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2333。可能包括令人不太愉快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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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木造房间内,以厚纸层层裱糊制作的隔扇与拉门所区别出的狭小空间内,不是床而就直接是铺着草织垫子的整个地面,这么躺卧其上的一名少女,从异国风的宽松长衣里,露出圆润的肩和白皙的手臂来。以及从敞开的领口能够看到的,完美流线的锁骨,和更下面一点,符合这个年龄的不能不使人在意的发育状况。
在她的左侧肩头,粉与红的花朵正逐渐盛开着。
以浅灰的云雾和赤与青的布幕为底,五叶的小花从肩上逐渐扩散,在胸上结成大大的圆,又沿着手臂向下。引导着花流的,则是长长的利针,以恰当的深度密密的刺入,匀称细腻的染上色彩。
这是在娜塔莉娅离开绿林故都,甩下她背后的血海,又过了数月的时间。关于她具体是怎样进行的这种旅行,关于数学和自然哲学中最精妙的原理的那一部分,娜塔莉娅本人亦无法说清这一点。不过好在她也没有理解这些的需求,她既无目标、又无终点。
这并非是说她只是在进行盲目的漂泊的意思。虽然没有目的地,娜塔莉娅却有着目的,被称为“成为人类”的这一个目的。生于兽群、归于人世,其结果便是她现在的半吊子状态。娜塔莉娅没有能够自称为人的自信,同时无法甘愿的回归蛮荒中。
所以,她决心见证百种人类,然后从那之中找到成为人类的办法。
握住长针的竹制柄的,是另一名老年的男性。虽然老迈,手指毫不颤抖,眼睛也依然敏锐。以另一只手的虎口为依托,手针平稳而细密的重复着动作,将针尖蘸上的染料送进皮肤之下。
血渗出,颜料进入。彼此交换。最终留下的是无法消去、不容反悔、至死方休的印记。
这个异国所特有的,鲜艳绚烂的细小花朵,逐渐落满了娜塔莉娅的左臂。流动的曲线正是那风,吹卷起枝头盛开之花,如同她的故乡的北风吹起飞雪,在终归于泥土之前,短暂的盛放着。
如果娜塔莉娅什么都不说的话,这个房间中还将继续保持着安静。娜塔莉娅像藏身积雪中、等待狡兔松懈一样消除了自己的声音。老人如同陷入无我无物的境界、独立世外的宗教者,同样不发一语。房间中安静到能够分辨出,针锋是怎样被皮肤所抵抗,然后突破它的时候那一瞬间所爆发的出的愉悦之声来。
“老师,”
所以先开口的,还是娜塔莉娅。没有什么兔子好等,她感到失望而无聊的玩起雪球。
“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类,会来找您刺青呢?”
仿佛她自己不是人类,这样提出了奇怪的问题。虽然是排遣无聊才做出的提问,却并非不期待回答。何为人类,是每时每刻都在她的思考里游荡的疑问。所以,是什么样的人类会来刺青呢?
“不知道。”
老人慢了一拍,回答。他的工作并未松懈,说话的同时仔细的擦去渗出的血珠。
“没有问过吗?不好奇吗?”
“没有问过。不好奇。”
老人立答。同时长针再次刺下,现在是浅淡近白的粉色,初绽的樱花未及满开,就正遇到劲风吹来,公正平等的融入樱吹雪之中了。
不看余事、不听旁言、不问别情。不见、不闻、不言,在这个异国所能够见到的三尊猿猴,这个老人正遵循和贯彻它的指导而生活。也就是不做多余的事情、全心全灵的归于自己的道。因此即使在他面前袒露身体,也并不值得过多的在意,因为那是与正题无关的“另一件事”。
当然,娜塔莉娅,本来也没有人类的廉耻观念。她不曾吃过树上的果子,头脑里装的是别种智慧。
娜塔莉娅为什么要来刺青,为什么用贵重的宝石付账,她是从哪里来的谁。关于这些事情,老人也一概不问。所以他确实是如同自称的那样,不问,不好奇。
不过,从正确的意义上,她之所以现在在这里,是出于对这一种文化的好奇。好奇对她来说,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情感。在她还因为重返人世的冲击而混沌暧昧不明的思考中,对某件事的单纯兴趣,还是初次浮上。
在肌肤的原色之上,所再度描绘的第二重、不是由天然赐下、而是依据个人的自由意志所再次决定了的,全新的外表。娜塔莉娅从来不曾知道生于世上之后,还可以再这样做。再加上数百年来不断前进的这种文化,那细腻的绘上的图案其中所包括的令人惊叹的技艺,和在她的原始本能的大脑中根生的对绚丽色彩的爱好。她对此抱有的热情,也就不难理解了。
至于针刺的小小痛楚——事实上在技艺娴熟、妥善的把握着针刺的深度的大师手下那真的只是小小——对群狼之子的娜塔莉娅来说就根本不必进行考虑了。
既然老人无意回答,于是对话就再度的不成立了。
樱吹雪继续扩张着。为了保证色彩的纯净,不是按照图案的规律,而是依照颜色的深度来进行的。深与浅的灰色、它们所组成的云雾背景是最优先完成的,然后逐步变浅的铺上其它颜色。在已经进行到了浅淡近白的粉色的时候,也就是意味着尾声不远。
但依然不是今天能够完成的。总计已经投入了月余时间,这已经是以重金催促着延长每日工时的情况了。尽管娜塔莉娅远超常人的能够接受连续的作业,她依然不得不根据老人的时间安排,她为了选择技术最佳的名师,所以当然必须接受这。
从数代之中一直继承着同一个名字,名师之中的名师,这个老人有着这样的身份,有着价格昂贵,眼界苛刻的名声。不过娜塔莉娅对义理人情的了解还不足以让她浅薄的思考顾及到这些。她用着从教授的手中得来的金钱,以字面所述的大肆挥霍着,用名贵的珠宝让国宝级别的大师也不得不工作。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反而格外的理解人世的法则。
不过,除了刺青之外,娜塔莉娅还有另外一个小小的目的,尽管本人并没察觉这一点。这位名师有着几近被神话的传言。
“菩萨心”“雕中禅”“精神统一”
等等充满敬畏的评价围绕着他,仿佛他有着某种秘密的魔力一般。这样的一个有独特性的、包括着人类的某种特质,即精神的崇高性,理所当然的从心底吸引了娜塔莉娅。她无法逃离。
浅粉之后还有白色。肤色天生的白皙和纯白的色料并不能等同,为了让图案有其光彩,即使是冷眼观看无法查知其存在的白色,也是不可缺少的。在这种地方也藏着娜塔莉娅无法弄懂的道理。
她正因为什么也不理解,所以她洁白的肌肤和心,正等着染上更多更多的颜色来。
和这位老人还要再共度一周左右,这个时间或许还能得到什么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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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心之所纵(《异月传奇》)和护体纹身(《奥德赛》)都是万智牌中的牌名。并没有过多含义。
*字数:3187。有轻度的血腥残酷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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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东西,是娜塔莉娅单一的心灵所无法装下的。
“别担心,小娜塔莉娅。当我们的工作结束的时候,每一棵树下都会有一个为你自杀的男人。”
坐在餐桌的那一头的教授,带着古怪的笑容,用他的方式鼓励着娜塔莉娅。
然而娜塔莉娅,无法从这个安慰中得到任何轻松感。
她已经有了远远超过大半本国人的精准发音,并能够熟练的运用被认为是高雅的那些字词们。同时对于社交的礼仪、舞蹈的步伐的掌握程度,也足以胜任最严苛的场合了。
况且这一切都是在短短数月之内的训练中完成的。仅仅是半年之前的时候,她还是身处于迥异于现在、和她已成为的正在另一个极端上的生活之中。
不过,娜塔莉娅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男人为自己去自杀呢?
求偶和交配,是让种群延续所必须之物。没有能力吸引到配偶的话,就去变强吧。
这样,才对。
“再然后,我要教给你智慧的精华、数学和一切自然哲学的本质。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类、你是从不受凡俗侵染的世界中诞生的自然的女神。”
不,不是。娜塔莉娅明白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什么女神,也多半,很难说得上是人类。
“自然的直感,和人理的知性,同时到达了这两种智慧的你,将成为新的人类的原点。这就是你的名字,她的意思是,‘诞生’。”
这个因为社交的晚会和对赌局的庆祝的酒精,而使得神智模糊,即使在客人走后,杯盘狼藉的餐厅里,还抑制不住他的演说欲望,而滔滔不绝的说着的男人,在这一年的早些时候,从北方无限的覆雪树林里发现了她。
发现了这个赤裸着与群狼嬉戏、未曾知晓人类的伦理和文明的少女。现在再试图探究她是由谁生下、又因何而从襁褓中沦落至这隔绝人世的绝境之中既不可能亦无意义,她为何没有成为野兽的美餐、反过来却被它们哺育同样无法查知。
但仅仅是发现了她这件事,就足够独特了。学界的刊物中,基于这次发现的探讨连篇累牍,主导了这场调查的教授本人,转瞬间从被排挤的角落登上了有名的讲台。
然后在关于这一点上,教授已有了的,还要更加多。乘着这个势头,他将要开展一个实验,即:使这名少女——被他命名为娜塔莉娅的——得到良好的教育,并成为一名高贵的淑女。
教授和他的反对者们定下了赌约,他会藉此证明,人类的知性是先天而具有的、生而平等之物。即使是错失了幼年和青春期、生理上已然发育完全的娜塔莉娅,在经过适当的教育之后,依然能够展现出生而为人的高贵所在。
赌约的时限是6个月,赌金的数额,经过好事者传播,上升至恐怖的数字。
关于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教授所夸称在半年后的现在已经成为“完成的人类”的娜塔莉娅,其实并不能理解。
要成为人类,才能证明是生而平等之物么?在雪原(对她来说,曾经是整个世界的代名)之中,在严苛的世界面前,又有什么不是平等的呢?
娜塔莉娅灵巧的舔了舔唇瓣,露出她和珠冠以及礼服全不搭配的尖锐犬齿。这是她觉得烦躁和不安的时候的表现。
“注意你的姿态!你已经是一名人类了,快把你从你的畜生母亲那里学来的下流动作忘掉!看着吧、明天我就要叫一个牙医来,把你那怪物一样的牙齿都锉平!”
即使沉浸在只有一名听众的高谈阔论里,教授依然敏锐的注意到了娜塔莉娅的动作。他打断了自己的演说,愤怒的吼声在空旷的餐厅里震动着。姑且不论娜塔莉娅对此是否会得到些什么触动,直观的,教授的爱犬,被这个吼声吓住,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一只斗牛犬。金黄色的漂亮毛皮,大大的头。教授喜欢炫耀它继承的是多么凶狠好斗的血统,她的母亲怎样在比赛场上全无败绩。不过这个光洁鲜亮的小家伙,娜塔莉娅可以轻易的看出,没有半分战斗的经验。她就算再怎么向它示好,后者也永远嫌忌的避开她。
它大概出于本能的,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不是教给过你,要及时的回答我,‘是的,先生’吗?”
当然,娜塔莉娅没有忘记。要怎样对着不同的对象说出恰当的称呼,运用合适的敬语,哪些要求不容迟缓,什么又可以礼貌的拒绝。娜塔莉娅全都知道。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回答。
银制的酒杯被丢了过来。教授直到最近才买得起这样的餐具,他本来只有木头的盘子和碗。
盛怒之下丢出的凶器,在娜塔莉娅眼里以软绵绵的路线运动。她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躲开它,或者简单的抓住它,再在桌子上放好。这都没什么难的,这支杯子还没有跳起的兔子快。
然后,酒杯正中她的头上。这是因为她分神了,她在想一个对她来说很难很难的问题。
这个人类,在攻击我。他是敌人吗?他曾经不是敌人,所以他是藏起自己的敌意,故意接近我,现在他认为他得到了一个足够好的时机了吗?——不,不对。这是“兽性”的思考方式。她正得到了不是人类的思考方式的教育吗?那么,用“人理”的思考方式的话……
娜塔莉娅什么也不能得到。她不曾被教给过这一点。
然后,酒杯正中她的头上。她的分神结束了。
“过来!你这个改不了的畜生!”
她决定,既然她只能得到一种思考出的结果,那她就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好做了。
按照教授的吩咐,娜塔莉娅站起身来,走向长桌的另一头。斗牛犬低吼着,拦在它的主人身前。它因为什么能克服长久以来的胆怯,敢于直面自己呢?娜塔莉娅对此很好奇,可这依然不足以真的拦住她,更不足以从她的手里保护什么。
“你这个小东西又在添什么乱啊!过来,这个给你吃,去、到那边去!听我的话!”
教授抓住斗牛犬的项圈,要把这个他所不知道的保护者,从它的岗位上赶走。对此的回应是在喉咙里滚出的低吼,娜塔莉娅知道,这是对自己发出的虚张声势的威吓。不过教授,则同样觉得这是在对自己做出的。
“天呐、今晚这是怎么了!一只两只的畜生,都不肯听主人的话!你们这群下贱的野兽!”
教授紧紧的拉着项圈,对这个小动物来说,是挺痛苦的一件事吧。娜塔莉娅事不关己的想着,然后继续向教授走近了。她不知道它从何得到的勇气,不过她决定不再深究,反正,她想不明白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了。
斗牛犬拉断了项圈,从教授的手里跳了出来,扑向娜塔莉娅。这种家养犬,和它的名字所述的字面含义相同,是能够在血腥的场地内,与狂怒的公牛较量高下的猛犬。小小的体型之中能爆发出惊人的跳跃性,宽阔上翻的下颚便利于它凶猛的撕咬,一口气的咬紧斗牛的头面,从耐力的竞赛中取胜,再将后者扑杀在地。这个小家伙就是这样的猛犬。
娜塔莉娅倒是没有机会学习过这些。不过她也不是和公牛同等的敌人。她并不知道对手是要怎样的攻击她,但是她看到了扑击的破绽,然后只用掉一次回击就解决了它。让这个鼓起勇气直面不可能的敌人、为了主人献上最后的忠诚的动物,连一声哀鸣都未来得及发出的,就殉身于它初次亦是最后一次的战场上。
飞溅的鲜血使得教授从酒精的麻醉中醒悟过来。他以恐惧得颤抖的声音发问。对此娜塔莉娅没有回答。或者说,只用了她以兽性思考所得到的答案来回答。
尖利的指甲——在今晚的晚宴前教授刚刚命令她修剪过、此刻又不知不觉变长了的——从咽喉的部位刺入,切开了让空气进入肺部的通道而使得受害者无法发声,并且沿着身体的中线向下,除了过分坚硬的胸骨的部分之外,在娜塔莉娅以一挥手臂的半径画出的圆弧上这一条弦线的轨迹中,以不输给利刃的锐爪切开了长长的一道创伤。失去了腹腔的气压力,内脏从这个开口里涌流而出。
教授,皮格马利翁教授,和他的忠犬以同样的死状,在瞬息间完结了他的生命。区别是斗牛犬知道自己为何而死,这名人类则完全不知。
娜塔莉娅舔了舔指尖的血迹,然后放弃了痛饮的念头,撕过桌布擦干净它。她低头看着这两具尸体,但她的心里只有更多的疑问罢了。
在她离开这个现场之前,她想起了什么,俯身捡起了斗牛犬的项圈。
也许,自己,正需要这个。
不过当她把那在自己的颈间比试了一下之后,就只有遗憾的摇了摇头、丢掉了它。
要自己买一只吗?那样似乎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大概需要某人送给自己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不过她还拿着皮格马利翁赢来的金钱,以及自己为了出席晚宴所佩戴的珠宝,应该还能使用好久吧。
这样想着的同时,她发现自己似乎正在用人类的思考方式,因此露出了稍微有一点自得的微笑,于是就此离开了这里。
O刘家锐与威尔·霍克
0关于魔药的友好交流
——
店门铃一声脆响,二年级的家锐带着忐忑的心情踏入了三把扫帚酒吧。心里不断默念此时此刻千万别遇见眼熟自己的学长学姐。
尝过了一颗来自热情学姐的糖果,刘家锐记下了糖纸上蜂蜜公爵糖果店的名字。当听闻只有三年级才能去霍格莫德村时,他肚里的蛔虫已经捣鼓的他不能压抑住自己脑子里的坏主意。
图书馆不止是拉文克劳生的专利,要知道当你想用非常手段来解决问题时,图书馆往往会让你知道魔法之所以被称为奇迹的原因。
“找到了!”增龄剂的配方。刘家锐在层层书海中终于找到了心仪的珍珠。踮脚正要去拿,发现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身旁一位女子与他差不多高,穿着打扮十分奇特。在霍格沃兹这一群长袍衬衣的学生里,见到一位穿着紧身皮衣裤,披一件类似袍子的披风的前卫女子,是谁都会眼前一新。
“额……”显然对方的目标也是这本魔药书。“你想找什么?”家锐很想保持绅士风度,但是他尝过糖果的舌尖显然不受他意识的控制。
女孩还好并没计较,嘴角弯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女孩子的秘密。”趁着家锐愣神的时候,一勾手指,就把带着增龄剂药方的那本魔药书顺走了。
“嘿。”家锐追着女子而去,也是追着自己的糖果而去。“要……”讲究先来后到。家锐最后还是看着女子的背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随意找了本书,找了个离那姑娘不远的位子坐了下来,老实的等她看完。
桌上的书页一页页翻过,就是没进家锐的脑子。时不时就抬头瞟两眼,看看那位女士有没有读完。盯久了竟发现那件明显是改过的校服上还保留着拉文克劳的院徽——竟然是同学。家锐原以为她是麻瓜研究学的教授——时尚专科的。
“你觉得结局如何?”当家锐翻到后记的时候,那女子竟来到他的身边。
“啊?”家锐被一惊,有些不知所措。“不错……”
“对于其中智子,黑暗森林,二向箔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她抛出了一堆家锐听也听不懂的名词。
“说实话,我很多单词还看不太懂……”家锐知道面对这样一位忠实读者再说慌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那女孩一听,爽朗一笑,倒也没有扫兴致,把魔药书递给了他。“你想找什么?”原话奉回。见家锐难以启齿,女孩单眨眼眸,再笑:“也许我可以帮忙。”
增龄剂不是简单就能调配出来的魔药,再说拉文克劳的名号总给人一种提高百分之二十五成功率的心理暗示。有一个拉文克劳的帮手,对于炼制魔药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环境条件。
“增龄剂。”刘家锐对女子说出了他的小九九。原以为她不会感兴趣,却不想这女孩听闻了他溜去霍格莫德的计划竟然来了兴致,拿出了一幅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气势。不仅答应帮家锐一起熬煮增龄剂,甚至还告诉了家锐一条从霍格沃兹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
“能冒昧问你的名字么?”家锐来到霍格沃兹后,除了格兰芬多的众人之外,这女子是第二个让他觉得这里像家的人。
“你可以叫我威尔。”那女孩儿防备着桌上的草蛉虫,又挪远了一些位置。“你叫什么?小狮子?”
“刘家锐。”他赶紧把虫子按要求磨碎了撒入汤药里。威尔才重新来到坩埚附近。
在威尔的帮助下,魔药制作过程顺利很多。拉文克劳的光环不是吹的,更何况威尔她魔药课成绩还是不错中的更不错。
“试试吧。”威尔向家锐递来几小滴自制增龄剂。
家锐看着手里那不知名的液体,咬了咬牙,仰头一口闷。说实话这滋味谈不上好喝。
“有什么变化么?”家锐干咳了两声问他面前这位好帮手。
“恩……”威尔只是疑惑的看着家锐哼哼了一声,又递来几滴。“可能还需要再来点儿。”
“我可不想变成老头……”家锐轻轻反驳一声。
“放心啦,没事的。”威尔拿出了一幅哄小孩子吃药的语气,并拍着胸脯表示一切都在计划范围内。
家锐只好听话再喝了几滴,这下他自己都觉察到自己身体有了变化。一阵晕眩感后,家锐紧张的望了眼威尔,生怕自己长出了胡子和皱纹。
“我想……”威尔看着面前的家锐。关子的他胆战心惊。
“我们成功了。”看见威尔递来的镜子里,自己长大了的模样,家锐才松了一口气。
从霍格沃兹三层跟着这位新认识的学姐一路钻过密道,直通天堂——蜂蜜公爵糖果店。还没把整个店的糖果都买上一样,这位学姐就把他拉进了三把扫帚酒吧。
“别这么紧张,放轻松。”威尔拍了拍家锐的肩膀。“你现在可是格兰芬多四年级生。”
“是啊,我现在是格兰芬多四年级生。来一次霍格莫德也没什么不妥。”家锐自我安慰道。
“来杯黄油啤酒么?”
“不不不不,我不喝酒的。”这位几分钟前才成为四年级生的男孩连连摆手。
这反映直把老板娘和威尔逗得乐呵的不行。
店铃再响。如今的刘家锐已经不用喝增龄剂来混迹霍格莫德了。
“还是要柠檬水么?”老板娘总忘不了这个第一次来竟然不喝黄油啤酒偏要喝柠檬水,最后还长出胡子的家伙。一旁的威尔只是捂着嘴笑,另一只手朝着家锐招了招手。
“一杯黄油啤酒。谢谢。”家锐红着脸,揉了揉眉心。“还有,能不能别每次一开学就提这些旧事儿。”
“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我们大作家的女儿?”家锐在那次回去好好把那本替他打掩护的小说看了一遍。才知道这本小说正出自威尔的父亲。
“你知道的,女孩子的秘密。”威尔喝了一口黄油啤酒,朝着家锐眨了眨眼睛。
——看来威尔制作美丽药剂又需要帮手了。
HWM6 →(ULparo)
-Chapter 0
一个前置: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1089/ (多拉R1相关)
落在肩上的蝴蝶: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1289/ (多拉R1相关)
-Chapter 1
多拉的窗: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2685/ (法兰西斯R1相关)
扫帚飞向远方: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245/ (AI R2相关、卡尔维诺R1相关、皮尔斯R2相关)
分院帽高喊格兰芬多: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628/ (皮尔斯R2相关)
-Chapter 2
蝴蝶效应: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4403/
雨夜,一段往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5448/(多拉R5相关)
-Chapter 3
纯真年代: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361/
-番外(?)
属于老唐的HWM: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5513/
开饭了: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5583/
药罐盒记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810/(皮尔斯R2、尤利娅R1相关)
同时间轴已发生的故事:
赫鲁和晓夫分散、赫鲁与法兰西斯一同出逃、唐·璜和AI碰面、皮尔斯制成尤利娅、暗弹连同盲人飞行员听命于卡尔维诺一同追查法兰西斯的下落。
即将发生的故事:
柯力将晓夫的下落告诉唐·璜、小雨点误绑多拉、AI和罗密欧救下多拉、赛尔特与小雨点汇合、AI和罗密欧开始调查暗弹。
字数3633
最后发生了什么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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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什么书籍推荐吗?”
漆黑的走廊中,喻千沼打破沉寂,突兀地问道。被窗棂削弱过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衬得肤色更加惨白,棉质口罩也反射出比四周亮出一度的颜色。
没有人说话,气氛太过压抑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恐惧心只会愈演愈烈。或许还没到达试胆目的地,一直躲在前辈身后的后辈就要精神紧张得昏死过去。于是,千沼思前想后,抛出一个既是他擅长的,又能放松同伴心情、转移注意力的问题。
樱泽光抬头看了看坦然的前辈,却又被他月光下诡异的神态吓得缩回去。以前辈的那副样子,将背景板换成地狱门,把问题换成“你是要牛头审还是马面讯”,似乎也不会有丝毫违和感。
“推、推荐的话……”光攥紧了前辈的背带,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说着。
“哈哈哈,我就看过Harry Porter和The Hunger Games这类流行小说啦……超没正统文学内涵的,千沼你大概也不会看吧。”
抬手摸摸后辈的头,给他些安全感,对方攥背带的力道终于松弛了些。莱奇叹了口气,轻轻锤了锤自己被强制向后弯曲很久的腰,故作轻松地接道。
要说一点都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突然被发配去调查被大家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的校园不可思议,莱奇的心里也在上下打鼓。他向来对这些玄幻离奇的东西敬而远之,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但他从未搞明白自己心里到底信不信。由此,秉持这样暧昧的态度,或许就会在这样心神不宁的时候跳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也说不定。
但莱奇是前辈,他打心底的责任感和善心逼迫自己强装镇定,给后辈做些不知道能不能起效的表率。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有保护大家的义务,所以排头兵绝对不可以先倒下。不过他气氛调节的回应看样子成功了,光悄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总算用听的清的声音说出不带颤音的话。
“我觉得推理很好,岛田庄司之类的。”
“啊,那个厕所侦探吗?”千沼有所耳闻,打趣道。
“御手洗先生很厉害的,还是不要这样叫他比较好。”
“是是。”虽然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千沼的语气给人一种嘴角上扬的感觉。或许谈起书的事情,这个平日波澜不惊、充满文学气质的少年多少也会感到些欢愉吧。“说起来,我看过《占星术杀人魔法》,那本书的手法太绝妙了,利用切割拼合掩人耳目……”
千沼向前走了几步,侧头看向身旁的房间。
“啊,生物实验室,用那边的人体模型解释一下就是……”
“噫——!!”
“光你怎么了?……!痛!”
充满弹性的背带被狠狠一拽,打在莱奇身上。恐惧的悲鸣和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流入一脸平静的罪魁祸首耳中。罪魁祸首摊手,没什么诚意地表达自己的歉意,并十分自觉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冷静点,冷静点,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晚上的学校而已。”
“是啊光,不要自己吓自己,想想学校白天的样子,只不过是光影变了而已嘛!”
“白天,男厕里不会有小女孩的哭声吧。”
光一字一句地强调说。前辈们浮于表面的心里安慰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倘若昼夜的学校不尽相同,又怎么会有「七大不可思议」这样的传说出现。
“嘛,我觉得吧,这些东西或许是大家学习压力太大杜撰出来的。所谓试胆,也是拉比为了放松大家心情举办的活动嘛。你看,托它的福,光和千沼也认识了对不对?”
莱奇拍拍娇小后辈的肩膀,转身半蹲下来,和他平视,抬手抚摸他柔软的头发。随后,他将手电筒放平,让亮白色的光照到更远的地方。光线笔直地奔了出去,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被阻挡下来,反射出一道有些刺眼的屏障。
“看来快到走廊的尽头了,那么洗手间就在……”
莱奇自告奋勇上去开路,没走几步,稍稍刺鼻的气味便一股脑向他扑了过来。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他将手电打向洗手间,里面的布置和白昼所见如出一辙,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没有白天清香剂的味道,反而更加刺鼻——就像是在静校保洁人员下班之后,又有什么人潜入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又使用过一样。
莱奇感到有些反胃。与其来这样的地方试胆,他宁愿去墓地之类的直接和死人挂钩的地方。虽然会害怕猛不丁从哪里爬出来尸体,或者不断往衣服上贴的鬼火,但起码,那里萦绕的是清风,以及放在墓碑前的一束束百合的花香。
糟透了,好想回去……
为什么会抽中这样的地方啊,七大不可思议,只有这里风景不美又遭罪,还好同行没有女孩子——等等,去抽签的好像是自己——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莱奇扶了扶额头,不知多少次又叹气想道。
“前辈,趁着还没发生什么事情,快进去拍照吧……”
光拽着莱奇的背带,有些心急地提议说。
“我来拍。”千沼拿出手机,向前推搡着光,“好了好了,快进去吧。”
“……”光紧紧拉住背带不动,直到莱奇回过头来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才鼓起勇气向前踏出一步。
光的步点凌空片刻,与大地接触踏出一声轻响的同时,仿佛开启了某个开关,盥洗室的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幽然的、充满怨气的小女孩般的哭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下别用力拽,哇好痛!?”
前面的两个人乱成一团,中间的后辈想掉头跑,接着撞进镇静的千沼的胸膛。戴着口罩不会被气味困扰,博览群书也不害怕鬼怪,千沼淡然地对着前方的男厕喊了一声:
“PERSONA。”
“诶?”
莱奇一愣。不在迷宫里也能召唤PERSONA?虽然自己在进入学院之前也见到过摩洛,但他一直是暴走状态,无法控制,一不留神就会伤害其他人。而千沼在这里喊出了「PERSONA」,莫非……
不,不对,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光听见了可能会火上浇油啊!
“等下千沼……你……”
“……冷静了吗?”
千沼放开撞进怀里的光,问道。他又向莱奇摆摆手,示意他在开玩笑。
“啊……前辈你说了什么吗?”
“嗯?就是说有守护你的P……”
“Porter,Porter在的!没关系!一切都只是魔法!”
莱奇手忙脚乱地凑上去,抢先堵住千沼即将说出来的单词。面对千沼和光狐疑的眼神,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我先进去看看好了。”
说罢,莱奇把自认为觉得很靠谱的背影留给两个后辈,自顾自踏入更加漆黑的男厕中。对面的墙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月光撒下来,像是给地板铺了一层蜡。
如果没有刺鼻的味道和不定期触发的诡异笑声,这样的景致或许是个静心凝神的好地方。心弦已经紧崩了一晚上,他现在很想学着监护人埃德加的样子,点上一根烟,潇洒地把满腹的憋屈与郁闷全都一吐为快。可惜,他是个未成年人,而且,害怕患上肺癌。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直直撞上了隔间门。幸好,隔间门上了锁,给了他一个缓冲,不至于让他撞到坚硬的陶瓷上。
他朝脚下看去,不禁苦笑道:“Gosh,这哪是月光,根本就是真蜡……”
“莱奇前辈,你没事吧!”
光和千沼听见巨响,小心翼翼地踏了进来,询问前辈的情况。
“没事,还好门锁住了,要不然这个角度刚好要撞在马桶水箱上……”
“等下前辈,你说什么?”
千沼突然警觉起来,后退一步。
“这个角度……”
“不对,前一句。”
“我没事……”
“不对,正中间。”
“门……”
莱奇的话卡在喉咙里,像是刚刚含入一颗糖,被什么东西吓得咽了下去一般。他睁大眼睛,攥紧胸口,嘎吱嘎吱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目光落向身后的隔间门。
“……为什么会是……锁住的……”
“啊啊啊啊————”
光再次尖叫起来,但前辈们都在洗手间里,他也没有胆量独自跑入漆黑的走廊。于是,他只好抱头蹲下来,不断颤抖着。
“冷静点,光!”
莱奇打算起来去安慰一下后辈,便用手撑住身后的门,借一个支点站起来。不巧的是,门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他整个人都被惯性甩进隔间,实实地撞在马桶盖上。还好平日保洁阿姨对打扫比较上心,他才没有涌上一股要吐出来的感觉。
“Er……what on hell happened……”
他痛得下意识彪出母语,向后一看,被吓得连连后退,出门又踩到地板上的蜡,碰地撞上反方向的墙壁。
他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像是被不得了的东西吓到一般。
“前辈!!”
千沼赶忙跑过去,瞥过一眼隔间内之后,他停下脚步。
“这是……”
“等下千沼,别碰!万一是电影里那样的……”
话还未说完,千沼已经走进隔间,将放置在马桶盖上的某样东西拿了出来。
“做的可真精致啊……”一边赞叹,他一边来回翻转研究着。“莱奇前辈,用手电筒帮我打下照明。”
那是一只外国人模样的布偶。穿着红黑色的洋装,头戴一顶贝雷帽,边角装饰着精致的蕾丝。布偶少女的肤色雪白,眼帘紧闭,翠色的发丝垂在一旁,脸颊泛着红晕。娇艳的布偶少女不禁给人一种插上发条转动,就可以活过来和面前的人签订契约的错觉。
“等下,真的有发条。”千沼自言自语道,捡起被莱奇撞到地上的小部件,插上去旋转几下。
“前辈,你在做什么?!”
光抬起头,被坦然作死的前辈吓到。
接着,人偶睁开眼睛,尖锐刺耳的哭声响彻整个狭小的空间。千沼被高分贝的声波振得送开手,人偶摔在地上,声音戛然而止。
“男厕里小女孩的哭声就是这个吗?总觉得被骗了。”
千沼突然觉得事情变得索然无味,摇了摇头。
“不会是拉比的阴谋吧。厕所地板上打蜡也总觉得是为试胆准备的……”
莱奇也爬起来,捡起布偶端详了一会。他有些毛骨悚然——布偶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妹妹,不过她可不会做出半夜在厕所哭这样的事情。
“前、前辈,拍照……”
“啊,差点忘了。光线太暗,莱奇前辈,打一下手电。”
“莱奇前辈,你要拿着那个布偶拍吗……?!”
“嗯,算上她一份吧,我还想把她带回去。”
“诶……诶???”
“要拍了,一,二……”
“…………ah”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前辈,布偶它——”
“三……?”
没有自保能力的魔法师的下场通常都十分悲惨。
很早很早以前,在他还在肃霜山脉学习他安身立命的基础技能——现在他引以为傲的冰魔法和近身武术的时候,他那作为冰魔法师的父亲曾经如此告诫他。在这个稍微有点天赋就想学魔法的时代,人们是如此崇尚魔法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条捷径,而米尔寇·乌姆伯多却拥有一位身为冰魔法师的父亲和身为狂战士的母亲,以及在临近珀恩达尔的居住地区的肃霜山脉长大的特殊成长环境,而选择了一条成为战斗法师的路。
他很早就离开了父母的巢,在肃霜山脉的另一个角落中筑起了属于自己的龙穴。
他化为人形,去珀恩达尔们的镇子上学习战斗技巧,他身上有着强大的魔力和一个疯狂的狂战士一半的血脉,但是米尔寇并不想成为珀恩达尔中间最强大的勇士,首先,他是一条肃霜山脉长大的冰龙而不是精灵这种美丽的生物;其次,他对这个世界报以最纯粹的好奇心因此他愿意尝试一切新奇的武器。哈花了很长时间才掌握了枪术、刀术和弓术然后花了更多的时间让自己能熟练将它们综合应用。他继承了他母亲的好战和嗜血,所以他喜欢热血沸腾的近身武斗,可是肃霜山脉的寒风和冰雪也教会了他应该如何和水、和空气、和温度、和冰打交道。
他是一个魔法师和一个狂战士的儿子,他同时继承了父母引以为傲的战斗能力,于是他成为了十分少见的战斗法师。
——不过就算加上一个看起来高大上的前缀,也改变不了米尔寇·乌姆伯多是个皮脆血薄的法爷的本质,比一般法师更长于肉搏的职业特性并不能像一个称职的肉盾一样帮他抗更多的伤害。范围AOE再厉害要是遇到弓手绕后照着脑袋给他来上一发,该跪的还是要跪。
再高的续航力和DPS也扛不住比鸡蛋壳还催的皮,这就是战斗法师最大最致命的短板——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战士,不是吗?
米尔寇·乌姆伯多在珀恩达尔们聚居的城镇里带到了将近三十多岁——对于一条龙而言三十岁可算不了什么,他依然是一条年轻得过分的龙,但这并不影响他决定自己的未来。就像他那对以雇佣兵的身份在星间大陆上到处乱跑的父母一样,米尔寇也不认为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是个合适的选择。他是说,这世界这么大,没道理不四处走走——至少他想在以后自己变成了一只老年冰龙以后他能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为自己搞个还不错的巢,然后他就在那儿安安静静的过养老的生活。
这可真是个伟大的理想,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他得想想他还想做什么,他已经不需要再学习更多的武术因为他作为一个身体孱弱的法爷,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的极限在哪儿,现在他打算回归本源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和水和温度和空气和冰打交道的冰魔法师。
于是他便十分愉快的到处旅游,去人类的王国和翡玉岛,一个居无定所连法杖都没有带在身上只在背上背了把长枪,甚至连穿着打扮都完全不像个法师的雇佣兵走到哪里都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当然,他可没有傻到去和明夫人的暖阁抢生意——这种可能会把命搭进去的赔本买卖他可不做。
翡玉岛是个好地方,第一次云游世界沉船来到这座漂亮的小岛上时,米尔寇几乎是立刻决定等他老得连翅膀都动不了的时候,他要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找一个安静的好地方筑起一个龙巢然后安享晚年——他那对早早就丢下还在巢中的儿子四处逍遥快活的父母的晚年生活可不关他的事。总而言之,他用自己的积蓄在翡玉岛上为自己置办了套还算不错的房子并在那儿定居了二十到三十年。
生而为龙拥有漫长的生命,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可以花大把大把的时间用在他想做的事情上而不是担心韶华易逝红颜易老。
米尔寇很早就听说过翡玉岛上的大圣者的传说,不过他可不像那些慕名前来寻找大圣者的魔法师那样目标明确地打算把这座小岛翻个底朝天,只是宅在家里研读那些他找来的有关魔法的书籍和贩卖些他自己制作的肃霜山脉的美食可不会有什么神奇的大圣者主动来找他。
冰是一种神奇的,可塑性极强的材质。比火理性却比火更难控制,引火自焚若仅仅只是于烈火中焚烧殆尽,那么绝对零度的诅咒就是在永恒冰封他人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一切一点一点的亲手封入永远的寒冰。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美好,在他获得自由用他的冰在掌心凝结出任何他想要的形状的能力时,在他发现自己魔力的极限,发现自己可以把任何指尖碰触到的东西从内到外冻结为冰的时候,他为他的无知和胆大妄为付出了代价。
永恒冰结赐予了他诅咒,在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丧失了大部分痛觉和某些情绪的时候,他像一个年轻人该有的那样陷入了恐慌,他害怕他想哭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更为准确的说法是他的情绪波动已经无法达到让他产生眼泪的程度了,于是米尔寇冷静下来接受了他终将被自己的寒冰封冻的命运。
他还能做什么呢?世界因为它的公平而残酷,那么既然米尔寇·乌姆伯多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而胆敢窥探禁忌就必须付出他应当支付的代价。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无能为力的不可逆过程,只要他还在试图更进一步的靠近潘多拉的盒子。他不觉得后悔也不认为这是一件有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就算是被教团的人定为ERROR被全大陆追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米尔寇本就不是一个惜命的人,更何况他猜自己大概也活不了多久。
有时候米尔寇回想起过去他的父亲在谈起他和他母亲之间的故事时对他说过的一些话,那些也许带着点调侃但好歹还是有点道理的话语经常在他的耳边回响。那个肃霜山脉土生土长的冰龙告诉他,无论是作为龙还是作为人,这一生的生命都被划分为了两个部分,在前半段无拘无束做你想做的事情甚至为此消磨生命乃至付出其他更为珍贵的东西作为代价,没有人可以指着你因为你孑然一身,所以你有足够的自由在你年轻的时候为所欲为地拼一拼;直到某一天某一个瞬间你遇到了一个美好的人,美好到会让你觉得你之前的那些在你看来理所当然的年轻气盛都他妈成了一坨狗屎,你开始小心开始试着了解他人开始想要站在另一个人的角度思考,这很好不是吗?这意味着在你的后半生你的命不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在你身边出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将分享你剩余的生命同时告诉你,你可以变得更好。
米尔寇的前半段人生也许已经糟的不能再糟了,至于后半段,有没有命后到那个时候都难说,还哪来的告诉他自己可以变得更好的美好的人?
他还能指望什么呢?一个患有失痛症的几乎没有情绪波动的男人,除了冰魔法以外一无所有,他还是个可以为了钱做任何事的雇佣兵,同时还喜欢在这片大陆上到处走走,他老是行踪不定,除了翡玉岛他在每个地方都为自己准备了至少四间安全屋而且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连续过两天夜,哪里还有姑娘愿意跟在他身边像他父亲所说的洛阳拥有一个美好而又幸福的未来呢?
保持现状就行了,孤身一人也有孤身一人的好处,不是吗?
米尔寇把几个铜尼鲁塞给了街边水果摊的大妈买下了他手里的那颗红彤彤水灵灵的苹果,他把那颗小可爱放在他的斗篷上随便擦了擦便一边咬着一边提着他不多的行李登上了从翡玉岛回到大陆的船。
他回头看了看这个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的漂亮小岛,时间流逝而他也应该继续他的旅程了。
开船的铃声响起,米尔寇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
这世界那么大,他总该去看看——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变成一座漂亮的冰雕。
1227字
很水,慎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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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呦,中午好啊,各位学生。”
突然地,一阵电子合成音从天之川的口袋里传来。
毫无疑问,这是是学园官方AI拉比的声音。作为瓦特维亚辛的吉祥物同时也是广播通知者,拉比一直披着可爱的黑兔外表,戴着学园象征的绿色丝带,向各年级学生传达学园方的活动信息。虽然大部分活动都是学生自愿参与,但有时也会有一些有趣的东西,谁知道这次要颁布的是不是“炸虾试吃大赛呢”?川抱着这样无端的猜测,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终端机,等候下一步指示。
“你不觉得七月正适合怪谈么?”黑色的兔子动了动耳朵,往屏幕前凑近了些,“我偷偷告诉你喔,听说这所学校的前身,是个试验所喔!听说因为实验失败,这座人工岛被荒废了好久以后,才建了所学校呦——”
“怪谈啊……”
他敲敲屏幕里放大的兔头,想叫拉比离远些。
天之川虽然算不上唯物主义者,但他对于鬼怪奇谈之类的东西通常不怎么感兴趣,亲戚长辈用传说来哄骗他做事时他也常常一笑置之,给他们留些面子。从现在这个通知来看,他猜到学园方八成是要举办夏季消暑试胆大会了。
“哦哦,时机刚好……”拉比说着在他的动作下后退了几步,另一个物体却从他的背后扑了上来。
“哇啊!”他身体一晃,终端机差点飞出去。
“宿舍刚刚更新了公告,要举办试胆大会,川川一起吗?”
听到这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扑上来的是谁了。不如说,连声音都不用,从被扑的一刻开始天之川就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是Rena啊,吓到我了。”
他瞄了一眼终端机,拉比的通知已经在刚才的动荡中播完了。他只好收起终端,给Rena挪出了一个空位。他拍拍凳子,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因为川川总是在我之前发现我,所以下次见到川川我只好悄悄靠近啦!”Rena熟练的坐在了川的旁边,似乎在为自己终于先人一步打了招呼而有些沾沾自喜,“说起来,川川会怕鬼吗?”
“不怕啊。Rena害怕吗?”天之川把餐桌上还没吃完的午饭收好推到一旁。
“唔……因为还没有见过鬼所以不知道怕不怕诶。我们去试试看吧?”
“好啊。”
天之川盯着拉比下方闪闪发光的抽取按钮,按了下去——
(2)
“没想到竟然是音乐教室。”川掂量着终端机,和Rena一起走在回宿舍区的路上。
“音乐教室?怎么了?”
“我所在的轻音部平时活动的教室就是音乐室,没想到那里还有怪谈呢。”
Rena听到这里兴奋的快跑了几步赶到川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那川川平时训练时会有钢琴在天上飞吗?”
“不会啦……”天之川故作深沉的思索了一会,才回答说,“音符在天上飞还说不准。”
“音符竟然能飞诶!那这么说炸虾可以飞吗?”Rena面对着川,一边后退一边说着,充满笑容的脸上满是孩子般的好奇和天真。
“我猜是飞不了的吧——”天之川拖长了声调,似乎在刻意设置悬念。
“恩?”
“要是能飞的话上次吃火锅怎么会被你抢走虾。”
“那说明虾虾更爱我嘛,川川每年吃掉的炸虾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肯定是虾虾见到你害怕。”
“哈哈哈,”天之川往旁边轻巧的跳开一步,绕开前面的Rena朝小卖部跑去,“那我就吃更多的虾,叫他们见到我就吓的不敢飞才行!”
“川川太狡猾啦!”
Rena也赶紧回身,跟上天之川的脚步,跑远了。
安妮是个龙骑手,而且是个女性。
在龙骑手没落的年代,不说女性,连男性的龙骑手也非常罕见。在她成为龙骑手后十多年也没见过一个同类,陪伴她的只有她的龙和一群为盗贼的伙伴。
她是龙骑手的同时亦是个盗贼,她是某个盗贼团的首领。打从七年前一事她就加入了这个可以算是劫富济贫的犯罪组织,靠着龙和自身的龙骑手血统来得首领之位。她没有直属的血亲,她原本的家人都在七年前被屠杀殆尽,而她就是个拼命地忘掉一切的幸存者。
性格有点孩子气,但同时又很为人设想。她的龙—阿勒布斯是头遭到遗弃的白子,一旦对方提及阿勒布斯的颜色,敏感的她言语和态度就会变得具攻击性,而且心情会变得莫名烦躁。头上的饰物分别是阿勒布斯年幼时的牙齿和它掉落的鳞片。
龙骑手在跟龙选定时老化速度便会减慢至与龙一样,那对人类来说几乎是「停止」了生长,所以在14岁找到阿勒布斯的安妮,十几年过去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她的眼睛也变成跟阿勒布斯一样的蓝色龙眼。
安妮原本打算这样就跟自己的龙和她的盗贼伙伴过一辈子,但直到她遇上她的同类——另一位骑手。
1. 下列食品中,哪个含钙量最高?
A. 骨头汤
B. 水果
C. 葡萄糖
D. 奶及奶制品
2.「大苹果」是哪一个城市的名称?
A. 巴黎
B. 纽约
C. 东京
D. 香港
3.「鲎」在生物学上的分类?
A. 节肢动物门
B. 腔肠动物门
C. 软体动物门
D. 棘皮动物门
4.歌剧「费加洛婚礼」为何者作品?
A. 莫札特
B. 贝多芬
C. 巴哈
D. 柴可夫斯基
5.少量白云母,最可能之火成岩种类为何?
A. 花岗岩
B. 辉长岩
C. 橄榄岩
D. 玄武岩
6. 铁达尼号游轮是哪一年沉没的?
A. 1910年
B. 1911年
C. 1912年
D. 1913年
7.希腊神话中一年有几季?
A. 四
B.三
C. 二
D. 一
8.胃酸的主要成分是?
A. 盐酸
B. 硫酸
C. 柠檬酸
D. 胺基酸
9. 人的五感中那个感觉反应最快?
A. 嗅觉
B. 视觉
C. 听觉
D. 味觉
10. 世界上最早的银行始建于哪个国家?
A. 义大利
B. 美国
C. 法国
D. 瑞士
“齐弗呢?他去哪了?”
从昨天晚上起城堡里就没见到那个人的影子,纳利便询问城堡里的仆人,现在才早上五点多,但是对于某人的夜不归宿纳利还是不免的有些疑惑。
“齐弗吗?他昨天晚上突然说要出去找东西,就离开城堡了。”
“找东西?什么东西?去哪找了?”
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就叫那个平时一直和齐弗混在一起的white都耸着肩膀。
“不知道,说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他就出门了。”
white是当年他们认识的中国籍姓白的一个医生的孩子,刚出生不久就被寄养在这里,二十年后这名医生的孩子也长大了,可惜他完全没继承白逸盛的天赋,每天和齐弗混在一起,练着一手好枪法。
“这样啊,我出去找找。”
“小心点啊莫尼安先生,你也年纪大了。”白发的年轻人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齐弗啦,他都十五岁了。”
十五岁,当年的西里德也是在这个年龄开始了自己的冒险,身背圣剑开始在世界各地旅行。
“我知道。”纳利知道,那个和西里德留着同样血脉的孩子也长大了,年轻的屠龙剑士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的一生将和其他所有尼德兰一族的人一样,勇敢并且无畏。
▪
六十年前他被米德拜托了一件事,当尼德兰的血脉断绝,而大预言者降下预言后,就用尼伯龙根的宝藏让尼德兰的血脉继续延续下去。使用的是西里德的血液,所降生的孩子是纯血的尼德兰的族人,也是人们口中的“人造人。”
“打起精神来啊康斯坦丁,你这样死去的灵魂是无法养大幼小的屠龙者的。”
之后纳利见到了大预言者,希腊的教皇,曾经委托他们讨伐了九头蛇许德拉的人。看着起像是位少年的预言者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瞳孔,见到纳利的瞬间仿佛就知道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齐格弗里德•尼德兰阻止了龙王的苏醒,差一点偏离的轨道回到了原位,约定的日子不会改变。”他的名字是赫墨乌尔,大预言者,他做出的预言从未出过差错。
“他……西里德的死是所谓的命运吗?”
“你这么认为的吗?”金发的预言者问他,“我被冠以大预言者的名字,但其实我一点都不相信命运,谁知道命运是怎样的,我只是把自己所看见的东西说出来罢了,怎么看待我所看见的东西都是由你们来决定。”
“我从未说过我的预言是绝对的,一切都由你们来决定了。”
“说白了,一切都有你自己来决定。”
▪
历史上尼德兰家族的血脉出现过几次断绝,但是能延续到现在靠的就是莱茵黄金中的某个魔力的道具。
在十五年前,离预言中诸神黄昏的将近还有二十年的时候,空白了三十五年的尼德兰家族的家谱中出现了新的成员。
使用西里德的血液作为媒介诞生的孩子和曾经的剑士一样出生背后就有着恶龙的魔纹,那是他有些驱使圣剑格拉姆的证明,按照尼德兰家族的规定,身有恶龙血铠的孩子被取名为“齐格弗里德”,大部分人都叫他“齐弗”。
即使格拉姆现在沉于大海,那个叫齐弗的孩子还是从小就展现出了超越了常人的能力。虽然身为人造生命他的潜力并不如西里德,但比起一般人他还是有着非凡的能力,天生卓越的身体能力,不同寻常的战斗天赋,与生俱来的正义感……以及屠龙的本能。
齐弗继承了尼德兰家族所有的特点,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孩子也长的越来越像西里德……
▪
毕竟是用西里德的血液作为媒介而诞生的孩子,说是西里德的孩子也完全没有问题。虽然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但纳利看着齐弗的脸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感到痛苦,即使时间过了六十多年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个人的事情。
虽然是齐弗名义上的监护人,但纳利认为自己并没有做好关于监护人的职责,虽然很不甘心但他确是一个容易沉浸于过去的人,齐弗一天一天的长大对于他来说似乎是种折磨,他经常会想这孩子会不会哪天也像西里德那样死去。
好在齐弗是个非常独立的人,他不需要那么多的照顾和那么多的爱也可以好好成长。况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White,比他大五岁的白发青年会做好齐弗做不好的事情,他们是最好的伙伴。
多亏了齐弗的独立和White的存在,能让纳利不用那么勉强自己去做一个好监护人,毕竟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个和西里德越来越相似的孩子。
他准备出去找齐弗,虽然他明白齐弗已经有着普通人根本无法达到的能力,但是介于尼德兰家族一向容易招惹麻烦自己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纳利还是决定在发生什么事情之前把他找回来。
▪
“一路顺风。”White挥着手看着纳利离开,对于自己朋友的突然消失他一点都不慌张,齐弗虽然比他小五岁但他从没把齐弗当一个正常十五岁的少年来看。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十岁的时候就徒手把发疯的野猪打晕扭断脖子的普通小孩。
▪
▪
在白天还未到来的夜晚里少年奔跑着,没有骑上他的爱马,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双脚就在漆黑的森林里奔跑着。所谓的夜晚的黑暗根本称不上是障碍,在森林里他的奔跑速度远远超过普通的人类,灵巧并且迅速的避开着碍事的树枝和荆棘,朝着不远处的海岸前进。
少年的名字是齐弗,尼德兰家族现在唯一的人员。继承了屠龙者一族血脉的少年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擅自离开城堡这么远了,有着独立又自由性格的齐弗以前也经常和white一起溜出城堡,去各种平时没机会去的地方乱逛。
他只是充满了好奇心而已,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反正他不是一般的孩子,像这样类似于离家出走的行为想必white还是莫尼安都不会太担心。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声音,从哪里来的是谁的声音他都不知道,只是他确定是有这个声音,其他人都听不到的一个声音。那像是呼唤的声音,呼唤着他,血液里的本能在那一瞬间驱使着他行动起来,去寻找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他一晚上绕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答案是海边。
▪
那边有什么?到底是什么在呼唤着他?本能与好奇心驱使着他加快自己的速度,在黎明降临前去往海边,在那里他会找到答案。
齐弗不是什么听话的孩子,他的性格也就比当年的西里德听话那么一点,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和white徒步走过了欧洲许多的国家。外面的世界很有意思,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尼德兰的城堡,即使是他的监护人莫尼安反对也不行。
齐弗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也毫无兴趣,他和white的徒步旅行止步于冰岛,被莫尼安阻止了,莫尼安过去在冰岛发生了什么齐弗只是大概听说,他的父亲……或者说基因提供者就是死于那里的,为了阻止龙王的复活。如今六十年的时间已经过去,齐弗不懂莫尼安还在痛苦些什么,他们是屠龙家族的人,但对龙族他不抱有任何怨念与憎恨,他们杀死龙活着被龙杀死都不奇怪,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抱有怨恨这样完全没有意义的感情。
▪
齐弗对自己的监护人莫尼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大部分的时候对他抱有感谢,毕竟没有他自己也不会诞生,莫尼安并没有把齐弗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照顾,当然齐弗也没有幼稚到把莫尼安当做父亲来依赖。唯一让齐弗感到有点不舒服的是莫尼安偶尔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透过他去看别人的眼神,去看谁这种事情傻子也明白,齐弗身上的基因完全来自曾经的屠龙者西里德,长相来说说是长的一模一样也不奇怪。
“莫尼安,我是齐弗。”不是西里德。
齐弗当着莫尼安的面说出了这么一句有些残酷的话,他不是西里德,莫尼安曾经喜欢的人已经死去了,即使六十年后一个完全继承了来自西里德血脉的人诞生了,但齐弗仍然不是西里德,他只是他而已。
齐弗相信莫尼安也很明白这件事情,莫尼安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齐弗的人,但现在齐弗可能是世界上最明白莫尼安在想什么的人。
莫尼安……纳利只是无法忘记那个人的样子而已。
▪
在黎明即将到来只是齐弗来到了海边,此时的海边还很寒冷,海风呼呼的吹着,天上只看得到飞翔的海鸟。听得到的也只有海浪和海风的声音。
齐弗开始沿着海岸走动,没走一段距离他都觉得那个声音就越是接近,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声音,并不是耳朵所接收到的声音的信息,那像是来自心脏来自血液来自大脑或者说是来自灵魂的鼓动声。
他抬起手看着一只海鸟停留在他的手臂上,也许是因为继承了传说中屠龙英雄的血脉,尼德兰一族一向会被鸟类所亲近。
▪
“带我去那边吧。”
海鸟振翅高飞,就在离齐弗不远的高处飞行鸣叫,它仿佛能听懂齐弗在说什么,飞在上空,像是要给齐弗带路。在海鸟的带路下齐弗跑了起来,跳下悬崖踏在了只有退潮时才会出现的礁石上,飞溅起来的海水落在身上时的冰凉感让人的意识越发清晰,完全感受不到一晚上赶路后的疲惫。
天边开始渐渐出现亮光,黎明将至,天亮后海水将再次漫上来淹没礁石区。这个时候齐弗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就在只有在退潮时才能看见的海中巨石上,那里屹立着那个一直在呼唤着他的东西。
那是一把剑。
▪
从未见过的一把巨剑出现在巨石上,就像是神话中亚瑟王的石中剑一般,剑的利刃于嵌于巨石中。虽然已经沉没于深海中非常长久的时光,但是剑的利刃没有任何的损伤和腐蚀,那是一把依旧锋利到足以斩杀巨龙的剑,属于屠龙家族的剑。
看到剑的瞬间齐弗只感觉血脉中的什么一直沉睡的东西觉醒了,世界仿佛在那个瞬间静止下来,海浪与海鸟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狂跳的心跳声。
▪
少年明白了,召唤他的是这把巨剑,沸腾的是他的血脉,跳动的是屠龙者的心脏。
【过来吧,过来吧,屠龙者的后裔。】
还未觉醒的屠龙者朝圣剑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心跳似乎已经突破了人类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而他的灵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醒来。
更近一些,更近一点。
这是我的东西,这是属于我们的东西,这是屠龙者一族的武器。
▪
最后少年将剑柄握于手中。
屠龙者,在此刻觉醒。
▪
▪
White驾驶车戴着莫尼安一路狂奔了老半天才找到齐弗的踪影,能找到人完全依靠White的直觉,齐弗那小子对现代高科技不太在行,从不会带手机出门的。
“噢噢,找到了找到了。”一脚急刹车踩下去让车子停了下来,White看到了呆在海岸礁石区的齐弗,“他呆在那里干什么啊?马上就要涨潮了。”
“真是的……我去把他叫回来。”莫尼安显然心情不太好,不知为何从之前他就莫名的感到烦躁不安……这感觉他已经很久都没感受到过了,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的……大概是在冰岛,西里德死去之前。
他用有一种那个孩子要像当年的西里德那样……去往很远的地方然后在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死去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到。这种事情莫尼安光是想想就觉得冷汗布满全身。
他已经……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惨剧了。
▪
莫尼安来到海岸变得时候黎明正要到来,太阳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海平面的另一段,海岸边的第一束光芒似乎要将他从小养到大的少年吞没了一般——
已经不在年轻的莫尼安看见的是手持巨剑的年轻屠龙者,少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剑是他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注视着的背影所背负的圣剑。
少年的背后恶龙的魔纹正在闪烁着绿色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和圣剑上的纹章产生共鸣一般,少年高举手中的圣剑,他脸上的表情是莫尼安从未见过的激动和兴奋。
那个前一天还是小孩子的少年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那个孩子的背影似乎在这一瞬间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完全重叠了起来。
▪
高大挺拔,强大又坚毅,他一直注视着的,一直都无法忘记的背影。
他早就知道了,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总有一天会再次走上那天曾经让纳利感到绝望的道路,纳利是个胆小鬼,但是他……他们不是,西里德不是,齐弗也不是。他们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战士,他们是最强的屠龙者,他们是纳利心中永远不败的英雄。
纳利恐惧的东西他们能够战胜,纳利无法战胜的事物他们有勇气面对。结果他还是六十年前那个胆小鬼,而那个人的孩子长大直至今日已经走了谁都无法比拟的力量,谁都无法撼动的决心以及敢于面对一切的勇气。
他很惭愧,同时也很害怕,仿佛从六十年前他就一直停留在原地,无法逃出过去的束缚,而现在……新生的屠龙者已经露出了锋芒,他已经做好去面对一切人类不可及的力量的觉悟了。
……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
▪
当涨潮引起巨浪像猛兽一般朝着手握圣剑的少年袭来时,年轻的屠龙者高举圣剑然后挥下,那力量超越了人类的常识犯愁,不仅仅是海浪,就连礁石,甚至海面都被切割开来,空气都发出了强烈的震荡声。
啊……一样的,就和六十年前的那个人一样。
已经不在年轻的幸存者的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流淌出来。他曾经也是注视着这样的背影,跟随着这样一个英雄走遍了世界各地啊……
他们杀死过海怪,打倒了九头的巨蛇,从德国的生化基地逃出来,他们去了很多很多地方,见到了许多许多的人……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但纳利还是和六十年前一样,憧憬着,喜欢着——深爱着那个强大又坚强的人啊。
▪
啊啊……我知道了啊,西里德。
是时候让你的孩子展翅高飞了,年轻的屠龙者已经做好冒险的准备了。
已经不在年轻的幸存者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同时白发的年轻人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朝年轻的屠龙者跑去。
终有一天,这位年轻的屠龙者也会变得更加强大,他也会像曾经的你那样找到最好的同伴,走上一条可能非常艰难伤痕累累甚至绝望的道路。
“齐弗——!!!!”
少年的同伴站在海岸边大喊着他的名字。
但即使再怎么艰难,即使受了伤,即使流了泪,即使身体和心灵都已经伤痕累累……即使无法摆脱绝望。
听到了同伴的声音,年轻的屠龙者转过身。
——你们也一定会,勇敢的朝着前方迈进吧。
▪
我最深爱着的人啊……
▪
“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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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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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到无名之城——现在是叫暗月城——的市长发出的公告之后,奇诺娅有些怀疑自己。也许用来处理信息的地方被遗都的风沙腐蚀了,不然她怎么会在议员名单里听到KY的名字。
这没什么可稀奇的……她坐在唐吉诃德家的门槛上,看着多少增加了一些绿意的街道。这没什么可稀奇的,活着就会成长,也许那位莽撞的冒险者与过去相比早已大有不同。这就像树叶到时候了就会落下,人到时候了就会死去,没什么区别。
“你平时没这么多愁善感。”唐吉诃德从被太阳炙烤的大街上走回来,还很年轻的房东用眼神示意奇诺娅挪个地儿,然后坐在她旁边,“不过是被叫了阿姨。”
“肯定是萨米尔教唆的,我好歹也算是那小崽子的师傅。”女诗人将手里的水袋递过去,对方接下了。
“我与过去的我有什么不同?”她转了个话题,“现在由过去构筑,过去的我又是什么样子的?”
唐吉诃德沉默着喝了一口水,这场谈话迟早要来,而旁边这个曾经迷茫的半精灵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并不需要自己的意见,他清楚得很。
“我已经忘了我过去的样子,唐吉诃德。”
此时他开口了:“这是一件好事,只有老迈到连弓也拉不开的人才会清楚地记得青年时的光辉,那时他还掌握着未来。‘没有未来的过去毫无意义’,这还是你自己说的。”
“说得对,我还不到中年呢。”奇诺娅轻轻地笑起来。她想起自己和唐吉诃德遇见的日子,那大概是两年前。那时候她刚离开乌西米亚,追寻着传闻去往无名之城,接着她找着了这个改变她的年轻人。
他们就这样坐了一会儿。
“我大概明天就走。”
“那就去吧。”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涂抹着群青的广阔夜空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奇诺娅升起火堆,她裹着毯子靠在骆驼旁,这比一个人待在火堆旁要舒适很多。实在是不能怪她胡思乱想,从遗都到克林菲尔,她几乎闷到要发疯,她甚至在白天开始对着自己讲故事。她坐了一会儿,模模糊糊似乎要睡着,可脑子里有个部分却清醒得要命,它吵吵嚷嚷的,从菲薇艾诺闹到坎维遗都。在这空无一人的旷野里,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它又发问了:
【你和过去有什么不同,漂泊者?】
我找到了自己的路,我不再是漂泊者,我有了同世间维系的绳索。
那声音嘻嘻笑了一会儿,说:
【为了避免被留下,你选择成为离开的那个。】
你未免太小看我。
似乎是断定了什么,它审判一般宣布道:
【可你还是一个人,你只会是一个人。】
我对这个无能为力,□□。
梦到这里她就醒过来了,她把这番折磨人的自问自答归结为长时间一个人旅行的后遗症。在呆坐一番后,她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笔和纸,就着火堆不大稳定的光,她写道:
“柯洛小姐,这并不是在同您开玩笑,我确实是又要去拯救世界了。说起来颇有些丢人,作为一个拯救过世界的人,我竟还会惧怕自己的梦境……我脑海里的声音如此熟悉,可我偏偏想不起那是谁,那决计不是我近些年碰见的人,只有这一点我敢肯定。可您看,若要我深挖我的过去,我大概是要羞愧地遮住脸的,那时的我都在做些什么?游荡在盟约九城,靠着机灵过日子,同有着坚定意志的您比起来,那就是地上的碎玻璃与凛凛明星的区别。我逃避着心中的影子,等回过神时,我已是云端之人……”
奇诺娅停下笔,把自白揉成一团丢进火中,直到见证它变成焦黑一片,诗人才重新落笔。
“柯洛小姐,就请把我的日记当做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吧!若是我平淡无趣的生活能短暂地娱乐到您,那我的一天也是值得的!”
她将重新写就的信卷成细长一根塞给猎隼,那通人心的生物不发一言地瞧了她一会儿,可奇诺娅此时已拾起心灵的武装,她毫无畏惧地任它盯着。最终取得胜利的是诗人,荒鹫的猎隼抖抖翅膀,啄掉她手里的食物展翅走了。
在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奇诺娅带着饱满的精神上了路。诗人没有在沿途停留过久,她尽可能快地到达了克林菲尔。
克林菲尔实在是个适宜居住的城市,虽然在绿化与水源的充足上不能与菲薇艾诺相比,但比起遗都却绰绰有余。奇诺娅在将行李放置妥当后决定四处逛逛,萨米尔在一次闲聊中提到过,这里的仙人掌工艺品十分有趣,她打算去看看。
诗人并没有向相熟的制图者伙伴讨要地图,那东西对于分不清方向的人来说不过是张废纸。她更喜欢在城市中闲逛,这时常能给她带来乐趣。她在北居民区晃荡,就在她将坐骑妥善处理后,她听见什么人的声音。
“美丽的小姐,请稍作停留。”
奇诺娅确定这声音就在附近,她转了转头,没有发现搭话的人。
也许是在叫别人吧,克林菲尔有许多美丽的姑娘,她们将头发编成辫子藏在遮挡阳光的白色织物里,到了晚上再将发辫拆散放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这里的人都有着较森林之民深沉的肤色,又由于要从克林菲尔东侧水渠汲水过生活,年轻女性们通常有着流畅的好身材,这样的搭配使她们瞧起来充满了活力,有着难以言说的生的美感。
“那位有着紫水晶双眼的美人呀,我说的正是你。”
说到紫色的眼睛的话,这里大概没有别人了。奇诺娅再次环视周围,她仍然谁也没看见。莫非我已经可笑到凭空想象出夸赞自己的人了?她这样笑着,不禁摇摇头。
就在诗人要迈步走开的时候,她感到什么人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
“这下我的影子有好好地落在你眼睛里了吗,美丽的小姐?”
“哎呀,被您夸赞是我的荣幸,”奇诺娅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尽量和对面的人持平,“您的眼睛也十分美丽,那是有着厚重历史感的琥珀,先生。”
像是没有料到对方会反过来夸赞自己,侏儒外貌的人短暂地愣了一下,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我接受你的夸赞,作为报酬,我允许你抚摸我。”
就在奇诺娅疑惑于对方的说辞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看起来不太好接近的游荡者样子的人变成了有着柔软皮毛的黑猫。诗人奇诺娅只在传闻中听过类似的事,侏儒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使用幻术,但由于诗人还未曾在旅途中和这个传言中热情而富有好奇心的种族打过照面,因此她也只把这当做故事。
“我自傲的皮毛连克林菲尔的女王摸了也会沉醉于那美妙的触感,那可是位有着尊贵气质的美人,你和她还颇有几分相近。”黑猫说话了,他抬起爪子,似乎是在要求拥抱。
诗人从善如流地伸出手,她将黑猫抱在怀里,然后挠了挠他的下巴:“可我听说克林菲尔的女王看起来是个小姑娘,您未免将她说得太大了些。”
也许是被戳破有些尴尬,黑猫没有应答,他发出呼噜声,试图蒙混过去,奇诺娅好心地随他去了。诗人就这样毫无芥蒂地抱着黑猫走了一段,黑猫也安稳地待在半精灵的怀里,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甚至还将头靠在半精灵的肩上。
可惜的是,没过多久,他就不得不让出这个位置了。
荒鹫的猎隼降落在诗人的肩上,毫不在意诗人吃痛的声音。相较于两年前,它认为自己还进步了许多,那时它喜欢啄着诗人到处跑,因为她总是随心所欲地差遣猎隼送些无关紧要的信。
“呀,看来我们得道别了,先生。”诗人动了动肩,示意猎隼到自己戴着防护的右手上去,“我和我的朋友这就要去冒险了。”
此时穿着白大褂的侏儒已解除了幻术,他说:“如果说的是暗月之城,那么我们恰好可以一起去。”
“您想同我一起去?”奇诺娅眨了眨眼睛,“我们才刚见面呐!”
她似乎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死皮赖脸要跟着唐吉诃德的。
“有美女相伴的旅行总是会愉快许多,”白大褂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奇诺娅答应了他,他们一起向门走去。
暗月城已经不再是无名之城了。
对于奇诺娅来说,这其中变化最大的一点,就是这里供应的物资不再是免费的。
“哎,那可真是一段快活的日子。”轻飘飘的诗人这样对白大褂说,此时她已经知道了伙伴的名字。
“听起来不错。”白大褂这样应答,他感到很新奇似得四处看着,也许是在寻找好看的女孩子。
“如果要找可爱的姑娘们,”奇诺娅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一样,“那应该去商业街。”
白大褂觉得诗人的经验之谈很有道理。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名叫“獾”的酒吧时,一个裹着斗篷的冒险者叫住了他们。那个始终不愿意展露自己真面目的人将一把裹着布的剑塞给了奇诺娅,嘴里还不住念叨着“拿错了”“请交给假发2号”“真是不好意思”之类的话。
“莫名其妙的人。”白大褂脾气不太好似得吐出一口气。
奇诺娅看了眼被硬塞的包裹,说:“也许我们会在这里碰见什么人呢。”
既然都来了,他们决定在这个叫獾的小酒馆落脚。安顿好猎隼后,奇诺娅和白大褂进入了酒馆的大厅,这里十分热闹,同为半精灵的酒馆老板在听了诗人的话之后伸出手指向很喧闹的一处,那里有人正唱着有趣的歌。
她走过去行了个礼,然后问道:“请问哪位是假发二号先生?有位先生让我交给他一样东西。”
那个唱着歌的翼族走了过来,她接过包裹并打开了它。随后那白头发的冒险者发出惊喜的一声,她扑腾起翅膀差点就要离开地面:
“这位小姐,非常非常感谢。冒昧问一下您叫……?”
“我是奇诺娅,一个不知名的吟游诗人。”诗人再次行了个礼,她的声音并不能算得上是悦耳动听到像是音乐一般美好,质感也比不上琴弦被弹拨的清澈声音,但她要是说自己是个吟游诗人,却十分叫人信服,挑不出一点毛病,这是她的特点之一。
“而那边那位则是我的朋友,白大褂。”说着她指了指绕着猫妖精打转的白色毛球,这次白大褂选择了毛发较长的品种。
“别戳穿我呀,奇诺娅,这会破坏我在这位美丽小姐心中的形象。”被挑破之后白大褂也不懊恼,他解除了幻术,对着那只猫妖精眨眨眼。
“我们在还在克林菲尔吗,奇诺亚?我为什么看到了克林菲尔教堂广场最纯洁美好的白鸽。”说着,白大褂踩着奇妙的步伐从吧台拿了两杯苹果酒,“可爱的白鸽,能不能赏个光?”
“恕我直言,我亲爱的朋友,”奇诺娅无比自然的接着对方的话,“你实在是缺乏诗人该有的独创性。”
“啊,奇诺娅,”白大褂听到了这番话,转向了奇诺娅,“不要这样刻薄,要知道,我的心一直都属于奇诺娅你这样身材曼妙的女……”
镶嵌着绿松石的剑钉入地板,诗人似乎听到了酒吧老板的叫声。
“抱歉,手滑了。”奇诺娅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提起剑还给了假发2号,“大概是两年没来,禁不住有些激动了吧。”
“什么?!”旁边的猫妖精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激动,她双眼发出光芒扯住奇诺娅的衣角,“莫非您就是两年前的勇士之一?天呐,要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这次来到暗月城也是希望能够遇到大家……”
接下来的时间里,奇诺娅就很闲地和这位叫安娜贝尔的猫妖精聊了起来,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对方在讲。“请别叫我大人了,那听起来可真奇怪”她偶尔会这样抗议。
“假发2 号,蕾贝卡!奇诺娅大人答应同我们一起旅行了!”完全没将奇诺娅的抗议听进去,安娜举起杯子喝了一点水,“那剩下就要看看白大褂先生的意见……”
“啊我可爱的小鸟,”白大褂一转身,扭着眉头看着安娜,“我怎么能够拒绝同美丽的小姐们相处的机会。更何况最爱的奇诺娅也要一同旅行。”
诗人清楚地看见其他人步调一致地摆出“没救了”的表情。
“那么,为了庆祝小队的形成,”白大褂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伸出手比向门外,作了个请的动作,“请允许我为各位献上引以为傲的魔法。”
他们跟着出去了。
在酒馆后面的山坡上,奇诺娅找到一块还没被夜露打湿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坐下,等着白大褂施展他的魔法。清爽的夜风吹过,星星草跟着摇晃,散发出特有的爽朗香气。
白大褂毫无芥蒂地坐在了奇诺娅腿上。
“美丽的白鸽,”他现在又叫奇诺娅白鸽了,“下面允许我介绍一种仅逊色于你的天象。”说着他挥挥手,就像真正的法师施法那样。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诗人也不禁屏住了呼吸,她着迷地看着眼前扬起的轻纱,星星一样的光落在她眼睛里,紫藤、群青、宝石蓝……这些美妙的颜色就像被打翻后落在水里又逐渐交融的颜料,这美丽的景色就算被夸作是被翼族追逐的宝藏也毫不过分。
“都让开!”由远及近的叫喊打破了这美好的时刻,一个翼族跌进他们围坐的圆圈里。
假发2号很快便进入临战状态,奇诺娅也将手搭在了短刃上。
“请相信我没有恶意!”莽撞的翼族连忙摆手,“有一群人在追杀我,也是迫不得已。非常抱歉,啊,他们追来了——”
远处跑来的几个人证明了他的话。他们愤怒地大声叫着:
“抓住那个砸了酒馆的醉鬼!”
“躺下!”白大褂和安娜的反应很迅速,他拿过安娜接下的围巾盖住翼族,那可怜的醉小伙被摁在草地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幻术帮助他躲过了这些人的眼睛,他们往远处去了。
“感谢这位好心的先生,”翼族从草地上站起来,他摇摇晃晃的,“我叫Gavin,刚才似乎是被灌醉了,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太清楚……”
在奇诺娅看来,能坦诚自己醉了的人通常还有些清醒,只有醉鬼才会挥舞着酒瓶叫嚷“我没醉”。
还没等他们寒暄完,那群人就又杀了回来,似乎是得到了酒馆老板巴杰的指引,说那个可恶的白毛小子就在这里。
他们找上了假发2号。
奇诺娅抱起白大褂,他们坐在旁边看着这场混战,假发2号为了振奋队友的心灵而唱起了歌,平心而论,诗人对这首歌包含的破坏力很感兴趣,有时间她也许会和这位爱唱歌的战士交流一番。
等到第二天,蕾贝卡带着点羞赧告诉吟游诗人与游荡者,说他们的队伍名字叫做极光。
“极光吗……”奇诺娅轻轻地笑起来,“那可真是个美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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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5000+
下面就要正式进本啦
计字3291,ES肝不上去拿不到飒马我要死了
不能边肝游戏边码字啊……错字漏字多得妈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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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月城·第一封信
叶子小姐亲启。
上次搁笔的时候我刚从德莫拉逃走,而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这座城市里待了近一周。我只能说暗月城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城市,它的神秘性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是空前绝后的。这座城市似乎悬浮在一片星空里——准确的说,它就是这星空中的一块碎片。这里没有我们通常所谓的日夜之分,只有那轮“漆黑之月”在空中变化着明暗,当它明亮起来的时候就是白天,而黯淡下去的时候便是夜晚。很有趣,不是么?这个地方比我曾经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神秘、都要充满谜团,我简直要爱死这座城市了。
对了,上一次说到我要组建自己的冒险小队了。那时候我在这座城市里还是个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而这一次我已经得到了两名同伴。你对我说过什么来着?“朋友是一个人最昂贵的宝物”之类的?记不清楚啦,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总之,是说与那些能够和自己一起度过一段时光的人遇见是难得的缘分,对吧?
嗯,所以因为如上原因,我想珂宁大人将这两个人派来给我做冒险的伙伴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们是两个精灵,一个是和我一样的高等精灵,叫作切洛——他也是从菲薇艾诺来的呢,除了性情上有些风流成性,目前还看不出他有什么恶习;另一个是卓尔精灵,讲道理,我还从没有见过哪个活生生的卓尔精灵就这么直接的出现在我鼻子下面,而且还一次就是两个!
说起来这也是一段很有意思的故事呢,待我给你细细道来。
还记得上次我提到过的店么?对,就是“花下之女神”。我原本只是路过时看到了那间店玻璃门里挂着的头饰胸花,那些都是你最喜欢的柔软顺滑的织物,所以才想起去看看。可是我再次经过那间店铺的时候,却被它橱窗中挂着的黑色衣裙吸引住了。
它的设计并不算多么特别,大约是十年前的款式了,而且也并不是件新衣,甚至看起来有些破旧。它套在一个没有头的木质人偶身上,模特只有一米五那么高,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可是那件衣服完全不像是小孩子穿的样子,说是某个高级娼妓穿过的我都相信。可我却被某种奇异的气息所吸引而凑近它看,才发现白色的蕾丝上面有些陈旧的血斑,还有修补的痕迹。当我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这条裙子曾经被什么非人力可及的暴力撕开过,而那些细细密密的针脚将被割裂的布料重新连到一起,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非常细致非常在意这件衣服的。我作为一个诗人的灵敏嗅觉告诉我,这条裙子里一定有些很不错的故事。
于是我就在去寻找我的冒险者同伴们之前先走进了这家店,只是想找到老板了解一下这条裙子的故事。
这便是,命运之相遇的开端——
并不是,哈哈。
我走进店里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连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没有,一开始我确实心里毛毛的,开始犹豫进这间店铺是不是我今天所犯的一个错误。怎么说呢,这里虽然干净整洁,货架上也整整齐齐摆满了物品,可是却给人种心里空落落的错觉,那种感觉就像这家店里从来没有过人似的。可我是谁啊,我可是那个勇敢的凛月啊。于是我一边喊着打扰了一边往里面走,结果那个卓尔小女孩就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出现的时候像是幽灵一样,直接悬浮在空中,连长长的头发都飘在那里——对,就是“鬼”的感觉,就像你讲给我的故事里面那种就算死去也还对世间留有执念的人的灵魂,我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见鬼了。她的皮肤是深紫色的,头发白得透明,眼睛像玻璃珠一样一点生气也没有,还留着一脸的稚气,又瘦又小活像个破布娃娃一样。
更准确些,是像个人偶一样,就像橱窗里摆着的那个当做模特的人偶,只是多了一个脑袋。
于是她盯着我,我盯着她,两个人就像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直到她开口问我需要什么,我才反应过来她只是在这里看店,她飘在半空中只是因为她是个卓尔,有这种能力而已。
可是她是个卓尔啊!这种黑乎乎的精灵不都是居住在地底下从来不露脸的么?为什么在暗月城会有这么一个卓尔精灵,还是个小姑娘,而且还正大光明的服装店打工?
不过这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于是我便问她店主在不在,结果她跟我说她就是老板,又把我吓了一跳。对了,她这么说的时候还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看我的动作是倒吊在那儿的——说来也怪,她的裙子竟然没有翻过去!而当我问起那条裙子的故事,她的反应竟然是“啊,那个不卖”。
绝对有故事吧?你也会觉得有故事对吧?
于是我就理所当然的继续问下去了!我问她为什么那条裙子不卖,她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玻璃球一样的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最后说了一句话差点让我晕过去。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就是不卖。你要买我也不卖给你。”
对,这就是她的原话!
我可不是来买裙子的啊,我又没有女装癖?我是来寻找故事的!
然后她问我要买什么,还说些什么“如果不是夏德娜大人的意旨你是不会来到这家店里的”云云的话,最后如果不是我在她店里买了些流苏发卡之类你喜欢的东西,她大概会想把我传教成夏德娜那个恶神的信徒。
别说我歧视人家,她的信仰是她的自由,可是就我在书中看到的那些东西,夏德娜真的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本来这之后我就应该去寻找我的队伍了,对吧?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打赌你连想象都想象不到。
我用我那点少得可怜的钱结了账,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又来了两个人。嘿叶子,你猜他们是谁?没错,正是切洛和诺艾尔。
当然我当时还不认识他们,只看见一个男性精灵正一路小跑着追逐一个裹着斗篷的人,还满脸都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嘴里不停夸着前面那斗篷人的美貌——当时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那人是男是女还是有多美。
结果那个斗篷人在店门口扯了帽子对着那人破口大骂,我这才看出来那人也是个卓尔精灵,皮肤也是深紫色,头发也是银白色,从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挺漂亮的姑娘。她的精灵语里带着方言我听不怎么明白,但是隐约听出来了母系直系亲属和与他父系亲属发生关系的意思。
嗯,总之不是什么好话。别说以貌取人,连以声取人现在都是不可行的了。
谁知这家伙竟然满脸笑容地说了句特别让我替他觉得颜面无光的话。
他说,美丽的小姐,在您找到我的长辈们之前,能不能先让我代替他们好好招待您呢。
我的自由之神珂宁大人在上啊,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最自由、最没有精灵架子的精灵!
呃,我不想说我同族的坏话,你应该知道的。
卓尔被噎了一下,愣了几秒之后一跺脚走近了店里,差点跟我撞个满怀。我赶紧后退给她让出路来,她比我矮一点,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这才看清楚她的脸。那男人夸得没错,她的模样就算不忽略她的种族也是很漂亮的,就算少了一只眼睛也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说起来,她是我遇见的第二个戴眼罩的姑娘了,上一个是在德莫拉遇见的粉头发女孩,叫莉芙的那个。
喔,说起来她们两个都是左眼戴着眼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然后她噔噔噔踏着双挺高的高跟鞋径直往店最里面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喊着薇塔塔薇塔塔,刚才讹了我一个银币的小姑娘就幽幽地飘到了她面前。
“你找我有事吗?诺艾尔。”她这样问,看来那卓尔姑娘嘴里喊的薇塔塔就是她的名字。
“我想知道怎么去申请冒险小队。”卓尔姑娘这样回答,她就是我前面提到过的诺艾尔。
“这个呀,你要先找到两个人,然后去找市长就好啦。”薇塔塔坐到半空中,我竟然在黑色的背景中辨认出来她屁股下面有把黑色的椅子。
嘿,可别打我,我没有幼童嗜好,只是好奇她怎么坐在半空中的而已!
此时另一个高等精灵也摸了进来,嗯,他就是切洛,前面提到过的……有些风流成性的,我的同胞。
他似乎是听到了薇塔塔所说的申请小队的事情,于是开口就接上了那小姑娘的话。
“既然需要三个人,那么先和我组队如何?我美丽的诺艾尔小姐。”他在狭小的店里竟然还做了个大大的鞠躬礼,差点撞掉旁边的花瓶。
“除非迫不得已,我没有兴趣和一个随时随地都在发情的白家伙组队。”诺艾尔很不客气地这么说,然后往旁边瞥了一眼就看到了我。
所以就如你现在所想的一样,她要求和我组成冒险小队。然而切洛也来请求我和他成为队友,甚至还搬出了珂宁大人……我该怎么拒绝一个和我是精灵同胞的同信者?于是我们三人便成为了如今的小队。
我们现在正在旅馆稍事休息——切洛正在隔壁诺艾尔的房间和她套近乎,我可没什么兴趣在他们两人之中做一盏闪闪发亮的灯,可是这么看来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少了。唉,我该怎么改掉我这种性子?叶子啊,赐予我力量吧。
嗯,时间不早了。再过几天我们便将出发,出发之前我希望我可以找到更多的队友。
愿珂宁永远保佑着你。
您诚挚的,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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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
2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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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盛夏的雨夜,蝉鸣在潮湿又闷热的环境里渐渐消声,窗外几盏路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刚刚才突然闪烁起微弱的光,一明一灭。
西珀尔撕下一页窗边的台历,已经八月底了。西珀尔感叹着假期的时光总是如此悠长而懒散——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说实话,她其实一点都不讨厌呆在麻瓜的世界里,平稳安定的时光似乎比那波澜四起的魔法世界更有吸引力些。
正这么想着,窗户突然发出哐哐的声响,像是狂风忽起,但窗外的樱桃树却纹丝不动。
——这样的景象,又来了。
西珀尔打开窗户,一只猫头鹰迅速地飞进屋来,丢下一卷羊皮纸。
“亲爱的西珀尔·洛克哈特,
我们很高兴的通知您,您将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三学年。请于九月一日十一时,前往伦敦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搭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另附您在新学期将要使用的课本和必须品清单,请于开学前自行前往对角巷购买。
院长,诺拉”
果然,新学年又要到了。西珀尔放下手里的羊皮纸,给神色略显不满的猫头鹰喂了点食物,让它飞走了。一阵翅膀扑棱声和四处飞散的羽毛之后,西珀尔开始细看起寄来的书单。第三学年了,返回霍格沃茨的心情也变得没有那么惊喜,与初时的手忙脚乱不同,行李箱早已准备妥当,校服、长袍、魔杖还有几本上学期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书,都安安稳稳地放在行李箱里了,还差几本新课本,那么明天去趟丽痕书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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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对角巷!”
晶亮的飞路粉飘散在废弃的壁炉里,青绿色的火焰开始燃烧,西珀尔跳进火焰,一瞬间被火舌吞噬。一阵眩晕后,对角巷拥挤的店铺出现在眼前。先去丽痕书店买齐了课本,西珀尔打算用口袋里剩下的金币去买只猫头鹰,因为学校的猫头鹰总是不那么和自己的脾气。
在拥挤的巷子里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宠物商店的门牌。
“……您好,请问店里有人在吗?”西珀尔试探地朝冷清的店铺里询问道,但店里似乎并没有答复。
大概是暂时出去了吧。
西珀尔走进店里,这个从外面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店,里面的穹顶竟如此壮观。极尽精美的金属笼子错落地悬在空中,日光穿过穹顶,投下成束成束的光,经过金属的装饰反射着有些刺眼。西珀尔突然觉得脚边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低头,正对上一只猫的视线。那是一只纯黑色的猫,微胖,瞳孔是幽深的本蓝色,可西珀尔总觉得它们映着红色的光。
“诶呀,小姑娘来买猫头鹰?还是猫,或者蟾蜍?”背后突然传出沙哑的男声。
“这只猫卖吗?”西珀尔脱口而出。
“卖啊,10个金币。”
“那我把它带走了。”
走出宠物商店,西珀尔才惊觉自己手中已经提了个猫笼,黑色的波斯猫慵懒地蜷在笼子里,打了个哈欠。
等等,好像一开始是要买猫头鹰的啊???
-
3.
随着列车启程的哨音,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开始缓缓驶出国王十字车站。学生们在狭窄的过道里挤来挤去,试图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列车里找到有熟人的包厢。西珀尔站在人略微少些的车厢连接处,列车转弯时突然的晃动让她一个趔趄,还来不及扶好溜出去行李箱,怀中的猫已经跳出她的手臂不见了踪影。
先费力地把巨大的行李箱锁好,拖进寄存的柜子里。
“猫咪飞来!”
“……J飞来!”
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不过说到给猫取名叫J,在多数人看来还是有些奇怪的,但J对西珀尔来说,包含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的名字。
西珀尔不情愿地走进人潮拥挤的车厢,躲过贩售零食的小车,终于看见J窜进了前面门半掩的一个包厢里。
“抱歉打扰了,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猫?……欸,一只黑色的波斯猫。”
西珀尔敲门进入包厢,包厢里已经坐着三个人了。一个格兰芬多的同级生卡伊洛斯,一个正全神贯注地在用肉干搭建着什么的拉文克劳的学弟,好像叫延斯,还有一个红发的格兰芬多学长安杰洛正拿着魔杖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如果没记错,这位学长应该是对魔杖颇有研究。
“呀,猫的主人?”延斯放弃了肉干塔的尖顶,朝门口看了一眼。
“这是你的猫?”卡伊洛斯指了指正趴在自己腿上打盹的猫。
“是,不小心跑到你们的包厢真是对不起!”
“没事没事,正好我们包厢还有空座,学妹要不要过来坐?”被打断演讲的安杰洛邀请道。
“不用了,太打扰各位了。”西珀尔看了一眼仍在折腾肉干的延斯,想着尽快离开这个人员聚集的地方。
“不打扰,我正在给他们讲怎么养护魔杖,学妹坐进来听一听吗!还有还有……”
还没答应,卡伊洛斯就已经主动让出了座位。
实在不好推脱,西珀尔也就这么坐了进来。J也理所当然地继续窝在卡伊洛斯腿上,任由卡伊洛斯捋它的毛。
不知走神了多久,终于听到安杰洛说,“——总之,只要有了所罗门魔杖布,我们不用很苦很累就能好好养护自己的魔杖!所罗门魔杖布!给你轻柔的呵护!”恍然反应过来已经讲完了,西珀尔跟着卡伊洛斯和延斯一起鼓起了掌。J也像是听懂了一样,微微睁开眼,跳进了西珀尔怀里。
西珀尔朝窗外看了看,已经接近傍晚了,离开时的田野风光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重重叠叠的山峦,越过不远处那座山,似乎就能看见霍格沃茨天文塔的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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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霍格沃茨的开学晚宴总是不能错过的,虽然每次聚在一起都会让西珀尔忍不住皱眉。分院帽依旧在唱着调子奇怪的分院歌,新生也都是敬畏和害羞的神色,身上的袍子宽宽大大,怯怯地期待着自己即将被分到的学院。接下来,不过是看身边的同学一遍遍地重复着鼓掌,欢呼,鼓掌,欢呼……
不过,也有一点值得期待:
在霍格沃茨的第三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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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这是全速在暗月城的小巷中飞奔的她唯一想到的事情。
生涯中的第一次失手就惹上了那么大的麻烦,这让她追悔莫及。
“那算什么东西啊!!!”
她已经顾不得面子失声惨叫了出来,甚至连自己的伙伴鸟没跟上来都没察觉到。她灵敏地穿梭在小巷间,并且拉倒每一个她能当作路障的东西。却依然觉得那个过于巨大的存在感与自己的距离正在不断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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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时间回拨到半小时前吧。
看上去挺文静的白发少女正坐在酒馆的一角,看着自己点的牛奶兀自发呆,这是她来到这个暗月城的第七天。
虽然因为一直想不到如何开口而没主动和别人搭话过,却因为一直选择呆在这种人聚在一起的地方,观察他们的言行。
娜塔莉亚,这是她的名字。虽然现在穿着得体的衣服,也装备着看上去保养得不错的轻甲,她幼时却是由野狼抚养长大。直到一批学者以研究的名义开始抚养她,才开始接受和人类一样的教育。
说实话,就算被自己的养父母们教育了很长时间,她看到圆月挂在空中的时候,依然会有种跑出去对着月亮嚎叫的冲动。
之所以没那么做只是理性抑制住了冲动而已。虽然也有学者认为“从心而动才是最吼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把这种行为看作是野性的象征。
琐事而已。
看着、听着周围的人的言行,再在心里加以总结,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塑造出一个真正的“自我”。
这就是娜塔莉亚出来旅行的目的,或者说,这是她第一个出自“自我”的追求吧。
“嗨~”
忽然,一个人向她打起了招呼。
对方虽然身穿斗篷,不过从正面却可以看到她身着一套精致的深蓝色连衣裙,大量的蕾丝和缎带让娜塔莉亚有些恍神。
忽然,一只鸟的脑袋从斗篷内侧钻了出来,左右扭了扭,啾了一声。
“啊呀?你很中意我这条裙子吗,可惜这是非卖品哦~ 啊,你别急着出来啦。”
一边轻轻摸了摸鸟头,让它缩回斗篷里,对方摘下了兜帽,露出了绑着长长的麻花辫的金发。
应该是女性吧。娜塔莉亚先对对方的性别做出判断,看着她拉开自己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请问,你是……?”看起来对方没有敌意,娜塔莉亚试着开口询问对方的名字。
而女性只是露出了一个让人能放心下来的笑脸:“叫我露莉亚就好啦~”
“露莉亚小姐,怎么了吗?”娜塔莉亚可以从她的表情上感觉到她似乎有难处,主动询问到。
自称露莉亚的女性啊哈哈哈地苦笑起来,她低声说:“是,是这样的啦……我来到这个城市以后……不小心遭了贼,钱袋被偷走了……”
说着,露莉亚就垂头丧气了起来,娜塔莉亚见状,体贴地把自己的牛奶推过去:“唔,我没喝过,请用。”
“谢谢,不过不用啦。”见娜塔莉亚如此关心自己,露莉亚也再次露出了笑脸:“那个,所以说,我手里有点本来我打算拿来贩卖的宝石…我用稍微低一点的价格卖你几颗,你能不能买下来呢~就当救我的急。”
“宝石吗……”
眼看娜塔莉亚皱起了眉,露莉亚急忙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枚被精雕细琢过的长方形蓝宝石:“我是从贸易都市来的,这种宝石都是有鉴定证明的哦,我把这颗宝石的鉴定书也给你吧~”
接着,露莉亚从她的小包里再次拿出一个小卷轴——一般来说,比较重要的文件才会做成卷轴吧?娜塔莉亚如此想着,就听到对方继续小声地跟她说:“那,那么,你能帮帮忙吗?我会用非常低的价格卖给你这颗宝石的……只要给我点去下一个城市的盘缠就好啦~…”
“可是……我身上带的钱,也许不够买下你手里的宝石吧。”娜塔莉亚皱起眉,开始看向自己腰间的钱袋。
听到她的话,露莉亚摆出了一副轻松的样子:“没问题没问题!…唔……”
是在思考价格吗?这么想着,娜塔莉亚从桌上拿过她递给自己的羊皮卷轴和宝石,端详了起来。
有一节拇指那么大而且雕琢精良的宝石娜塔莉亚以前只在昂贵的魔杖上见到过,她好奇地展开卷轴,读起了里面的文字。
丹尼尔商会
宝石鉴定书
品类:蓝宝石 尺寸:2c×3c×1c
雕琢者:布鲁恩•费斯
工整的字迹写着这块宝石的各类信息,最后还煞有介事地盖上了似乎是代表丹尼尔商会的红印。
虽然娜塔莉亚并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有这张鉴定书在,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吧?
“那就~…50金币吧?”
忽然,露莉亚像是决定好了价格一样,一脸期待地看了过来。
“唔,请稍等。”
正当娜塔莉亚开始翻找自己的钱袋、整理钱币的时候,酒馆的门伴随着门铃被撞击的叮当声被打开了。
露莉亚停下了手,转过头去。
一个巨大的身影填满了整个门框,露莉亚目测他至少有2m以上——随后慢慢走了过来,来到了吧台最靠近她们的角落。
露莉亚的心里慢慢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哟,零小哥,要点什么吗?”酒馆的老板似乎认识这个巨汉,而那个被称为零的巨汉则用低沉的声音点了一小杯果汁,随后问到:“对了老板……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金发的女性?”
露莉亚的心重重地跳了下。
“啊?我没注意过呢,咋啦?”
“是这样,最近有消息说在城里似乎有个骗子…似乎在贩卖假货牟利的样子。市长那边也委托我顺带调查一下……”
露莉亚觉得大事不妙。
她看娜塔莉亚还在低头认真地数钱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位置。
一步,两步,不发出一点声音,她能感受到自己斗篷内侧的鸟也配合地一动不动。
最后,突然拉开酒馆的门把手,灵巧地闪身出门后。
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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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
重重的关门声后,门铃的声音又一次被酒馆里的嘈杂盖了过去。
零瞥了一眼身后,在桌上放下一枚银币当做果汁钱:“好的,谢谢老板。有事要办,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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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莉亚在离开了酒馆,并且左拐右拐跑出三条街转弯走进小巷子后,决定停下来喘口气。
虽然自诩有点游荡者的功夫,但是常年以谈判、欺诈谋生,还经常看海发呆过着悠闲日子的她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冒险者那样优秀的体能。
倒不如说以她这个年纪的少女而言,用那样的速度跑了那么远就已经值得称赞了。
“呼……该……该死…………”
“露莉亚”把手伸向身后,解开了麻花辫上的结,金色的顺滑秀发开始自己散开来,披在背后。
她的真正名字,是 琉。
“那些伪造的宝石倒是无所谓,反正是从打算把那些卖给我的蠢货手里威胁来的。”呼吸慢慢调整过来,她重新扎起自己的头发,绑成自己一贯的单马尾,“伪造那个证明书还是要点成本费的啊,不过事出突然也只好把那张东西留在那里了……”
没错,她就是所谓的在暗月城到处诈骗的人。
如今事情已经惊动了城市上层,那么只好先开溜了。
忽然,她觉得自己所处的地方变暗了。
“怎么回事?”她转过了头——
——却和那个在酒馆里打听欺诈犯的事情的巨汉对上了眼神。
“啊……………………”琉长着嘴巴,脑袋一片空白。
那个巨汉——零则礼貌地蹲下身子,再次让阳光可以照到琉的脸上:“你好…请问,能问你一点事情么?”
“对不起,我没时间。”零的提问迅速让琉的大脑运作了起来,她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语气刁钻地说,“别挡我的路,我要出去。”
她看零还是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挥了挥手:“可以的话,请你让一让。”
从零表情微妙的变化上看出,他似乎是在后悔些什么,琉可以推测出他可能是在刚才没有去问那个银发的少女就出来追自己,所以现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吧。
这么一想,琉的内心再次窃笑起来,她悠然地走过零让出来的路口,就连刚才一直不敢吭声的鸟伙伴哔咕也飞了出来,站在她的肩头向零啾了一声。
“啊,露莉亚小姐。”
忽然,一个声音把琉得意的心情灌了个透心凉。
她正要拔腿就跑,自己的肩膀却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抓住了。琉顺着手臂看过去,零也正看着自己,板起了脸。
冷静,冷静。
琉在内心反复地告诫自己,看了过去。
刚才的银发少女手里正拿着自己刚才打算卖给她的东西,已经追到了这里。
她伸手把手里的卷轴和蓝宝石递给了琉,用不带任何邪念的口吻说到:“对不起,我身上的钱实在是买不下来你这颗宝石,只好把它还给你。”
“呃,你,你认错人了。”琉刻意用更加低沉的语调说,“什么宝石?我不知道啊?你又是谁?”
“唔?可是……”娜塔莉亚歪了歪头,端详起了琉现在的样子。
没问题,自己的裙子用斗篷好好地遮着,哔咕已经懂事地飞远些了,费心绑的麻花辫也已经解开了……除了脸外应该不会被认定。
只要一口咬定是认错人就可以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地打滚耍赖说被非礼也可以的吧,看这个男人一副闷葫芦的样子。
琉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如何脱身,她已经不再去考虑完全不被怀疑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吧……可是,这个货物要去哪里才能还给露莉亚小姐呢……”
那个银发的小姑娘依然对把假货还给自己这件事很执着。琉的心里透出一丝不耐,而零却意外地松开了手,说:“那,请把那两样东西给我吧,我的名字叫零,算是这个城市的巡逻队的一员,我能帮你找到那个人,你愿意相信我吗?”
琉咬了咬牙,在零的手去接从银发少女手里递过来的宝石和伪造鉴定书的同时,再次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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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跑了多久了?
穿过多少小巷了?
拉倒多少可以用来当路障的东西了?
不行,不能停,停了就真的事情大条了。
琉一边在心中恶毒地诅咒着神明今天为啥自己这么倒霉,一边飞快地继续穿行在小巷里。
双腿已经开始酸痛不已,每次抬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呼吸时也开始感觉肺部在灼烧。
“啊……”
突然,迈出去踏在地上的那条腿一软,琉随即失去平衡摔了出去。
斗篷保护了自己免受擦伤,但是冲击带来的疼痛还是让琉叫了出来——随即便因为过于剧烈的跑动让琉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不要紧吧?”
刚才那个巨汉的声音从脚的那个地方传来,琉却连猛地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巨汉只是站在琉的身边,看着她匍匐在地上的样子,而他的手上,则拿着琉拿来行骗的伪造宝石和鉴定书。
自己要坐牢了吗?
琉不禁这么想着,却听见零说:“…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吧。”
啥?……
“你知道宁娜格雷市长关于探索异世界的委托吗?不用勉强说话,知道的话,点点头就可以了。”
琉不知道零是什么打算,不过现在自己除了听听他说的交易内容外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况且她也确实知道零所说的委托,点了点头。
“我的队伍里缺人……你来不来。”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让身上的酸痛消失了一点,琉撑着地面支起身子:“我只是一个商人哦?”
“行骗和行商是一个概念吗?”零的反驳有点刺耳,琉虚弱地回呛:“你是不知道情报商人这种行业吗?”
“既然你是情报商人,身手和口才应该不会弱吧。”
MD,上套了。
琉在心里咒骂着零的敏锐,恶狠狠地说:“那我不答应呢?”
“我会把你带去执法队的基地,和那些受害者们对质,如果他们多数人认出了你,你可能就要在监狱里待一段日子了。”零不疾不徐地说着,琉则越听越感到头疼。
听上去很麻烦的异世界冒险和听上去很让人难受的监狱生活。
琉犹豫了再三,开了口:
“……好…我答应你。”
“顺便一提你既然这么说就表示你承认了我‘认出了你’这种说法,露莉亚小姐。”零对琉伸出了手,而琉却丝毫不领情地拍开零的手:“我叫琉。你可得好好遵守交易约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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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琉深深地叹了口气,把上身趴在桌上。
这里是零为她、还有其他三个伙伴安排的旅馆。
另外三人分别叫芬德尔、凯恩斯和KK,据他们自己介绍,是因为在任务得知要6人组队后,因为当时留在那里的只有零了便和他一起组成了队伍。
芬德尔人很冷静,凯恩斯吵得要命,KK和凯恩斯是老相识,而且也许是因为懒的关系也就看着凯恩斯在那边闹腾。
“我这算是被拐了吗…我起诉零会不会得到赔偿金啊……”琉无力地抱怨着,坐在她边上,正享受着旅馆提供的早餐的芬德尔则事不关己地问:“队长把你怎么了吗?”
“……没,没啥,一点小过节。”琉撇了撇嘴,再把之前的事讲出来无异于挖坑给自己跳,这种时候还是含糊其辞地带过去吧,作为转为话题,琉接过话茬,“说起来为什么那个大个子是队长?”
“因为他参加了两年前的那次冒险哦,算是经验人士嘛。”芬德尔抿了一口蔬菜汤。
忽然,零打开旅馆的门走了进来:“各位,来介绍一下我们队伍的新成员吧。”
从零过于巨大的肌肉身躯后,落落大方地走出一个白发的少女。
与她温文尔雅的举止以及得体的服饰相反,她的装备则是不折不扣的野蛮人配置。
对着围坐在餐桌边的四人——包括有些傻眼的琉,少女鞠了一躬,说到:
“你们好,我叫娜塔莉亚,请多关照。”
闪E3-百鬼学院
贝奇
【BGM:薛之谦-一半】
到了半山腰,Kiru停了脚步,在目及之处找了块稍大的石床坐下,摘了草帽搁在一边,同行的矶贝鲛怃也默不作声的跟着坐在她身边,顺手将一路挂在胳膊上的外套折起来,免得垂到地上。
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外出游历登高远眺是个不错的提议。Kiru在信中提出想要去附近那座最高的山峰看日落,于是今天一早两人在约定之地见了面,就轻装上路了。虽然有在山顶住一宿的打算,不过预计的时间应该是够他们看完日落后趁着天色快步下山的,只是没想到光是四分之一的路程就走了一上午,不免让人有些担心起行程来。
时隔半年,曾竭尽全力战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如今一切都掺上了晨雾,在没有察觉到的暖阳里化作一团汽,落在脚边的草叶、挥动的触须、匆忙的绒羽上,不声不响的烟消云散。
那场比赛彻底结束后,Kiru告假出了百鬼的山,又一头钻进了故乡的山,一连好几个月都了无音讯,直到前些日子,伤势尚且好的七七八八、开始跟着足球部进行日常训练的矶贝鲛怃从监督武藏晴明的式神那里接到了一封书信,被细心压过的折痕中,娟秀的字由笔墨染在纸上,甚至散出清淡的砚香,甚至...夹着连翻山越岭也没能抹去的寄信人的气息。
那人此时坐在山野间,穿着足球部日常训练时的普通队服,喝着背包里拿出来的矿泉水,一言不发。
矶贝鲛怃开始细数与那人见面后对方说过的话,似乎只有“来了”、“走吧”,仅此两句。
如鲠在喉,矶贝鲛怃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不清楚对方此行的目的,愈是思考竟变得愈发焦虑,遮在面罩下的吐息跟着干燥起来。
无所事事的矶贝鲛怃不知道第几次鬼使神差,就近折了一朵舌状花瓣的小野花,轻轻卡进眼前那盘赤金的发髻上,收手的时候对方终于舍得转头看他了。
“从学校过来,远吗?”对方说完,又移开了视线,却似乎并没注意到头上的新鲜装饰。
矶贝鲛怃摇摇头答了“还好”,也就一个昼夜的路程。
“在下...我也是第一次来,原来在这里也是有山的。”
她的声音几乎被一阵搅局的风盖过,矶贝鲛怃却还是听得清楚,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朵小花上,一时想不到话题,又不想难得的聊天就此结束,于是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欢迎回来”。
“谢谢。”
“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山了就回去吧,行李已经送过去了。”
“恩...”
“矶贝学长。”
“我在。”
“我...”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本停驻的视线再一次拉开,“快毕业了,学长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矶贝鲛怃确实没做过这方面的计划。
“我大概会回到家乡,归隐山林。”对方说着说着噗嗤一声笑出来,“抱歉,笑场了。”
“没关系。”
“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好啊。”
“好歹考虑一下吧...”她无奈的揉揉额角,小声嘟囔。
“也无处可去。”
“海边呢?”
“我们可以一起去。”
矶贝鲛怃注意到,斑驳的阳光里她的脸蹭得一下红了,天干气燥,是生火了吗?
对方皱着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谁要跟你一起去...”
“那就不去了。”
“重点不是这个!”
“唔...”
“真是的...毫无自觉的家伙。”Kiru猛地站起来,“下山!”
“才爬了一半啊。”
“不爬了!”
“不看日落...”
“不看了!”
“哦...啊,等等。”
“又怎么了!”
“帽子...”
“嘁...走了。”
“哦。”
下山的路很快到头了,林间的方寸头顶,天空浮着断断续续的火烧云,她第二次停下脚步,站在一片霞光中告诉他,自己原本是有名字的,藏在那封信里。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又因为生于寒露...总之给我好好记住了。”当时的她如此说道。
所以直到最后矶贝鲛怃都一直将那封唯一的亲笔信锁在匣子里,其中的一字一句如同真言,也没有去问过她的名字。
秦奇,穷奇,身负命运的债,摒弃誓言的偿,这才是现在的她。
END
本章NPC积分:
因格勒斯获得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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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斑驳的影子打在草地上,随风一晃,又一晃。夏日的炎热已经逐渐退却了去,莎莎作响的叶里开始夹杂几分凉意。
阳万年不变地遵循着无形丝线的轨迹,行走于万千位面之上,混沌星网之间。此刻它的大轨迹正远离了自由圣域这片小小的土地,于是这里的热意便渐渐消退了。
因格勒斯却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他竟还穿着露出双肩的白色长裙。
夏天的残留物因阳的远离而褪了色,给一切所触之物染上丝缕金黄。唯独这裙子纤尘不染,仿佛凌驾于泛黄的时间之上。
当然,裙子也并非纯白的,那裙摆和袖口上一层连一层的艳红色荷叶边华丽地不禁引人瞩目。
这件惊艳的衣服与他棕色的长发一同起着误导的效果,再加上因格勒斯刻意用些植物粉末化了不淡的妆,这让他看起来跟一位美丽的女性没有什么差别。
此刻他正挽着另一名男性的手臂,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魔妖的城市里大多是没有民居的,那些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建筑物要么是灵族的居所,要么是办事的地方。他们所居的地方大多还是他们自己在郊外建造的巢穴。千奇百怪的魔妖总有能力给自己造出一片可以居住的地盘。
因格勒斯也不例外,他的巢穴是山上一处还算宽阔的洞穴。
“什么!?你、你是男的?”
当这两人最终走入洞穴,不到几分钟,那个男人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好像看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样。
因格勒斯对这种结局毫不意外,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伊格岚德。”
话音刚落,一条白影已然窜了出去。
因格勒斯褪去那件白裙,将它细心地挂在架子上。这衣服是如此的精致美丽,在因格勒斯的细心护理之下,它也许将一直保持光鲜。
把衣服收好,他便化作棕色的狐。那毛皮油光水滑,魅力与高贵在同一时刻出现在这只魔妖的身上。他蓬软的尾巴在洞穴之中舒展开来,差点填满了半个洞穴,细细一数,那些尾巴竟然有九条之多。
九尾的狐并没有再做其他事情了,他带着迷恋般凝望着衣架,仿佛这件衣服是最巧手的灵族工匠的得意之作,是世上最美最勾人魂魄的工艺品,怎么也看不够。
“伊格岚德?这么快就回来了?”忽然,九尾狐的视线从裙子上移开,朝洞外望去。
洞穴的门口布有些散落的光属性的魔粒子,一旦有什么东西遮挡了它们,因格勒斯便会立即知晓。
可站在门口的并非刚才的白影,而是位金发的男子。他恭敬地朝洞内的狐鞠了一躬,缓缓道:“因格勒斯阁下,我是白光龙王的特使。”
九尾狐冷笑着,声音冰冷而坚硬:“这是我第二次说明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参加战争的欲望。”
他说完之后,晃着尾巴想了想,又换上另一种甜腻的音调:“如果你这次来,是想要和人家玩玩游戏,人家倒是不会介意的哟。”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悚的神色,连忙摇头,然后迅速离开:“我会如实同龙王转达您的意见。”
因格勒斯看着那人化作禽类原形,扑棱棱迅速离开的狼狈模样,便发出一串嘲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