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在第一次见到Machete之前,就听说过他很多次了。
她向南而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少冒险的队伍,也曾经与他们携伴而行。夜间围着篝火闲谈的时候,那个“有着一双诅咒之手的嗜血狂战士”每每作为都市传说一样的身份出现。
于是她就知道了,噢,那个狂战士不喜欢与人合作,是个独行侠。噢,那个狂战士可以一个人撕碎森林里最强壮狡诈的头狼。噢,那个狂战士虽然危险得不得了,看起来不过才十五六岁。噢,那个狂战士奉行“不服就干”的准则,上次把一整个小队干趴下了。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奥萝拉发现冒险的勇者们还挺八卦的。
不过她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Machete本人。
“诶诶,这位勇士,麻烦搭把手好吗??”
今天诸事不顺,她被一头巨熊逼得狼狈逃窜到树上。看到远处一晃而过的身影,连忙高声呼救。
那个白发的人影凝滞了一下。
“唉呀唉呀拜托了!抢了你的怪是我不好啦,现在还给你好不好?”奥萝拉再接再厉。
狂战士慢吞吞地向前走。
“除了这只巨熊,我前几天还搞到了一些很稀有的炼金材料,都给你都给你好不好?”奥萝拉锲而不舍。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吸引力的样子......她有点挫败。
树干被焦躁的巨熊撞得剧晃,吓得她一个激灵。不行啊奥萝拉!振作起来!她赶紧提高声音:“我还知道,你在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我来自诺尔森密林里最后一支禁魔民族,可以帮助你!”
这回狂战士终于正经起来,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巨熊。
“你拉怪之前没想过能不能打得过吗?”
奥萝拉悻悻地下了树,面对Machete的嘲讽耸耸肩:“唉,就是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腰酸背痛,体力减退的时候咯。别生气别生气,现在不还是回到了你的手里嘛。这位英武的勇士,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才知道果然不凡。万分感激你啦。”
道谢倒还是算有诚意,不过油腔滑调的奉承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Machete翻个白眼。
奥萝拉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处理起身上的擦伤。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肢解巨熊的狂战士,可怜兮兮的开口:“你是想要刀枪不入的熊皮还是滋补的熊心?不管怎么说,反正巨熊的骨头没什么用,可以给我吗?”
Machete反问:“熊是我打的,尸体是我解剖的,你干了什么?”
“呃,我拉了怪呀。”
......
“是啊,从我那里拉走了。”Machete凉凉地说。
奥萝拉擦汗,本来以为她就远远的放个禁魔领域,狂战士不一定注意得到她来着。呃,若不是真的需要巨熊之骨,她一般也不会干出抢人怪的事情嘛。
Machete嫌弃地抛开熊心,啧了一声:“晦气。”
“怎么了?”奥萝拉好奇地探头过去,“啊......”
“被魔气侵蚀了啊,好可惜。”
这下不管是熊心还是熊骨,都没法用了啊。
她叹气:“魔气越来越泛滥了,等再过几个月,到处都该是魔化的野兽了吧?”
狂战士没有配合她一起心忧天下,干脆地走过来,伸手:“炼金材料。”
什么??奥萝拉瞪眼。
“你又不是炼金术师要什么材料!”
“你不也不是吗,不还是有。”
“收集癖不行吗收集癖!啊啊啊你不许抢!”
————————————
至于奥萝拉对于诅咒之手也无能为力一事被发现,已经是他们组队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篝火边,Machete擦着刀。“熊皮你也拿走了,炼金材料最后还是没有给我,让我帮忙的条件你哪个做到了?”
还抢了我的怪。狂战士再一次翻白眼。
“唉,唉,”奥萝拉嘻嘻哈哈,“我没有拿到熊骨很伤心嘛,用熊皮安慰一下我不行吗?”
“所以让我给你做白工。”
Machete冷酷无情地吐槽。
奥萝拉抗议:“喂喂,作为队友我还是不错的吧?你也要承认,禁魔领域拉怪很好用对不对?”
说起来,砍刀刀并不是其它勇者们说的独行侠啊,是个好队友呢。
“我说,明天我们动身去王城吧?”奥萝拉在火光里打个哈欠,说。
“嗯。”
世界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428/
非常简单粗暴的介绍→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430/
你好这里是《影魇与都市的行动者》的逗比作者星星x
啊关于这个标题,暂且是暂定,因为一开始只有一个人类与影魇的战斗的概念
然后其次人物嘛,我是想把自家各个世界观的孩子们都拉到这里来玩的x
几十个儿女都是主角【但实际上戏份多的都是亲儿子亲女儿】
其实世界观那么扯淡,实际都是些傻白甜的日常和战斗、悬疑的非日常
插图会酌情配上x
类型大概是【魔法+科学+悬疑+异能都市】
【这完全就是把自己喜欢的类型都加上去啊】
就是因为喜欢悬疑所以我才把影魇写成那种设定啊!!!【你走
顺便,关于一开始的剧情啊
第一章就搞欢乐向和一言不合就发糖啊什么的感觉要把战斗的感觉给盖过去了【你看看你
我觉得我这么不正经好像不会有人看╮(╯_╰)╭
就这样吧x后面的推理剧情我会仔细想的!
于是以上!
顺便lofter也会更新→http://akashikimiyahara.lofter.com/
详细世界观走这→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428/
在现代x异能x魔法的世界上,各国各地出现了威胁着人类的存在的魔物,魔物分三种:魔兽、镜灵与影魇。世界各个角落的魔法使、超能力者拿起了各自的武器。
这个世界上,现代与未来式的科技是存在的。【比如智能手机和高科技的全息屏幕等】
同时,魔法和异能力/超能力也都是存在的。【比如寒冰魔法、电流控制能力、元素控制能力等】
但是,魔力的来源、异能力与超能力的获取方式是因人而异的。有先天获得与后天获得。顺便一说,超能力靠后天发掘是非常困难的,而且不一定可以获得让自己满意的能力。【比如先天具有魔法才能,但是在事故中获得了异能力放弃了魔法的某个弟控(呸)】
能力分类如下:
无特殊能力者(普通人)
【异能者】单方面拥有异能的人
【魔法使】单方面拥有魔力并且可以习得魔法的人
【特异者】以上两类人的结合,既觉醒了异能又拥有魔力可以使用魔法
【双异能者】拥有两种异能的人,几乎没有这类的人存在
【潜在型双异能者】:已经拥有了一种异能,但是身上却有一种其他的能力迹象存在,一定程度可以激发第二异能觉醒
论区分异能与魔法的方法:
1.魔法需要魔力消耗,普通的魔法使将魔力用尽会觉得十分疲劳;而异能只是有自带的使用限制,并不会觉得太疲累。
2.魔力的气息可以被感知,但异能者就不会。
3.简单粗暴,直接找异能抵御或者魔法抵御的能力者来测试一下【别
势力很多,主要势力为以下:
【佣兵】:接受魔物清除和一些民事委托,人员年龄一般在18岁以上【特殊:自由佣兵,没有固定组织的佣兵,主要只接受魔物清除任务】
【侦探】:接受魔物清除、民事委托和刑事委托的万能势力,但是人数稀少,规定成年才能自己建立侦探事务所
【特工】:接受魔物清除、刑事委托以及一些秘密任务的精锐,人员年龄没有固定值,但一般都是有极大的培养价值的异能者
【警察】:这我不用说了吧!不接受魔物清除任务,但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员可能会自愿去接受其他任务
【情报屋】:为以上人员提供情报,人员年龄不固定
主要舞台——雨川市
繁华的城市,同时也是各个战力的云集之处。雨川市分为五大区域:
【秋区】本篇真·主要舞台,较其他区域偏向现代化,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能力者都在这里安居乐业。
【群青区】魔法使人口占比较高,即使是市区也遍布着花草树木,有特别的魔法使学院。
【皎月区】偏向神秘系的区域,有着比群青更高的魔法使人口和绿化面积。
【飞鸟区】拥有着先端技术的科技城,但是由于魔物的入侵,破坏十分惨重。
【森林】与四大城区接壤,是实战训练的好地方。
其他都市:
【铃井市】与雨川市距离较近,但是由于不明原因,被称作“恶灵旧都”。
【赛拉雷加市(Serrarayga City)】别国的发达城市,有专门设立异能者学院。
在某个世界上,人类的现代甚至未来科技,和超能力/异能力、魔法等超自然现象是共存的。
以前,大量的一批魔兽出现了,破坏着人类的住所,强大的破坏力使人们四散逃离。
一部分人类选择躲藏在都市里,而另一部分人,通过政府的召集下,曾经拥有着普通人身份的魔法使、超能力者在各地成立了佣兵协会等组织。
2030年,第一次大范围魔兽退治计划也正式开始了。
正因如此,佣兵和特工的武器需求也逐渐增加,战斗人员忙碌于退治,支援着战斗人员的人则忙碌于武器的检查、修理和人员的治疗等后援工作。
虽然政府规定成年的超能力者或者魔法使等战斗人员可以正式参与退治计划,但是私下也有不少拥有战斗能力的学生也在当地学校组织了对魔兽社团组织。
尽管度过了炼狱一般的2034年,但2036年,第一次大范围魔兽退治计划终于结束了。虽然市周边的偏僻地区仍然残留魔兽,但是基本算是稳定了下来。
好景不长,三年后。也就是2039年,佣兵协会突然发现周围的魔兽突然增长了数目,并且和当初2030年发现的数目差不多。
并且,当地发生的杀人事件也在增加。
犯罪份子趁火打劫?不是的。
有一对“侦探与法医”的兄弟组合在解决一桩案子时指出了凶手,发现凶手变成了魔兽的样貌,于是兄弟两人于魔兽展开了对决。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了事情真正的严重性。
人们才想起来一种魔物:它们可以伪装成一个人的外表潜入人群中,也可以作为魔兽的样貌现身。它们的智力与常人无异,披着人类的外表在当地制造杀人案件。
这样的魔物,被称作“影魇”。
但幸运的是,这些魔物能伪装的外表是从诞生起就决定的,并且只能是同一个外貌。以及,影魇的数目也很少。
由于影魇的出现,不仅仅是警方和佣兵协会,各个侦探事务所和情报屋也渐渐地忙了起来。甚至是辅助处理各类案件和魔物消灭的特工也盯紧了新的危机。
在发现影魇的一个月后,也就是2039年3月,现在,人类与魔物展开了全新的战场。
字数:795
喜欢什么和讨厌什么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对于生性浪漫的精灵来说更是如此。所以精灵们理所当然地喜爱鲜花与鸟鸣,理所当然地厌恶着半精灵的昂斯爷爷和有着魔物眼瞳的我。
对于身为精灵的我,也同样是如此。
在精灵之森是没有什么父母家庭之说的,我们诞生于生命之树,一出生便受到自然的青睐。本来应该是这样。
昂斯爷爷说,我的诞生和其他精灵也没有什么两样,普通地被孕育,普通地生长,普通地诞生,只是当我睁开眼睛时,却是一双红色的竖瞳的眼睛。这双如同魔物一样的眼睛吓坏了所有精灵,他们不敢相信我是从生命之树诞生的,而生命之树上属于我的那片叶子——当然没有枯,我也仍然相信着,我只是一个运气不好长了双魔物眼睛的普通精灵而已。
一开始,所有精灵也都劝说着自己去这样相信。
但是不仅如此。我的发色也随着年龄的稍微增长而显露出特殊之处——虽然比起真正的黑发要浅得多了,可是一旦我跟与我同时诞生的同伴们站在一起,我偏黑的头发在一堆金发中显眼得如同白纸黑字。
我的头发,眼睛,我的生命之树赐予的身体,没有一处不是大自然的馈赠,却展露着恶魔的特性。
我仍然相信着我只是个精灵,精灵们也非常包容地仍然照顾着我。特别是昂斯爷爷,也许是同样接受着精灵们异样眼光的缘故,我们几乎相依为命。
精灵之森的日子过得很快,身为自然的宠儿的精灵们从来不会为时间而烦恼,我在五十年里仍然相信着我只是个精灵,整个精灵族大概只有昂斯爷爷和我怀着同样的信念,但我知道很快就只剩我了。
昂斯爷爷不是纯粹的精灵,他本来也很老了,他给我讲了五十年的故事,是不是就是等着这一天呢。
我从昂斯爷爷那里听到,在精灵之森的外面有着怎样大的一个世界,他当初是怎样在人类之中生活,结交朋友,冒险,旅游,然后来到精灵之森,和朋友们分别。
我也要和昂斯爷爷分别了,和那些故事,和精灵之森外面的世界分别了。可是我不愿意这样。
在我五十二岁的时候,我仍然相信着我是个精灵,并和昂斯爷爷和精灵之森分别了。
☆
格兰芬多的学生抬起头,望向那片坠在古老城堡顶上的万里无云的、仿佛是静谧的海洋一般的蓝天,不知为何感到了害怕。这种感觉在她最后一周抓紧时间复习的时候没有出现、踏入考场的时候也没有冒头,即便魔药考核时她的坩埚不出意外地发出了不太妙的声音,也在最后由冷静沉着的毕业生掌心里的一把矢车菊磨成的粉末和一点点镇江香醋化险为夷,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直到她走出N.E.W.T考场之前。洛斯塔抬起手放在左胸前,隔着布料摸到内侧扭扭曲曲的线迹,她和她在一起,她在距离她心脏最近的地方。
“结束了。”她说,惶恐的搏动静静地平稳下来,“结束了。”
之后的几天,间隔于考试结束到毕业典礼的那几天,洛斯塔觉得自己多半是睡过去的,她错过了学弟学妹的道喜,也错过了不少来自舅舅的慰问品,那些礼盒堆积在她的书本和羊皮纸卷的怀抱里,像整整七年的时光一般淌到她的床边,一只手法笨拙的木雕信天翁垂着头,它粗糙的喙叼起她的发尾,悄无声息地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晚安吻。看到她醒过来,静·乔斯达放下那杯仍娇艳怒放的白蔷薇,迈步过来坐到她的床边。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醒,亲爱的晨曦小姐。”“我睡了多久?”“还有八个小时就是毕业典礼。”“哇哦。”“感觉如何?我是说考试。”“我不大想讨论这个……我老觉得我神奇生物的那道论述题论点方向写错了,出门的时候我听到拉文克劳的学生说——”“停、停,停。”静捂住她的嘴,“也许你‘是’不大想讨论这个,但我是肯定一定完全不想听,谢谢。”
她们换了些个话题(途中爱尔兰人几次拦住想要借洗漱一事脱身的室友),从沙洛学姐讲到学院杯,又从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交换生谈到沙洛学姐,那位赫奇帕奇的毕业生的昵称在静的话语中占到九成,她说她毕业后要去她的店帮忙,她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你一定也没问题的。”静拍拍洛斯塔的肩膀,“今年神奇生物控制管理司的就业要求降低了,你也看到了。”“借你吉言。”“不用客气,你应得的,我亲爱的。”
接着八小时后,一个在她的故事里属于青黄不接的、已知的过去和未知的未来还没有清晰接轨的时刻,洛斯塔和格兰芬多的校友们坐在装饰一新的大厅里,她眼尖地找见多拉·簧,然后是卡瑞娜·贾斯蒂斯、安杰洛·所罗门见缝插针地开着他的讲座,卡伊洛斯·艾利克坐在刘家锐的旁边,余光中她还看见戴纳·福克斯,他和先前她见到他时有些不一样了,不一样在哪里却也难以言明;杰西·帕克百无聊赖地转着杯子,再远一点可以勉强看见叶翎星还有威尔·霍克,他们全都在这里,坐在一起,怎样形容这样的场景呢,洛斯塔仅仅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在她的背后,看不到但能感知到的地方,有安妮雅·麦劳格,她确实在那里。
这个宴会他们闹得疯了,甚至还把人给抛了起来,漆黑的校袍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也不是那么明显,那个人是男是女、姓甚名谁、袍子的内衬是什么颜色,又是属于哪个学院都不重要了,那个身影高高地飞起来,摸到了天花板上垂下的星星,也许还把它摘下来了,要是没有这个已经被几次掀翻、仿佛处在风口浪尖的顶,那人大概还能摘下月亮吧。
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在这里什么奇迹都会被允许发生,在霍格沃茨,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在这个霍格沃茨,在她将要告别的霍格沃茨,这里有多少她的回忆啊,北塔下砸着雨水的道路、黑湖旁干枯的芦苇丛、球手们挥洒青春的魁地奇场、安静的图书馆、灯火通明的学校厨房、喜气洋洋的有求必应屋,格兰芬多塔画像背后的休息室、暗红床帏的柔软床铺、刚开启的墨水瓶中映出的脸庞、新拆的羊皮纸淡淡的清香——“向这一切告别吧!我的朋友。”她听到有人在扯着嗓子,用着走调的声音大声地唱,“你即将远航,你即将远航。”
过去了,不回来了,她也是一样,静也是一样,众多的七年级学生也是一样,他们之中也会有人在之后重新回到学校任教吧,可他们的学生时代已经过去了,不回来了,结束了。
最后一次坐上离开霍格沃茨的列车,洛斯塔·格罗夫纳面前坐着的是卡伊洛斯,和三年前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小伙子没呆太久就跑出去找杰西了,车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飞逝的风景逐渐模糊成斑斓的色块,她感觉自己渐渐地快要看不清它们了,这让她感到害怕,像她最近一次从台阶上走下来、经过草坪,回到寝室里的时候一样害怕。
【你可以看清的,你当然可以了,洛斯塔,你不会迷路的。】
她的眼前终于再度清晰起来,窗外是国王十字火车站袅袅不绝的蒸汽,安妮雅打开她面前的窗户,她一只手撑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接过她的发丝,笑着将它们贴在唇前。
“……”
宁静的夜晚,清冷的月光被茂盛的树林阻隔击碎,一片片洒落在黑暗的平原上。静谧中,艾森哈兹那高大强壮的身形宛如巨人一样,屹立在漆黑的大地。就像是一座雕像,那几乎赶上松树树干那么粗的两条胳膊环在胸前,矿化左手的缝隙里还闪烁着绿色的魔粒子光辉。寒光闪闪的盔甲焊接在身上,结合处触目惊心的疤痕犹如杂乱的蜘蛛网一样覆盖在灰紫色的皮肤上。
清风吹过,黑色的中分刘海随风飘扬,时不时露出那块铆焊在眼眶上的灰钢。尚且健全右眼时不时转动,和一双尖尖的耳朵监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那两个说好要和自己汇合的人——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少女和一个狼型魔妖。
很快,远方山野的开阔处就走来了一个看上去毫无特色的人类少女,身边跟着一匹黑白相间的狼。少女脚步轻盈,很像是那些做事麻利的佣兵;狼则亦步亦趋,脚步间颇有些灵性。自己并不主动迎上前,而是原地等着,看着二人跨过几个较大的水洼和一些倒塌的枯木来到自己面前。
“梁里?”
低沉的声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冷漠的眼神打量着身前这个不如自己一半高的少女。宽大的身形背对高悬空中的明月,浓厚的黑影把少女隐匿在其中。
“是我。”
少女的声音一样冷漠,就像说起的人并不是自己、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褐色的双眼深邃无光,空洞洞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独眼仿佛在琢磨什么。
“啊那太好啦~你应该就是艾森哈兹了吧?喔!你可真高啊……我还以为你最多两米左右呢!我叫零,请多指教啦~”
狼一边说着话一边幻化为了人形。少年的身材并不高壮,只是很精干的纤细模样;身上是完全不会碍事的战斗短衣,洁白的皮肤被月光照得熠熠生辉,与黑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样两个人……就算是我的队友了?也好,至少不是什么麻烦的、叽叽歪歪的精灵或其他什么鬼。艾森哈兹稍稍有些迟钝的脑子庆幸着,安慰着自己龙王没有把那些扯后腿的家伙派给自己当队友。双手挎上腰带,严肃的站姿变得放松,警戒心也稍稍放了下来。暗绿色的独眼空无一物,死人一样地看了看周围,又慢慢挪回两个小个子身上——这才发现零一直举着手想和自己握握手。
绑着绷带、覆着老茧的壮手伸了出去,握住了那个不如自己掌心大的小手,根本不敢用力地轻晃了两下,以示友好。
“艾森哈兹,铁匠,请多指教。”
Yr5 Ch3. A day of Zoe with the Treasure Island
【佐伊与金银岛的一天】标题居然写不下!
一篇流水账,感谢唐娜院长允许我借用胖夫人的口令做梗!
魁地奇世界杯球员捏造,球队及比分来自于哈利波特维基:
http://zh.harrypotter.wikia.com/wiki/1998%E5%B9%B4%E9%AD%81%E5%9C%B0%E5%A5%87%E4%B8%96%E7%95%8C%E6%9D%AF?variant=zh-cn
二章被一忘皆空了【。】请看安杰洛的剧情!
BGM:久石譲 - White Night
http://music.163.com/song/22656363?userid=96537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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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年的圣诞节一样,所有的活动都是由家长参观日来拉开序幕的。今年的前半年也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溜走了——也不算一声不吭,两个月前的巫师决斗俱乐部可给格兰芬多扣了不少的分,佐伊这几个月除了积极地去扣另外三个学院的分以外,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能弥补一下格兰芬多们自带的打破规则体质了。
Am 6:00
每当学校里有活动的时候,佐伊都要比平时起得早些。为了不吵醒他唯一的室友,佐伊在听到闹钟响起的第一个动作往往不是关掉闹钟,而是抽出魔杖对着还睡的正香的室友施了个闭耳塞听。
发明魔咒固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在偌大的图书馆里找到那么一条关于自动系领带的魔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想做个真正的英国绅士,各种各样好看的领带结必不可少,但佐伊似乎从小在这方面就格外笨拙。想着,他用魔杖对自己的领带指了指,领带便发出噼噼啪啪的绸缎碰撞声。
临走时佐伊看了看课表。第一节是天文学,看来要从餐厅走上不远的路了。没记错的话,安杰洛的第一节课是古代魔文,他似乎不用急。
Am 7:15
迎接坐着夜骐马车到达的家长们,佐伊对寝室里曾经担惊受怕的那些学长的记忆再次复苏了。虽然去年他们已经全数毕业,但那份格兰芬多特有的家长会气氛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佐伊一直没能有幸感受到这种恐惧,因为他的父母似乎无法顺利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柱子。但是在第一年暑假走下火车时,母亲不出所料地提着一箱用霍格沃兹特制墨绿色墨水写的信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亲切地进行了迎接。
那时候佐伊的确是感到,作为格兰芬多,家长无法参加开放日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
「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是什么?」一位家长这样问道,语气里还带着点气愤,似乎刚刚听说了女儿的大胆作为——那位家长的面容简直和同年级的莫嘉尼·康沃利斯小姐一模一样,佐伊回想着最近莫嘉尼和她的宠物狗在公共休息室干的好事,便已经预想到接下来的场面了。
「甜饼。」佐伊笑着回答,「这周是甜饼,康沃利斯女士。」
幸好周围没有其他格兰芬多级长在,昨晚七年级的级长德兰西才刚把口令改成了别的。鬼知道为什么昨晚胖夫人在画里吃甜饼的时候噎到了嗓子——说不定皮皮鬼还真知道——导致现在胖夫人听到甜饼就会发飙。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康沃利斯小姐。佐伊这样想着,心虚地扯了扯领带。
结束了清早的家长迎接,佐伊坐在大厅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如果有个记忆球,那么它一定已经变成红色了。真希望几年后的记忆球能做到提醒你到底是忘了什么,那样的话销量一定节节攀升。
到底是什么来着,他将沉重的书袋放在长凳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对了,声音!
刚刚给安杰洛施了闭耳塞听之后忘记解除了!佐伊啃了一口桌子上的培根三明治,计算着走回格兰芬多塔的时间——走上去再去爬另一座天文塔的话,不仅是安杰洛,他自己都会迟到的。
佐伊摸着下巴,犹豫地抽出了袍子里的魔杖。
「安杰洛的头发飞来!」他挥了一下,紧接着挥起第二下,「咒立停!」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几分钟后的佐伊看着盘子边的几根红发叹了口气。
Am 11:08
魔法史课开始的第八分钟。
佐伊看了看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麻瓜手表,又看了看占据了大半个桌子,已经睡着的安杰洛。
新纪录呢,上一次是十分钟。
佐伊百无聊赖地环顾着四周,教魔法史的奥斯丁老师一如既往地用笑话带动着大家的兴趣,但从一年级就没能培养起来的兴趣到了五年级再建立简直是天方夜谭——坐在佐伊前面的缇娜也一如既往地撑着半边脸颊,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佐伊向门外看了看,想注意一下有没有家长来观摩孩子们上课,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那么一位。
他从羊皮纸上撕了个边角,快速地写下了什么,折成纸飞机的形状抛向了前面。不出所料,它平稳地降落在缇娜的手边。
「打开它」
纸飞机的翅膀上这样写着。缇娜展开这张折痕十分整齐的纸来。
「门口那位是不是德文克罗先生?一直在看着你呢。」
缇娜转身望向教室门的方向,很快便转回来,对佐伊点了点头。
佐伊用魔杖冲着缇娜手边的纸指了两下,它便自己折起来,调转了机头。
「真亏他能找到这里来,也是霍格沃兹的毕业生吗?哪个学院的?」承载着这些字样的纸飞机再次降落在前面的桌子上,与缇娜同桌的珊莎向后看了他一眼,但却因为共犯同是斯莱特林而不好发作扣分,无奈地继续听课。
「其实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是斯莱特林。」
缇娜清秀的字写在纸飞机上,飞了回来。
这次奥斯丁先生似乎发现了这两桌的异样,佐伊还没来得及写上什么,便发现他正一边讲课,一边向这个方向踱步过来。佐伊连忙在桌子的遮掩下对着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安杰洛一阵狂戳,没想到对方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佐伊被他连同椅子一起摔到地上的巨大响声吓得缩肩皱眉,但一想起这全都是自己的过错,只好用眼神对安杰洛表示了歉意。
奥斯丁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同课上讲的笑话一样上扬着音调说:「格兰芬多扣五分。」
还是被门口的前·斯莱特林看笑话了,佐伊揉着太阳穴想。
「刚刚发生什么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安杰洛坐回椅子上,挠着脑袋问佐伊。
「都是我的错,抱歉抱歉……」佐伊小声回道,突然看到安杰洛的头上有一撮可疑的外翘,顺手往下压了压,却无济于事,「不过你也睡得太死了吧……!」
Pm 01:00
「午饭我过一会再去吃,要先去给下午到来的家长们领路才行。下午的课上再见。」
魔法史的下课铃声一打响,佐伊便赶时间似的奔向门外,只给再次睡着的安杰洛留下一张字条。
佐伊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安杰洛这学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看在刚刚魔法史课上还被扣了五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提起他的坐标比较好吧。
「所罗门先生!」看着对方看着地图上下翻转的动作,佐伊向那位在假期里十分熟悉的面孔招了招手,「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是佐伊啊!」诺文先生拍了拍自己那头和家中儿女都相差不多却显然发际线靠后不少的红发,瞬间把找路的事忘了个干净,「还记得吗,暑假时的魁地奇世界杯,马拉维队260比180赢过了塞内加尔队夺冠那场!」
「记得!那场找球手卡尔·斯威夫特的飞行实在是太精彩了!那个为了避开击球手攻击的闪躲——」
诺文先生打了个响指,一幅神气的样子:「就是他了。十月份的那场签名会你不是很想去的吗?」
「但是没能请假……」佐伊的粗眉都皱成了八字——虽然他平时一直避免这种表情,但没能拿到亲笔签名的应援徽章实在是一生的憾事,「如果有下回,天上下刀子我也会去的!用用魔法把戏商店的产品请个假大概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诺文先生做了个神秘的表情,从体面西装的左侧外套里掏出了一枚扁平的东西,塞进佐伊手里:「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没枉费我带来这一趟。」
「卡尔·斯威夫特的应援徽章!!!!」佐伊看到摊在手掌中那枚徽章的时候差点激动地把他摔在地上,颠了几下才好不容易拿稳,攥在拳头里几乎蹦了起来,「非常非常谢谢您!所罗门先生!!」说着,他给了诺文先生一个紧紧的拥抱。
「不谢不谢。」诺文先生拍拍他的后背,就像拍着一只受惊的小马,「你们的怀特教授今年也预测了下一届世界杯的情况了吗?我倒是觉得她一向很准……」
「我们的算数占卜老师预测明年的决赛会是埃及对战保加利亚的一场苦战,甚至断言说维克多·克鲁姆会宣布退役——班里的女孩子们都不敢相信,他还那么年轻,甚至三年前还来参加了三强争霸赛……」
与诺文先生告别的时候,已经是铃声敲响的那一刻了。
Pm 07:30
「荧光闪烁——诺克斯。荧光闪烁——诺克斯。」
在宿舍门口听到这样的声音,佐伊不禁笑了出来,又赶紧揉了揉嘴角绷紧了脸,打开门来:
「看起来很无聊嘛,魔法史论文写完了?」
「什么?课上留了论文?我是不是睡过去了……」安杰洛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被带跑了话题,惊慌失措地翻着背包。
佐伊吐了吐舌头:「不……我编的。」
「呼……吓死我了。」安杰洛松了一口气,四肢岔开摊倒在床上。佐伊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摊开了床头没看完的麻瓜读物。
那样厚实的一本,掉在地上就算被没被绑住的《妖怪们的妖怪书》给看到了,都下不了嘴。能毫无顾虑扑上去的也只有佐伊和——现在正蜷在佐伊床上对着书角一阵乱啃的索克斯了吧。
「佐伊——」安杰洛半死不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至于它到底为何半死不活,佐伊也不太清楚,「你在看什么?」
「莎士比亚。」
安杰洛只觉得自己听到一个特别长的单词。
佐伊从书本上挪开眼睛,看着他那副想让自己读又怕最后落得个什么都听不懂的尴尬地步,纠结地揉搓着下巴的表情,只好哭笑不得地放弃捉弄他,从书包偌大的空间里捞出一本不怎么吼还带着插图的麻瓜读物,隔着两张床之间的间隔丢给安杰洛。
「这本是?」安杰洛左右两手交替着,迅速翻了一遍。
「金银岛,新出的冒险小说!」佐伊笑着说,「看过之后讲给我听吧!」
Pm 12:10
喵。
日记本上的这个爪印,是索克斯趁夜深人静打翻了墨水瓶写下的。
他还等着看他的小主人一边抓着他的后颈毛一边挥舞魔杖「清理一新」呢。
字数:6654
先意思意思奶一口把线推了,真正想写的部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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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场舞会之后,娜塔莉亚带着琉和凯恩斯一同进入了领主卢瓦的会客室,剩下的人作为“大小姐的护卫”显然不能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三位男士们百无聊赖地在领主的城堡之中等待,间或与卫兵攀谈打发时间,或是尝试得到些其他情报,可惜这里的卫兵所知道的事情并不比冒险者们更多些。
等待了许久之后,从城堡内部回到大厅之中的只有娜塔莉亚一个人而已。面对同伴们惊奇的目光,她还依旧能端得起大小姐架子:“诸君,由于琉对卢瓦卿出言不逊,我已勒令她暂时在卢瓦卿手下做事。这是处罚,也是对她的教育,亦请诸君引以为戒。”
男士们对着这一段文绉绉的句子有点恍惚的点点头,随后Kk发现了不对:“那么,凯恩斯呢?”
“骑士小姐在听了我对琉的处罚之后,自告奋勇地和她一起留下了。这两个人的感情意外的好呢。”娜塔莉亚展开舞会上使用的羽扇,娴雅地挥动了起来。
——不,这绝对是你的错觉。瑞图宁的牧师心里说,但实际上,他的动作和其他两人一样,只是点点头,随后簇拥着娜塔莉亚在卫兵的环视之下离开了这座气派的堡垒,回到了小镇之中。
冒险小队已经不再住在芒的家里了,毕竟一个单身女孩的家里突然挤下六个大活人,即便她的房子足够宽敞,一时间也难免因此捉襟见肘。队伍在城市边缘,与芒的家相去不远的地方找了一间旅馆暂居,这旅店足够便宜,虽然零依然找不到能让他整个伸展开好睡一场的床,但至少这次他们能一人一间了。
除开琉与凯恩斯,其余四人回到旅馆时已是深夜,但晨光熹微之时,只需要四小时冥想时间的芬德尔与Kk仍然准时地起了床,并且在餐厅里遇见了彼此。
先到的是Kk,牧师面前简单的早餐已经吃了一小半,芬德尔才出现在餐厅里。最开始,两个精灵之间的气氛还有点尴尬,但如果作为同一个冒险小队的队友,两人在空无一人的餐厅里坐到不同的两张桌子边上,那可能就不仅仅是一句尴尬就能解释的了。取了餐之后,巡林客权衡了一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另一位精灵的对面。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一小会儿,他们安静的用餐,直到Kk决定将这种令人有些坐立不安的氛围打破:
“昨天晚上实在是不好意思。”他趁着四周无人,为自己在舞会上的任性行为道歉,“不但拖着您跳舞,好像还踩到了您的脚。”
大概是因为过分的紧张,牧师对巡林客的称谓又变回了最初拘谨的敬称。同样也有意缓和这股尴尬气氛的芬德尔稍想了想,开口:“别放在心上,你轻得很,那并不痛。另外,反正我也不小心踩到了你的。”
昨夜里的舞会让两位精灵认清了一点:菲薇艾诺的舞步和克林菲尔的有着诸多不同,分别掌握这两者的精灵在一起跳舞时,必须全神贯注地观察对方的动作,不然一个不慎,就会产生一点小事故。
事实上,这样的小事故产生了不少次,还是拜巡林客灵巧的身手和出众的平衡感所赐,这些小事故们才没有真正连缀成暴露在大众眼前的一系列笑料。一曲舞罢,就连本来兴致勃勃、觉得自己能跳一整晚的Kk也有些疲惫了,事情到最后不了了之。
“将来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学学对方家乡的舞步。”最后,芬德尔提议,“当然,我更希望你能去找个姑娘和你跳舞。”
“唔……是的……”瑞图宁的牧师选择性的忽略了巡林客最后加上去的一句话,“下一次一定不会再变成这样了。”
其实芬德尔并不是很想有下一次,但看着Kk那双带着一点恳求的眼睛,他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最起码,他们的“下一次”至少不要跟这一次间隔的太近。他只能这么祈祷。
精灵们吃过了早饭,又无所事事了一会儿,才终于见到了小队之中的其他成员。
先出现的人是武僧。零是带着一脸没睡好的神情出现在餐厅之中的,不过考虑到他们昨夜里最终睡下的时间,他能够在日上三竿之前出现就已经算是自律与训练有素的证明了。高大的人类在自己睡眼惺忪之间沉默着吃完了早餐,其间两位精灵也只是在安静地等待。直到他总算完全启动了自己还没从睡眠之中完全挣脱出来的混沌思维,准备于另外两名队友进行一场简短的谈话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仿佛什么重物从高处滚落下来的连续不断的巨响——
大约是干脆梦回了的废卡北地荒凉平原,是以忘记了自己正住在楼房之中的娜塔莉亚在二楼的楼梯口一脚踏空,又因为没有完全离开的睡魔造成的迟钝而无法及时重新掌控好平衡,栽倒在了楼梯上,随后便理所当然地,昨夜里还是一个完美贵族的少女在今晨便毫无形象地遵从了地心引力的召唤,叽里咕噜地一路翻滚到了一楼的地面上,正巧停在餐厅的门口。
“……早上好……”少女微弱的声音从地面上传过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点被闷在喉咙里的、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呻吟。
“早上好,娜塔莉亚小姐。”芬德尔尽力保持严肃而平稳的语气,“这四周除了我们之外空无一人,而我们所有人都会对这不幸的事故保持缄默。”
“……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知道自己此时并不该笑,然而却有点忍不住,又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嘲笑一个睡迷糊了的少女的Kk绷着奇怪的表情附和。
“……唔、甚好。”野蛮人少女喃喃地说,似乎仍未从昨夜里她的角色之中脱离开来。她从地面上蠕动着爬起来,而语气之中还带着一点贵族的拿腔拿调:“没人看见我这不得体的样子,没有人会说出去,那么我也就不会成为社交圈子里的笑料了……”
这一小段自白后面似乎还有些什么,但娜塔莉亚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她的话音变成了一种类似犬科动物的呜呜声,很快,就没有人真正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了。没睡醒的白发少女挪动脚步的姿态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摇摇晃晃,餐厅之中因她无意识的自言自语而产生了一小段沉默,直到她快把自己的脸埋进盘子里时,这令人困惑的气氛才被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的零打破:
“一般情况下,你不是应该先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受伤吗?”零惊讶的语句之中夹杂着一点愤慨,“你从前的监护人都教了你些什么啊!?”
在这一段插曲结束之后,除开暂且被扣留在城堡之中的琉与凯恩斯之外,剩下的冒险者们终于能够聚在一起,好好统合一番情报了——虽说实际上,除了娜塔莉亚枉顾自己队友意愿地将她们强行安插作为内线之外,小队在镇子中的任务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我们近距离地见到了领主卢瓦,”最后,白发的少女说到了此地统治者的为人处世,“他是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举止优雅且学识渊博的绅士,对于自己治下的灵敏,他也的确有真心实意的爱护。在我们说到暗月城与种子的事情时,她表示自己也曾听过从通道之中传来的、有关两年前冒险的一些故事,并且愿意为开启‘门’提供帮助。”
若是不清楚娜塔莉亚为人如何的无关人员在听见这一番溢美之词时,恐怕会以为这位妙龄少女已经对此间领主一见倾心,所以才会使用如此多的词汇来对他进行褒扬。然而冒险小队剩下的几位成员在这些时日的相处之中已经清楚了内情,何况娜塔莉亚自己也对此并不避讳。被群狼养育长大的少女在人世之间依然仿佛一张纯白的纸,还并不懂得情爱之事。也就是说,娜塔莉亚给与了卢瓦如此高的评价,那么城堡之中的领主本人的确担当得起这些词句的可能性很大。
“有了当地首脑的支持,这总是一件好事。”零虽然表达了一个积极的态度,却依然摇着头,“只是如果不把持续发生着的少女失踪案解决的话,种子即便中了下去也无法生长。”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我们先取得了城堡前门广场的使用权。”Kk这么说,瑞图宁的牧师一如既往地乐观,“或许,有了开门这一目标的支持,领主和他的治安队会在失踪案上花费更多的精力,是的案件能够更快地告破呢?”
然而这过分想当然的畅想立刻被曾作为执法队伍中一员的森精灵否决了:“如果真的只需加大人力与精力的投入便能找出案件真凶的话,那么时尚也就不会存在什么未解之谜、悬案疑案,或是缉拿不到的犯人了。”芬德尔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很多时候,一个关键线索的缺失便会让调查陷入僵局,又或者过多无关的线索混淆视线虬结成一团,很快便会将调查引入死路。破案者在此时常常不知该从何下手,如果不能恰当的转换视角,从另外的角度进行调查的话,真相便可能永远都无法浮出水面——而这样恰当的角度显然不是那么好找的。”
虽然并不专业,但也同样有过类似经历的零对此也点头称是,并且从旁补充:“就是会有那种情况——已经试过了所有可能的思路,但它们却全都通往被堵死的小巷尽头,叫你只能在迷宫里四处乱转,无法找到出口。”
Kk似懂非懂地听着这一大串拗口的话,脸上的表情有点茫然,但武僧并没给他消化这些东西的时间,而是紧接着转过头去对芬德尔说话:“我们并不清楚这里的治安队时不时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了,但如果现下里,我们所能做的事情只是等待倔强骑士与琉的消息的话,不妨就趁此机会亲自去进行一些调查吧。作为局外人,或许我们能够注意到一些本地人不会在意的细枝末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提议得到了巡林客玉牧师的一致赞同,而娜塔莉亚则立即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想参与。一放慢,她还需要时不时与卢瓦领主进行联系,并且时刻关注琉与凯恩斯的情况;另一方面,她的社交术对于社会中下层居民来讲不怎么有用——在芒能够与琉相谈甚欢,却会因她发起的话题冷场时,少女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最终离开旅馆去开展调查的,只有三位男士们而已。
最初,他们整合了那些从面包房所有者、治安所、城堡卫兵以及领主卢瓦那里所收集来的所有情报。将所有可能的线索罗列出来后,紧接着,冒险者们便同这城市之中的执法者们一样,也陷入到一种无从下手的茫然中去。好在,这样的无所适从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们便从这些林林总总的大小事项之中找到了一个仍有探求空间的疑点:那位在一个月左右之前随商队一同来到小镇中的可疑男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特征?到镇子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滞留在此地时进行了怎样的行动?临时转业的侦探队伍暂时有了一个目标。一个人类,两名精灵花掉了一个上午加上半个下午的时间在街头巷尾四处探听,倒是多少有些收获。除开那个男人大多只在入夜之后的时间里出现之外,他也曾经如冒险小队现在的行为一样,在整个城镇之中四处拜访,似乎是在寻找一名女性。从那外乡人的描述来看,他所寻找的女性相貌与芒十分相似,但据他的形容,他所寻找的人要比芒年长得多。
那时,镇民们因觉得这男子形迹可疑,加之面包房老板在小镇之中还算是颇受大家喜爱的,因此他们便众口一词地声称没有这样的人,在对芒时也只是提醒她要小心那个可疑的男人,并没有提及具体的事件,以免吓到这个父母双亡的可怜女孩儿。或许是冒险者们在刚刚来到小镇之中便见义勇为的事迹已经被传开,镇民对这一批外来者倒是交付了许多信任。在小队成员问及这些旧事时,他们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并且向他们推断,那可以的男人前来寻找的或许是芒的某位女性长辈。
新的线索让几人燃起了一点希望。他们在这之前便算是与芒熟识了,只要解释得当,想必突然问及对方的家庭状况也不算是十分突兀失礼的举动。这任务呗交给了Kk,一则是因为瑞图宁牧师在那个惊魂之夜所处的角色使他在面包房店主面前更容易得到信任——或许这里有换成他精致且富有亲和力的相貌与温雅柔和的谈吐很得年轻女孩的喜爱也是一样的;二则是因为这位初次尝试探寻一个案件根由的精灵正因情况有所进展而几乎按捺不住他内心的激动与兴奋,他完全是自告奋勇地提出想要去做这件事的,而芬德尔与零都没有反对。
适当的满足一下新手的表现欲也不是什么坏事,况且对剩下的两人来讲,这也叫他们烧了一件需要操心的事情。
当Kk再一次拜访芒的家时,镇中面包房的主人刚巧结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少女开心地欢迎了来访的精灵,在一阵简短的寒暄之后,瑞图宁的牧师迅速地进入了正题:
“这话题来得突然,芒小姐,或许您会觉得被冒犯,但还请听我说:您还有什么女性的长辈亲属仍在附近生活吗?”
的确如Kk所述,这毫无藻饰的直白问句在一段平和宁静的闲聊之中显得唐突而奇特。如果是任何其他人突然有此一问,或许被问到此事的女孩会立刻升起警惕——然而或许是因为问出这问题的是Kk,一个面容亲厚且对事主有恩的瑞图宁牧师,芒对他的态度总是宽容得多,她的心防也很容易被数种叠加起来的信赖感击溃。
“嗯……女性长辈啊。”面包房的主人甚至没有多问一句这提问的来由,便已经在思考答案了,“如果不论远近的话,我倒是还有一个住在附近村子里的姑妈。”
一切进展都朝着最好的那种方向前进着。瑞图宁的牧师又以闲聊一般的态度向芒问及了有关这位姑妈的许多事,诸如她的职业,所居住的小村位置,距离这镇子大概的距离,从前与芒曾有过怎样的交集等等。Kk的问题详细到令人起疑,但面包房的主人一直事无巨细地回答了他,并且在谈话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微笑,仿佛发自内心地有着愉快的心情。
线索顺利的向前推进使得精灵牧师情绪高涨,好在这还没叫他忘记自己的基本礼仪。在一系列的询问结束之后,得到了充足情报的Kk又对女孩本人的近况好好问候了一番,并且给予了适量的祝福语,才最终与芒告别。然而当他从年轻女子的家门口出来,准备面对月上中天时分小镇边缘空无一人的大街时,所见到的却是零和芬德尔在街道另一边面无表情第瞪视着他。
“你还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嘛,Kk。”抱着双臂的武僧这么说。
并不善于察言观色,也并不善于听出他人话语中所蕴含的言外之意的牧师本能地汗毛倒竖。他分辨不出那位高大魁梧的人类句子里所带的情感到底是单纯的慨叹,抑或是羡艳,又或者干脆是某种更加极端、更加负面一点的感情。出于一个知觉智慧生物的本能,Kk认为这句话后面所将带来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精灵牧师正在报警的本能并不准确。除开感慨了这么一句之外,武僧所多问出的问题也不过是“跟女孩子聊天时说什么样的话题比较不容易冷场”,并且Kk甚至也没来得及思考它的答案,这一段不知从何而来的题外话便被芬德尔打断了:
“先说正事吧。”红发的巡林客直接地说,“Kk,你问出什么了吗?”
瑞图宁的牧师点了点头:“芒小姐目前还在世的女性亲属长辈只有她的一个姑妈。她住在不远处的小村里,从镇子出发,往返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这位女士名叫苏珊娜,是一名安分守己的农妇,有几亩薄田。她擅于种植小麦,芒小姐的面包房会定期收购她姑妈产出的粮食作为面包的原材料,所以她们每隔一段时间也总能见上一两次。除此之外,在芒小姐的叙述之中,这位女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足够详实的情报,但结合冒险小队已知的信息,这些情报反而形成了疑点:如果这位女士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么一个月前来到此地的男人为何会如此执着于寻找她呢?
小队因思考而陷入了暂时的沉默。当然,最快的方法是直接去找到这位女士,将一切干净利落地问个明白。但她所居住的村子与小镇之间的距离不短——往返便需要三天,而三天里可以发生许多事情。琉、凯恩斯和娜塔莉亚还保持着与领主卢瓦的交流,或许女士们能够带来些新的线索也说不定。另外,他们也仍然不知道在深夜里袭击女性的到底是居心叵测的歹人还是某种怪物,更加谈不上找到防范的对策。冒险者们的加入是否让局势起了变化也是一个未知数,在一切都并不明朗的现在,让小队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被分割、并且一部分会离开这座城镇似乎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这位女士真的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吗?”不死心的武僧还想做一下最后的挣扎,然而瑞图宁的牧师只是摇头:
“从芒小姐的叙述中来看,她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农妇了。”Kk说,“我们就苏珊娜女士的话题聊了很久,芒小姐对我回忆过她幼时与苏珊娜女士之间的一些趣事,我们也谈过这家人在生意上的一些往来,我没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在这段话之后紧跟着的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巡林客叹了一口气:“或许……只是芒小姐并未发现她的长辈在某方面有些特别吧。”他这么说,但似乎也有些底气不足,“若想要知道什么有用的情报,恐怕真的得往那个小村之中走一遭了。”
“但或许也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将小队中剩下的成员置于危险当中。”零皱着眉反驳。
“如果只是待在这儿,那便毫无疑问的会陷入困局。”芬德尔虽这么说着,但句子里多少还有些自我安慰的成分,“最不济,我也寄希望于苏珊娜女士会知道些其他的事情——毕竟她是年长者,阅历与见闻都比芒小姐更加丰富。”
武僧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番,似乎认同了巡林客所说的一部分话语。但他仍然对此表示反对:“我们还并不清楚这城镇之中到底在发生什么,队伍又已经分散开了。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我们没办法迅速集合,用我们所有的力量去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
“但这城镇之中有它自己的卫队。”芬德尔指出,“这儿有治安所,里面的成员也都全副武装;不远处的便是领主的城堡,凭借娜塔莉亚的口舌,我们也能很容易地借助卢瓦领主所掌控的的力量。”
“或许你说得对。”零的态度开始松动了,“但……三天的时间足够使情况发生许多变化。”
“但也可能什么都不发生。”Kk突然插话,“乐观些,或许这三天里就真的什么都没变呢?”
武僧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 强行+1s。
扑克牌的用处,暂且又多了一项。
捕捉到了走廊里多出来的鲜红刺眼的血字,信息通过光线射进角膜透过晶状体和玻璃体映在视网膜上,电流一般在神经里单向通行直到大脑中枢。
熊洛洛已经是很努力地维持着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友爱气氛,她也想继续延迟下去,所以她和乐茗一起回到了卫生间里,并没有在大家的面前讨论谁留下谁上的打算。在大家面前争吵,甚至有可能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当然能够和平温和地解决就最好了。
“真难呢。”熊洛洛说,“你也不想死,我也想活下去。”
乐茗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就冷却了下来。整个卫生间里面能听到的声音只有漏水的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水滴落在小水池里,啪嗒啪嗒意外和心跳声合上了。池子里仍然漂浮着令人恶心的长长的黑发。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尽管安全地离开了这个卫生间,但是仍然要面对这样烦人的选择项。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就已经和现实、科学脱离了。完全无法思考出来对这一切的解释。从“写下在座你最想杀死的人”开始,这一次线下聚会发生的事情都像是在对他们全部的人说,杀掉你身边的人吧,为了活下去的话。感觉是要把人性里面某一些平时被隐藏得很好的部分挖掘暴露出来似的。
“你是个很好的人。”乐茗突然开了口,“可是我也想活下去。”
可是电梯只能够上一个人,两个人上去也会团灭。
“我也不是圣母会这样乖乖地站在这里让你上去或者……嘛你懂的。”熊洛洛耸了耸肩说,“相比一个人活着,我更希望是两个人一起活下去。”
“看样子不太可能吧。”乐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她是想做什么。
接下来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卫生间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留下了一点点的缝隙。从缝隙里面可以看到其他花色的扑克牌的人隐隐约约的动作。不知道是谁感觉有一点虚弱地靠在墙边,也不知道是谁替谁擦着眼泪似乎下一刻就是挥手说再见。
确实是要再见,挥手这样的事情还是做不到的吧。
“一起留下来等死吗?”熊洛洛问出口都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这样很亏。”乐茗说,“明明可以活下来一个人的。”
熊洛洛也是很无奈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的时限已经剩下不多了,两个人不管哪一方都没有做出退让,也没有做出其他过于暴力的行为,只是十分和平地沉默着。
“先出去吧。”熊洛洛说。
出了门先看到的是还是靠在墙上的上官潮雨。他紧紧捂着肚子,衣服上已经被血锈色染红,面上也是感受到疼痛的表情。
作为一名医生,尽管还在实习可是好歹也是,还带了些许急救用品,熊洛洛提出是不是要给他包扎一下。虚弱的男孩子索性就坐到了地上露出了腹部一个贯通伤,伤口说大也不大,也不是特别小,只是腹腔和外界环境因为这个伤口贯通了起来,不处理的话出血过多或者感染起来了真的十分棘手。
用光了全部的纱布勉强覆盖完了伤口,嘱咐这个可怜的男孩子先用按压的方式止住血,也不要太剧烈的活动了不然伤口可能还会继续出血最后休克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看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花童华站在电梯门的隔壁,和已经进去了的GOD说着话,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很悲伤。叶溪不知道去了哪里,上官潮雨慢慢地走向敞开的电梯门。雾野南看上去也是特别平静地进了电梯并按下了关门键,没有看到她的小男朋友。
剩下的也就只有熊洛洛和乐茗了。
“亏就亏吧跟花童华凑合一下还可以打牌,如果松尾也在就更好了。”熊洛洛突然就放松了起来靠在草花的电梯门隔壁,“乐茗你会留下来的吧?”
乐茗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熊洛洛,然后向花童华那边走过去。
这样就对了呢。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她迅速地钻进去了电梯里面。
她看到了听到声响赶过来的、站在缝隙外的乐茗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对不起。”
熊洛洛这样对她说。
——似乎有什么破壳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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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那个破烂的酒吧,这个街区全是些瘾君子和妓女,脸上长着艾滋病带来的脓包,牙齿因为大麻而焦黄。而他,悠闲地与酒保谈着话,卷曲的棕发十分随意地扎在脑后,阳光照在他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和单薄的嘴唇上,在吐出一些音节时会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像是微笑。
诺曼几乎没有思考就坐在了他旁边,叫来酒保为他点了杯Mart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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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那瓶包装漂亮的伏特加塞进过于宽松的囚服下摆,趁着劳动时间,以上厕所为借口小心翼翼地按照卡片上所指示的地点找到了那瓶烈酒,紧张与怀疑在他脑海里缠绕着,同时那走廊尽头忽然响起的脚步声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清楚楚撞击他的耳膜。
他蜷缩在公共大厅的沙发侧边,等待那脚步声渐渐临近,又缓缓走远。他现在可真想来口伏特加壮胆,感受那灼烧般的感觉在他的胃囊翻滚,这样也许他就可以大摇大摆地从楼梯走下去,然后随便嫁祸给谁也说不定——那个人选,他现在仍在考虑,这周他与余下的囚犯相处还算和平,没发生过任何冲突,也不想发生任何的。也许那扑克牌背面的指令正好是针对这一点的。有了矛盾才有戏剧性的发展,不是吗。真是精彩。
顺着楼梯回到了属于囚犯的楼层,他时刻警惕着周围的脚步声,脑海里迅速整理出会被问到的各种问题以及能够掩盖自己罪证的答复。曾今这可是他的特长,在警察的测谎仪下的完美证词,让他一次次逃离了指控——无论你信与不信,他现在是个和平主义者,时间会改变很多,但磨不灭的是心底里永远燃着的那团火焰。
他在即将到达自己牢房的那个拐角遇见了哈罗·克里斯。他出现在了他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那瞬间眼神的交汇便道明了一切。他想看清那眼镜片后蓝色眼睛中含有的情绪——那常常是睿智而又敏锐的——从而将它们一一击碎,威胁的技巧,这一向很凑效,他们就像能够看清对方心中的一切。——随后他们匆匆地擦肩而过。在哈罗的发尾从他眼前飘过时他低笑了一声。
诺曼·克里柯找到他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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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过来,下身被强行打开的痛楚让他将自己的下嘴唇咬破,牙齿深深地嵌在血肉中才能盖住那令人羞耻的疼痛。他声音低哑地求饶,试图挣扎但四肢因为药效发作而软弱无力。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被烧红了的钢铁,那罪孽的铁锤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砸碎了所有他所编造出的假象,震得内脏都要炸开,直到他被锻造成了他们所要的——这拥挤狭隘的鸟笼中唯一一只猎鹰。
他的所有感觉似乎都集中到了正被无情碾压蹂躏过的部分,所有的视觉听觉只集中在肉体的碰撞以及那随之而来的水声,血和体液的混合物,在那一片泥泞中,像工具一样被不停地操弄。
“求求你……”
“放过我,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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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手上有很多指纹,他用从手工室顺来的透明胶条沾取了其中的一些,贴在酒瓶上,然后将那瓶伏特加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底。抱歉了,克里斯,他想,我们都有秘密。劳动时间快要结束了,他得在下一次点名之前回到他本应该在的地方。
信手拈来的成功让他如释重负。
他背对着走廊,关上了十号牢房的门。
一阵剧痛从他的腰间传来,随后他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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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因为我相信这世界上仍然是有好人存在的,诺曼。”
“即使是你?即使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无论怎样,诺曼。我知道,你仍然也渴望这样的世界,不是吗”
“那么我也相信。
“斯图尔特。”
棕发的青年仰头饮下最后一口酒,吻上他的双唇。
+
他看见的第一件事物,是那个狱警——前部楠。那本让他放松了警惕,而随后黑暗吞噬了所有。
江户年间,传有名琴“鸣萤”。
萤者,夜间方能得光,无声无息。而“鸣萤”,附于三弦之上,光随声动,声随影形。然则几经战乱辗转,已然不知去处。有收藏者,乐者,开重金但求一见,依然不得其讯。约二十年前,有花街女子,一手三弦技艺,音绝一方,手中所持,正是“鸣萤”。只可惜花街大火一场,红颜枯骨,丝弦断绝,音色连同美人,一并葬于火中。
——不过,终究也只是传闻而已。
响秋
当下应是秋景。
丈量世界和时间的方式,其实并不需要依靠眼睛。
每日的黄昏时分,他会从睡梦中醒来,距离自己门外约摸七十步的地方,会有小贩在兜售编织的玩具。竹节的摩擦声和尚且活着的竹子硬度相当,一不小心就会伤了手。小贩是个小姑娘,扎到手时总会有低低的呼声。若是有几声咳嗽声,那表明今日是姑娘的爷爷在做。长年浸于此道的手艺人做的又快又好,买的人多,人声便会吵些。但如果有雨声,人声便会散去,而咳嗽声和偶尔的惊呼声,也会一同消失不见。过些时候雨停了,出门的时候就要小心些,步子落下时有叶子干枯筋脉断开的细微声响,则是地面,风吹动时泛起轻微涟漪声,便是积水。而迎面的脚步如果短促细碎,那就需躲开些,避免他脚下带出的泥水溅上自己的衣物。他慢慢行走其中,身周的响动不会被步幅影响,声音重重叠叠,一层带过一层,宛如对话。
佐和出云总是一边行走,一边接收世界的低语。
今日的秋意似乎比以往更重了些。
于他而言,红叶是干枯叶片落地的声响,和人们口中的夏日将尽的颜色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即便在屋内,风刮过窗棂的动静也比往日明晰。不久就有雨水淅沥,窗外的声音渐小,慢慢被雨声掩盖。
“出云先生是不喜欢雨天吗?”
“谈不上不喜欢,只是在雨天,很多声音都听不清,多少会有点不安心。”
“没关系的,即便今晚过后便是百夜之时,这房间已经点了许多蜡烛,哪怕像之前近畿那般,也是不怕的。”
空气中浮动的脂粉气夹杂着少许棉线烧焦的味道,偶尔还能听到火星噼啪声响。或许因为下雨,天气比以往更冷了些,蜡烛虽点的多,但还好不算太热,只是移动腾挪间要格外留意。出云将自己的羽织紧了紧,避免带到不必要的火星。
“出云先生看起来比以往要拘谨些呢。”有名妇人的声音在他的身侧响起,慢慢地在他手中放下一杯茶,确认他拿稳后才离手。茶是旧茶,但七分热的茶水正刚刚好,茶香散开,冲散了蜡烛燃烧的味道。
“双目不能视物之人,对无形之物,总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哎呀……妾身之前失言了,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他摇摇头,示意无事,捧起手中的茶杯低头品了一口,“我才该谢妈妈的茶。”
出云对自己的双眼其实并无任何不满。自他初有人识时,就是从声音开始认知这个世界。接着是触觉,每当有体温覆盖自己时,下方胴的音调便会有微妙的变化。他对自己如何拥有这人形躯体的记忆其实不甚清晰,只是自有一日起,他便从乐器变为奏者。
他手中的三味线与他在拥有人形躯体后接触过的任何一把琴都不同,音色也与自己记忆中的略有偏差。记忆里,该是花街,该是这把三味线,歌舞升平,皆是使人沉沦的靡靡之音。而他拨下的每个音节,都带着哑意,仔细辨认过去,近乎呜咽。有人却偏偏喜欢,看上了这个音色,邀他住于自己家中,不求毫厘,只求他每晚为他表演一曲。闲暇无事时,又给他介绍了樱屋的工作,来教这里的艺妓三味线技艺。
他虽然感激,但其实并不擅于教导——不如说,他至今也并不擅长言语。他本是三味线上的天神,有人拨动他,才会发出声音;有人尝试与他交流,他才能做出回应。不过好在花街柳巷之地,最不缺的便是能说会道之人,一问一答间,倒也相安无事,故此也就顺顺当当地一路做了下去。
不过偶尔他也会想,如果他能看见,记忆中的情景从何而来,或许就不会令他如此困惑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廊道的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步幅很小,却略显沉闷,想必是手里捧着重物。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听着脚步声渐渐离近,约莫还有五步左右的时候,他起身准备拉开房门,想着为这经过的不便之人搭一把手,不想刚拉过隔扇,就有一股力道撞上胸口,一个不稳便直接跌倒了,地面的震动引发了更大的声响,放置三味线的琴架似乎倒了下来。手上传来的热意有些烫人,想必是打翻了适才的茶水。
倒是可惜了那杯茶,他想。
“哎呀你怎么这般不小心,直接撞上了出云先生?”紧随其后的脚步声是方才上茶的妇人,压在身上的力道很快就离去,随后便是整理衣物的窸窣声响。对方的头上想必是带着簪子,还有坠子垂下来,晃动间能听到轻微的碰撞声。他不动声色的把手收进羽织的袖子擦干水渍,摸索着站起身来,抢先向对方行了一礼。“不怪小春小姐,是在下不好,门开的急了些。”
“不不不,都是小春的错,才撞到出云先生……咦,我们见过吗?”
“没有,不过方才妈妈向我描述过你,我虽看不到,但听来,应该也差不多了。”他拿起地上的茶杯,直接递给了一旁伫立的妇人。“茶被我弄洒了,还要麻烦妈妈帮我收拾下。”
“那个……出云先生的手,没事吧?”
“没事。”他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稍微扯动了下嘴角——曾经有人教过他,这个表情可以让紧张的人安下心来,虽然他无从得知究竟是何种模样。不过听到对面慢慢松了口气的声音,想必还是起了效用。
“啊,那就好,刚才看到您似乎被茶水泼到,还有些担心……我去帮您把三味线拿过来!”
小春的脚步声很快远了又近了,在将琴捧好递给他时,无意间手指相搭,而人类皮肤的温热触感依旧灼人。
——在有簪子晃动的声响时,总会有这样的体温覆住他。
不过他的失神也只有一瞬,他抬起头,再次对着对面模糊的气息扯动嘴角,“初次见面,小春小姐,在下佐和出云,从今日起,就由在下来负责教导您……”
话音没能落下,黑幕悄然而至。
“……三味线。”
最后的音节被淹没在突如其来的大风中,一同被吞噬的还有房屋里所有燃着的灯火。
出云偶尔也会觉得,人类太过依靠双眼所看见的事物。
远处的乐声戛然而止,随之传来的一同有茶杯落在地上粉碎的声音。隔扇拉开后的脚步声混做一团,有不知所措的哭泣声,惊恐的尖叫声,和尚且还算冷静的妇人的声音。“我们已经开始逐屋点燃熄灭的烛火,还请客人们不要惊慌!”
“那个……请问小春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同于屋外的混乱,除去风声的余烬和,房屋里一片寂静。他又出声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得到预想中的任何回答。他伸出手探向前方,本以为小春在混乱中也一并离去,却不想伸出手就碰到簪子的穗子。他有些惊讶,身子向前探了探,手指碰到了少女的头发。少女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指尖却传来接连不断的颤抖。风声停止后,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被压抑住的惊惶就全落在了出云的耳内。他试图像之前一样牵动嘴角,却发现此次似乎失去了效用。
“小春小姐,请问是像近畿一般停电了吗?”
依旧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只有垂下的穗子细碎的碰撞声始终没有停下来。
——我很怕黑,不过,睁开眼睛看到你,就会觉得安心些。
——你若是会说话就好了,我将曲子弹与你,你便能懂。
记忆里的话语依旧模糊,但他依稀还记得当时那双熟悉的手失却了常日的温度,带着微微的颤抖碰触他,很轻,碰到就会离去,无数次地重复着触碰他,一直到天明,他才被放归原位。
他沉默了片刻,放松了之前始终紧绷的精神,拿过手边的撥,轻轻拨动起了手中的三味线。
光随声动。
声随影形。
细小的萤火般的光芒落在小春因为害怕蜷缩着的身体前,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只是那光芒太过微弱,转瞬即逝,但很快又会亮起,随着平缓的曲调,像是水纹一般,扩散至房间的边缘处就会逐渐消失,然而在中心的地方,光是冷的,琴是冷的,即使伸出手试图触碰,指尖的触感依旧是一片冰凉。
唯有三味线奏出的曲调带有少许暖意。
象征秋种的曲意并非只有日益冷却下去的气温和地上的残枝败柳,秋色像火,红得连成一片,比粉色的樱花来的还要热烈。映入曲调里全变成了上挑的音节,勾起的多是过往旧日回忆,时而欣慰,时而悲伤。
“不用怕黑哦。”他说。
面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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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感谢燃娘借我这么一个姑娘!我努力了希望没有自我放飞的太过(……
出云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不是人,所以才会尝试掩盖一些东西
其它的慢慢讲吧,我真是太咸了对不起(
总之还是欢迎互动x
可恶的小情侣
和谁买讨论一晚上这对感觉到好怪异,不过这含蓄的恋爱方式也是没谁了
(因为太含蓄八成看不太懂)
诸君,我宣布我进入恋爱届
不知不觉写了近3000的废话
虽然是舞会却一直在扯和吃,要完
最后恭喜我全部打卡结束,欢天喜地欢天喜地
——
两人靠在舞会边拿着几碟点心。Lacus漫不经心地插着蛋糕,Havsis时不时瞟她。
“为什么他们总看我呢?”Lacus望着远方的人群喃喃说道。
Havisi沉默着。
“……大概……”他低声说,“因为面具吧……”
正如他所说。即使Lacus的面具已经扣在了头边露出了脸,认认真真地嚼着蛋糕,但不管怎么说,从进场到现在,从热带雨林区带回来的那一副面具实在是太……与舞会整体气氛不符,吸引了众多人的眼光。
而迟钝的某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状况,仍然一脸无事地吃着的样子真是令人敬佩。
Lacus有些得意洋洋:“虽然很‘贵’,不过果然很受欢迎对吧?”
“嗯……应该。”
Lacus没有察觉到Havsis的敷衍,继续一本正经地吃着蛋糕。她抬起头看向大厅中旋转的人们(而后方望着她的人纷纷避开了视线),面色不改地凝视着。
“我不会跳舞啊。”
“来之前忘记教你了。”
“之前有过作家访谈会,我后来溜掉了就是因为不会跳舞。”她说,“早知道就不偷懒让你教我了。”
Havsis往下侧过头,Lacus没有什么表情的侧脸边的面具都变得端正起来。
“你很想跳?”
“倒不是。只是旅程少了不少乐趣吧?如果有一个会跳舞的姑娘跟着你,大概你就能快快乐乐地在这里唱歌三天三夜,转到和星星一个频率都说不定。”
“也许。”Havsis说,“可惜可惜,没有如果。”
“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不嫌弃我。”
在舞会的小角落,Lacus把碟子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几乎不可闻的声音没被反映过来就被吞没在空气的音乐声中。舞会响起的稍有古典意味的钢琴声同平日她赶稿时候听的很有相似性,她一直散漫的注意力不可思议地开始集中起来,而也开始习惯性犯困了。
Havsis察觉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要嫌弃你?”
“唔。明明年长两岁之类。”
“这点无所谓吧。也许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时间比较长,无所谓的比较多。”
“从未不满过?”
“一两次不满倒不是会让我从你身边离开的程度。”Havsis委婉地说,“我更习惯在你身边。只是习惯。只是因为这样,大概。”
身边穿着一副深海色的家伙,靠在墙上,保持着一张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脸,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看得Havisi有点心痒痒地焦躁起来。
“唔。”她应了一声后,不再说话了。
短暂的沉默。
“我成年了。”Lacus突然说。
“我知道。”
“不仅如此,并且成年多年。”
“还比我年长两岁?”
Lacus微微地点点头。
Havsis把糕点放进嘴里,尝不出什么味道。
“前几日说过小羊的话题吧?”
他观察到Lacus的表情瞬间颤动了一下,又迅速地转换成了皱眉。
“……嗯。”
“结局还是不知道是什么。”
Lacus伸手捻了一块Havsis盘子里的糕点,后者不太高兴地盯着她的手套表示抗议。“我说到哪了?”她口齿不清地问。
“Mary的三只小羊,一只在湖底的彩虹石子,一只在天空上的美味冰淇淋,最后一只没有出路……大概。”
“唔。没有出路是错误的。”
“失误失误。”
“重新整理一下。”她说,“Mary有三只小羊。”
“是的。”
“最后一只小羊,是最喜欢Mary的。所以它一直没有走,一直没有离开过Mary的身边。”
Havsis也把碟子放好,抱着胸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可是Mary一样很喜欢其他的小羊,所以就离开了原先住着的小山坡去寻找其他的小羊了。Mary找了很久很久,也找不到。最后即使她一个人坐在冬天暖暖的阳光下的摇椅上摇晃着,还是满脑子想着小羊的事。
“所以最后一只小羊为了Mary,用自己的羊毛和神换来了其他的小羊的位置。
“小羊来到了湖边,大喊着:‘你可真是漂亮啊——!’,彩虹的小羊在湖底听到这一句话,痛哭起来。泪水热乎乎地融化了镜子的湖。
“它来到了湖面。全世界都看到了如此美丽的石头。‘真漂亮啊!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事物啊!’小羊终于听到了这一句话,大哭着。于是全世界洋洋洒洒下起了三日的太阳雨,出现了环绕世界一周的彩虹。”
Lacus打了一个哈欠。
“……第三只小羊来到了世界上最高的山顶,对着天空,嚼了两口云。对着天上的小羊大喊:‘你可真好吃啊——!’,冰淇淋的小羊听到这一句话,痛哭起来。泪水热乎乎地将自己融化了。
“它变成了云。在彩虹的小羊的哭声中,就这么飘落了。那一片太阳雨的雨水,每一滴都是它的一部分。每一个吃过雨水的人都会说:‘很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啊!’小羊终于听到这一句话,大哭着。于是在世界的尽头,它在那里欢快地唱着歌。
“疲惫不已的第三只小羊终于回到了Mary的小山坡。‘对不起,我一个都没能够给你带回来。’它说,‘希望你能闭上眼,我现在已经光秃秃的并不好看了。’
“‘那倒无所谓,我的眼睛早就花了,看不到你。’
“‘谢谢。’小羊说。”
Lacus停住了。
Havsis抬起眼看她。
“……然后?”
“你说,为什么第三只小羊一定要帮Mary这么做呢?”她又打了一个哈欠,“明明什么也得不到。”
“……因为习惯?”
Lacus不满地瞥了他一眼,Havsis松了一口气,耸耸肩。
“出路呢?”
“没有出路。”Lacus说,“世界到处都没有出路。所以第三只小羊不得不依赖她吗?但是它做的这些只能成为奉献一般的行为究竟意味什么?”
“这是幸福……大概。”Havsis小声地说。
“不明白。小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到Mary的身边……幸福?因为它全心全意地期待着幸福的降临吗?”
“是。你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吗?”
Lacus一愣,抬起头看到Havsis面无表情,垂下去摇了摇。
“我从未谈过恋爱。”
Havsis静静地听着,盯着地板不说话。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会死吗?爱是怎么样的东西呢?恋爱之后才能死……是这么一回事没错吧?不清楚啊……”
她合上眼,叹着气。轻轻把头侧过,靠在Havsis的脖子边平静地呼吸着,传来温度。几缕头发滑在他的领口。Havsis犹豫了一会,伸出手停在半空中足有三秒,才默默地收回去。
“我是相当不可理喻的人吧?我想保持这不可理喻作为天赋而一直活下去。……很麻烦吧?纵使如此,我仍然成年、并这么继续活着、活着,永远地比你大出了两年的间隔。我想你还是不必在此停留。唉。我说此话或许不大合理,但我们之间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卡在里头呢?我从未了解过这一点。”
“或许你不了解也无所谓。”Havsis闭上眼睛,轻轻说道。
“怎么可以不了解呢?和他人无关,与工作无关,我单纯地想要了解此事。”Lacus说,“你大可全部告诉我,让我发挥年长者的能力去帮助你。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的。我对于你来说,为何没有遭受你的离别呢?不管是哪个女人,大概都会被我气死吧。”
Havsis听罢,笑出了声。
“这倒是千真万确。”
“唉。真希望可以像故事那样得到幸福快乐的结尾……”
Lacus的声音愈来愈小,含糊不清的话被Havsis轻轻环住,直至变为呼吸声。他抱着Lacus沉睡的身体有好一会,靠在墙边,调整了姿势。打算悄悄离开舞会。
古典乐开始变调了。Lacus半梦半醒地眨着眼,再一次打了一个哈欠,往Havsis的臂弯靠去。人群在身后变远边淡,嘈杂的谈话声与音乐声逐渐平静,唯有灯光不变维持着暖黄色。
Havsis望着她的脸,走回房间。路过窗边,他注视到外深沉的夜色,一片寂静。看似无星的夜晚正布满着整片天空营造着自由的声调,在长时间的凝视中呈现它真实的繁星满夜。多么安静啊。他想。世界好像都凝固于此了。怎么会有这样迟钝的东西存在呢?虽然幸福就是这么一回事,可不是嘛。
他低下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那么,结局用‘小羊坠入了爱河’为结尾,如何?”
他轻轻地说,但Lacus睡着了。
【(下)已經發過了】
【手腦協調Chapter.3 ( part one)】
縫紉機運轉的聲音聽久了還是會很催眠,科蓋特握著鉛筆的手一下放鬆一下又握緊,腦中思考的數字也變得模糊。“你好了沒啊。”桌子另一邊的斯提克抱怨道,一邊扯下手中的布料,將線剪斷。“要不是你這個蠢蛋把抽屜給淹了才不需要重新做,紙很貴的你知不知道。”
科蓋特稍稍低下頭,這的確是他的錯,可是他覺得自己是無法再繼續畫下去了,一夜沒睡,現在就連拿尺的手都穩不住。“斯提克——”他輕聲喚者,明明知道會換來的只有責罵,“擋片……我忘記怎麼做了……”接著便是哈欠和嘆息。
“可以再笨一點。”斯提克停了腳,站起身將新的衣服折好和其他的放在一起,他並沒有打算去幫旁邊的人的意思,卻伸手用力往對方後腦打下去。“別弄了,看你線都歪了,浪費時間。”
科蓋特應了一聲,扔下手裡的東西,緩緩爬上床,縮進被子裡的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全身忽然放鬆了,本來強迫着保持專注的意識也逐漸散開,身邊的床墊一沉,他想是斯特克踩上床了,背景隱約嘈雜的說話聲,也不知道是他們的鄰居還是鄰居的電視——街上似乎也比平時熱鬧許多。
他沒有很驚訝,畢竟最近關於解藥的事情是鬧得沸沸揚揚,於是他就任憑自己下沉,擁抱久違的夢境。
四周彷彿被雲朵包裹,眼前過於明亮而導致什麼都看不清楚,他伸手,斯提克不在身邊,只有一個既遙遠又靠近的身形,他跟著一直走,一直走,也沒有路,沒有目的。
“什麼?”抽象的光影中的那人忽然回頭驚叫道,“真的假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腳下一晃。
天崩地裂。
科蓋特從尖叫中驚醒,喉嚨有些疼,明明剛才沒有做噩夢,為何恐懼要在此時縈繞在他腦中?瞄了下窗口已經是中午,夕陽從窄小的巷口轉進來,又像是發現自己走錯了一樣停在半路,將光影切割。他遏止住自己,抬頭一看是斯提克跨過自己,貼在牆邊聽對面漏出的消息,臉上和自己一般驚愕。
卻是充滿了喜悅和興奮的那種。
“騙人……”科蓋特開口,雖然知道那個滿溢在心裡的快樂並不會欺騙自己,慌忙地想要起身卻被眼前的斯提克踢倒,他按著前胸,可是再難過的疼痛也比不過心中的無力,他試圖撥開踩在身上的腳,那重量令他有點承受不住,臉上的眼淚卻是為了別件事情而流。“騙人的——告訴我是騙人的……”
斯提克笑了起來,“是啊,就是騙人的。”他向下看,連興奮都無法掩埋之中的嘲諷,“都是你在做夢,不過我可是醒著,一直都清醒無比。我贏了啊!科蓋特,我早就說過了,沒有任何理由解藥不會上市,哭啊!哭啊!去趴在那三位紡車前的夫人膝上,我從沒有見到你的哭顏還這麼開心過!”
“你不該相信他們的,你知道你不該這麼做——”科蓋特嗚咽著,臉因為呼吸困難而變得蒼白,“是誰在做夢呢,你可以指著我的臉說我可笑,但等那些政客知道你們都愚蠢地蒙上眼了,就輪到他們在你墳上起舞啦——我親耳聽見的,電視上那位女士怎麼會突然改變呢?那些可都是自私的人!”他喘息,“說不定她只是為了自己呢!她怎麼可能是獨胞胎——說不定她的雙生要死了,才這麼急著將全部的人推進深坑!你有曾聽起那藥是怎麼運作的?還要帶來什麼樣的副作用?我們並不很健康,我想我不需要提醒你。我又怎麼知道是——那你又怎麼知道不是?要換作是你也會這麼做的,你會的!”
斯提克沒有回答,他沒有理由要去為這事辯論,畢竟他和科蓋特都只是在憑空猜測,不過科蓋特說的並不是完全不可相信,這人有時候就是會說出一些莫名有理的話——要是他為了自己一定也會採取一樣的決定,雖然並不情願,可是這世上不會有人比科蓋特更了解自己。
就因為我會。
他緩緩地抬腳,讓底下的人有機會喘息,科蓋特翻了身蜷縮起來,滿臉痛苦。“斯提克,我……”科蓋特小聲地說,“拜託,不要現在……再等等吧,等第一批人有了結果……”
“不要。”斯提克打斷科蓋特,殘忍而果決,後者轉頭,一副哀求的眼神——這只讓斯提克更加生氣。為什麼總是一副被欺負的樣子啊,他在心裡抱怨道,明知道自己只會被激怒,但此時就連怒氣也沒有辦法牽動他一分一毫。“我啊——從有意識以來就在期待著這一天。”他緩緩在科蓋特旁邊跪坐下,“你說的沒錯,科蓋特,‘我的影子,我的半身’——關於我你是一點都沒有說錯,正因為如此,無論再大的風險,我都願意承受,而你,從未在我的考慮之中!就算要把全世界的人踢下深淵來換取解藥我都會一口答應。走吧,我們先將貨物送去店裡,然後立刻趕去醫院。”
“不要這樣,相信我,真的……”
“相信你?你也就是個滿口謊言的傢伙。”斯提克笑,順手抓起枕頭朝科蓋特臉上按下去,後者驚愕地試圖掙脫,卻只是在空中不知所措地揮著手,像是要抓取什麼東西,哭喊被蒙在布料之下,他卻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不管你高不高興都得跟我來一趟,否則我就把你揍到答應為止。”他等待,直到那手逐漸變得無力,哭聲也幾乎聽不見了,斯提克才把枕頭扔在一邊,打量著意識有些不清的科蓋特。
“對不起……對不起……”
他躺下,因為對方的窒息而暈眩,他將頭靠在科蓋特身上,肋骨下方的凹陷處,那些細細的骨頭正為了貪婪的呼吸急促起落,可是每一次呼吸和心跳都讓斯提克後悔為什麼不下手重一些——要是手裡有解藥的話他可能會的,自己還是個未成年所以也不用擔心坐牢,這皮膚底下的器官也多多少少有些問題,和自己相同的身體自己都能感覺得到——他能想到逃脫的方法太多了。
為什麼你不消失呢?為什麼不反擊,然後一氣之下摔門就走呢?
科蓋特輕聲啜泣,“如果分開的話,會有壞事發生的。”
又來了。斯提克對這種說法一直是嗤之以鼻,“誰跟你說的?”
“紡車前的三位夫人。”
“扯淡去吧你。”斯提克伸手打了一下科蓋特的下巴,後者悶哼一聲,不再回嘴。斯提克爬起來跳下床,去包地上做好的衣服,“走了。”他命令。
科蓋特一路都很安靜,安靜地奇怪,可是斯提克知道他在那裡,他們之間彷彿有條線牽著,在無人的巷弄裡更是強烈。科蓋特的不快他也感覺得到,雖說是不快但終究是些小小的悲傷,哀求着“可憐我”——科蓋特可以輕易的在情緒上作假,這讓他變成更惡劣的一個人——斯提克很早以前就懂了,每一滴眼淚都是一個謊言,就如同他每一個答案。
推開店門的時候門框上的鈴鐺並沒有響,那從他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是個壞掉的門鈴,幫巷口的小破店分擔一些修改和訂單是他們從不負責任的家長手上繼過來的小工作,他們甚至不能算是臨時工,薪資沒法支持生活可是勉強能做點補貼。
或者說,是為了解藥在存錢。
斯提克將手中的東西扔在櫃檯上,“錢。”他伸出手,稍稍動了動手指。
“這麼急,是要拿去幹什麼啊。”桌後方的人低頭看了他一眼,隨便地翻了翻衣服檢查成品,“別跟我說你們也要步上父母的後塵。”
“對,就是要拿去買毒的。”斯提克不耐煩地回答,“隨便啦。”
“科蓋特看起來很傷心,又打——被打了?”
“得了,他整天都是這個樣子,嚶嚶哀哀,嚶嚶哀哀。”對你們倒是很有用,他在心裡說道。“噁心。”
“你們再這樣下去會被社會團體關注的,沒準要被收容。到時候你們想不分開都很困難了。”
門外的科蓋特這時朝這個方向瞄了瞄。
“唉你怎麼不管管自己的事?”斯提克不耐煩地看對方數錢,故意放大音量,“我可不記得自己有別的監護人,你天天帶著不同的情人回來,也不見你怕被妻子發現啊,下一個會是紅髮的?還是黑髮的呀?”
櫃檯後的人愣了一下,慌忙俯下身要斯提克閉嘴,一邊將錢塞在他手裡,“要不是你們比我那工讀生勤奮,我早就把你們攆出去。”
斯提克笑起來,將錢收在口袋裡。“我告訴你,能跟那傢伙分開我是求之不得,可惜沒有人能做得到了——除了我自己!等我申請到解藥,你就再也看不到我們一起出現了。”
“解藥?”對方抬起眉毛,“我很懷疑,你們才多大?十一?十二歲?”
“沒時間跟你討論這些。”斯提克回答,“我們認識一個醫生,他會幫我們的。”他跑到門邊,一邊喃喃自語着像在跟自己確認,“總會有辦法。”
他摸了下口袋裡的刀片。
科蓋特看他走出去也沒有說什麼,他必定是聽見裡面的對話了,只是假裝沒有在關注。斯提克叫他跟隨,他也乖乖地跟在身後,小巷逐漸變成大道,車水馬龍,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每一個人口中,都是解藥上市的消息。
他們竄過人群,偷偷溜上公車,又在到站時偷偷溜下,沒有人看見兩個小孩子逃票,所有人都專注在手裡的手機上。“CH-B2的上市消息震驚大眾,新任局長喬安娜的態度轉變也招來外界許多疑惑和批評……”
“各大醫院已經開始在重症患者身上使用解藥,預計在一周後便能見到效果……”
“醫院外一早就大排長龍,都是等待申請CH-B2的民眾……”
都與我無關。斯提克每一步都向著醫院大門,聚集的人之多新聞倒是描述得很準確,科蓋特緊跟著,每近一點都讓科蓋特更緊繃,卻不敢阻止斯提克的步伐。
然後科蓋特倒吸一口氣停了下來,斯提克生氣地回頭,“你幹什麼,繼續走啊,還想再被我打一頓嗎?”科蓋特因為緊張而放大的瞳孔卻不是指著斯提克身上,而是越過了他的肩膀,落在人群後方的一點上——一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
“有什麼好怕的,”斯提克上前拉科蓋特的手,往他腦門上就是一巴掌,“給我過來啊。”
科蓋特回過神,小聲道歉,卻還是勉強遲疑地被斯提克拉走。
“快跑,警察要——”科蓋特聽起來莫名其妙的低語還未結束,他指的那人就已經擋在了面前,穿了警察制服的人一副要找麻煩的樣子,斯提克並不在意警察,反正這些遵守規章的人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威脅,頂多是請去喝茶,做點家庭調查和訓話。
“哈,又是你啊小鬼。”那警察說,“偷了我的錢包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斯提克瞥了眼身邊的人,帶著警告的意味,說著“你回去就完了”。而科蓋特仍是那副熟悉的樣子,像是嚇到了一樣退到自己背後,然後鎮定下來。“我可沒有偷你的錢包,證據呢?”
騙子,騙子,騙子。斯提克可以感覺到那脆弱無助之下的坏笑,嘴角揚着,眼神銳利如劍。
“你不承認也隨便你,反正我今天是不會放你進去的。”
斯提克皺了皺眉頭。這可不行,他對自己說。“大庭廣眾之下和小孩子過不去要不要臉?”他回答,“我一叫你可就成壞人啦!”
警察冷笑一聲,他看見他的名牌上寫了阿斯路德。
“喂,另一個小鬼。”對方又轉向斯提克,“你們來是為了CH-B2來的吧?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的mahina斷絕關係?”
“是又怎麼樣?這又與你何干?”
“哈……果然如此。”阿斯路德看向科蓋特,“和我上次說的一樣,你真的被你的la拋棄了呢,果然是太過討人厭了吧,連你的la都不要你了呢小鬼。
“啊對了順便,帶上你爸媽再過來吧小屁孩,沒有監護人的未成年人不給用,這個可不是我瞎編的。”
斯提克的眼神稍微越過那警察的肩膀,打量醫院門口越發長的隊伍。麻煩。他心裡咒罵科蓋特要招上這麼個莫名其妙的警察,他可以回去再教訓科蓋特——不過科蓋特這麼努力地讓自己厭煩何嘗不是為了那些懲罰?那人甚至都能將“厭惡”讀作“關懷”,沒有什麼他是做不出來的。
“父母?”斯提克哼了哼,“早就不知道爛在哪裡了,或許你好心點游過那條悲慘的河就能替我們見到他們了,說不定還能向他們告狀呢!”
“陌生人,你的嘲笑是向著誰呢?低下頭好好看看吧,孤身一人站在這裡,還要將怒氣發現到無辜者身上的那個到底是誰?”斯提克又看了科蓋特一眼。
就擋吧,陌生人,用惱怒作為盾牌和刀劍,科蓋特顫抖的呼吸這樣說,做個稱職的警官,堅守你的職位。
故意的,這傢伙是故意的。
“走了,讓他和可憐的自己做伴吧,”斯提克扯了扯科蓋特的袖子,示意要讓他跟隨,可是後者沒有立刻起步,“除非聽到醫生親口拒絕,否則我是不會就這麼回去的。”
“至少被拋棄的那個不是我,是我主動拋棄了他。”阿斯路德說著又擋在他們面前,斯提克感到煩躁湧上心頭,也知道科蓋特必定是抓到最讓那人傷心的事了。“你們死不死心回不回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反正作為站崗的警察,我是不會讓你們進去的。”
那醫院還真是得了個忠誠的寵物。斯提克本想立刻回嘴,可是科蓋特卻已經開口,“好心的大哥哥知趣點吧,我們天天來,難道你也天天守著?”科蓋特說,壓低音量彷彿說的是個秘密,“這是?你家?還是什麼更重要的地方?或許你下次過去就能遇見有趣的新朋友啦。”
斯提克聽見那唇齒間說的卻是別的意圖——帶我們走,生氣了嗎?害怕了嗎?帶我們回警局,一切都會變好的。
“有趣的朋友當然是越多越好。倒是你,威脅警察?就不怕被抓?”
“我們才十二歲,要是你找得到能供我們吃飯的牢我可真感謝你。”斯提克回答,每次他拿年齡來做擋箭牌都異常有效,接著他向科蓋特伸出手。我已經不想拖下去了,他這麼想,你失敗了。
科蓋特也明白這手勢什麼意思,他垂下眼,落敗者的喪氣,他抬起手臂,放在斯提克手中。
我早就說過,總會有辦法的。斯提克笑,刀片夾在他指尖冰冷至極,他將手拿出口袋,下一秒刀片便順著科蓋特的皮膚劃過,留下鮮紅的軌跡。斯提克深吸一口氣,放聲大叫。
“放我們進去吧警察先生!我的mahina快要失血過多致死了!我可以感覺到他的痛苦在我身上蔓延!”
他感受周圍的目光,和警察的無奈。啊——陌生人,陌生人,他在心裡說道,還在等待着什麼呢?需要更多的觀眾嗎?踏起你的步伐,你們都已經輸了。
彷彿回應了斯提克的期望,對方祛了一聲,讓出路,“我等著你們哭著出來的樣子。”
溫熱的觸感沿著指尖流動,充滿了皮膚和指甲之間的縫隙,本來或許不該流這麼多的,但是斯提克握得很緊而且並不是會止血的那種,很痛,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煎熬,這也是他的血,只是來自不同的血管。刀片藏在口袋裡面,科蓋特一句話都沒有抱怨——他在哭泣,他總是在哭泣。
斯提克看著周圍的醫護人員小跑過來關懷,心裡只覺得有些可笑,臉上還是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他怎麼不會呢?“他會沒事嗎?”他看向自己的手,還帶著點顫抖,彷彿他在害怕。
“好久沒看到你們了。放心吧,傷口不是很嚴重。”護士親切地拍拍他的背,把他帶向科蓋特的方向。
如果一定要让奇诺娅选,她宁愿死在白雪覆盖的荒原而不是眼前这个逼仄的火场,在麻痹中陷入沉眠远比皮肤被灼烧来得宁静。他们现在站在燃烧的谷仓中间,浓烟使吟游诗人的视线一片模糊,她被熏出了眼泪,高个子的阿维德肯定感受更糟。火舌舔上房梁,咯吱咯吱的声响预示着那根长木头即将垮塌。
一阵不同的声音传来,冒险者们顺着发出的源头看去,谷仓一侧的木板被撬开,一个对于锡里昂来说非常熟悉的声音传来:
“快出来!”
他们没有犹豫,当下便伏下身子捂住口鼻。他们刚从被火焰包裹的谷仓逃出来,那里的房顶就不堪重负地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巨响塌了。奇诺娅不受控制地回头看了眼即将变成废墟的谷仓,接着将手搭在剑柄上,仔细观察着那个救他们出来的蒙面人。
“斯万?”锡里昂发问了,作为卷宗学者,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更何况他为了死去的朋友缠着今天决斗的冠军很说了会儿话。
“我不是他,”被点到名字的蒙面人当即否定了锡里昂的说法,他连眉头都没有皱,“趁还没有被发现,你们快离开这里。”
“可你是谁?你们真的长得很像!”高等精灵此刻将自己尚未成年的长处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就像缠住斯万一样缠住这个蒙面人,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是不肯走的了。
为了尽量拖住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握着剑的吟游诗人开口了:“至少让我们知道该向谁道谢。”
“不需要道谢,”对方似乎打定主意不会透露一丁点儿自己的信息,他冷淡地回应,“只是无辜者的血,能少流一点是一点。”
“而我们已经被卷进来了。”奇诺娅偏了偏头,示意对方看向正在燃烧崩塌的谷仓。
“趁现在脱离此事还为时不晚。”
“那可不行!”锡里昂已经顾不得可能存在的危险了,他跨步上前扯住蒙面人的袖子,甚至还摇了摇,“我们正在追查杀死一个朋友的凶手,绝不可能半路退出!”
阿维德耸了耸肩,年轻的精灵大概会始终记着他的朋友。如果未出意外,说不定他们会互相通信,交流彼此的生活,人类少年迟早要长大,他会结婚生子,会衰老死亡,而那时候,锡里昂也会对生命有更深刻的理解,精灵会学会接受事实。可现在不同,他们的友情还在成长,红头发的莱纳是他在旅途中交到的第一个同龄友人,人类突然的离世在精灵的记忆中留下一个印记,锡里昂忘不掉了。
“现在离开,他们会认为你们已死。”蒙面人说着拉开了锡里昂的手,“快走,否则等查看的人到了,你们就无法离开了。”
“等一等!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锡里昂已经顾不得音量的大小了,幸好他们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你对这群人知道多少?他们为什么弄来这么多奇怪的东西?是想要发起战争吗?”
像是配合他的问题,阿维德走上前,他挡住了蒙面人的去路。
“…这不是你们这样的平民该参与进来的。”他的脚步顿住了,锡里昂似乎说到了点子上。
“我们不是平民!”锡里昂抬头挺胸,看得出他很为自己的身份自豪,“我们是——冒险者!”
如果不是时机和场合不对,奇诺娅会抬起手为这个回答鼓掌。
“如果你们真想掺和这件事…”蒙面人绕过阿维德,“就去找城市卫队吧。”
“可我们是外来人!他们不会相信我们的!”锡里昂再次扑上前抓住了蒙面人的袖子,“不管你是谁,你都是知情者,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呢!”
应该说还好有锡里昂在,通常来讲,未成年会更为直接地将自己的想法讲出来,就像直线射击一样,不留下供人躲闪的余地。如果让阿维德,奇诺娅,埃奎拉或是阿尔泰来交流,阿维德还好说,吟游诗人和盗贼大概会将对话扩展到三倍以上,还伴随着许多不必要的弯弯绕绕。
可未成年也有不方便的一点——
“因为你还小,”蒙面人看了一眼锡里昂,“你还没成年吧。”
趁卷宗学者张口结舌的片刻,他拍掉精灵的手,走掉了。
“我虽然生理上还没有成年,但实力上可是已经比成年德鲁伊都要强了的!”锡里昂就没想过放弃,“老师都这么亲口跟我说了!虽然他不太靠谱…但这方面肯定没错!”
话到这里,对方反倒不再出言反驳。他看了会儿锡里昂,就在奇诺娅以为事情就要有转机的时候,蒙面人忽然使着一把匕首向学者刺去。阿维德凭着极快的反应上前一步,他伸出手应该是想夺去以锡里昂为目标的匕首,他的预判落空了。就在下个瞬间,匕首被收回,而蒙面人的身影已经闪到了几步之外。这一连串的动作是怎么发生的,奇诺娅完全没看清。
就在锡里昂准备使用缠绕术扯住对方远去的脚步时,他们听见远处有马蹄声正向这边靠近。
等到他们再次将注意力放到蒙面人身上时,他已经连影子都没了。
“快走,否则等查看的人来了,你们就无法离开。”
对方的警告再次回响在耳边,阿尔泰四处看了看,发现路边有一些枝丫茂密的树木可供躲藏。
“先上树。”阿维德简短地说。
爬树对于精灵来说是如同呼吸一般轻松的事,他们生长在树林中,甚至还会有一两位“树朋友”。锡里昂和奇诺娅很快便藏身在树叶投下的阴影里,现在正是黄昏时刻,光与暗的界限变得暧昧不清,这对他们很有利。阿维德凭借着长手长脚很快也在一棵树的主干部分安好身,埃奎拉也在灵活的阿尔泰的帮助下成功隐藏起自己。
趁着埃奎拉上树的空隙,锡里昂很是活跃:“我们有两个弓箭手,实在不行就直接狙了他们!”阿维德想起卷宗学者在谷仓里的身手,不禁出声:“你也算弓箭手啊……你还是打雷吧。”
锡里昂看起来很想为自己的弓术挽回一些名誉,他张口想反驳些什么,正是这个时候,奇诺娅难得严厉地瞪了眼未成年精灵,他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
埃奎拉刚藏好,那群骑着马的人就停在了燃烧的谷仓前。他们的装束和谷仓里那群人差不多,可以肯定是同一个组织的。
“你确定他们逃不出来?”其中一个人问道,他不太放心。
另外一个人回答:“这样的大火,门又拴住了,插翅难逃。”
在他们交流的时候,阿维德和锡里昂又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内容大概是“打不打”“射人还是射马”“只有三个人,可以打”一类,奇诺娅一边冷静地盯着锡里昂一边分出注意去听那些人的对话,由于注意力分散,她没怎么听清。而另一边的阿尔泰和埃奎拉则听得很清楚,接下来还会有另外几个人过来和这群人汇合,计划就要进行到下一步。
阿尔泰暗暗记下了克罗这个名字。
听到还有后援会来,锡里昂彻底安静下来。
过来一会儿,又有五个人从城市那边过来了。
“碍事的人除掉了吗?”其中一个人问道——他赫然就是之前救冒险者们的那个人,所以他急着要走。
“现在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计划了,好好准备吧,几天后就是总攻了。”
他们说完就离开了,并且很小心地掩盖了行踪,绑在马尾后面的竹条将脚印扫掉了。阿尔泰很快跟上了他们,最后还是因为步行与骑马的差距被甩掉。
在确定那群蒙面人不会回来之后,冒险者们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他们需要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们还是去找城市卫队吧。”锡里昂说,他认为听一听那个蒙面人的建议也许会有帮助。
阿维德点了点头,现在线索实在不多:“那我们就走吧。”
“等等,”奇诺娅叫住了已经准备出发的队友,“我们需要演一下。”
“演一下?”北地战士问。
“你和锡里昂还有埃奎拉已经在卫队露过面了。”在遗都呆了两年的吟游诗人解释,“我和阿尔泰去比较好。”
“……我因为有点担心城市卫队会有内鬼,”锡里昂好像想起了什么,“我们几个去过的就躲在外面好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起该以怎样的理由进入卫队:
“就用这位先生救了不小心听到什么的路过女士这种理由如何?”奇诺娅拍了拍阿尔泰的肩,换来对方的一声叹息:
“可你为什么要待在一个废弃的谷仓里呢,这位小姐?”
奇诺娅也想起了这不合常理的地方:“要点有两条,必须要包含‘过几天有人要搞个大新闻’,和‘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弟弟……”锡里昂在看到阿维德的眼神后慌忙摆了摆手,说明自己并不是真的有个弟弟,“我的弟弟早上出门去,差不多一天都没有回来了,他常去城郊的一个废弃谷仓玩,所以我就去那里找他但在我靠近的时候,发现谷仓已经被烧掉了……这个怎么样?”
“挺上道呀,小兄弟!”阿尔泰不正经地笑起来,阿维德暗自摇头,想着这事要是让未成年精灵那个操心过多的保护人知道大概不太妙。
在进入城市卫队所在的建筑之前,奇诺娅先找了家二手店买了一件披肩。看得出原来的使用者十分爱惜它,尽管洗得已经有些褪色,这件披肩依旧显得干净整洁,摸上去也十分柔软。
这下子,吟游诗人看起来可真像位生活拮据、节俭持家的普通市民了。
奇诺娅和阿尔泰一起走进了那建筑,在通报之后,女诗人被单独带到一个房间里询问状况。
“你说你的弟弟失踪了?”负责询问的人看起来很好说话,他眼角带着细细的皱纹,应该已经到中年了,他旁边还坐着位拿着纸笔的人,应该是来记录的。
“是的,先生,”诗人,现在是着急找和自己相依为命亲人的姐姐了,“我回家之后发现那孩子还没回来,就到郊外那个谷仓去找,可谁知道那个谷仓已经被烧掉了……”
说到这里,奇诺娅绞紧了身上的披肩,她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请您先等一等,女士,我们这就去核实情况。”
那位卫队队员站起来,他走到房间外对另一个人说了些什么,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杯热水。
“您先喝杯水冷静一下。”他将水杯递给奇诺娅,奇诺娅接下了,她只是象征性地抿了几口,就将木质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有一阵风恰好吹过,树枝被带着刮擦在外墙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忧心忡忡的姐姐被这刺耳惊吓,她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那位城市卫队的队员——他介绍自己叫金——金伸出双手微微向下压,他试着安抚这位受惊的女士:“您坐下吧,有了消息我们会让您知道的。”
“抱歉……我只是有点儿……”奇诺娅也为自己的神经质感到不好意思,她露出一个带着点抱歉的笑,然后抓起杯子喝光了里面的水。
好在他们没有等太久,不然奇诺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查看的人带回来一条好消息,说谷仓里面没有小孩子的尸体。
金对脸色苍白的诗人说:“太好了,你弟弟应该没事。”
“感谢……”诗人蠕动着嘴唇,她整个人松懈下来,“感谢神明……”
她看起来仍然忧心忡忡,她抓着自己的长裙,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吗,女士?”金问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犹豫着开口了。
“什么?”
“弟弟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并没有相信……我以为那只是小孩子为了获取注意而编造的谎话,”奇诺娅没有立刻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卫队队员,她先做了点铺垫,“毕竟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努力工作…可能是我最近忽略他了…”
金没有插话,作为一个有经验的队员,他懂得什么时候该打断对方的话而什么时候不应该。
“他前几天跟我说,就在那个谷仓里,堆着很多东西,就是一些……对了,一些肥料、土壤……啊,还有木炭。他听吟游诗人说起过,那些东西混合起来有可能产生爆炸,他尝试了,却只是烧了起来,我为这事还训了他一顿。”
金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不停写着东西的人也停了下来,他们对视一眼。
“他还跟我说他听到有些人说什么过几天就动手,按计划进行什么的…”奇诺娅停了片刻,她抿紧嘴唇好不容易有些恢复的脸色又变得苍白,“现在想一想…说不定他说的是真的…要是,要是我没有忽略他,好好听他说话……!”
女诗人讲不下去了,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发出轻轻的啜泣。
“看起来是……”“…劫匪的巢穴…”金和那个人窃窃私语了一阵,然后金再次向奇诺娅提问:“令弟为什么要一直去那里。”
“可能是觉得好玩吧……”奇诺娅想尽量把事情说圆,免得对方产生些不必要的怀疑,“我们都是没有依靠的人,而我又要工作,他一般都会在外面玩到晚上再回去。”
“小姐,虽然我们很感谢你提供的情报,但你必须明白,既然你们相依为命,照顾好弟弟就是你的责任。”解释的句子听在对方耳里就变成了为自己开脱,金严肃起来。
“是…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更注意他的…!要是他这次能回来…我…我…”奇诺娅咬紧牙关,似乎是不愿意多流一滴泪。
就在奇诺娅兜着圈子将情报传递给城市卫队时,阿尔泰也没闲着。卫队的值班表就钉在墙上,上面做了些记号,看起来一目了然。在等着诗人的时候,阿尔泰已经看了一遍表格的内容,他并没有找到一个叫做克罗的人。经验丰富的游荡者叫住一个坐在休息区调整的队员,他挠了挠头,看起来很淳朴:“哎呀,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知道卫队里有一个叫克罗的人吗?”
“克罗……你找他做什么?”那个人扫了一眼阿尔泰,似乎在作判断。
“之前有个叫克罗的,自称是城市卫队队员,碰到困难需要帮助,然后里头那位小姐,喏,就刚刚来那个,”阿尔泰呶了呶嘴,“脑子有点直,还真信了,说也不听,还借了不少东西呢!可我不信,总觉得那是个骗子。”
“……卫队里没有这么个人,”在思索了一阵之后,对方这样回答,他叹了口气,“以后还是提醒那位女士小心一些吧。”
“哎,谢谢了,我就说嘛!”阿尔泰道了谢,又蹭回角落里坐着。
在等了一阵子之后,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敲了敲被用作接待室的房间的门。
“喂,你好了没——?”
“抱歉,这位女士要在这里留一阵子。”金站起来,他双手撑着桌子,“还有些事情需要详细询问。”
奇诺娅回头看了一眼阿尔泰,示意一切顺利。
“那个叫克罗的大概找不到了,”明白诗人无法轻易脱身,阿尔泰干脆不去插手,“欠你的钱如果能还,你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奇诺娅摇了摇头,说:“不管怎样,以后我都要多陪着弟弟。”
“哎,那你自己注意一点啊,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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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5196
这座城市欠诺基亚和阿尔泰两座奥斯卡(什么
麻瓜出生的小巫师们似乎总会对魔法有一种近乎偏见的古怪憧憬,认为神奇的巫师们只需要挥挥魔杖或是搅拌一下坩埚,事情就会这么简单的,成了。
而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当这些小家伙们真正踏进霍格沃兹,经历过一堂羽毛怎么也飞不起来的魔咒课,在魔药课上因为放错毒牙粉末的剂量而使药剂的粉色烟雾变成苍绿色,被那叫人两天吃不下饭的难闻气味折磨过后,先前的那些妄想,大半也就不存在了。
“论文?巫师竟然还要写论文?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毒牙粉末和鼻涕虫能治疥疮,顺时针搅拌坩埚里的那些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啊!”
每年,这些麻瓜家庭的小巫师都是一边这么抱怨着,一边不情不愿——至少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新生大多不太情愿——的踏进位于天文台正下方,二楼的图书馆。
大堂任人取用的那一锅振奋药剂帮了这些埋首学业的学生们不少忙。
安西娅•威尔森从不喝这里的振奋药剂。她在书籍面前永远精力充沛,不需要魔药来提神。蹲守图书馆的时间证明她是一个纯粹的拉文克劳,和分散在大的难以想象的图书馆各处的拉文克劳们没什么区别,绝没有受到半点她在斯莱特林的长兄的坏影响——斯莱特林们总是更钟情于他们自己的休息室,虽然他们同时也承认,“那里光线有点差。”
“塔楼就好多了。”
安西娅拉开椅子坐到难得出现在图书馆的艾文身边,将手上的两本书放到手边,压低声音小声道,“比起你们的地窖,我还是更喜欢高处……”虽然她一点也不喜欢魁地奇。
艾文不置可否。他身前摆着好几本厚重的前人专著,摊开来的页面上的内容晦涩难懂,安西娅辨认出那些书中至少有三本涉及古代炼金术,因为只有这玩意,才完美保留着被教廷迫害时的传统,把所有的公式秘方都写得像是精神出了问题的诗人的粪作,很是遭受一些现代派的巫师的非议。
安西娅又探头看了看剩下的几本。是关于符文的书——艾文选修了让人头痛的古代魔文和炼金学,他会看这两类书并不奇怪。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或许是教授们给这个优秀学生出了道难题?这个解释非常合理,但威尔森小姐依旧充满怀疑。
她相当敏锐的察觉到了某些异样,因此将审视的目光放在了长兄的身上。
金发的斯莱特林不为所动。
艾文早已习惯了安西娅在私下里偶尔会有的一些言行举动。在面对妹妹时,他拿出全身上下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就连曾经险些被没掌握好魔咒的安西娅烧光头发时,也没有责怪过她。
他将书翻过一页,在羊皮纸上抄录了一小段,然后笔尖一顿,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
“少了一本书。”
兄妹之间小声应答。安西娅看着艾文站起身,无声的朝千排书架的更深处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一排排书架之间。
她摇了摇头,将长兄身上的些许异样抛之脑后,翻开手上厚重数目的书页,埋首飞快的阅读起来。
*
卡蒂•麦克唐纳来图书馆的次数说不上频繁,但也绝不算少。
也因此,她很了解图书馆里的一些规矩。明文的,以及暗默的,如果不遵守,或许会有人来教训你,又或许不会——你的失误如果没有得到明确的惩罚,那通常说明后果将要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至少在斯莱特林是这样。
比如在图书馆里吃巧克力蛙,那么可以想象会遭到管理员的驱逐,没准还会得到一张三周内禁止入馆的“罚单”。
而另一种情况,如果用漂浮咒取下一本塞在书架顶层的图书,没人规定不能这么做,但魔法界的书籍并不像麻瓜的图书那样温和,如果不按规矩取出……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斯莱特林的四年级生眼下便遭遇了这样的窘境——想要的书放得太高,这一片书架少有人来,周围竟恰好没有提供给学生使用的那种小梯子,还不能使用魔咒……她一筹莫展。
只能到远一点的区域找一找,看看能不能借一架梯子过来了。
卡蒂在心里理智的这样想着。但她却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又再次上前一步,努力踮起脚,伸直胳膊,指尖微微触到了书脊——
不行。还是不行。
她挣扎了片刻,还是泄气的放下了已经有些酸痛的手臂,决定放弃退开。
抿着唇的麦克唐纳小姐刚欲往后退开一步——在她的鞋跟落地之前——她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人站在了她的身后,在一个不算安全的距离之内。
她向后退,那人未料到她的动作,正向前跨出一步。在两人都未反应过来之前,麦克唐纳小姐已结实的后背撞上了来人的前胸。
卡蒂心中慌乱,险些惊叫起来,下意识便要跳开。
她身后那人也因这样的突发状况而手脚僵硬,但却还是反应迅速的按住女孩的动作,暗自咬咬牙,索性低声道一句失礼,一手扬起巫师袍,在她的瞪视中将人遮在黑袍下,另一手环过卡蒂,轻松取下了她想要的那一本书。
随着书本的抽离而扬起的大片灰尘被挡在校袍之外。
艾文•威尔森放下撑起外袍的手臂,立刻退开一步,同那位肩背僵直一动不动的小姐拉开了距离。
他沉默了片刻,强迫自己不去想方才就像是撞进自己怀中一般的那个温度,在这片沉默让人感到尴尬之前,将手中的书朝缓慢的转过身来的卡蒂递了过去。
“刚才是我失礼了……请您原谅。”
男生轻声说,视线落在麦克唐纳小姐颊边,只扫过一眼,随即又垂了下去。
也因此,他错过了转过身来的这位小姐泛红的面颊,以及眸中显而易见的一丝慌乱——这可真是叫人遗憾。
“麦克唐纳小姐。”
在对方接过书并道谢之后,停顿片刻,艾文突然唤了一声,在卡蒂面带探寻看向他后,问出了一个同眼下的局面毫无关系,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来。
他问卡蒂:
“您有什么偏爱的珠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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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结束之前再来个互动——
感觉还要在e组努力很久,才能和女朋友告白(
啊还有万圣节!赶紧写万圣节(自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