了我也没想出能有什么理由给他们打,即使我们知道打电话不需要什么原因。没有遇见新的人,也没有旧识在这。遇见的都是擦身而过,我说过了他们只是寂寞的过程中寻求我的帮助,我引领他们,然后他们离开。就好像一个车站,我在车站里等车,路人们匆匆忙忙和我搭话问路,我指出他们应该坐的车,然后他们匆匆忙忙地离开。我依旧在原地,因为我的车实际上永远不会来。
我也不想和他们加深关系。加深关系我对他们的诊断就会带有主观性,这不便于我的工作。唯一的例外是橘君。他出乎意料地会经常为我打电话。我想或许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没有病:我之前有一个同学,每次都被他妈妈逼着,痛苦地打给他的医生,短暂地对话:
“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
“噢。”
(沉默)
“药有按时吃吗?”
“有。”
“你要是觉得情况好了一些,就只吃一颗。”
“好。”他说。
电话挂断。
有病的人一般很少愿意承认自己有病,还觉得面对自己有病这个事实很悲哀。
我和橘君聊得还挺多。他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来的频率变得有点多。我或许也有纵容他,毕竟他身上的幻影虽然微弱,并被我努力地压抑克制,但是还是受不了地受一些影响。再者也是他身上那些迷人的特性,深层的那些东西,总让我忍不住去解析探求一下。把他当成一个研究对象让我很愧疚,然后我又不得不对他放软态度多聊了会,这么恶性循环。
但其实了解了一会后,他算得上是一个健谈的人,知识面也很广,我们聊得很开心。虽然我觉得那份健谈是出于礼貌(唉!社会人的交际手法)。
并且过了一段时间(很长!)他似乎才对我放下一些心防。我彻底地感觉到了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形态。一种失望的欣慰。失望是因为他不像我想的那样,欣慰是还好,他真的很正常。一定要说,是一个被迫涉世过深而导致内心不安定的小孩。健健康康,没有任何毛病。反倒是我这种缺心眼的得出这个结论就觉得自己很愧疚(无端的)还有他的一点同情心。
他还很擅长撒娇。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不敢相信,呃,和最初的印象差别有点大。最主要是很多情况他说的一些问题我都无法拒绝,下意识地无法拒绝。我很怀疑我们之间到底谁才更了解谁。
“我觉得广场那家甜品店也很好吃。”他说。
“哪家?”
他说出店名,是我前几天看见的推荐餐厅。
“噢!”我说,“我周末带家人去吃一下,我记得她过几天有在那里的工作。”
“他家的蜜豆牛奶冰很好吃。”
这太让我心动了。
“医生,我前几天刚好拿到优惠卷。”他又说。
“啊,真好。”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橘君可以吃一大盆冰淇淋,真好。你要是下次来带点给我就好了,多好,我也好想吃蜜豆冰。”
“唔,”他的的声音带着点笑,“您可以和我一起去呀。”
这倒是想不到被直接说出来了。
“这样不好吧?”我委婉地说。
“您对我很照顾嘛。”
“这样说,就没办法了。谢谢你,橘君。”
“没关系。能和您一起吃我也很高兴。”
我又一次答应了这种私人邀请了。
回到家之后我和纱绫说过几天要去吃甜品,刚好就在她工作那个广场。她说:“那好,我工作完去找你。”
“呃,有人约我来着。”
“谁?”她看起来很警惕。
我找借口说:“一个朋友。”
她看了看我。
过几天我和橘君吃着超大份的蜜豆冰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纱绫。她看到我对面坐着的人有点吃惊,然后和我做了个手势,就走了。我们回家之后她和我说:“原来你和他认识。”
这话让我太惊讶了。“什么?我知道他有钱,原来他还是名人?”
“算是,”她说,“我一个工作上的前辈经常谈他。她还偷拍了他的照片。”
她拿手机给我看。
“我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我装傻说。
“事实上是这样。但是他在学校里还算有名,你看他爸。”
我凑过去看,惊了。“好有钱。”
“他妈也很有钱。”纱绫说,“而且学校刚好是我想考的那个超有名的大学。真可怕。”
我和纱绫偷偷摸摸八卦了很多橘君的事情,发现这个人果不其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而且伪装得非常完美,简直是人生赢家级别的。我也慢慢对他好奇心越来越重了,一大堆问题想问他,但是碍于我们的身份关系,我不方便给他打,只好干巴巴地等他电话过来。但是其实如果他打过来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很多事情就这样被忘了。
那之后过几天(不知为何,比之前的频率拖了几天)他又打电话给我。
“医生,我拿到了几张票。”
“啊?”
他说了一个剧团的名字,还有最近演的戏。我一听觉得有点好笑。
“那是我母亲的剧团。”
“——噢?”
我闭上了嘴,觉得不该说这么多私事。但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又继续说:“她一般会给我留票的。”
“啊,那真可惜。”
我听着他淡淡的口吻听不出什么可惜的意思。
我想了想,又和他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票。”
“嗯?”
“我怎么看他们的戏的,你想要我把他们给我的给你。”
“劳您费心。其实不太用,这也是别人给我的票。身边的朋友没有这方面的喜好,而想到医生对这方面有兴趣试着邀请而已。”他说,“既然如此,那么就算了吧。”
这个说法让我好愧疚。我在床上滚了两圈,说:“好吧,哪场的?”
我又答应了。
那天我坐在很前面的位置(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得到那么好的票),所以不管是妈妈还是纱绫都看到了我。我甚至看到坐在我前几排特定席的洋介哥和他的老婆回头看我,看得我一股做贼心虚。
橘君倒是很淡定地看戏,什么反应也没有。看得很认真。我有点心不在焉,但是也想不出要和他说点什么别的,就也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表演上。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和我谈了谈自己的感想,各种观点都很有独特的见解。但我很怕他们几个突然过来找我,引起骚动,回答得有些敷衍。之后回过神来发现他也没有不高兴,于是我更愧疚了。
下半场开始的时候我决定认真地看戏以好在结束的时候好好回复他之前的感想。但到了高潮部分,橘君突然拍拍我的手。我歪过眼睛看他。
“晦月先生,觉得这段怎么样?”
我想了想,小声说:“女主角演得很棒。”
“唔。”他笑了笑,“我看得有点难受。”之后他就不再说了,我也不好意思追问。
在一番煽情的戏码之后,女主角终于自杀了,原因就是男主角还是没留下来。我虽然觉得情节有点过激,但是还是被感动了一把,抹了抹眼泪。
“就是这一点。”
坐在我身边一直不说话的橘君终于再次开口了。
“看得有点难受。”
我不得不回头看他,他注意到我的视线,对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不擅长这样的故事呢。”
“啊?”
“被拒绝呀,之类的,”
——醒醒吧,你不过是把我当做消耗品。我只是一个趁虚而入的,被你当做知心对象的替代品。
——因为我是世界的旁观者,和你相处就是一个永远的局外人!
我吞了口水,沉思片刻,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well,最终我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一句话都说不出。
月亮与白乌鸦
在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过程中,来历与生平似乎是永远绕不过去的话题。好在卡兹特的脑袋转得够快,总是能十分顺口地就说出早就编排好的那套说辞,仿佛那就是事实。
但并非如此。他既非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也并没有在车祸中失去父母,更不存在之后一系列听起来几乎可以写成充满了心灵鸡汤味道软文的励志经历。然而他记忆中那些零散的片段又实在太过离奇,彷如一场大梦。
他出生在一个无名的村落,四面除了山还是山,山与山之间是绵延的密林,横七竖八的枝桠交叠成一个巨大的盖子,把整个村子与外界隔离,幽静如坟茔。由于缺少日照和土壤贫瘠的缘故,村子的收成少得可怜,村人认为这是山神对百年前那场大火的惩罚,于是于百年间衍生出了数不尽的规矩——诸如伐木、垂钓都要先向山叩拜之类,其中最为重要的,莫过于每十年必须举行一次的冬祭。
相传百年前村落里曾救下过一个倒在密林中的旅人,旅人昏迷了整整十二天,终于在第十三天的夜里转醒,明亮的月光下,旅人露出尖利的犬齿,咬断了收留他的一家五口的脖子。杀戮持续了一夜,到处都是血与残肢,红了眼的旅人却像是不知餍足的怪兽,将燃着的火把投入了密林中。那场火烧掉了几乎一整座山头,却在将要蔓延开来之时被骤雨扑灭,只留下一地焦黑的伤疤,直到百年后仍像是一块顽固的病灶,再也长不出新鲜的绿意。
而每年冬至的冬祭便是在那里举行。每一位十三至十八岁的孩子都必须穿上白衣白裤,走进林子里,去寻找白色的乌鸦——据说那是代表山神原谅村众所降下的福祉,取得了便能改变此处的贫瘠,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
刚刚年满十三岁的卡兹特并不能很好地明白其中缘由,但他看得懂父母期待的神色。
冬祭从冬至当日早晨七点开始,短暂的日照结束后便是去密林探险的环节,直到深夜十二点正式落幕,跟在队伍里面混混时间然后开溜是极佳的选择……
本该如此。
卡兹特愣神地愣在原地,惊讶得失去了言语。平时里那片鬼气森森的林子,退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的土地,一轮几乎快要将天与地连接起来的巨大的圆月堪堪浮在地平线上,银白色的月晕辐散出细微的粉尘,像是洒在黑布上的盐粒。
出于少年人特有的好奇心,卡兹特向着那月轮走了过去。
越往前走,空气越是寒冷,距离却仿佛丝毫没有缩短。再怎么精力充沛也止不住无止境的消耗,但他停不下来,双足像是被什么牵引着,再怎么感到疲累也无法停歇。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脚底硬实的质地突然下陷,镜面一般死寂的湖面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湖面缀着点点白光,待他不受控制地走近,才终于看清,那是一大群白羽的乌鸦,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视线似是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与寒冰,重重地堆积上来,叫他举步艰难,连灵魂都变得沉重,却又像是无声的引诱,呼唤着他近一点、再近一点走到那鸦群中去,成为其中的一员。
意识就是在那时渐渐变得模糊的,而后便是来自后脑勺的刺痛与无尽的黑。
之后的记忆就像是碎纸机吐出的纸屑一般支离破碎,只有在梦里才会偶尔展露一点痕迹,像是手腕上的刀口、穿着黑斗篷的人、斗篷下父母的脸、漫长的祷告词,以及回荡在耳边的咒骂……
“怪物。”
“恶心。”
“魔人。”
“终于被揪出来了。”
“偷偷藏在村子里一定是想像之前那个恶魔一样杀了我们!”
“杀了他……”
被老大救走、顺利觉醒并能熟练运用自身的能力后,卡兹特曾经着手调查过关于那个村落的事,最终只查到了关于周边地区因为先天自然因素而容易诞生魔人魔女、冬至会出现奇怪的只有魔人魔女能看见的“场”等等是是而非的传闻,而那个村落曾经的住民也已在他离开时彻底销声匿迹。于是一切真相与谜团最终都只是成了他笔记本里的一纸记录,与他原本的名字一起封存。
卡拉波斯上次来这个酒店是一个任务,来自执政者的绝密委托——众所周知井之都奥错大多资产阶级都是挖矿挖出的资产,然而这事要说运气。
不是所有一夜暴富的人都是理所应得,也有些该管他叫助纣为虐。
执政者不愿看到恶性循环,托某一个高瞻远瞩的掌事人的福,卡拉波斯在遗产手续还没办下来、猎人委托又接不到的空档期,接到了这个委托。
许多年前的卡拉波斯岂止榜上无名,连知道他家死的只剩他一个了的人都寥寥无几。
他还年轻,一点底气都没有,却偏偏要有自己的性格,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难搞;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那是夸张,但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是事实。
执政者总是对自己城镇里的常驻猎人有一张名单,卡拉波斯才成为了名单的最后一员;机密人员问他,我们要暗杀一个矿洞的老总,你愿不愿意来?
孤立无援的猎人立刻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他没有底气回答不来,却也没有底气接下单子。
他只好说实话。
“我不杀人。”
多年前他想不出为什么自己会被挑中半强迫接下这个任务,许多年后他终于有了成长;对方要拿他的经济账单那是易如反掌的事,而且他默默无闻,死后也不会有人为他收尸;机密人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跟他说。
“那你可以协助我们。”
生日和忌日在同一天实在惨无人道,但卡拉波斯自顾不暇;这场宴会在冬季,他裹着宽大的披肩,裙撑重的他有点掌控不好自己的重心;女装猎人递出自己准备好的请柬,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意——他还不习惯丝绒手套,感觉自己有点捏不住手包。
“卡尔波斯女士,”侍从朝他引手,“请柬上提到了您的丈夫……”
“很不幸,他走楼梯的时候摔昏了头,没有办法出席。”这个问题不在卡拉波斯准备的预备列表里,他的视线触及到酒店尽头处华丽的大理石台阶,干巴巴地编出一段对话。
侍者不过象征性地关切询问,带到这位女士的座位之后便结束了对话,卡拉波斯把皮草的外套解下来,侍从接过就退了下去。
年轻女性孤身一人前来,她身材瘦长,穿着和其他夫人一样的礼服长裙——层层叠叠的裙子用裙撑撑着,全都靠束腰来维持它们美丽的造型。
然而谁也不知道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个穿着紧身衣,蒙着脸的人,正缩着身体躲在他的裙子下面——卡尔波斯女士的裙子下还有个男人。
◇
卡拉波斯最终和机密委托的负责人达成了协议;他负责携带“凶器”,藏在他裙子底下的那位负责借刀杀人。
他按照第一计划在老男人的酒杯里加了强效泻药,接着把“凶器”运进洗手间守株待兔。
此刻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们叫我躲在一个男人的裙子下面的时候,”忍者从裙子下面一骨碌滚出来,嘴里居然还在说话,“我已经做好了被男人的体味熏死的准备。”
他用茫然又惊奇的眼神看着卡拉波斯,“可是你的裙子下面居然有香味……”是这个人带着香味,不是花香,不是人工的香精味,是植物和草木的气味。
什么鬼玩意。
那时候还相当年轻的女装猎人气得简直不能好好说话,继而他挑起眼角半讥讽地笑道——居然有那么点风情万种的味道,“劳驾,您,不如要点脸。”
刚从裙子底下钻出来的那位也意识到了谈话内容的问题所在,于是闭上了嘴,两个男人在女厕所里面面相觑。
“你怎么还不走?”卡拉波斯等了一会儿,忍者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他终于憋不住问他,“你不是要去杀他吗?”
“你不是给他下了泻药吗?”忍者更加理直气壮地回答他,“我在等他来啊。”
完全没有什么错误。
除了性别。
“这是女士洗手间。”女装猎人和他并肩看着面前一个个带着门的单间,“他就算被下了泻药也不会来女洗手间上厕所的。”
忍者和卡拉波斯差不多高,因而也算不上矮小这个词,想必从小训练那些缩骨的技能是很痛苦了——卡拉波斯是还没长开,对方则已经走到了终点。
忍者青年走到了门背后,把耳朵附在门上,倾听对面是否有动静;卡拉波斯在裙子底下的腿相互蹭了蹭,他松了一口气,安心地感觉自己的折刀好端端地绑在那里。
“别紧张,我没动你的刀。”忍者头也不回地说道。
夜宴当日出了一点骚乱——毕竟主角死了。卡拉波斯倒是不怎么慌,作为接应人员的正是他的发小;他自此之后没再见过那位躲在他裙子下面的暗杀猎人,不过他的名字开始逐渐传开——长得好看的男猎人还穿女人的衣服,本来就是个容易让人记住的特点;卡拉波斯二十四岁那年,他的接单逐渐做出了奥错的区域。
倒霉的忍者猎人正好在那一年死。
◇
千里壁垒•腰斩。
百玩不腻的裙底藏人梗。
卡姐可能年轻的时候动过心吧,我是说约炮,虽然之后发展也可能谈感情。
如果忍者君不死的话会变成炮友和同居人?但是他死了。
纪念诸位每个人年轻时都会有的那位知名不具。
卡姐真是我创作过的角色里最普通人的一个了……除了有女装癖。最初给他的key是蝼蚁于命运。
so,让我期待一下下一章剧情吧。
雪上加霜(中)
2060字
倦鸟回巢,双星隐现。
收容所的工作人员耸起肩膀,在交谈之中升了个懒腰,大张的口腔中似是能塞下大把钞票。
——然而他们守口如瓶。
他们无心地活动着酸痛的肢体抬头向外张望,西奥倏地收回目光,移动到远一点的便利店里。
他的心连同夕阳一同下沉。
在之前的几天里,他得到了一点线索,并努力把它们连了起来,然而这些点燃希望之火的纤细引线轻易地因知情者的死亡而断开,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西奥在事发后立即试着联系他所知道的情报贩子,一个没有联系,一个一无所知,还有半个——走南闯北的运货员也许会知道点什么。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拨出那个号码,原因无他。
恐惧。
如果对方依旧一无所知,那么,他就真的不知该从何入手了。
西奥不是没试过利用网络,可他找不到正确的询问信息的地方,每次都是在白白的为谎言付费。唯一一次,他费尽心力解出了一套免费的、据说“奖励是能告诉你未知之事”的谜题,可在那之后没有任何相关人员试图与他取得联系。
无论如何,该先吃饭。
西奥站到了冷柜前,他的手机振动起来。
“不,我不需要,谢谢。”他挂掉一个推销电话,接着又一个打了进来。
“请问需要上个保险吗?”年轻女性的声音充满令西奥更觉疲惫的朝气,他想立即挂断,又有一点舍不得,心不在焉地施舍给对方慷慨激昂的宣讲一些回应。
——我为什么这样做?
他不解地质问自己。移情作用是他勉强能接受的答案之一,然而电话那端的声音太过清脆,并不像是火焰一样的瓦莲京娜。
可他还是站在冰柜前认真听了好一会儿,提了几个问题,甚至允许了心满意足的销售员下次再打来继续介绍。在挂断之后,他带着嫌恶的神色把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也许这是什么和声音有关的命烛。
实际上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但西奥拒绝让那个模糊的念头展露真容,他隔着一条街眼看收容所的大门关闭,思忖着有没有可能半夜溜进那里头去,随即他因冰柜散发的寒气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把随手拿起的便当放回了原处。
不可能。
溜不进去的。
如果进去了又染上了病,却没发现瓦莲京娜——那该如何是好?
备受瞩目的新药并非百分百有效,晨星报社的大量人员死亡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我能怎样?我只是个普通的牙医。
西奥说服自己不要冲动,他看似冷静地坐回窗边又一次滑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实则什么都没有读进去。纷乱的思绪与愧疚感沉重得让他抬不起头。期间有人来试着搭话,他们同样颓唐而彷徨,可西奥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一直僵硬地坐着,低着头,直到自己对面的椅子伴着噪音被拉开。
运货员不请自来。
如果我有这样的体格和性格——西奥的视线短暂地落在古尔身上,又匆匆离去。
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另一个人——他很快驳回自己的异想天开,开始用语言驱赶对方,运货员不为所动甚至开始享用晚餐,热食的香气钻进西奥的食管,他听见自己的胃部开始轻声抗议。
也只有胃部而已。
西奥的精神依旧被大片的阴霾占据,他冷眼看着古尔拿出属于他的那份酬劳,两片下垂的嘴唇胶合在一起,既没有道谢也没有动手接过的意思。然后他想起运货员也许为自己带来了其他东西,这才强打精神,遵照对方言语中的期望收下钱款打开饭盒——意外的还不赖,蔬菜足够清爽,没有什么让人心烦的色彩——按照每口咀嚼七次的频率安抚从一大早起就饥肠辘辘的身体。
然而缓慢的进食速度让他越是食用越是饥饿,真正填饱他肚子的是古尔不中听的劝慰。
一开始他说得还算在理,瓦莲京娜自由散漫极了,想到什么就会去做,可再后来……西奥不明白古尔既然和瓦莲京娜相互吸引为什么还要在话里话外否认她的价值。
他一点儿也不想听那些不着调的猜测和开导。
——你知道我们的什么?
他几乎要皱起眉出言指责,但他的口中还残留着古尔赠送的食物。
——我当然知道她不可能属于我。向来如此,她只属于她自己!
他想用餐具指着古尔说话,或者更干脆一点,把剩下的饭菜倒到送货员的头上。咀嚼变得更加彻底而迅速,西奥不得不承认古尔所言大多是正确的,但依旧为瓦莲京娜的选择而感到悲伤。一点蔬菜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如鲠在喉。
而运货员呢?他早已把自己的那份吃了个精光,惬意地瘫在座椅上将自己的想象东拼西凑成一把把刀刃,像掷飞镖似的不断往牙医的心上扎。
可就连这些东西,他也听了许久。
西奥喉头滚动,他直到最后都没有直接打断古尔,只是委托运货员帮自己扔掉吃到一半的便当盒,又在稍微消化掉呕吐欲之后转移了话题向古尔讨要先前预定的东西。
一支崭新的试剂被交到了他手里,而后是情报贩子的一点消息。这让西奥好过了一点。他看向窗外,夜晚伴随星星点点的灯火升起,照得外界像是他在终端上见过的海洋。而与诊所不同,充盈暖黄色光线的小小便利店,大概由外界看来会有如灯塔。
西奥重新挺直了背脊,傲慢地斜了运货员一眼。
“你的废话太多了。”
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后者收拢自己局促的笑意,嘴角的纹路变得紧绷起来。
这让他显得顺眼多了。
西奥接着慢条斯理地给他挑刺。
“你说的比推销员还要多……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在瓦莲京娜回来以后,我愿意听你说个够——长期有效——你要不要把这句话录下来?我可以再说一遍。”
这话已算是刻薄,但西奥随时能倒出更恶毒的来。他像只落单的河豚,一方面张牙舞爪地武装自己,一边又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的渴望袒露无疑。
——什么都行。来和我,多说几句吧。
序章
-平凡的人-
我也曾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憧憬过那些非凡的人。他们爽快地挥舞着武器,将所有破坏人们宁静生活的邪恶事物一扫而尽。他们是城市安宁的守护者,是正义的一方。总有一天想要成为他们的一员,这曾经是我最大的梦想。
这样纯粹而愚昧的憧憬,陪伴着我度过了少年的时光。
然而现实却轻而易举地打破了脆弱的幻想。
那是一个无云的炎夏之日,太阳焦灼着大地,蒸腾出的暑气像是要把人连着灵魂都烤化了似的。
站在死武专的告示板前,我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没有,没有,没有,甚至连非战斗人员名单里都没有我的名字。
关于那天之后的事,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了,仿佛是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不知道是悲伤或是失望,只是静静地在房间里呆了许久,回忆起无聊的往事,“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去死武专上学,还是回去洗洗脸好好照照镜子吧”“死武专当然是我们这样有天赋的人才能上的啦!”那几个武器的孩子说的并没有错,也许我真的只是没有这样的才能,注定是个平凡的人。
那之后的日子,只是回到了往常。
普通的高中,普通的大学,普通的日子。适应了这种生活,它也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了,只是时不时的会感到没有意义的空虚和感伤罢了。
在这样平凡的日子里,我遇到了她。
大二那年,我在超市打零工,每天来来往往的顾客中,唯有她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眼球。一身深色的长裙,姣好的身材,浅金色的长卷发,紫水晶般的眼眸,还有性感双唇的左下侧的美人痣,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神秘而温婉的魅力。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哪来的旅客,但是那之后她似乎每天都会在晚上七点左右准时来店里买东西,看来是刚搬到这附近吧,我这么想着。
“你小子,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店长打趣似的拍了拍看得出神的我的肩膀,“你可得小心啦,这样的美人可能是魔女哦,呵呵呵。”
“没,没有啊,店长你不也会盯着长得漂亮的人看么。再说了魔女会这样光明正大的来逛超市么。”
“哈哈哈,也是啊,客人来了,专心工作吧。”
原本只是平淡无奇的闲聊,没想到真会给说中了。
那天晚上本是没有晚班的,但是还是习惯性的走到了店的附近,大概真的是单相思的有些严重了吧…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却意外瞥见她十分不情愿地被几个看起来不友善的小混混给连拉带扯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我得去救她。脑子里也没有任何计划,只是带着一股蛮劲地冲了出去。
但是在我眼前的,是几个大男人被巨大蛇形物体撂倒在地的奇异景象。
“哎呀…被你看到了呢…”蛇形的物体渐渐缩小,成了人形,面对着这样的光景,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才好。身体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而无法移动丝毫,只能眼看着她越来越接近自己,直至贴近了自己的眼前。
“既然被你看到了我的秘密,那你就只能杀了你了呢。你还有什么遗言么?”锋利的指甲在自己的脖子上反复地划着,若是被刺穿了血管的话,大概是必死无疑了吧,被这样的她杀死,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至少在我死前能和她说上话,能把这份心意传达给她的话…
“请,请做我的女朋友!”
“不好意思,你说了什么来着?”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但是我在打工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就喜欢上你了…”
“哈哈哈哈哈,好呀,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啊,但是相对的,你的灵魂就是我的东西了。”
托这闹剧一般的对话的福,我过上了自己短暂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都像是一场转瞬即逝的美梦,每天醒来都害怕,这样的生活随时都可能会消失。
而终于,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周围是一片火海,满是焦灼的气味,她在我的身下,露出了恐惧而悲伤的神情。身体被魔法的箭矢和房屋的碎片贯穿,血液不停地从体内流失着,过于剧烈的疼痛麻痹了神经,咽喉被刺穿,无法自由的组织言语,只能发出不成句的呻吟。
这样的自己,就算只有一次也好啊,想要在她的面前耍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哈哈哈…
别哭啦…和你一起,过得很开心,就算只有你也好,要好好活下去啊…
-幸福的人-
我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而和母亲一起的幸福生活也只是短暂的幼年时光,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容易就会被淡忘,若是没有母亲赠与的镶嵌着他们两人合照的挂坠,我恐怕是要连他们的面容都忘记了吧。
母亲通常是不放心让我离开她身边的,唯独那一天,她让我寄宿在了自己的友人——我现在的老师珂纳林家中,然后行色匆匆地出了门,那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母亲了。
我数次向老师询问过母亲的下落,但是她也只是暧昧地告诉我母亲去了远方,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渐渐地意识到了,母亲大概是早已去了那个世界,老师只是不希望我难过才没有告诉我真相而已,我便也不再多问这种问题了,只是常常让老师讲些过去她和母亲的经历。
“你和你的母亲真的很像呢。”老师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时我还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但是在我一点一点认识这个世界,还有它的历史的时候,慢慢地意识到了魔女和死神之间的对峙是错误的这样一个事实,死神还有那些人类,他们并没有传闻中说得那么邪恶,他们也只是和我们一样活在这个世间的生命,我们不应和他们为敌,而是应该共同生活不是么。我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了老师,而老师也同意了我的想法。
再之后,我告诉老师想要去见识不一样的地方,而她也默许了,唯一的要求是要定时联系。
我把自己行程的第一站定在了DEATH CITY,却不知道这里也成为了自己的终点站。
平常会学习魔法,却不是很会做饭,便会十分依赖超市或是便利店这种地方,自然就成了常客。我选择在晚上购物,这样就能尽量避免人流过多的窘境,但还是能常常感受到谁的视线,悄悄看去似乎是店里的一个店员,大概只是在盯扒手什么的,便也没想那么多。但是之后的几天,也一直能够感到他在盯着自己看,这个傻小子,要是知道了我是魔女会不会被吓呆呢。
某天晚上,我从店里出来,正思索着明天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突然被几个人包围了,看样子他们是想要对我图谋不轨,但是在路面上确实又不好施展魔法,便随着他们走到了一旁的小胡同里。
“你,你是…!”话音未落,我便变回了蛇形,将他们给击晕了过去,却没想到这一幕会给那个傻小子撞见了。他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是被我的灵魂压得走不动路了,我便步步紧逼了上去,然后装出一幅凶恶的样子威胁他,“既然被你看到了我的秘密,那你就只能杀了你了呢。你还有什么遗言么?”嘴上是这么说的,其实也就打算施个魔法,让他忘了这件事罢了,本以为他会和一般人一样求饶,或是说“还不想死”之类的话,没想到他会一本正经地说要和我交往,我一时没慌了手脚,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回想起来那也是第一次有人向我告白吧,笨拙的魔女,笨拙的青年,仿佛是互相舔舐伤口的初恋,就这样两人在一起度过了五年的光阴。
但是这样的时光又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很快,我的行踪暴露了,常年在魔女集会中与我对立的那些家伙们找到了我们的住所,并且实行了一场意外的夜袭。但是她们失败了,我还活得好好的,可是他却不在了。以人类肉身替我挡下了致命一击的他成了一具残破的尸体,而灵魂则被我尽可能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我要复活他,令死者复活的魔法因为它的危险性而被视为了禁忌,就算是老师也是不会同意的,因此我开始在暗中收集可以用的尸体来填补他身体所不足的部分,还有那些复杂仪式所需要的物品。几周之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古老而神秘的仪式带来的恐怖感让我的头皮发麻,而为了他,只能克服这种强烈的不安,继续下去,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灵魂对于这具躯体也没有任何的排斥,漫长的几个小时后,他醒了过来,除了全身笨拙的缝合线看着有些别扭之外,他看起来还是那个他。泪水浸湿了眼眶,我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那具身躯是冰冷的,心脏没有在跳动,而下一秒钟,却感受到了诡异的温暖。他——准确地说是它的牙齿刺透了的动脉,撕咬着我的血肉。看来是失败了呢,灵魂似乎没能成为肉体的主导,只是本能地在进食,他沦为了怪物,而这都是我的错,被他吃掉也是理所应当的吧。我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那时第一次知道灵魂脱离肉体竟是这么奇妙的体验,看着心爱的人一点点啃食着自己的躯壳,我突然发现,他现在的灵魂是不完整的,还缺少了一个部分,原来是这样的,我瞬间知道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便又回到了那副躯壳之中。
享用我的灵魂吧,这样我们便能长久的共同存在了…但是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呢…活下去吧,这也是我的愿望啊…
-愁苦的人-
莉蔻斯的母亲薇薇安和我算得上是挚友吧,她生女儿的那阵子魔女和死神那帮子人的关系还没有稳定下来,时不时的还是会发生一些武力冲突。我早就懒得理他们这样闹个不停,包括魔女内部的分帮结派钩心斗角也让人觉得厌烦,算是为了从这种环境里逃脱出来,我选择了隐居,但是她却执意的选择了要偏袒向人类一方,尝试着去介入这场无休止的纷争,想要劝阻双方停止这场斗争。
可以理解她的想法,这场没有任何益处的纷争已经持续了太长的时间,不论是魔女方面还是死神方面,都已经损失了大量的人员和资源,在这么僵持下局对谁都没有好处。但是不论劝阻哪一方都是有很大的危险性的,对于对面,很可能完全不把你当回事,甚至以为你只是个谎话连篇的说客,指不定见面就一刀削下去了。就算是对自己人,也要把你当成叛徒,就算不被大魔婆拉出去惩罚,也是要得罪不少人,在暗中被下什么样的诅咒还不知道。我也这么劝过了她,但这完全不能动摇她的决心。
“那你至少不要老一个人背着,如果有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吧。”我想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好的,到时候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我曾经一度以为她希望我借给她武力或者是魔法上的帮助,但是她最后送来的,却是自己最重要的子嗣。“真的很对不起,接下来可能就要麻烦你照看她了。虽然我知道很对不起她,也会给你添很多麻烦,但是我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我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她身上已经泛黑的诅咒痕迹,便瞬间领会了。
“是谁干的?”我尽量克制着,但声音还是因为愤怒而颤抖着。“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啊…”她苦笑着回答了,那天之后,她从世界上消失了,甚至都没有人见过她的遗体,就这么消失了。
我知道这是她的选择,她不希望我再卷入这场纷争,一个人将这些都承受了下来,和她比起来,我真是个狡猾而卑鄙的家伙,真是差劲到了极点,至少,至少要好好地把她托付给我的最后一件事做好吧。
起初的日子里莉蔻斯常常会问我自己的母亲去了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不来接自己,我不能告诉她过于严酷的现实,我也知道以薇薇安的性格不会希望女儿为自己报仇,只能找一些适当的谎言搪塞过去。“老师,我的妈妈是不是已经…”那是她最后一次向我询问自己母亲的行踪,之后便开始缠着我讲那些陈年往事,而我只能把自己所能回忆起来的部分告诉她了,一起研究魔法,一起斗争,但是,也只是我所知道的她的过去罢了。
数百年的时光流逝,莉蔻斯也长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美人,看着她的脸庞,时不时的会浮现出她母亲的影子,长得很像,性格也很像,这便是无法分割的血缘吧。
斗争渐渐淡化了,但世间还不是很太平,死神又设立了什么学校,而莉蔻斯却走上了她母亲一样的道路,袒护死神和人类的一方。我选择了尊重她的想法,但这次至少要在她的背后默默地支持她,也许是出于自己的罪恶感,又或者是至少想要给她一些补偿吧。
突然有一天,莉蔻斯说想要离开我,寻找自己的生活,我默许了,希望她能更多的接触新的世界吧。
可是她搬出这个家不久,我就感受到了无比的寂寞,下意识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长时间的收不到回应,才会察觉她已经不在了。原来孩子独立是这样的感觉么,长久以来的共同生活,莉蔻斯已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了,而现在才发觉,自己真是迟钝啊,这么苦笑着,我翻开了书的下一页。
再一次收到她的消息,却发现她居然在和一个人类男子交往,当时我是十分反对的,魔女和人类的寿命差距那么大,生离死别是及其痛苦的,而且和人类过度频繁的接触会更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身份,死武专的那群小鬼要是找上门就很有可能面对巨大的威胁。但是在她的几番解释和担保下,我还是选择了同意。
而最后一次,却得知了她被袭击的消息。我连夜赶到了DEATH CITY,眼前的住所被破坏成了一摊废墟,她正抱着怀中已经被破坏得不堪入目的尸体无助地哭泣,我只能静静地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自己重要的亲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却没有任何办法,我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更可悲的是我那时全然没有察觉她所隐藏的那份执念。
她有的时候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或者躲躲闪闪,真是太可疑了。而我知道这可疑的行径背后所藏着的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黑魔法大全》《死者复生理论》…在她的书桌上看到了这些书名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啃成了一具不堪入目的尸骨,那个混小子却坐在一边止不住的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问,只是举起拳头,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一拳接一拳,我恨他夺走了莉蔻斯,也恨我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边哭着,我停下了无力的击打。
“够了…真是够了啊…”莉蔻斯用生命换来了这个家伙,我不能杀死他,但是不杀死他确实又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怀抱着恨意与不忍的矛盾感情,我只能把他带回了家。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不记得…”
“死人…僵尸…尸体…那你就叫鹿羽(屍)吧。”
-迷途的人-
我隐约还记得自己最开始见到的东西,那似乎是一具尸体,我正不断地在用它填满自己的胃,但是完全没有饱的感觉,反而是越吃越难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拒绝这种行为,是愧疚,是悲伤,是不甘,复杂的感情一涌而出,我瘫坐在一边,一边哭着,一边向那具尸体道歉。
后来有谁来了,她打了我,但是又给了我名字,教了我很多东西…
每当我偷偷走到城里的时候,路边的人常会投来异样的眼光,起初我以为只是自己的外貌看起来有些独特,但是渐渐地我发现不是这样的,那是看着什么不详事物的眼神。
我是什么,这个疑惑一直萦绕在脑中,我是人类么,不是,人类应该是有心跳和温暖的身体的,而且人类是不会吃尸体的。那我是魔女么,魔女都是女性,而且魔女是可以使用魔法的。我是武器么,我并不能把任何的躯体变成刀刃,那我到底是什么呢…
这一天,在院子里看到了一只野猫,它靠近了我,用它那柔软的身子向我谄媚,想要讨些吃的,而我想在给予它食物之前先抚摸一下它,尽管迟钝的双手并不能感受到毛皮的温暖和柔软。悲剧却发生了。被我抚摸过的猫发出了凄惨的悲鸣,然后一点一点的,由内而外的开始腐烂了,皮毛变得斑驳,血肉开始融化…不出十分钟,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便失去了它的生命。
我知道我是什么了,怪物,不应当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怪物。
逃走吧,似乎有人在我的耳边低吟。我便迈开了步子,逃了很远,到了自己也不认识的地方,街道上的人都,我只能逃向阴暗的角落,胡同,巷子。我不能接触任何人,便用厚厚的破布把双手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能吃人,忍着饥饿感,躲在废屋中瑟瑟发抖。接下来要去哪儿呢,我又能去哪儿呢。无路可逃,无路可退。那还是死亡吧,我试着夺走自己的生命,但是发现这只是徒劳,无论怎样打的伤口都会一点点地恢复,是啊,已经死去的人又要怎么才能再死一次呢。
我的存在变成了不祥的传闻,被附近的人们都疏远了。
突然有一天,有个人找到了这样的我。
那是一名酒红色卷发的青年,他看起来十分的有教养。
“你好,我是Machili,听说了你的传闻,很想来会会你呢。”
“你…不会…怕我么…?”
“这个嘛,你似乎没有人们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呢。”
“可是我…是怪物啊…”
“怪物?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奇怪的事物呢。”
“……?”青年向我展示了他奇特的能力,想来,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以外的“魔人”吧。一时间出于惊喜我竟说不出话来。
“我说你啊,要不要当我的手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点了点头,并握住了他伸出的右手。
这便是我和他们相遇的开始了。
*与朗的赌注,拟写,非定局
作为一个魔人,卡兹特满以为自己可以每天吊儿郎当地抱着布偶熊数自己收集的新首饰,石榴石、琥珀、孔雀石、砗磲、粉水晶……总而言之,懒散又快活地活个成百上千岁,等哪天活得腻烦了,就潇洒地投海去,和自己第二喜爱的颜色融为一体。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十八岁的年纪就被迫拥抱海浪,听涛声给自己唱安眠曲。
身体在肌肉松弛剂的作用下逐渐失去控制——其实他的抗药性并不糟糕,如果那种药并非针对魔物而研制的话——意识却愈发地清醒,他能嗅到海风吹过留下的咸味,能感受到海鸥掠过身边翅膀震动的频率,他甚至能通过与乌鸦们尚未断开的联系聆听十里开外的混战声,但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就连他也忍不住感伤起来。
冰箱里的酸奶还没有喝完,新看中的那串翡翠项链还没有买,家里刚来的那群小家伙还没有喂,收集来的情报还没有整理,答应梅斯的东西还没有给他……那么多事情还没有做,而他如今只能被绑在脚上的石头拽着下沉。
向着海底、向着黑、向着死亡,像被猎枪射中的飞鸟,不断地下坠,任由海水没过四肢,渗进百骸,吞噬意识。他感觉自己每一个细胞都被浸上了眼泪的味道。
被窒息感扼住喉咙,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挣扎,无奈实在提不起力气。
他开始看见幻觉了。
一开始是五颜六色的雪花点,然后就凝结了画面,他通过乌鸦观察到的普通人的生活,和Teal斗嘴,拽着梅斯看新买的杂志,爬到树上喂鸟结果摔断了胳膊,吃苹果磕掉了松动的乳牙,刚刚学会走路就瞎跑结果摔伤了膝盖……
直到最后一缕让他引以为傲的粉毛也被大海掩盖,他才终于得以安睡。
海面完好如初,没有人会知道她又收留了一个迷路的灵魂,只有满世界的乌鸦唱起了歌。
8131字
虽然讲故事的人换成了路路,但分还是算Althea的吧,很想快点拥有一个满级的牧师啊(捧大脸
我竟然把雪精灵的名字想出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没那么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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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短命的人类,也会用漫长来形容自己的一生。猫妖精路易莎(以下简称路路)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活了多长时间,但她的年龄肯定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目前仍然存活的人类,甚至有可能比世界上最长寿的精灵都还要长寿,那么她活在库瑞比克的时间应该已经很久很久了吧。
“我可以说:即便女神告诉我,现在该是我前往生命循环的下个阶段的时候了,我也不会有半分遗憾。“当路路问巴塞隆纳夫人年老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她这么回答说:”“作为冒险者,我曾经去过很多地方,尝试过很多新鲜事物,我想我的见识比起其他的人类冒险者都不回差,我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她笑了起来:“何况我还在年轻时就嫁给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还有了好几个可爱的孩子,作为女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
“每个女人都希望能嫁给一个英俊的男人吗?”路路好奇地问。
“梦想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巴塞隆纳夫人说。
“那你的丈夫到底有多帅呢?”路路踮起脚尖,想要使自己的眼睛和巴塞隆纳夫人平齐。
巴塞隆纳夫人察觉到路路的意图之后,勉强着半蹲下身:“你到菲薇艾诺来,不就知道了?”
“进城要走很久呢,我才不要。”路路赶忙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扶着巴塞隆纳夫人坐下:“告诉我嘛。”
“我第一次见到阿尔芒的时候,他正半躺在藤椅上假寐,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就像会发光一样。”巴塞隆纳夫人谈及自己的丈夫时,仍然像年轻女孩谈及爱慕的男孩时一样,由于太过害羞而涨红了脸,“虽然他不是金发,身材又十分瘦弱,但是用月季的话来说的话,那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目击到了珂旭的人类化身。”
“月季不是精灵嘛?”路路惊讶极了。
“精灵也可以觉得珂旭是最帅的!”巴塞隆纳夫人说话的语气足足年轻了五十年,把对瑞图宁之外的神祇完全不感兴趣的路路吓了一跳。
但更为可怕的是,在认识了巴塞隆纳夫人口中的月季,也就是后来的雅丽蒂亚之后,甚至连路路也觉得珂旭是最帅的了,难怪巴塞隆纳夫人会说:无论如何都得在月季正式成为珂宁的牧师之前把她争取过来。
突然——
有一双冰凉的手从后把路路连同她怀里的姜黄色大猫抱了起来:“师傅,我们是时候要出发了,快点和你的新朋友说再见吧。”
“我们真的不能带猫咪一起去吗?”路路眨巴眨巴她那双绿色的树瞳,可怜兮兮地问。
“我并不反对你带上它。”雅丽蒂亚温柔地说:“但你说你并不打算为它提供食物和干净的水,只打算把你温暖的怀抱暂时借给它作为它的猫窝,但我们将要前往的是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你确定猫咪能靠自己的能力活下来吗?”
“瓦拉说她会保护我们。”路路眼神飘向了身穿盔甲的雪精灵牧师,寻求同盟的支援。
“是的。”雪精灵坚定地作出了保证。
“但是瓦列莉亚女士,对你来说,我们未必是最适合你的冒险伙伴。”雅丽蒂亚的语气依旧温柔得就像拂面的春风:“相信你也认同这样一个事实:瑞图宁和沃玛兹的关系是完全平等的,但是外面的人并不一定会持有这样的认知。人们常说:‘人有见识就不轻易发怒,宽恕人的过失是自己的荣耀。’,他們并未完全理解女神的教义,在面对风雪之王的信徒时可能会抱有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对待。”
“我们可以……”瓦列莉亚红着脸手足无措地开了口:“我们可以教育他們.”
“是的。”雅丽蒂亚点了点头:“你可以找其它的宽恕者牧师协助你。”
“那你……”瓦列莉亚一紧张,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雅丽蒂亚完全无法理解的雪精灵方言。
“我暂时并没有相关的计划。”雅丽蒂亚叹了口气:“何况我将要前往的是个充斥着复苏者信徒的地方,我并不认为他們有足够的思想觉悟明白女神教义中那么深刻的部分。”
瓦列莉亚舔了舔嘴唇:“那边有光之子的信徒……”
味等瓦列莉亚找到下一个单词,雅丽蒂亚已经无礼地打断了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向珂旭的信徒传教的计划?”
路路觉得自己在给瓦列莉亚提供“帮助”的时候,似乎遗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虽然雅丽蒂亚声称自己已经明白了沃玛兹的重要性,并且决定减少对他的厌恶,但这不代表她会在得知他的信徒要夺取(除了瑞图宁和珂宁之外)她最喜爱的一位神祇的田鼠、野鸡、鸭子和兔子时能够无动于衷——路路的思维开始发散起来了,如果珂旭的信徒是他的食物,那路路和雅丽蒂亚应该也是瑞图宁的食物吧,那她們会时什么呢?
路路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是猫饼——据说某些邪恶者会利用猫妖精和真正的猫身上的肉,制作一种名为“猫饼”的食物——瑞图宁女神应该不会吃那么可怕的东西吧?至于雅丽蒂亚——她应该是蘑菇吧,这种神奇的食物,可以在缺乏肉类的时候,搭配玉米,烹饪出非常美味的浓汤……
路路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
雅丽蒂亚将路路放到了地上,摸了摸她的头顶:“师傅,你可以和猫咪多玩一会,我去看看森芙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再见了,大猫。”路路依依不舍地用脸颊蹭了蹭猫咪的脑袋,猫咪也“喵呜——”一声表达出了自己的不舍。
雅丽蒂亚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女人,即便只是要到村子附近的森林走上一会,也会先问过路路肚子饿不饿,在喂饱了她最敬爱的师傅之后才会离开家门。
不过这次显然有人惹怒了这个温柔的女人,使她变成了稍微没那么体贴入微的哪个她——这个雅丽蒂亚只是随意塞了一块面包到她可能已经没那么尊敬的师父手里,然后就像对待一件不怎么重要的行李一样,不顾当事猫妖精的反对就将她背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拿起她們的行李,叫上新伙伴森芙,直接通过“门”离开了暗月城。
如果有人认为,路路会就这样忍气吞声等待徒弟消气的话,那这个人不是太蠢就是泰国不了解猫妖精这种生物。传送的白光刚刚消失,路路就开始大声嚷嚷了起来:“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有人要把猫妖精饿死啦!”,振民们听见声音都忍不住看了过来,察觉到他人的视线,路路就喊得更起劲了。
“师傅,你真的很饿吗?”雅丽蒂亚问。
“饿死啦!饿死啦!我要吃小鱼干!”路路从雅丽蒂亚的背上跳到了地面,在她的脚边团团转:“瓦拉一定不会让我饿肚子的!”
“你事怎么知道的呢?”雅丽蒂亚拔腿就走,仿佛没有注意到脚边的猫妖精:“我认识了她块一年了,都不知道她是个那么体贴的人。”
“你都不懂得找重点!”路路用力握住了雅丽蒂亚的手:“我说我好饿!”
“我在找瑞图宁神殿,我想女神的牧师很乐意接待我们。”雅丽蒂亚终于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
三人在小镇里转了一圈,始终没有看见春之女的神殿。路路垂头丧气地坐倒在地,满脸不乐意地道:“我们就不能找个旅店或者酒馆吃点东西吗?我们又不是没钱,我们都饿死了还怎么给女神传教……”
“那就这么决定吧。”雅丽蒂亚说。
路路本来以为雅丽蒂亚会把自己抱起来,但她并没有这样做,甚至在路路主动过去让她抱的时候,她都选择了视而不见。于是快要累成狗妖精的路路,就转移目标缠上了她們的新伙伴。
“森芙——!”
森芙最初也像这个小队的精灵牧师队长一样,对猫妖精的要求视而不见,但在猫妖精不管不顾地往她的身上爬时,她还是抱起了她.
森芙应该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吧——路路心想。
三人一起走进旅馆。
雅丽蒂亚看见两名漂亮的女性冒险者之后,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般,路路觉得她甚至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走到了她们的面前,温柔地问:“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两位女性警惕地看了雅丽蒂亚及其同伴一眼,为首的卷宗学者点了点头:“请坐。”
路路本来以为,在她们坐下来之后,雅丽蒂亚至少会为她自己、路路和森芙每人点一份晚餐,或者那两位和雅丽蒂亚交换情报的冒险者会出于好心而给快要饿扁的猫妖精一些蜂蜜果仁——然而这三个人都沉浸在对话当中不能自拔,根本没有想起来要为自己或者其他人的舌头和胃做些什么,真的是太过分了!
路路正要擅自点餐的时候,一个容貌只有百分之五个珂旭英俊的中年男人向她们走了过来,他身上仍然残留着土豆炖牛肉的气味。路路舔了舔嘴唇,摸着肚子问:“你是打算卖东西给我们吃吗?”
百分之五先生困惑地看了路路一眼,对几人中看起来比较像领头人的雅丽蒂亚说:我听说这里有瑞图宁的牧师准备前往亚蓝崖领……”
“是的。”雅丽蒂亚点了点头:“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呢?”
虽然森芙并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告诉路路:她也很不待见这个无法带来美食的男人。路路用尾巴尖挠了挠森芙,告诉她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她目前的心情。
“是这样的,我是商队‘半色宝石’的负责人。“百分之五先生说:”我们商队接下来准备前往亚蓝崖领,因为最近这条路线上的迷雾小径有些不稳定,所以我们希望能请复活者的牧师随行。”
“原来如此。”雅丽蒂亚点头表示理解:“人多一点的确是比较安全……”
人们常说:“接受别人的食物,解决别人的问题——既然百分之五先生提出了请求,他总该知道规矩吧。不过雅丽蒂亚说:在远离菲薇艾诺的地方,住着一些尚未开化的野蛮人,万一这个人正好就是雅丽蒂亚说的那种人呢?在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之后,路路决定得提醒一下他,于是便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所以你们提供好吃的吗?”
森芙敷衍着安抚了路路一下,然后刻薄地发问:“……不会有人拖后腿吧?”
“我们是个伤队,大部分都只是一些并没有战斗能力的平民,所以才要请求牧师小姐的帮助啊!”百分之五先生谦卑地说:“我们可以为牧师小姐提供一路的食宿。”
一直沉默不语的森芙忽然问雅丽蒂亚:“……那需要我离开队伍吗?”
“难道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旅行了吗?”雅丽蒂亚悲伤地问,路路觉得雅丽蒂亚眼中所看见的并不是才第一天认识的森芙,而是那个已经永远离开了她的昔日同伴:“如果商队不欢迎我的同伴,那我只好说一声抱歉了。”
路路跳到桌子上,生气地指着百分之五先生道:“森芙有什么不好的吗?你们为什么要赶走她?”
“这……”百分之五先生犹豫了一下,“我们是希望这位瑞图宁牧师能够随行……”
“你是没有把我算进去吗?”路路后知后觉地问:“太过分了!我可是雅丽蒂亚的师傅!”
“那真是失礼了……”百分之五先生立刻郑重地向路路道歉,为表诚意甚至还从口袋当中取出了一些猫薄荷,路路在他的猫薄荷攻势下瞬间失去了战斗力。他继续道:“这样吧,希望您的同伴也能作为佣兵保护商队安全,这样如何?”
“那就没有问题了。”雅丽蒂亚说,看向森芙:“那大家的安全,就要拜托你了。”
“我会尽我所能。”森芙淡淡地说了一句
百分之五先生先招待雅丽蒂亚一行人吃了一顿饭,载安排她们在旅馆住下,商讨好了汇合的时间之后就回去准备了。
森芙一个人坐在角落保养她的斧子,路路回到雅丽蒂亚身边,一起向吟游诗人打听一些关于她們此行的目的地的消息。
“你们已经知道亚蓝崖领是金杰王国的首都,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它会被称为玫瑰之庭吗?”人类诗人拨弄着琴弦,微笑着看向高等精灵和猫妖精。
“那是因为那边的玫瑰蛋糕特别好吃!”猫妖精举手回答。
吟游诗人看向了雅丽蒂亚。
“那是因为那边出产美丽的玫瑰吗?”雅丽蒂亚问。
“雅丽蒂亚女士说的没错。”吟游诗人微微欠身:“亚蓝崖领是个能够出产蓝玫瑰的地方,我猜想倘若您到了那儿,应该会有不少花农会赠送他們精心栽培的蓝玫瑰给您,希望您能把它插在耳朵旁边——娇美的鲜花加上您……“
雅丽蒂亚显然并未在意吟游诗人接下来所说的溢美之词,路路甚至不需要加以询问,已经能够推测出此时正占据着她整个头脑的想法——瑞图宁女神会喜欢蓝玫瑰吗?至于路路自己,虽然同样身为牧师,但她想的却是口腹之欲的那点事。
哪位吟游诗人不断绞尽脑汁寻找话题与雅丽蒂亚交谈,雅丽蒂亚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不过她的心思很明显不在这段对话当中。
包括之前的阿尔芒 巴塞隆纳法师,及后的悲荒遗孤兰蒂尼亚——雅丽蒂亚对人类似乎总是带有一份特别的偏爱,但是这位诗人很显然不在她的喜好范围之内(路路甚至感到,连瓦拉这个精灵中的异端都要比面前这人更能讨雅丽蒂亚的欢心。当吟游诗人询问她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月下漫步时,雅丽蒂亚以明天需要一早起来与商队回合为由婉拒这个浪漫的邀请,也就没什么好值得奇怪的了。
“多谢你的情报,拜拜咯。”路路对满脸失望的吟游诗人挥挥手,拿起桌上的蜂蜜花生,蹦蹦跳跳地追上了雅丽蒂亚,一起回到她們的房间。
虽然那个吟游诗人不是雅丽蒂亚喜欢的那一型,不过她用来拒绝他的理由也并非谎言。
翌日一大早,小队三人解决了旅店提供的早餐之后,在门外与百分之五先生的商队回合。这个商队规模不大,伤人和受聘于他們的护卫,另外再加上一些普通人,总共也只有十几个人。路路跑向了那两三车货物,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未等她有什么发现,就被徒弟抱了起来。
“我会付钱的!”命地挣扎了起来:“雅丽蒂亚·白鼬,你还记得我事你的师傅吗?”
“师傅,你的钱呢?”雅丽蒂亚问。
“在你那。”路路说得理直气壮。
“那是瑞图宁教会的钱。”雅丽蒂亚沉静地说。
一男一女两名人类忽然看向了雅丽蒂亚和路路,他們都不约而同地穿着瑞图宁牧师的法袍。雅丽蒂亚抱着路路走向了那名女性,她看起来十分爽利,比起她那位不断重复诵念着祈祷词的同伴看起来应该更好相处一些。
“哎呀,没见过你们,以前不在这一带旅行吧?”那位女性问道。
“我和师傅都是从菲薇艾诺来的。”雅丽蒂亚回答说。
“菲薇艾诺?那个传说中‘门’的另一侧?”人类女性满脸吃惊,“瑞图宁保佑,你们走得可真远。”
路路玩着雅丽蒂亚的头发,笑着说:门真的挺神奇的,有空你们也试试吧。”
雅丽蒂亚一面努力将自己柔软的秀发从猫妖精手中解救出来,一面对面前的人类女性展现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温和微笑,点了点头:“为了让更多人认识到瑞图宁,这都是值得的。”
“的确是这样,在亚蓝崖领,还有很多我们能做的事。”人类女性说。
“比如说?”雅丽蒂亚问:。
“亚蓝崖领虽有女神的神殿,却并不兴盛,我一直随商队在这一带行动,也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接受女神的福祉。”
“辛苦你了。”雅丽蒂亚说:“不知道那边的主要信仰是哪几位神祇呢?我第一次听说维莱德堡竟然有人敬奉复苏者时,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维莱德堡的状况着实令人伤心。”人类女性赞同地用力点头:“这里的居民比起信仰,更希望神明能够对他们的生活有所帮助。”,她说:“所以也有不少商队会请牧师随行,我之前也一直跟着一个商会的商队,不过他们最近破产了。”
“那真是太让人遗憾了。”雅丽蒂亚说:“我认为信仰应该出于对神明的敬重和喜爱,其他的东西都只是附带的。”
两人一直就着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路路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打开了自己的小背包,取出了毛线球,蹦蹦跳跳地跑向了森芙:“你觉得无聊吗?我们一起来玩吧!”
“哎呀,聊了这么久,我好像都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真的是太失礼了。”人类女性说:“我叫黛比·霍华德,那边那个人叫艾德·亚温。“
雅丽蒂亚和黛比握了握手,黛比凑近雅丽蒂亚的耳边低语:“我之前见过他几次,感觉他 這個人有点阴沉。”
雅丽蒂亚对黛比说:“别担心,我想他可能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
“有可能。”
“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睡觉了!”路路哼了一声,抱起了用一条吞拿鱼从旅店后巷拐来的金色大猫,跑出了和雅丽蒂亚合住的帐篷,整个人连同怀里的猫一起趴到了在外面守夜的森芙背上。
被押到的猫咪不满地“喵喵”抗议着,还伸出爪子挠了路路一下,不过因为衣服的质料还不错,所以猫妖精并没有受伤。
“怎么了?”森芙问。
路路感觉森芙的脊背有点僵硬,于是就用脸去蹭了蹭她:“和雅丽蒂亚吵架啦!她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哦,那就来这边休息吧?”森芙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冷淡,但她的肢体语言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好啊!”路路抱歉地抚摸着猫咪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森芙的一举一动,见森芙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有趣的变化,路路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她调整了一下怀里猫咪的位置,让自己和猫咪都可以趴得舒服一些,然后问:“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要和雅丽蒂亚吵架嘛?”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森芙道。
全“世界都知道面对不死生物,有个沃玛兹牧师事情会简单好多。”路路气鼓鼓地说:“我们本来也会有一个的,森芙也不回太辛苦,但是雅丽蒂亚死活不同意。”
“传闻中雪精灵都是一些性格孤僻的家伙,但瓦拉并不是这样。”路路低声说:“她对别人狠友好,会主动协助救援,也一直狠努力想要融入大家,还会想办法给我买各种各样好吃的。”
路路把猫咪整个塞到森芙怀里,伸开双臂抱住了她,再次用脸蹭了蹭她表示友好:“我看得出瓦拉很喜欢雅丽蒂亚,就像狗妖精一样用力摇着尾巴围着她转,想尽办法帮助她振作精神,怕她寂寞还在孤儿当中挑了个长得漂亮,性格又十分乖巧的女孩,用来当她的助手和伙伴……”
森芙把猫咪丢到地上,猫咪半直立起来,一面喵喵叫,一面用肉垫拍打着她的手臂。即便不是猫妖精或者能够与动物沟通的德鲁伊,单纯透过它的行为进行合理的猜测,也能轻易得出一个结论:它有四成的可能是在骂人,有三成的可能是在抗议森芙的无礼,剩下的三成可能性侧视两者皆有。
“我很感谢瓦列莉亚女士给予的善意,无论她来自哪一个种族,有什么样的宗教信仰,她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雅丽蒂亚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姿态优雅地走到了路路的面前:“如果我们这次是来游玩的话,我会很乐意和瓦列莉亚女士同行,但这次我们是为了传播瑞图宁女神的福音。如果有其他神祇的侍奉者参与了进来,情况就会变得有点复杂。”
路路几乎下意识地要让雅丽蒂亚把自己抱起来,察觉到自己的不争气之后,就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森芙的脖子:“瓦拉都说没关系了,你介意什么?”
“虽然我知道很多有关珂旭的传说,如果脱下了这身圣袍,而又可以不考虑我个人的体力和身体情况的话,我可以抱着琴不眠不休地唱上七天七夜,并且歌词完全没有重复的。”雅丽蒂亚沉静地说:“但是我目前已复活者牧师的身份站在这里,再做这样的事情就不太合适了。”
“巴塞隆纳夫人很担心你。”路路说:“我在森林里发现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说的精灵是你,但后来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本来属于她的圣徽,所以我就猜出来了。”
雅丽蒂亚的表情显得有点悲伤,然后她忽然笑了起来:“你说她担心我?”
“你除了她和她的丈夫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朋友了。”路路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她一直很担心,万一在他們死了之后,你一直没有找到能够取代他們的朋友怎么办,能够敞开胸怀聊天的同龄人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雅丽蒂亚走进了帐篷,把路路的浅黄色毯子取了出来,盖到了似乎还在闹脾气的猫妖精身上,。
然后她挺起脊背,独自返回帐篷休息去了。
路路和商队众人一起,穿梭在时有时无的迷雾当中。
途中曾经有不死生物随着浓雾而来,但由于数量不多,黛比和艾德几乎只是随意地挥舞一下手中的武器,就已经解决了它们,使原本还觉得不死生物很恐怖的路路产生了一种——复苏者的爪牙都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弱鸡——的错觉。
三天后,商队来到了第一个落脚点。这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村民的数量甚至比路路成长的那个猫妖精村都还要小,她只是随便地转了一圈就对它失去了全部的兴趣。
路路坐在地上,拔了一根长长的草,用来挠森芙的脚后跟,自己一个人傻乐了起来。商人们跟村民闲聊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不断传入她的耳中,她打了个呵欠,忽然想要吃东西了。
一个手持拐杖的老人家从人群中向他們走来,询问道:“几位事宽恕者的牧师吗?”
“是的。”雅丽蒂亚点了点头。
森芙默默地退后了几步,露露马上抱着猫站在了森芙原来的那个位置上。
“老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春之女神的牧师。”老人热泪盈眶地对眾人说道。
“你也是女神的信徒吗?”雅丽蒂亚问
“是的、是的……”他说,“大概五年前,曾经有一位女神的牧师来到过村子传教。”
,老人叹了一口气:“不过可惜的是,他来到这里时就已经身受重伤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手捂圣徽:“那真的是太遗憾了。”,她 从行囊中取出了宽恕者教会的经典,温柔地问:“今天晚上可以请你把其他的信徒集合起来吗?包括我在内,总共有四位女神的侍奉者,我想我们可以组织一个信徒之间的聚会。”
“当然、当然,不过在那之前,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老人期盼地一一注视着雅丽蒂亚、黛比、艾德和路路,之后他也以热切的目光看着森芙
“……哦,请说吧?”
森芙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说()
“是这样的,我之前提到的那位牧师,之后被葬在村子北边的墓地里,我希望能去祭拜他。”老人说道:“不过……大概两个月前,那个地方的雾就渐渐浓了起来,对于我这样一个老人来说,独自去那里未免太过危险……”
“那不如就由我们陪你一起去吧。”雅丽蒂亚说:“我也希望能为这位死去的同袍致意。”
雅丽蒂亚看向了其他人,牧师们都无一例外地表示了同意,最后连森芙也都没什么表情地回答说:“我没有意见。”
众人离开村子没多久,路路就发现周围的雾渐渐浓了起来,一阵非自然的寒意淹没了她,四周似乎有各种各样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墓地应该就在前面……”老人说,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一阵咔哒咔哒声所打断。
“注意!”雅丽蒂亚低声提醒。
众人都取出了自己的武器。雅丽蒂亚拿出了攻战,想必是不想和不死生物们靠得太近,路路也依样画葫芦地拿出了自己的远程武器,不断祈祷那些恐怖的东西能够距离自己越远越好。
黛比看着雅丽蒂亚和璐璐手中的弓箭,说道:“换掉,箭对这种家伙不奏效。”
“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那些东西呢?”雅丽蒂亚显然还在状况外。
“你没有剑吗?当然,有像这样的东西最好。”黛比挥了挥手上的钉头锤,“听声音应该是骷髅之类的,我们还没有太深入雾区,应该没问题。”
雅丽蒂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把弓箭收了起来。
路路刚把短剑握在掌中,一些零星的骷髅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生者的气息吸引着它们,它们活动着不甚灵活的手脚,“咔哒——咔哒——”地向众人走来。
黛比建议道:“边打边走吧,它们……看样子也是从北边来的,我有不详的预感。”
“我们不应该拒绝她的。”路路看见森芙手里拿着的斧头,一脸不高兴地抱怨道。
“如果你真的很希望能与瓦列莉亚女士一起旅行,可以给她写信。”雅丽蒂亚沉静地说:“现在月见草已经成为了她的联络人,你把信寄到珂宁神殿,她下次前往菲薇艾诺时就会看到。”
“那你会一起去吗?”路路问。
“我也不知道。”雅丽蒂亚优雅地消灭了一个骷髅之后,才郑重地说:“有关于冬雪追随者的题外话就在这里结束吧,被秽土奴役的可怜人更值得我们的关注。”
在他們一行人看到那些骷髅时,墓地的大门也出现在了视野里。
“这是亵渎!”黛比愤怒地说
那个男牧师也很愤怒:“我们要把他的灵魂从墓主手下解放出来!”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露出了快要晕过去的表情,只有那些像路路一样了解她品性的人才知道:她只有在被愤怒冲昏了头的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显得特别的楚楚可怜——这时候她需要的不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在那些骷髅当中,有一个穿着瑞图宁祭司长袍的身影,周围的不死生物似乎都以它为首。它之所以能够得到复苏者的“特别照顾”,恐怕跟他生前的身份不无关系——这是秽土对春之女神的又一次挑衅!
使用钉头槌和斧头的那三人自不必说,甚至连听到恐怖故事都会瑟瑟发抖的猫妖精也因为强烈的愤怒而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至于柔弱的雅丽蒂亚,她在大部分时间里都站在老者身边扮演保护者的角色,偶尔收拾一下那些前来冒犯她的不死者们,同时找准机会为同伴们治疗伤势。
在众人的同心合力下,哪位非自愿地脱离了生命循环的牧师,终于重新得到了安宁。
备注:
“人有见识就不轻易发怒,宽恕人的过失就是自己的荣耀。”出自于《圣 箴言》十九章十一节
〉〉匆忙赶写,胡言乱语,很多地方没有考证,加了一些剧情不知道冲突了多少orz
〉〉字数:2377
离开沙海之后,卡恩无所事事地闲了好几天,夜晚即将降临的时候他遥望到了峡谷的轮廓。借着日落之后仅存的一丝光线,那峡谷显现出诡异万分极不规律的轮廓,山的阴影连绵成片,给人以一种压迫感,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卡恩也不禁望着那群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车队没有停滞,匀速驶向那片峡谷,在高大幽深的峡谷面前,平日里壮大的车队此时显得如此渺小,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是那样的弱小如同蝼蚁。
卡恩早已有所耳闻,十几年前那场拓荒战争就发生在这里,在留下了废墟鲜血和一大团谜团之后,人类的军队撤出了这里。据说原住民们依旧生活在这里,他们以崎岖的地形作为天然壁垒,防止人类集团的再次来袭。
原住民们至今对我们人类充满仇恨,想要通过这里一定会受到他们的阻拦吧,卡恩心想,说不定会变成艰难的一段旅程。
临行前的傍晚他看到首领塞内利安带着翠去了拓荒团的驻扎地,他注意到两人回来的时候神色沉重了许多,首领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翠的神色显得格外憔悴。
第二天翠将大家召集在一起,叮嘱进入峡谷之后应该注意的事。
“千万记住,只能防守,绝对不能反击,不能伤到任何一名原住民!”
没有人提出异议,大家都多少感受到了某件事情的不平凡即将揭开以及隐藏在他们身后残忍的真相。
你到底相信什么?
卡恩曾无数次被问到这个问题,小时候的他总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缠着师傅问这问那,关于自己的父母,关于自己到底来自何方。过去已经消失了,有时候隐隐卓卓能寻到痕迹,而更多时候干净的无处可寻。长大后他便再也没有开口询问过那些问题了,而最终他也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到底应该相信什么?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诉说的还是记载的,卡恩也不知道答案。
他知道现在有一层纱将他们要寻找的真相覆盖的严严实实,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去亲手揭开那层笼罩着真相的纱。
A.A64年的拓荒战争。罗勒市官方发布条文,宣称是原住民正在蓄谋赶走地球人,他们秘密地建造了大量杀伤性武器计划将人类赶尽杀绝,收到命令的保安局与私军驱赶城内居住的原住民,并在第二年的四月,集结了大批的军队进驻原住民的部落,三个月之后原住民被逼近峡谷,双方都损失惨重,那峡谷也就是现在他们正在进入的地方。
发生拓荒战争的时候卡恩11岁,他还隐隐约约地记着那时军备的情形,师傅的武器店一时变得格外拥挤,工匠们没白没黑地日夜赶工大量的武器被源源不断从从火炉中输送到军队的马车上。
他所知道是,自己尊敬的首领塞内利安就是在这场战争之后被污蔑为了逃兵,荒原狼的成员们大多都不相信官方给出的这套说辞,那些堂而皇之的言论只是那些政治家们美化后的成品罢了。
头突然被什么东西很轻地打了一下,卡恩低头看到一块土块,他循着土块投掷的地方,看到一个小尖耳朵慌张逃跑的背影。卡恩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他弯腰捡起那个袭击者的凶器,土块不结实,轻轻一捏就碎成了沙土。
“卡恩。”
翠在叫他。
“嗯?”
“你很闲的对吧?有兴趣跟我走一趟吗?放心,”翠远远的站着,她说到,“不是什么难为人的任务。”
“好呀!”卡恩爽快的答应下来,他笑着冲板着脸的翠说到,“翠的请求我一定会接受的。我们这次去干什么?”
“你应该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拓荒战争吧?那场战争的遗迹就在这附近,虽说已经从塞内利安那里听到了真相,但我还是很想去看看,毕竟那里是爸爸妈妈逝去的地方......”
“真相,你刚才提到了真相?”
“等到了那里我讲给你们吧,”翠叹了口气。
“北斗不去吗?”卡恩问道。
“那家伙曾经因为寻找真相这事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所以我这次不打算再把那家伙牵扯进来了。就让作为姐姐的我一人来承担这个责任吧。”
“睹目伤情这个道理我明白的,”卡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拍拍胸口,“放心,我会做好你的保镖的。”
“话说,”翠好看的双眉皱起来,她单手叉腰声音中带着质疑,“你这家伙,到时候可不要乱来啊。”
“咦,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吗!”
卡恩惊异地大叫出声,脸上现出不满。
“不过你最近的表现挺好的,”翠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刚才我看到那个向你投东西的原住民孩子了,你这次真的有好好遵守约定呢。”
“那是。”卡恩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像自己从来都如此的守规矩,虽然还在和翠交谈,但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别的事情上,那是有关过去,拓荒战争和原住民们的真相。
废墟的遗址在距原住民聚居的峡谷不远的一处荒芜土地上,那里的中心是个早已被风沙侵蚀的看不出轮廓的飞船残骸,在那场爆炸之后,大多数建筑连同飞船化为了废墟,碎片和残骸陷落在各处被掩埋进尘土与过往一同被埋葬。
即使是再珍贵的宝石和结晶,也因为爆炸而变成了毫无价值的石子和泥土。
茫茫黄土下,废墟安静的沉睡着,循着碎片和残垣断壁依稀能够还原一些之前的痕迹。卡恩沉默的和同伴一同踏着沙石和碎片向废墟的深处走去,翠已经像他们讲述了那一晚在旅团的营帐中得知的真相,每个人的心都沉重的如同坠了千斤石。
风很大,嘶吼着仿佛在重现那场战争中人们痛苦的挣扎与祈祷。
这片废墟是如此的巨大,同行的几个人在废墟中心的飞船残核前站定,没有人说话。翠的表情一直很凝重,她站在最前面低着头似是在祈祷着什么。
许久,Raven开口了,“请节哀......”
他们们将带来的花朵轻放在飞船的旁边,祈祷能够以此安慰沉睡在这里的亡者们。
耳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卡恩侧头看到拓荒团的几位成员也捧着花安静的走来。打头的蓝发少年应该就是拓荒团首领,吉克哈尔德的儿子士郎,跟在后面的少女是他的朋友天羽未音,她穿着黑色正装也是凝重的神色,走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位可爱的原住民女孩。
三个人走到他们面前,此时不需要言语,眼神就能将彼此的意思转达。士郎低声与翠交谈,好似怕声音惊扰了沉睡在这里的灵魂们。
卡恩望向远方,云层被风拨开后天空呈现出一片蔚蓝,也许那就是未来的颜色,过去残酷的真相已经揭开,但也不能只沉湎在伤痛之中。
就让我们来亲手改变吧,隐约中他听到这样的声音。
人类过去在这片土地犯下的罪,接受它们,然后前行。
·为了防止补考剧情,你把你学习用的肝给爆破了。1/3
·某人曰:大家快看,这就是把作业拖到最后才做的典范!
·文笔?【不存在的.jpg】
·现在连互动都感觉肝儿颤…各位!(泣
·哔,ooc卡。
·这完全是日常。部分梗来自荔枝人的准高三狗生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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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铃响了。
少女拍掉闹钟,翻了个身继续睡。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
少女被自己的母上拎了起来。
“卧槽,幸好是梦。”
再怎么说自己母上也拎不动自己啊,自己一定是睡蒙圈了。
。
“唉多么美丽的早上,结果还开学了!”
“…赶紧吃早饭啊高二狗,你要迟到了啊。”母上用平底锅敲了一下正在吃早饭的少女,指着挂钟。
早上六点三十分。
少女,惊恐.jpg。
“干!!!你现在才说,是不是我亲妈啊?!”少女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叼了一块面包,戴上眼镜,拿着书包,换好鞋子,立刻跑出去。
跑到拐角处,少女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对对不起请让一下我赶时间啊啊啊啊啊!!!”
这难道是少女漫画必有的剧情吗?!
“小子,我是你爹。”来人一脸智障的看着少女。
可以这很套路。
“卧槽,这装扮太正式,这不是我爹!!!”
“大清早出去买的。”老爹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
“…意料之外啊?!而且哪会有开店那么早的服装店啦!”
“认真你就输了,跟我默念三遍,认真你就输了。”
。
“所以为啥老爹你要来啦。”看着一身正装的老爹,少女不想说话。老爹本来就够壮硕(指的是身材),穿上了一身正装,感觉不像是家长,而像是,保镖。
“不是说开学典礼必须要一个家长参与吗?你妈懒癌晚期所以让我去呗。”但是啊,有种东西叫,反差。
这家伙脾气超好,而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难怪老妈是懒癌。
“…不不不,您能先把帽子摘下来吗。”
“哦对哦。”
黑川溪,现年17,正在坐老爹的车去学校。
“东西都带了吗?”
“我只拿了书包,手机和钱包,文具什么的学校会发啦。”
“这么贴心啊?”
“那必须。好了到地方了。”
。
黑川溪就读的学校是御凉亭学院。
离家近,而且不用住校。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所以懒癌晚期的老妈懒得想,直接安排她进这个学校学习,距离那时已经是第二年了。
顺便,这是老爹第一次进学院参观。
“今天是开学典礼呢。”
“是啊,学校的中庭有棵樱花树,很好看哦。”
“是吗!好想看看大溪穿樱花色裙子啊!”
“葛文,你知道我不喜欢粉色也不喜欢裙子的。”黑川溪拒绝。她自己本身不很少穿裙子,即使(被学校强制)穿了也会在里面套安全裤。
“据说分班表那边人很多啊,大溪要我去吗?”
“拒绝。”
“但我记得你和老妈那时排了很长的队…”老爹一脸委屈。
“不用了不用了,港真,我可是挤过N次食堂的人。”大溪默默的摘下眼镜。
“你怕了?”老爹偷乐着。
“怕眼镜被挤掉。好了老爹你赶紧的给我去教堂等着。”
“噗,教堂?”
“呸!礼堂!”黑川溪差点想抽自己一个巴掌。该死的嘴癌!!!
。
【挑大梁的:所以看到分班了吗?】
【懒癌老妈:大溪在哪班?】
【黑川:[图片]请自行感受一下。】
【挑大梁的:(突然吐血.jpg)好多人啊】
【懒癌老妈:哦,我去上班了(冷漠.jpg)】
【黑川:老妈你反应不太对(惊恐.jpg)】
【懒癌老妈:又不是我要挤。】
【黑川:(无fuck说.jpg)】
mdzz。
黑川溪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决定先别急着挤,人少一些再去看。
机智一点,机智一点。
过了一会儿,人散的差不多了,黑川溪这才上前看自己的名字。
【2年C班
班主任:黑崎 拓也
…
羊
明里
黑川 溪】
找到了。
心满意足的想用手机拍下分班表以防忘记,回头一看又有两个人来了,黑川溪就礼貌的走向一边,找个地方坐着。
左边金瞳的女孩子有着深蓝色的小辫子,头顶竖着一条呆毛;右边红瞳的女孩子梳着白色的马尾辫,而且戴着口罩。
“男票你看到我名字了吗。”
“我找找…”
右边的女孩子开口说道。她的声音把黑川溪吓了一跳:哇,好man的声音,要不是穿着裙子自己可能误认为她是男生吧…也难怪蓝发女生叫她“男票”了。
“哦,找到了。2年C班,我们两个都是。”
原来还是同班的。
“那啥问一下,2年C班怎么走?”
深蓝发女生问着黑川溪。
“哦,我正好被分到2年C班,听你们对话好像也是2年C班的?”黑川溪问着。
两人点点头。
“那,我们一起去吧,我带路。”黑川溪说完站起身,顺便摘下耳机,收起手机。
“嗯,我叫羊,那边那个叫明里。”
“我叫黑川溪,请多指教。话说你俩…只说名字不说姓氏的吗。”
“啊,这没什么,我俩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明里一脸无所谓的说。
“诶,孤儿院吗?”
两人又点点头。好像,她们两个早就习惯被这么问了吧…感觉自己问了个尴尬的问题。
。
来到2年C班,黑川溪注意到的是贴在黑板上的座位表和课程表。
三排,(从右向左数)第二个座位。
“哦,羊同学坐我旁边呢,请多指教啦~”
“…嗯。”羊只是点了点头。
等同学来齐后,班主任进了教室——是个黑发的男子,看起来有30岁。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黑崎拓也。”
班主任老师好像有一点不耐烦,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他好像有在抽烟,因为黑川溪听出了点烟嗓。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嗯,数学老师。
嗯,还是个班主任。
嗯………班主任是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
班主任?!
黑川溪表示自己一定是看了假的分班表。要不要,偷溜出去重看一遍啊…
“顺便,敢逃我的课的人………”
虽然班主任老师没说出下半句,但整个班级的气氛瞬间就…沉重了起来。
大家都很惊恐,大概和自己一样,数学烂,文科生,而且被刚才的话吓到了吧。
唉,还是接受现实吧。为了不在晚上被迫吃小灶,要好好学习数学才行。
。
九点整。
黑川溪跟着同学们来到了礼堂。
然后在会议上睡着了。
没错这家伙有着极其严重的【上午睡着综合症】,没药医。
老爹在旁边一脸懵逼.jpg的看着睡着的黑川溪,打了个电话给她。
因为黑川溪开了振动模式而且手机正好在她口袋里,所以黑川溪立刻被震醒了,效果拔群。
。
“之后是发放课本和文具,以及班长的竞选呢。”
会议结束后,老爹决定先去学校各处看一看。黑川溪解释了一下她之后要做些什么。
“嗯?课代表什么的已经选完了吗?”
“嗯,因为早就安排完班级事务了。”
“大溪有被安排什么吗?”
“才没有。”
“偶尔当个什么的课代表也是件好事啊?”
“…那只会增加我晚上的『工作量』,老爹。”
“我不是也可以学一学吗?你每天晚上在你电脑上做的那个什么…后期?”
“我自己就够了。”
“真的吗?我也可以帮忙的?”
“算了。”黑川溪,冷漠.jpg。“还记得你上次帮忙的时候你误删了文件害我花了一晚上重新做,简直累煞我也。”
此时此刻老爹的心是崩溃的。
。
竞选班长啊…
往周围瞅了一眼,好像没几个人感兴趣的样子。毕竟当上班长就会有一大堆事要做,黑川溪本人肯定是没这个精力…
实际上她也并不想当班长,管理班级什么的实在是心累,还不如当个普通同学。
但最后,班主任说要抓阄选班长。
exm?黑川溪一脸懵逼的拿出纸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交给了班主任。
最后被抓阄选出来的,是一个叫麻那的女孩子。她虽然很紧张但依然接受了这个设定。
大家报以理解,并掌声鼓励着这个班长。
。
竞选班长之后就是自由活动。和老爹打好招呼后,她走到了礼堂后的枫树林。
随意找了棵树下坐着,黑川溪掏出了手机,并戴上耳机。
在这个地方听听音乐,看看小说吧。
毕竟自己在这里读了一年的书,也不用像新同学和新来的家长们那样到处参观,所以不如找个没有太多人的地方待一会儿。老爹参观完就回来找她的,而且以老爹的方向感,虽然他是第一次来,但应该不会迷路吧。
【挑大梁的:我大概五十分钟后和你汇合,你在哪等我?】
【黑川:(坐标)】
【黑川:顺便等下我要去一趟商业街】
【挑大梁的:收到】
黑川溪决定不管那么多,点开了小说。
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有更新——上一次更新虽然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是昨天晚上的更新。
“不错,这么不套路,不愧是作者啊。”
作者【羊羔糕糕糕糕】的文一直都是不套路的,深得黑川溪的心。
黑川溪和以前一样评论了作者的更新,继续看。
配着【每日推荐】里的搞事用bgm食用效果更佳…突然,耳机里传来一个旋律,把黑川溪吓得一激灵。
看了一眼曲名。
Lost rivers。
黑川溪下一秒就关掉了音乐软件。
还是…等下去电玩厅玩会儿音游冷静一下吧。
(荔枝人温馨提醒:不要去搜歌名,不要去搜歌名,不要去搜歌名。)
。
【kaku:(视频)你看这里的玩家像不像你】
黑川溪点开了视频,是个模仿秀,模仿的是太鼓达人。
扮演太鼓的人和扮演玩家的人用拳击来模仿敲鼓。
魔王级时,玩家被虐(单方面被殴打)的情形,基本上就是黑川溪的真实写照。
【黑川:(I'm fine f·ck you.jpg)学姐您居然有时间看视频】
【kaku:我人喝着奶茶蹭wifi】
【黑川:好巧我现在就在去商业街的路上,约吗学姐】
【kaku:不约,手上起了水泡暂时不能再战】
【黑川:(突然消沉.jpg)啊,可惜…】
【kaku:而且我不在商业街的饮品店,我人在大学里的便利店】
【黑川:(突然消沉.jpg)】
好吧找不到同伴自己打音游也没问题啦。
。
“嘿~小孩子也在玩音游哦?”旁边围观的路人甲这么说。
黑川溪并没有换衣服,所以目前非常尴尬。如果学姐能来帮忙带件衣服就好了。
“小孩子玩的不算好嘛,miss了好几个了。”路人乙围观中。
干这是新出的铺面需要时间适应成吗!!!而且这是神他妈的魔王曲好吗!
【游戏结束】
【路人乙加入游戏。】
哦正好,路人乙大概是想吊打“小孩子”,拿起了鼓棒投了2币加入了游戏。
呵呵?
先来个普通难度看看他水平。
好的,从分数上来说,虽然差距小但他已经死了。
居然断在不该断的combo上,是那种有底子但大概是很少玩的玩家吧。
于是就继续选两个魔王曲,干翻了路人乙。
路人甲,一脸懵逼.jpg
但其实黑川溪选的魔王曲都是三星左右……所以得出结论,这个路人乙不会玩。
黑川溪并不想理这两个路人,径直——去夹娃娃了。
老爹全程当着吃瓜群众看着自己女儿吊打无知者。
。
最后以50币的代价夹了4个娃娃。
老爹表示这么欧的大溪不是他女儿,不是。
“最后的疯狂嘛,连幸运值都提升了呢。”
对此黑川溪开着玩笑。
“好,回家,我还要练歌呢。”
“你最好吃点润喉糖…”
“嗯,说得也对。”
【TBC】
“哈啊……导师简直是疯了!居然留我们到这个点……。嗯嗯,不是废话。就是留到这个点,外卖都没得买了……!”
一出教室,清新而寒冷的空气吸入肺中,令人清醒了不少。郊外的夜色深沉,空中有三两星辰闪烁。
而朝乌空他,正在给比他大三岁的女友打电话。
空挥挥手糊弄开打趣他“一下课就亲热啊”的朋友,他问道:
“说起来,你还会因为「那个」被骚扰吗?”
其实,不是女友,而是“女”友这么回事。
但是怎么说呢,都这个年代了,无论怎样都不是什么稀罕事了。而且对方还因为过于柔和的外表而被同性骚扰,让他这个当男朋友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这样真是让我不放心啊闇酱~噗哈,我开玩笑的!”
他们的导师年纪大了,他的女儿都是老师了,他还没有退休。自从某次说过“我希望在我生前能尽可能地多教你们一些东西”之后,再没有人抱怨他那仿佛无休止的拖堂了。
只是对于空而言,他又少了一点能见到年长的爱人的时间。
那人已经是店长了,他还在学校里挣扎,不由得让人心里一点点地着急。
“……”
“……哈哈哈,说你是大正穿越来的人也没错吧?手机都是刚学会的。”我教你的。
“是不是星月夜小姐这么说你?”他亲切的朋友们。
“……因为啊……”
“相恋的人会心有灵犀啊~”
过于是距离的缘故,甜言蜜语都能毫无障碍地脱口而出。如果他在面前的话估计能看见他羞红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
如果在面前的话…………
“啊?”
恍然间听到对方的那句话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心声泄露了。
“就这么想见我啊~……嗯?不是?不想见我吗?真的吗……我伤心了……”
“噗哈,逗你玩的。”
我也很想见你啊。
“阿闇,你那边是不是快关门了?”
“——我现在就过去。”
“等我。”
年长的爱人难得对自己撒娇一次,连自己都觉得是“心声泄露了?”那也没办法了。
借了损友的钥匙用,迎着对方“妈的智障”的目光,他开动了摩托车。
十二月末,春天的苗头还没有显现。风还很冷,顺着头盔和外套吹过他的身体。
可是怀着能够见到对方的念头,风驰电掣都变得和蔼可亲而又温暖了。
接近凌晨,月明星稀,跨过大半个城能到他身边的方法,也只有这个了吧。
——————
迎着恋人“你太乱来了!”的话语和红扑扑的脸颊,他一把将他拥在怀里。
用了很大的力气,因为一路狂奔过来而恋人在原地等,反而是恋人身上比较凉。
唯有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没有章法。
“你抱太紧了……”“早知道让你在屋子里等了”这样的对话也显得弥足珍贵,当面的,感受得到温度与语气的时候。
于是在恋人又一次说“不是你的错……我的体温本来就……”这种话的时候,他笑了笑没有反驳。
接下来就是回哪个家的问题。
当然——宾馆了。
“……所以要做吗?”
听到这句,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我到底是干嘛来的啊……!”
两人调笑着,一同去往更远的方向。
(fin.)
联动161204“现在马上见面吧”。另一视角的小故事。
“……噗嗤。好过分呀。”
昏暗的店铺里,有位「女子」在整理货物。
她脚踩高木屐,身着暗色系的华丽和服。和店内华丽精致的手鞠球倒是相映成趣。
只有桌上灯笼里的蜡烛燃着——
与她夹着的手机屏幕,在发出光亮。
电话的另一边似乎换了话题,于是她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半晌,才像是意识到对方看不到那样回答了。
“是的。…………很够呛,因为我明明……”
“她”——其实是“他”。
而现在,他是在与比他小三岁的男朋友打电话。
*
有着年龄差距的恋爱,往往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无法同校、同个年纪或者同班。异地或者……一方工作了另一方依旧在上学。
帝都的冬天依旧寒冷,天也黑得早。
店里的手鞠球以独一无二的手工制作而闻名——话虽如此,在这个浮躁而又快节奏的时代里,还是工厂大批量生产了、在家中动动手指就能买到的商品比较令人满意。
“可是我啊,就连平时的衣服都只有和服呢……之前也有人说了,「你是多么地喜欢大正风格?」”
“啊、对,对。是星月夜小姐说的。你怎么知道?”
“……”
“……就你嘴甜。”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像是要挥发热度那样摆了摆手。万幸这里的光不明亮,也万幸说话的人不在这里。
是幸运的事……?
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夜晚。
年轻的男朋友「心血来潮」带体力不行的他爬山,背了大半路。到了山顶,抬头一看,便是满天星辰——
根本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轻描淡写的「就是想运动一下」。那天晚上有难得的狮子座流星雨,漆黑的夜里坠落的星辰所发出的光芒——就像是星屑揉进了眼睛里。
太美了,太美了。
……就连在那之后的第一次的亲吻,都没有冲淡那种感觉。
因为年轻?因为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那个人的一切仿佛都在闪闪发亮。
“我想见你。”
“……哎、不是!也不是不是…………哎?……不要笑啦!”
“嗯嗯……对。呃……我要关门了。”
“?!——阿空,你说真的吗???喂???”
“……挂断了…………”
对方突然说要赶过来。那怎么行呢,都快凌晨了,大学的校园与这条商业街隔了大半个城。地铁也停运了。打得到车吗?还有车吗?不行不行太乱来了……
可是,想见你。
挂断电话以后,他捂着嘴默默蹲下。不然似乎克制不住的感情要喷涌而出了。
一如既往的温柔的仿佛魅惑般的声音。不闭上眼睛仿佛都能看到的脸庞。闪闪发亮的眸子、被风吹起的发丝——
还有低头亲吻时,发间有力的手。
……
在恋人的眼里对方一切都是可亲可爱的。在见不到面的时光里,思念反而愈演愈烈。
***
空恶狠狠地将闇抱在怀里,用像是要揉进身体里的力量。
“等等、阿空,抱太紧了……”闇慌慌张张,心脏乱跳。
从他的肩头传来闷闷不乐的声响:“……早知道就让你在屋子里等了。好冷。”
于是闇轻笑出声:“我本来体温就不高,不是你的错。”
在冰冷的冬夜里,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雾。在呼啸的风里站两分钟就会冷下来的身体,却无法让两个人的身体降温。
空捧起闇的头,摘下手套抚摸他冰冷的脸,在唇上烙上一吻——
“……好了,该回去了。”
“哎???回宿舍吗?”
“笨。回家。”
“……我家?”
“…………宾馆。”空无奈地笑笑,道,“还有这辆摩托车要找地方停好,不然明天他会杀了我。”
本来大半夜跑出门就很不科学啊回去又要被宿管大爷骂了啊那边的单身狗视线要杀死人了啊什么的。
或许是风太大了,闇觉得有些想哭。这次他真的庆幸起光不够亮了——他店的门前,只有路灯还亮着了,小小的昆虫绕着灯飞来飞去。
“——啊,所以要做吗。”
对方就像被口水呛到一样咳了起来。
“不做啊!……也不是不想……喂我是干嘛来的啊!”
“哎~所以是做不做呢~~?”
“……有没有你这样的…………”
虽然酸酸的、现在却又发自心底地,开心地笑起来了。
「fin.」
cp脑洞关键字:「现在马上见面吧」
(是基于《僵尸女友》手机游戏世界观写的养成流练笔故事。详细规则感谢雪卡林w地址: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2916/)
(PS:有点写不下去了so先发一下进度防坑…………这对BG还算我蛮喜欢的类型呢。)
(又PS:序章写得太像游戏了,亲友问哪儿下的APP,我能笑到明年去…………)
(进度 LV0「??字/1000字」)
——
「序」
我和我的女朋友是异地恋。
至今为止,已经有两三年了。我也从不成熟的国中生,变成高中生了呢……
……本来,是觉得最近联系得少了,有些疏远了,才来到她的城市的…………
但是,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病毒爆发、整个城市的运作顷刻之间瓦解…………真的是太超现实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就这样离开……
…………你在哪里………………?
在她居住的房间找到了,不成人形的……
…………灰色皮肤的……
是……她。
虽然这个形象称之为“虫”比较合适,但是……我确定这就是她。我所深爱的女朋友。
是病毒的缘故吗,是变异吗,这种形象会比僵尸更好吗?
——大脑乱作一团,几乎不能思考。
唯一确定的只是,
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tbc.)
——
(314/1000)
——
「一」
(我的名字是青木治,因为想见到异地恋的女朋友,才来到这个城市。
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爆发了病毒……女朋友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前辈…………呃,我是说,紫……呃……”
少年艰难地开口。
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来接受面前这个灰色皮肤,有婴儿大小的三叶虫似的……“东西”是“她”。
他的女朋友。
“……哈啊。如果是以前的话前辈又该说我没有男生的样子了吧……”他深呼吸了一下来平复心情,“不过现在是轮到我来保护前辈了。我不会离开的……。绝对。”
“不过那个啊……天也亮了,想要继续生活下去的话不能这样……前辈你懂的吧?”
“……”
“……到底在做什么啊,……我……。”
刚刚青木去翻了一下冰箱,毫无疑问的是空空如也。前辈本来就不是会过日子的人,这点虽然青木已经知道了,亲眼确认后他也有点受打击就是了。
……不过,病毒爆发的现在,能不能吃已经拆开口的食物都是问题。
自己没感染说不定是运气好什么的……不能大意。
青木这么想着,裹紧了身上的制服准备出门。
先去最近的便利店看看有没有应急食品吧?还有水源。
不知道“她”能不能吃东西……
昨天匆匆忙忙地,把门也破坏了,现在只能用东西顶上了。
好在“她”现在很乖 ,不怎么乱动,还是饿了呢?
“前辈,我去去就回……”
“……………………我是说……”
“不用担心哦,紫……紫苑酱。”
脑海里浮现了以前女朋友笑着打趣他“怎么还叫我前辈啊?”的情景,鼻子有些发酸。
他匆忙跑了出去。
——
(902/1000)
“哥哥,我们家都不是尤金的人吧?”
很多年以前那个小女孩这么问他。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对了,对了………………
“是与不是,都没有关系吧?”
——————
早六点,雪城的太阳还没有从终年不化的雪山头出现的时候,湿重的雾还没有散尽的时候,在低智能AI-Real发出第一声蚊蚋声的时候,他瞬间睁开了眼睛。
就算有意保持,他也是25岁的人了。正常来讲再过5年就该听不见蚊蚋和现代的各种年轻合成音了。
——,
——。
第三声结束,Real再度回到休眠状态。别的功能都被他“拆”了,留下这个声音也不是为了叫醒他,而是给什么人提醒“这里的人醒了”和保持状态。
因为种种缘故——他还能听到这个声音15年左右。至于40岁往后的事情,
猎人能活那么久吗?
更何况他还是某黑帮的现任领头人。
——
时隔多年,他还是会梦见她。
他觉得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在作祟,亦或者是他有意为之。
他不想忘掉她。
“Jun,你还在找你妹妹吗?”
烟雾缭绕的某处地下酒吧里,有人这么问他。
“都这么多年了……”
“嗯。我不会放弃的。”他如此回答道,同样吐出一口烟——这可不便宜,自诩“遵纪守法”,自然是要多交一份吸烟税的。
“这么多年了,我也很想知道她是死是活,过得怎么样。”
然后酒吧里闯入了某个格格不入的人——瘦小又灵巧,透着不是这边的人的气息。
“——水野纯在哪儿?”
她带来了他最想听到的消息。
(tbc.)
“我出去转转,”我在经过客厅时,向这不苟言笑的一家之主道过早安,随即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的。”
意料之中的,他同意了,说到底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不知到底是忙于准备接待好友,还是真的毫不在意,他就连路上小心之类的客套话也没有。但是不得不说,这一点确实让我很高兴,要知道,对于我来说,比起当面的指责而言,虚伪的安慰更让我感到不满。
于是我也很乐于友情提醒他一下:
“佐久间先生已经快到桥上了,”我顿了一下,找出了当中我认为最重要想法“他似乎表示想和您再下几局棋。*”
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我有意让他觉得自己是擅长知道一定距离里发生的事,这总比假装自己毫无能力要简单多了,也要保险多了。而我也十分确定他到现在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实际本领。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踏向门外,并有幸见到了那位佐久间先生本人,尽管在他看来我或许不知何处带起的一阵风。
正如我所说的,我的新任主人——同时也是我的结缘者,十文字政臣,正要会友。你们也许会觉得,即便只是遵循最普通的礼仪,我也是没有理由离开的。尽管对方只是个看不到神异之事的普通人,我还是可以留下来暗地里帮些忙之类的。不过要知道,我既不打算被认成什么座敷童子,也不是为了协助我现在的主人什么事而与他结缘的。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这件事与我的前主人息息相关。
而我对我的前主人一无所知,恰如我今天外出的收获。
早在徒然堂时,我就已经多次尝试寻找线索了。那些决策缘何失误?那场战争又为何落败?或许这就是盘桓在我心中的念。我向来是行动派的,日复一日的等待并不适合我。但是对当时的一切目不能见,耳不能听的我来说,现在的分析一切都只是建立在推测之上的。
倘若说作出结缘这个决定时,我或多或少地寄希望于位出身行伍的这位先生能对我的搜寻有所帮助,而身为军人这点本身又成为我仰慕他的原因,那么之后知道了实情的我就和遭受了诈骗没有什么区别。
简单地来说,他不过是个医生罢了。
不论棋局胜负,有些人就是能成为操纵命运的棋手,能成为统率军队的将领;而有些人则迟迟把握不了命运,就像是棋盘上受人指使的棋子,终其一生不过是一个无名之兵。而军医呢?恐怕与那些真正上阵打仗的更要差上十万八千里了吧。
今天去过的地方,是这附近最后几个与我记忆中前主人的房子大小相当的建筑了,但是话又说回来,没有谁能保证我过去的旧主就住在这座城市,也没有谁可以告知我那些残留的遗迹是否随着太阳的起落而一块块崩坏,最终成了一片面目全非的土地。在我这短短几个月的探索中,线索未曾出现就已经消失。
托这些地方的“福”,我可以比原定计划更早一点回去,因而在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作客归来的那位先生就连擦肩而过的位置都不差多少。佐久间先生就像来时一样离开,我就像离开时一样来,。自从获得了人形,能够看清事物,我就时常感受到这种时空交错般的微妙感。
要是我想象着过去的房子走,会不会走到我想找的那栋房子里呢?我不禁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但这时,我现在的住所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再一次路过客厅时,棋盘还没有被收拾好,而十文字先生看上去心情不差。
下棋赢了的缘故。我了解到。
或许就是借着这不错的心情吧,他很难得地问我会不会下棋。
“我是说,国际象棋。”他指了指那堆形状各异的棋子,看上去很认真地问道。
他这样问,是因为觉得我可能会的是将棋或者围棋之类的吧。不过实际上,我什么棋也不会下。在我眼里下棋不过就是一种军事模拟,参与者在处置可重复利用的棋子时深思熟虑,转过头来,却在安排不可重复利用的棋子时意气用事,这早已成为常事了。
然而对于一个能了解别人心思的存在来说,这类斗智游戏着实缺乏吸引力,这也是我至今什么棋也不会下的原因。
不过本着维护一下关系的目的,我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简单了解了各个棋子的走法后,我的第一场棋局就这么开始了,虽然是第一场,但是我志在必得。其实我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对下棋不了解,尤其是当他还与别人下过几次的情况下。要知道,人们思想的的声音对我来说可是吵得很,而百无聊赖的我也有好好听过那些思维方式。同时,我也懂得怎么打断别人的思路。
“请问,象是可以这么走的么?”我佯装不懂,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边的车呢?”
在表达了我自己记性不好的歉意和对他解释的谢意之后,我假装试探着走了我原本就想走的棋子,就像我表现的那样真挚而无害。
而当“我的对手”在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并作出决定时,我则会假装惊讶得表示:“原来王能这么走?!”而这位一脸严肃的军医也因此被打断了两三次思路。
大家或许会觉得我即使获胜也胜之不武,然而要知道,战场上的阴谋暗算也不计其数,而我并不觉得计谋之间有着高低贵贱之分,就像你并不能断言男低音就是没有女高音引人入胜那样。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将我的主人逼入了绝境,或者我觉得我是将他逼入了绝境,因为我一直在见招拆招,而他正准备下一步险棋:
“下一步应该下在这里,”他告诉他自己,同时也告诉了我“不会被发现的。”
但是毫无疑问我已经发现了,所以胜利终究归于我。
“非常感谢您的教导。因为我一直要问东问西,所以没能发挥出真实水平吧?”在他宣布我的胜利后,我不失时机地表达了感谢。经验告诉我,恰到好处的谦虚与谢意总能给人好感。
“作为初学者,你的表现确实不错。”他如实地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但是整理着棋盘的我,却总觉得有着什么东西被掩埋了下去,但愿这只是我的多心。
*玩了《阴阳师》里的梗【这么一想,被扫地出门,只好住桥洞的空太郎也不错的样子【我根本不是亲妈X
“让我们成为搭档吧~~~”男孩的声音在女孩的耳边周围散开时,女孩脸上除了那不知所措的表情外,内心被复杂的情感充斥着。“哎…哎??”女孩本能的做出这样的反应,其实脑袋里空白的就像是憋了好久打不出来文字的文档。
墨蓝色的天空,钻石般的小颗粒散落开来。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娇小的影子慢慢移动进来,门“啪嗒”的同时,轻微的叹息声,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听得格外清晰。影子缓缓移动到窗前,窗外柔和的光线投射在被各种花纹东西堆满的桌子上,一点点墙上不知哪里淘来的海报的局部,以及不规则纹路的床单上。女孩以她慢的出奇的速度抬头,目光定格在笑的露齿带着“睫毛”的月亮上,思绪开始飞往以前…
以前的什么时候呢…如果是左眼的事情,女孩的思绪本能的想打住,那件事虽然小孩子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女孩记得,那天自己哭的很伤心,她内心小小的伤痕在和家人谈话中被抚平了一些,但…还是有一些她不是很明白的地方,例如如何和别人自然的交流,以及也没忘记,在和对方撕扯的过程中把自己情绪释放时的——那种既爽快又可怕的感觉。她不明白自己的左眼为什么是那个样子的,以至于后来还是将信将疑的相信了家人说的“左眼会为自己带来力量”这个没有技术含量的善意的谎话。
窗前的女孩敲了敲自己的脑瓜,拍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去回忆别的事情。
在女孩决定左边留厚厚刘海的时候,应付别人的问话时只是说“…自..自己觉得这样子还不错..喜欢这样的~”之类的话,吞吞吐吐的状态不难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喜欢,好在没人去追究那个事情。女孩也并不是很记得自己是如何和家人来到的死之城,只是记得带刺的橙色球和弯弯的黄色香蕉的笑声比较特别。“吼吼吼吼——”“呵呵呵呵呵~”“吼吼吼~?”女孩在学这样的声音时,家人也跟着开玩笑式的模仿起来,也不知是谁搞怪的模仿着笑了两声,四个人都开始笑了起来。
再后来就是…女孩在看到死之城义卖会的海报以及家人的推荐下带着满满的好奇心去义卖会的现场,巨大的横幅内侧,卖闪亮亮首饰品的俏姐姐,推荐自己得意手作工艺品的大叔,摆弄着还沾着水珠的鲜花的老婆婆,金属制品组装的很6的小哥…热闹的场景让女孩的嘴巴不由得张大好多,在自己要大声喊出来的时候,本能的变成了口呼气,脸上浮出欣喜的笑容。好多东西都是女孩没有见到过的,“好多啊~”琳琅满目的义卖品让女孩看花了眼,活泼的同龄孩子们嚷嚷着大买特买从女孩身边跑过,虽然她不反感这样热闹的可能会有些吵的场景里,但也羡慕着身边活力四射的人们。“真的好热闹啊…”还在担心自己要不要买点什么的女孩目光在移动的时候瞄到了一个摊位的衣服,可能是突然被那衣服的花纹所吸引,女孩开始便对这衣服产生了兴趣。购买的过程中也很愉快,虽然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连贯~不过在这次她认识了一个叫麦诺缇的,很活泼的男孩。没过多久,女孩抱着忐忑的心态来死武专听讲座(原因大概是家人让其试试看到死武专读书),意外的碰到了那个叫麦诺缇的男孩…
“然后嘞?”在长大了一些的女孩旁边,其弟弟像是听故事一样的接着话茬,虽然他听着他老姐断断续续说了这么长时间思维有点疲乏的揉揉脑袋,但女孩还是用她的语调继续说着“虽然离得很远,但那…那个男孩用非——常大的声调和我说话那时候,超级紧张的…!不过…”
“不过…?”“他设计的花纹真的很漂亮,那天就是穿着义卖会买的衣服去的,是那个男孩设计的花纹~”说到这里,女孩暖暖的笑着,感觉和那个叫麦诺缇的男孩相遇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老姐,以后能把在死武专学校发生的趣事讲给我听嘛?”“诶……”说着女孩把自己左边的刘海用夹子夹起露出眼睛。“那也是只能到学校后再说的事情啦吼吼吼~”女孩的牙齿像月亮那样的笑着,又紧张又有点兴奋的学校生活,从女孩的表情来看,似乎很是期待。也很期待能碰到那个男孩子。
而且这样的表情,只有刘海被夹着的情况才有。
好像按了某种开关般的感觉(x)。
早些年他的某个中国友人在给他解释什么叫做“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时候就曾经警告过他,做地下情报买卖的人行事要低调,不能太浪,如果实在不愿意把自己打扮得如同下水道的老鼠,至少也得把这头明晃晃的粉毛给染回去。
他当然没有听,不然也不会染了无数次头还硬是要挑粉色,顺便挑染一缕刘海,甚至变本加厉地烫了卷。这一头被肆意折腾过的头发几乎成了他的招牌,他干脆连代号都改成了粉乌鸦,只要一有人来找,立马就会得到一句“你往大街上一杵,人群里最骚亮的那个就是”。
就这样还能混迹个十多年不被人兜头套麻袋打死,也是一种本事。
“嗨,还真挺快。”接收到彼得捎来的消息,卡兹特手脚麻利地将手边的高脚玻璃杯和摇酒壶给收回柜子上摆好,扯了领结就往员工休息室走。
几个小时前他刚把西街地头蛇和人进行交易的地点透露给他们家的死对头,现在对方的人马就已经杀过来了。
脱下制服外套连同值班室的钥匙一同交给同事,卡兹特举着手机说自己接个电话,让人帮忙掩护一下就进了洗手间——亏得他平时没少带吃带喝搞好关系。他早就在上班的第一天找好了避开所有摄像头的逃跑路线,非常不走寻常路地选择了空路,只要给他一扇窗,没有他逃不走的地方。
但今天还犯不着跑路,只不过有别的事要先处理一下。
蜷曲手指放到唇边打了个呼哨,彼得立刻就冒出来停在了他的右手臂上,卡兹特随手揉了把黑亮的鸟毛,指着楼下渐渐形成包围圈的人群,道:“去,给你刚刚看见的那个头儿的带个信。”
乌鸦先是老大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又梳了梳自己的毛,这才俯冲下去一鸟喙啄上了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光头。长得五大三粗的光头立刻骂了出来,伸手要抓,头上顿时又多了两道新鲜热乎的爪痕。刚刚还部署得井井有条的包围圈一下子被打乱,跳来跳去啄人的乌鸦俨然成了其中焦点。
卡兹特趴在窗台上看着,目测自己的亲戚朋友尤其是母亲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问候,才总算在空中随手画了两笔,化作一张纸条轻飘飘地、精准地拍到了正冲着乌鸦咆哮的光头脸上。那颗光滑黑亮如卤蛋的头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气急败坏地扯下脸上的纸,待他看清纸上的文字,又立刻变成了一颗光滑白嫩的水煮蛋,带着一队人马扬长而去。
“西街那家没给的钱,就拜托你们一起结了吧。”看着手机里新到的进账提醒短信,卡兹特干脆地翘了班。反正制服和钥匙都留在那了,还有同事当人证,老板是不可能想到自己的员工会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