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NPC积分:
因格勒斯获得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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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斑驳的影子打在草地上,随风一晃,又一晃。夏日的炎热已经逐渐退却了去,莎莎作响的叶里开始夹杂几分凉意。
阳万年不变地遵循着无形丝线的轨迹,行走于万千位面之上,混沌星网之间。此刻它的大轨迹正远离了自由圣域这片小小的土地,于是这里的热意便渐渐消退了。
因格勒斯却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他竟还穿着露出双肩的白色长裙。
夏天的残留物因阳的远离而褪了色,给一切所触之物染上丝缕金黄。唯独这裙子纤尘不染,仿佛凌驾于泛黄的时间之上。
当然,裙子也并非纯白的,那裙摆和袖口上一层连一层的艳红色荷叶边华丽地不禁引人瞩目。
这件惊艳的衣服与他棕色的长发一同起着误导的效果,再加上因格勒斯刻意用些植物粉末化了不淡的妆,这让他看起来跟一位美丽的女性没有什么差别。
此刻他正挽着另一名男性的手臂,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魔妖的城市里大多是没有民居的,那些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建筑物要么是灵族的居所,要么是办事的地方。他们所居的地方大多还是他们自己在郊外建造的巢穴。千奇百怪的魔妖总有能力给自己造出一片可以居住的地盘。
因格勒斯也不例外,他的巢穴是山上一处还算宽阔的洞穴。
“什么!?你、你是男的?”
当这两人最终走入洞穴,不到几分钟,那个男人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好像看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样。
因格勒斯对这种结局毫不意外,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伊格岚德。”
话音刚落,一条白影已然窜了出去。
因格勒斯褪去那件白裙,将它细心地挂在架子上。这衣服是如此的精致美丽,在因格勒斯的细心护理之下,它也许将一直保持光鲜。
把衣服收好,他便化作棕色的狐。那毛皮油光水滑,魅力与高贵在同一时刻出现在这只魔妖的身上。他蓬软的尾巴在洞穴之中舒展开来,差点填满了半个洞穴,细细一数,那些尾巴竟然有九条之多。
九尾的狐并没有再做其他事情了,他带着迷恋般凝望着衣架,仿佛这件衣服是最巧手的灵族工匠的得意之作,是世上最美最勾人魂魄的工艺品,怎么也看不够。
“伊格岚德?这么快就回来了?”忽然,九尾狐的视线从裙子上移开,朝洞外望去。
洞穴的门口布有些散落的光属性的魔粒子,一旦有什么东西遮挡了它们,因格勒斯便会立即知晓。
可站在门口的并非刚才的白影,而是位金发的男子。他恭敬地朝洞内的狐鞠了一躬,缓缓道:“因格勒斯阁下,我是白光龙王的特使。”
九尾狐冷笑着,声音冰冷而坚硬:“这是我第二次说明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参加战争的欲望。”
他说完之后,晃着尾巴想了想,又换上另一种甜腻的音调:“如果你这次来,是想要和人家玩玩游戏,人家倒是不会介意的哟。”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悚的神色,连忙摇头,然后迅速离开:“我会如实同龙王转达您的意见。”
因格勒斯看着那人化作禽类原形,扑棱棱迅速离开的狼狈模样,便发出一串嘲笑的声音。
额各位e站太太们,感谢你们这个企划的抬爱!
不过在申请加入企划之前请加入审核群qwp
先要审核人设之后才可以加入企划啦,抱歉啦
但是我不是很想放一些什么都不干的人进这个企划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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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各位太太加入!
写得很糟糕,糟糕到我无法形容,完全的加长版小学生作文流水账,希望不会给大家带来太多的伤害……
双线操作得我几乎要昏过去……总算把UL线的三个BOSS都搞出来了,不容易啊我……
斗胆和狮院的学长姐们互动了一下,写不出狮姐们万分之一的美丽和狮兄的帅气,如果有OOC或者觉得写得太烂请私下联系我,我拽个老唐出来给你打(不
来不及互动的朋友们我们只能下一章再见了,我真的写不动了(躺
最后感谢一下大哥,既然大哥想好了华丽的台词,那小弟我就不要脸地照搬一下(NTM
↓
故事的开场是不是越宏大越好?配上悲惨的身世、黑暗的社会环境、阴沉的雨天,用主人公的一头璀璨金发来反衬会不会更受欢迎?
故事的开场是不是越宏大越好?添上一片星空、无数根漂浮点燃的白色蜡烛、古典的长袍和不可思议的魔法世界够不够令人满意?
对于这两个问题,多拉·璜无疑都站在肯定的一方,如果她的人生也能够自动选择章节进入,她只希望能够跳过现在尴尬的部分,快速进入之后分院帽环节。
可惜这也不过是妄想。
霍格沃茨特快在草地上蜿蜒前行,宛如河流。如果此时坐在车厢内,靠着软软的坐垫、吃着巧克力蛙、和熟识的朋友们闲聊假期,再配上窗外的这一副景色,真是再好不过了。但这一切对于双手正死死扒在车窗外,半个身子都随着风在空中飞舞的多拉而言,都可以用糟糕一词来一笔带过。
她着实没有想到会被直接从扫帚上丢下来,若不是她锻炼有佳——多亏了孤儿院时期常常爬树的习惯——眼疾手快地扣住了车窗和外延和玻璃间的空隙,这会儿她估计就要横尸荒野了。
这样的事情要是说出来,恐怕也少有人相信,多拉自认为就算她在半个小时前冲着哥哥大吼大叫,并表示了自己对于另一位赫奇帕奇学长的仰慕,也不应当落得如此下场。很显然,怎么会有哥哥突然就把妹妹从快速飞行的扫帚上扔向火车啊!多拉扒紧缝隙,抽神环顾四周,夜色逐渐在天边弥漫,空中却不见了唐·璜的身影。心知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其他人能帮助自己了,多拉用脚蹬了蹬霍格沃茨特快的车厢皮,确认它的摩擦力足够后,她用力蹬了上去,希望能够借此前进一小步,从而进入她面前的这个车厢。
但她马上遇到了一个新的麻烦,车窗关的紧紧的,就算她变成一根头发丝那么细也钻不进去,想要伸手敲敲窗子示意里面的两位——学姐吧,她猜想——打开窗子,却发现自己只要松开一只手就会被火车快速前进带起的风吹走。正在痛苦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挂在车厢边直到霍格沃茨时,一直藏在她外套下面的树猴突然从中钻了出来。
施洗约翰——!
多拉几乎要幸福得哭出来了,这只小树猴如她所愿似乎能够理解自己主人正陷入糟糕的死局中,它从她的肩膀出发,顺着多拉用力扣紧着缝隙的左手,爬到了靠近车窗的位置,然后抬起它小小的爪子,敲动了那扇该死的车窗。
听到声音而停顿谈话,将注意力转向车窗的学姐们显然是被多拉现在的状况吓坏了,迟疑不超过两秒,车窗被从内侧打开,借着鞋子和车皮的摩擦力终于爬进车厢的多拉这才送一口气,抓起对座的学姐递来的小蛋糕,毫不犹豫地下肚了两个之后才缓过神来,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多拉·璜!今年一年级,目标志愿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之间摇摆不定!”
对座的学姐们似乎有一刹那的沉默,随后还是友好地伸出手回应她。
“卡瑞娜·贾斯蒂斯,格兰芬多,今年三年级!”和多拉同样的金发,却剪成了清爽的短发,发带在顶端系成一个蝴蝶结,很好地阻挡了不听话的几根头发阻挡视线,又显出一丝俏皮可爱,全身看来只觉得闪闪发光,惹得多拉怀中的施洗约翰都无法移开视线,她本人则在心中默默打算着之后也去找个发带尝试一下。
另一位学姐则看上去较为沉稳,马尾的末端被打起几个卷儿,为她的黑发增添了一丝灵动,她又递来一只巧克力蛙,随后说道:“洛斯塔·格罗夫纳,同样是格兰芬多,七年级。”
多拉点点头,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发言在这个包厢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接过巧克力蛙,她上下看了看,始终没有找到忍心下口的地方,只得转而求助两位有经验的人士:“呃……这个东西,一般是要从哪里开始吃比较合适啊?”
“从头或者从脚都可以,挑个你喜欢的地方下口就好。”洛斯塔从和卡瑞娜有关于坩埚经验分享的话题中抽身,向她解释道。
“我是有听说过一个传言,巧克力蛙如果从头开始吃的话就是牛奶巧克力味儿的,如果从脚开始吃的话,”卡瑞娜伸出两只拳头,在靠近多拉时突然打开,“嘭!它就会变成黑巧克力味的!”
这番话从闪亮亮的学姐口中说出来,多拉直视着那双漂亮的红眼睛,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选择不相信。低下头正想验证学姐的话时,却只看见被残忍咬掉脑袋的巧克力蛙,蹬着四肢被握在自己的手上,再一看,施洗约翰的手上还拿着剩下的一半脑子,正美美地品尝着。
“坏约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惹来同一包厢中的学姐们一阵苦笑,多拉却丝毫不在意一般,揪住施洗约翰的尾巴怒视良久,最后又因为树猴那又大又无辜的眼睛而放过了它。没有人搭理了的无头巧克力蛙被丢在了一旁的座位上,还在不停抖动的四肢昭告着食客它还未走完作为零食的一生。
于是等到骚乱终于过去,一年级的孩子也终于耗尽了大半闹腾的精力后,卡瑞娜挑起话头道:“话说回来,要不是多拉你先前说了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之间摇摆不定,我绝对会以为你是一个格兰芬多呢。”
嘴里还是被零食塞满的多拉又吞下一颗多味豆,尝出是安全的樱桃味儿后她才开口回答,双手还握紧了拳头,像是要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一般:“其实家里人都觉得我会是格兰芬多,不过……因为我实在是太崇拜赫奇帕奇的拉尼学长了,所以还在考虑要不要加入赫奇帕奇!”
“拉尼?”一旁的洛斯塔听到这个名字迟疑了一下,随后又问道:“你说的难道是拉尼·拉蒂默?”
“对对对!”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少女的话匣子,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对于拉尼学长和他五年前魁地奇比赛上那一颗精彩绝伦的进球的向往与钦佩了。
“我从没想到过人竟然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打出那么漂亮的回旋球,要是一有闪失,他就会摔下扫帚砸向地面受伤的!但是他竟然——”
悄悄掩住嘴,卡瑞娜不忍心打断多拉兴致昂扬的解说,只得小声地向邻座更为年长的学姐求问:“洛斯塔学姐,我可以问一下拉尼·拉蒂默是谁吗?他听起来很有名?”
“他是四年前毕业的赫奇帕奇学长,并不能算很有名,魁地奇的话……如果不是那一年格兰芬多派了‘那位’追球手上场的话,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被人记住吧。”洛斯塔回答道,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用怀疑的眼神抬头看向对座还在感慨万千的少女。
卡瑞娜却仍是一头雾水,她追问道:“抱歉学姐,请问你刚刚说的‘那位’追球手是指……?”
洛斯塔轻轻将目光转向卡瑞娜,沉重而严肃地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说道:“在格兰芬多,有一个男人我们不太愿意谈论到,虽然他没有任何的危险,但在背地里,我们都称他‘格兰芬多之耻’——”
多拉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这严肃的对话,少女从座椅上拽起她的树猴,而原本树猴所坐着的坐垫则被小小的爪痕所覆盖了。
看来她的树猴不太安稳,还有些狂躁。
伴随着抵达的汽笛声,两位格兰芬多的学姐这样想到。
谁都不可预测自己未来是什么,从来也没有绝对的决定,对吗?一门心思想要加入赫奇帕奇的多拉·璜在刚下了火车、见到整整一车的年轻巫师时就有些改变主意了。
是赫奇帕奇的黄色领带比较衬肤色还是格兰芬多的红色领带比较衬肤色呢?她满脑子装着这些幼稚的思考,向前走去。她被领着和一年级的新生们一起准备乘船渡过黑湖,前往霍格沃茨。其余的学生们则坐着马车前往,在排队候船时她认真地看了看,车前的确是空无一物,但马车却像是自己有生命一般,从原地缓缓前行,逐渐加速奔向远方。她撇撇脑袋,被阿方索恶补了魔法知识之后,她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坐上船时船身摇晃了两下,她还是孩子气地伸开双手借着滑稽的动作来保持平衡,伸开的手占去了太多的空间,不经意间碰上坐在她隔壁的女孩儿——看起来小小的、左眼被绷带覆盖、露出的那只右眼闪出一瞬金色的光芒,和着她的白色头发来看,对比十足,多拉差一点儿就要把那光芒和她身后霍格沃茨的灯火混在一起。多拉吐吐舌头,用她熟悉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她应当是什么样的呢?
来霍格沃茨前她问过阿方索这个问题,棕发的兄长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给她答案。多年之后她在一本杂志的边角上看来一句来自古老东方的劝告,完全符合当时阿方索没有说出的话。那杂志用铜版纸油印,在落地灯的黄光下显得有些反光,她调整了多次杂志的角度才看清那句话,上面说,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此刻或许多拉并未将想法上升到这个层面,但她的确这么做了,阿方索耳提面命要求她讲求一点儿像样的礼貌,甚至妥协自己的立场让她稍微模仿一点儿莎乐美那奇奇怪怪的上流人士的做派,但多拉似乎总不改自己的初心,咋咋呼呼的出场和随心所欲的态度总逃不开她的身。
正如现在,其他的新生都安静地坐在船上,目光定格在霍格沃茨那被灯火勾勒出的模糊外形上,为自己的所属学院和未来忧心忡忡。多拉只看了一眼那灯火就撇开了眼,她见过很多次那样的灯火,在夜晚的笼罩下,从孤儿院的高台向下望,城市就熔化在那一片光之中,远到她遥不可及。霍格沃茨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场奔波的中转站,那儿的火光辉煌,她却心知自己不属于这儿。
所以这时候她正扒着船檐低头看着身旁的黑湖,她对黑湖抱有很大的兴趣,缠着阿方索连讲了三个晚上的黑湖故事,从湖里的神奇生物到每年落水学生的死亡情况都听得津津有味,令阿方索担忧不已。而此刻,当她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黑湖时,霍格沃茨的灯光又出现在了她的瞳孔里,水面被船的滑行划出一道道波纹,她又伸长了一点儿脖子,渴望看到一只游上水面的人鱼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她看得那么仔细,直到自己的发丝落入水中都未察觉。
原本沉寂的水面因这波动而显出了不同的形态,多拉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东西从水底浮现出来。那是一张脸,伴着一头和她相似的金色长发,在黑夜的湖水中却似比她来得还要明亮,同样明晃晃的金色,弯成了一道月亮,一张看上去颇为无辜的少女的面庞在多拉眼中愈发清晰了起来,她如此专注地看着那张脸,以致于完全没有发现,此刻停在她肩上的施洗约翰又变得暴躁了起来。
那张脸的主人忽然浮了起来,多拉敢向上帝——她现在还在艰难地改口叫梅林——发誓,那金发少女看起来绝不像巫师或是神奇生物,她从水中一跃而起,浮在空中,模仿着船行驶的速度前行,对着多拉微笑,一时间多拉几乎敢肯定自己见到了幽灵。
那幽灵靠近多拉,笑得更加起劲了,在多拉感到几乎要被贴上时,她一扭头,轻飘飘的声音落在多拉的耳边,莫名的凉意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要相信你哥哥的话。”
多拉不明所以,这是忠告还是警告?她回头扯扯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邻座的袍子,白发的少女怯生生地转头看着她。
“你有看到那个吗?”多拉伸手,指指还飘荡在黑湖水面上的幽灵,回头恳切地问道。
“抱、抱歉,但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少女这样回答道。
多拉飞速地转过了头,水面上仍浮着那幽灵,她又弯了弯眼睛,于是多拉再次听到那声音在她耳边以无比近的距离传递到她的耳朵中。
“别担心,我亲爱的多拉,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其他人或是累赘或是不忠,你只需相信我就好。别听你哥哥的话,一句也别。”
霍格沃茨的灯火照得水面愈发明亮了,多拉也明白这条船即将靠岸,她愣愣地看着那幽灵的模样,努力地像是午后记述蝴蝶翅膀的花纹一般,反复描摹后背诵下来,她也不知这是为了什么,只是心底的呼声告诉她这十分必须。最后她看见灯火完全照亮水面,幽灵的身体在火光下显出明显的透明分割,那金发少女冲她眨了眨眼睛,用唇无声地说出“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后扭动身体,像出现时那般,转瞬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多拉并不真的知道她刚刚所看见的是什么。
如果她能够拥有更多的智慧、见过更多的人、如果她能真正明白阿方索和唐·璜这两个人,她或许会从今夜的惊鸿一瞥中有所收益,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知。很多时候无知并不会直接带来伤害,但对于多拉而言,无知注定了她的结局,注定了一个阴谋要从阴暗处诞生,搅动她的人生。但同样的,谁也无法确定,如果多拉·璜明白了这个夜晚她在黑湖中看到的幽灵和她拉文克劳已毕业的学姐法兰西斯·克劳尔有着同样的面庞的话,她是否会在将来的某件事上做出不同的选择。
毕竟未来谁也无法定义。
无知无畏,见事忘事,多拉永远都是这样,尽管有事情悬而未定,她也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压得自己沉甸甸的。在其他新生带着或焦虑或沉重的脚步踏上霍格沃茨最初迎接他们的几节阶梯时,她的小脑袋瓜里纠结的还是最初的那个问题。
究竟是黄色的领带更衬她的肤色,还是红色的领带更衬她的肤色呢?
谁都没法决定自己的未来,对吗?
就算前一刻信誓旦旦,下一刻也有可能回心转意的,对吗?
一如睡前故事中的穹顶星空,一如某人嗓音朗诵出的漂浮蜡烛,一如她想象中的宏伟场合。多拉·璜扯扯自己还不习惯的巫师长袍,跟紧队伍走到礼堂阶前。
还在西班牙时她问过阿方索,自己会进入哪个学院这类天真的问题。靠在她床头拿着黑湖故事集的兄长放下书思考了一下,然后回复她一个概念模糊的答案。
“这很难说,你知道的,但是分院帽会为你做出选择,所以如果你自己还犹豫不定的话,可以交给它来选择。”
“妈妈一直说我会是格兰芬多,就和唐一样。”她嘟囔着。
“你不喜欢格兰芬多吗?”阿方索问道。
“不,不,我喜欢,但我也喜欢赫奇帕奇呀!我只是没法确定自己到底穿哪种颜色的领带比较好看。”
她天真的发言只换回阿方索的笑声。
“讨厌,别笑啦哥哥,我认真问你哦,你看,我是不是不太可能进入斯莱特林或者拉文克劳?”
阿方索低下头对她解释道:“妈妈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分院帽或许会考虑这一点,即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拉文克劳呢?我是不是还不能聪明到那种程度?”
这次回答她的又是一双抚摸着头顶的手掌而非言语了。过了半晌,阿方索起身熄灭了灯,在关上房间门的时候她听到对方声音轻柔,像是落在地毯上的一根羽毛。
“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亲爱的,我们都不知道。”
所以这种难题我们教给分院帽。
她在心中替阿方索接上后半句,然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多拉必须承认,直面压力时,她的手心还是有点儿出汗。分院帽距离她不过两三个学生的位置,她很快就要接受一场审判,在众目睽睽之下。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教授口中读了出来,于是她搓了搓手,有些战战兢兢地坐到那张凳子上,等待着多话的分院帽对她开启一场审判。
“哦,又是一个璜,好吧,小姑娘,告诉我你希望去哪儿?”
于是她在凳子上沉默了一下,然后向分院帽抛出了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那个问题。
究竟是黄色的领带更衬她的肤色,还是红色的领带更衬她的肤色呢?
分院帽在她头顶大笑起来,等到笑声停止它才继续说道:“不愧是那个家伙的妹妹,我的回答是后者,所以——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学长学姐鼓起了掌,眼神中带有肯定和希冀的目光,于是多拉抓着帽檐稳了稳头上的分院帽,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猛得将帽子向上抛去,大吼一声“Surpirse——!”之后,左手插腰,右手伸直指向头顶的星空。
老旧的分院帽在空中留下一串惊呼,最终落回教授的手上,头晕脑胀地转了三圈之后,分院帽对着在一旁嬉笑的多拉,给出了它陈恳的建议。
“别信你哥哥说的鬼话,被分到格兰芬多不需要做这样多余的动作!”
于是她吐吐舌头,赶在教授发火前溜下台阶,走向学长学姐们特意留下的、属于她的位置。
“恭喜你,我的小姐,欢迎来到格兰芬多。”
迎接她的是一名学长,白色的长发总让她感到眼熟,还未想出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对方已经弯下腰,在她的脸颊上留下左右各一的浅吻,血液在一秒钟之内狂飙到她的头顶,导致她的四肢一瞬间僵滞,然后她才想起阿方索曾经和她提到过的、英国人的见面礼。
又是一阵呼声在周围响起,待多拉回头时她才想起刚刚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迎接她的学长那一头的白发,不和乘船时的邻座一模一样吗!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生气的后一秒,她看到那怯生生的姑娘从台上走到了她们的桌旁。
啊,格兰芬多。她这样想着。
格兰芬多,至少从目前来看,是个美丽的地方。
晚宴毫无疑问地丰盛,虽然多拉吞下两大块果酱饼之后仍怀念着阿方索的炖牛肉,但她已然很满足了。她吃东西一向很快,莎乐美曾戏说这是孤儿院后遗症,而当她专心对付最后的浓汤时,一盘芒果布丁被放在了她的面前。
“祝您胃口好,我亲爱的小姐。”
多拉从奶油忌廉汤中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睛,宝石般闪着光芒,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但还不等她从乱糟糟的思绪中理出一条线,她面前的学长便打了个响指,随后,布丁在她面前不可思议的、超乎想象的变成了一朵玫瑰花。
“黄玫瑰代表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所以送给一般的朋友会是一份不错的礼物。”她看见他这么笑着对自己说道,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依稀记得她那讨人厌的二哥曾在对角巷时向她提起过,不要去招惹格兰芬多里,那个看着就像白毛狐狸的家伙。眨了两下眼睛,她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贴面礼加黄玫瑰和突然消失的飞天扫帚,答案自然不用她明说。于是她站起了身,带着点激动说道:“啊……谢谢!不过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介意告诉我一下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了!这是为您。”对方撑着头,用手指在桌边写下一行花体,银白色的字体有着星空那边的颜色,也一如对方那头纯粹到无可挑剔的白发。
“戴纳·福克斯,斗胆向您献上。”
多拉敢肯定,这一刻,张大的嘴巴一定显得她的脸看起来很奇怪。她从未见过不依靠魔杖就能创造出这些的巫师,从来都没有过,即便是在家中,阿方索想要控制他的搅勺好好在锅中翻动牛肉以防它们焦糊时都没有出现过,她知道她的哥哥一向是遵纪守法、勤恳挥动魔杖的人。
“别惊讶,小姐,他只是把魔杖藏在了手指下……或者说是压在了手指下罢了。”一旁,另一位先前介绍自己为格雷戈·霍普的学长无情地拆穿了这个浪漫的骗局,“这样看起来虽然效果不错,但长期容易磨损魔杖。”他又补充了一句,算是为福克斯消气,也算是对于多拉友好的建议。
当然,沉浸在刚刚转瞬而逝的奇妙体验中的多拉,没有再在意之后福克斯和格雷戈的争辩,也没有低头看向桌边,那朵被她奉为神奇的黄玫瑰此刻正在施洗约翰的口中,被树猴那小小的牙齿一点一点地啃噬着。
好在最后这一点儿的闹剧并未闹得晚宴失去味道,结束后多拉紧紧跟在福克斯身边——她尚不知道这以为着什么——在对方熟练地示范了如何使用口令打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大门后,她和他在壁炉前坐定。再她不好意思地第二次求问对方姓名时,银色的字迹凝固在了半空中,她趁此机会一个个看过去,再一次做出她所熟悉的动作,她的眼睛描摹过这行花体小字,随后将其纳入记忆。
事后她觉得这动作太过多余,若是可以,她倒宁愿她从未记住这个名字。
这都是后话了,在这个属于多拉·璜的夜晚,在分院帽对着她高喊出格兰芬多的这个夜晚,无数的希望都在这个夜里被埋下,就像是蝴蝶挥动翅膀停在某人的肩膀上一样。多拉·璜抬头看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壁顶,怀中的施洗约翰已经静静地睡着了,窗边,一如她曾打开过的许多窗门一般,在那窗外虽没有了她所想见的那个人,但足够多的星空环绕着,点缀起长夜。
一切都在等待明天。
TBC
字数2053,满足自己私心的伊文和艾伦的场合w艾伦说,就算他毕业了,也一直在伊文的身边——人设纸里面那一小袋糖果看到了吗?
-对角巷-
刚下过雨,青石地板看上去湿漉漉的,地板上稍微凹陷的地方还有了一圈薄薄的积水。踩过去之后麝皮靴底部也沾上了些许水珠,伊文娜饶有兴致的提着裙子用力踩上去,看自己溅出的小水珠子。
抬起头恰好对上了对面商铺的橱窗,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这样实在有点蠢,她看着橱窗中提着裙子的女孩,这样想。
不过……好像是的确和妈妈说的一样,我比以前变了一些。刘海留长了,个子也比以前高了,外貌身材似乎都跟以往的自己有了些许不同?印象里在橱窗里的自己,还是二年级的时候。
她走过去,将手按在窗玻璃上,细细看着。
“想买哪一种?”
艾伦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于是伊文假装很困扰地在橱窗上随便点了几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想要。"
他看了看伊文指的商品,眉毛几乎挑进了发际线中。"榴莲糖?你不是很讨厌吃的吗。"
"……啊。"伊文眨了眨眼睛,心虚地看向了橱窗里的糖果。
"下次不要回答没在考虑的事情。"他揉揉她柔顺的金发,"刚刚在想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将手背到身后,笑了起来。
“什么也没有。”
他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低下头,将伊文的手拉起来,两手抓住她的袖子,用一个银光闪闪的小扣子扣住了袖口。扣好了之后他放下了她的手,然后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她,不说话。
伊文突然觉得现在的艾伦有点像期待夸奖的艾尔达,不知道为什么。她举起那一只手,仔细地观察着艾伦刚刚扣上去的小玩意,那是一个银色的袖扣,上面有个小小的字母A。
“哇哦……它看上去非常的迷人。”她这样评论,带着一个小小的微笑。
“和你出来的时候发现你的扣子突然掉了……刚刚本来想给你买一个的,但在商店里看了一下觉得那里摆放的袖扣并不好看,就把我的拆下来给你了。”艾伦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伊文看到他的耳朵稍微有些变粉了,她不由自主地扬高了嘴角。
“好的,怀特先生,我非常喜欢这个小扣子。”她上前牵住了艾伦稍显冰凉的手,“可以停止害羞了吗?我想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闭嘴。”他拉高了围巾,遮住了自己的脸,眼睛不自然地看向了别处。
-车站-
伊文提着个小包,给自己施了一个忽略咒,慢悠悠地穿过了墙。那一瞬间她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她总觉得会撞到那面墙,即使来来回回已经穿过它很多次了。
睁开眼是熟悉的深红色蒸汽列车,她走向列车,身边穿过了几个拿着魔杖互相追逐着的小巫师们。
“伊文?”有人在身旁轻声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她转头,是摩提梅尔。
“嗨,梅尔,你怎么也一个人?”她抽出一只手来,象征性地朝着梅尔挥了挥。
“他们两个抛下我去苏黎世玩了,”梅尔很自然地伸手接过她的行李,无奈地耸耸肩,“‘亲爱的梅尔,你是个大男孩了,六年级了还要爸爸妈妈送会被其他孩子嘲笑的。’妈妈是这么跟我说的来着。”
“心疼你一秒钟,我是因为妈妈有一桩魔药生意今天必须要搞定。”
“算不算同病相……唔!?”
一个重物突然揽住了梅尔的脖子挂在了他的背上。伊文不用看也知道是艾伦那个闹腾的不知道为什么被分院帽分进斯莱特林的妹妹艾尔达,热情似火,黏梅尔到几乎把他搞疯的程度。不过梅尔至今也没有对艾尔达发过脾气,这一点伊文觉得非常神奇。
要是有个人整天一见到她就往她身上扑,她大概坚持个一周左右然后一见到这个人就念恶咒吧。
她这么想着。
“伊文学姐!”艾尔达伸出一只手在伊文鼻梁前的五公分处用力挥了好几下,“我今天把哥哥带过来了!”
“……你还是像平常一样叫我伊文把。”
“不可以啦……会被哥哥凶的。”艾尔达小小声地告诉她。
你还挂在梅尔身上呢。伊文面不改色地在心里说。
“艾尔达,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的,下来。”
果然——她将身体转向身后,艾伦就站在那里,以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艾尔达。当起哥哥来还真是凶啊,这个艾伦。要是艾尔达知道他平时和自己在一起时是什么模样的大概会把下巴惊到地上吧。
会闹别扭会害羞的,另一个艾伦·怀特。
是伊文娜·雷泽尔的男朋友。
想到这里,她心里偷着乐了一会儿,回神过来的时候,看到艾伦正在交代艾尔达一些事情。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望了过来。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就那么看着她。
“你们先过去吧,我和伊文讲些事情。”过了几秒艾伦又转过头去,对艾尔达和梅尔这么说,然后便走近了伊文。
他们对视了几分钟,没有任何言语。
“其实我之前在想,我比刚认识你的时候变了很多,现在这么一看,你似乎也变了不少。”伊文先开口了。
“……”
“特别是今年,那个老是冷冰冰的学长不能和我一起上学啦,才更加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
“……”
“以后我不能和你一起散步一起写作业不能偷偷在你身后踩着你的脚印不能捉弄你的猫头鹰了。”从她嘴里吐出了一大串词语,但她丝毫不打算停歇,“——怎么办?我不想这样。”
“我想一直和你在一块,在一个地方,就算是坐在地板上我也很开心。”
他没有说话,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脸。
“这也并不是我所乐意见到的,伊文。”
“如你所言,时间过得很快,相信再见也会马上到来不是吗?即使我也不想……但你要知道,这是我们所必须面对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总有这样的时候不是吗?”
“快去吧,梅尔和艾尔达还在等你。”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顺带一提,我可不会坐在地板上。”
字数 2812
Chapter1 对角巷之旅
二月清晨的温莎小镇还被浓重的夜色笼罩着,淡黄的路灯静静照射着积雪的地面,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冷风毫无阻碍地顺着街道向下,拍打着尽头房屋的窗户,发出规矩的开阖响声。转过最繁华的主干道到泰晤士河边,顺着河流一直走,在远离小镇中心的一座豪宅内,意外地亮着这条路上唯一的灯光。
一只不易察觉的灰褐色猫头鹰腾空而起,喉间发出几声模糊的咕咕声,又很快消逝在夜色中,没有打破这清晨的寂静。但那幢豪宅中隐约传出了些人声。
“妈妈!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来了!”穿着白色睡裙的金发女孩兴奋地举着一封被火漆密封的信件,赤裸着脚穿过大厅,跑向另一侧的主卧。
“我知道,亲爱的,你已经期待了一整个晚上了。”床上的妇人支起身来,披上外套,一边向女孩张开怀抱。
“过来,佩佩——生日快乐!”妇人抱着女孩,在她的头发上印下一吻。
女孩趴在柔软的被子上腼腆地笑。
“好了,宝贝,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该——”妇人低声说。
“我知道了,妈妈,我这就回去。”女孩从怀抱里退出来,眯着眼睛,乖巧地说。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佝偻着背的家养小精灵,沉默着为她送上白色的睡袍。
“谢谢,希尔。”女孩的眯眯眼弯着,像是在温柔地笑着,接过睡袍,走出房间。
——不忘回头对正准备关上床头灯的妇人说声,“晚安,妈妈。”
大厅壁炉里的柴火彻夜地燃着,被施了无声咒,因此整个大厅静谧地只能听见雪白的小脚踩在毛毯上的细微声音。
女孩披着睡袍窝在火炉前的沙发中,满意地就着闪烁不定的火光拆开了厚重的羊皮纸信封,翡翠绿的地址在红光的映射下仿佛有光华在流转。
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最棒的11岁生日礼物。
“亲爱的卡洛尔小姐,我们愉快地通知您……”
上一次类似的信来到他们家里时,佩佩才四岁,哥哥将那封信仔细地装帧好,放在一个透明的展示盒中。放盒子的台子一直比佩佩高,以至于她总是需要仰望那封泛着淡淡光芒的信,看了七年。现在她也有录取通知书了,她也可以开始学习魔法,学习成为一名巫师了。
她把信放在胸口,心满意足地蜷缩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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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点,太阳躲在层叠厚重的灰色云幕之后,早晨稀稀拉拉的小雪已经停止,气温仍旧偏低。
佩佩不是怕冷的人,她在小裙子外披了一件羊绒大衣,一条白色的围巾裹住半个小脸,把通知书放进包里,跟着小精灵希尔一起到了对角巷。
她上一次来这还是前年——哥哥买课本时跟着来的。
距离开学的九月远远有些日子,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如果不是她自己的第一次开学,她大概会选择让家养小精灵来操办这些。巷子角落的脱凡成衣店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但是相比摩金夫人的长袍店,他们家显然更喜欢这里。
店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开门时门口的风铃纸鹤相互碰撞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围着她转圈,柜台上悬空的针在自动打着衣服,一只纤细的带着点皱纹的手拿起柜台上的金丝眼镜戴好,从衣服后探出头来。
“卡洛尔家的小姐也到学龄了啊。”有些慵懒的女声传来,“来,过来。”金丝眼镜松松地挂在高挑的鼻梁上,她对门口的女孩轻轻挥了挥手。
佩佩乖乖站到柜台前的小台子上,桌上的卷尺飞过来开始测量她的身体,一边抬起她的手臂,一边发出诸如“多吃点,比当年你哥哥足足短了一截”这样的建议。
“唔,是有点太小个了。”柜台后的夫人扶着桌子站起来,微低着头打量她,一边听着卷尺的报数,挥动魔杖从右边的衣服堆中抽出一套衣服来。衣服随着她的指挥飞到佩佩面前,展开,是一套崭新的霍格沃兹校服。除此之外,她又从另一沓衣服中抽出一套斯莱特林的院服。
“我记得你们一家都是纯正的斯莱特林,试试吧。”夫人挥挥魔杖,不等女孩应答,衣服已经自己套上了她。
女孩摸摸身上柔软的袍子,一面镜子跑到她面前,看着墨绿色的内衬,从衬衫到毛衣到外袍,无一不合身。她板了板身子,觉得这绿色与她十分相衬,心里高兴——她当然是一个纯正的斯莱特林,他们家族都是,她自己显然也忠于斯莱特林的价值观。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将校服和斯莱特林院服都收入囊中。
“谢谢,夫人,您的衣服非常完美。”当然她也没有吝惜她的感谢与赞美。
店门关闭后,流散的纸鹤又聚到一起,整齐地合成一串,静静挂在门后。
对角巷上并没有多少人,她也没有发现跟她同期的学生,大多数是来采购的小精灵,或者前往古灵阁的人。于是她非常顺利地买到了书,坩埚和一只叫安妮的白色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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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出发
“放心吧,妈妈。”女孩放下箱子拥抱着欲言又止的妇人,“一年级的课我已经全部预习过了,扫帚我也没有带,我会跟同学处好关系的,放心,我会进斯莱特林的……”女孩没等她开口便自顾自地说起来。
“行李已经都检查过了,车票也在身上…”
“放心吧妈妈,常用的魔药我都带着了,安妮也在,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我圣诞节一定会回来的,妈妈,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佩里姨妈家,我已经跟她说好了…我不会像哥哥那样总是不回来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妇人,女孩松了口气,在她依旧不舍的目光中跟希尔一起去车站了。如果再多说几句,恐怕会误车吧,但她可以理解母亲不舍的心情,毕竟爸爸和哥哥都是工作狂,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一直陪伴母亲的自己现在也走了,剩下她一个人在家里想必是不好受的。不过这会佩里姨妈应该已经来接她了吧,佩佩看了看车站上挂着的钟表,还有十分钟十一点,还有十分钟,她满意地接过手提箱,和希尔告别,登上火车。
九月来的真快,一转眼的时间,天气了从飘雪的季节来到了夏末,开学的热情燃烧着每一个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们,在车厢内互相打招呼,彼此介绍。佩佩轻松地在斯莱特林圈子里找到一个空位,今年常见的纯血巫师家族里也有不少的新生,交好的像格拉斯家的小姐今年也是第一年上学,她早早就给佩佩留了一个位置,是个相当热情的人。也许她更倾向于格兰芬多也说不定,佩佩觉得她并不是很像一个正统的斯莱特林人,过分好奇,冲动、热情……每次她拆开巧克力蛙的袋子都是一场灾难,那只蛙能从袋子里被甩出十米之远,无一例外落在过路的倒霉者身上。
当然在分院帽下达结论前一切皆有可能,佩佩自己也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如果分院帽真的把她分到别的学院……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她一定会极力极力抗议的。
在斯莱特林新生的热切交谈中,红皮火车发出一阵长鸣,缓缓驶离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前往霍格沃兹,小巫师们精彩的七年魔法学校生活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字数3011
这不是写文,是憋字(葛优躺)
“日子过得真快。”蕾切尔夫人看着他说。
像是从繁忙的工作事务和杂七杂八的社交活动中突然抽出身来,猛然发现从前那个在被自己训斥时只会躲到雪莉背后的男孩子仿佛雨后新笋,忽的拔高了身量,从以前的仰望变成现在,偶尔需要矮下半个头来与自己平视。尽管他脸上羞怯的笑容还如往常一样,蕾切尔却知道,岁月寄予了她的孩子宽容与爱,塞仑斯先生确实长大了,不管以何种方式。
“妈妈,”诺曼在床底巡视的眼睛转到了站在门口早已整装待发的母亲身上,“我的书好像不见了。”
他不知所措地挠挠脑袋,无辜地四下找寻,“您可能得再等一会……”
“先生,那本《揭秘麻瓜的日常生活》在琴房里,梅林在上……我以为你绝不会把它带到学校去。”门口的女士侧过身子,发出埋怨声。在细节方面,她的儿子从来没有长大过,十岁二十岁,哪怕有一天她不在了,他仍然只是个连东西都收拾不好的小傻瓜。
“是上周末……我记起来了……”他苍白的脸上泛红,暗自责备自己,匆匆忙忙迈开脚步直奔琴房。
一个好端端的早晨啊!蕾切尔望着诺曼的背影,舒开眉头。
当生活失去了天真与窘迫……不,看来还没到那个时候。
他和蕾切尔一道出门,并不意味着蕾切尔会陪着他到对角巷去。她得去工作,只是顺道一起出门。上一次蕾切尔与诺曼同去对角巷是在他刚入学的时候,尽管私下里他已经偷偷去过很多回了。
经过破釜酒吧,久违地听到里面闹哄哄的笑声议论声,他伫立在酒吧门前,行人如水,从他身旁流经。他小时候去过破釜酒吧旁边的书店买麻瓜书籍,也去过另一边的唱片店取自己订购的古典乐专辑。光影交替,他无数次向这个肮脏而狭小的酒吧投去好奇的目光,不过他心里知道,蕾切尔是不会乐意得知他去破釜酒吧尝尝什么新奇饮料的。她不只一次警告过,破釜酒吧的客人很复杂。直到——
“我想我们可以进去瞧瞧!”
玛芬兴致盎然地抬手指向破釜酒吧的那一刻,弗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那是去年夏天,他15岁的时候,离成年还有一段时间。
你可以想象玛芬有多么兴奋,她像停不下来的麻雀一样几乎对他们讲了一个暑假关于破釜酒吧的奇闻(都是从她亲爱的学长那里听来的),这家肮脏的酒吧简直像她心中的一片圣地,她说里面的人一定比外面的人有趣得多,就因为那日夜不休的吵嚷声。
她毫不介意干些“不成体统”的事情,恰恰好,诺曼双手双脚赞成,弗恩无话。
在干这些正常巫师觉得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总使他心里有一些紧张,他甚至想搞不好酒吧里面有蕾切尔的客户,万一,万一有人向蕾切尔举报了自己——
亲爱的梅林,冒险让人心神不安啊!他忐忑地想。殊不知他脑袋里这些事情根本无关紧要,被玛芬知道了也许换来的是一整天的“哈哈哈”。
“哇呜!”刚进门,诺曼便被他身旁一位抽着长烟袋的老头呼出的烟气呛了个正着,而玛芬则指着对面吧台上老妇人抓着的酒杯,回身对弗恩和诺曼叫道,“快看!雪利酒!”
酒吧里的客人朝他们行了个彻底的注目礼,玛芬对这些目光毫无知觉,嘴里喋喋不休地讲着,“我在书上看到过,雪利酒被誉为‘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可真有趣!也许我该点上一杯……”
“我和你只能倒下一个,”弗恩终于适时打断了拉文克劳浪漫主义色彩浓厚的玛芬小姐的话,“既然你不能倒下,那就只有我能喝酒了。”
可怕的独裁。
诺曼从玛芬的口型中读出了一句可爱的抱怨。
后来他便点了他的第一杯酒,说实话,在喝酒前他做了好一通心理准备,在玛芬面前醉倒可就有些丢人了,身上的酒味要如何才能瞒过蕾切尔的鼻子,他会不会过敏,酒心巧克力是不是假的……他的思索范围委实有些大,常常搞得自己都晕乎乎的,像飘荡在宇宙的太空人似的。
“小伙子,你太紧张啦。”吧台侍者有些好笑地看着诺曼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指,“你的雪利酒。”
现在想来,他那时紧张得连弗恩点了什么都忘了,却仍记得咽下第一口酒时,口腔中清新、甘甜的味道。
破釜酒吧里不乏面相凶恶却十足有趣的人,他们的经历串联起来兴许比一个传奇巫师的人生历程更有吸引力得多,他们很喜欢叫诺曼三人为小鬼并且“恐吓”他们,唯独弗恩不被吓着,有人甚至戏称他为“破釜大哥”……
“大哥。”他低声念着,忽的想起和弗恩约好在车站一起搭火车,赶忙提上行李,融入人群之中。
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
鹅卵石铺就的街道蜿蜒向前。
这回,鼻尖贴在橱窗上的男孩子们是这么喊的,“看哪!新型的光轮2016——”
诺曼小跑着从他们身旁经过。在他一年级的时候,他也是这些英勇夸张的男孩中的一个。四年级时他的火种爆光荣退役,他才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光轮系列,当然不是最新款,但总好过没有!在飞行上没有半点天赋的他依旧热衷于研究一把新型飞天扫帚的奇妙用途。魁地奇的魅力让一个怯懦的小伙子甘愿冒险。
路过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时,他想着是否去订做一件新长袍,然而当他望见对面街角冰激凌店铺的时候,被瞬间打败了。
他有两个月没碰甜食了。因为在霍格沃茨时,他吃胖了,并且,被蕾切尔知道了。
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长袍店,塞仑斯心想,希望一根甜筒不会要了他的命。
他的身高在一群期待新款冰激凌的小巫师中显得尤其突兀,简直让他羞得耳根泛红,然而柜台里被取出的甜筒却在顷刻间让他的羞耻感见了梅林。
等待过程枯燥、漫长而难熬,他高耸如山峰的身高如同崩塌的雪山一样一寸寸矮下去,直到受到注目,他又猛然直起腰,并转身对不远处的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叶夫根尼。他细细在回忆里搜索有关学弟的事情,才记起有一阵听学妹说起叶夫经常在魔药课上打喷嚏的传闻。其余关乎叶夫的信息少之又少,两个拉文克劳身处不同年级,并不十分相熟。使他深深记住叶夫的原因是——叶夫是个俄罗斯人,并且和弗恩有着相同的发色。于是他心里莫名的敬意油然而生,甚至忽略了自己比对方大两届的事实。
玛芬一定要说,瞧瞧那个俄罗斯人,神秘!太神秘了!
“好小伙,你的甜筒。欢迎下次光临!”
好在他的幻想被打断了……他接过甜筒,并付了钱。转身却见叶夫仍站在原地不动,诺曼跳下台阶,冲叶夫打了个招呼,并从叶夫礼节性的微笑里又读出莫名的神秘感……
甜筒虽没有使他一夜增重好几磅,却耽误了时间。他懊恼地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来回踱步而没等来弗恩,只好暗自叹气,先行上了火车。
两人的错过使他倍感愧疚,塞仑斯独自一人坐进车厢里,茫然无措地思索着一些什么,不,或者并没有,他思索着一团浆糊。
人群熙攘,交谈声大笑声,行李过道时磕磕绊绊的响声,各种宠物的叫声,一切使他的大脑逐渐从混乱的情绪中慢慢镇静下来,并想起雪莉和她的特制甜饼,他稍微得到些许慰藉,从行李箱里取出费劲气力找到的《揭秘麻瓜的日常生活》,蜷缩着身体挤在靠窗的地方读了起来。
时间被分秒镌刻,滴答滴答在他心里不断溅起涟漪。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将书上的内容串联成句,却没什么也没有思考。
塞仑斯以为这是一次他自己只身一人的旅途,也许一本书的全部文字便足以充塞,但当车厢门被猛地扯开,冰冷的白桦林的气味灌入狭小的空间,冲淡了车厢里的金属味,他才意识到,时间只有在那时才算开始流动。
“你,可以让我进来坐吗,外面……”俄罗斯人的目光没有放在他身上,显得很不自在。
“没,没问题,你过来坐吧!”他听见自己有些慌乱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下一秒又被隔壁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冲得支离破碎。
火车开动了,汽笛的声音飘散在旷野,如果你看见了那列火车,不必说,一定瞧见了其中一个堆满甜点的车厢,和其中畅谈甜点的两个貌似一点不搭的孩子。
他们因为偶然而相遇,有幸在一个车厢里聊起彼此的共同爱好,眼睛被花花绿绿的蛋糕和巧克力豆占据了所有位置。
如果生活失去了天真和窘迫……
似乎还早得很。
去往伦敦,去往霍格沃茨。
年龄:17
身高:175cm
爱好:唱歌、演奏
职业:学生
角色简介:
热爱一切与音乐有关的事物,心怀想要用音乐为人们传达梦想的理想。总是充满活力乐观向上,对偶像的训练课程也十分主动,但是动作笨拙不擅长舞蹈,高中三年一直在克服舞蹈的难题中。
喜欢创作音乐,会熟练使用编曲软件和录音室创作歌曲。中学时期参加过乐队,目前还拥有网络唱见的身份,注重和粉丝的互动,是亲和力很高的偶像。
开朗的性格很容易和人打好关系,社交沟通能力很强,在关键时刻会表现出出众的领导能力,但是平常相当脱线而且本人毫无意识。
总之赶在期限前憋了出来(…)
以下正文1783字 不含标点符号1628字
01
- 伯明翰 西米德兰兹郡 英国-
午时三刻,久违的晴朗笼罩着伯明翰,灼目的阳光铺撒在绿意盎然的草坪上,不论是孩童还是宠物都在他们各自的家中安睡,四周一片静谧。
随着一阵在工业城市里过于突兀的翅膀拍打声,一封被卷成长轴的信顺着投信口落到了正门的地板上。就在信落地的一瞬间,一只手迅速的抄起了它。
“yeah!简的信终于来了!不枉我从早上等到现在呼哈……呜哇蒂娜你别去啄邮差的猫头鹰啦!!…也别啄我啊你这混蛋!!!笼子!笼子在哪里啊啊啊啊——嘶——”
不幸成为自家猫头鹰长达三年的“霸凌”对象的少女——摩拉维亚•黛安纳——手里攥着刚刚收到的信封,逃命似得从客厅里跑出来,一只棕色的猫头鹰紧跟在她身后,趁着摩拉维亚开门的时候闪电般的在她头上啄了好几下,换来少女一阵急促的低咒声。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楼梯,拐了一个靠撑着扶手才没有摔跤的大弯。然后推开门冲进房间,一把拽下挂在墙上的斗篷,包住了跟在她身后不停扑腾的猫头鹰,把它狠狠地塞进了书桌上的鸟笼里,力道大到实木桌子都为之一震,几本书摇晃着掉到了地上。
名为“达拉蒂娜”的猫头鹰在鸟笼里扑腾了好一会,才合拢了翅膀,开始整理自己的羽毛。
“呜……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啊……”
摩拉维亚揉了揉仍有些钝痛的头,把斗篷和信放在手边。认命且习惯的开始收拾着一地狼藉——在刚刚的“逃命”中,她至少碰倒了三把椅子、五摞书、一个衣架和两盆花。稍后她还要去扶正楼梯间里七零八落的相框,说真的,在这里她都能听见玛蒂奶奶的惊天尖叫。
“真希望我踩到的那个相框不要是她的。”摩拉维亚捡起书的手停顿了一下,在心中悄悄祈祷。
在把该归位的东西都归位,该听完的怒吼都听完之后。摩拉维亚倚着书桌坐在床上,此时她的目光终于投向了地上的碎布——几乎都是被被达拉蒂娜给撕下来的——和手里伤痕累累,怎么看都没法再继续穿了的斗篷,发出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叹息。
“梅林在上…我又要买新的斗篷了,明明已经熨好了……你是不是又长大了?笼子看起来该换了……可恶啊,这种余外的支出不管多少次都不能习惯好吗……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这个小混蛋没有把我的魔杖折了?……啊,还好墨没有晕开……”
她发出半是埋怨半是自语的碎碎念,把残破的斗篷放在一边,展开皱巴巴的信放在桌子上铺平,随手拿了本书当做镇纸。
“致亲爱的mora:
许久未见,望你一切安好。
这应该是假期里的最后一封信了,基于时间不回信也是可以的。
托麻瓜政府制定的政策,今年爱丁堡的空气十分清新。后山森林里清晨的薄雾十分美丽,植被也很旺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小动物们比以往更多的造访了我的家,这让我不得不打乱了许多计划…你能相信吗?我甚至把一只迷路的红鹿送回了森林,途中还收获了一小篮覆盆子,母亲把它做成了派同大家分享……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次神奇的体验,仅次于我收到霍格沃茨的邀请函。就像我以前说的,你应该来这里看一看……”
摩拉维亚几乎能想象出友人写出这封信的样子了,铅灰色的雾气弥漫在爱丁堡墨绿的乔木林里,在潮湿的海风里卷起细密的波浪。也许会有松鼠什么的跳上阳台,倦怠的阳光照耀在这些小动物细碎金黄的毛发上,干扰了简下笔的流畅,于是握笔的手悬停在温暖湿润的空气里,赭石色的墨水流淌在纯银的笔尖……
摩拉维亚猛然回了神——阅读时容易走神是她的坏习惯——她低头拢了下碎发,顺着友人清爽的字迹(虽然信纸都皱在一起了)读了下去。
“……而且今年的艺术节的精选剧目是拉辛的《安德洛玛克》,它简直棒极了(涂改痕迹)虽然是你不喜的悲剧,但我仍认为你无法和我们一同观赏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最后,我假定你已经准备好了你全部的行李,并且安抚好了你那令人头疼的宠物(虽然我敢肯定你没有)。那么希望你还记得一周后我们就要回到霍格沃茨了,这次请务必不要因为熬夜而错过巴士……另,这次我恐怕无法陪你一起去对角巷采购物品了,火车上见。
另另,请务必不要【再】用你的猫头鹰回信了,有任何想说的等我们会面后再详谈也不迟。
爱你的 简
8.24”
摩拉维亚把信合上、折好,用一本厚实的书盖住。
接着她仰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信里描写的景色,想着长长的书单和她的行李,想着拉文劳克塔上明朗的夜空,想着两月未见的同级和友人,想着那座古奥森严却无比温暖的古堡。
“……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啊,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她模模糊糊的立下了flag,接着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们坐在高高的土堆旁边♪
以下正文,共2068字
☆
卡伊洛斯到达酒馆的第三天新的书单便寄到了,因为新开了保护神奇生物课和占卜术这两门课程的缘故,他需要一本《神奇生物在哪里》和《拨开迷雾看未来》,后者洛斯塔可以借给他(她的那本旧书考完O.W.Ls后就没再翻过了),然而前者和补充药剂的各种成分等事务就没法在酒馆里完成了,于是洛斯塔的舅舅,那位看着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的酒馆老板挥着魔杖塞给他们两人各自一袋钱币,让他们去对角巷补齐需要的东西。
“顺便给我带套巫师棋回来,我的给劳伦斯拗折了三个。”他趴在吧台上懒洋洋地说道,完全不顾话中提到的人就在身后柜台边上擦玻璃杯,“他居然真的拗得动,我也很惊讶。”“没问题,舅舅。”洛斯塔乖巧地回答,“那我们出门了。”“路上小心,亲爱的,还有艾利克家的小公子——。”卡伊洛斯停下替学姐开门的的动作回头看,“我的小蜂蜜酒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好的。”他回答,暗中觉得店主的眼神尖锐得可怕。
对角巷在开学前几周的时候总能在街头找到熟悉的身影,这边站着几个赫奇帕奇,那边途经一个拉文克劳,洛斯塔和卡伊洛斯肩并着肩走在路上,映在橱窗上的影子和三年前的两人如出一辙,他们凑巧都穿了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但洛斯塔的变化却是显而易见的。
也许很多人都不记得或者不知道,曾经的洛斯塔·格罗夫纳是个沉闷又寡言的人。她讨厌与他人建立起联系,连室友好意的搭话都只给出冷漠的回应,对她来说到处都是多余的社交活动,没有必要去参与其中却又有那么多人兴冲冲地挤作一团,光看着就令人徒生烦躁,原话是怎样的来着?喔,她的世界不需要嘈杂的噪音……真是连回忆都会尴尬的年轻时光。
于是当她的舅舅按着少年的肩膀对她说,从今天开始这孩子就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了,你是学姐,要好好照顾学弟的时候,她是手足无措的。洛斯塔意识到自己必须得对他人负起一些责任的时刻毫无征兆地到来了,再也无法拿幼稚的理由将事情搪塞过去,也无法自欺欺人自我中心地撇清关系,她不知如何是好,姑且先领着人家往对角巷跑。然而那一年的通知书到得晚,卡伊洛斯来的也晚,巷子里都是开学前的学生,一不小心就走散了,要不是碰巧遇到她的好学姐,她的安妮雅·麦劳格,洛斯塔肯定自己一定会当街哭出来。
好在学弟好好地找回来了,洛斯塔也慢慢地改变了,成为了如今在院里会被他人依靠的亲切前辈。在校的最后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想和安妮雅过去帮助自己那样,趁着还在学校里,为卡伊洛斯、还有其他学弟学妹们做些什么,只是做什么、怎么做,她都没有头绪。
“洛斯塔学姐。”少年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在的时间,“怎么了?”“不,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过去的事了……我们快点买完快点回去吧,多缠舅舅一会儿说不定他还会给我们做凉糕吃呢。”“小心脚下,有台阶。”“喔,谢谢,卡伊洛斯。”“不客气。”毕竟万一你真的摔了你舅舅能空手撕了我。卡伊洛斯安静地把这半句话咽下去,继续跟着学姐往丽痕书店走。
丽痕书店一直是学生们购书的首选店铺,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各色课本层层叠叠满得快决堤,卡伊洛斯还记得三年前自己在这里迷路了,陪同的学姐不知道被人流挤到了哪里去,他就这样独自一人站在异国的土地上,在和自己无关的热闹的声音里思念起故乡来。
艾利克家坐落在无人的山谷,没什么客人拜访也少有旅人经过,可平日里就算母亲和弟弟不参与其中,姐姐和爸爸还是能只凭两个人就把家里折腾得差不多也是这么吵闹。他们有一次折腾麻瓜的电器把它折腾成了烟花,炸开的时候把旁观的卡伊洛斯给震得神志不清三米以外不分男女,等他清醒过来,真正的家主潼恩·德尔布里克·艾利克已经罚没了两个罪魁祸首的晚饭。
“卡伊洛斯你没有被炸傻吧!麻瓜的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再也不玩了!非常抱歉!”“都怪卡伊洛斯你太弱了这点气浪就晕了!呜呜呜呜我的晚饭……”“……我没事,过会儿我帮你们拿点吃的过来吧。”“真的吗!喔我的好弟弟!让姐姐抱抱!”“我已经听到了,卡伊洛斯还有柯罗诺斯。”母亲的声音冷冷地从厨房那里传过来,“别说晚饭了,反省好前零食点心我给你们一起扣了,玩得开心,孩子们。”“……”“……”
然后他好像被姐姐拽着领子摔了出去,因此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早就习惯了,正因为习惯了,当柯罗诺斯·艾利克难得一本正经的时候,卡伊洛斯反而不知如何回应是好。
送他出行的那天父亲点点滴滴地叮嘱过去,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轮到了姐姐,他注意到柯罗诺斯的笑容有点奇怪,只是说的话倒还是平常的味道:
“去了霍格沃茨记得每周寄一封信到布斯巴顿来,不然有你好瞧的。”“好的。”“在学校别这么好说话啊,别人欺负你了我可不管。”“知道了。”“卡伊洛斯。”“恩。”“拜拜。”“……拜拜,柯罗诺斯。”
等前往酒馆的巴士开出去好远少年才悄悄回头看,理所应当的,他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卡伊洛斯!”他从回忆里抽身,看见自己的学姐正站在一个笼子前,笼子里面是几本撕咬成一团的……书,“你看!是《妖怪们的妖怪书》!哇啊!这套书一度是指定教材,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换了《神奇生物在哪里》!天啊好想买!”
“那就买吧。”卡伊洛斯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洛斯塔学姐,你知道哪里有卖一些可以装进信封的小玩意的吗?”
自从无名之城变成熙熙攘攘的暗月城,许多旅人勇士闲散人员(?)都像鸟一样聚集过来,啄食传说,故事和冒险。
其中小旅馆“獾”是诸多小树枝中的一根。
这几天,这根小树枝上有一只很嘈杂的鸟。
叫做假发2号。
--请自行脑补一根分割线---
两天前的清晨,假发2号跟着两只猫妖精,不如是被拖着,走进了獾。
“请放开我!哎呀!轻点,那是羽毛!”
忘了说,假发2号作为一个合格的翼族,加上喳喳呼呼的性格,宛如是“扑棱”这个形容词的活体代言人。
“獾”的老板巴杰是一个安静理智的半精灵,此刻看着门垫上扑腾的毛球和两位一脸无奈的猫妖精,把手冷静地伸向了平时很少碰的烈酒。
“二位,远道而来,有什么能帮您的?”老板呷了一口小木盏里的酒,一阵暖流游走全身,放松了很多。
“我是牧师安娜,”蓝色的猫妖精说罢指了指旁边全力按着翼族的猫妖精,“这位是蕾贝卡。我们是新来到暗月城寻找两年前的勇士们。”
“那……这位呢?”老板诚挚地希望这个翼族并不打算住在这里。
“这只……这位翼族是假发2号。在来到这里的路上单手剑被偷了,现在比较激动。”
“欢迎,欢迎。”老板巴杰放下酒杯,毕竟白天饮酒不是什么好事,“牧师小姐,能不能请你的朋友安静一下,你看,现在时间还早,会吵到客人。”
安娜点点头,伏在假发2号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翼族很快安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规规矩矩站好。
老板巴杰松了口气,接过蕾贝卡递过来的三枚小金币,给了她们一把小套间的钥匙,请三位旅行者移步楼上。
“安娜,你跟假发2号说了什么?”蕾贝卡在楼梯上回过头来问身后的猫妖精。
“偷她剑的人就在这附近,让她不要声张,晚上旅店酒馆里人多,有可能找得到。”
“真的吗”
“假的。”
走在前面的翼族身上一抖,却也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了最里面的房间。
假发2号坐在屋子里,小房间被巴杰老板收拾得干净,床头柜上有一个空的花瓶,里面有一点清水。
假发2号从上面看下去,水里映出一个没精打采的翼族的脸。
“完蛋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松子被偷了。
是的,假发2号给自己的剑起了名字,叫松子。并没有什么深意,只是单纯地觉得滋这个字念起来有趣。
捡到这把剑的时候,它插在一棵老松树下,一只松鼠在剑身和树干的中间搭成的小帐篷下,藏了几颗坚果。
“珂旭大人”假发2号看看窗外明朗起来的太阳,“我该去哪里找我的松子呢?”揉了揉乱糟糟的白毛,假发2号把自己摊平在地板上,但很快就因为翅膀被硌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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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假发都在旅馆不远处溜达,不过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凭着令人急躁的耿直,找一个不一定存在的窃贼好比在黑市买小甜饼一样不靠谱。(什么比喻?)
傍晚的夕阳是好看的红茶色,假发2号有点沮丧地坐在獾的门口,看见安娜和蕾贝卡从人群中走来。
“有什么发现么?”假发2号连忙站起来询问。但随即发现这样并不妥当,因为她的伙伴都显得很疲惫,安娜的围巾上甚至有一小块撕破的地方……“啊,对不起。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喊巴杰老板准备热茶。”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去了……”安娜刚想描述一下今天在暗月城其他地方的所见所闻以及花了半小时左右的搜查结果,却被蕾贝卡很快地拉上了楼梯。
“她得为自己的行动负责不是?”
安娜觉得蕾贝卡说的很有道理并无法反驳。
无论如何,一天的连夜的旅途加上一番浏览,安娜和蕾贝卡两位在稍微整理之后都开始在休息。很显然,老板巴杰贴心的在炉子边太阳晒得到的地方布置了舒服的叠满了软垫的摇椅,无疑是猫妖精们的最爱。
然而,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令人安心的摇椅也无法从楼下传来的噪音拯救楼上的住客。蕾贝卡有点迷糊地揉揉眼睛,疑惑地看着同样刚刚清醒过来的安娜。然而,安娜脸上的表情并不是迷茫的,是一点点愤怒。
“是不是……?”
“还有谁?”
等两位走下楼梯的一半,蕾贝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假发2号似乎有点喝醉了,正在举着酒馆的扫把,大声地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唱一首听不懂然而很悲伤的歌曲。据事后本人说,是在唱“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松子”。
然而无从考证。
唱罢,人群里钻出一个年幼的翼族,小心地塞了一把松果在假发2号的手里。
“看起来挺锋利的,不错。”安娜走到背后,一脸诚恳地点点头。
“如果这就是珂旭大人赐给我的新武器的话,我可能要去暗月城人烟稀少的地方种树了。”假发2号看着手里的松果。
“说道……种树……”安娜的注意力突然集中在一位向自己走过来的半精灵身上。
半精灵个子高高,吟游诗人的打扮,走路轻飘飘的,在人群里很灵活地穿梭着。
而且,手上提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
“你们好,”半精灵走到近前,有礼貌地行了个礼,“请问,哪位是假发2号?有位先生请我把这个交给他。”
假发2号有点吃惊,走到半精灵近前并接过了包裹。
里面是一柄单手剑,银色的护手上镶嵌着小小的绿松石。
“啊,松子!”假发2号又惊又喜,翅膀扑腾起来扇到了一个桌子上的酒杯,“这位小姐,非常非常感谢。冒昧问一下您叫……?”
“我叫奇诺亚。那边的是我的朋友,白大褂。“奇诺亚指了指一边蕾贝卡和她脚边绕来绕去的毛球。
“别戳穿我吗,奇诺亚,这会破坏我在这位美丽的小姐心中的形象。”
毛球一个轱辘起身,变成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侏儒。
“我们在还在克林菲尔吗,奇诺亚?我为什么看到了克林菲尔教堂广场最纯洁美好的白鸽。”说着,白大褂点着滑步从身后的吧台拿了两杯苹果酒,“可爱的白鸽,能不能赏个光?”
“抱歉,"奇诺亚有点尴尬地看着三个人,“我的朋友,心肠不坏。就是对姑娘们过分……热情了一些。”
说着,又从假发2 号手中接过了松子。
“啊,奇诺亚,”白大褂听到了这番话,转向了奇诺亚,“不要这样刻薄,要知道,我的心一直都属于奇诺亚你这样身材曼妙的女……”
没等说完,假发2号的单手剑“扑通”地插在了白大褂面前。
老板巴杰和白大褂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抱歉,擅自用了你的武器,”奇诺亚把剑收好,递还给假发2号,“感觉自从邪神的战役之后,明明是诗人,却多多少少变暴力了一些。”
“什么?!!!”在一边没怎么说话安娜突然两眼发光地扯住奇诺亚的一角,“莫非您就是两年前的勇士之一?天呐,要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这次来到暗月城也是希望能够遇到大家……”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安娜拉着奇诺亚絮絮叨叨地聊着。看来,遇到热情的事物,安娜的专注力还是令人称道的。
白大褂依旧缠着蕾贝卡,假发2号则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松子是否有伤痕。
“假发2 号,蕾贝卡!奇诺亚大人答应同我们一起旅行了!”似乎因为兴奋和紧张,安娜举起杯子喝了一点水,“那剩下就要看看白大褂先生的意见……”
“oh我可爱的小鸟,”白大褂一转身,扭着眉头看着安娜,“我怎么能够拒绝同美丽的小姐们相处的机会。更何况最爱的奇诺亚也要一同旅行。”
假发2号发现安娜和蕾贝卡正摆出跟奇诺亚类似的“没救了”的表情看着白大褂,自己也是。
“那么,为了庆祝小队的形成,”白大褂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请允许我为各位献上引以为豪的魔法。”白大褂向着门外比出了一个“有请”的动作。
大家鱼贯而出,来到獾房子后面的山坡。山坡不急,软软的星星草散发着好闻的清香。奇诺亚找了一块没被夜露打湿的地方,喊大家坐下。
白大褂坦然地坐在了奇诺亚的腿上。
“美丽的白鸽,”白大褂看向身边的奇诺亚,这样看起来比正常坐着时候还要高一些,“下面允许我介绍一种仅仅逊色于你的天象。“白大褂挥挥手,一道极光出现在半空中。
蓝绿的光芒仿佛是呼吸一样,缓慢地张弛着,像懒洋洋游水的鱼。
除了白大褂本人脸上的表情写着“屡试不爽”这四个大字以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是惊叹与赞许的。然而这平静祥和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就被人打破了——
“啊啊啊啊---都让开-----扑通!”
一个扑扇着翅膀半飞半跳的翼族冲进了围坐的圈子,白大褂因为冲击从奇诺亚腿上滚到了地上。
假发2号吓了一跳,翻身站起来拔出了剑,翅膀也充分地张开。
“请不要伤害我!”莽撞的翼族连忙摆手,“有一群人在追杀我,也是迫不得已。非常抱歉,啊,他们追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远处有几个人愤怒地向这边跑过来。
“抓住那小子!喝醉了砸酒馆的鸟人!”
“躺下!”白大褂很快地把翼族按倒在地上,拉过安娜手上刚刚解下来的围巾,盖住翼族。施展幻术,使外表上看上去很像草地的样子。
尽管这一小块“草地”下面传来不明真相的哼唧声音,但还是成功地躲过了抓捕。
“谢谢,好心的先生,”翼族从地上站起来,“我叫Gavin。刚才似乎是被灌醉了,在那边的酒馆惹了什么乱子。不过,我都不太记得了。”
气氛刚刚缓和下来,却听到反方向一阵嘈杂——
刚才的人又杀回来了。
“那小子绝对在耍我们!”
“巴杰老板说在后院看到了那个白毛!”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跑回来,把打算会酒馆躲躲风头的六个人抓了个正着。其中一个凶巴巴的高个子指着假发2号,“看,那个小混蛋!”
假发2号是信仰珂旭的好战士,怎么能容忍如此的口不择言呢。
大概十分钟后,可怜的酒馆伙计们带着“这六位是公正守法好群众不是所有的翼族都是白毛不是每个白毛都会捣乱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不要让我再听到青藏高原了“的状态悻悻地回去了。
“我觉得我们今天棒呆了,”不怎么说话的蕾贝卡在回到房间的路上小声地说。
“你们说……如果我们六个组队,名字叫什么才好呢?”
三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回到了房间,手忙脚乱地换下衣服整理内务。
“特仑苏?”
“假发2号你住嘴。”
“巴杰是个小气鬼?”
“都说了闭嘴。”
“极……极光。”在假发2号的不靠谱脑洞中,缩在被窝里的蕾贝卡提出了一个正常的词汇。
说完便用拉起被子盖到眉毛下边。
可能是害羞了?
【一切的起源都是【https://shindanmaker.com/619660 】這個小妖精,太魔性了,roll人設根本停不下來……!所以隨便搞了個俗套的西幻世界觀供這個roll人設用(……妳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世界觀梗概:——硬要做比喻的話,這個世界是正在孕育神明的卵。
所有神話的共通之處:這世界為了神的誕生而誕生。起先是什麼都沒有的,隨後依照著還在母腹中的神明的想法,世界開始具備雛形……
接著,神明想到了與自己不同,與自己所處的世界都不同的【死】。順應他的想法,【死】也成了世界與神明的一部分。
意識到【死】的神明感到了恐懼。因此,他將【死】從腹中吐了出來。
死與神明分離。
這就是“生死”的開端。
“接下來是你的回合。”
-種族-
人類:
世界上作為平衡也繁衍得最為廣泛的種族。繁衍能力強•壽命長度中等•擁有最為發達的文明。再往下細分還有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國家也有不同的信仰,是衝突最為複雜的種族,經濟體系與政治系統最為完善。
妖精:
在妖精的神話之中,嬰兒般的世界意識的“要求”下,生出了萬全的母。萬全的母成了保護世界意識的驅殼,其身軀上又受孕生產出萬物。萬全的母在保護世界意識的驅殼誕生後,完成了使命,陷入沉眠。
萬全的母每輕淺地呼吸一次,都會誕生出一個“妖精”——這就是妖精的由來。
妖精的特征並不明顯,體態與人類相似,身高與常見的體型也相似。真正的不同是在“命定”的壽命結束前都不會死亡。妖精沒有所謂的靈魂,所以通常情況下一輩子都不會見到死神。另外就是通常並沒有父母子女的概念,所謂的父子母女關係,更像是師徒。
習俗中,為對方取了名字的話,就會成為對方的父母。
幽靈:
通常而言,只有人類死後才會出現的未能被引渡的亡者。
即使不去理,也會隨著時間消散。
食尸鬼:
被誤會為從尸體中誕生的類人種族,有著各式各樣黯淡膚色和利齒的地下生物。擅長於黑暗中的一切。聽覺靈敏,夜視性強。目前是人類最主要的奴隸來源。
食尸鬼似乎沒有自己的文化和信仰,只有簡單的語言。這種語言在被人類統治後逐漸消失。
女性食尸鬼會在懷孕過後三個月,將自己腹中的子嗣(通常是一到三胎)產在大動物或人類的尸體腹腔內,以保證子嗣不會影響自己的狩獵和生活。三個月的嬰兒雖然還不會行走,但已經擁有牙齒。將子嗣產入尸體的行為,又被稱作“二次受胎”。
多子而食物不足的情況,親兄弟姐妹間會進行競爭,弱者會被殺死並被食用。
魔女:
被世界的意識選中的傢伙們,天生具有可以與世界聯通,使用魔法的權力。
能夠感知到世界意識的情緒,也分為更受寵愛的(天賦高)人,和僅僅比普通人更寵愛一點的(天賦平平)的人。魔法的本質,是以自己的方式向世界的意識表達“訴求”。可以是繪畫、詩歌或是其他任意的形式。
無論男女,都稱作魔女(witch)。
巫師/魔女獵人:
從魔女那裡偷來魔力的普通人。
偷竊魔力的方式,通常是在殺死魔女前以特殊的方式保留對方的靈魂。每使用一次一次,狩獵來的靈魂都會消耗。因此想要使用魔法的話,得要不停地狩獵魔女才行。
一般而言,書寫時以wizard做區分。
死神:
被死選中的“公務員”們。引渡亡者們的存在。
神(陰性):
先是被相信,而後才存在的虛假神明們,並非與世界意識在同一個維度。偶爾也有與人類處在統一維度的神。
為與世界意識和死這樣的真神作區分,一般會有陰性的前後綴。
吸血鬼:
吸食人血的劣等神明,需要通過吸取他人的生命力維持自身的存在。
【3883年】
獸穴的大門很少在深夜打開,但是今夜卻是個例外。擇司聽到的時候也很驚訝,他以為風雪已經將路封死了,他偷偷跟著媽媽到大廳看新來的客人,躲在後方不希望被發現,看來是個極其重要的人,能讓媽媽特地出去迎接。門打開,進來的人一邊抱怨一邊拍掉肩上的落雪,不耐煩地讓身後的侍從打點各種事項,又將想要接過他手中那團大衣的手揮開。
“喲,居然沒有被風雪埋住,也是難為你了,薩溫。”擇司看到媽媽首先迎了上去,他記得媽媽遇到不怎麼討人喜歡的熟人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對方是個和媽媽差不多年紀的男子,穿著華麗,但他看著的只是那人脖子上的金鍊,再來便是那人深藍色,讓人下意識地感到危險的雙眼。
擇司是聽說過,南方的薩溫爵爺,為人殘忍險惡,藏了許多駭人聽聞的秘密,他比擇司想像中的更高大一點,也更普通許多。
薩溫仍是很不耐煩的姿態,一點也不想顧忌身份和禮節。“我看要是我就這樣死了,你們這群人估計現在已經在喝酒慶祝了吧,以為我不知道?”他哼道,“要不是有會要開,還有帝都搞出那麼一遭破事,我才不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不像某些人,我還是很享受陽光的。”
“得了吧,你討厭這個地方是因為你不能為所欲為。”媽媽笑道,“你那惡劣的興趣就先收斂下。不過——要是你這趟出了什麼事我是會著急的,孩子呢?你應該帶著的吧。”
“啊,一路上累壞了,現在還睡著呢,”薩溫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媽媽,這次動作異常小心,擇司才看清那底下是個人,看起來很小,“他不太習慣風雪天,有點難受。”
“你們這些南方人實在是……”媽媽說,輕輕地搖著手裡的小孩不讓他醒來。“幾歲啦?怎麼這麼小?給你帶真是一萬個不放心。”
“十一了,這還真的不是我的問題。”薩溫坐下,鬆口氣似的揉揉肩膀,接過侍者送來的熱酒,“你真該看看我找到他的時候是什麼慘樣,那種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我看了都心疼。居然把他藏了六年,要是我早點知道就好了。”
“真是難得。薩溫,你也有這種感情。”媽媽說著在他對面坐下,“我讓你留著這可憐的小東西,還是因為我覺得你沒有喪心病狂到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看來這回是我太低估你了?”
“你們這些……”薩溫搖了搖頭,“梅麗莎,這還真的不用我說,你們估人的本事總有一天會害死自己的家族。”他忽然不說話了,用指尖敲擊着桌面,雙眼安靜地掃過整個大廳,猶如嗅到獵物的狼,在一邊匍匐潛行一邊思索著如何突襲。接著他微笑,這笑讓擇司感覺一陣不安。
被發現了。他對自己說。
“十年沒見,越發像你了,吾愛。”那人攤開手,語氣比方才友善許多,“擇司,躲在那裡做什麼?”
媽媽轉頭,朝擇司皺了皺眉,眼神是在說為何沒有好好聽話待在房內。而擇司此時是不知道該走過去還是該躲起來,目光在兩個大人之中徘徊,直到媽媽揮手,招他過去。
擇司覺得自己在各種方面都做錯了,他後悔為什麼要跟來看新客人——當然那是在知道對方是薩溫爵爺之後的事情——他從未走得那麼遲疑,就連從前在走向責打的時候都沒有。媽媽拉了他的手臂讓他靠近自己,輕輕地吻了他的頭側。
薩溫比他遠看的時候更加有凜冽的氣勢,轉著手指上的戒指,看著擇司卻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考慮著是否要購買。對方歪了歪頭,揚起的嘴角告訴他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真奇怪。”他說,“居然這樣膽小怕生。過來,兒子,我可不會咬人。”
媽媽哼了一聲,阻止擇司起步,“我說我低估你了,不代表我相信你啊——你不准碰我兒子,否則你就要提早從家長的位置下來了。”
薩溫大笑,沒多久就再次停了下來,擇司聽到動靜才知道原由,媽媽手裡的人逐漸醒了,揉著眼試圖從抱著自己的人手裡掙脫。他睜開眼時似乎被陌生的臉嚇了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語氣仍帶著睡意,低聲說了一聲,“嬸嬸好。”
“醒啦?醒了就自己下來走,”薩溫說,手又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我跟嬸嬸還有事情要談,你跟擇司回房,已經過半夜了。”接著他回頭示意身後的侍從帶他們離開大廳,擇司看向媽媽,等待她的指令。
“你去吧。”媽媽說,眼角瞄了一眼薩溫,滿是嫌惡,“這幾天薩德跟你睡,我可不讓這孩子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擇司點點頭,心裡有些茫然,他從來沒有跟同齡的人過夜過,就連腓列門和約書亞都沒有,更不用說是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他跟在侍從和那個被稱為薩德的人的後方,那孩子跟爵爺異常的相似,無論從外表上還是給人的感覺上來說,雖然比自己矮了一個頭,但那細小無害的身體彷彿隨時都會露出獠牙尖爪。
擇司覺得他應該先釋出善意——至少不要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對自己說,他有種預感他得跟這個人相處好一陣子。經過岩石中鑿出的走廊,他們身後的燈一盞盞被熄滅了,表示接下來沒有人會經過這個地方,除了腳步聲和打開燈籠的聲音以外安靜地令擇司難過,他開始希望他祖父在旁邊,就不會顯得如此尷尬。
最後,他在到達房間的時候首先開口了。“
“你好。”他說,出於禮貌和習慣點頭彎了下腰。“我叫擇司。”
對方脫了上衣坐在椅子上,正等待侍從備好熱水,他向一邊輕靠,倚在椅子的手把上 ,用手撐著下巴。擇司感覺到相同的不安。“你——”他說,語氣裡面沒有什麼感情,“你就是嬸嬸的寵物嗎?”
擇司聽了愣了一下,他沒有預料到會得到這種回應,又因為自己的善意被回以不屑而感到一陣憤怒,完全取代了原本的焦慮。“不是。”他回答,覺得對方既然不想表現的更加友好,自己乾脆當自己是主人——就情況和實際身份而言這並沒有不對的地方,只不過他才剛剛被教導作為上位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確,這不是他慣有的樣子,但顯然面前的人非常的習以為常。“我是尤德勒家的長子。”
“那你為什麼向我敬禮?”薩德歪歪頭,好奇的意味,“照理來說你應該讓我敬禮。父親說你是下人養大的,看來的確如此。”
瞬間,有一部分的擇司理解為何媽媽討厭薩溫爵爺,又為什麼不相信那位大人,他生氣並不因為薩德的目中無人,而是因為那人說的並沒有錯。“就算是又怎麼樣?”擇司沒好氣地回答,“將來你還不是得對我低頭。”
薩德沉默了一會,然後揚起嘴角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薩德說著跳下椅子,“只是覺得,這還差不多嘛,這樣的意思。”他伸出手停在擇司前面,“我是薩德,薩德•艾爾文斯。”
【然後擇司就開始從原本的軟萌好推倒沒心機傻白甜慢慢變成現在心狠手辣的大老爺(夭壽啦受翻身做大攻啦】
【這倆小時候都沒好過,薩德6歲之前是被他媽藏起來的,為了不讓薩溫知道這小孩的存在(然而還是發現了),當時窮怕了現在特愛錢】
【他們當過一小段時間的名義上的親戚,然而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
这个企划的目的是
给身心疲惫的企划主
给招新招到不择手段的企划主
给满心期待结果开学被跑人的企划主
一个心灵的绿洲!
一个互动的乐园!
一个卖安利的交流地!
一个买醉吐苦水倒黑泥的良心酒吧!(喂)
管理员小姐欢迎各位企划主携带自己的企划光临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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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企划是限定企划主参加的安定向互助交流型养老企
【群号576351945】
不限制企划是否完结,哪怕是准备诞生的企划孩子也好!
请各位企划主将自家的企划拟人成各种各样的企划孩子!
人设纸可以用自家企划的!!!
数据改成以下文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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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名称+企划页的E站号】
【企划拟人后的昵称】(没有就不填,可以给孩子起个美美哒名字)
【企划类型】(奇幻风?剧情向?像TAG一样打出来吧!)
【企划主拟态】
(设定中要求企划主和正在活动的企划孩子一同行动)
(拟态可以是各种东西!最常见是萌萌哒动物或人形!)
【企划孩子所有的技能】
(体现企划内容的能力设定!)
(满足你们为了抢太太导致的干架需求,注意不要毁坏公物!)
========补充设定
开了2期的孩子可以设定为双胞胎!
2期企划孩子有小皇冠!3期企划孩子有皇冠+披风
3、4期的企划孩子最多上限是3胞胎,允许装饰物平分!
允许企划孩子间CrossOver,万一谈恋爱了开衍生企划也可以!
PS:装饰物设定是管理员妹妹手作,仅此一件哦!
矮桌上深褐色的南瓜汽水无声的冒出了一个气泡。
汽水瓶被丢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发着莹莹绿光的炉火前的一张矮桌上,玻璃外壁凝着细细的一层水珠,不时有气泡从瓶口向外飘出,不甘寂寞的“啪”的一声炸响在众人头顶上方。
没人在意这些吐出一个个泡泡的汽水。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挥手扇了扇,让这些泡泡在一年级新生的脑袋上炸开了花。
斯莱特林这一届的寥寥几个新生们则已经被眼前未来七年的休息室迷住了。
从霍格沃兹的整体布局来看,四个学院中,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分别占据了临近北塔楼的两座塔楼,而斯莱特林与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则位于地下,具体所在地点要比另两所学院更加不为人所知。
休息室内的灯光并不明亮,火炉内的火生得很旺,热气却并不明显。古怪的泛着森森绿光的火苗微微跳动着,突的一下变成了亮紫色,旁边坐着的一个学生不耐烦的将一张揉成一团的羊皮纸扔了进去——然后炉火再度变了颜色。
这里明明位于地下,却如常在壁炉两侧安置着上顶圆拱形的玻璃窗。只是向外望去,能够看到的并非蓝天,而是阴暗浑浊的湖水,仔细一看,隔过涌动的水波和细碎的气泡,有什么东西的阴影投在了栅栏纹样精细而诡异的玻璃窗上。
配合耳边燃烧的炉火与水波摇动混合的杂音,不禁让生出一种休息室整个都在随之微微晃动、如置身沉船一般的错觉。
“毕竟这间休息室,从位置上来说是一直延伸到黑湖底部的。”
科林•麦克唐纳向新生们解释道。他是六年级的男生级长,之所以会担下这样的差事,自然是因为其中有利可图——这听起来不那么叫人敬佩,但在斯莱特林可算不上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至少要追名逐利,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
麦克唐纳少爷用魔杖在空中点了一下。
一些幽绿色的荧光出现在新生们视线的正前方,显示拼成了一个花体的‘Slytherin’,紧接着科林再次用杖尖点了点,‘Slytherin’变成了‘Dungeon’。
“斯莱特林地牢——或者地窖,随意别人怎么称呼,我们并不介意这个。”
“但是为免产生误会。”
从外面走进来,路过几人的另一个金发少年神色淡淡,也朝着那些荧光挥了挥魔杖。
花体英文被彻底打散,化作了喷着火的巨龙摸样。
“我更希望你们将这里理解成——斯莱特林地下城。会叫一切不带大脑的蠢货们通通有来无回。”
艾文•威尔森没有理会新生们的反应,他不过凑巧心有所感,说完便毫不在意的转头走开,他一进休息室,就注意到自己关注的某位小姐坐在离壁炉不远不近的一把雕花椅子上,身前悬着一盏铃兰形状的小吊灯,正看一本书看得入迷。
麦克唐纳小姐生着一双汇聚星光的蓝眼睛,同时拥有端丽娇妍的面容和微微带些卷曲的迷人金发。就在上个学期,她还扎一个显得可爱的独辫,今年就已经放下了越发如金羊毛般的长发,凛然的挺直腰背,毫不遮掩的展露出作为一个麦克唐纳应有的气势同品格了。
小威尔森站在她的椅边,视线落在对方微微摇动的耳坠上,一时间有些出神。
威尔森家是个传统的纯血巫师家庭。
当然,能够站在这个休息室中的学生,大多都是如此。一个纯血的背景能够很好的保护新生在斯莱特林不至于被孤立排挤,而剩下的尊敬和地位,则要靠自身的实力去获得。
在威尔森家的家庭成员中,父亲是个温和的斯莱特林,母亲则是才华横溢的研究者——毫无疑问出自拉文克劳。再上述到先代,出身自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的家主也大有人在。
唯一的共通点是——历代家主无一不有过人之处。
艾文•威尔森是对自己严厉,对他人也并不见得宽容的那一类人。他从出生起,就得到了父亲的期盼与母亲的爱,而正因如此种种,才更加让小威尔森先生认定,自己理应努力做得更好,认定人不论天资如何,都没有不努力的理由。
他的视线从不向下。对待那些或许拥有天赋,却一味荒废的人,甚至不愿多看一眼。
少年天生性格冷漠寡言,或许只有在妹妹安西娅•威尔森的面前,才能看到他最为温和的一面吧。
……至少在之前的十五年内,一直都是如此。
今年是第十六个年头。
没人知道艾文•威尔森想了些什么。平时一贯神色冷漠的少年很快回过神来,甚至还未有任何一人发现他片刻的异状。沉默片刻,他伸手取走了卡蒂•麦克唐纳手边那瓶一口未动的南瓜汽水。
待到那专注于书本的小姐所读的情节告一段落,舒一口气自书中抬起头来,伸手去拿手边的饮品,心满意足的小缀一口,这才发觉放在一边的汽水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盛着温热红茶的白瓷杯,一边摆着一只小巧带藤蔓雕纹的银质三层点心架,上面装着些她一贯喜爱的茶点。麦克唐纳小姐端着茶杯,端正艳丽的面上止不住露出些许惊讶来。
女孩心里依稀有一些猜测,忍不住四下看了看。
意料之中,期待之外——她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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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章。忙得飞起的第一章最后的挣扎。
追求女朋友,一点一点来(
数了数今年斯莱特林的新生真的不多啊,没和一年级们事先约好互动,所以模糊处理并没有涉及角色……如果有看到喜欢的梗欢迎大家拿去用呀。
最后让我说一句。卡蒂。真是。太可爱了。(昏厥
【為了假裝自己有在填坑,但其實還是一條鹹魚,我開始沒志氣地掏老貨炒冷飯了……。現在看來當時寫的情況太過誇張不真實,不過還是決定填下去(哭唧唧哭唧唧】
【我,我寫的時候是在看雨果吧???(不確定】
男孩跪坐在地上乞討。
並沒多少人理他——這不是旅遊業發達昌盛的地方,鮮少見到熱心腸的旅客;本地人則早習慣了這些融為街邊風景一部分的乞人,生不出多少同情心。人們自己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又怎麼會有閒心管這孩子呢。
那孩子並不是這條街上的生面孔,他怕是在三四歲時就開始在這兒做乞丐了,凡是住在附近的人,多少是見過他的。那是個八、九歲左右的男孩,無疑應該是正處在應該去上學的年紀。他比同齡的孩子要看上去瘦很多,個子倒是不矮,他那從過大的外套裡露出來的兩隻骨瘦嶙峋的手腳攤在地上,看起來無力又病態。男孩有頭刻意而為之的髒亂頭髮,和被灰塵抹得發髒的臉,滿是補丁的衣服不合時節。他看起來不像流浪民族,也不是里洛尼亞常見的那種長相,更不像戰後來的新移民。眉毛很濃,一雙發亮的眼睛在眼框裡打轉,看起來有些像從中部來的。
“請您行行好吧。”他向來往的每個人低下頭,幾乎趴在地上做這事。人們避開他那隻伸出來的瘦骨嶙峋的右手,好像躲臭蟲似的躲著他,他偶爾抓住過路人的褲腳,卻也被一腳踢開了,可男孩並不氣餒。這孩子是沒有尊嚴和面子的,只要能給他錢,他就是跪下來用舌頭舔乾淨施捨者的鞋子也願意,他的家人從一開始便沒教給他自尊這個詞的含義,這使他能隨意地低下自己的頭,彎曲自己的膝蓋,如狗乞食一樣磕頭。
“給我滾出去!不要在我的店門口乞討!”這時候,男孩所祈禱的地方旁的麵包店店長揮著擀麵杖出來了。
“我離您的店有幾英呎遠呢!”男孩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輕巧地躲著店長,“就讓我在您的店前面多聞些麵包香味吧!”
“呸!本來就不景氣了,還要沾乞丐的晦氣。”
店長作勢要打,男孩便提著過大的外套下擺跑掉了,過了一條街,店長便不再追,讓那小鬼愛去哪兒去哪。孩子也不再執著於麵包店前的那塊地方,而是四處遊蕩了起來,已經過了行人在路上行走的時間,他再去乞討也要不來什麼了,只是現在就會去一定會被家人打的。男孩決定在街上消磨時光了。
他從記事起被人叫亞哈謝,到現在也仍然不會拼自己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的姓氏是什麼,他父親也從未提起過。他住在被稱作“平民窟的狗窩”的地方,那是乞丐們集會的勝地,恰好在低矮崎嶇的房屋間形成一塊空地。
亞哈謝在白天的時候去乞討,晚上的時候再回到“狗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複著如此的行徑,長此以往就是生活的方式,再沒有別的度日方法。
他長歎口氣,最終選擇在離貧民窟較近的地方停下了。
沒有完成每日乞討所必須的額量是要挨罵的,他便踡縮在街角,將自己的帽子擺在面前。貧民窟的人們多數不去理會這些乞丐,在這裡妓女和盜賊也比不勞而獲的人要高等,人們多數沒什麼多餘的心思去同情。
亞哈謝踡縮在街道旁,將自己的臉埋在膝間,安靜地看著過往的行人,偶爾有一兩個人駐足看向他,又馬上離開了,他看見有個與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挽著父母的手走過來,那場景不知為何使他生出了羨慕的情感。亞哈謝從未見過自己母親,他父親也從未講過,只說他和姐姐是從別處撿來的。
亞哈謝直勾勾地盯著那孩子看;對方約莫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也看了過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亞哈謝看到那孩子過了會兒伏在父母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視線時不時地瞥來自己的方向一眼。
想必是瞧不起自己吧。
亞哈謝盯著自己放在地上的氈帽,同他身上的其他衣服一樣,那帽子上也滿是補丁,髒兮兮的。一枚銀亮的硬幣滑落進帽子裡,發出一聲悶響,亞哈謝便抬起頭來道謝:“謝謝,謝謝,太謝謝啦!”
放硬幣的是那與父母一同走過來的男孩,真的和他差不多大,能從服裝上看出來甚是拮据。
“小少爺,祝你和你父母有個好夜晚。”亞哈謝學著那些年長乞丐的腔調,向對方說道,并鞠了一躬,對方聽到這句話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你幾歲啦?”
“八歲。”
“和我一樣大!”男孩說完便小跑著離開了,又像方才一樣牽起父母的手,走了幾步後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朝他揮了揮手,大聲道了句“再見。”這才消失在貧民窟那狹窄的屋群中。
真是個怪人。亞哈謝想著,將那枚銀亮的小硬幣放到手心裡,將其捂得燙熱。天色晚了,那些破爛低矮的房子裡亮起了燈,他便循著那些燈光組成的路走向貧民窟的腹地。道路磕磕絆絆的,可他早已熟悉每一個石階歪斜與凸凹,輕巧而如常地越過。過了會兒,那狹窄的間隙開闊了起來,他抬起頭,屋頂形成的井口能看到在視界的遠處閃爍著的北天星光。
他面前這塊地方好像一個大肚瓶的瓶底,又有些像下雨天裡水流匯成的水窪,一眼望去都是些隨意搭建起的帳篷和瓦楞房;流浪漢和職業乞丐們或是滿載而歸,或是愁苦囊中,每一個都拿著啤酒瓶,笑盈盈地看著彼此,凡是有幸得到好心人垂憐的,便兌少些水。空氣裡一片人類的汗味和污穢混合起來的臭氣,即便是在室外也抹消不去。
這便是垃圾場中的垃圾場,貧民窟的狗窩,乞人的天堂,勞動者唾棄的對象。
亞哈謝身上的外套裹緊,用食指轉動起氈帽,進了他家——帳篷內部很狹小,一人高,吃飯睡覺的地方都在同一處,沒什麼地方擺東西——他們也沒有多少東西可擺。亞哈謝走進去,看到他姐姐正坐在毯子旁,擺弄著撿來的瓶蓋。少女剛剛發育的乳房微微撐起對季節而言過薄的衣裳,隱隱約約能看到正慢慢有了女性美的腰身。見到來人,少女抬起頭來微笑著看他:“回來啦?”
“我回來啦,姐姐!我拿到一歐的硬幣!”亞哈謝說著,將身上破爛的外套取下來,披在姐姐身上,“晚上該你穿。”
“謝謝。”他姐姐約娜吻了他的臉,隨後給他看可樂瓶裡面放著的不合時節的花朵。紙質花著色不均,卻在孩童的想象中蒙上了綺麗的色彩。
“真漂亮。”
“嗯,真漂亮。”
“希望春天快點來,那時就能看到真的花了。”亞哈謝說著,他姐姐聽到這話輕輕笑了起來。晚餐是些已經冷了的東西,“狗窩”沒有熱水,更沒有電,但乞丐們顯然不在意這件事。亞哈謝囫圇吞下了晚飯,走出帳篷去看,那些裝作坡腳的、裝作瞎眼的、裝作無臂的乞丐們都恢復了原本的姿態,姿勢靈活得很。乞丐們沒有積蓄的概念,一旦拿到了錢就馬上花掉,正因如此才能看到他們每晚捧著酒,夜夜笙歌。
這便是垃圾場中的垃圾場,貧民窟的狗窩,乞人的天堂,勞動者唾棄的對象。
亞哈謝站在帳篷邊上,看到他平日裝坡腳的父親拿著兌了水的酒走了過來,骯髒花白的鬍子上沾了劣質的酒精,看起來風塵僕僕。他在那兒迎接他年邁的父親,并上繳了那枚硬幣,男人像往常那樣踢了他一腳做為回應。他父親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要老上二十歲,像每個乞丐那樣渾身髒兮兮的,穿著破爛的麻衣,他臉上因究竟而泛著不自然的紅色,鼻頭上生了瘡,但沒錢治,這倒不算壞事,畢竟看起來越可憐越好;一雙渾濁的眼睛在濃密的眉毛下,外人看了覺得可憐,但乞丐卻只能從中看出一種愚氓式的狡猾,這位老先生是東邊來的流浪民族的長相,在里洛尼亞看到這種長相的人,普通人都是會敬而遠之的。
亞哈謝和他父親長得並不像,他父親也無意遮掩這孩子是撿來的事實,甚至經常在酒後向其他乞丐們講起過去撿亞哈謝和他姐姐的事情,語氣中無不帶著炫耀;這樣的乞丐恐怕是沒有女人會愛上的,人們就自然而然地排除了他的兩個孩子是親生的念頭,甚至常有人問這位老先生他的孩子是從哪裡偷來的,隨後就得到當事人激烈的抗議。在亞哈謝會說:“行行好吧。”的年紀,父親就已經讓他上街乞討了——實際上他恐怕更早些時候就作為老乞丐身邊的乞討道具了,只是那時候的事情已經記不清。
“好了好了,快點睡吧。”老乞丐說著,將自己的身子縮在帳篷的角落裡,亞哈謝服從對方的指示,也躺了下來,他姐姐看到父親回來了,連忙低頭向她父親問候,并把今天撿瓶子得來的東西遞過來。這事情做完之後,四下就靜了。
亞哈謝縮在罈子上,過了會兒,他聽到他父親發出如雷貫耳的鼾聲,這便在外套下小聲叫他姐姐,以耳語的音量與她聊天。
“約娜,約娜?”他輕輕地叫她,少女側過頭來,帳篷裡沒有燈,看不清對方的臉,亞哈謝揣測著對方的神情,“我今天在麵包店前面乞討,結果被那家店的店主趕了出去。”
“哪一家的?是街角散發著焦糖香味的那家嗎?”
“不,是另一家,但也沒什麼差,我原本以為今天會空手而歸呢,但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亞哈謝說著比劃了一下,“他跟他父母一道,走在這片的街上,你猜怎麼著?他給我一枚硬幣。”
他姐姐平靜地聽著,點了點頭。亞哈謝繼續說了下去。
“這真是不可置信,你也知道這一片的人是怎麼瞧我們的,我當時可嚇了一跳呢。不過,錢拿到就好啦,今天咱們倆都不用挨揍了。”
“是呀,真是太感謝那位小少爺了。亞哈謝,出去走走嗎?”
“好啊。”亞哈謝一咕嚕爬起來,把外套披在他姐姐身上,一起到了帳篷外。狗窩沒有燈,因此能看到天上的星星,那些銀白色的光芒在頭頂閃爍跳動,要是世界上有仙女,這些東西一定是用來裝飾她的裙擺的——亞哈謝並不相信仙女的童話,但假裝她存在總比不相信世上有她要好。
“真漂亮。”他姐姐約娜稱讚這夜空,月光將少女的五官勾勒了出來,那是張稱得上清秀的臉,可被貧民窟的骯髒毀了,她臉上生著粉刺,頭髮也像其他乞丐一樣髒兮兮的;她長得不像老乞丐,但也不像亞哈謝,是比里洛尼亞更北的地方才有的長相。亞哈謝看著他姐姐的臉,孩子樣地在貧民窟的狗窩裡張開手臂。
“我要長大,然後不做乞丐了,我想去麵包房工作,這樣每天就能聞到好吃的麵包,晚上的時候我會帶回來發熱的牛角麵包——”他其實沒嚐過,只有他父親才在家裡有這樣的權力,“我帶回來給你吃,沒有父親的份。”
約娜安靜地笑著聽他說,享受著他演出來的天真,過了會兒答了句:“嗯,快點長大吧。”
“嗯,我會長得又高又壯,比父親還要高,這樣他就不會打我們了;然後我們會有一個家,會有花園,每天都能看到花,晚上的時候出來散步,能看見星星,我會把它們摘下來,裝飾你的裙子;我們會有自己的衣服,不用再分享一件大衣了。”
“你把星星摘下來,以後就再也不會有星星了,那顆星星就消失了。”他姐姐約娜逗他,聽到這個說法,男孩踮起腳來,佯裝出費力的樣子,然後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一縷空氣,他再攤開手,放在約娜額前。
“我摘下來了,約娜!”
他的姐姐笑了笑,拍了拍他的頭,男孩為這舉動高興。過了會兒,帳篷裡傳來父親暴怒的聲音,兩個人便又回去睡了。
01-1#The world isn’t ours.
*全文7548字。响应有点多但是没说几句话,冒昧打扰一下
*OOC了就打我吧
*我就是死,从拉文克劳塔上跳下去,也不会讲人话。
*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时间还是深夜,银白的亮光透过眼睑映入她的视线。
塞尔瑞弥睁开眼睛,那圈柔和的光晕逐渐有了形状——是只明亮的乌鸦,发着光,从她的室友,莫伊莱的杖尖一点一点地冒出来。弥漫在房间中的烟雾有着漂亮的、有光泽的珍珠白色,看起来像是无数星星汇聚在一起,组成奔流的银河。
乌鸦绕着她飞翔,温柔得像是吻落在花瓣上、月光流淌在树梢间。莫伊莱的面庞在壁炉火焰的映衬下是呈现橘红般温暖的色调,火焰明灭不定,于是光辉像波浪似的点亮她的眼睛。她的魔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壁炉的边缘,敲出错落有致的调子。
“莫伊莱?”
看到塞尔瑞弥时她笑了笑。塞尔瑞弥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然后视线渐渐被黑暗阻隔。只有亮闪闪的银光还在摇曳着、摇曳着……最后就连那银光也消失了。
*
当晕了头的猫头鹰闯进房间时,窗幕唰啦啦地发出不满响声,紧随其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将黑暗驱赶。连同她手中的羽毛笔也因为拿捏不稳而一头栽倒,在羊皮纸上晕染出大片深色的瘢痕。
塞尔瑞弥几乎从写字台前跳起来,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她抓过纸巾反复在上面擦拭,但这看起来于事无补,然后她如梦初醒地抓过她的魔杖——之前它被插在花瓶里,和勿忘我花湿漉漉的、沾满露水的枝条一起,像是个怪模怪样的装饰。但直到将杖尖抵在羊皮纸上时她才想起来使用魔法在暑假是被魔法部列为禁止的一项。
她终于放弃了这些挣扎,也许塞尔瑞弥应当承认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糟糕一天,这是没有魔法的第一个月,她怀念起清理一新的咒语——她甚至记得应当如何抖动她的魔杖,也记得结尾需要干脆利落地结束那个i的尾音。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再一次随手把魔杖插进玻璃花瓶。这时她才从猫头鹰的爪子上解下那封信,那是带有一个霍格沃茨的饰章的信,它烫金的部分即便是在昏暗的阴翳下也在熠熠生辉,好像真实的金子沿刻痕流淌。而完成了任务的猫头鹰则抖了抖他丰饶的羽毛,在她的目送中扎进了三色堇路的晨光里。
有点像是一切回归起点。实际上塞尔瑞弥不止一次地觉得那只猫头鹰实在不像只普通的猫头鹰,也许那是个阿尼玛格斯呢?不过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位长满了羽毛的教授叼着信穿梭在麻瓜们的花园和烟囱间。(值得的是,假如拉文克劳的院长、变形术的教授负责这项工作,那么这只猫头鹰全身上下都会被包的严严实实,只会露出一双眼睛。)
塞尔瑞弥把信推到一边,她推测那信上写着她崭新的书单。
“巫师的童话!多难以想象,之前我还以为巫师家庭的孩子们也读小美人鱼!”她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趴在写字台上写道,“我觉得《巫师的跳跳埚》是个好故事,在当时“巫师和麻瓜友好相处”真是个难得的观点——顺带一提,我不喜欢布洛克萨姆女士的版本,那简直是亵渎。”
蘸满墨水的笔尖划过表面时带来粗糙的羊皮质感,像是圆圈般的字体也随着手腕的挪动在米色纸页的包裹中干涸枯竭,那也许是思想沉积的痕迹,一层接一层,像是后继无力的热情、无法述说的言语、踌躇不堪的想法叠加在一起,好像坩埚蛋糕酥脆的千层外皮。
缇娜读到这封信时会怎么想?或许她会简单地读上一遍然后再简单地回一封信?这听起来像是她会做的事情。她可以想象缇娜白皙的手指间夹着羽毛笔,她在五英寸的短信末端签下她花体的名字,就如同描绘一朵真正的花。塞尔瑞弥甚至不确定她究竟应不应该寄信——做什么都是错的,她想,什么都是……她总是会把一切搞砸。
“我将在七月底到对角巷去,让我们一起买书吧?”
刚刚落笔她就懊悔地划去了这行字,未干的墨水将字迹洇湿成无法辨认的一片。和之前染上的墨迹混杂在一起,乱七八糟,乱七八糟,像是她乱七八糟的暑假和一卷羊皮纸长短的魔药论文。
塞尔瑞弥再度审视了一遍她的信,在确认没有拼写错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折后的信被塞进准备好的信封里,她坚信十字路口屹立的那只漆绿邮筒将会替代猫头鹰的职责。所以塞尔瑞弥只需要满心祈祷邮局里的确有巫师在工作,就像是她曾经听同学们谈论的,“他们负责挑出巫师的信!”
*
塞尔瑞弥记得那一天,记得三年级的暑假被阳光照亮的对角巷里,有小小的花朵穿过她的发箍别在鬓间。那实在是小小的美丽花朵,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善意,但即便如此也同样是美丽而又耀眼的东西。直到她在举起她的长魔杖并念出“滑稽滑稽”前这一幕仍然长久地回荡在她的眼前,这让她有了重新站立起来的勇气——好像是热腾腾的黄油啤酒从唇沿滑进胃里,身体与意识都变得暖和起来。
如果从头开始讲的话那大概是上午九点半钟,她提着手袋穿过麻瓜地铁的检票口。塞尔瑞弥夹杂在奔腾不息的人流中,她开始想象自己是一片落叶、或是一只水甲虫,在波浪里从来没有方向可言。迈出门时没有车厢冷气熏陶的街道好像有火在柏油路下噼啪燃烧,就算是地面融化成了泥浆也不是什么可诧异的事情了。塞尔瑞弥看见病怏怏的孩子拖着他的气球穿过种了花的绿化带,又重重地摔在石阶上膝盖渗出几缕血丝。她想扶起他,但他的动作矫健得像只棕毛的兔子,很快他又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中。
在伦敦的街道上经过唱片屋与饭店,伫立着一座名叫破釜酒吧的老屋,这家酒吧有着一切不受上流人士欢迎的特质:它又肮脏,又狭小,还是个老鼠钟爱的地方,那种曾在几个世纪前大肆传播黑死病的尖嘴小动物常常肆无忌惮地越过脚背、在桌面上爬动。但也不会有巫师以外的任何人光顾这里——无形的魔法把它从麻瓜的世界中像是切割牛油般剥离出去了。
她拎起裙角来小心地穿过吧台,试图避免沾染上大块大块布满桌面的可疑黄渍。在垃圾箱的一边面对砖墙向上数三块砖再横着数两块,轻轻用魔杖一敲——拱道与鹅卵石小路就这样向她敞开通道。
她的衣袋被撑成了圆鼓鼓的形状,这是因为里面不但塞满了加隆西可纳特还额外附加了一个闪亮亮的小皇冠。那是她用一整天游荡在麻瓜百货市场间挑拣出来的。只需要四英镑,不是什么珍贵的艺术品,她甚至不确定克莉丝会喜欢它锐利又充斥廉价感的光泽。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她在七月的对角巷间停下步伐,目光停留在她左手边的一家商店。
“对角巷南152号,包罗万象屋..是这里。”她顿了顿,僵硬地停滞在原地,像是被黏在了地板上。但那也不过是错觉般的一瞬——她敲了敲门,隔壁橱窗后的一筐蒲绒绒尖叫出声,又细又尖锐的声音不断地消磨着她的勇气。
“打扰了……!”然后她推开这座商店沉重的门扉,屋里黯淡的灯光令她的双眼不适,大片的阴翳近乎像是失明,直到视野中的黑斑褪去时她才看到克莉丝,时隔一个月之后她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大致只是换下了校服穿着轻便的服装而已。塞尔瑞弥打了个寒噤,胃里沉甸甸的感觉令她想要夺门而逃。
“爸爸,这是塞尔瑞弥•多洛茜,我的室友兼学妹。多洛茜,再听我介绍一次,这是我爸爸,伊沃•克里斯提尼。”克莉丝用她的魔杖敲了敲桌台,给她指了个大致的方向,她猜想在大片的阴影下有个人站在那里。
“是的..您好!”她有点局促地说,笨手笨脚地抽出那个冠冕,把它摆在柜台上。
“……好久不见!嗯,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这个…”
“哦,太好了,你还记着。”她简短地回答,塞尔瑞弥出神地想到了第一天见到她的样子。当时她还是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克莉丝扎着她的蝴蝶结,留着短短的卷发,看着书——但浅亚麻色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攀过她的肩头、肘部、裙摆,呈现动物皮毛般的柔顺卷翘,它们像是在发光、在漂浮,简直不像是头发而是飒飒地响的精灵。
叮当乱撞的声音打断她的联想,不远处的骸骨标本区传来脚步声,然后从那片阴影下渐渐地、缓慢地露出了中年男性的面庞。伊沃•克里斯提尼扶了扶他的金丝边眼镜,透过镜片露出打量的神色。
“站在我面前的这位——战战兢兢的小拉文克劳,你今年几年级了?”塞尔瑞弥盯着地板,好像在研究瓷砖的花纹,她发现伊沃的黑皮鞋甚至能够映出她自己的面孔。
“三年级,我和你说过了,三年级。”克莉丝回答她,塞尔瑞弥的答案被她自己硬咽了回去,一瞬间她有种活吞了巧克力蛙般的错觉。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在森罗万象屋里,带来一样物品,就必须带走另一样物品这样的规矩?”
塞尔瑞弥下意识地摇头,然后她又第二次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是抛给她的。
“我觉得她不会想带走骨架的……多洛茜,你放松点,把那个给我看看。”克莉丝从她的座椅上转过身来,她的蓝眼睛看过来的片刻塞尔瑞弥觉得自己被她看了个对穿。从记忆到灵魂——她几乎深信克莉丝学会了读心术。
是啊,我的确不愿意带走骨架,她想。假如被父亲看到她的房间里站着一座北极熊标本…不,首先她还需要一个无痕伸展咒来带它回去……她的心脏几乎因苦恼揪紧了,很奇怪地它仍在正常运作,把血液重新推向她的肢体、她的头脑。
“啊?喔,什么,好的!”她恍惚地、梦呓般地回答。
伊沃挑起他的眉毛,这与他高挺的鹰钩般的鼻子很相称。
“看样子你是麻瓜出身?”
“我说过,我说过了,爸爸。”克莉丝的语气在塞尔瑞弥听来也许有点不耐烦了。她拿起冠冕在手里反复转动、研究,好像那不是麻瓜的小玩意而是变形老师刚刚示范过的刺猬变成的针垫。
“不可思议,这个真的是玻璃做的?……哦不,麻瓜造玻璃水晶?”克莉丝的手指敲打着冠冕的主珠,它切面的反光像是水中的涟漪般摇晃不定。伊沃从她身后越过来拎起它,塞尔瑞弥怀疑他会不会直接把水钻敲下来再翻个面。
克莉丝和伊沃开始了一段关于玻璃水晶的讨论,语速快得甚至听不清,这种情形让塞尔瑞弥感到有点滑稽,她仿佛看见父亲花了一个小时来肢解巧克力蛙的场景。于是塞尔瑞弥转过头试图把笑容从脸上连根拔起——咦,她是怎么了呀。“至少我喜欢,它也会闪闪发光。”克莉丝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她牵过塞尔瑞弥把她拉到一边去。
“来吧多洛茜,你可以随便选一样东西带走。”克莉丝指着成堆成堆的杂物对她说,塞尔瑞弥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龙——在麻瓜神话里,它们常常把抢来的珍宝堆在一起,像是沙漠和旷野间起伏不定的丘壑。
塞尔瑞弥凑过去然后蹲下来,翻找着她可能感兴趣的东西,这种动作大致显得有些无礼,她感到不太舒服。于是很快地,她把一个看起来像是麻瓜音乐盒的东西拎在手中。
“克莉丝,这个可以吗?”
克莉丝没有回答塞尔瑞弥的问题,她拣起一边闲置的羽毛笔在一块大木板上写了几个字,塞尔瑞弥猜想那是记账本一类的东西。
“爸爸,这是我的客人。多洛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一楼多转转。”
塞尔瑞弥在各式货物中漫无目的地游荡,至于再之后克莉丝带她到二楼的客房,聊了巫师与麻瓜、父亲和母亲,这些事情她令人诧异地记不清了,印象最深的是南瓜汁中一颗一颗的冰粒在漂浮,喝进嘴里的时候有种嚼硬糖似的口感,好像还加了糖,夏日好像在南瓜汁中变得不漫长了。
她拧开八音盒布满划痕的盖子,几只小白鸟飞了出来,从它们半张的喙里,梦一般轻柔的小调流淌出来。
*
从包罗万象屋出来,她遇见蓝色的花。
麦索提斯是个很奇特的姓,可以说那是三个单词的情诗,是恋人间简短的、最后的求爱。她曾经种植过会开出小花的麦索提斯。那并不是种香味浓郁、色泽冗杂的植物。它只有简单的、湛蓝色的花。那么假如把女孩子比作花的话,缇娜就是勿忘我花——细弱平淡的,但也是光彩夺目的,塞尔瑞弥不讨厌这个比喻。
那一天的天空开阔而又茫远。当她和缇娜离得最近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捧花的女孩子不急不缓的吐息,还有她长发间香波浴液清淡的气味。当她戴着花束中的其中一朵,从对角巷和她旁边落荒而逃的时候,塞尔瑞弥也不会想到她们相见的时间就在一个月以后轰鸣的特快列车上。
“缇娜,好久不见!”她向缇娜兴奋地招了招手,但是忘记了自己刚刚买回的零食正在怀中——硬糖、巧克力蛙、糖果魔杖和坩埚蛋糕,它们争先恐后地跳出来撒了一地。塞尔瑞弥有点绝望地意识到:无关时间和地点,她总会在缇娜面前出些岔子。
缇娜放下她的诗集,蹲下来和她一起拣那些闪闪发光的零食。逐颗逐颗、逐袋逐袋,全部有条不紊地堆积在空位子上。最后她站起来,仍然是那副塞尔瑞弥熟悉的微笑的脸。
“呃——哦,我是说,谢谢你……”她胡乱地说。缇娜笑了笑,伸手抚摸了她的头,塞尔瑞弥觉得她的动作像是在捋顺一只兔子的皮毛。她们找了并排的位置坐下,塞尔瑞弥坐在她的位置上撕开巧克力蛙的包装纸。
吃巧克力蛙的时候她总是会感觉自己正在吞活青蛙,这种毛骨悚然的认知袭击了她。于是塞尔瑞弥闭上眼睛把还在挣扎着的巧克力蛙塞进嘴里,胡乱地嚼了几下再咽下去,大量甜腻腻的巧克力味呛得她几乎无法说话。
为了缓解她的尴尬,塞尔瑞弥装作忽然对诗集产生了兴趣。她向着缇娜的位置挪动了一些。缇娜抬起头,用她金色的双眼轻轻看了她一眼,停下她翻页的动作,又把皮革面的书本向她的位置偏转了一些。
“世界不是我们的,我们是世界的。”她一个词一个词地读着她看到的第一句话。忽然她的脑海中浮现了碎片似的记忆——自从三年级她拿到她母亲的照片,自从那一刻开始,就源源不断地喷涌出来的记忆。
“——世界不是我们的,我们是世界的。”她记不清面容的女性俯下身来,塞尔瑞弥笨拙地接受了她的拥抱,她对塞尔瑞弥说,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嘴里的坩埚蛋糕忽然乏味了,塞尔瑞弥揉皱了包装纸,用她一挥一抖的漂浮咒把纸团送进了垃圾箱。她在书包里试图寻找什么有趣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克莉丝的音乐盒。
她打开音乐盒,在叮叮咚咚的声音里和缇娜讲起暑假的事情来。她讲到勿忘我花,讲到信,把所有想得到的词汇都说了一遍。最后她一边干咳一边抓起一瓶果汁,缇娜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用着温和的目光注视她的动作,眼底有着新月的光辉,有着花园前溪水的平静。她说了一路,直到霍格沃茨礼堂的桌位把她们分开。
分院帽新的歌声忽然在礼堂里消失了,开始有新生向拉文克劳的长桌走来,就像是迷途的人向光明走去,充满了新生的、圣洁的光辉。
*
甜点在餐后出现在桌面上,塞尔瑞弥在自己的座位对面看到了曼迪•阿玛蒂,她正在向盘子里夹约克郡布丁。注意到布丁的数量在逐渐减少,塞尔瑞弥连忙紧跟着用叉子把布丁拨往自己的方向。曼迪•阿玛蒂……啊,是她的室友,比自己低一级的小拉文克劳。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达到四年级的范畴,这个发现让她挺直了自己的脊背试图露出一副前辈的样子——失败了也是意料之中,当她一年级时向着蓝色长袍的海洋跑去时从未想过自己也会目送他人的到来。新的总会取代旧的,她告诫自己。
当她手里端着烛台走过螺旋楼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拉文克劳的门前空空荡荡,显得有些寂寥。她的手指握住青铜门环在门上敲了一下,于是铜铸的鹰说话了。
“最小的鸟儿能做到,最强壮的人做不到,那是什么?”
“是瘟疫——不,我想想……”
塞尔瑞弥站在木门前,有一个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但她无法将那几个单词拼凑成完整的句子——某一刻她感觉心里有着出乎意料的平静,叮叮咚咚的、泉水似的曲子缓慢地从记忆的低端浮现至水面,好像一串亮晶晶的气泡。
“是一支曲子。”最后塞尔瑞弥说。
“答得好。”鹰环轻柔地回答她,门开始向后退去,缓慢地为她打开出路,如同潮水自岩滩回流。
*
塞尔瑞弥把灯盏搁在拱形窗挂满丝绸的一边,整个人陷入了软绵绵的扶手椅中,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会儿,直到塞尔瑞弥从长袍内衬掏出她的花楸木魔杖。
“高级变形术飞来!”她试探着举起魔杖念道,书架上的一本杂志晃晃悠悠地飞到她手中。塞尔瑞弥对这个魔咒所取得的成果很满意,她翻开她的书,开始试图把一只昏头昏脑绕着灯光转的蛾子变成一只绿头果蝇,当她正尝试着瞄准白蛾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门——是六年级的伊斯特•拉文斯,塞尔瑞弥还记得他有个东方的拗口中间名。
“拉文斯,晚上好…”
伊斯特向她点了点头,又把他蓝白条的围巾向上拉得高了些。塞尔瑞弥注意到他的手中拎着一个木雕盒,这让他的动作有些别扭。一只漆黑的毛球跟在他的脚步后,那是他黑色的宠物兔子。
“嘿,麻球——到这里来!”她向兔子招了招手。麻球慢吞吞地挪动过来,那动作简直像是在爬而不是行走。塞尔瑞弥弯下她的腰把兔子抱在怀里,抚摸着它没有蒂尔塔细长,但仍旧柔软顺滑的纯黑皮毛。“几个月不见了,还认识我吗?”
“塞尔瑞弥,我有东西给你。”伊斯特坐到她的对面,他把一个红色的瓶子推给塞尔瑞弥,她认出那是兔子健身剂的包装。伊斯特的态度是生疏的,他的表情绷得紧紧的——塞尔瑞弥不难想象她在其他人面前也是这副样子。
塞尔瑞弥把小瓶收起来,从她的串珠零钱包里数了几个西可递给他。
他们坐在一起聊了些关于兔子的话题,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她的室友莫伊莱披散着她的黑色长发,拖着她崭新的彗星扫帚叩开公共休息室的大门。圆形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书本翻动的响声与低低的谈论,拉文克劳的夜晚总是这样静谧的。塞尔瑞弥和他们聊了魁地奇欧洲杯,说了爱尔兰队与保加利亚队的决赛,还分享了飞天扫帚的护养方法。塞尔瑞弥用一个晚上的时间重新读了一遍《神奇的魁地奇》,好像又回忆起了三年前的梦——那是她全部世界的开端。
*
“晚安,莫伊莱,曼迪和克莉丝。”塞尔瑞弥含糊地说着,她爬进暖和的天蓝四柱床,把丝绸被褥向上拽了拽,直到盖过她的下巴。
她抓住脖颈上的细链子,将它慢慢地,慢慢地从领子里拉出来——那是一个小小的挂坠,里面塞着一张旧的剪报,长发女性的面容已经褪色了,但还可以看得出她笑得很开心,有一双和塞尔瑞弥相像的蓝眼睛,她隔着一张报纸向塞尔瑞弥招了招手,那张薄薄的纸页蛮横地隔开了时间和空间,只记录下她学生时代比她年长几岁的一刻。
塞尔瑞弥在被子下也向她招了招手,即便她清楚照片上的女性永远也不会看到她。
“还有……妈妈。”
她合上吊坠,那张笑脸就消失了,又是一个霍格沃茨的新学期,一切照常运行,这样最好。
她所有的梦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五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在五岁的那一天就全部四分五裂开的,幸福又平常的记忆。即便她一觉醒来已经忘记了大半,但还有一点弥留下来——她好像抢救着火的房子一般,把所有仅剩的记忆一点一点吝啬收集起来。假如把她人生的轨迹都整合起来的话,那么她应该重点标注出五岁、十一岁和十三岁的时候,而今年她十四岁,生日在一个月前庆祝完毕。塞尔瑞弥应当发现,时间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长,也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短。对于善于使用时间的人来说,一个学年的时间刚好可以改变一切。
*文中提及的诗句出自我最喜欢的HP作品,谜题来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