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哈斯初见连名字都没说,小糖浆这时还没学会眯眯眼技能也没被诱拐成功过所以比较难搞(((
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姑且标个1
字数:大概1K5
受一场突然的大雨所迫,糖浆在离开精灵之森范围两天后终于在人类管理的酒馆中落了脚,身上带的那些原本就少得可怜的从闯入森林的倒霉冒险家身上搜出来的金币,此时更是已经用得只剩两个了,哪怕是在这种偏远乡村的小酒馆里,也换不来一顿体面的饭菜。
糖浆自认并不是个太注重享受的人——不如说,精灵的秉性就是如此,在该淡薄的地方就淡薄得很彻底——但是连续两天日夜不休地赶路,对于糖浆未成年的身体已经是相当沉重的负担了。
糖浆倒是很想要个房间休整一下,可是要了房间之后身上就真的会彻底的分文不剩,在这个已经接近人类城市的地方,连打猎填肚子都成了一种奢望。
在糖浆思索间,一个像是酒馆里的服务员的干瘦孩子凑了过来,低声地问要不要点什么。糖浆只是摇了摇头,那孩子便自己离开了,不一会又折返来送上了一杯水。
糖浆抿了抿发硬的嘴唇,这杯水倒是恰到好处,不过,大概是看在自己披着的这件斗篷的材质是这些人见所未见的缘故吧——精灵之森内的材料,当然也依精灵的秉性,在外观上非常体面。
“哎——这位小少爷,您真的什么都不要么?”相似的语句很快地又响起,糖浆有些不悦地从斗篷下瞟了一眼过去,却意外地发现与自己搭话的并非酒馆的服务员,而是一位穿着仿佛冒险家的年轻人。
“嗨呀,别间生嘛,我看得出来——”那位年轻人见糖浆有反应,便自来熟地凑近了来,“——您也在烦恼钱的事,没错吧。”
“关你什么事。”糖浆把斗篷拉得低了点,防止让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看见自己的眼睛。
“的确,是不关我什么事——但是既然大家同是出来冒险的,就应该互相照应嘛!您就不想听听我有什么解决钱的问题的方法么?”
“……”糖浆沉默着,没有搭话。
“我看得出来——”年轻人似乎是自觉凑到了一个足够近的位置,满意地托着下巴笑着说了起来,“您来自精灵之森吧,这件斗篷可不是一般货色……当然,我可没有要您舍弃斗篷的意思,这样宝贵的东西,拿去换成无机而肮脏的金钱,就太可惜了不是么。”
“……”糖浆仍然沉默着,又把脸别过一点,用手扶在眼睛旁。
“我知道,我知道,您也是一位懂得欣赏的行家,不光是这件斗篷,您身上的许多东西都有着无比的价值,尤其是当它们欢聚在一堂——不过恕我直言,您的身材可还没法撑起它们呢,哎呀,不要因为我的胡言而怪罪我啦。”年轻人一个人饶有兴趣地喋喋不休,“小少爷还可以长大呢,很快就能展露出这份无价的美啦——这就说回我们原来的话题啦,您可以向他人分享这份美来赚钱哟。”
“这怎么可能……!”糖浆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那年轻人,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信口开河的人,说的话却如此荒诞不经。
“嘿嘿,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要您去展示您美好的身体,而是——向愚昧的人们传达您所拥有的,对艺术的深刻了解,令他们也能够体悟到美……”
“……卖艺?”
“哎——虽然也可以这么说啦……”年轻人被噎了一下,“好,好吧,您理解了就行……”
“……”糖浆再次沉默了,有一个瞬间倒是觉得这确实是个出路,只是看到年轻人那副不靠谱的样子,就产生了一股抗拒情绪。
“其实我找上您,不是没有理由的……”年轻人似乎看出糖浆的抗拒,解释道,“仅凭这一身衣服的搭配,就能看出来您有一双伟大的看透美的眼睛,我呢,稍微通点音律,也还算见多识广,有了您的合作,我们一定能够将足下的土地,耳畔的微风,少女的眼波与潋滟的湖水,全部以它们最美好的姿态展示出来的——”
“…美的…眼睛……?”糖浆一愣,后面的一长串话全都没有听进去,脑海中只停留着这一句断章取义的残句。
血色的灾难,诅咒的竖瞳,魔物的眼睛。
也会有美的姿态,被人称作…美的…吗?
“——你觉得如何?”糖浆回过神时,年轻人正殷切地挺直着脊背,等待着回复。
“……雨停了,有缘再见吧。”
三秒后,只剩年轻人一个人坐在破烂酒馆的一张角落的桌子处。
第三章
8月12号 9:21
‘!!!!!!!’
莫言翎正在书房里努力码字中。QQ隐身挂着,大清早的群里没几人在一边闲聊……突然一个消息的放出让群炸开锅似的热闹起来,隐身潜水的纷纷上岸,分分钟99+的消息把莫言翎吓了一跳,待莫言翎将消息读完后心底一沉,黑着张脸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翎!怎么了?”
言莫铃飞快的跑进书房,刚刚莫言翎的情绪波动过大传达给言莫铃一种不好的预感。
“铃……”莫言翎扭过头“上市了。”
言莫铃走到电脑桌前,将记录一一往上翻。
〖xxxx〗:[号外号外!各位,‘CH-B2’上市了!!!]
〖甲〗:[!!!]
〖丁〗:[哄多达?!!!]
〖xxxx〗:[有需要‘CH-B2’的现在可以去到医院申请!]
〖乙〗:[!!!我我我现在就去医院!]
〖丙〗:[‘CB-B2’!哦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戊〗:[为什么会上市了?乔安娜-琳不是反对的吗?]
〖寅〗:[就是,到底在搞什么?]
〖双〗:[+1]
〖木〗:[+2]
〖林〗:[+10]
〖森〗:[+10086]
〖丙〗:[这回是我们支持的胜利~]
〖寅〗:[唉,为楼上的La/Mahina感到悲哀。]
〖虎〗:[就是上市了我们绝对不用!!!]
〖戊〗:[+身份证号]
……
〖巳〗:[什么情况?]
〖巳〗:[一大早就99+真的好?]
〖子〗:[楼上才起床啊→_→]
〖子〗:[截图]
〖巳〗:[woc!‘CH-B2’上市了?!]
〖子〗:[嗯,现在支持的都跑去医院了,反正我家又不用,就是Mahina好奇心太重,一早就跑去医院围观了……]
〖巳〗:[你不去?]
〖子〗:[不去→_→,我不想被猫害死。]
〖鼠〗:[La!你怎么能这样说!]
〖子〗:[就这样说怎么了?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鼠〗:[报告La,现在医院人超多!!!我都被挤出门口三四次!]
〖巳〗:[……]
〖鼠〗:[噢噢噢有警察叔叔来管理秩序了~]
〖鼠〗:[不说了,我这次一定要挤进去!]
〖巳〗:[……]
……
〖以养生的方式吃遍天下〗:[……]
〖xxx〗:[吃货,‘CH-B2’上市了……要不要一起去医院看看?]
〖以养生的方式吃遍天下〗:[我们先看看再说吧。]
〖xxx〗:[哦,行。我去找别人了~弧]
〖以养生的方式吃遍天下〗:[嗯,弧好。]
……
莫言翎敲完最后一个字后停住手,松了口气,整个人缩在转椅上“别担心,翎。‘CH-B2’既然上市了就不可避免,我们不会分开的。”言莫铃揉了揉莫言翎的头发,“我要是离开了谁来照顾翎啊?”
“嗯。”
“说到医院……翎,已经三个月了。”言莫铃瞄了眼日历,扭头看着莫言翎。
“……今天人多,不去。”莫言翎抱着膝盖弱弱的说。
“那好,我们明天去。刚好可以和瑞医生预约一下。”
“能不去吗?”星星眼
“不行!”坚定不移
……
“……好吧。”沉默了一会,莫言翎郁闷的说。
“那行,10点多了,我先下去做饭了,过会就好吃了。”摸了摸莫言翎的头,言莫铃转身离开书房。
――吃饱饭后的分割线――
“铃……”莫言翎端着碗红豆薏米汤小口小口喝着“刚才鼠打听了下,领了‘CH-B2’要住院一周。如果是单方面使用‘CH-B2’的话只能算是隔绝对方的感应,如果双方都使用的话链接就会完全断离。副作用暂时还不知道。”
“嗯,那我们明天去趟医院后就在家等一周后的消息吧。”言莫铃喝完剩下的几口汤,起身收拾桌子。
“好。”
8月13号 14:11
医院对面的路口。
“走吧,和瑞医生约好了两点半。”言莫铃帮莫言翎整了整衣角,把他因紧张而拽着的围巾松开抚平戴好。
莫言翎跟在言莫铃身后,朝医院门口望去。
现在是下午两点,天气干热,没有一丝风吹过,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医院门口徘徊的人并没有莫言翎想的那么多‘大概都去吃饭休息或者在医院里面冻空调吧……咦?’莫言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棕褐色的侧马尾……不会是阿斯路德吧?’想了想,莫言翎拍了下言莫铃的肩。
“?”言莫铃回过头,看向莫言翎所指的方向。
“阿斯路德。”言莫铃朝那熟悉的背影喊了一声。那人转过身来,正是阿斯路德。
“哟,我倒是根本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你们啊。怎么了?终于感情破裂了?”阿斯路德双手交叉抱胸一脸嘲笑的说到。
“怎么可能,你被晒晕了吧。”言莫铃皱了皱眉头,毫不客气地回应。
“那你们在这种时候来医院干什么?这里已经够乱了,用不着你们两个再来添乱。”
“今天是翎复查的日子,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闲着没事就到处添乱?
“都没救了还来复查个什么劲儿,浪费资源。”
“说真的,你是不是哪里有毛病?不找茬就浑身不舒服?我觉得你很需要去看看医生。”莫铃用像是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看着阿斯路德。
“反正就算看了也肯定是没得治。”阿斯路德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我可不像你们,明知道自己无药可救还来浪费社会资源。”
“那你今天在这里是?维持秩序?”莫言翎挣扎着试图挽救两人之间越来越僵硬的气氛。‘唉,阿斯路德的冲脾气又来了。’
“我记得你只瞎了一只眼吧?怎么着?看不到我穿着什么?”阿斯路德却完全不领情,伤人的话拖口而出。与此同时,言莫铃身边的温度狠狠地降了一截,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抖。
“说话注意点。伤害别人就这么令你感到高兴?”言莫铃看着阿斯路德,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连在一旁的莫言翎都能够感受到言莫铃心底压制不住的愤怒情绪“怎么没看见你的勒奈?我看你是已经使用了解药了吧?效果如何?要不要来说说你的感想?”
‘糟了……阿斯路德估计又要炸……’莫言翎放弃了这无用的努力,默默地捂住了脸。
“怎么可能,我自己的链接当然是要由我自己亲手斩断,解药又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出乎两人意料,阿斯路德没有像以往一样勃然大怒,反而是可以称得上平静地笑了笑。但不管是言莫铃还是莫言翎都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现在的状态和“平静”二字估计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问那么多又是要干什么?果然还是想用解药吧?啊,我知道了,你其实是一直都觉得你的Mahina拖累了你吧?”阿斯路德的表情又突然变得嘲讽了起来。
“你……”你和勒奈到底是怎么回事?言莫铃本来打算这么问。阿斯路德话语中包含着的意味让她感到了些许不安。只是她刚一开口,却发现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开口,以什么身份开口。
“懒得理你。”最后言莫铃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她感觉自己像是心里堵了一口气,却不知该怎么发泄出来。“我们和医生预约的时间快到了,没空再和你继续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了。你就在这继续看门吧,小心别把脑子晒坏了,虽然说大概本来就是坏的。翎,我们走。”说完言莫铃就大步离开了。
“再见。”莫言翎小声的向阿斯路德说到,也跟着言莫铃离开了。
“阿斯路德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说的那句话也……到底是什么意思?”刚走进医院,铃就向翎抱怨。
翎默默地摇了摇头。他也觉得今天的阿斯路德表现非常奇怪。
“算了,常人是无法揣测脑子有病的家伙的思想的,大概是这样吧,别想了。”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翎也表示赞同。
其实他们两个都隐隐约约猜到了那个可能,阿斯路德话语中所包含的意思,但是……这么荒诞的事,怎么可能呢?
他们都决定不再去想了。
‘快点走吧,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瑞医生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了……’言莫铃和莫言翎同时加快步伐。
到了瑞医生的办公室前,两人喘了口气。言莫铃看了下手机,幸好没迟到。
莫言翎小心的敲了敲门,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进来。“打扰了。”言莫铃放下手机带着莫言翎进去。
瑞医生的办公室宽敞明亮,给人一种很放松的感觉。
“四个月没见了小莫铃小言翎~”瑞诺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言家双子。
老虎和猪?真是有趣,自己在人类那里听到过“扮猪吃老虎”这个词,这俩家伙又算是谁吃谁呢。看着被自己丢出去的两个家伙一副狼狈像地爬起来,艾森哈兹的嘴角翘起了轻蔑至极的笑容。活动了一下身子,一动不动等待那两个家伙主动攻击自己。晨光落在自己栗黑色的长发上,整个人在这光芒的笼罩下显得更加高大和具有压迫力。那身影,宛若天神派下的神之战将一样庄严强势,让对面二人感到巨大的威压。
二人又一次对着那个巨人发起了冲锋。卡吕冬提起沙包大的拳头,使出全力狠狠揍向艾森哈兹;提加则是闪身向艾森哈兹的左侧,对着他的肋骨使出了强有力的一记肘击。只可惜艾森哈兹直接就轻松地握住了卡吕冬挥向自己的拳头,随手一丢就把他甩飞了出去;而他强大的肌肉和骨骼轻松地生扛下了提加那足以击毁普通铁甲的一击,右手抓住对方的脸,直接把他扔向了卡吕冬。
再次被甩出去的二人已经积累下了内伤,感觉哪怕是沉重的喘息都会给自己带来一阵剧痛。卡吕冬身上好歹还有一层厚厚的脂肪做挡箭牌,但强壮的提加就只有寻常的肉身来阻挡伤害。这些强大的攻击别说是自己这防护力低下的皮甲,就算是板甲也吃不下一两次啊……虽然浑身剧痛,但是二人还是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家伙,然后赶紧去和赫其敏他们汇合。
这一次两人学聪明了。不再是鲁莽地冲锋,而是同时慢慢靠近,然后使出全力、攻防并用地一起攻击艾森哈兹。拳脚并用、稳扎稳打地躲闪艾森的杀人强拳并不断击打那钢铁一样坚强的身躯,虽然很稳没错,但实际来说并不怎么奏效。很快,失去耐心的艾森哈兹便干脆一手一个地揪住两个人,狠狠地往地上摔砸,最后全力丢了出去。
“怎么办……这货是真硬啊。”
“那还用说?越硬的家伙,脑袋越空!”
当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卡吕冬和提加已经是几乎精疲力竭。但是不得不佩服二人这强大的精神力,即使身负重伤,面对着艾森哈兹这样具有压倒性优势的男人,二人也始终没有选择退缩。互相搀扶着站起身,现在来看,反而艾森哈兹更像那个该死的大反派一样了。
虽说艾森哈兹面前的卡吕冬和提加,就像沙场老兵面前的两个新兵蛋子一样,但这不代表此二人乃是泛泛之辈。爬起来之后根本没有给艾森哈兹反应的机会,二人立刻扑了上去。卡吕冬像是滑膛炮的球形炮弹一样砸进了艾森哈兹的怀里,依托巨大的体重和肥胖的身形压制住了墙壁一样稳定的艾森哈兹;提加则是伴着尘土短距冲刺后跳了起来,利箭离弦一样冲向艾森哈兹的他从指尖弹出了指甲,匕首一样的利爪使出全力、出鞘之剑一样快速地抓向了艾森哈兹的脸。
虽然艾森不断捶打着卡吕冬肥厚的身躯想要挣脱,但看来最终事与愿违——提加那几乎闪着光的爪尖已经刺进了自己的皮肤。伴着一阵撕裂的剧痛,暗绿色的血液立刻迸发而出,一阵难以置信的寒意从脊柱传进脑中,让自己的脑子直接当机了。那一刻,自己仿佛突然置身世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一样。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就像是巨大的雕像陨落一般,掀起了大量的尘埃。
虽然之前躲开了大部分,但是这回一道瞩目的疤痕还是像雕刻师失手的错误一样留在了艾森的脸上。这道伤疤横贯了鼻梁和两侧颧骨,时不时还会冒出浓稠的暗绿鲜血,就像一条分割线把艾森哈兹的脸分成了上下两部分。倒在地上的艾森很快感觉到,这份痛楚激活了封锁在他心底那嗜血的狂暴根源,彻底释放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力量。
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艾森左手的巨爪直接打穿了卡吕冬的肋骨、击碎了内脏死死勾住了对方的脊椎。而他那钉着厚重装甲的右手紧捏卡吕冬那肥硕的脖颈,随着“咔嚓”一声,这头肥猪直接被艾森哈兹撕成了两半。脏污的鲜血泼洒而出、溅了艾森哈兹一身。现在的艾森哈兹不像是个铁匠,倒更像是一个手持屠刀的屠夫。拾起身旁的巨剑,艾森哈兹踏着沉重的脚步,像个恶魔一样走向提加。
这一幕真的把提加吓坏了。他是一头勇敢的虎人,但是不代表他可以目不转睛地面对这地狱般的屠杀发生在自己队友身上。跑、赶紧跑!这事提加脑子里唯一剩下的东西。抛下被撕开后还挣扎着想自己伸手求救的卡吕冬,魔粒子充能的双腿立刻奔跑起来,压倒性的恐惧感和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身形高大的恶魔——甚至忘记了隐藏起来的随军牧师还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吓尿了裤子。
然而跑了没几步,提加就动不了了——一阵剧烈的穿刺剧痛从背后蔓延到了腹腔,鲜血也直接从腹腔喷涌而出。艾森哈兹手里的巨剑像是一道雷劈,精准地击穿了提加的身体,把他钉在了地上。这伤不至死,所以提加只能感到那钢铁铸就一般的巨人从他背后一步步逼近,却只能无力地挣扎着、感受着剧痛慢慢夺走自己仅存的一点意识。
钢铁的战靴狠狠踩住了提加的双腿,右手握住剑柄使劲一抽,沾染着鲜血和骨渣的巨剑立刻离开了提加的身体,让对方慢慢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看着虎人嘴里的尖牙,艾森哈兹笑了,笑得就像是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单纯。右手粗壮的三根手指伸进那张嘴里,捏住了一颗尖锐的獠牙拔草一样拔了下来。这颗尖牙将会被自己用来做成项链,纪念自己今天第一次为了保护朋友而进行的杀戮。
很快,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了一阵异样的响动。大步走过去挥开那些杂草,眼前是一个已经吓懵了的随队牧师。两秒后,这个胆小鬼双眼一翻白,彻底昏了过去。不过牧师……应该是掌握疗伤方法的吧?认为大概能帮上忙,就干脆扛上了肩膀,带着走了。就这样,赤红的巨人扛着一个牧师,回到两人分开的地方,等待着狼少年的回归。
这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
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一间埋没于小巷的普通酒吧。而我恰好是这间酒吧的常客。
我在与平日一样的时间来到酒吧,同以往一样,这个时间的酒吧没有几个人。只是我平日坐惯的吧台边的那个位置上,正坐着一个陌生人。看样子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有一会了。
我只能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吧台边古老的留声机里,今天播放的曲目是安魂曲。
很自然的,我向邻座搭了话。在几个普通的话题过后,不知怎地,话题就转到了时兴的都市传说上。
“啊啊,你知道这个城市几年之前关于那个无尽长夜的都市传说吗?”
“都市传说? 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但故事的话,我还是知道一个。
在大约两三年之前的某个八月,这座城市出现过长达三日原因不明的黑夜,在此期间,城市的各处发生着各种异常的现象,至今仍身份不明,留有被不明生物抓伤痕迹的尸体、湖畔和山间冲天的火光、无人郊野四处传来的枪声及爆炸……政府、科学家、社会团体、甚至是巫婆神棍用尽一切方法都无济于事,直到第四日的清晨,黑暗突然散去,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次事件作为都市传说的素材在这个城市已经流传了无数个版本,但他所说的这一个,我却是头次听说——
他讲那场两个吸血鬼家族与血猎组织之间的战争。他讲那战争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他讲这战争没有真正的胜者也没有谁对谁错。
他讲着那些战争中,我闻所未闻的见所未见的光景。那是被隔绝在普通人之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奇妙音色。
他讲那位高傲威严的家主,不惜违背古法也要救他珍惜重视的族人们于水火。他讲他们为了荣誉与家族尊严而战,到头来却一无所得。
他讲那位于战火中新上任的族长致力于的年轻的改革。
他讲他的族人:
他讲那位红发的半恶魔以一敌五,在血与灰烬中杀出一条生路;他讲那位有着美丽的暗灰色长发的柔弱女孩从湖边战场第一个赶回防守;他讲那位才刚行过成年礼的少女持剑无惧数倍于己的强敌。
他讲他的队友:
他讲那位视家族荣誉为一切的可靠前辈,最终做出救助同伴撤离的抉择;他讲那位初涉战争天真可爱的少女,在战败的消息传遍之后才突然开始大哭不止;他讲那位一贯独行的魔法师同伴,不顾一切的近距离作战只为保护他的队友。
他也讲他自己:
他讲他拼尽全力的打一场毫无胜算之仗,只为拖延出同伴足够杀出重围和支援自己的时间;他讲他被敌人暗算,在毫无把握之下赌最险的牌局;当然他讲的更多的,是自己居然如此弱小无能,竟不能哪怕多支撑一秒也好,不能成为同伴与同族的后盾与臂膀,不能——
——无论刀山火海,均已一己之力承担。
他说着如果,但也说着战争里哪有如果;
他说着保存自我,但也说着比生命更加贵重的友人;
他说着荣耀,但也说着即使一时失去光辉,仍可无惧失败重头再来。
我不知不觉的沉浸于他所描述的,那个普通人类所不知道,也不曾得知过的世界的故事。
“我说啊,所谓的胜者与传奇,不过都是旁观者们和后来者们的无聊臆造;真正的、从那场战争中回来的我们啊……无论结局是输是赢,都只是这场无谓争斗的幸存者。只是这样而已。
你所以为的精心动魄,只不过是平静日子过得太久的你在内心妄想着‘我也想要经历这样的非日常’吧。愚蠢的,人类啊。”
紧接着,他似乎是看穿我内心一般,笑了起来。
“是的,我就是在嘲笑你。愚蠢、无知、懦弱的人类哟。”
“你,真的相信吗?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发生过这样超乎常理,颠覆认知的故事?”
我动摇了。
他又一次的,向我露出极具欺骗性的笑容。“我当然是骗你的。在这个空无一物的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超越常识的事情发生?”
他站起身结账离开,店门上悬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已是黄昏,店里的人逐渐增多起来。
窗外,最后一抹残阳终于也被地平线吞噬,只留下漫天的血红晚霞。
细密的水珠在酒杯外沿凝结聚集成水滴,绕着杯子形成一片小小的水渍。留声机上的唱片,已经换上了另一曲。
这时我才想起,我那位邻座的眼睛,是奇异的宝石一般的红色。
字数:6251
给专场注意。什么我们去小村得到了情报?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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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们决定,让芬德尔和Kk去进行这一场短途旅行。精灵每天只需要四个小时的冥想时间便能恢复充足的体力,武僧希望这项特质能够让他们尽量缩短在路途上花费的时间,然而实际上零的构想还是有些太过美好且不切实际了些:小镇被森林包围,即便他们有着确切的指引,在另一片星空之下想要寻找正确的方向也并不容易;更何况生长于沙漠之中的Kk并不适应在密集的林木中间移动,潮湿阴暗且复杂的环境不仅让瑞图宁的牧师经常绊倒,崎岖的山路与山壁上阴森的洞窟似乎还在心理上对他造成了些压力。
在最开始的这一段路程里,他们走得并不快。为了照顾同行者,巡林客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致使他们硬生生用了一天时间才走完原本半天便能结束的路程。芬德尔与Kk是在晨光熹微时出发的,而后他们在灿烂的晚霞之中抵达了森林与平原的交界处。这里的树木已经没有之前他们所经过的那些那样遮天蔽日了,金红的霞光慷慨的泼洒在他们身上。稀树旷野之上落日余晖的壮观景象让两位精灵心生赞叹,于是,作为两个对时间的流逝有着另一种看法的长生种,他们立刻便决定在此准备暂时休息,并且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奇观。
平原上的落日的确给人另一种震撼,璀璨的霞光逐渐隐没在地平线之下,稀疏生长着的树木在那些光线后面投下镀着金边的黑影。但这景象也和其他任何一个有着日月循环的世界中每天所发生的一样,很快的结束了。夜幕降临,黑暗在大地上弥漫铺散开,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野兽的吼叫声,这样的气氛似乎让瑞图宁的牧师有些紧张,直到巡林客在旷野与森林的边界之中收集了些枯枝升起篝火。
橘色的暖光让芬德尔向来严肃的面孔多少柔和了些许,温暖与光明似乎也很大程度上安抚了Kk紧张的神经。木头燃烧的噼啪声与四周的虫鸣反而烘托出一片安宁祥和的氛围,而这样的氛围总是适合闲聊的。
“要我说,芬德尔,你对琉还是太过苛刻了些。”
Kk这么说。
瑞图宁的牧师似乎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才会发起这样一个话题的,但巡林客依旧能够从对方的表情上读出些许的忐忑。说实话,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提到这件事——他与琉之间的矛盾的确足够明显,森精灵已经预料到了总有一天会有人就这个问题和他谈谈,但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Kk。
高等精灵总是显得有些状况外。他总是慢了半拍,跟不上其他队友的节奏,这让他几乎是游离在整个小队的外围,因而也甚少发表意见。相比他还是第一次尝试提出这种为了调节队伍内部关系而发起的话题,但不幸的是,这问题几乎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芬德尔和琉就如同水和油一般,即便用力搅拌强行叫他们混合在一起,静置一段时间之后却又会重新分层。
不幸中的万幸是,Kk至少选择了芬德尔作为第一个谈话者。或许他强行解除一个不可调和矛盾的努力终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至少珂旭的信徒不会不由分说地甩给他一大串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最后再以伤人的态度不耐烦地表示绝无可能。
“并不是我对她太过苛刻,而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太低。”森精灵这么说。这是一种避重就轻、毫无诚意的开脱,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也带着明显的拒绝。虽然没有在字面上明说,但巡林客不希望对方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然而对于Kk来说,“足够明显”却仍然不够。瑞图宁的牧师向来不善于分辨他人话中的言外之意,这回应对高等精灵来说不过是单纯的字面意义。因此,他便也开始对其中的不当之处进行勘误:
“很多时候,琉也只是个普通人。”牧师试图纠正芬德尔语句中所内含的一些可能的错误观念(然而后者心里其实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确喜欢耍些小聪明,也常有些欺瞒诈骗之类的不当行为。你在这些方面里阻止她、反对她,甚至与她呛声当然是正常的,因为那些的确都是该被阻止的恶习。”Kk稍停了一下,以组织那些用于转折的语句,“但是芬德尔,正如她上次对你说的那样,你管的有些太宽了——”
“——我自己倒不觉得。”森精灵趁着对方换气的那一瞬间,利刃一般地从空隙之中插进一句自己的话。
芬德尔并不经常做例如突兀地打断别人说话这样失礼的事,但现在,他实在是迫切地希望这话题立刻结束。或许换上其他任何一个人来,零,凯恩斯,娜塔莉亚,甚至锡里昂,巡林客都有把握自己能够随便咬定一个什么临时编造说法,然后在无尽的周旋之中让这话题不了了之,但现在不行。
因为向他提出这问题的人是Kk,一个瑞图宁的——一个善神的牧师。
芬德尔无法在一个善神的牧师面前说谎,特别是在他们的确抱有善意的时候。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的信仰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本人的内心也不允许他这么做。因此他也无法在Kk面前说谎,避重就轻是巡林客所能做出的最后的挣扎。
“可你的确有。”体会不到森精灵丰富心理活动的牧师接着说,“你现在连她的行为举止和个人情绪都要干涉,这已经远超过了一个队友该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独独对她施加了如此多的关注,我只希望你能停下——这对小队的气氛已经构成伤害了。我想没有人会喜欢身边有两个时刻可能拔刀相向的队友。”
“或许如此,但我依然认为薇洁娅的信徒更加可能成为团队中的不稳定因素。”
巡林客的心中的确有那么一部分是这样想的,但那仅仅是一部分,而且绝不是大部分。或许是他脸上敷衍的神色已经连Kk都能轻易分辨出了,瑞图宁的牧师无奈地皱着眉:
“别这样,芬德尔,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
这样直白的指证让巡林客立即陷入了沉默。
他不想要谈论接下来将会出现的那些话题——比亲口再次复述在他五十二岁那年发生的那起惨剧之中的每一个细节更加不想。后者虽然痛苦难熬,但毕竟已经是发生过的旧事,再次回想起来,也只像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然而前者算是那场灾难的产物,就像弥合的伤口在一百一十八年后留下的狰狞疤痕依旧清晰可见一样,时至今日那些落在心灵上的伤痕也依然在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
“……我们能不谈这个话题吗?”意识到迂回地表达自己态度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森精灵直白地询问,然而他立刻便得到了否定回答。
“我是真的想要解决这问题,芬德尔。”Kk诚恳地说,“当你和琉吵起架来时,你不能指望每次都有人能够及时让你们都冷静下来。如果我能知道你们相看两厌的原因,或许就有办法能够解决呢?”
“——不可能的。”巡林客仿佛被刺了一下似的迅速断言,“琉怎么想我并不清楚,但如果想让我像看待平常人一样看待她,还不如干脆杀了我。”
这种过激的态度让瑞图宁的牧师一愣:“……可为什么?因为她是薇洁娅的信徒吗?或许她的确赞同薇洁娅的一部分教义,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个坏人——”
“——不,不全是因为这个。”森精灵打断了谈话发起者自顾自的猜想,“我厌恶她,是因为从某些方面来讲,我嫉妒她。”
珂旭的信徒时常能从我行我素的游荡者身上看见他自己所想要顺从却又必须克制的那一部分,而这总是令人恼怒的。
Kk看起来很困惑,但芬德尔已经停下了话头,而且显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了。红发的精灵似乎是希望这话题能够就此停止,但蓝发的那个还想要做一下最后的挣扎:
“……嗯,我还是不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高等精灵带着一点羞惭神色说,“但……这是因为过去曾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吗?那些事情可能令人痛苦或者愤怒,如果是这样,那么不妨将它们倾吐出来。虽然听起来挺不靠谱,但这招真的有用,将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难过的心情就会减半……”Kk很少说这样长的一段话,到后来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仿佛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我能感觉得出你是个挺克制的人,但……嗯……总、总之,如果你想的话,我还是能做个挺好的聆听者的。我是个瑞图宁的牧师,这样的事情我从前也常做……”
最后,发言者的声音低了下去,逐渐变得细不可闻。在篝火的映照之下,依然能看见将自己的头埋进膝盖里的高等精灵耳朵尖又一次变得通红。旷野的远处又传来一两声野兽的长嚎,在烈焰炙烤枯枝的噼啪声之中让人心底发毛,但端坐在营火边上的两位精灵都对这声音毫无反应。
“……那么。”在一段静默之后,芬德尔有些艰难地开口说话了:“瑞图宁的牧师。”
Kk从自己抱着膝盖的手臂中间怯生生地抬起一只眼睛。
“你愿意听我的告解吗?”巡林客问。
在所有善神的牧师之中,芬德尔最为崇敬的是侍奉瑞图宁的那些。因为他们足够豁达,总是能向前看。他们能够将一切发生在过去的事情抛却脑后,并且宽恕那些曾犯了罪的人,只要他们悔改。
更直白的原因是:这是他自己无法做到的。
仇恨仿佛一片漫无边际的泥淖,若没有其他人的帮助,落入其中的可怜虫鲜有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的——而即便有着其他人的帮助,巨大的痛苦与绝望所造成的过于庞大的仇恨依旧难以消解。
“在我刚成年时,我曾认识一个看人很准的半精灵。”巡林客讲起了些旧事,“她曾说:看见我的第一眼时,她以为我是薇洁娅的信徒。”
Kk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一样。瑞图宁的牧师所表现出来的困惑不会比当初亲耳听见这段话的巡林客所产生的愤怒更多,而那却是因为他自己在心底里的某一部分十分清楚,露明妮·银风的断言准确得令人不得不印象深刻——到现在,那戏谑一般轻快的语调依然时不时会森精灵的耳边回响。
“她说,我身上复仇者的煞气太重了。”芬德尔继续说道,“开始时,我很生气,认为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诋毁;但后来,我逐渐意识到——或者说我早该意识到,她说的是对的。”
幼时那场惨案刚刚发生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凯特琳娜与欧罗斯难得的决定聚在一起,共同照料他们惊魂未定的儿子。从那段时间开始,芬德尔经常被要求拜访瑞图宁的神殿,就连信仰优泽的凯特琳娜也认为宽恕的女神更能抚慰精灵孩童受伤的身体与精神。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四十年或者五十年,直到有一天,欧罗斯突然出现在正受训的巡林客面前,将他带到奥伯某处的一棵环抱粗的大树面前,问:“这是什么?”
芬德尔在那棵树干稍显弯曲的巨木面前怔愣了一下,才回答:“一棵杨树。”
它的确有着奇怪的姿态:笔直地从地面上生长出来,随后有了一个诡异的弯曲,在这弯曲之后它又接着笔直地生长着,擎天的树冠和其他任何一棵杨树一样郁郁葱葱。仍在受训的精灵少年不清楚他的父亲为何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欧罗斯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德鲁伊只是上前去抚摸了一下那颗大树弯曲的部分,再次询问:“你觉得,它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少年精灵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或许是在它还是一棵小树的时候,被什么野兽撞弯了吧——因为不能承受的力量而弯折了,却并没有枯萎。”
“是的,它没有在那时便死去,这是好事。”欧罗斯淡淡地说,“但它也无法像是其他杨树那样挺立着生长了。这一节扭曲的树干将会伴随它的整个生命循环。”
随后,德鲁伊拍了拍他儿子的肩膀,沉默着离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芬德尔。受训中的巡林客最终将这次谈话定性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考试,不过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要求他去瑞图宁的神殿拜访。
直到露明妮出现之后,成年了的巡林客才意识到,欧罗斯对着杨树所说的那一段不明不白的话似乎就是在隐喻着芬德尔自己。
“你那源头已经被模糊了的仇恨太大了,做不回正常人的。”阅人无数的半精灵如此断言,“我所教你的,只是让你假装成一个正常人而已。只要骗过了那些树行者,你便能回到巡逻队伍中去;而若是有一天你骗过了你自己,那或许你便可以同其他人一样正常的生活。”
“你说你是复仇者……”夜幕下的聆听着谨慎地组织语句,向着倾诉者小心翼翼地提问:“可是,你仇视着什么?又要向什么东西复仇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芬德尔苦笑。
被外力弯曲的小树或许的确再也无法长得像是从前一样直挺,不过如果施以恰当的措施,弯折的程度或许会被有限度的缩小,但很难说这到底是否是正确的。
最初的那四五十年里,长期拜访瑞图宁神殿的举动或许还是取得了一些成果,至少芬德尔已经接受了一个现实:当年袭击他的宵银牧师是个中年的人类,在精灵幼童长大之前就会因生命的自然循环而死去。巡林客并不能将肇事者本人当做复仇的目标,时隔多年,他的确也并不因此遗憾——但这并不是一种宽恕。巨大的痛苦与绝望所造成的仇恨无处安放,善良的天性使他由己及人地与受害者感同身受。他信仰珂旭,他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的拯救更多如他自己一般无辜受难的人,他将那份巨大的仇恨指向了所有世界之中所有的邪恶,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容不得丝毫污点。
更加糟糕的是,拜神殿中牧师的教育所赐,他自己清楚,这是错误的。万物有新生便有腐朽,世界中有光明便有黑暗,他不该去抗拒自然的定理,然而空茫的仇恨却驱使着他这样做。露明妮教他该如何控制自己,却无法消弭他心中的恨意,这份炽烈的负面情感日复一日地炙烤着他的灵魂,与另一头冷静自律的那部分一起,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扯成两半。
“我不清楚我所仇视着的到底是什么。”森精灵说,“它没有什么具体的形态,只是一个空泛的概念,而概念是无法被消灭的。我将被困在这仇恨里,永无解脱之日。”
“仇恨总是耗人心神的,你该放开它。”就如从前任何一个瑞图宁的牧师那样,Kk给出了几乎相同的答案,“向前看,不要总去回顾那些造成仇恨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该这么做,从我五十二岁开始,所有人都对我这么说。”芬德尔颦着眉急促地说,话音有些发颤,“可是我做不到。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怎样做是正确的,是符合常理的,是能够让我摆脱这一切的,可是——我做不到!”
宵银的牧师狞笑着将尚还幼小的森精灵投入了黑暗的深渊里。光明离他太过遥远了,那是个不论他如何伸手都无法碰触的距离。周围与他有着同样境遇的受害者们挣扎着哭喊,于是,在从光明的一边深处的手抵达他的面前时,他的手早已经握住了刀。
“——是的,我知道,总有些令人难过的事情很难被揭过。”精灵牧师紧张而急促地补充,“但给它时间吧。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痕的良药,或许有一天那些仇恨也会如轻烟一般散去。”
“可是要多久呢?”巡林客语调之中所带有的情感让牧师本能地觉得不妙,“一百一十八年过去了,它仍旧顽固地纠缠着我,我不禁怀疑它真的能够随着时间消散吗?精灵的一生有六百年的时间,难道在我剩下的四百三十年里,每天都要被这份情感撕扯着心灵,克制着自己吗?”
这就是为什么芬德尔嫉妒着琉。同样憎恨着某种事物的游荡者能够大方明了地将自己的喜恶表达出来,薇洁娅的信徒不需要去考虑他人,她只为自己而活着。这令珂旭的信徒所不齿却又暗地里羡慕,矛盾的心绪显露在外,便是赤裸裸且逐渐加深而变得无法控制的敌意。
“我不清楚。”Kk小心地说,“我对你曾经的遭遇只有个连泛泛都谈不上的了解,更遑论清楚你当时的感受。我无法断言你心中的仇恨需要多久才能消解,但我听了这一番剖白,作为瑞图宁的牧师,我无法置之不理。”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森精灵的句子里透露着自暴自弃的情绪,“你也无法可想,我也无法可想。”
面对这样的诘问,瑞图宁的牧师有些慌乱,因此没能立即接上这段话。不过在片刻的沉寂之后,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五季大人和门的出现给了我们更多的选择。”Kk这么说,“我们能去到更多的世界旅行,见到更多不同的风景。或许在这旅途之中,你会发现些足够美好的事物,它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放下仇恨。”
“可这样的事物真的存在吗?”芬德尔不抱希望地问。
“我不知道。”牧师的回答诚实到有些伤人,“但我会和你一起找。我们是队友,不是吗?”
这类似于某种保证的话语不禁让巡林客为之侧目,而紧接着他便意识到高等精灵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
“即便这旅程可能要持续很长的时间?”森精灵试探着问。
“不论需要多长的时间,我都会陪伴。”瑞图宁的牧师正襟危坐,“你向我告解,我便对你有了义务。使一颗伤痕累累的心重新焕发新生,也是我作为牧师的工作。”
月朗星稀,篝火快要燃尽了。晴朗的夜空之中,有深夜归巢的燕雀迅速地划过,留下一两声即刻便消散了的啼鸣。
“……谢谢你。”芬德尔在炭火微弱的红光之中低声说。
注:本文为角色未成年时的经历,有原创角色。
(1)
玛尔斯吉利娅向来认为用拳头揍人是一种最能让人兴奋的运动。观察,试探,猜测可能,最后以弱胜强,不仅身体要动得飞快,脑袋也得机灵,不一会儿就能热血沸腾,龙族生来就有的骄傲会在她的血液里飞速奔流,到时而来的胜利快感也会冲昏她的头脑,让她开心到一时找不着东南西北。
没错,她今天就是只用拳头地把这好几块区里的孩子王狠狠地揍一遍,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地改朝换代了。
“听说你是玛尔斯家族的一个无名小卒。”
高大而壮硕的希文莱顿‘小帝王’捏响了手指关节,嘲讽地低着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灰发女孩。
“而这个小卒要多谋篡位了,帝王先生。”
“你敢?”
“我敢!”
胆大的女生大声吼道,一旁围观的小龙们就爆出了欢呼声和口哨声,他们都在期待这场好似真正的拳赛一样的搏斗,甚至有的家伙已经带头拿出了零花钱来学大人样地下注了,那个商人的儿子克劳福斯此时正跪在一个木箱子后头一片一片地数着钱币,他根本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吉利娅深知面前这个比其他龙都高大很多的‘小帝王’什么来头——人形搏斗时非常善于抱摔,压倒的伎俩,瞧瞧他身上的那些脂肪包裹着的肌肉,虽不美观,但她的父亲可说这样半肥半壮的家伙才是最有力气的那种。吉利娅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她牢牢地盯着希文莱顿的蓝眼睛,为决斗而兴奋的人总是更有赢的机会!她此时就是热血沸腾的状态,这是野兽狩猎时的兴奋感,一股子的新鲜血液,汩汩流动!不,她的血管里淌得不是血,是一股子新鲜的,旺盛的,带着点位于食物链的顶端的骄傲的,强壮的生命啊!
于是裁判一喊开始,吉利娅便摆好了搏击的姿势,就抬起拳头朝希文莱顿猛攻了过去。
肥仔,我会扳倒你!
但她要探探希文莱顿的虚实。
她已经完全听不到剩余的嘈杂的声音了。他能够看到的只有希文莱顿的脸,和他护住身体的拳头。啊,这就是了。她甚至能够看出来希文莱顿近两天可吃不饱肚子。不然他的动作为什么那样迟缓呢?但他能被他人说得这么能打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所以希文莱顿一定是靠某些有力量的勾拳或直拳来击倒对手的,或者用双手立马让人双脚离地。那么她现在只需要避开那些突然凶猛起来的动作,只要躲开了一两下,‘小帝王’就肯定会有一瞬间力量丢空的空洞感,街头混混可不是那些能够立马使回力气的高手……
普通人可是很容易就累坏的。
吉利娅的大脑转动得飞快。在她的脑子里一瞬间蹦出这么多消息的时候,她甚至还在不停地试探,猜测着对手。甚至还有一些别样的想法飞似的从她的脑海中掠过。
这是一场肉压倒肉的战争,这与万年前发生在篝火边旁的,原始的,野蛮的较量无差,凶狠如狼,奸诈如蛇——所以这也是纯粹的,力量与智慧上的角斗,更是一个强大的生命用这种方式来向另一个生命证明自己更加强大,在它们碰撞的同时,都互相拼了命地想要把对方吞下!
噢!这即是强大而高傲的龙族最原始的本能,令人热血沸腾的东西——征服!
“哈啊……呜啊啊啊啊呜!”卡叶用力想把箭拔出来,但是那支箭却纹丝不动地插在树干上,每一次用力都只能带给卡叶更多的痛苦。“呜啊啊……得、得快点儿离开…哈啊!”卡叶死死地咬住嘴唇用力一拽,最后却还是极度痛苦地叫了出来,他松开手,浑身打着颤,想坐下却又怕伤口因此撕裂得更大,只好紧紧地靠着树休息。
“哎呀哎呀,这是射到了什么个猎物啊?”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卡叶惊恐地看着从灌木丛里走出来的两个兽人,为首的那个虎兽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运气还好,先抓到一个了呢。”罗维斯看着瑟瑟发抖的卡叶,走过去握住箭,用力地往外一拉。
“喵哈啊啊啊!!”卡叶痛苦地叫了出来,鲜血随着箭的离开也喷涌出来,些许还溅到了罗维斯脸上。“充满草木味道的血呢……”罗维斯舔了舔嘴唇,卡叶则是直接虚脱地靠着树干滑坐到地上,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着塞恩和罗维斯。
“但是不是说有三个人来刺探了吗?现在就一个啊……”塞恩挠了挠头说道,随即看向卡叶。
“喂,小鬼,你其他的两个伙伴呢?”塞恩一把掐住卡叶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质问道,手上却越来越用力。
“咳咳!!你……咳嘶……”卡叶艰难地咳嗽着,眼前逐渐开始出现大片的雪花点。他拼命挣扎着,想试图掰开塞恩的手,但却没有起任何作用。
“喂,塞恩,你不要太过分了。”罗维斯不满地说道,狠狠地打了一下塞恩的头,“他还小,而且是同族好吗?”
“同族?!他也好意思说跟我们是同族!?”似乎是被这句话狠狠地刺激到了,塞恩又猛地加大了力度,“呼勒就是因为他才会死的好吗?!罗维斯你是没脑子吗!!要不是他们呼勒怎么可能会死掉啊啊啊!?”
“放下他,我来问他话。”罗维斯仍然镇定地看着塞恩,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该死!随你的便了!”塞恩有些扫兴地随手一丢,卡叶就狠狠地撞在了树上又摔了下来,他死命地咳嗽着,又贪婪地呼吸着,一手揉着自己的喉咙,腥甜的味道越来越浓。
“抱歉了,那个家伙有些粗暴,你还好吧?”罗维斯蹲了下来,仔细地观察着卡叶,在他的左臂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卡叶虚弱地问道,一边又努力调动着支离破碎的连接线,尝试去重新操控起周边的植物。
“刚才应该是你在操控这片森林,对吧?”罗维斯问道,不带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是。”卡叶沉默了良久说道。
“好的,那么我现在要求你做两件事情。”罗维斯说着,站了起来,朝四面看了看,“第一,放了我所有的伙伴并把那些该死的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收好,别搞鬼把戏。”
“第二,”罗维斯说着,从箭筒里拿出一支箭,“告诉我你的另外两个同伴在哪里。”他血红色的眼睛倒映出卡叶的面庞,“否则你的待遇不会比刚才的差。”
“………”卡叶沉默起来,他抬头看着罗维斯,不知带在呢喃些什么。
“那死孩子在说什么啊!不行就直接把嘴……”
“你们休想!!”愤怒地吼声从卡叶的喉咙里爆发出来,他使尽全身力气站起来后退了几步,迅速地操控藤蔓把塞恩缠了起来,又立刻把目标转向了罗维斯。
“噗嗤。”
利器没入柔软的腹部所发出的声音。
“我说了,不要搞鬼把戏。”罗维斯看着箭矢穿过卡叶的肚子,红色的血顺着箭杆流淌下来嘀嗒在草地上,染出一朵血色的花。
“哈啊?……”卡叶看着自己的衣服上晕开的血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靠在树上,诡异地僵在那里不再动弹。
“如果你那么着急寻死,我自然不会拦你。”罗维斯慢条斯理地说着,边走着从箭筒里抽出第二支箭,“我们总会包围到你的同伴,然后再送他们上路。”
“啊啊你可真唠叨,弄完赶紧放我下来啊混蛋!!”塞恩撇了撇嘴,他的手腕和腰都被藤蔓缠着,实在是动不了了
“不过要是你为他们开路的话,那真是感谢你了!!”罗维斯无视塞恩继续说着,毫不迟疑地刺了过去。
“咔嚓!”卡叶猛地抬起头,扬起左爪抓住箭矢捏成两半,罗维斯则是立刻后退,有些诧异卡叶为什么还能行动。
“………”卡叶身上绿色的毛发突然开始变暗,变至纯黑后又慢慢亮起来,直至变成了妖冶的血红色。
“呐呐……我说……”卡叶低着头,愉悦的笑声从他嘴里传出来。
“是谁要死啊?”他抬起头,咧嘴笑着,漆黑的眼眸里毫无光彩,
————1536————
现在正是午后,阳光微醺,如同无形的安眠药一般让人的困意催化而生,和着阵阵不绝的蝉鸣,着实让人感到惬意。
离预定的时间应该还有一刻钟不到,提前一点比较好吧?
零这么想着,已经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一颗两人高的大石头边上。
“啊……太好了,有树荫。”
并非零不喜欢晒太阳,被午后的阳光直射很容易让零起睡意——和自己的搭档初次见面如果是从睡着的自己被摇醒开始的话未免也太尴尬了。
他站在树荫下,竖起三角形的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同时也好奇地左右张望着打发时间。
————
梁里惺忪地半睁着双眼,呆滞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
她本来是找了块舒服点的草地躺下睡觉的,却因挡了别人的路在推搡和催促声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起身之后又被人半推半拉地到另外一条路上,之后就像现在一样呆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午后温暖的阳光让她的睡意在短暂的退潮之后再次涌来。
然而突然回想起公告栏上的人员分配和会合的时间地点让她如同遭遇噩梦般惊醒过来,再无丝毫的睡意。
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在估算时间的同时寻着临时路牌的方向匆忙赶去。
梁里还是迟到了,还迟到了蛮久。
————
看着走来的女孩子,零下意识地露出了笑脸。
是路过的吗?
大概在零脑海里可能也已经忘记要会面这件事了,他只是看着女孩赶着有些匆忙地的步子走过来——直到站在这颗大石头前,左右张望起来。
“啊……”这才想起来,现在是来会和的,“呃……liang li?梁里?”思考了一下记忆中那两个人类文字的读音,零试探着打招呼。
梁里在慌张地张望之前并非没注意到那位站在石头上的看上去并不是人类的少年,但少年的微笑让她以为这位少年只是在此休息而已,因此她便忽略掉了他。
当面前这位被她忽略的少年带着不大确定的语气说出自己名字的读音时,梁里明白了眼前的少年便是自己的搭档。
可她的心也有点凉。
她抬头仔细端详着少年的面容——一对直接否定了他是人类的兽耳,黑中夹杂着白的头发,还有那对看起来并无恶意的眸子。
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抱歉,我迟到了。”毕竟自己迟到在先,梁里低下头去向少年道歉,她希望自己能用一种充满歉意的语气来说出这句话,可她并不擅长,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我迟到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所以意思意思给你道个歉就好了”的感觉。
“嗯——”零眯起眼,随意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微笑变成了有些松软的傻笑。
“没事啦,等女孩子是男孩子的义务?好像确实是有这种说法的。”
“安啦,小事而已,不必挂心,放松点就好。”在随意地耸了耸肩后,零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叫我‘零’就可以啦,是个魔妖。”
说着,零的耳朵动了动:“兽类的。”
“我是梁里。”虽然零知道她的名字,但出于礼貌梁里还是自我介绍了一遍,“是个人类。”
短暂的介绍结束,就该办正事了。
梁里微微抬头,看向了身旁一望无际的草原。
“你是喜欢刺探情报一点,还是偏好正面战斗一点?”
“嗯——我没什么想法啦。”零露出了惬意的微笑,开始打量起梁里。
“我的本事比较灵活多变,所以两边都可以哦。说来惭愧——”零顿了顿,完全没有惭愧的意思,“本来我还想交给我的队友来想呢。”
“那还真是抱歉,我应该考虑到这一点的。”梁里扭头看着零,“不够很凑巧的是,我的想法跟你一样。”
接着她思考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样吧——我们俩就加入妖雾好了,不过在出发之前可以去帮其他部队的忙。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零点点头,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那我们先去钝鳞那边看看怎么样?”然后他不等梁里回答便转身朝钝鳞部队的方向走了过去,梁里没说什么默默跟了上去。
“说起来,我听说加入斥候之后每个人都会拿到队章呢,因为到时候便于识别是否是己方阵营的人所以到时候要小心保管呢。”
“嗯,那我就把我的放你那里好了。”
“欸——?你认真的?”
“认真的。”
“好吧,到时候丢了别怪我啊。”
“嗯。”
“哈!——哈……”
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毛发早已被汗水浸湿,我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却仍然什么也看不清。不安感从心底涌出,但却不知为何如此。望向窗外,黑夜里没有任何星光,这种感觉真让人讨厌。
走出房间,我来到阳台,微微的凉风拂在脸上,似乎减轻了我心中的不安。风律的感知范围内,几个熟悉的气息早已不在周围了,原因我也有所听闻,似乎是因格勒斯派遣了几支小队去前往兽人联邦进行侦查,而吉利娅他们的三一神教正是其中之一。我希望他们的任务能够顺利进行,不要出什么意外,但同时我又清楚,兽人呼勒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这个因格勒斯……算了,这就是战争,我们都是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被利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说我讨厌战争,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倒下,谁愿意接受啊?
我静心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伸出双手开始凝聚风粒子,不一会儿,78张精致的塔罗牌在我的手中形成。我把这副牌称为“克罗托”,因为里面的所有图案都是由似细绳般的东西编织而成的。接着我合上双眼,开始指挥着它们。
“六芒星。”我说出了这个简单的指令,克罗托便在空中开始自己舞动起来。
在这场表演落下帷幕后,六张克罗托依照牌阵的样式排在了我的面前。
糟糕了!
我赶紧冲回房间,身后的克罗托也立刻化回了魔粒子的形态,那些轻飘的魔粒子随着风被吹向了远方。我一把拉起了还在熟睡中的赛洛伊,不由分说便扯着他飞出了宿舍。
“卧槽——!你干嘛啊!”赛洛伊显然被吓得不轻,而且看得出来他对于突然被弄醒这件事非常的生气。
“他们出事了!”
“什么?谁?出了什么事?”赛洛伊一下子朝我抛出了几个问题,这弄得我不想跟他解释太多。所幸很快的,我们飞到了沙比睡觉的地方——宽大的操场。
拍着叫醒了沙比,我用最快的速度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你确定吗……”赛洛伊显然不太相信我,这不怪他,向我这种盲目信从塔罗的才是神经病吧?但这结果“克罗托”说的,那就一定不会错,只是现在没时间向他们解释,也不好解释。
“我是队长,对吧?”
赛洛伊没有说话,似乎仍然对上次的对决还有一点不服气。
“那这次就听我的,你赶紧坐到沙比的背上去吧。”我缓和了一下语气,希望他们能听我的安排。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一边跳上沙比的后背一边不解地问。
“抱歉之前对你撒了一个小谎。”我笑了笑,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张开翅膀,伸出右手指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风,暴躁起来了。以沙比为中心的气流开始急速地旋转,我用全身的力量操控着这些无尽的风粒子,以让它们安静下来好凝聚出固定的形态,散发着星火般微弱光芒的羽翼在沙比的身侧慢慢形成。
“原来你是说这个啊”赛洛伊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走吧!”
巨大的风翼掀起了地面的沙尘,夜晚的操场上有只黑色的身影冲向了天空。
一定要赶上啊……
sm现paro
*memo记忆重置
*世界崩坏为开始前提
*中途视角切换
古龙消失后世界开始不对劲起来,虽然努力着到达了世界的中心,将一切修复了过来。但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memo也自然随着这片黑暗从sorge的视野中消失了。
在这片黑暗的中心是一缕黯淡的微光。那是由一颗巨大的蓝色晶体发出的,在其面前站着的就是导致这一切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嗯……也可以说是引导者的黑兔子。
“黑,你到底还想干什么啊……?!一切都结束了啊?!!”teria显然对现在发生的事情十分生气。
“结束……吗”
“确实已经结束了呢”黑怂了怂肩无奈的笑了笑
“黑……到底是怎么回事?”sorge问道。
“为什么只剩下了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好不容易才到达现在这步……”
最糟糕了。
“嗯,嗯,正如之前teria说的一切都结束了哦”黑作出思考的样子回答道
“所以——现在开始世界将会被重置♪”
黑摆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笑容。
“诶?”
“sorge桑你别摆出一副充满疑问的脸啦♪”
“也就是说。一切都会重来哦!”
“被选中的大家在新的世界里好好生活吧!”黑依然保持着那不变的笑容。
“选中……?”
“嗯嗯,所谓选中者就是会被保留现在记忆的人哦♪虽然一直以来都是memo,但是看这个状态他貌似是被否定了呢♪”
“这也是没办法呢♪”
“因为搞出了这种大麻烦♪”
“所。以。呢。”
“祝大家生活快乐哦♪”
“拜拜♪”少女一边跳着一边挥着手
“喂,等一下!我……!”sorge着急的冲上去,可话还没说完视线变开始模糊起来
“到底会怎么样啊……”
意识不断下沉
……
……
“果然大城市的房子租金都好贵啊……”少年如此抱怨道。
少年在炎阳中不断的前行,热浪在他身边不停的翻滚,随意扎起的白发在太阳下格外的亮眼。可以的话他实在是想停下来休息休息。可是事不饶人,现在显然是找一个安身的地方最重要。
“啊啊……好热”少年试图用手扇风让自己凉快一些,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嗯……接下来去这里看看吧”少年摆弄着手里的房屋租借表,盘算着支出。
“那个……”一阵声音打断了少年的思考
少年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对方是个长得十分标准的青年,金色的头发些许散在颈后。20岁左右的样子。
“那个……你是在和我说话吗?”少年小心翼翼的问到
“诶?”对方稍微有些吃惊,但很快恢复了之前的表情
“嗯,是哦。你是找房子住吗?”对方看了看少年手里的表格
“诶,嗯是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来我家住吧?”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sorge,现在正在读大学啦,请多指教”sorge微笑着说的
“啊啊,我叫memo,请多指教”少年笑道
“那个……sorge为什么会邀请我去你家住呢?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嗯……”sorge思考着什么
“第一次见面……原来是这样啊……”sorge小声说道
“?”
“怎么了吗?”memo望向sorge问到
“我爸妈长期在外工作啦,一个人住满寂寞的。嗯……而且memo你不也挺困扰的吗?这是一石二鸟啦,一石二鸟。房租给你按便宜的算怎么样?”
“诶,这样啊……”
“那,为什么找到我了呢”
“这附近的房子如果低价租的话会很多人来哦”一边说着memo一边在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一盒雪糕
“嗯,嗯——说的也是呢。但是不是memo的话不行呢”说着sorge朝着memo笑了笑
“完全不明白。”一边说着memo一边打开了雪糕
“哈哈哈,的确不明白呢”sorge笑着说道
“吃吗?雪糕。我买了两盒”
“啊,谢谢”说着sorge接过了一盒雪糕
“嗯嗯,memo你考虑的怎么样(笑)”
“嗯……”memo叼着雪糕棍思考着
“那就请多指教吧”说着memo转过来向着sorge微笑着说道
“……”
“请多指教。”sorge笑着回应道
“啊啊,请多指教”memo回应着笑道
在这个熟悉的夏天,两人再次相遇了。
(913字。)
“诶诶诶?我没说我是龙君,你怎么就知道了?”马提克懵逼了一会儿,然后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难道我现在已经那么有名啦?”
“龙王麾下的六君当然是有名,更何况是龙君你。”赛洛伊笑笑,看来他不像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反而还像是个孩子。
“这样啊。”马提克开心的笑了起来:“我们六君是最强的啦,义父总有一天会获得胜利的。”
“……说起来,大叔你为什么会加入我们呢?”
“...等等?大叔?”赛洛伊有些无语,“我看起来那么老?”
“难道……不是吗?”马提克愣了愣神。
“啊...也算是吧。”赛洛伊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勉强应下。“我来参战...是因为一个——不,很多人。”
“很多人?”马提克思考了一下:“大叔你是魔妖吧,这【很多人】指的是朋友还是你的家族啊?”
“家族。”赛洛伊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曾经的。”
“噢,听起来可真是个沉重的担子——明明大叔你是个冒险者嘛。”不过很快少年又重新微笑起来:“但是没关系,我们一定会赢的。”
“嗯。”也许是被马提克的笑容感染,赛洛伊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一个孩子...算了。“龙君,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啊。”
“是吗?”他坐到病床旁边去,给赛洛伊削苹果:“大叔你说说看,我像谁啊?”
“一个孩子。”赛洛伊笑了起来,“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当时和我玩的也不错,可惜现在见不到他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向马提克隐瞒一部分事实。
“噢。”马提克失望道:“原来你还把我当孩子看啊?”他指了指放在病房门口的双手剑:“我已经是个可以领军的战士了,才不是什么小鬼。”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赛洛伊笑着看看马提克,因为手不能动暂时打消了揉揉他的念头。“你是个大人,只不过我更老。”
“哦……好吧。”马提克点点头,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好几块,摆在赛洛伊的床头:“大叔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叫阿暝就好——虽然我一点也不希望阿暝累着,额不不不,没什么,我得去练兵了。”
“好啊,谢谢你的苹果。祝你顺利。”赛洛伊目送着马提克离开,他语气中带了温柔的味道,“好孩子。”
“好的,我会加油的。”他回过头来笑了笑,然后一拍脑袋:“啊啊啊糟了,要迟到了……”
赛洛伊也冲他笑了笑,随后把头调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休息。“真是长不大啊。”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投进的阳光,像是想起了少年的微笑。
(1011字。)
赛洛伊强撑着走到了医院门口,扶着墙虚弱的往里走。“有...有人吗?”
莱特暝听见呼喊,赶忙找了好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把他带到宽敞些的地方。
“先生,哪疼?”她面无表情。
“左臂...还有右肩,砍伤,出血量有点大。”赛洛伊尽量精简的说完了情况,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几个字了。
“非常严重。”莱特暝叫了几个修习光属性的灵族过来:“准备用光粒子进行治疗。”
那些灵族听了莱特暝的吩咐,然后开始用光粒子刺激赛洛伊的身体,好让肉身快速恢复。
“你先睡会儿,醒来就好了。”莱特暝语调非常平静,但还是包含了满满的关怀之意。
“好的,多谢。”赛洛伊疲惫的闭上了双眼,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下来,几乎是没多久,他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赛洛伊应该能够隐隐约约听到这段对话。
“最近受伤的冒险者越来越多,龙帝军已经开始跟我们对阵了。”莱特暝说。
“哦,没关系,看我的吧,肯定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一个大男孩这样回答。
“哎,你啊……”
赛洛伊缓缓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了正在交谈的两人,“请问...您就是昨晚救助我的人吧?”他看向莱特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感激。
“龙王麾下,医君莱特暝。”莱特暝公式化的朝他点头。
“我跟你说,阿暝的医术可好……”旁边那个红发大男孩刚想插话,就被莱特暝制止了:“病人需要休息。”
“好了,你得在床上躺一周才能下地。有问题叫我。”莱特暝站起身来。
“好的。”赛洛伊点点头,偷偷看了看那个红发的男人,叫医君阿瞑...看来可能也是六君之一。“医君,请问有可以更快一点修养好的办法吗?”
“一周已经是最快的时间了。”莱特暝依旧冷淡,她端着药品就出门了:“有事叫我。”
“啊...好的。”赛洛伊有些失落的攥紧了左手,却因为拉扯到肌肉而疼的咬了咬牙,看来只能先休息了。
“嗨,冒险者。”红发的少年灿烂地微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阿暝可不是对你冷漠哦,她只是要负责太多的伤员,有点累了。”
“我明白。”赛洛伊尽量冲着少年笑了笑,“医者总是要保持冷静,看来你和医君很熟悉?”也许是被少年的笑容打动,他疏远的礼貌性消失了。
“是呀,我跟她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呢。”少年继续微笑:“阿暝可是个特别善良的人!”
“嗯,我觉得你也是个善良的人啊。”赛洛伊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噢,瞧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少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玛尔斯马提克。”
“龙君?那先前可真是失礼了。”赛洛伊听到意料中的答案还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龙君的性格是为了方便公关特意塑造的,没想到却是真的如此。
※十分乱来,放飞自我,自设定满满,一个AU
※我也想和Luna小姐姐谈恋爱
黛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什么人的臂弯里,后背传来阵阵暖和的体温。
一只秀美修长的手臂对着她姿态放松地放着,从细腻的皮肤和精致的骨骼走势不难看出手的主人是女性。
女人?
黛西猛地坐起身,这动静也让原本在黛西身侧睡着的人有了苏醒的迹象。
脸上长着奇怪食痣的黑发少女起初皱了皱眉,挣扎着睁了眼,最终神色惊异地向后退了一点,望着黛西。
被人用看豺狼猛虎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黛西觉得既无奈又好笑,喂不是我干的好吗,我也很害怕的,她在心里抗议。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回过去。
对面脸色明显软化许多。
黛西和黑发少女都向着四周张望,心中无限迷茫:四周一片纯白,除开两人外看不任何景象,目光能及的所有空间都是一片纯白。若不是能感受到重力,甚至会令人怀疑自己是否正漂浮虚空的纯白里。
这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啦——
黛西在心中呐喊。
她对面的少女也受到极大的震撼,望向自己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全是震惊,以及渴望自己能给出解释的希冀。
黛西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是谁?我们在哪?你有线索吗!”
对面竟然更加错愕地看向她——这眼神让黛西忍不住自己回忆了下刚才是否说了奇怪的话,左思右想并没有。
当黛西准备再开口说些什么时,她注意到对面脸上恐惧的神色一点点加深的趋势。意识到这也许和自己开口讲话有关后,黛西忿忿闭了嘴。
啊——好生气啊!我说话明明很好听你什么意思啊!好生气啊!黛西愤懑地掐着自己的指甲,气鼓鼓瞪着对面。
脸上长着怪痣的女孩子从上至下打量了黛西一番,又神色警惕地环顾一遍四周纯白的世界,皱着眉头沉默思索良久,黛西看见她朝自己开口说道:
“████████████████████████”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怪物般的咆哮声,低沉而可怖,黛西在魔王城中最妖异的魔物中都未曾听过这样可怕而使人绝望的声音。她直白的露出恐惧和意图对战的神色,也知道对方正看着摆出这副脸色的自己。黛西静静握紧拳头,心中默念着攻击的法咒。
剑拔弩张之际,黑发女孩突然用食指朝着自己的双唇指了指,紧接着又把手指对着黛西,朝黛西嘴的方向点了点。
黛西停下手里的动作,她试探性地再次开口随便说了个句子,随后停下来望着对方,对面默契地跟着开口,依然是怪物的低吼声。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
无论自己这边说什么,对面听来都是不成语言的可怕声音。
黛西彻底收回架势,她叹了口气,蹲坐下来与黑发少女视线齐平,细软美丽的金发垂头丧气般的耷拉在后背。
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两位少女在互相确认对方没有敌意后依然对自己所处的状况一无所知。
目前清楚的是她们互不相识并且无法用语言交流,在一个有重力感的纯白空间里——而这个空间有多大她们一无所知,好在这个纯白的世界并不使她们的眼睛感到灼痛。
该怎么办呢?
黑发的少女从衣袋里找出了白色的纸片和模样奇怪的棍子,书写一阵后,黛西看到纸片上用从未见过的墨汁写着她完全不认识的文字。黛西冲她摇摇头,同时向少女索来棍子和纸片,写下想说的话后,不出所料,对面也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语言和文字完全不相通啊……
黛西眨了眨眼,用不发声的唇语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辅以手势。对面反应过来后,照着自己的口势重复了几遍直到完全相同。她们又照着这个方法把黑发女孩的名字交流了一遍。
虽然仍然不知道确切的名字,不过大致的口型是清楚了——即使口型和真实的发声效果还是有很大差别,不过聊胜于无嘛。
黛西又叹了口气。她看到绿眼睛的女孩若有所思地把视线放空望着远方,下颚收紧,大概是在考虑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之类的吧。
从地球来到陌生、疑似未来的其他星球之后,Luna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次体会到这样置身异世界的经历,而这次只有她一人。
眼前除了一位美丽的金发红瞳的少女年龄模样的人外,四周全是纯白的。
虽然有地面的实感,也没有感到雪盲一类的危机,然而除此之外的事情全是一团迷雾。这个金发美人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会有人来攻击她们吗——这是否是外星人的实验或者别的什么,这些问题都不得而知。
Luna静坐着调整准备了一会儿,决定起身探索眼前又一个陌生而未知的世界。
黛西瞧见Luna的举动,轻轻抖了抖衣裙的褶皱,微笑着表达了想要跟随的意愿。
黑发少女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
纯白的世界里只听得到Luna和黛西的脚步声。
在毫无参照物和空间感的地面上走了好一阵,她们看见一小片长满花草的园地。嫩绿新鲜的花草就这样突兀地从纯白的地面生长而出,且欣欣向荣。她们驻足看了一阵,继续前进。
又过了一段距离,两个头上长着野兽类动物才有的耳朵的孩子开心地坐在地上朝着她们挥手打招呼。言语交流失败后,她们比划手势向孩子们表示善意,令人遗憾而不解的是,小孩们虽然亲切地回应了她们,却双双拒绝了一同调查四周的邀请。
她们不断朝前走,经过了一小片森林、三两位容貌和服装奇异并且同样语言不通的人、一小方清泉、堆放着高高的奇怪的碟片的木桌……
Luna停下来,黛西也随之止步,绿眼珠的少女用手势向金发美人解释已经走了太远,前面的路也没有尽头,不如停下为妙。
黛西倒也不是觉得疲惫,她也感觉继续向前走没什么意义。眼前的短发少女固然可靠,可无休无止地前进似乎除了无聊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微笑着眯眼点头,肯定Luna的建议。
她们又坐下去,纯白的世界里没有一丝灰尘,黛西放心大胆地让雪白的连身裙贴着地面,Luna翻出纸和笔默无声息记录目前获得的情报。
纯白的世界、有着花草的园地、兽耳的小孩、碧绿青翠的森林、堆满了旧唱片的写字台……
忽然,一双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朝Luna伸过来,直直地向脸探过去。反应过来是黛西后,Luna首先卸下防备,却也不算太情愿的看着黛西的举动——黛西靠的越近,Luna越是感到不适应——最终黛西凉幽幽的手触到了Luna白净的脸。
黛西睁大眼睛,特意将自己好奇的神色夸大几分——她也确实好奇,好奇这个绿眼珠女孩脸上怪异的痣——当她如愿以偿摸到时,心里有一些得意又有些惊讶:她得意,得意从Luna僵硬的五官中,不难看出这个人在艰难地消化自己的举动,可绿眼睛最终还是退让了!她惊讶,惊讶原来这世上有人的痣长成这样!多像是假的啊!
黛西为自己冒然行动的成功感到开心,她喜欢观察别人被她的行为搅乱心绪。
Luna给了黛西一个礼貌却不亲近的浅笑,两颗小小的食痣细微上扬,然后继续手里的记录。
纯白的世界没有尽头,黛西她们也不清楚自己是否会在这里待到尽头。
第一次感到饥饿的时候,Luna冲黛西比比手,准备去那片树林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黛西并无担心同伴、想要结伴而行的想法,却也对独自等候不感兴趣,最终还是跟着Luna一同去了。
黛西在林边的平地上坐着等候——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有什么不好呢?自己越是娇弱惹人怜爱,就越有着受人保护的价值。黛西用手指一点点梳理自己细软的头发,绸缎般的金发柔柔贴在身上。
她瞧见黑头发的女孩从衣袋中掏出匕首,严肃认真地审视面前的一颗矮树,挺拔而纤瘦的侧影看起来很美。
Luna是美的,深谙容姿之道的黛西看得出,她若蓄起长长的黑发,换上丝绒材质的高贵礼裙,或许再辅以深蓝的宝石和莹润的珍珠,再添一只繁复的珠冠,一定会同那些王城里最尊贵的王侯大小姐般高贵美丽吧。
可这个绿眼睛却把自己活得如同一个坚定的骑士,总是不苟言笑,总是深谋远虑。她的眼神里没有柔情点缀的星光,绝不含情脉脉,取而代之的是细小不灭的意志铸成的灯火。她一本正经地对待一切,认真又坚定。黛西一向把老实认真看作是无趣的,毫无意思,却也无法把Luna当做一个不精彩的人——黑短发的少女用自身的信念给予了自己另一层意义上的迷人。
黛西坐了会儿,觉得无聊,解下雏菊装饰的发绳留在原地,起身向背离树林的方向走去。
Luna带着收集的树果出来时只见到平地上黛西留下的头绳,从规整摆放的样子看得出黛西没有遇到危险。
少年的士兵想了想,决定留在原地等候。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不少时间,Luna竭力体感时间流逝的程度,推测自己至少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待了四五个小时。
这又是外星人另一个阴谋吗?
在上一个陌生的星球里她尚且还是一头雾水,而眼下这个纯白的世界更令她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或许从最初开始就是一场漫长的梦?
她不是热衷胡思乱想、异想天开的人,却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困于梦的囹圄。而无论是充满类人的未来星球或是当下,每一处能感知到的东西都是真实可感的……她只能在心里笑笑自己也许是运气太好。
不知道队友们是否还好,在他们眼中,自己是怎样呢?失踪了?或者说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Luna并无死亡的记忆,而空腹的饥饿感和自己起伏的呼吸也跃然证明自己依然活着,她得不到线索也找不到答案,只能暂且不表,先关注眼前的事情。
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和Gera、昂利一同离开教堂,决定调查周围的环境。她记得他们在教堂的大门遇到了Morris和法尼奥,这两人准备以身犯险前往尚未允许通行的区域。
如果自己是突然失踪的话,队友们一定会担心吧,倘若真的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不知道法尼奥他们是否已经安全回到居民区了呢?又或者0049小队的大家都如自己这样落入了这纯白的世界里?
她不知道,她无法确认,她对她的疑问一无所获,一无所知。
这时,她余光里看到黛西那金色的身影向她走来。
黛西任又软又美的金发披散在身后,她快步向Luna走去,带起风来,连身裙随着她快活的步伐裙袂翩翩。她手里拿着一圈花冠,两边手腕上都戴着一圈花链,被鲜美的娇花称出一股夏日的烂漫气质来。
黛西走近Luna,她没有先急着拾起自己留在地上的头饰,而是笑容甜美地把编织好的花冠一举轻轻戴在Luna的头上——她精心挑选的花儿们把Luna彰显得很漂亮,溢满生机。黛西很满意。
她细致地观察着,她看到自己托着花冠走近Luna时,对方眼神中惊讶的情绪,灰绿的瞳孔看着自己,一点点放大;当她把蓬勃新鲜的花冠稳稳地放在Luna头顶时,Luna原本紧绷惊诧的五官一点点柔化下来,惊讶、错愕、不解、犹豫、感谢、欣赏、喜爱……她贪婪的观察着Luna细微的表情变化,享受黑发少女因为自己的举动心境每一瞬的波动和改变。
顶着花冠的Luna微笑着冲黛西点头致意,向黛西递来已经确认安全无毒的树果。
黛西可爱地笑着。她小口咬了一下果子,微酸的果汁在口腔中散开,于是她转了转眼,特意作出一副被酸倒了、皱着鼻的可爱模样抬眼朝向Luna,却看到头戴花冠的绿眼睛,远远地看着不知是何处的远方,意志的火苗在她眼中静静燃烧。
黛西突然觉得非常无趣,非常无趣,她罕见地对自己感到厌倦,两三口吃掉了手中剩下的树果。
在纯白的世界里最让人安心的一件事是这个地方温度恒定,即使是坐在地面也不会感到冷意,黛西和Luna消磨了一阵时光,两人都感到困意,也能席地而眠。
虽然没有什么必要(Luna在二人四周不远处放置了一圈易折的树枝,又特意把睡姿调整成耳朵贴着地面的姿势),黛西还是特意把自己的后背贴靠着Luna躺着。短发少女温暖的体温从后背传来,黛西觉得很快乐,她闭目养了会儿神,没睡着,只好迷迷糊糊随便想点事情。
Luna将两人没有吃完的树果带到了先前遇到的陌生人那里,奇装的异人们点头向她们道谢,Luna又继续向前走,来到她们最早遇到的两个兽耳小孩前。兽耳的小孩们对送来的树果十分感谢,其中一个孩子还轻轻扯了扯Luna的衣角,好让绿眼睛的姐姐俯身下来——那个兽耳小男孩用肉呼呼的小手替Luna理了理头顶的花冠。
黛西注意到,凛然的短发少女在看向小男孩时的眼神是温柔的,那温柔不同于普通的温和慈爱,而是含着某些黛西不为所知、仅属于绿眼睛所思所想的那些,怀念和牵挂的味道。
黛西知道Luna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人,她站在Luna左侧,却也知道此时的绿眼珠与自己相隔千里万里——她不是此刻黑发美人思念的人。
想到这里,黛西撇撇嘴,Luna此时正安静睡在自己身后,呼吸匀称。黛西想,只要自己愿意,她可以转过身来看着绿眼睛的背影,如果她装作熟睡的话,说不定还能靠得更亲密一些——反正她原本也擅长如此。
可她并没有。
她回想起在这个纯白的世界刚苏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Luna的臂弯里,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Luna白皙的手臂。
她怀念那只手臂。
黛西黯然睡去。
一个念头在黛西脑海里响起,这个冥冥中的声音告诉她,再过不久,自己将会平安无事地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她猛然惊醒,Luna在她身旁,对方也已醒来,从Luna了然的神色中,黛西知道这个声音也同样告诉了绿眼睛同样的事。
纯白的世界开始猛烈地摇动,黛西感觉身下纯白的地面在不断下坠,她和Luna抓着对方的手,失重的感觉越来越强,她听到这个一成不变的世界不知从何处发出巨大的瓦石碎裂声,也许下一秒世界就将变成废墟。她们互相抓着对方,身形不断下降,黛西恐惧地望向对方,而Luna也只能尽可能镇定地握住黛西的手,即使Luna自己也对这未知的下坠感到不安。
她们如同童话中掉入兔子洞的爱丽丝般不断地下坠,下坠,下坠,这样的下坠持续了或许是几秒,或许是几小时,然后,黛西意识到纯白的世界即将终结,而她们就将回到原本的世界。
黛西难过起来,她美丽的红眼珠里有了氤氲的水气,她看向黑发的女孩,对方带着离别之意的微笑看着自己,依然是那么笃定和坚毅。她将握着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对面感到这股力道后随即也跟着握紧——但黛西知道那并不是自己渴望的那种意义。
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将二人分开,她挣扎着抓了几下,也许指尖划伤了绿眼睛的手,她来不及抓得更稳,便再也握不住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呼唤着黛西。金发美人揉了揉睡眼,终于醒来。
“黛西,你怎么了?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素来与黛西交好的温柔弓兵Len关切地问候着自己。
黛西失神的想了好一阵,这甚至令她素来温柔的好友露出担忧的神色,最终开口说道:“Len,我和你说个故事,你想听吗?”
“该死的!!什么时候这里的树根突出这么多!!”
“小心藤蔓!!实在不行就烧了他们!!”
“烧你个鬼啊!你想连着整个森林和草原都烧起来吗!”
“那还能怎样!明明呜啊啊啊啊!?”
虽然说兽人们的咒骂声和吵闹声越来越激烈,不过明显能够感觉到声音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呼呼……要不休息会儿再跑?”吉利娅停下来,看了看依旧冷静淡定的罗伊和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的卡叶问道。“没、没事儿呼呼……再再再跑的话我可以跟得上的……”卡叶撑着自己的膝盖喘着气,汗水把猫毛黏成一绺一绺地贴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可笑,“没那么着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敌人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了。”吉利娅摸了摸卡叶的头笑到。
“而且这里应该离营地比较近了,我们应该可以……”
“那边有声音。”吉利娅正说着,罗伊突然警惕起来,他随手在空中写道,接着指了指南边,三人顿时安静下来。
“从这面包抄过去!!堵住他们!!”
兽人们似乎改变了策略,分成了几个小队开始突入这座森林,看来是想要形成一个环来包围住他们几个。“够可以的这群野兽!这么快就跑来了啊!”吉利娅撇了撇嘴,“走吧!我们继续跑一会儿就到了!到时候跟他们干一场!”
“不、不……等一下……我、我留在这里来阻挡他们,吉吉利娅和罗伊先走吧……”卡叶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他胆怯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弱。
“你在说什么啊?你的意思是丢下你不管吗?”吉利娅皱了皱眉头,她根本不放心让卡叶一个人呆在这里,他看起来……不,真的是有些弱小。
“在、在这是森里比较中心的地方,是我我我操控范围最广的地方……”卡叶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而且在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也更容易把他们吸引过来……”他说着,有些害怕地抬头看了吉利娅一眼,“所、所以就让我呆在这里吧……吉利娅和罗伊先去汇合吧……”
卡叶说完紧接着是短暂的沉默,风夹杂着兽人的咆哮声吹拂过来,似乎在告诫着时间正在流逝。
“呼……那你要好好看在这里,别受伤了。我和罗伊汇合后马上就过来找你。”吉利娅的叹气声结束了这张寂静,她转身把剑提了提挂好在腰间。
“以及下次发表意见有些底气,像个男人一样。”吉利娅说着,弹了一下卡叶的额头。“呜啊啊……好、好的……”卡叶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应道 。
“走吧罗伊,我们得赶时间了。”罗伊朝卡叶挥了挥手,随机跟着吉利娅一起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之中。
“呼……开始了……”卡叶转过身,平复了一下呼吸,调动起所有的精神力量俯瞰穿梭着整座森林。
反观一下兽人这边。
“啊啊烦死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藤条啊!!”虎兽人挥剑狠狠地砍断一顺垂下来的藤蔓,但紧接着又有些藤蔓补了上来。
“安静点儿塞恩,你这样吵我集中不了精力。”跟在他一旁的狼兽人不满地说道,边说着边拿弓拨开那些垂藤,“这当然不是自然所为了,大概是有人在操控这座森林。”
“哈啊!?那他很厉害啊罗维斯!”塞恩愤怒地大笑着,“等我抓到他先扒了他的皮!!”
“嘘!你先安静点儿,有动静。”罗维斯瞪了塞恩一眼让他闭嘴,搭箭拉弦,盯着前方一切的一丝一毫。
“咔嚓。”有抹绿色的身影突然出现,但又立刻消失不见。
然而罗维斯的箭已经射了出去。
现在回到卡叶这边。
“呼呼……应该差不多都困住了吧……”卡叶喘着气,他已经开始耳鸣了,所有活动的人都应该被困住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的在周围来回走了走。
“好累啊……好晕……”卡叶踉跄地走着,急忙扶着一棵树才勉强站稳,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准备继续前进。
“呲啦!!!”
“……诶?”卡叶呆呆地站住,缓缓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左肩,那里正插着一支箭,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涌流出来,染红了他的披肩,呈现出枯木般的深棕色。
“弓……弓箭?”
Echo小队作品目录
为了方便翻阅(而且懒得一篇一篇做前后文链接,太麻烦了,以后统一在每一篇文内附上目录链接),按时间线整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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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作者名以E站ID为准):
零(By 雾影零) CID:41941
梁里(By 阿境) CID:41942
艾森哈兹(By 战争领主莫尔高) CID:4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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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午后的初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707/
静(?)候夜幕降临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621/
傍晚之后:
上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762/
下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763/
月下斥候:
出发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74/
Interlude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80/
突袭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90/
Checkmate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91/
温柔的夜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892/
汇合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364/
来自黎明的突袭:
休息的时间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519/
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存在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522/
被袭击后的斥候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523/
强袭【前奏】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630/
巨人与流星:
龙帝斥候的休息时间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668/
猎物是猎人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669/
强袭
┖以一敌三之章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719/
巨人与流星
┖枪、刃、拳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760/
┖Sirius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770/
┖天狼星的任性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771/
——1352——
“准备打架了!!!!!”提加突然兴奋了起来,赵文师却给他泼了盆冷水:“那个狼的实力先不论,他旁边的铁甲人看起来可不好对付,身高差了那么多,我看都快接近2个正常人的高度了吧。”
“嗯,我的建议还是我们先集中火力对付看起来比较弱的狼比较好。”赫其敏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随着实现远方的零和艾森不断跑进,越来越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让他不由得苦笑起来:“怎么总觉得我的双刀根本穿不透那个大个子的防御呢。”
“可是,那狼小子也不弱,力气不小,武艺也很好,还会用魔法的样子,别小看他啊。”和零交过手的卡吕冬提醒着其他几人,他下意识地和提加并排摆开架势。
“豁……”赵文师扛着枪,一步一步走了上来,“卡吕冬的意思是,我们很可能没法短时间内解决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哎,那我来拖住那个大块头,你们三个去把那只狼搞定掉,没问题吧?”
提加马上开始唱反调:“放屁,就你那小身板和那铁疙瘩对打?我猜3秒钟都不要你就飞了——所以我来,你们仨赶紧去搞定那只跑得比谁都快的狼崽,别弄死,我还得揍他一顿的。”
“哈啊……”赵文师苦笑了一下,“卡吕冬,你去协助提加,你们俩可别被瞬杀了……可以吧?”
“你真TM多事!明明我一个人就……”
喝啊————————————————————!!!!!!!!!!!!!!!
正当提加又打算找茬的时候,已经跑到百步之内的艾森咆哮了起来。
斥候四人只见他拔出了背后的巨剑,猛地踏碎地面跃向空中:“砸烂你们!!!!!!!!!!!!!!!”
轰!!!!!!!!!
在这一记恐怕连坚固的要塞大门都可以破坏的斩击碰到地面的瞬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艾森击碎了连忙后退的斥候们原本站着的位置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扬起的尘土瞬间遮盖住了这一片地面。
“唔哦哦哦哦哦!!!!!”看不清对手,那就悉数砍倒——本着这样的想法,艾森拔出嵌在地里的大剑,刚想猛然挥出一击,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死死抱住了。
“Nice Catch!”提加也从烟尘中迅速恢复了过来,他马上确认到了艾森在烟雾中也无比鲜艳的巨大阴影,将浑身的魔力集中到拳头上,对着他打出了一记威力巨大的拳头,可是传来的宛如打在钢板上的手感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骂了出来:“TM的这什么玩意儿!”
“呵呵,艾森真的很夸张呢,各种方面。”零已经变成了人形,却悠闲自在地抱着脑袋伸起了懒腰,“刚才那一下真是惊天动地。”
忽然,零猛地一侧身体,一根闪亮的钢枪同时贯穿了烟雾从他的胸前通过——正当枪尖在零的胸口打算划穿他时,零用另一只手猛地抬击枪柄,让长枪的轨迹直接从脑袋顶上越了过去:“那,看起来我的对手是你了?”
“抱歉,还有我。”伴随着一声低语,两道寒光一左一右从零的两侧袭来!零却反而迎着寒光向前走出一步,抬起膝盖对着来袭的人就是一记瞬踢,正好在寒光砍到自己前把对方顶飞出去好几步。
烟尘很快就散去了,现在的场面变得一目了然:赵文师再次挽枪,像是被顶到了胸口的蜥蜴人赫其敏有些痛苦地咳嗽了几下,也重振态势架起双刀对准零;而艾森那边,他握着剑柄的右手正被猪人卡吕冬死死抱住,并且用他的钢铁身躯抵挡着虎人提加的重拳——突然,他放开了剑柄,用力把卡吕冬丢向了提加,连虎带猪一起把他们击退了好几米远。
“小伙子身手不错。”赵文师淡淡地夸赞着。
“就是要这种难打的东西打起来才有劲!”提加因为逆境而雀跃不已。
““上了!!!””
随着两人一声令下,这两组二对一的战斗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