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之屋
阳光在变好。自三月以后,那种薄薄的、冰片似的冷阳终于浓厚起来,积存在他们红木的屋脊上,如同蜂蜜粘稠地滴落。罗可的心情半好半坏,鉴于他奶茶中糖块的比量已由三块减少到了一块半。门萨用分茶饼的小铜锤将糖块砸开,当着他的面丢进浓郁茶汤,在他悲叹时从镜片后抬头,投过一个这些年来他已经熟悉得能蒙上双眼以指血画出的眼神。“你知道这对你有好处。”门萨曾就这个问题如此表态。他在宠坏罗可并放任他得脂肪肝与“宝贝拿走他的奶糖巧克力!让他狠狠地恨你!之间权衡利弊,几近残忍选择后者,马拉松性爱与限量版圣经也没能让他改变想法。抛却个人因素来讲,罗可认为这点十分可敬。
他们得给屋檐除冰,不然滴水会在门口的石板成洼,或者弄糟罗可十分喜欢的那块小地毯。他们讨论过雇个工人来做,顺便修修屋顶的瓦片、掏掏烟囱什么的。罗可发誓他在阁楼听到过鸟雀刺耳的鸣声,门萨则怀疑那是他们的暖气管漏水导致。无论如何,只是讨论,两人都未上心到付诸实践。近来门萨在南开斯特区的跳蚤市场找到一个不错的二手书批发点,使得他在进新货的同时好好充实了一下自己的书库。罗可坐在柜台后的时间只好比他们原来商议得多出了那么一点点。当然,并不是说他多么介意。在这些时间里,他只是靠在那张足够结实也足够舒服的藤条椅上,围着一条大毛毯,桌上摆着糖块和杏仁一类的小点心,一本旧书在他左手边摊开着,纸张的苦涩气息混着茶香。下午的阳光在人行道上一点点移动,他一直看着,直到那光束退至斑马线旁的邮筒,给火红漆面涂上灿金,那时候,门萨就会回来。
罗可也喜欢门萨坐在那柜台后的样子,总是一副温文雅致、彬彬有礼的样子,他笑起来嘴角显出法令纹。罗可知道自己也是。但那并没让门萨的魅力减少半分。他亲切地招呼每一位推门而来的客人,为他们找书,提供些阅读上的建议。他们的卧室里添了新书架,木头是罗可选的,温暖厚实,能用一百年也不会坏——当然,那个木匠是这么跟他们保证的。门萨一有空就把之前堆叠在地板上的书本分好类,一层层码到书架上去。这些书有门萨的,也有罗可的,本来他们想做两个架子分开摆放,不知怎的就稀里糊涂摆成一团,罗可的《闪灵》紧挨门萨的《洛夫克拉夫特作品选》,一本属于门萨的《欧洲植物学》和明显是罗可的《如何照顾你的柠檬树》挤在一处。琳琅的书目就如同他们的生活在木架上交织。偶尔,他们搞混了这一本书和那一本书都是属于谁的。“这本《传教士位与咖啡豆》绝对不是我的,因为我根本不喝咖啡。”罗可蜷在床上,抱着膝盖,以一种装模作样的纯洁语气说道。门萨手里抱着一套三本的《利未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而且,我也不是特别喜欢传教士位,你知道的,”罗可翻过那本书读着封底的简介,“对腰不太好。”
“唔,其实我还蛮喜欢的。我喜欢看你的脸。”
“我知道。魅力这种东西真是没办法,对吧?”
门萨扭过头,对上他伴侣那自认为最光芒四射的笑容,终于也忍不住笑起来。
“来吗,神父?”罗可伸出一手,将走过来的门萨拉入怀抱。就在他要到对方耳边低语自己的下一步邪恶计划的时候,门萨语调不稳地说:“停、停一下。”
他从两人肚子之间拽出那本《传教士位与咖啡豆》,把它扔到地板上:“现在好多了。”
他们同时大笑出声之际,罗可觉得自己还挺喜欢传教士位的。
一个叫玛蒂尔达的姑娘来托门萨找一本旧书。“我祖母总是提到那本书,”她揪着衣角,神情局促不安,“她得了病,很严重,快不好了,我想在她走之前为她找到那书,读给她听……”
罗可从旁边瞅着那小姑娘,看她苍白憔悴的脸色和纤细手臂上青色的血管。她之前大概受过不少苦,想来她祖母亦然。他想说这种半个世纪前就快绝版的书籍实在寻无可寻,但看到女孩脸上的表情,还是把那话咽了下去。
“我找遍了城里每一家书店,我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找的,拜托你,先生,这是我祖母最后的愿望。”
门萨望着她,镜片后的目光平和,没有一丝敷衍的伪态:“我们会尽力,小姐。”
那女孩嗫嚅着道了谢,随后离开了,走上那金色的人行道时回眸一望,隔着玻璃的反光看不清表情。罗可嘬了一口他仅放一块半方糖的奶茶,道:“或许你不该给她希望。”
“每个人都值得希望。”门萨说,神情中仍看不出其他端倪,突然他抬头,对罗可一笑,“就像你当初对我做的那样。”
罗可看着他,感到几乎酸痛的爱意在胸口泛起。你何尝不是予我以希望。他心中几乎狂乱地想道,最终,付诸一个小小的、甜蜜而哀伤的吻。那过去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看着门萨推开门,黄铜铃铛大响特响,门萨伸手止住铃声,向他笑笑,摘下颈间羊绒围巾,把大衣拿到门边的衣帽架挂好,抚平褶皱。“今天如何?”他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问道,拿下眼镜用纸巾擦拭其上的雾气。罗可笑着看了他一会儿才回答。
“很好,”他说,扬了扬手中的书本,“看完了一本书,喝了三杯奶茶,每杯都按照你的标准,一块半方糖。”
“听起来不错。”
“有你在更好。”
门萨咧嘴而笑,眼角漾起讨人喜欢的深深纹路。他俯下身亲吻罗可唇角,金边眼镜当啷一声撞上柜台。哦,说起来这眼镜还是罗可送给门萨的四十岁生日礼物,镜框是极轻的合金材质,外面则镀了一层货真价实的熔金。门萨收到这礼物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番。
“这太贵重了,罗可,”他拿着眼镜的样子像是一下子回到二十岁,“你知道你不用给我买这么好的眼镜……”
“我想给我的丈夫好东西。”罗可回答,轻轻捏着他的肩膀。为此他一直存钱,苦恼了一月,才在门萨生日前一星期敲定。他当然不会告诉门萨这个,看着他喜悦的表情就足够了。
这礼物换得的比他所想要好,晚上他俩在洒满橘色灯光的卧室做爱,门萨从后头上他,一手握在腰窝,一手向上摸索直至覆盖罗可汗湿的手背,他的节奏平稳但有力,每一下都狠狠楔进他脆弱穴肉里,绞出透明爱液,淫如蜜汁。在此之前他给罗可口交,用上最大热情和最好技巧,仿佛罗可才是那个寿星似的。事实上多年来他俩做爱门萨都十分卖力,极力取悦罗可,给他懒洋洋亲吻,那姿态真是诱人极了。罗可这么想,也诚实说出来。门萨吮着他的腮帮微微陷下去,脸色像粉红柠檬水一般可爱,罗可在射之前抽出去,尽数洒到男人脸上,沾染那副漂亮的金边眼镜。门萨没摆出多么不赞同的神情来,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伸出舌头舔舔粘在他嘴角的一点精液。
别告诉别人,但他们确实在这栋房子的每个角落做过:书架旁、楼梯下、落着灰尘的窗框、暖烘烘的卧室、放满绿植阳光灿烂的厨房、干净光洁的洗手间,还有一次等他们关了门、把百叶窗全放下之后,竟胆敢在柜台后的那张躺椅来了一发。罗可坐在门萨大腿,慢慢摇晃着,感受门萨细长的手指顺着脊骨抚弄。在那个狭窄的、屋顶斜下去的小阁楼上,他们布了许多塑料藤蔓和彩灯,一些杂物和书本乱糟糟散落在地板上,他们就那么做了,门萨除了裤链拉开其余衣物都好生穿着,罗可倒被剥个精光,抓住手腕按在地面。他十分享受这种感受,叫得肆无忌惮。叫声或许惊飞了屋顶上几只小鸟,他不是特别在乎。
我们竟也行至此处。他转头,看着同他一起躺在阁楼地板的门萨平静的睡脸,想道。
光芒爱抚他爱人脸孔纹路,那些精致线条,都是岁月所为的印刻,如同时间走过一只美丽钟表。他想伸手去触碰,一时竟有些于心不忍。门萨看上去那么年轻,与他们初见时别无两样。
门萨睁开眼,看向他。金色如朝阳初升般的光中他微笑,口唇张阖,拼凑出“我爱你”。
罗可知道他最近很累了。他一直为玛蒂尔达寻找她祖母小时的爱书,多日来东奔西跑。女孩又到他们店里来过两次,询问近况,更多的是为他们搬动书籍,处理些要紧不要紧的账单。罗可告诉她其实不必,她有些紧张地露出笑容,看上去像只从他手掌攫取葵花籽的小松鼠:“我只是真心想帮忙,先生。”
罗可叹气,给她账单和铅笔,在她停下工作按揉眉心时拿来奶茶和糖果。他与女孩各占一张躺椅,在柜台后头一待就是整个下午。他们谈谈书,谈谈城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偶尔谈谈罗可和门萨。女孩似乎对他们有些兴趣,但碍于礼貌并未明显表达,他心中暗笑,想着年轻也是这么好的一件事情。
“亲爱的,”有一次罗可忍不住和她提起,“关于那本书……我们一直在努力,但时间实在太久,如果我们真的没法找到的话……”
她的目光黯了黯:“我明白,先生。”她低下头将手搁到膝盖上:“我的祖母是个好女人,她一直非常开朗,照顾着我们全家人。自她生病以后,家里一下沉闷了好多。我是个会计,你知道,不挣多少钱的那种,没法为她做些什么……我想我只是想让她开心起来。”
“我相信只要她知道你的心思,就一定会感到很开心的,”罗可温和地说,“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好吗?”
“谢谢你,先生。”
她看上去脆弱又无措,几乎令罗可生出怜悯来。他往女孩手里塞了一块糖,看着她道谢,剥开糖纸,将糖果扔进嘴里,一边腮帮子因咀嚼满满鼓起。他还想着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这时门萨从二楼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沓清单。
“我要去买些杂货,一会儿回来。”
“好的。”罗可说,闭眼享受他俯身在自己面上一吻。玛蒂尔达站起身,拿过自己的外套:“我正好也要走了——我陪你一起去吧,门萨先生。”
“不用麻烦了……”门萨似乎本想拒绝,但在看到罗可的眼神后,有些犹疑地同意了。他帮女孩穿上大衣,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在经过门口那摊积水时体贴地让她当心些(“这屋顶一直在滴水,我们总是忘了找人来处理”)。从背影看他俩有点像对父女。罗可在感到荒诞的同时竟不可抑制觉得有趣。
他去给自己泡了杯奶茶,倒水时瞥见茶筒旁边咖啡罐,为那想象中的苦味瑟缩了下。方糖罐半空,他捡出两粒,想了想,还是拿起黄铜小锤,将一颗砸成对半,合着完整的一块丢入杯中。他吮吮手指头,还能尝到上头的甜滋味,不禁对自己嘲讽地笑了。能忍受痛楚,却不能忍受变苦的味蕾。
他盯着糖块在浅棕色的茶水中慢慢化开。
屋顶上的鸟叫声又响亮了几分。现在他们几乎可以确定那是鸟儿的声音了,没有一种暖气管能发出大小三种不同的尖叫声。所幸它们不在半夜闹腾,不然罗可定会因为神经衰弱去掀了那愚蠢的屋顶。老天,坐骨神经痛就已经够烦的了。门萨看他气恼的脸,温柔地笑开,把他拉倒在自己身边:“你还记得我们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吗?”
他当然记得。他怎能忘记。他俩那是那样鲜润、美好、绝不无辜的年轻,无比破碎却又完整着彼此。刚开始很艰难,住地和吃用都靠他们断续打些零工,后来门萨被一家花店看上,给他们运送货物,罗可则在报亭找到一份叫卖期刊的工作。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公寓,连带着有了上司、同事和熟识的朋友,有了正常的生活圈。再后来,他们卖掉公寓,用攒下来的钱买了一座旧屋,稍作改造,一楼当作书室,二楼则是卧房,装上橱窗与招牌,把它变成一家书店,一个家。
门萨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吻吻,眼神未曾离开他的面庞半分:“这么多年来,这个想法从没变过——能和你一起来到这里,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
“我也是,亲爱的,但我的版本有些不同,”他靠过去,让他们的额头碰在一起,像两个孩子密密絮语,“你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
他们颇有默契地知道不用再多说什么,温情脉脉地接吻。从门萨舌头上罗可尝到咖啡清苦,又湿又暖缠绕着他的唇舌,他发现自己无心抱怨,只在两人分开后半开玩笑半是真心地抱怨了一句:“我真希望伟大的主能让屋顶上那窝鸟赶快飞走。”
不知是否为回应他的祷告,到了周二,沿着水管传来的爪子挠抓声与叽叽喳喳的吵闹不知所踪,阒然从世界消失,罗可几乎怀疑之前那些都只是自己错觉罢了。他有些担心是否屋顶上的融冰终于把那窝小鸟冻死了,那可不是什么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发展。
玛蒂尔达来到他们的店里,身边还带了个身材粗大的男孩,她向他们介绍这是她的哥哥,是个建筑工人,这次是由她请来帮忙除掉屋顶上的融冰。罗可与门萨忙不迭道谢,那粗壮汉子已经架上随身的梯子,敏捷地爬上屋顶去了。罗可在下头仰头看着,漠然地想他会不会穿过那脆弱的瓦片直接掉进他们的卧室里去。
门萨在一旁询问玛蒂尔达她祖母的情况。“她已经走了,”那年轻脸孔流露出一丝哀伤,但眼神坚定平和,罗可有那么一瞬发现那眼神惊人的熟悉,“我……我们到最后一直陪着她,她走的十分安详,十分幸福。”
“很抱歉,我们没能找到那书。”门萨轻声说。
“不必抱歉,先生,我早该想到,对她来说,我们才是更好的慰藉。”这次她微微笑了,望着罗可,“幸好不算太晚。”
罗可对她回以笑容。一个脑袋突然从屋檐边探出头来:“我已经修好屋顶了——先生们,这烟囱旁边还有一个鸟窝,要我清掉它吗?”
“鸟窝?”罗可叫道,立刻想起整个不得安静的三月份,“什么鸟的?”
“呃……我想是知更鸟,先生,真稀奇,竟然能在城市里见到知更鸟,”男人的手伸出来晃了晃,“瞧,这有片羽毛呢。”
他松开手,那片羽毛轻忽落下,降落在罗可手中。他和门萨同时凑上去看,一片棕色的羽毛,靠近尖端有一片浅浅的白色斑纹,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他们都微笑了。
他们竟也行至此处。
“劳驾留下那鸟窝吧。”门萨说,“没准他们还会回来。”他们的目光对上。罗可知道,待会儿回去以后,他将会把这片羽毛夹进一本书里,做成一张特别漂亮的书签,然后等待着,等待金色阳光照上人行道,春天终于来临。
END
支线答题,【真】答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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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Q 【姓名,年龄,出身 】
A 名字是敕造,20岁。十分普通的家庭,但是在我10岁左右父母离异了,我现在跟着父亲。
2.Q【至今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是 ?】
A 大概是在医院吧,清净而且没有讨厌的人。
3.Q【希望拥有朋友吗 ?】
A 如果是真心的朋友的话,想,十分的。
4.Q【对你来说陌生人是怎样的存在 ?】
A 希望没有任何联系产生。。。。大概。
5.Q【你想杀人吗?或者说,你喜欢杀人吗? 】
A 。。。从来没有想过,那是犯罪,是不好的事。
O借鉴的冷笑话
O部分内容与圣诞礼物有关
O感谢拉文克劳的门环没有来找我理论
O联动: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816/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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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
刘家锐见过的威尔,是个明丽娇艳知道无数咒语的精灵,是个文质彬彬成绩优异的雏鹰,是个善解人意总是爱笑的前辈。但今天的霍克小姐情绪有些低落。
今年的魁地奇打得异常精彩,比赛非常激烈,激烈到医务室差点人满为患。作为被自己扫帚打过脸的学生,刘家锐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并不适合魁地奇。热爱这门运动的少年毅然以自己的方式参与进了这场竞赛之中——报名成为后勤志愿者。维持现场秩序,清扫赛场和观众席,还有为参赛的每一位球员送去水瓶和毛巾,感谢他们的付出和努力。今年也不例外。
小刘看过球员们欢呼雀跃抱作一团,高高抛起全队的MVP。也看过球员们垂头丧气精神不振,暗自离场悄声无息。但看到威尔骑着扫帚久久不愿离场的模样,小刘还是揪心。
威尔所在的翠鸟队以270比280的比分惜败,由于击球手从扫把上跌落,球队的士气遭到了打击,攻势总被游走球打断,最后就算捉到了金色飞贼也难以扭转局势。这是一场叫人移不开眼睛的精彩比赛,但背负一个连金色飞贼也拯救不了球队的结果对于任何一个追球手来说,都太过沉重了。威尔霍克,就是翠鸟队的追球手。
此时威尔的扫帚悬在半空低着头,碎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留下一片阴沉。肩膀不断起伏,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她需要帮助,那个姑娘身周的低气压快要让她喘不过气了。见此情形刘家锐脱口而出学姐二字,想也不想。
以至于当威尔抬起头来,注视着她扫把正下方时,小刘除了伸着脖子仰面冲她微笑,再想不出更好的蠢办法。
给予失利的球员一些自己的空间,时间会抚平他们的遗憾。不要提到输赢,不要提到比赛,最好用上你的幽默感。这是一位后勤老前辈传授给刘家锐的名言警句。
威尔的脸色不好,嘴唇都有些发白。刘家锐抬头看着威尔的眼睛,在他的印象里失败的阴霾从未像现在这样困扰着这位优秀的拉文克劳,从来都是她安慰炸锅被罚的自己。无从下手的莽撞小子朝着空中的霍克小姐伸出自己手里的水瓶,“你知道功夫巨星李小龙最喜欢喝什么?”。威尔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两人一直维持着这个姿态,直到威尔从天空中下来,接过刘家锐手中的水。威尔擦身经过刘家锐时,中华小子上前了半步,伸出手,半路又停下了要挎过威尔腰间的动作,转而把毛巾递到了威尔眼前。“水。”
“因为他出招以前总会大喊,WA——TER——!”刘家锐将毛巾挽在威尔脖颈周围,然后夸张的比了一个出拳的架势,故意模仿李小龙的语调,露出点蜀中英语的马脚。
这个笑话不算成功,威尔耷拉的嘴角只是微微上扬了一下,并没有笑出声来。小刘捕捉到威尔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长舒了口气。“也许哪天你们的乌鸦门环就会问这个问题。晚上有空么?有求必应屋。”威尔点了点头,拖着她的扫帚离开了赛场。小刘一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袋飞速运转,翻箱倒柜寻找一个能让威尔开心起来的方法。然后把唯一一个想法撕成碎片丢进了废纸篓:用欢欣剂是个糟糕透顶的办法!百分之百!
人群差不多散干净了,热闹的球场如今安静下来。调皮的游走球仍然意犹未尽的在球场上飞来飞去,发出嗖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赛场上。让他们重新回到盒子里乖乖待着是后勤工作的大头。很不幸,刘家锐在逃过捉球工作三年之后,没能逃脱命运的魔爪,抽中了回收游走球的头彩。本以为有了洛斯塔学姐作为搭档,这项任务不算太难。但是今天在赛场上看见这位和蔼可亲的学姐时,小刘的心彻底凉了。
眼袋黑重,精神涣散,仿佛刚和一大群摄魂怪大战一场。刘家锐有理由怀疑有人在赛场上下了恶毒的魔咒要让所有美丽的学姐都身心疲惫。
“你这看上去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洛斯塔学姐。”小刘很不放心,“我觉得你还是去休息会儿吧。”
“没事没事,我有好好吃饭。”
“这不是吃没吃饭的问题……”这是你有没有错认为N.E.Ts考试在明天举行的问题。这是我会不会一个人应付两只游走球的问题。
万幸的是准备回收游走球时这位学姐恢复了洛斯塔的一贯风格打起了精神,这位勤奋好学生考试前喜欢把一切知识都当做考点。就像曾经被特别古怪刁钻的题目耽误过一辈子一样:
“站在上面什么都不扶,中国人好像都会那种,一般是踩着会飞的剑的样子。”洛斯塔一手拿着扫帚,另一只手两只手指比倒Y字立在扫帚上。
“我猜你说的是‘御剑飞行’?”
“对对对,好像就是叫那个。”
“……”
这位学姐紧紧握着扫帚,太过用力导致指尖发白。小刘看的分明,笑了笑,略带自嘲的向她解释并不是所有中国人都会御剑飞行。“如果我会御剑飞行我也会参加魁地奇了,更何况那种剑可比飞天扫帚贵多了。”
洛斯塔抿了抿唇,伸手示意后率先蹬地起飞,朝着负责的一只游走球飞去。动作灵巧而熟练。
松了口气的小刘终于有闲心关心起自己的难题了。对于一个飞行课低空飘过及格线的格兰芬多来说,要抓住游走球不能仅仅靠蛮力。医疗翼的人已经够多了,刘家锐可不想去赶这个热潮。更何况今晚已经有约。
“准备好了吗?”洛斯塔在远处看着刘家锐。很显然她现在相信了自己并不会御剑飞行的事实。
我想我有主意了。刘家锐点了点头,开始按照计划行动起来。根据约定,两人一人负责一只游走球。对于洛斯塔来说,这个任务是追猎游走球,对于刘家锐来说,这个任务应该改为被追猎。刘家锐握紧扫帚朝着那颗叫卡伊洛斯筋疲力尽,叫威尔无精打采的元凶飞去。本色出演一位骑术不精的外行人,笨拙的动作很快就吸引到了游走球的注意。这球发现猎物十分兴奋,一个直角转弯就朝着刘家锐撞过来,决心要对得起它新手劝退者的响亮名号。
很好。刘家锐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抽出魔杖,他抱紧扫把杆,两只脚加紧了扫把末端,整个人缠在扫把上面。只要能成事儿哪里顾得上姿态帅不帅气,刘家锐扭头锁定了洛斯塔的位置。此刻她正要抽出魔杖,而她的对手——那只游走球——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嗖的一下擦过她的鼻尖,紧追着这位学姐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毕竟是游走球,从来不会怜香惜玉。
交给你了老伙计。刘家锐低下身子,放任扫帚埋头朝着洛斯塔加速。“先别让!”
风一阵阵从刘家锐耳旁掠过,根本没办法再多说一句话,但格兰芬多与格兰芬多之间的默契本不需要太多话语。洛斯塔眼眸中那丝对于刘家锐糟糕骑术的担忧在看到他飞来的身影时转为了欣喜。两人相视一笑,直面对方,加速。
就快要撞到的时候洛斯塔往上一抬,刘家锐往下一压,两柄扫帚相擦而过。刘家锐闭眼之间,只听咚的一声,两只游走球刹车失败狠狠撞在了一起,然后像两只普通的球一样,自由落体。抓住它们蒙圈的好时机,洛斯塔抽出魔杖,一个强光从杖端发出紧追着游走球往下窜,正中目标,总算让它们彻底老实了。
“♪~”解决了大麻烦的刘家锐心情大好,吹了个口哨。看着洛斯塔潇洒的骑着扫帚。“干得漂亮!洛斯塔学姐!你这技术去参加魁地奇可以的!”
“哈哈哈,谢谢夸奖,你慢慢下来吧,我去把球放好。”
刘家锐抱紧扫帚看着洛斯塔帅气的速降,开始想办法和自己的扫帚交涉。总算平稳落地后,出于男孩的礼貌去接洛斯塔手里的箱子。刚接手就被它摆了一道,人猛地被箱子往地上扎。洛斯塔见到此情此景不由捂嘴笑了笑。比起将球弄进盒子,把球搬回器材室就显得容易多了。搬着箱子往回走,小刘抓紧时间整理原先的思绪,寻找一个让威尔振作起来的方法。一筹莫展之际留意到了自己身旁的洛斯塔,于是小刘歪了歪头撇了一嘴:“洛斯塔学姐,怎么安慰刚刚输了比赛的人比较好啊?”
“安慰别人吗?”洛斯塔听罢沉默了一会。“我想想……”
洛斯塔的长辫在绿茵茵的赛场上飞舞,风刮走了她长袍上挂着的扫帚细穗。这位学姐的眼眸里印出天空中的一只孤鸟,敞开翅膀在天际飘摇。
“给她一个拥抱吧。”洛斯塔答,“一个拥抱就足够了。”
一个……拥抱吗?
大功告成的刘家锐急忙找到自己的包从里头抽出一条醒目的披风。“学姐先回去吧。”抖了开来披上肩膀。惊的洛斯塔打量着刘家锐一句话也说不出。“我还有要紧事,不能陪你了。”
火舌上夹着一只铁锅,里头的饭粒随着火舌跳跃,锅身上下,翻滚浮沉。滋滋声在有求必应屋里随着香味四散开来,一把葱花撒入锅中,捡起几星油沫。熄火装盘,摆上几片漂亮的香草叶。小刘重新直起腰板,看着满屋子的鸡毛挽起滑落下来的袖子开始收拾残局。桌上热腾腾的鸡粒炒饭旁,被誉为“格兰芬多超人”的斗篷静静的躺着。
当威尔踏入有求必应屋第一步时,刘家锐毫不犹豫的迎上前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刘家锐的臂弯并不坚实,肩膀也不宽阔。有的仅仅是衣袍上沾上的炒饭香味和格兰芬多壁炉的温暖。小刘将威尔拉进自己怀里后就再没有用力,确保威尔想要推开他的时候随时可以推开。
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没有回过神来,还是没有力气再多动弹,她没有从刘家锐的怀里跑开。
不言不语,刘家锐就这样搂着威尔一直到自己忐忑的心平复下来。
松开怀抱的第一件事是凑近威尔的耳畔,刘家锐用温和的声音低语:“猜猜今天的菜单上写着什么?”
“是什么?”威尔舒展眉毛,拿出期待的语气但苍白的嘴唇揭示了她脸上的疲倦,时间并没有让这位姑娘有所好转。
刘家锐眨了眨黑色的眼眸,拉着威尔,安排她坐下,捧出盘子鼓励自己露出一个如烤地瓜的微笑,“当当!鸡粒炒饭!”放下盘子,将勺子末转到威尔面前。
“饿了吧?”刘家锐在威尔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她拿起勺子。
当威尔舀了第一勺炒饭入口,眼里重新焕发出神采,刘家锐才算松了一口气。
刘家锐在炒饭里偷偷洒了些山楂末,尝不太出的微酸味成功唤起疲惫威尔的胃口。这是刘家锐父亲教给他的麻瓜魔法。威尔一勺接着一勺,这个女孩终于意识到自己饿了。
“我父亲是一位厨子。”刘家锐寻找着饭桌上唠家常的感觉。“我很小时候常常去帮厨。”
“结果不是放错了材料,就是打翻了盘子。”刘家锐吐了吐舌头。“把自己和厨房都弄得一团糟。”
“比被赫奇帕奇泼醋还要狼狈。”刘家锐比划着,笨拙的样子吸引到了威尔的注意。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非常害怕进厨房。”刘家锐从威尔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自嘲的笑一笑。
“我爸爸就来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做饭了。”听到小刘说到这儿,威尔放下了自己的勺子。
“我当时摇摇头说,明明爸爸的菜做的这么好,而我却总在厨房捣乱,拖了爸爸的后腿。厨房里不应该有我的位置。”
刘家锐伸出手去,把威尔的手放进自己的手心里。“他就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然后笑着跟我说啊——”
“小傻瓜,我要的不是你切出多漂亮的萝卜,调出多美味的汤汁。我仅仅只想要知道你在我的身边,而我也在你的身边而已啊。不管做出多难吃的菜,也会有你陪我一起被客人丢番茄,如果做出特别好吃的菜,我和你都可以被客人夸赞啊。团队合作不仅仅是指我帮你完成任务,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这个结果我们能够一起经历和见证。这是求之不得,强求不来的幸福啊。”
刘家锐说完看着威尔的眼睛,将自己的眸光映进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去。拉文克劳都有着绝顶的脑瓜,她不会听不明白他话里头的话。威尔看着刘家锐,想要说什么,微微张开嘴巴却没说出一个字。
“赢不赢得了比赛,队友都会在你的身边。我都会给你做饭。”刘家锐从那时而粗嗓子,时而尖声音的精分模式里走了出来,正经的说。“就像指南针,永远指着南北极一样。”说到南北极时刘家锐单边眼睛调皮的一眨,伸手把威尔唇角边的米粒拿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等吃完饭小刘就送威尔回了拉文克劳休息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霍克小姐需要休息。
等威尔答完了问题,拉文克劳的石门重新关上,刘家锐才允许自己打了第一个哈欠。
总算没有白忙活。小刘转身回格兰芬多塔,嘴角上扬。细细回想着乌鸦门环提的问题:
“说一个单词,它是名词也是动词”
“Support.”
关于美丽之城阿卡非纳的故事,牧师溪达是从吟游诗人那里听说的。
“说道乌托邦,”溪达笑了笑,“必定是把阴暗掩饰过的地方。而且,看起来越美丽的话,背面就越可怕吧。”
吟游诗人笑了笑,举起茶杯湿润了干渴的喉咙。光是讲述那队熊孩子来到阿卡非纳的故事就已经唱了很长时间,并且里面许许多多细枝末节的地方,吟游诗人打算今后再也不会传播了。
“是的,阿卡非纳的背面叫做伊卡非那。一个奴役着人民并且他们的子孙也会成为奴隶的地方。只是干些粗重的体力活,在采石场里度过漫长的生命。”吟游诗人盯着茶杯里的小漩涡,若有所思地说道,“当然喽,故事里面的冒险者,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不对,不过说仅仅产生了怀疑,但是奴隶的反抗在他们能够参与之前就爆发了。”
“诶诶诶——”溪达瞪大了眼睛,“这么说还真是和平的冒险。”
吟游诗人笃定地摇了摇头,“从结果来说是的。但是呢,并不是所有冒险者都能够赶上世纪大战。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革命,战争,政变,都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爆发又平息的。当然,那些波及诸多大陆的大家伙除外。”
溪达点点头,抬起头,刚好看到吟游诗人的好看的紫色眼睛深处是危险的黑色,那是记录了太多故事和历史的幕布,能够清晰地记录最真实详尽的故事。
就像吵闹的自习课堂里会有突然的安静一般,獾的一楼酒馆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不知是不是旅人都为这个故事的平淡无奇的程度所震惊,还是因为这样轻佻地使用了宝贵的种子而愤怒。然而,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故事的主角们打破了。
“砰——”
酒馆的们被粗暴地撞开,一团白绒绒羽毛乱翘的家伙扑进了门。
“白大褂!!!”那一团白色愤怒地喊道,“都说了你不那样激怒士兵就……就不会……嗝……至少……嗝……可以在我们举报那个臭矮人的时候有一点说服力。”
那一团羽毛里的人似乎是喝醉了。
“少推卸责任!你不也很用力的在逃跑嘛。”随后进来的怒气冲冲的侏儒凶狠地用脚碾着门槛边的一只蜈蚣。
“嘛——你们冷静一点。”一只蓝色的猫妖精从两人之间挤进来,企图终止这吵闹。
溪达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番闹剧,觉得不过是醉鬼们的吵闹罢了。这种时候,就安静地离开比较好,趁波及到自己之前。然而,溪达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白色毛团忽地站了起来,强壮的翅膀展开把溪达手里的杯子直接抽到了地上,里面红色的果酒溅到了白色的衣襟上。虽说溪达明确地知道喝醉的人是没有办法理论的,但是还是对于莫名的攻击以及白色衣服上的污渍(重读),还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
“你——”溪达一把把白色的毛团抓了个转身。然而斥责却没有说出口。眼前是一张哭得惨兮兮的小姑娘的脸。大颗的泪水不断地从湖水一样的眼睛里涌出来,鼻涕也肆无忌惮地过了河。抽抽搭搭地想用手擦眼泪,却一直在试着用拿着剑的右手,而每次抬起手,都会被手里的剑挡住桌子所以没办法真的够到脸。
啊……这是何等幼稚的冒险者,不,不如说是旅人吧。
溪达这样想着。
“牧师先生!”一愣之间,白色的毛团 开始向自己说话了,“当你被无礼的士兵抓到奴隶场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想办法逃出升天嘛?但你发现原住民的怒火你不会通过煽动他们来打破监狱的防守吗?”
不……不会的。溪达在心里悄悄地想着,毕竟这么做还是鲁莽了一点。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要先花一点时间了解一下情况,起码,煽动起义也要先赢得奴隶的信任才行。
“然……然后,如果奴隶不听话的话,当然是讨好士兵赢得他们的信任咯……嗝……毕竟……嗝……我们只是路过,好奇地看了一下而已……”
你们这么快就转换阵营了?!!溪达在内心几乎是喊了出来。
“讲真,你那真的是‘只是好奇地看了一下’?在一个长得很像军事要地的地方?”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溪达背后传来。溪达回头看到了一个绿色头发的猫妖精,抱着肩膀,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说话,在这闹剧中竟然没有发现她。
“我……我又能怎样啦……带着那么多人……”翼族继续哭哭啼啼地辩解,“谁知道卫兵的夜视力那样的好……”
“假发2 号,你太吵了。”蓝色的猫妖精淡淡地说,“Gavin,麻烦你。”
话音刚落,门边的穿斗篷的翼族突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过折腾不已的毛团,冲出了窗户——
“2号,就算是你做的不好,这事情也过去了。”金发少年紧紧抓着已经有有点哭累了的翼族。这可比一如既往抓着的侏儒要难多了,毕竟是同为翼族的战士,加上酒精的作用,力气还是不小的。
“可是……可……他们……。”
“2号,你听我说,”Gavin把翼族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承认吧,我们帮不了所有人。”
翼族突然不闹了,瞪大了眼睛——
“你帮不了所有人。”
“有时候,历史变故就这么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发生并结束。”
“出发吧,假发2号。去找你的新的家人。”
“做个好孩子。”
“别再弄丢你的松子。”
“……”
溪达在终于安静下来的房间里长出了一口气,又突然想到,那个翼族之前似乎在说什么奴隶!
可是当溪达转过头去找吟游诗人确认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
“啊,溪达。”门口出现了一个高个子金发发的精灵,“你不来嘛?”
“这就来,锡里昂。”
#1966字
等不及中元节了!再不发感觉没有勇气再发……
潜渊会正式上线,一大波NPC喷涌而来! 终于出元宵了!
虽然没有正面提到唐真但既然有关联就让我厚着脸皮响应一下不然太撒鼻息了啊??(哭着抱腿)
上一集剧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912/
重要相关剧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5138/
潜渊会设定: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5387/man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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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城门内的喧嚣越远,程锋就越觉得不对劲,他们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跟了过来,还无端上了别人的马车?
少年烦恼的抓抓头发,今夜以糖画为幌子,上街招打暗号本是迫于无奈,好不容易寻到同道中人跟至清波门,终于等到与黄衣女子同行的郎君离开,本要上前问个明白,对方却示意他们呆在原地不要出声,很快,两辆马车停靠过来,那女子率先登上第一辆马车,第二辆马车却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到底要去哪?
程锋的疑问几乎要冲出胸腔,给身边挺胸僵坐的程羽使了个眼色,程羽舔了舔薄嘴,绽出个笑脸:“敢问这位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车里除了兄弟二人,只有一位身材高挑侍女装扮的女子,身边放着好几个大箱子,不知里头装了些什么。
高挑侍女淡淡道:“你们不知道要去哪?”
程锋按捺不住:“你们的马车去哪,我们怎么知道?”
高挑侍女眼神微斜:“既不知道去哪,你们上来干什么?”
程锋气结,程羽赶忙道:“不敢欺瞒姐姐,我们有要事相告,方才前头那位娘子答应带我们见主事人,所以才冒昧打扰。”
“哦?”高挑侍女突然似笑非笑的多瞧了程羽一眼:“她答应的?”
“对啊。”程羽乖乖应答。
侍女移开目光,淡淡哼了一声:“又多管闲事。”
两兄弟面面相觑,程锋心里一万个不痛快,程羽想的却是,早听师父说潜渊会的行事作风不同寻常,可惜单凭偶然间的寥寥数语,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两兄弟各自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后,一直安静前行的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身材厚实的车夫小心掀起帘子一角:“藕姑娘,待会我帮你抬这些箱子吧!”
前面那辆马车上立即有个圆圆脸儿的侍女探出头来:“云大可别帮她,让她活动活动筋骨才好,最好堂口有什么挑水劈材挖井抬砖的活儿都叫上她……”
“是是……”车夫摸摸脑袋笑的憨厚,又慌忙摆手“不是不是!哪用藕姑娘做这种事!”
“小桂,”有人越过那个笑嘻嘻的声音,缓步下了车,“既然堂口这么忙,就放你一人看店可好?”
“这主意倒不错,让她一个人饶舌去,我们也落得清净。”高挑侍女飘然下车,程羽耳朵一动,他听出是外头说话的是先前的黄衣女子,急忙跟着跳下车。
马车放下人后悄然退走,两兄弟走了一段才发觉马车转了半日,竟似又回到了城内,眼前的破旧长巷不知是城内何处,巷子的尽头有座悬着黄色灯笼的小院,圆脸侍女上前扣门,那院门竟未上闩,一推即开。
院子不大,除了两间破屋,院里仅有几捆被雪水打湿的乱柴,屋内飘来阵阵酒肉香气,从敞开的窗户可以瞧见三个大汉正围坐炭炉吃酒划拳,见有人不请自来,其中年长些的大汉热情的伸手招呼:“几位客人来得巧!刚炖好的狗肉刚滚好的烧酒,诸位来点?”
说着他将酒倒了满满一海碗,起身递了过来。
黄衣女子接过酒碗:“多谢主人家美意。”
程锋暗自啧啧,他闻得出来,这可是上好的烧酒!
大汉端起另一碗酒:“请!”
黄衣女子举碗朝大汉回敬,程锋程羽都瞪大了眼,瞧这娘子斯文秀气的模样,莫非喝得下这一海碗的烧酒不成?
谁知她一敬之后,抖腕将整碗酒全数泼在大汉脚下,哐啷一声,酒碗脱手,跌的粉碎。
桌前两个大汉唰的站了起来,一人怒叱:“哪来的小娘好大的胆子!我大哥好心敬你酒!你怎么撒泼!”
另一人拍案:“我猜他们是皮肉痒!”
被泼酒的大汉将目光从脚边一大片酒水碎碗中收回,森然道:“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锋程羽双双僵在当场,这事情之变化太出人意料,却见那黄衣女子仍立在原地浑若无事,两兄弟只盼她说出点什么好话安抚住这三个发怒的大汉,不料她垂睫一笑:“当真废话。”
程锋心里咯噔一声,飞快算计着以自己那点拳脚功夫能帮得上忙么?可要是溜之大吉,今夜的事就黄了,怎么办?
只听她尤嫌火不够旺似的柔声道:“敬酒都不吃了,何况罚酒?”
糟了!
程锋眼见为首的大汉额上青筋跳了几跳,大步跨了过来!
“等等——”他跳上前想要拦下挥过来的大手,身旁的高挑侍女突然伸手将他如拎小鸡般拎起,往后放落。
程羽张大嘴巴,这女人好大的手劲!
大汉的手已落到黄衣女子肩上,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终于来了。”
“我以为,对你们来说,也不算坏事。”她本站的很稳,却被那只手拍的晃了一晃,含笑回答。
“这么多年,我们兄弟每月十五必定来此喝酒吃肉,只是像今天这种好日子,不该来人。”大汉竟似含着深愁般吐了口气,又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你是……?”
黄衣女子微微抬首,并不回避大汉的凝视:“是我。”
大汉郑重点头:“好!我信!”他招招手,一人立即出门,从院里的乱柴下挖出个铜匣交到女子手中,另一人将屋子中间的方桌挪开,就地击出一拳,地面缓缓出现了一道暗门。
黄衣女子朝大汉颔首:“后会有期。”
三个汉子齐齐抱拳再不多话,程锋程羽哪敢耽搁,紧跟着下了暗道,暗门合上的刹那程锋不经意的瞧见,为首的大汉眼中竟隐有泪光,这种蛮牛似的大块头……也会哭?
就因为刚才那几句莫名其妙的对话?这有什么好哭的?
“喂!到底要带我们去哪?”走了一阵子后,程锋发出疑问,暗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反而出乎意料的干燥宽敞,像是用特殊的方法建造的。
执灯走在最前头的黄衣女子似乎笑了笑:“怕了?”
“我们兄弟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才不怕哩!”程羽左顾右盼,倒真是好奇多于害怕。
圆脸侍女立即笑起来,程锋道:“你笑什么!”
“小鬼头,我爱笑,你管得着吗?”圆脸侍女落下几步,靠近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程羽眨了眨眼:“你又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真是小气,还说见过世面呢,告诉你们又何妨?我是小桂,你们呢?”
圆脸侍女大方的介绍,又等着两人回答。
程锋一对少年人的浓眉飞扬起来,背起手:“我们不爱说,你也管不着。”
暗道里静了一瞬,不知是谁嗤的先笑出声来。
随着又一道暗门的移开,抢入眼中的是扑面而来的热闹,鲜妍的薄绸扎出无数花结,连成一座精致的花桥,花桥上盛开着大朵大朵的莲花,成片的嫣红粉白,照得观者眼底心头无一不是暖烘烘的。
程家兄弟毕竟是少年心性,一时竟忘了思考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此时满心只想着,怎么能那么好看!
这些当然不是真正的花,而是以极细的竹丝编做内胎,外裹各色彩帛,再塞入火烛的“灯桥”。
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正在廊下用彩绸扎花,如此筋骨粗壮的一双手舞弄彩绸实在别扭,可在他手里,一堆布条转眼间就成了精巧的花结,被旁人笑嘻嘻的哄抢一空。
另一边,面目沉稳的青年在削着竹杆,他的篾刀不算锋利,却格外好使,别的篾匠将竹杆削成竹片的时间,足够他削出一堆细腻齐整如阳春面的竹丝来。
散坐在廊下的男女们原本正自说笑,此时无不愕然的看着杂物房里突然走出的几个大活人。
程锋渐渐明白过来,这里院落宽敞,厅堂朴实,加上杂物房里堆放的篾片和彩纸,看来是个灯笼作坊。
两边隔着灯桥对望,一时间静的只能听见遥远的几声犬吠。
“早早听说今夜羡娘子要来,没想到是这么来的,吓得人还以为咱们‘灯儿铺’的耗子精都能打暗道了!”
紧挨火盆半躺着的少年率先朝黄衣女子笑嚷,他身量不高,肤色稍深,左眉一道长疤过眼,直至颧骨,疤痕虽淡,可惜终究破了相。
黄衣女子自然是阿羡,而另外两个侍女毫无疑问是随侍的藕桂二婢。
阿羡拂了拂衣上浮灰,绕过灯桥立在廊前:“怪了,有狸狸在,什么耗子竟能成精?只怕火盆太暖,烤卷了猫儿须。”
众人哈哈大笑,扎花结的汉子起身抱拳,削竹丝的青年越众而出指引道:“这是‘鱼洼’送东西来的吴大哥。”
阿羡微笑颔首:“久闻‘彩棚吴’牵花结彩的绝技,今日得见,果然技艺精妙。”
大汉愕然:“你认识我?”
阿羡一指院中灯桥:“先前尚不认识,不过七宝阁前的灯棚和这灯桥实在好看的很。”
“哈哈娘子太过奖了,叫我吴勾就行!这灯桥扎的匆忙,多亏梁灯兄弟的竹胎编的好。”汉子竟有些羞赧起来,又有些遗憾的补了一句:“七宝阁那灯棚,要不是掌柜说棚子太高灯要挂的没影了,还能更高更好看!”
阿羡笑了笑:“那吴大哥可要多留一会,让大家开开眼界,等一下尚有东西请吴大哥带回。”
吴勾乐呵呵的应下后坐回原处,几个少年男女趁着说话的空隙已裁好一大堆彩绸,正眼巴巴的望着呢。
青年和气笑道:“厨下才做了甜糟羹,说是应节,大伙刚吃过……”
立即有耳尖的人起哄:“哟嚯,灯哥,厨下做的是甜槽羹?怎么刚才我们那几碗是咸的?”
青年回首朗声道:“好啊,厨房里那一锅甜羹,不让你刘狸喝下三大碗我不姓梁。”
“也可以姓刘哇!”刘狸伸长脖子叫嚷。
众人再次爆发出愉快的笑声,小桂笑的直拍手:“娘子瞧瞧,还说我饶舌,刘狸这小子就该上街说诨经去,保准让别人吃不上饭。”
程氏兄弟在原地站了多久也就忍了多久,却听那帮人仍在闲聊,什么乱七八糟的,竟没完没了了?
“你们这里到底谁是主事人?别废话赶紧出来,小爷有话要说!”
梁灯奇道:“两位小兄弟是……?既然有事,请说来。”
“没见着真佛,怎么能说!我们可不与小喽啰说话!”
众人一愣,程锋还未反应过来,有人一掠而来,伸手拍上他的肩头:“这,真是哈哈哈,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哈哈哈?”
程锋顿时面红耳赤,拍他肩膀的正是刘狸,这人分明和他差不多大,却说他是孩子!
阿羡回首间眉眼一弯,从二人面上飘过,在程锋看来就仿佛被轻视一般,他忍不住道:“我们真有要紧事!说完就走,你以为我们爱赖在这?”
“既然如此,这边来。”
阿羡也不恼,朝两兄弟招了招手,率先进了一处厅堂,程锋大步跟上,程羽也不甘落后,但他不忘留意诸人神色,只见这些人既不跟来,也不散去,显得格外诡异。
两口茶的功夫后,堂内响起少年的一声怪叫:“骗谁啊!!”
院里的人一阵轰笑后心满意足的散开。
厅堂内除了几盆水仙花之外,并无多余装饰,素墙木柱间花香萦绕,很是素淡,阿羡舒服的坐在椅内:“还是不想说吗?那也无妨,潜渊会在临安有好几处堂口,主事也并非只有我一个,你们大可另寻可靠之人。”
“你,你……这也太没派头了!”程锋大窘,他从没想到主事人会是女人,在他想象里,至少该是个威风凛凛的好汉才对!何况瞧她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能和江湖帮派之类的字眼扯上关系,一想到方才自己一路上大放厥词,少年的脸就涨红起来。
“难道要悬旗插香,刀斧横立,没事就高呼一统江湖吗?潜渊会既不是匪窝也不是魔窟,没那么多花样。”捧了茶盘走进来的小桂翻了个白眼。
程羽急忙行礼:“我们俩不懂规矩,主事娘子千万别见怪!我是程羽,他是我义兄程锋,天福巷里的金银匠程放是我家师父,年前他受托做一笔买卖后就不见踪影,如今我们也没法子,只能找你们了!”
“原来是程老的徒儿。”阿羡手托茶盏,将两人上下看了一遍:“只是程老什么时候偷偷收了徒弟,连我也瞒着。”
“师父不爱和人同住,腊月二十那晚让我们几日内不要去扰他,我们没敢违背,再后来他老人家就失踪了。 ”
程羽急忙一口气说完,程锋立即接上:“那晚师父喝了些酒,他喝醉时最爱叨念,说他平生酷爱机巧暗器之道,江湖上旁门左道虽多,名家却没几个,他虽悟出可心之作,可惜没地方使,若真要与名家一较高下,又难免自找麻烦。如今过了这么久,我怕师父真找人试招,被人寻了麻烦!”
小桂立在椅后不以为然:“小鬼头,这些年程老的东西,无论进出哪一样不是由我们张罗?这分明是醉话,他若真要出去试试,就不会投入潜渊会了。“
“这是真的!要说醉话全是假的,我们零星听来的暗号怎么能找到这里!” 程羽急着辩解,程锋一把拦住弟弟,冷冷道:“我算是瞧明白了,什么潜龙隐虎,都是些缩头乌龟!不去找人却在这里推脱!我兄弟也用不着你们,就算师父倒霉遭了难,也有我们替他报仇!”
阿羡安静听了半晌,忽然偏过头朝侍立一旁的小藕道:“莫非……这是激将法?”
小藕面色平静:“听着像是,只是使得不怎样。”
阿羡转脸朝二人温颜微笑:“夜也深了,就让方才的马车送你们回去,好么?”
“你,你们!”原本张目结舌的程锋勃然大怒:“不用送!我们自己走!”
他竟真的拉起程羽,就这么跨出了门。
微雪已停,屋外吹入的冷风将堂内的花香吹淡了不少,小藕看着端坐椅中的阿羡:“难得娘子也会做恶人。”
阿羡依旧端着那盏茶:“不说我多管闲事了?”
小藕摇摇头:“看起来像是不管了,其实比谁都管的多,我瞧这两小子会些野路子,怕要惹祸,不知该派谁照看?”
“哎呀,你既然都知道,还杵在这问我做什么?”
阿羡并不否认,她一路观察后已经明白程锋程羽确实所知甚微,想是程放早有打算,不让两个徒儿沾染过多,以防不测。
小藕身形一展已出了大门,与此同时,两人并肩走来,正是梁灯与刘狸。
梁灯颔首为礼后落了座:“按着绘影已查过城内最好的几家金银铺子,照几位掌柜的说法那人是个生客,也不带本地口音,应该是外乡人。所托的事与娘子说的无二,可见招请良匠改换手镯样式这事不假。”
阿羡点点头:““狸狸这边有何收获?”
“收获多着哩!”刘狸笑的狡猾:“有人瞧见接人的马车出城,还是何氏车马行的马车,要知道何老板家的马车不仅租金贵的很,为了让客人舒服妥帖,车轮也与别家不同,不难辨认。那一带有不少私人别院,只要再打听那几天哪家有女眷曾停留小住,就能顺藤摸瓜。”
阿羡本凝神细听,提及女眷二字时,眼神微微一亮:“……未必。”
刘狸一怔:“未必什么?”
“恭谦的下人,可观的酬金,上好的马车接送,不像是小门小户的做派,只不过……哪家的闺秀会为了件镯子,让工匠触碰肌肤,贴身改动?”
阿羡垂下眼帘,她的手指不留多余的指甲,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无声无痕:“何况以程老的手艺,寻常金银,只需先切断后重新融铸錾造,这比贴身改动容易的多,需要花费三四日的,应该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吧。”
“娘子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许是程老做坏活计,得罪了哪家刁蛮小姐,被打了一顿扣住也说不定呢。”小桂听得头昏脑涨,忍不住插嘴。
“也有可能,”阿羡微微一笑:“茶凉了。”
小桂连忙道:“我帮娘子换一盏来。”
梁灯望着小桂离开的背影,神色凝重起来:“你觉得程老……?”
“灯哥知道的,我不太喜欢早下定论。”阿羡将桌上一件事物往前推了推:“程老曾与我约定,二十日不见人,取走铜匣,不问恩仇,如今铜匣在这。”
梁灯注目于长约七寸通身雕花的铜匣,匣面布满极细的小孔,密密麻麻数不胜数:“这里头装的是什么?怎么打开?”
阿羡摇了摇头: “不知道。”
刘狸咦了一声:“你也不知道?可这分明是百窍匣。”
阿羡支颔:“狸狸瞧出来了?”
“唉,我哪认识啊!只是听说程老从前和娘子你打过赌,三日内能打开百窍匣就退位让贤,我瞧这玩意长的古怪,胡猜的。”
“这个老顽头,”阿羡手指抚过匣上的花纹,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时隔许久,百窍匣没经他改过百回怕也有八十回,方才我已看过,得花些时日了。”
“不管怎么说,程老既然托付了东西,自然是信得过娘子。“刘狸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已听到门外不远处的脚步声:“其余的事交给我们。”
小藕捧着一堆事物,看着两人离开:“事情已交代妥当,这是近几年内本会在临安失踪折损的名录,‘鱼洼’那边的手脚倒是很快。”
“画,拿来了吗?”
“那几幅画着了些雪水,受了潮,寻了最好的裱糊匠,已经修复如初。”
“费心了。”阿羡淡声道,她对身边的人向来和颜悦色,从不以主事身份自居。
“娘子,这东西取着了事也吩咐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小桂已重新端上热茶,关切的提醒。
小藕却仍在想之前的问题:“名录也好,画也罢,与程老的事有关吗?”
“那些……另有用处。”阿羡微笑着将茶盏捧在手里,捂了一会儿放回桌上,将百窍匣拢进袖子里:“今晚不回去了。”
小桂噢了一声,“灯儿铺”是阿羡管辖的堂口,偶尔住下也是寻常事:“那我现在就去把薰笼拢上,大半个月没来,天气又冷又潮,被褥怕是有味道呢!”
小藕默不作声的瞧着阿羡,她想不出这些名录与费家那几幅画能有什么样的关联,更不知程放的事阿羡接下来作何打算,她只知道今夜这人说了半日的话,一口茶也未喝,看来也不打算好好歇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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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又名: 反正不会细写干脆ry)
1.程放是谁?
程放,五十五岁,平时是家住天福巷的老首饰匠,实际上是潜渊会隐虎堂成员,三年前曾任‘灯儿铺’主事,是个不爱管事也不爱被人管,热爱研究机关暗器的老头,不会武功。取铜匣的暗号也是他定的,大致可以想象他的奇妙风格。
2.为什么腊月二十一日失踪的人,正月十五还没查到下落?
因为潜渊会是个自由度和安全保障很高的组织,没事不需要打表签到(咦),再加上之前阿羡被私事绊住,初五才收到消息。
主要也是,唐门,很难查啊??感谢唐真的眯眯眼特征。(被打飞)
3.元宵这晚阿羡看起来好忙哦?
先和郑曦逛街,逛完后在算好的时间内到达清波门,带人取走程放事先交代过的铜匣,(只有每个月十五的特定时间,三个大汉才会带铜匣到那个小院喝酒。)
接着回到堂口处理事情,虽然遇到程家兄弟是个意外,但并没有打乱她的计划,明白程家兄弟确实不知道内情后立即将两人剔出事外,保护起来。
潜渊会目前披露的资料:
阿羡(22岁),潜渊会临安主事之一,临安目前共有八位主事,日常分片管辖大事共同商议,灯儿铺,鱼洼都是堂口的名字。
小藕/小桂,(24/21岁),潜者,随侍阿羡。
梁灯(25岁),潜者,职业:篾匠。
吴勾(28岁),潜者,职业:彩棚匠,京城名手,外号“彩棚吴”
程放(55岁),潜者,职业:首饰匠,手艺超群,但本人很宅很低调。
刘狸(年龄不明,大家看他模样小喜欢叫他“狸狸”,他自己也很习惯这个称呼),潜者,职业:大概是个渔夫,没事西湖捞捞鱼。
程锋/程羽,(17/16岁)程放的徒弟,未加入潜渊会。
PS:潜渊会就是这么融入生活,成员都很放飞自我,总会设在池州,经过多年的发展,池州以潜龙堂的人居多,而临安则以隐虎堂的人居多,平时并不会刻意区分。
作为主事人需要处理很多事,既不能横行街头也不能会内独裁,所以能当主事的人,都挺受欢迎和尊敬的,毕竟是为组织做贡献。
04#魁地奇&小白马
*字数8116
*只提了一点的就不响应了………有点个人线内容,具体请结合其他队员的作品食用!如果有ooc请大力地打我(ry
*
脚步声,走廊里的回声,猛地拉开椅子时与地面的摩擦声,还有椅子不堪重负的吱嘎噪声。距离塞尔瑞弥从床上醒来并盯着她那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发愣已经过了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当一年级的黛西•弗洛拉坐在她的对面时她仍然毫无反应,打破这沉寂的是对方的一句充满同僚友情的问候。
“多洛茜——很高兴看到你!”塞尔瑞弥对着她十分勉强地笑了笑,事实上处在她的角度,塞尔瑞弥甚至不确定那是笑,也许那更像是在哭吧。最终黛西对着她耸了耸肩。
“别在意那么多,多洛茜!我知道的、我坚信你会赢!”
“啊,什么?”塞尔瑞弥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在对自己说话,此前她正戳着餐盘里的土豆泥,似乎是励志把它捣成甲虫眼珠般细腻的粉末。“噢、好啊……”
“再见——还有,小心游走球!”在黛西享用完早餐后她离开了座位,走出来几步又犹豫地走回来,用着叮嘱的口气对她说道。塞尔瑞弥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她才一年级!),然后接触到对方稍微有点正经的目光时又连忙点起了头。
我到底是怎么了……塞尔瑞弥想,突然之间一切都改变了,往前数十秒她好像还站在公告板前挨字挨字地读着魁地奇比赛即将举办的通知,就连克莉丝从书本后抬起眼睛面不改色地对她说:“粗鲁的运动,多洛茜。”也无法打消她半丝半毫的激动,但转眼间她的光轮扫帚已经靠在一边,清晨的礼堂只有进食的响声。塞尔瑞弥机械地喝着她的奶油蘑菇汤,仿佛胃袋里塞满了石头与铅块,她想吐,但什么都没吐出来,就连餐勺早已触底这件事实都没有察觉。
早饭后他们走进更衣室,塞尔瑞弥在撩开布帘前抬头看了一眼——十点整,在这之前的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的。一年级的多拉拿着她的扫帚,轻巧地穿过其他的队员率先跑出门,她的朋友跟在后面,魁地奇的服装代替了校袍映在塞尔瑞弥的眼睛里,于是她急匆匆地把球服一拉到底,想了想又折回来把魔杖塞进口袋里。总会有用的,她安慰自己,总会有的。这种虚无缥缈的想法——此时的确给了她微小的安慰。
要详细地讲一遍她的状况,这就要从所谓的十秒,也就是几天前说起了。原本塞尔瑞弥甚至没有组个球队的打算,但一眨眼间什么都有了。福克斯向她介绍了格兰芬多的多拉•璜,她又拉来了她的朋友们,她的室友曼迪•阿玛蒂也在变形课教室前找到了她。这听起来真是太顺利了,除此之外她们还收获了一个队伍的名字——法尔坎游隼队。以至于训练的时间与黄昏走回拉文克劳的塔楼,在顶楼门前思考鹰环问题的时间都没有为她留下印象。
塞尔瑞弥在夜晚,在跳动的荧光闪烁下翻动着她陈旧起角的《神奇的魁地奇球》,在战术的位置折了一个角,又或者是蘸着墨水画下一条长长的波浪线。她合上了书栽倒在蓝色的绸被间,那往往是一天中最后的景象。
那么现在就要开始了。在进场前塞尔瑞弥认为她应当说什么,这是作为队长应当做的,然而她用空荡荡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挤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加油!”于是她说,简短地又干巴巴地,好像是晚秋落了一地的树叶,一折就清脆地化为粉末。
这么说好像有点短了,于是在队员们排成一队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当心游走球!”当然这话她也在训练时强调过好几遍了,也许她应当再详细地讲一遍战术,但显然没有人站在魁地奇的球场上还能再多听进去一个字。
她正在和叶夫根尼握手,塞尔瑞弥曾经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见到他并且不止一次…不,实际上他们是同一年级上课的学生。她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所有的思考,即便她的思维无数次地敲着她的脑袋对她说:“你一定忘记了什么!”塞尔瑞弥骑在扫帚上用力蹬向地面。她在空中盘旋,在风的祝福中竭力地寻找一切金色的闪光。她飞得比任何一个队员都要高一些。
冰凉的空气灌进她的肺里,风很凉爽,吹得人好像清醒一些了。塞尔瑞弥看到曼迪举着红通通的鬼飞球,菲奥斯跟在她身后,塞尔瑞弥简直要不顾一切地对他们喊出“夹杀是犯规行为”这几个字。但一个倒传球的时间又到了菲奥斯的手上,又被投掷过窄窄的球门柱的铜环——显而易见,法尔坎游隼队率先得分了。
塞尔瑞弥游走在几位追球手的战场之外,尽力避开向她的方向飞来的游走球和队员们。忽然有一只游走球像是打定主意想将她掀下扫帚似的,带着一种目空一切般的气势向她冲撞过来——卡伊洛斯及时挡在她面前,将游走球抽得团团转——它又一头飞走了。
一点金光从她的视线中轻盈地划过,塞尔瑞弥压低扫帚径直追过去,另一只游走球在蜂鸟队击球手的控制下向她冲来,因此她不得不放松身体向旁边一歪,整个人都挂在扫帚上,用手和腿环住扫帚柄,就像是只树懒环抱它的树干。而游走球在扑了个空之后迅速选定了它的新目标。塞尔瑞弥早已无暇去看究竟谁是倒霉的下一个人,她迅速翻上了她的光轮2000,重新坐回扫帚上的感觉真令人感动得想哭。然而而再看过去的时候,原本闪着金色光芒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了。
之后好像过了很久,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再也没有寻觅到金色飞贼的踪迹。塞尔瑞弥偶尔用余光看向佐伊•苏,那是哈恩佐德蜂鸟队的找球手。在看到他也毫无头绪的时候她会小小地松了口气,那是种极度狭隘又消极的庆幸。追球手们飞来飞去,她甚至已经看不清鬼飞球了——也许那只是一道红色的残影,也许那是个大了一圈还染了颜色的飞贼。
比分在拉锯般的往复一点点追平了,有时候是多尔芬划着之字的弧线进了球,真难想象他能够拖着一只义肢飞这么快,有时候是游隼队的追球手组成一个箭头将鬼飞球惊险地投进环里——只差一点,尼古拉斯的手套就要把它扑到球门外面去了。塞尔瑞弥在高空中发出一声喝彩,她在这一刻近乎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是抓住飞贼结束这场热闹的比赛而不是坐在特等席上和观众一起鼓掌。
意外总是发生得猝不及防。
直到多拉的球棍脱手而出,她看见尼古拉斯在下一秒就一声不吭地从扫帚上栽下来——叶夫根尼抓住了他——最终他们一同向着地面下坠,她才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意识中一片空白,手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她用魔杖指着那两个小黑点大声喊,风灌进她的喉咙,冰冷的空气把声音切割成一片一片的。她不知道这会不会奏效,但她希望会的——尼古拉斯再度爬上了扫帚,比赛继续,而哈恩佐德蜂鸟队得到了他们的罚球。
“梅林在上…我很抱歉。”塞尔瑞弥喃喃地说道,她的手动了动,把食指和中指交叉在一起*,这应该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在那之后当奥利弗•怀特第十二次地用一个漂亮的飞行轨迹进球后,塞尔瑞弥早已经没有了失望的力气。灰扑扑的麻雀不急不缓地擦过她的衣襟,蜂鸟队的球员在场上飞来飞去——曼迪是抢到球了,但她的肩膀被一只游走球砸中,塞尔瑞弥猜想那一定很疼。因此当她掷球的时候那软绵绵的、后继无力的鬼飞球很快就被别的球员抢去了。
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用尽了他们的精力,除了多拉•璜,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女孩儿仍然挥动着她的球棒,但那球棒也许已经不能称其为队友们的防线。游隼队的游走球。塞尔瑞弥在心里这么下了定论,与此同时她目送着多拉用一个漂亮的、完美无缺的姿势把球抽向了游隼队自己的追球手。
卡伊洛斯先她一步喊出了声,塞尔瑞弥近乎痛苦地呻吟出来了,彻头彻尾的灾难,从那只球棒重重地换来一个罚球开始。
现在是正午,蜂鸟队领先游隼队一百三十分。塞尔瑞弥停下她的扫帚,在远离了那个现在变得太过混乱的赛场的高空中停下来。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现在除了祈祷还能做些什么呢?在她寻找金色飞贼的空当,蜂鸟队将会领先更多的分数,然后一切都完了——即使她抓住了飞贼,即使如此,那也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已经结束了,太早地结束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太糟糕了——她伸出手来用力地揉着眼睛,但那里并没有眼泪渗出来。只有一种空落落的,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遗憾的感觉笼罩着她,塞尔瑞弥甚至不想飞了,她想,就这么落到地上去也不错。她甚至没有勇气把这话说出口来,那简直听起来像一个笑话。
阳光太灿烂了,耀眼得让人看不清东西。塞尔瑞弥在下降,落向那个她一直俯瞰着的此时的战场,直到能看清的这一刻她才明白过来这有多么惨烈。菲奥斯不知何时已经摔下了他的扫帚,他躺在场地上一动也不动,橘发散落在他苍白的面孔上,安静得好像从来没有骑在扫帚上飞过,莱昂教授正蹲在他的身边,还有更多的人——塞尔瑞弥的心抽紧了,简直是在痛,是无能为力的痛苦,她作为队长理应做些什么的——什么都没有,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假装掉下扫帚,经过漫长的坠落,最终砸在被太阳烤得过分炙热的地面上。
“——不能输”
塞尔瑞弥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究竟是谁的,听起来实在是个陌生的声音,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是听了无数次,但那无数次都是轻微的,好像是吹熄烛火般的响声,一不小心就会淹没在翻动书本的噪音中。
塞尔瑞弥猛地调转方向,期间她差点真的摔下去,尽管她现在似乎暂时放弃这样做了。她回过头,在拉文克劳的座位上克莉丝•克里斯提尼站了起来,看着她的方向——塞尔瑞弥明明没有看见克莉丝做了什么,但是她这时候却无比的清楚:克莉丝来看了她向来不屑一顾的魁地奇比赛,用塞尔瑞弥从未听见过的声音向她大喊。这个认知令她乱成一团浆糊的脑海受到了重重的一击。各种各样的情感全部涌上心头,想要说出口的事情,想要听到的事情,就像是划破夜晚烟火,绚烂又清晰。
不仅是她的意识,在她从漫无目的的愣神中收回视野时,在被游走球砸中前的最后一瞬看到的是希尔达•库珀面无表情的脸——塞尔瑞弥原本在拉文克劳休息室不止一次地见到过她,留着短发,冷冰冰的,即使如此却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么想,然后她也没有余力去思考了——视野天旋地转,她的手指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僵硬了,它们现在简直是两排毫无生机的木条,除了紧紧箍着扫帚外连抬都抬不起来。腹部受到的重击令她甚至想要呕吐,那里在发热、变得滚烫,塞尔瑞弥近乎因此痛苦地喊出声来,但真正张开嘴的时候才发现连喊叫的余力都没有剩下。
“我本来应该知道的,小心游走球?”塞尔瑞弥对自己说,她捂着自己的腹部,感到这一刻发生得颇有些戏剧性、但事实上从早餐的时候仿佛就注定了。
即使如此,在她重重地挨了一记游走球后,塞尔瑞弥真切地冷静下来,这之中还要感谢克莉丝的喊话。“现在还远不是认输的时候。”塞尔瑞弥对自己说,然后重重地掰起了扫帚柄。她知道鬼飞球从她的头顶越过,也知道多拉正与希尔达较劲儿似的打着游走球。好像又有人受伤了,隐约传来沉闷的声音。她缓慢地回升,在远离这些的赛场的边缘,她看见了——佐伊一定也看见了,他正在掉转着方向回冲,在多尔芬的身后,一点金光隐没在树冠投射下来的的阴翳当中。
塞尔瑞弥知道她该做什么,她也的确下意识地做了。此刻她好像一只真正的自由的鸟,羽毛与锐利的喙都栩栩如生,她突兀地俯冲下来,与佐伊同时转向一个方向,太阳炽热的光投射在她的身上。风把她的队服吹得胀鼓鼓的,好像那是一个充满了的气球,编成了三股辫的长发也变得散乱、在她的身后如同一面旗帜那样高高的飘扬,她知道那个胡桃大小的金球扇动着它的翅膀正久久地徘徊,为着自己应当飞往哪个方向而犹豫不决,最终她和佐伊近乎齐头并进了,他们在同一时刻将手抽离了扫帚,满怀着热切的向往、对胜利的期待与决心——与此同时一只游走球重重地擦过她的耳畔,佐伊•苏被砸中了。远远地传来一声庆祝似的欢呼,那很明显是出自多拉的手笔。
“做得好,多拉!”
她大声喊,全然不顾对方是否能够听见自己的声音,耳朵里嗡嗡地响个不停,与此同时塞尔瑞弥将身体完完全全地向前倾去。她同时放开了自己的两只手,用一个十指交叉的鼓掌般的动作前伸,将向前落荒而逃的金色飞贼牢牢按在手指之间,它挣扎了一下,银色的翅膀像鸟一样无力地扑闪着,而后终于不动了。
忽然世界安静了下来,每一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有气无力的小金球上,塞尔瑞弥把它举在手里,露出一个看起来有点疲惫、但仍然发自真心的笑容来,伤口又在突突地跳动,疼痛丝毫没有减轻,不过这不要紧,她知道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铺天盖地的喝彩声和尖叫声在下一个时刻笼罩了所有疲惫不堪的球员。这是对所有人,为今天这场作为开幕的魁地奇比赛的褒赞,一波又一波地起伏着,像是拍击礁石的巨浪,那声音洪亮地响着,久久不息。
当她低下头去的时候与缇娜金黄色的双瞳相对。她就这么温和地看向塞尔瑞弥,在人群中对她露出了微笑。塞尔瑞弥在这时终于完完全全找回了那些被她暂时抛诸脑后的记忆,她再次从队服中抽出了她的魔杖,握着它深吸了一口气。
“呼神护卫——”她大声说。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确信自己将会召出一个完完整整的守护神,实际上也是这样,银白色的小马背朝着她轻盈落到地上,穿过重重的人群向缇娜跑过去,最终在她的面前白马停下了,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地凝视着她。缇娜和它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她向它伸出手去,小白马轻柔地低下它的头,任由白皙的手指穿过她银色的、虚幻的鬃毛。
白马消失了,塞尔瑞弥与法尔坎游隼队的队员们落在地上。她想要从她的扫帚上跳下来,但终于还是握着扫帚倒在了场地上。痛感依旧剧烈,但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桉树细碎的叶片把阳光切割得细细碎碎的,照在她的脸上和手里的飞贼上,所有的东西都在闪闪发光。她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那是她睁着眼睛、最后还清醒时的记忆。
*
这是塞尔瑞弥在同一天里第二次看见白色的天花板了,这片纯白从她的视线开始一直往下,把墙壁、布挂帘和她身上覆盖着的棉被一道染成了单调的颜色,实在有些刺眼(不得不说这里很像是麻瓜们的医院)。于是她将眼睛闭上,过了几秒后再次睁开。她感觉被游走球打中的地方已经不再那么痛了,那么这应该是医疗翼沙莱耶先生的功劳。
所以我们真的赢了?这是塞尔瑞弥醒来后尚且迷迷糊糊的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于是她再次久久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盏一动也不动的吊灯,好像他们有几个世纪没有再见了(事实上这是他们的初次见面,于是她决定笑得开心点)这茫然的对视持续到她的眼睛因为酸涩渗出忍无可忍的泪水来。她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感到切实的与地面相连的心安——即使他们之间隔着床板与地砖还有一个空教室那么远,这终归是飞在空中体验不到的。
她把枕头立在身后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才有余裕去观察她身边的状况,偌大的医疗翼里只有呼吸时平静、祥和又悠长的声响,按照正常的行程来说他们应该聚集在一起,切庆祝蛋糕、放礼花,但是由于这场比赛实在太过艰难的缘故,从队伍里找出几个清醒的人来开聚会——这大概会是一个比同时抓住两只金色飞贼还要遥不可及的任务。
她将在医疗翼无所事事地度过这个晚上,也许还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她觉得这里的床远没有寝室里的舒适,它们冷冰冰的,一点也没有人情味)塞尔瑞弥感到有点口渴,她想要杯水喝又反应过来她的床边一个人都没有,更别提水了。当她抽出魔杖变出一个玻璃杯的时候才注意到床头柜码放着的精致的果篮…也许已经有人来看过她了?
在水果篮旁边是一个摆在花瓣上的苹果,直到塞尔瑞弥用咒语令它飞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花瓣底座而是它的果皮,和苹果一起飞来的是一张信纸,她一面把苹果送进口中一面展开了那张崭新的羊皮纸,映入她眼中的是短短几行花体字迹——因为有些匆忙的缘故染上了几处颜色浅淡的墨迹。
“祝你早日康复。
舞会要到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让我邀请您这位英雄跳第一支舞。
戴纳•福克斯 敬上”
塞尔瑞弥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她想起来那位福克斯并不在旁边。她摇了摇头,把信重新沿着原来的痕迹折起来放回原位,剩下来的那只果核也被她送进了该待的垃圾箱。她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自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她控制不住自己一动不动、在头脑中一遍又一遍过滤那些平淡的信息,像是在哗啦啦流淌的河水中寻找金沙),而第二封信比起信更像是一只便条。塞尔瑞弥从果篮里找出一只覆盆子,感受它在口腔中爆开时酸与甜相互掺杂的汁水,同时她读起这张小小的纸条。
“献给拉文克劳小小的勇士,
献给我们的塞尔瑞弥•多洛茜找球手,
你的荣耀如黄金飞贼般
熠熠生辉,永不陨落
Ps.吃到最酸的一颗黑醋栗不要急着吐出来,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C.C“
读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她刚刚漫不经心地将一颗浆果放进嘴里,顿时令人打颤的酸涩开始四下弥漫。为什么她不早一点读纸条呢——塞尔瑞弥懊恼地想,竭力把这颗不幸的黑醋栗咽了下去,与此同时一片淡淡的甜味升腾起来渐渐盖过了酸味,感谢梅林与黑醋栗丛林。
她用了比平时要多出一倍的时间来回忆C.C到底是谁,也许这是因为刚清醒的头脑运作的状态不佳,当她终于得出结论的那一刻枝条自己折成了一只小鸟——小鸟穿过半掩的门扉消失在她面前,亮晶晶的银粉沿着它滑翔的痕迹慢悠悠地洒落下来。塞尔瑞弥试图用手去接住它们,但是闪烁着光辉的粉末很快穿过她的手指,仿佛它们是虚幻的星星的光——它们落在地面上,渐渐地消失不见了。显而易见这是出自克莉丝的魔法痕迹,它们与它的主人一样闪着明亮的光,就像是克莉丝浅色的、在空中飘着的长卷发。
塞尔瑞弥用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有人打开了门,一把靠背椅从墙角慢悠悠地飘到了她的床沿。莎珐伊尔伸出手拨开布帘坐在她旁边,她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然后把一袋巧克力蛙丢给了她。
“首先要恭喜我们的找球手——干得好。”她说,塞尔瑞弥有点尴尬地对她笑了笑,“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了,那是你的朋友吧。”
她一边迟钝地思考着那些人都是谁一边剥掉了巧克力蛙的包装纸,一口咬下了它的头,丝毫没有生吃活物的芥蒂,不得不说巧克力的味道实在好极了,与此同时塞尔瑞弥感到今天每一个人都在送她吃的东西,这让她有点想争辩她躺进医疗翼的原因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比赛而不是饿了整整三天。
莎珐伊尔在医疗翼坐了一小会儿,期间给她变了几只金丝雀,现在它们正排成一队在她的床单上跳一种很时髦的踢踏舞。当她离开的时候莎珐伊尔转过头来,站在门边对她说:
“顺带一提,我也挺喜欢魁地奇。”
“你在开玩笑吗?”塞尔瑞弥回答她,莎珐伊尔的回应则是朝着她耸了耸肩。
医疗翼的门关上了,很快它又被再一次地推开,是缇娜——她把手里拎着的零食放在床头,现在它们和克莉丝的浆果们以及福克斯的苹果皮花瓣不分彼此地挤在一起了,然后她就近坐下来,用她自己的手盖住塞尔瑞弥的。
“再睡一会儿吧。”缇娜对她说,塞尔瑞弥本来在看到她时想说些什么,比如说守护神,比如说魁地奇比赛,比如说金色的眼睛——但听到这句话时她只好静静地把枕头放平躺在上面,当她闭上双眼的时候医疗翼化作一片沉默的黑暗,而后从黑暗里传来了宁静的声音。
"This door is opened
only at probability of a Quadrillion to one;
You will be blessed
only at probability of a Quadrillion to one."*
在听着她读书的声音时塞尔瑞弥能够从中得到如同重归地面般的安心,很快她又感觉有些熟悉,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希瑞尔——缇娜开着旧书店的表兄,在圣诞节的时候塞进她手里的童谣集。
“塞尔瑞弥小姐,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个,这是我一厢情愿的请求。”他对她说,塞尔瑞弥感到惊慌,甚至想把书重新塞回他的手里,但她只是愣在原地对着他的每一个词语点头,“以及,请千万不要告诉缇娜。”
塞尔瑞弥原本觉得她不会睡着,但是很快地她感到不可抑制的疲惫,就连缇娜的声音也不再清晰——她在最后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再一次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至于当她在夜晚醒过来,与医疗翼里法尔坎游隼队的队员们围在一起举起魔杖大喊庆祝蛋糕飞来,以及第二日和缇娜并排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莫伊莱把鲜红的鬼飞球扔过铜环,那些都是她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食指和中指交叉意味着祈祷。
*出自海猫
七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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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十字大街北侧的汤普森旅馆侥幸逃过了战争后期的狂轰滥炸,可是老汤普森终于没能攒够将它翻新的款子,于是这间旅馆只好顶着轰烂了一半的破招牌和满身斑驳的旧弹孔活下来,郁郁寡欢地守着满目疮痍的商业街。
二楼紧挨楼梯的屋子是这旅馆最大的房间,可依旧几乎被一张双人床塞得满满登登。谢尔盖·菲奥多罗夫在那床的角落里坐直身体,掐灭了手中的烟。
房间里没有点灯——他似乎总是习惯在黑暗中默默等待,好像在那一片寂静之中,时间可以超脱寻常地走得飞快。
他听到那个刻意放缓的脚步声踩着陈旧的木质台阶吱吱嘎嘎地走上来,停在了房门外。哗啷哗啷的锁匙声过后,橡木门伴着刺耳的吱嘎声向外敞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带着满身的寒气走进来,伴着一阵似有若无的花香。
“谢尔盖……?”希尔轻声说,一边脱下那件满是寒意的昵外套:“哥哥……你在么?屋子里好黑……”他伸手拉开了提花的旧窗帘。少年的胸口捧着一束纯白色的山野花,银色的长睫毛沾了些夜露,看起来湿漉漉的。青白色的月光从窗子外面洒进来,给那少年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银。
谢尔盖叹了口气——他心里仍记挂着希尔·卡斯蒂安出门前,两个人那次小小的争吵。
“我真的不会再由着你一个人出去了……”男人从角落里站起来——刚刚来得及张开手臂,就被银发的少年扑得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床垫上。白色的花朵挣脱了束带,散落得满床都是。
“我好想你,哥哥——”希尔像只小动物似地把头埋进他怀里,亲昵地蹭着他衬衫的胸口——谢尔盖知道少年刻意回避了自己的话头,可他就是拿这小家伙没辙。这种时候,他总觉得希尔仍像四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把他的记忆带回了战前无忧无虑的幸福里。
“我也想你,希尔……”谢尔盖柔声说,拢起满床的花枝,插进床头的花瓶里——“你一定冻坏了。”他吻过少年的额头,脱去他的衣物,将那人冷冰冰的小身体裹进被子里。希尔甜甜地笑起来,卷着那被子挤进谢尔盖的怀抱,然后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露出一双亮晶晶的蓝眼睛。
“这一次,我找到线索啦,谢尔盖。”少年冰凉的小手从谢尔盖的衬衫下面钻进去,贴住男人的胸膛,哆哆嗦嗦地汲取着他的体温:“斯诺带我见了一个人。他说四年前紧急疏散的时候,曾和扎哈尔坐过同一条船——”
语音未落,他的话就被谢尔盖用一个吻堵住了。男人捧住他的脸颊,难得强硬地索求着他的唇,火热的舌头在希尔柔软的口腔里翻卷,驱散了身体内部透出的阵阵寒意。
直到少年的口腔内也终于染上了自己的温度,谢尔盖才终于肯放过希尔的唇,任由那他红着脸,软绵绵地倒在自己怀里。
“你该多关心自己。你很冷,希尔,你的嘴唇冻得发紫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谢尔盖有些懊恼地说,一边抬手擦去了他们唇间的那道银丝。
“可是,他只肯见我一个人……”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了,希尔·卡斯蒂安。”谢尔盖轻轻拍着少年的肩,严肃地低声说:“我们已经分开得够久了。”
早上的不愉快几乎就要重演——可是少年笑盈盈地抿起嘴,撑起身子,在男人脸颊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他从被子里赤身裸体地钻出去,赶在谢尔盖把他捉回被窝前,捡起了掉在床脚下团成一团的外套。
“这一根给你,谢尔盖。”他轻声说,从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谢尔盖接过来对着月光仔细瞧,发现那是根白尖儿的鸟羽,黑色的羽尾透着幽幽的蓝色光泽。
“这是什么?”男人问,看着少年把一根相同的羽毛煞有介事地夹在圣经里。
“一个东方的符咒……”希尔说,歪了歪头:“是鹊鸟的羽毛。有人告诉我说,假如一对情侣失散了,不论距离多远——哪怕天各一方——成群的鹊鸟会用身体为他们搭起长长的桥,只要走上那座桥,就一定能够相见。”
“我们不会走散的。”谢尔盖说——“我绝不会让你走那么远。”然而他还是捏着那根羽毛,郑重地收进了衣帽架上黑色羊毛呢大衣的里怀。
谢尔盖贴着少年光裸的后背躺下来,下巴轻轻放在希尔的肩膀上,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希尔的身体已经不再冰冷,在他的怀里蜷成小小的一团。谢尔盖拥着那令人安心的温度,似乎白日里的争论、走失的亲友、甚至于世间的危险,都不再重要。
“哥哥……听说今天,是……另一个国家的情人节……”希尔侧过头,贴着他的耳根,犹犹豫豫地小声说:“你还记得四年前那个糟糕透顶的情人节吗?——”
“嗯哼。”谢尔盖点了点头。银色的长发磨蹭着少年光滑的肩膀,让他的身体变得似乎有些发烫。
“我一直想对你说……”希尔转过身,把脸埋进谢尔盖坚实的胸膛。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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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观赏!欢迎指点!
为了能把故事合情理我也是煞费苦心……
希望能早日成为日产三篇节日文的大手【吐血
人设纸下载请走:http://pan.baidu.com/s/1hsAZR2c
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拿着桌面上一支笔转着。
接下来是要开始提问了吧……?
感觉就和面试一样的讨厌呢。
—开始—
①姓名、年龄、出身。
“这个问题好无聊诶——我们换个好不好——”楠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你是来户口调查的吗?“如果你要和我深交的话,至少换更有意义点的话题吧~?”
“教授你今年多大了~?结婚了吗~?还是处男吗~?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对象啊~?”
“诶、诶~这、这些问题……”
“好——下一个问题。”
“实验员好冷淡!”
②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是?
“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最美好的——其次…”楠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低哼了一声,“你猜~?”
“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问下去了……下一个吧。”
③希望拥有朋友吗?
“那个方面的朋友我觉得够多了,已经不期望了。”
“并不是指那个方面啊——!”
“…但是我觉得现在的我各方面朋友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再期望了。”楠坏笑了几声,一只手撑着脸总算是正经地回答了一道问题,“不如说,人际交往很麻烦呢。”
“所以呢,应该是不希望吧。”
④陌生人对你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可以约炮的存在。”
“……你真的很坦诚呢。”
“如果按你所想问的~应该说是可以拿来当玩具的存在吧。”
“跟之前的回答有区别吗?”
“没区别噢。”
⑤你想杀人吗?或者说,你喜欢杀人吗?
“诶——最后居然是这个问题啊。”楠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偶尔也会出现有意思的问题呢。”
“对于这么有意思的问题我就好好回答一下吧、”
“我有想杀掉的人噢。”
—结束—
盘问总算是结束了,最后被楠拉着又聊了一会儿的教授放松在桌面上。
“那我先走了~”打开门准备离开,楠回头看了一眼。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是不会做出杀人的举动。”
“因为会很麻烦呢。”
那是五年级开学之后不久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傍晚,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像往常一样环绕着穿校服各式各样便装的学生、温暖干燥的空气跟哔剥的,小小火焰舔舐松木的声音。然而在没什么人注意的一角,暗红天鹅绒帷幔的阴影里面坐下了两个神神秘秘的身影。乍一看上去他们就像其他的学生一样随意地坐在矮桌旁边的椅子里面,暖红的火光映出两人的侧脸,两头红发仿佛也染上了火焰的颜色。
“一手交钱,一手交杖。”
不过这话听起来可有点儿不太普通。
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看起来非常严肃——至少看起来是。其中一个掏出了一个抽绳封口的小袋子,另一个则拿出了细长的丝绒面长条盒。然后袋子被放在小桌上推过去,盒子则被稳稳当当地交到了对方手里。
“奥提斯·帕西诺!你怎么刚一开学就找我大保健——呃保养魔杖?一个假期没有用魔法之后应该状态很好才对。”
年轻的杖匠一把抓过钱袋往袍子口袋里塞,一边特意忿忿儿又低声地地把这句话丢在面前的桌子上,直等它自己反弹到对面人翘起的耳朵里去。
“下次——要是两个月之内还有下次!就算你给我双倍的价钱,我也不干了!”
“……噢。”
顺便提醒一下,对面那位头上翘着的是头发,不是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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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提斯这个人一直让安杰洛非常头疼,这还要追溯到他们第一次相遇,也就是奥提斯一年级前到店里来买魔杖的时候。当时的场面简直是一团糟——两个红毛小子滚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一会儿是奥提斯咬住了安杰洛的领带,一会儿是奥提斯咬住了安杰洛的袍子。
几秒钟后魔杖店的店主莱斯利·所罗门放下手上的魔杖走过来,把两个人一只手提一个领子地分开了。他看着奥提斯笑笑,看着他不情愿地松开了嘴里的衣襟,把那只好不容易被攥在了安杰洛手里的魔杖抠出来重新交到他的手里,然后被奥提斯咬住了袖子。安杰洛则被罚站思过五分钟。
“来吧,挥一下——对,挥——不是咬。”
安杰洛听见了莱斯利轻微的叹气声。
唯一一点还称得上幸运的是,那只被咬过的魔杖真的选择了奥提斯。紫杉木跟龙的心弦,十三英寸,跟自己的魔杖一般长——安杰洛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组合。他在思过的五分钟里不断想着这只魔杖为什么被咬了还会选这样的家伙做主人,然后在第三分钟过去三分之一的时候脑子里蹦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个词——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紫杉也是特立独行的木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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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洛听到分院帽把奥提斯分进格兰芬多的时候,整个人差不多是崩溃的,更不要说一年级的时候两人的宿舍离得很近这件事。虽然他那头跟自己颜色相仿的头发确实有一些格兰芬多热情洋溢的样子。
教授及时在他要咬住帽子尖之前让他下了台。
他在那一年里亲眼目睹了奥提斯铁齿铜牙的威力——那口牙齿几乎咬过他能想到的一切东西:领带、袍子、魔杖……
魔杖?!
安杰洛非常非常心疼那些魔杖。
要知道手工制作者对作品的热爱是出人意料的疯狂,这跟是谁做的并没有关系,在安杰洛眼里,前辈们制作的魔杖和他自己那只德国匠人做的白桦木魔杖都是值得呵护的珍宝,正是出于这种职业精神带来的爱,他似乎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为所有魔杖负责,不时地强行宣传魔杖日常保养贴士和所罗门魔杖布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还好的是奥提斯基本上只啃自己的魔杖——基本上,而其他人的其他东西却是经常遭受这种“毒口”。据说赫奇帕奇的马修学长——今年是马修教授了——曾经给自己的领带施过防御咒语,当时刚回来就任的林凯一教授也换过不知道多少次发带,还有好多人向自己抱怨辫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险遭毒口的事情。
那段时间魔杖驱虫贴纸好像卖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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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霍格沃茨·美味的尽头》
霍格沃茨的厨房里传来了迷人的香气,那是家养小精灵们在勤勤恳恳地工作,每一天出现在长桌的各种食物里充满了食物和魔法的精髓。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享受美食对精神和身体的抚慰。但只有少数人懂得,真正的美味,在食物的末端。
可能不止食物。
椰奶布丁颤巍巍端出来时用勺子挖到的第一口,法国长条面包边缘上那一圈焦脆的弧角,还有弗洛林变色冰淇淋圆筒上面的那个锋利无比的尖尖,无一不是顶尖吃货们追求的绝世美味——当然,这美味通常伴随着争抢和各种各样的时效性因素,而且,有些美味自己是不愿意被吃的。
奥提斯·帕西诺就深谙此道,他总是能找到那个美味的末端将它们塞进嘴里,不管是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还是手里,甚至是在其他人的身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咬住。
上午的魔咒课结束了,奥提斯·帕西诺要等到同学们都走了之后才离开教室,因为这里会出现闪光的食材——林凯一的发带。没错,这就是奇迹的美味末端。想要吃到这一口,需要精准的时间判断,在林凯一教授转身出门时路过自己身旁的那一刻跳起来,才能咬到最新鲜的一口尖尖。
等等——这个是话筒线不可以咬的!呜啊啊啊先关掉先关掉————
(然后这一集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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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开始之前安杰洛照例在所罗门魔杖店里帮忙,此时他已经颇为熟练,也可以自由使用魔法卷尺了。虽然他还是比较喜欢亲自用手来量取数据,这一点和他的父亲诺文颇为相似,不过在业务繁忙的时候,魔法卷尺确实能够给杖匠们省去不少时间。
放好几个盒子从木梯上爬下来的时候,安杰洛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奥提斯?你怎么来了?”安杰洛跳下最后几个阶梯站在这个终于被自己赶上身高的少年面前,看着他有些下垂的眼角,一丝不怎么好的感觉从心里升起来。
“我的魔杖,不能用了。”
少年的手心里是他那只魔杖,紫杉木跟龙的心弦,十三英寸,尾巴上已经被啃得不堪入目,甚至杖芯都露了出来。安杰洛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把夺过少年受伤的魔杖捧在手里,又抽出自己的魔杖来进行检查。魔杖点在伤处,金光一闪而没。奥提斯很少见到安杰洛这副神态——好像跟每次给自己检查魔杖的时候有些相似,蹙起的眉头,屏住的呼吸,但是这一次在任何方面都加倍地严重,面前的少年好像紧绷着全身的肌肉,手指都有了些轻微的颤抖。
“……你把杖芯咬坏了。”
像是医生告诉病人家属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一样,安杰洛深深地叹了口气,垂下眼睑摇了摇头,这绝对是自然反应而非刻意为之。“杖芯是魔法输出的直接媒介,损坏的话会阻断整根魔杖的魔法通路。”他好像随着这一声叹气卸掉了身上所有多余的力气似的,手臂也垂了下去,像抽去了骨头一般耷拉在身体侧面。“而且外面也都被啃成那样了,可不是更换杖芯能够解决的——而且更换杖芯很不容易。”
安杰洛不是没见过废了的魔杖,但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伙伴的生命渐渐流失,自己的挽回却是杯水车薪一样。他有些生气,但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或是要对谁生气,他不想对奥提斯生气,即使他的脑子里有一瞬间掠过了打他一拳的想法,但那只是个一闪而逝的念头罢了。他想起曾经有位老杖匠调笑说“生出来的孩子泼出去的水,魔杖卖出去之后就是别人的魔杖了——即使它们是出自你的手。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爱他们,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魔杖只是一件物品。”他知道大多数巫师都是爱惜魔杖的,也觉得奥提斯并没有故意毁坏魔杖的意思,可是手里这只魔杖已经真切地失去了它原本的波动,那么自己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再给家里增加一支魔杖的销量了。
“非常遗憾,你得重新被魔杖选择了。”安杰洛最后还是把那只魔杖交还到了奥提斯手里,并且没有把“枉我给你保养魔杖那么多次”说出口。
我卖的是魔杖,可不是狗咬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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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紫杉木…紫杉木——紫杉木跟龙的心弦,十三英寸,你来试试这个。”
在又一次魔杖选择巫师的过程中,安杰洛发现了一件奇特的事情,确切的说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奥提斯已经尝试过了四只不同的魔杖,而结果都惊人地相似:它们半点反应也没有,即使奥提斯再怎么用力或是划出魔法手势都不行。
于是一切回到了原点,紫杉木跟龙的心弦,十三英寸。这是他咨询莱斯利之后得出的结论。或许之前那些魔杖真的不适合奥提斯,他甚至都没有把它们放进嘴里的冲动——或者是它们不干活是出于对于奥提斯会把魔杖塞进嘴里这件事产生的恐惧。
果然是在预料之中地,这只紫杉木的新魔杖被奥提斯下意识地塞进嘴里,还好安杰洛眼疾手快地拍掉了他的胳膊没让他咬下去,奥提斯再次抬起手的时候魔杖在空中划出一条明亮的红色路径来。
“就是它了!”安杰洛突然兴奋地喊出声,差点把奥提斯吓得扔了魔杖。
于是付了十一个加隆的奥提斯拿到了一支跟之前的配置一样的魔杖——不过就算长度跟材料搭配都一样,它也是一支新的魔杖,跟之前那只并没有联系了。奥提斯从丝绒盒子里拿出那只魔杖端详了一会儿,觉得新魔杖好像是比自己之前的那支要漂亮些,接着就被安杰洛提醒说你看手柄那里雕刻的那么精致你就别啃了我以后每次见到你都要检查你的魔杖哦记住了吗快保证说记住了……
“嗯。”
“那……给你一块魔杖布吧,记得要时常擦一擦魔杖哦。”
“嗯。”
对面的红色少年矮下身子叼住了魔杖布垂下来的角角。
“——奥提斯·帕西诺!!!!”
果然,这两个人大概是没办法消停的。
END
*院宠也变成长脸了怎么办在线等!!!(x)
-本次整理活动的目的在于为所有玩家安排公会。活动时间为8/11-8/15.-
提出延期申请的角色,请在8月13日晚12点之前提交角色,以方便安排公会。
未参加公会/小队的角色请在本公告下留言(名称+种族+职业+角色纸页面链接)。若被会长认领,请将留言删除。
整理活动结束后,余下的角色将被收编进德曼尼矮人公会被代理会长管理。
不算做主力队员的其他角色(尸体回收商等)不会被收编。
目前的公会有:
安格斯钟点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224/
多拉贡斯莱尔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879/
德克瑞彻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660/
阿卡迪亚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999/
探索者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8039/
三日歌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8161/
请及时与各大公会会长沟通申请加入公会。
如果要建立新的公会,请私信企划主提醒告知,以便企划主修改公告并帮助宣传。
其他活动通知请关注微博:
http://weibo.com/SeinFreundMitMir (@Dungeon_Meshi)
战后的小段子,七夕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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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卡斯蒂安到达神圣十字大街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街上行人稀疏,半数店铺还保持着刚经历过空袭后的破败模样;重建后的房屋也多没有亮灯,苟延残喘似地伫立在黑暗之中。
秋日的晚风冷得彻骨。十六岁的少年携着一身清冷的夜露裹紧了大衣,行色匆匆地踏过路边零星的金黄落叶;正要拐过第四个交通灯的时候,突然有人捉住了他风衣的衣摆。希尔吓了一跳,右手下意识攥住了胸口纯银色的十字挂饰。
他身后只有一个黄皮肤的孩子,短发乱蓬蓬的,赤着脚踩在人行道冷冰冰的砖石路上;衣服的样式看上去像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先生……”那孩子见他转过身,忙说:“请给您心爱的女士买点花吧……今、今天是我们国家的情人节。”他从身后掏出一大把白色的花儿,急虎虎地往少年怀里塞。
直到他开口,希尔这才发现这脏兮兮的小家伙居然是个女孩子。
“谢谢你,孩子……”希尔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塞得满满的白色山野花。它们被用黄色塑料绳草草打成了束,上面缀着个带白色波点的粗布红蝴蝶结。“可是我没有能送出这些花儿的女士。”
“先生,这花很新鲜的!”女孩儿赶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这是我妹妹刚刚在山上摘的,您看,上面有露水的……”她说,急得哭起来,眼泪和鼻涕顺着脏兮兮的小脸往下流,让她的脸糊成了一只花斑猫:“求您了,这一束只要三块钱……”
年轻的神父叹了口气。战争持续了太久,对这些被卷入了信仰之战的外来人,它就像场毫无意义的飞来横祸——虽然终于终结,可不幸的种子已经在血雨腥风中飘散,不知在这片苦难的大地上开出了多少残酷的花。
“你不要哭,孩子,不要哭。”他从口袋里掏出块绣了银色十字的白手帕,轻柔地抹去了女孩子脸上的泥污。“你的花儿很可爱,请给我一束吧。”
“谢谢您!”女孩儿的眼眶里还缀着泪珠,可却努力绽放出一个怯怯的微笑,被抹净的小脸白里透红,透出一种东方人特有的娟秀:“愿、愿主保佑您……”她磕磕绊绊地说,抽了抽鼻子,精亮的眼睛渴望地看着接过了花的少年人。
希尔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皮夹,递给她一张印有天父圣像的纸钞票。
小女孩愣了愣,急忙比划道:“三块钱,先生……三块钱。”她晃了晃手上装硬币的小布袋,结结巴巴地说:“您的钱太大了,我找不开……”
“一束漂亮的花儿、美好的祝福,还有一个可爱的微笑。”少年伸手揉了揉女孩儿的头发:“这个价格刚刚好。”他柔和地笑了笑:“快回家去吧,孩子,天色很晚了。替我向你的家里人问好。”
银发的少年把花束拢在怀里,最后对那女孩儿摆了摆手,起身拐过街角,眼中终于出现了那幢鹅蛋青色的旧旅馆——
“先生、先生!请等等!”卖花女孩的声音在他身后远远地响起来。光裸的脚底板啪嗒啪嗒地拍打在石砖上,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先生……”她说,手掌里攥着两根漂亮的鸟的飞羽,小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请您一定要收下这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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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观赏,欢迎指点!
作为前奏有点太长了,但是我好舍不得这个小妹子,只好单分出来……【跪
亲眼见到教授,和教授之间只隔了一张桌子,意识到这一点的上月激动地几乎捏皱了手上的体检单。
“咳嗯,我就是Gray教授——你的话应该认识我吧?”
“啊…是的!我听说教授的名号已经很久了。”上月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太得当,这个时候语速放慢语气波动不要太大会比较好,这让他有点懊恼。
“哈哈,别那么紧张,你知道我我很荣幸,那么请多指教。”
“请!咳,请多指教。”
“那么……”Gray教授对一旁的他的助理——那个叫Ignativs的——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说道。
“啊,要自我介绍对吧?我叫上月晌午,今年24岁,大概不是出身自什么有钱人家,但至少不会为钱发愁,还有什么问题吗?”
为无数可能的患者做过心理咨询的上月抢着介绍了自己,虽然这个谈话也不一定会问到这些,当如果同是探究心理,那大概也差不了许多。
Gary教授对上月的抢白稍微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助理在一旁打了个响指。
——“啊,没错,我就是想问这些。”
他笑着抓了抓头发将手支在桌面上撑起下巴。
“不过上月君——是这么读的吧——比起那些古板的姓名年龄,我更在意你至今为止人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是什么?”
“最为美好……”
老实说,上月晌午这个人,只对有意思的东西感兴趣,美好在他这里仿佛是为了方便理解被他自主地换了个词。
“…啊,是那个吧那个——在第一次听了一个挺有趣的故事之后,发现居然还有钱拿——大概是这件事吧。”
虽然一般来说都不会想到这方面,但是。
“哦哦,是这样吗,所以才选择了心理医生这个行业?”
“嗯…并不是,我是之后才发现它的乐趣所在的。”上月犹疑了一下答道,似乎有所隐瞒,不过这点现在并不太重要。
Gray教授挑了挑半边眉毛,继续问下去:“那么朋友,希望拥有吗?”
上月晌午抬起头,笑了
“朋友的话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没有也很困扰不是吗。”
啊,气氛变了。
——刚刚大概是个雷区。
教授想着,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上月君的想法是这样的啊,难道对完全不认识的人也是一样的看法吗?”
“诶……完全不认识,是说陌生人吗?”上月难得地思索了一下才答复,“他们说不定会很有意思,每个都隐藏着巨大的可挖掘性,我是这么想的。”
——可挖掘性。
助理Ignativs在纸上一笔一划地记录下来,一抬头就看到浅紫头发的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什么物品一样。
“非常好的回答哦上月君,不过想请问你的兴趣,也在杀人上吗?”
教授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Ignativs搜了揉眼睛,发现接受谈话对象已经没有在看着他了。
——虽然感觉不到恶意,但不太舒服。
这么想着,他却没有把这些记录下来。
因为主观想法不能出现在这里。
——关于杀人?
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来不及思考明白,声带就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回应。
“不喜欢哦,血这种东西溅得到处都是不太好吧,…但是,如果可以不用见血,那就另当别论了。”
下意识地说出来了,这大概是自己的真心话吧。
没打算做任何辩解,上月看了眼对面的教授。
“好的,我要问的就是这些。”Gray教授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上月晌午伸出了手。
——“之后的实验就有劳了,上月君。”
前言:
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左手党,原本七夕想画的,现在安定的改成码字了hhhhh
明明左手玩手机毫无压力,但换成电脑打字简直各种变扭。
迟到了两天的七夕贺,都是一些小段子,希望各位亲家不要嫌弃呜呜呜呜
打错名字了啊啊啊啊啊无视我再响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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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田弥寻•哈纳比】
——日常。弥寻视角ver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火大会,弥寻早早的关了店,和哈纳比出发去看花火。
花火大会对于他们来说,都有着无可替代的意义。
每一年,他们都不会错过。
出发前,弥寻就被哈纳比赶出了房间。弥寻摸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卖什么关子。
等了一会,哈纳比一脸忐忑的从房间出来。猫田转过身,就看见哈纳比一身淡蓝色的浴衣,像极了当年他们初遇时候的样子。
“弥寻,怎么样?会不会很奇怪?”
猫田摇摇头,温柔地牵起哈纳比的手。
“很漂亮。”
哈纳比听了,终于安了心。今年的花火大会,恰逢七夕,她就突然想给弥寻一个小惊喜。
现在看来,还不赖。
因为出发的早,两个人倒也不急,一路慢慢悠悠的走过去。弥寻看着沿途的风景,视线又回到了哈纳比的身上。即使路上的风景再好看,都敌不过自己妻子的一颦一笑。
今年的大会依旧热闹非凡,各个小摊早已做好了准备工作,开始大肆吆喝起来。
弥寻和哈纳比首当直冲捞金鱼的摊子,这可以说是哈纳比最期待的部分了。只见她卷起袖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弥寻自知对捞金鱼没有任何的天赋,他也就静静蹲在一旁看着哈纳比。
哈纳比的注意力此刻都在池子里的金鱼上,压根就没注意到身旁的弥寻正看她看得入迷。
突然哈纳比整个人都动了起来,右手拿着金鱼漏快速的在水里划过,一条金色带有花纹的小金鱼就被捞了起来。
“弥寻弥寻,你快看!!!我成功啦!!!”
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小姑娘,每年都是你。你这么喜欢捞金鱼啊。”
老板已经上了年纪,他和蔼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每年,这对小情侣都会来这里捞金鱼,想不记住都难。
“来,再送你两条。”
“哇——谢谢老板!!”
意外的多得了两条金鱼,哈纳比兴奋的小脸通红。她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把透明袋子举起来,一脸满足的看着三条金鱼游来游去的样子。
过了会,弥寻拿着两个苹果糖走了过来,把其中一个递给了哈纳比。哈纳比拿过苹果糖咬了一大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在嘴里充斥开来,好吃到让她微眯起双眼。
“你啊————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猫田抬手将哈纳比脸上的糖屑用拇指抹掉,然后很自然的含进自己的嘴里。
休息了片刻,苹果糖也吃的差不多了,哈纳比算算时间花火大会应该要开始了。
再晚点过去就没好位置了。
“弥寻,花火大会马上就要开始啦!快一点!”
“诶你小心点——”
哈纳比笑着往前走去,弥寻心一惊,立刻跟了上去。
就在那一瞬间。
周围的景色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来往的行人就像是慢镜头,缓慢的移动着。
正当猫田心中诧异的时候,有三道小小的身影从他身边跑过。
“呜哇——哥哥姐姐你们等等我啦!”
“是你太慢啦!!再晚爹娘就要急啦——”
“就是就是~花火大会就要来不及了!”
三个小孩子嘻嘻哈哈的你追我赶,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
他们笑着从猫田身边经过时,猫田低头看了他们一眼。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三个孩子右眼角下有着花形泪痣。
和哈纳比的一模一样。
“弥寻——?”
猫田瞬间回过神,眼前是哈纳比担忧的神色。周围的景色又恢复如初,那三个孩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刚刚那一瞬间仿佛是自己的幻觉。
经历过百夜,直至与哈纳比相遇。猫田相信,刚才那一幕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
想通了这点,他突然低头贴上哈纳比的额头,这让哈纳比更加的紧张,不免担心起来。谁知,她看到猫田扯扯嘴角,眼里尽是温柔的笑意。
“哈纳比——”
“嗯?”
“我们,会有三个孩子哦。”
“诶??!!”
“而且啊——”
他将手轻轻抚上哈纳比微微隆出的肚子。
“第一个会是哥哥哦。”
“咦咦咦咦?!!!!”
我们会很幸福呢。
【乌裹•啾啾】
——现代paro。乌裹视角ver
乌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微睁开眼,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伸手去摸手机。待看清来电的是谁后,不免啧了一声。
“什么事?……嗯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尽量压低了声音,结果还是吵醒了睡在身旁的人。原本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撮黑色头发的少年,慢慢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双手支起前身。被子从肩上滑落,露出的脖颈和肩膀上布满了一颗颗暗粉色的印记,暗示着昨晚两人做了些什么。
“……乌裹?”
“哥,抱歉吵醒你了…”
名为啾啾的少年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睡眼惺忪的样子让乌裹觉得可爱的不得了。他俯身在啾啾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后,起床穿好衣服去了洗漱间。等到从洗漱间出来,乌裹看到啾啾只穿了一件衬衫,上面的扣子也就尾端扣了几颗,露出了白嫩嫩的胸口。衬衫的长度刚好到大腿根,更是衬托出双腿的纤细修长。
啾啾此时很满意乌裹看呆的样子,他坐在床沿上张开双腿,所有该遮的部分都好好遮着,却反而让人心痒难耐。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乌裹觉得再看下去今天怕是不用出门了,他走过去狠狠地吻着啾啾。没想到啾啾抬起脚放在了乌裹的裆部,轻轻揉搓着。乌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拼命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最后在肩膀上又啃又咬,印了两个牙印才肯罢休。
啾啾看着乌裹一脸欲求不满,笑嘻嘻的跟他挥手拜拜。
这真是太折磨人了!
等乌裹办完事情回到家时,他就看到啾啾穿着高中制服,正站在镜子面前来回照着。
“原来你还喜欢这种?”
乌裹双手环胸倚在门边上,挑了挑眉。
“委托人是高中生。”
啾啾简明扼要,乌裹耸肩。
“我看就算是初中生,哥你也完全没问题啊。”
这句话倒也不假,啾啾这一身完全没有违和感,不知道的人还真看不出来。不过这也因此让乌裹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所以等啾啾办完这次的委托回到家里时,他就看到乌裹拿着一件高中生制服。
高中生制服。
蝴蝶结。
短裙。
怎么看都是女孩子穿的校服。
“来,哥哥你穿穿看呗?”
举着衣服,歪头45度。
啾啾面对乌裹的卖萌完全不买账,他只是淡定的走到沙发边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乌裹。”
简单的两个字不禁让乌裹跪坐,挺直了腰板。
因为他明白,此时的啾啾,不高兴了。
自己不就拿了件女生制服而已,没做错啥事情啊???
“我问你。”
“嗯。”
“你问哪个女孩子借的。”
“…………”
完完完完完完完蛋了!!!!!!!!!!!!!!!!!!!!!
吾命休矣!!!!!!!!!!!
“不是,哥,你听我解释……”
“要么我出走,要么你出去,你选一个。”
“我……”
“那我走了。”
啾啾说着准备动身去打包行李。
“我出去我出去我出去还不行吗!!!!”
乌裹立刻跳起来。开玩笑,要是啾啾真心出走躲起来,他根本找不到啊!!!这还需要选吗!!!
最后,乌裹他三步一回头的瞄一眼啾啾。那样子,仿佛是被遗弃的小狗,都能看见耷拉着的耳朵和尾巴了。
啾啾装作没看到,狠狠地关上了大门。
乌裹在门外各种挠门,无奈里面的人压根就没动静。他只好抽抽鼻子,心里发誓下次一定要保证货品来源必须安全可靠。
当然,下半夜某人就被放进去了,然后又扑倒了某个人什么的,这都是后话啦。
【椎名郁•阿兰】
——后续日常。椎名视角ver
椎名郁一回到家,就看见了阿兰穿着围裙笑吟吟的出来迎接自己。
重点是,阿兰此刻除了围裙,什么都没有穿。
百分百裸☆体围裙play。
“小郁~你回来啦!你要先洗澡呢~~还•是•先•吃•我•呢?”
出现啦キタ━━━(゜∀゜)━━━ !!!
传说中的经典台词!!
椎名被阿兰这突然的迎接方式吓了一大跳。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Σ( ° △ °|||)︴
阿兰没等椎名反应过来,直接扑倒了他。熟练的解开了他裤子上的皮带,顺手往旁边一丢。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先吃我的对不对。嗯哼哼~~♪”
噫——————!!
这熟悉的画面感是怎么回事!!Σ(っ°Д°;)っ
“阿…///////阿兰……”
椎名郁拉住自己的裤子,极力避免被扯下。
“我们……先吃饭……呗……”
“嗯?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样还不够诱人吗?!”
阿兰眯起双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椎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椎名心一惊,连忙摇头否定。
“那不就得了。”
一用力,裤子被扒下了。
再一用力,上衣也没了。
阿兰对椎名的扒衣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
……………
……………………
“你啊,要钻到被子里什么时候啦!”
到底是谁上谁啊。
阿兰忍不住嘀咕。
每一次做完,椎名就会羞的钻进被子里不出来。不过这也是阿兰的乐趣所在——掀被子。
“!!!!!!!!!!!!”
欣赏害羞到炸毛的小郁,简直不能更有趣了。
“今天我的果体围裙怎么样?”
椎名听完一愣,脑海中开始回放之前的样子。一下子,全身就变得通红了,不过还是不忘拼命点头。
虽然很害羞,但是阿兰这个样子,果然——赞!o(*////▽////*)q
阿兰满意的点点头,凑过去在椎名的唇上轻轻一吻。
不带任何的情欲。
吻完,他笑着对椎名说:
“七夕快乐,小郁。”
椎名眨眨眼,半天才消化完这句话。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滚打爬的下了床。什么也没穿跑到玄关门口,拿起外套就回到房间的床上。
阿兰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好奇这是唱哪一出。
椎名喘着气,突然正坐在阿兰面前。颤抖着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次,换阿兰彻底愣住了。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在盒子和椎名之间来回看着。
这个小盒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椎名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自己为了这一天已经偷偷练习了无数遍,不要紧张。
他把小盒子递到阿兰面前,慎重的打开。盒子里面,一枚戒指静静的躺在中间。戒指的外形简洁干净,没有过多的花俏装饰,借着灯光的照射,散发出漂亮的光泽。。
“阿兰,请请请你…你恰给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这个笨蛋!!!!!!关键时刻居然咬舌头了!!!!!!!┌(。Д。)┐
“好。”
没有任何的犹豫,阿兰点头答应了。
Σ咦?!答应了?!!!
“还愣着干嘛?给我戴上戒指啊!”
“哦……好……”
两个大男人,全身还裸着,这画面别提多诡异了。
不过,又有谁在乎呢。
椎名立刻把戒指拿起来,小心地捧起阿兰的左手,慢慢的将戒指戴入无名指。
虽然阿兰看着很冷静,但是椎名知道,对方微颤的手和微微发红的眼角已经出卖了他自己此刻的心境。
戴上戒指后,椎名捧起阿兰的手,慎重地在戒指上落下一吻。然后,他抬起头,无比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笑着说出了藏在心中很久的一句话。
“阿兰,我爱你。”
【里里•卡普】
——日常
书本翻到末页,阅读完最后一个单词,卡普将书合了起来。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忍不住就想站起来动一动。可惜现在他压根不敢动一下,因为造成这个原因的罪魁祸首——里里,此时她枕着自己的腿睡的正香。
今年冬天比前几年要更冷一些。虽然屋子内有充足的暖气,但里里依旧时不时粘到卡普的身上。按她的话来说,就是卡普自带高体温。
这不,原本卡普正看着书,里里就蹭过来了。
起初只是背对背,然后就变成了靠在肩上,最后不知怎么的就钻到了卡普的怀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里里打了个哈欠,逐渐往下滑。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里里,要睡的话就去床上睡啦。”
卡普轻轻捏了捏里里的鼻尖,略带宠溺的语气连卡普自己都没注意到。里里只是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卡普戳了戳里里的脸,把她的脸掰过来低头就亲上去。
现在的卡普早就不像以前那个面对里里就时不时脸红慌张的少年了。毕竟是雄性生物嘛,总是会成长的。
卡普啃咬了半天,也不见里里要醒的迹象。
还是换个法子吧。
卡普无奈地想着,没想到他刚一离开那柔软之地,脖子就被施压了力道,两个人的嘴唇又重新贴上了。
很快,卡普就感觉到里里张开嘴伸出小舌在他的嘴唇上轻轻描绘着,还伴随着轻轻的笑声。
原来已经醒了!
卡普忍不住扶额。不过他也不客气,毕竟主动送上来的美食哪有不动的道理。
正当两个人吻得正情动的时候,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捏?”
“!!!!!!!!!?????”
两个人同时一惊,猛地推开双方,转头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着认真的看着他们两个。
“玛…玛奇朵?!”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进来的?!!
还是卡普先反应了过来,他把女儿抱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爸爸妈妈在亲亲呀,就跟亲玛奇朵一样,是互相爱对方的证明。”
没想到玛奇朵突然摇摇头,嘟着嘴捧着卡普的脸在他嘴上吧唧亲一口,然后又跑到里里的怀里,抬起脸同样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
“测酿(这样)才对嘛!我气找各个!(去找哥哥)”
说完,只有三岁的玛奇朵啪嗒啪嗒跑开了。
“………………”
卡普和里里突然觉得女儿以后长大了估计也是个人才。
此时的莱特正一脸懵逼的被自己的亲妹妹夺去了初吻(??
【猫田祀九•音无田祭】
——日常。
猫田祀九最近有个烦恼。
他眼下深深的黑眼圈已经表达了他此刻的状态——睡眠不足。
自从他把某盏灯拐回家后,他基本就没睡过一回好觉。
今晚临睡前,他一遍又一遍检查了自己房间的房门和窗户,确保已上锁后才安心的钻到被子里睡觉。
刚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脸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惊得他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猛地往后靠,直至贴墙。
“噗哈哈哈——你这啥反应啊!”
音田无忍不住拍床狂笑。
猫田定了定神,借着月光看清了刚才的人脸是谁后,瞬间感到了无力。
“哈啊——我明明门窗都关好了,你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啊?”
“祀九祀九,我们出去玩呗!!”
无视了猫田的提问,音无田坐在地上,手肘撑在床沿上捧着脸笑嘻嘻的看着猫田。露出的牙齿洁白整齐,却唯独少了一颗。据说是因为不小心磕坏的,不过猫田倒觉得反而因此看上去可爱了不少。
不对不对不对!!!
猫田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祀九走嘛——”
说着音无田就爬上床扯着猫田的衣袖,把他往门那边拽。
“大晚上的去哪里啦!我还要睡觉啊!”
“睡个球咧!!起来玩啊!!!”
“你不睡,我要睡啊!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音无田转头凑近猫田,半眯着眼仔细盯着。虽然晚上可见度低,但依旧可以看见眼睛下面的青色。她眨眨眼,最后像是妥协了似的,垂下双肩。
“好吧,那今天就算了。”
猫田以为自己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可是等了半天都没见对方要走的意思。
“那个,我要睡觉了?”
“嗯!”
“我要睡觉了。”
“嗯嗯!你睡吧!!”
“不,我的意思是,你快回自己的房间啊!”
“哎呀呀你不要见外嘛——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嘛~”
“……………………”
猫田觉得大概无法沟通了,他也就不管一直在旁边盯着自己看的音无田。翻个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慢慢静下来准备入睡。
音无田其实并不喜欢看人睡觉。
所以。
她怎么可能让猫田睡觉呢w
安静了没几分钟,音无田戳戳猫田的肩。
猫田觉得,大概自己再也无法好好的睡觉了。
“祀九祀九,要不我变个原型给你看呗?”
——七夕。完
合计404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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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如候鸟般等待着(1)
荒凉与荒芜决然不同。
他站在下风处,席卷过空地的风一遍又一遍地掠过,几片叶子随风而来,更多的是枯木而非鲜活之物的味道。
这个村子已经死了——不用更深的追究,单是用双眼便足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拉尼亚迎着风轻颤着羽翼,翅尖上的感官传递着荒凉的质感。
他见过荒芜的草原,亦见过荒凉的城市,这里毫无疑问属于后者,居民已经离开,灰尘遍地。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思绪一如风中的落叶般颤抖卷舒。
他的队友走进一间房里,他跟了进去,风小了。
“有个娃娃。”有人说道。
暗月城的风景若从天空俯瞰,就像是玩偶小镇一般。
这座城市是孤立的,它不属于任何地方,亦没有任何归所,它只是独立地在星空中漂浮。
宁娜·格雷向“门”那一端的城市发出召集,何尝不是因为单靠暗月城无法完成她想完成的事呢?
毕竟它是如此孤单,虽然维系着“门”,却并不实质地与哪片土地关联。
拉尼亚收起翅膀落回地面,他在半空飞了一圈,单是这样的飞行就让他受伤的左翅隐约生痛。
还好,那痛苦还在尚可忍受的范围内,它已经伴随了他数十年的时光,现在的他早已学会与它相处。
暗月城的居民对他的落地无动于衷,他们的注意力全然被前路上的人吸引,在那里,面无表情的长发金色女孩举着牌着,上头的字迹明晃晃地写着:“招募队友。”
一只海燕顺着沿街而落,拍打着翅膀鸣叫起来。
珍琼的海燕站在积灰了的窗台上“呱呱”鸣叫。
与这些“队友”相遇的过程用“戏剧性”来称呼毫不为过,他只是想找个队伍加入,以方便达成他原本的目标。
他们这伙人名义上都是大小姐珍琼的护卫者,只是无甚表情的可爱少女看样子其实并不需要保护者。
她不过是需要队友来执行暗月城交托的任务而已。
临时的、拼凑的,一摇晃起来就会“咔吱”作响的冒险者小队。
就这样唐突地选择了光球,被送往另一个世界。
迎面而来的海风灌进了鼻腔,他知道那味道,混杂着盐味与潮气。
四十年前他曾被卷入这样的海水中,而自旅行开始以来,他沿着海岸线走过无数回。
每一片海岸都有自己的风景,这里的也不例外,他看向海风的来向,挂着蓝色十字的旗帜随海风翻飞。
他认不出那种纹章。
——它不属于他出发的那个世界。
“嘿,那位英俊的船长先生。”甘柏开口了,穿着乳白色长袍的诗人——至少他这么自称——如是开口,“请问您是否有空?”
他的嗓音有精灵特有的那种华丽与优雅,它们婉转得像是树上小鸟低声的歌唱。
拉尼亚听过不少来自精灵的诗,他肯定传说里珂宁注入这造物血管中的并非血液而是诗与歌确有其事,无论哪种精灵都能巧妙地将言语转换为流畅的音符。
就算那他见所未见、听所未听的种类也一样——就算诗人只不过是皮上的伪装。
他其实并不清楚这些现在应当叫作“队友”的人是从何而来、有什么样过去,他不希望有人询问他的,自然也就没有去询问他们。
“什么事,冒险者?”船长从船上望下来,身后夕阳斜照,白帆随风而动,“都已经到这里还说要回去可行不通哦!”
轻巧的语气混杂着海风,伴随着从船上走下的冒险者们三三两两的交谈。
他们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三位不速之客,注意这些事原本也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船长短促的话语间,已然言明他们并非这片土地原生的居民。
拉尼亚向身后望去,他们身后是座简陋的港口,似乎仓促而建的建筑被栅栏围起,而在稍许的打量后,他决定把“似乎”两个字去除。
“这船值钱啊。”边上的卡里莱特低声嘟囔着。
“倒也不是想回去——或者说来这儿的都回不去吗?”另一个开口的是黑德爱尔。
狗妖精动了动自己的双耳,口吻里的冷静与她的外貌截然相反——妖精的外貌向来具有欺骗性,他听闻这位冒险者甚至参与过两年前暗月城的那次冒险。
“怎么,这才刚来就想着回家去找妈妈了?”船长大声地讥笑着,声音越过船舷,几个听到了对话的冒险者笑了起来,拉尼亚耸了耸肩,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这些冒险者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开拓者”,船长这样称呼他们,接下来的对话算不上友好,拉尼亚有一半的心思不在此处,他一言不发地呆在原处,听着船长的声音从嘲讽变得无动于衷。
像他们这样的冒险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拉尼亚垂下目光。
那船长丢下一句“要去卸货”就转身离开,不一会儿船扬起了帆,留下还有些茫然的冒险者站在园地。
——“种子”选择了这里一定不是没有理由,这里一定有什么纷争正在产生。
他们拦下几个冒险者询问,渡海而来的开拓者们寻觅着工作。
“这里做杂活的报酬也很高。”
“也会有战斗的活给你们干的。”
珍琼手里的种子闪烁着暗淡光芒,海燕在她肩膀上清脆地鸣叫,拉尼亚抬起眼,看见不远处的广场。
广场边有楼,算不上高,但在这临时拼凑出的营地里亦已足够醒目,新神的种子将他们带到了楼前,却没有足够的力量让它自身成长。
他轻声念叨着祈祷词,新世界的风流淌过飞羽的间隙。
那些他该称为“同伴”的人还在不断吵闹,他推开门,木门后的应门铃清脆作响。
这是个他从未来过的世界。
远在他成长的地方之外,比他所到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远。
他对此全然、无动于衷。
“拉尼亚。”赛尼亚曾对他说,“你迟早有一天得离开这座岛,到外面去。”
现在他已经走得这么远了,赛尼亚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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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候鸟般等待着(2)
“有兴趣?”达内尔把木偶递给了他。
仿佛天生长着一张阴沉脸的半精灵少言寡语,入队以来,这似乎是他们交谈的第一句话。
用“交谈”并不是很恰当,因为拉尼亚并没有回答,他抬手接过那木制的娃娃,粗糙简陋的小人看起来已有些年头。
岁月自是无情,但被迫让孩子放弃玩具离开家乡的人大概更甚,他把那木制玩具打量了一番,确定从那之上得不到什么线索,才又把它还了回去。
这个废弃村落里风能轻易地从一侧吹到另一侧,除此之外的屋子再没有什么像样的线索,他拍了拍翅膀,跃上附近房屋的檐角。
从这里可以轻而易举地越过村子看见林地,槭树与山胡桃鳞次栉比,正是晚春,树叶开始逐渐茂密地遮盖了阳光。
他听说这些原住民也生有双翼,与他的族群相同,可翼族的村子却甚少建筑在密林中,这种生物天生就喜欢天空——他们不喜欢天空被任何东西阻挡。
无论是树林、阴云、山崖,亦或漆黑的诅咒,他们宁愿把村落建筑在海边,也不喜欢丛林,至少在海边能够迎着海风起飞。
所以拉尼亚觉得他无法理解。
其一是为什么他们能够飞行,却偏要以地面为巢。
其二是因入侵者而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村落时,他们是什么样的心情。
“拉尼亚,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翻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拉尼亚从书本上的文字中抬头,双眼不偏不倚地撞上了蓝色的眼睛。
清澈、透亮、如同蓝色的宝石,赛尼亚的双眼。
“为什么问这个?”他硬梆梆地反问道。
“我迟早要问。”赛尼亚却没有回答他为什么,而是回答了他什么时候要问,“现在刚好。”
“刚好”的意思是他看到了拉尼亚手中的书,祈祷诗恰恰翻到那页对于远行人的祷诗。
它说:“愿我们能终有重逢之日。”
拉尼亚匆匆扫过这页,翻去下一页看一首新的诗歌。
“不想说吗?”赛尼亚问他。
“不。”于是拉尼亚坦诚相告,“只是没有意义。”
对于已经离开了的人来说,曾呆过的地方有什么意义吗?
他并不想死在那里,他对彼方的情感已如同失去光泽的珠宝,连憎恶也无法谈及,更遑论其它。
——那你想死在什么地方?
至少不是这里。
拉尼亚睁开眼睛,黑夜的气息坠笼在他身侧。
这是他们接下任务后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就在港口的冒险者营地中。
队伍中的其他成员睡着了,唯有他和达内尔留下守夜,彼此呆在黑暗中,一语不发。
他并没有睡着,不过方才的他的确陷入了某种恍惚之中,过往的片断与臆想一时间占了上风,只是时间并不长久。
黑夜无声,唯有房间里其他人呼吸的声响混进了夜声呢喃。
当天他们抵达这个营地时就已是黄昏,那栋小楼是这儿的“市政厅”,虽比别的地方高却也只有一层,后半部分办公,前半部分供给冒险者们使用。
“使用”的意思是他们公布任务让冒险者们挑选,登记冒险者队伍的柜台前排起了长龙。
他们登记成了这里的开拓者,作为队伍当仁不让的核心珍琼去排了队,他看见那女孩无表情地站在长龙里,海燕索性就落在了前一个人的脑袋上,肆无忌惮地拍打着翅膀。
“看起来还是开拓者赏金最高。”卡里莱安说。
队里的巡林客从一开始就紧盯着金币不放,不过只是眼下的事实已验证了先前冒险者的所言。
前往尚未被勘察的地方、与本地的原住民接触,比留在营地报酬更多,前来这里的开拓者们、认定那是些毫无人性的野蛮角色。
那些先来的冒险者说,那是些身有黑色双翼、有着骇人外貌和黑色皮肤的夜行生物,他们有着强大的战斗力,让新大陆的开拓者苦不堪言。
拉尼亚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羽翼,更为张扬地将它们张开。
而后这天夜里他们留宿在这个冒险者营地里,他和达内尔被分到了上半夜,拉尼亚坐在黑暗中,翅尖有意无意地碰触着腰上的长剑,皮革粗糙,但它们在那里,足以让他感觉到安心。
沉默既如此延续,他看向窗外,外头的些许火光让黑夜不再是一团漆黑。
然后就在这样的黑夜中。
钟声响了。
拉尼亚转瞬起身,刹那之间身体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营地的大钟预示着预示着有敌人来袭,他径直跃出了窗户,风声伴随着卫兵的惨叫从营地的出口处传来。
“他们来了!”
他想起很多年以前,那些比他还小的翼族看见他时,总会发出“喂喂,来了”的细碎声音。
营地门口倒了一地的士兵,这些倒霉鬼的尸体还散发着热量,流出的血是黑的,那些从暗中飞来的箭矢看样子带毒。
而突袭营地的人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他从营地门口向外望去,外头是一片寂静。
——那些原住民是不是还在附近?
双剑已经在手。
他索性抛下了那些聚拢过来的人向外走去。
战斗才方才结束,营地外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原住民射下的箭矢。
所有声音都像随这箭矢消失了一般。
没有虫鸣,也没有夜莺啼叫,甚至这里没有一丝风,没有风吹过树叶婆娑带来的声响。
唯有寂静围拢在一起,巨大口袋一样包围了他的眼前的这个世界。
“……”拉尼亚沉住气,这片夜色像能够吸收所有声音,他听不见自己的呼吸。
那些袭击者似乎已经离开,他走出很远都没有听见他们的踪迹,徒留下他面对整个世界的夜色。
翼族的视觉在夜晚向来不佳,此时此刻远处林中的黑暗比墨水还深。
化不开、冲不淡,将所有事物纠结在一起、聚拢成一团、死死封锁住了通往前方的路。
很快,他就变得什么也看不到,离营地的火光已经远了,无声、无光,宛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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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赏。
*两个礼拜出远门旅游了,所以文一直没更新很抱歉,由于马上到死线了所以第四章先肝出来,第二章和第三章我会尽快更新的_(:з」∠)_
*如标题,讲述的是威严满满的尼克和一群可爱的小天使们进行魁地奇训练的日常
*字数统计:4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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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的光辉在一月的天空中蔓延开来,穿过弥漫着雾气的草地,一滴露水从青草的尖端上悄然滑落,坠落在湿润的泥土上。而万物似乎海沉寂在睡梦中,唯有几只早起的小鸟刚从自己的窝中蹦出,开始觅食,此时依旧是万籁俱寂。
一声尖锐的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这是从城堡旁边的魁地奇球场传来的——尼古拉斯右手拿着哨子,左手拿着一根扫帚,胳膊下夹着一张纸;他的表情如以往一样冷漠而又带有些凶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天外面穿着一件青蓝色的袍子,里面套了一件蓝黄相间的毛衣上面写着大大的“1”。
「啊——」站在尼古拉斯旁边的是一个比他低若干英寸的黄发少年,「为什么训练要在周六早上六点半开始,而且还直接把我喊起来?」佐伊•苏睡眼朦胧地抱怨着,他却从来不会对尼古拉斯有畏惧心理;相反,他还有对他恶作剧的勇气。
「抱歉,佐伊。在寝室里,我们是室友的关系;但是在球场上,我们是队长和队员的关系,我需要对你们负责。」
「早,尼克。」迎面走来的是叶夫根尼,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挥了挥手走过来,他是尼古拉斯的同级生,同时也是阿尼玛格斯。
「下面我开始点名,请在场的队友回应一下。」
「首先是追球手,叶夫根尼•索科洛夫!」「在。」
「多尔芬•加菲尔德!」「嘿!」一个卷着头发的银发少女高兴地挥了挥手。
「奥利弗•怀特!」「……」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奥利凡看上去有点小紧张,在他浅黄色的头发下有着一双稀有的异色瞳——左眼如蓝宝石,右眼如紫水晶。
「然后是击球手,希尔达!」「到……」与队长洪亮的嗓音相反,希尔达的声音低如蜜蜂的叫声,尼古拉斯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安德•麦……」「抱歉……我……迟到了!」一个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可能是跑的太仓促了,她的鞋子意外地朝向尼古拉斯甩了出去,后者没来得及躲开,直接命中了肚子。站如钟的他被这一击弄的弯了腰,耳边传来佐伊的一声嗤笑。
「啊!尼古拉斯……哦不,是队长!抱歉,队长!」安德连忙弯腰道歉,尼古拉斯则强忍着疼痛,当做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俩之前就认识了,厄运体质的她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这一次也不例外。
「接着是找球手,佐伊•苏!」「噢——」
「最后是守门员,也就是我,尼古拉斯•W•奥布莱恩。」
说到这个队长,尼古拉斯对魁地奇抱有着一种热爱却又抵触的心理。奥布莱恩家族在飞行方面有卓越的天赋——他的母亲、姐姐、还有他自己都是鹰的阿尼玛格斯,一家热衷于魁地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其实他不怎么喜欢骑着扫帚飞行,化身为鹰展翅高空才是让他觉得最自由的事;不过,回想起在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队的时光,这才是他真正产生抵触心理的原因——对战略有不同的意见引发了争执,性格不合群的他被队友们排斥,最终退出球队,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在关注魁地奇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加入魁地奇了,转到霍格沃茨也不例外;但是,家长开放日的时候,他的姐姐奥菲莉亚(也是他的克星)来悄悄地把他的名字投入了报名魁地奇的信箱中,他最后被阴差阳错地分进了一个魁地奇队。
至于当上了队长,那还得从圣诞节前公布魁地奇名单时说起……
「叶夫根尼,希尔达,多尔芬,安德,尼古拉斯,奥利弗……」飞行课教授莱昂宣读着一支低年级的魁地奇队伍名单,七位同学走在一起,站在了一排,尼古拉斯的身高要比其他队员高出一大截,虽然自己早已习惯了被怀疑流着巨人血统的存在,但是他不想参加魁地奇这件事反倒是让他感觉有些尴尬。
「然后是有关竞选队长,队长的职责无外乎就是带领大家来进行魁地奇的训练和参赛,能够在比赛时暂停或者申请比赛结束,可谓是整个队伍的核心人物。我知道,每年总是有很多人争着当选;但是——」莱昂停顿了一会,转向黑板,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张简图,「队长同时也是最容易受伤的角色,因为只要击倒了他们,那就意味着这个队伍将会散成一盘沙。
「据历史记载[1],147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有个年幼的队长在比赛中左腿受到重伤,终身残疾。」几个一年级生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1557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天气恶劣,电闪雷鸣,一个队长不幸地被雷劈中,险些丧命。」安德就的表情就像是在进行魔法史考试一样,她抱着头后退了几步。
「171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某队长被对方一吸血鬼追球手用银制小刀割伤了右手,当然咯,这属于犯规行为。」叶夫根尼听到这,感觉有点不太妙,也后退了一步。[2]
「那么现在,想当队长的同学请向前迈出一步。」莱昂终于停下了画笔,黑板上画着他描述的几个队长受伤的情况,惨不忍睹……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只有尼古拉斯和佐伊还站在前面。
「唔,尼古拉斯,佐伊……你们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成为队长。」
尼古拉斯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后退的时佐伊抢先后退了一下。
「我不想当队长。」佐伊坏笑了一下,尼古拉斯感觉自己像是跳入黑湖了一样。
「哇哦——恭喜尼古拉斯成为队长啊!」
这就是尼古拉斯当上了队长的故事。奥菲莉亚先前还做了个占卜,认为他必定能当上队长,谁能想到这一切还真的发生了,就像是她刻意安排的一样。不过,凡是委托给他的任务,他一定会非常负责地完成,不管是什么缘由。他也是纪律和严谨的化身,魔法体育运动司颁布的七百种魁地奇犯规手段,他能从最后一条倒着往前背,听上去难以置信,但他真的做到了——召开第一次的队伍会议时,他的背诵让全队人员吃了一惊,佐伊还声称从中“获得了一些灵感”,不过到最后,除了他都睡着了。
那么回到现在。
「首先,我们来进行热身训练,大家跟着我沿着场地慢跑五圈!男生站前面,女生站后面!」尼古拉斯用着比平时高着一倍的嗓门喊着,大家赶紧站成了两排。
「那个……」多尔芬举起了手。
「请说,加菲尔德同学。」
「我不能跑步……」多尔芬提了提她的左腿——义肢。可怜的小家伙,尽管尼古拉斯从心底对这个一年级生产生了怜悯之情,但是他严肃凶狠的表情还是把她吓得憋住了气。
「嗯,你去休息吧。」多尔芬松了一口气,略微机械地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还有,库珀同学……」尼古拉斯迟疑了一下,希尔达站在了安德的后面,「你为什么会站在女生的后面?」
一片沉默。
「那个,希尔达是女生啦。」多尔芬用着最大音量的耳语跟他说,尽管这个声音已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了。佐伊又发出一声嗤笑,希尔达一脸无奈,一只手托着脸,对她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她也懒得再解释。
一声哨响,队员们跟随着队长的脚步沿着观众席的边缘慢跑。渐渐地,大家都拉开了距离——叶夫根尼跑在了最前面,超过了尼古拉斯;而希尔达逐渐落在了队位,但是她又不甘心并加了把劲,跑在了奥利弗和安德的前面;佐伊虽然看上去身材纤细,但是敏捷的身板像是窜来窜去的小动物,在希尔达面前绕来绕去。
几分钟后,热身训练耗掉了队员们将近一半的体力,纷纷脱掉了长袍,忘却了他们所处的季节,一部分队员已经瘫坐在地了,只有佐伊、叶夫根尼和尼古拉斯还是精力充沛。还没等大家歇够,队长的又一哨声将大家带回了训练中,魔鬼式训练才刚刚开始。
「飞行是最基础的练习,有很多人却忽视这点,你们首先需要保持的是——稳。」场地上安放了一些由矮到高的铁圈,队员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最低的那个起飞,直到飞到最高点再从旁边折返回来。
「做得好,奥利弗!」在队长的鼓励下,原本有些胆怯的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但是自己本能地朝下瞄了一眼——站在地面上的尼古拉斯小的像蚂蚁那么大,他脸上的笑容转眼间就被惊慌的样子所取代;接着扫帚开始晃动了,奥利弗被吓得失去了平衡,从高空中落下;更不巧的是,扫帚刚好砸中了飞行中的安德,两者一起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Aresto Momentum!(减震止速)」两人外加两扫帚像是掉在一个无形的厚实床垫上才得以省去了两张前往医疗翼的往返票,「记住,比赛中途摔伤就没有机会了;只有在保持平稳的飞行下,你才能加快速度。」
除了这些基本的练习外,尼古拉斯还准备了非常多的练习,有学习掌握风向的,还有应对雨天情况的等等。他几乎花了一整个圣诞节的时间泡在了有关魁地奇的书籍里面,床头柜上搁着的《魁地奇溯源》早已被翻烂了页脚。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实战这个环节,也是尼古拉斯最期待的这一环节。
「作为找球手,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尼古拉斯非常严肃地跟佐伊说,后者则毫无反应地咀嚼着泡泡糖。
「金色飞贼的速度非常快,你需要有敏锐的观察力与风一般的速度。」佐伊吹起泡泡糖,越吹越大直到被他的指甲戳破,炸得尼古拉斯满脸都是糖浆;面对着尼古拉斯一脸的怒火,佐伊则是保持他一贯的微笑。
「库珀,你再飞高一点!」面对着飞过来的游走球,希尔达高高举起了球棒,猛地一挥,落空了——身高不足导致了她的球棒没有够着球。她看上去有些小生气,不过多尔芬飞了过来,拍了拍肩膀安慰她。
「精彩,索科洛夫!」叶夫根尼的高速飞行犹如猎豹追捕猎物一般的迅速夺到了鬼飞球,紧接着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将鬼飞球扔向门柱,但是尼古拉斯也毫不示弱,用他强壮的手臂轻轻松松地挡住了这一球。
「Avis!(飞鸟群群)」三只小鸟从尼古拉斯的魔杖中飞出,身板灵巧的佐伊就像是海燕的阿尼玛格斯,他精准地捉到了两只;就在第三只触手可及的时候,多尔芬、叶夫根尼、奥利弗三人组成了箭头状的阵型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冲了过来,佐伊见势双脚向上一蹬——像只蹦跳的兔子而躲过了他们。
「漂亮,佐伊!还有追球手们记住,比赛中鹰头进攻阵形是用来击退对方追球手的。」尼古拉斯边说着边迎击准备向他投球的多尔芬——这是假动作,她将球扔给了后方的叶夫根尼——他猛地用扫帚尾部一抽,鬼飞球以一个曲线的轨迹擦过了尼古拉斯的手臂,迅速地穿过了他右边的门柱。这是出乎了尼古拉斯意料之外的事,没想到队员们真的逐渐掌握了自己给他们制定的战略。
「那个,队长……」奥利弗走了过来,他低着头,稍微有些羞涩,「我能够再来一次飞行训练吗?」
「……当然可以。」尼古拉斯先是迟疑了一下,担心少年再发恐高症,不过倘若能在此就克服恐高症,那就比在比赛时发生要好的多。
「奥利弗,加油!」看着奥利弗再一次地飞过一道道铁圈,这次要比先前稳得多,也比之前快一些;当他快穿过最后一个铁圈时,自己再次不自觉地往下看了——空中很快传来了他的尖叫声,
「相信自己,奥利弗!」队长的声音在扩声咒的影响下格外的嘹亮,这个声音触碰到了他的心底——少年闭上眼睛,努力尝试着克服对高空的恐惧——他抬起头,睁开双眼,蓝色和紫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发散出宝石一样的光辉,他振作起来,最终以一个完美的360度空翻穿过了最后一道铁圈。
「完美!」尼古拉斯不禁赞叹道,其他的队员们看到奥利弗的进步也纷纷鼓掌。
「我做到了……」少年愣住了,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后与他原本文静的外表相反,他一边大笑着一边从空中俯冲下来,像是被施了夺魂咒,在靠近地面的时候他从扫帚上一跳,将队长扑倒在地。
「谢谢你,尼古拉斯队长!」少年激动的泪水染湿了尼古拉斯的毛衣,留下的是他克服了恐惧的心情。其他队员们也都走了过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从来没有敢飞这么高的距离,真的谢谢你!」
收拾完场地上的道具,尼古拉斯打开怀表,已经早上九点了,但是他和队友们已经精疲力竭如晚上九点的样子;他决定去泡个澡——享用级长盥洗室并不是每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能做到。当他正准备离开球场时,在门口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身影。
「对不起。」尼古拉斯伸出手,扶起了这个人——她是个女生,顶着有些凌乱的粉色长发,「多洛茜同学?」
「啊!是尼古拉斯同学,对不起,我不应该跑这么快的。」塞尔瑞弥连忙道歉,他们之前就认识,都是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塞尔瑞弥总是看上去怯生生的,遇到尼古拉斯的时候则又是看上去非常胆小。
「那么,我还有事情,先失陪了!」少女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魁地奇球场,这个举动不禁让他起了好奇心,也许她也是魁地奇队里的呢。
不过为什么她没带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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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里其实是为了剧情需要而自己设定了一些赛场事故。不过值得一提的是,147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700种犯规手段都出现了。
[2]欧洲中世纪的民间传说中,狼人的弱点就是银制物品,赐福过的银子弹甚至可以杀死狼人。
P.S.
有关哈恩佐德蜂鸟队这个名字的事,哈恩佐德(Hane Zod)这个名字是由我们每个队员的名字的第一个字母连在一起,重组后的词;至于蜂鸟的话……是因为咱们队员看上去普遍年幼小巧,所以就联想到蜂鸟这个动物啦。(原本是想在文中交代的,但是——因为懒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