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6186/,为第三夜后的次日
过渡篇
感谢小秦提供灵感!如有OOC都是我的锅!
失眠产物,各种吊书袋出没,如有不对请勿深究(抱头)
“采苓采苓,首阳之巅。人之为言,苟亦无信……”叶小姐正手持一卷诗经念着,听得脚步声抬头瞧见是自己的丫鬟锦衾拿着绣棚进来。
“大小姐,是时候该用晚膳了。”说罢收好绣棚,又道:“您的身子刚好,前些日夜里下的雨寒气重,到今天还没散完。成亲的日子又快到了,您可注意着身子啊。”
叶小姐放下手里的书,摇头道:“哪有这么娇贵了呢,倒是快些传饭进来吧。”丫鬟点点头,出去不一会,就和一个仆妇拿着饭菜进来一样一样放好。
叶小姐向着仆妇行了礼,这位仆妇姓林,同叶府管事爷为夫妇,所以叶小姐对她也格外尊重。
“不知嬷嬷今日可曾见到父亲……”叶小姐刚问出这话,林嬷嬷却面露愁色,叹了口气说道:“老爷今儿个一大早便出去寻少爷去了。少爷也是,这么大个人,没点要当家人的样子。天天不是睡这个什么月楼,就又是那个什么香阁。再过几日就是小姐的大喜日子,现在却完全不成样子。唉……”
叶小姐不言,只暗暗和锦衾使个眼色。锦衾便一面接了东西,送了林嬷嬷一道出去。送走了林嬷嬷锦衾才回来关了门。
叶小姐也不忙着吃饭,只拿个调羹搅着汤问道:“林嬷嬷送走了?可还念叨什么?”
“左不过都是那几句。少爷不好,对不起老爷和去了的夫人之类的。唉,我听得都……”
叶小姐也没接她的话,只吩咐她说:“我的笔墨纸砚没了,晚膳后替我去趟少爷的房间拿些来,再拿两本东坡选集过来,反正少爷不在,也用不着这些东西了。”
锦衾听得这话后脸色变了变,忙应了下来。
月上柳梢头,正是倚香格迎来送往的时候。
可今夜倚香阁的名角之一铁琵琶秦何限却被人包了去。
秦何限正思索着是哪家官爷公子,却瞧见进来个陌生公子。一身的绫罗绸缎,手中一把白玉象牙扇,可见非富即贵。
秦何限照例行了礼,从小丫头处接过自己的琵琶。就瞧见这位公子挥退了一旁伺候的人。只留秦何限一人。
“公子好,敢问公子名讳?”
“姓李,单名一个皓字,”
“哪个皓?”
“清歌传皓齿,皓齿发清歌之皓。”
调弄着琵琶的秦何限抬了抬眼,指尾轻轻一拨琵琶,朱唇轻启,一缕轻音流出。如此唱完一整曲,除去唱前那轻轻一拨的琵琶声,整曲无一丝竹管乐相伴。饶是如此,也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伴着余音消失,沉寂片刻,才响起称赞。
“好歌喉,不过……”李皓一收扇子:“这‘铁琵琶’的称号却有些实不至名不归。”
“公子这是从何说起?”
“清唱固然悦耳动听,可这琵琶却不能让姑娘逃了去。”
秦何限却一笑:“清歌传皓齿,不是公子要听清歌吗?”
李皓闻言,斟满一杯向秦何限一敬,道:“清歌一曲倒金壶, 欲向东风先醉倒。敬姑娘一杯,换姑娘一曲琵琶罢。 ”
“李公子眼生得很,怕是头一次来这倚香阁呢。”秦何限眼波流转,“可形状瞧着却像是熟客呢。”
“秦录事聪慧,如何敢瞒?怪道叶兄极力向我举荐,没有叶兄,还没有这耳福呢。”
“叶公子?可是叶蓁叶大公子?”秦何限轻笑,朱唇上扬,“叶公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呢。”
“叶兄近日忙于家中大事,李某识得叶兄日子不长就常听叶兄提起姑娘,可见姑娘被叶兄念着呢。”
“蒲柳之姿承蒙公子错爱,不过叶大公子相识的要都是李公子这般琢玉郎样的人,那来多少个听曲也是不打紧的。”
“秦录事过誉了,李某若是‘常羡人间琢玉郎’,秦录事也当是‘天应乞与点酥娘’。”
秦何限笑起来:“李公子真是会说话。罢了罢了,允了公子这一遭罢。”说罢弹起琵琶。
李皓又满上酒盅,伴着酒听秦何限弹起琵琶。曲毕,李皓直接递上一盏酒盅:“素蛾今夜,故故随人,似斗婵娟。 铁琵琶,实至名归。”
秦何限笑接酒盏一饮而尽。
二人遂对饮起来,酒过三巡,只瞧见秦何限两靥飞起一抹红。李皓眼神也有些迷离, “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正如此状。”
“李公子醉了呢,可要歇息片刻?”说着要扶他躺到春凳上。李皓却摆摆手,自个斜倚到上头,半阖着眼念叨:“这点酒量,醉不了醉不了。上次同叶兄在弄月楼比酒,这点,也就够暖身罢了。”
“说起叶兄,他近日可忙的酒都没得喝了,所忙秦录事可知?他同胞姐姐好容易寻得户好人家,要嫁人了。”
“同胞姐姐?”秦何限往香炉中添加了些醒神的香料时一回头。
“有何不妥吗?别看叶兄平日里那个样子。对这唯一的姐姐倒还上心,不过……”
“公子怎的不说了?”
“不过若那是对胞姐的态度……又有些不似……倒像是……像是……男子对女子那般……”
秦何限坐到他旁边的圆凳上,眨眨眼:“像男女之情么?”
“正是正是,秦录事果然聪慧!”
“哪里担得起聪慧呢,瞧得多了,自然就看得清了。”
“哦?瞧得多?秦录事也瞧见什么了么?”
“哪有瞧到什么呢。毕竟是叶公子的家事。”
“秦录事有这等好酒量,叶兄在你这可喝的不少吧?他的酒量我是知道的,定是喝醉了,嘴边又没了把门的。嗨,他在哪处都这副模样。醉了就念叨自个爹娘不好。”
秦何限眉毛一动,“可不是呢,非说自个不是亲生的。”
“叶兄连这都说过了?待再见他可要好好打趣他一番了。”
秦何限笑道:“看来叶公子真是坏事传千里啊,谁都晓得虽说叶夫人当年就是生了他才去的,可当年也是叶夫人娘家产业大,叶家当年全靠夫人娘家支撑才有的今天。叶老爷如今还健在,胞姐虽说体弱可也定了亲事,又分不得家财呢。”
李皓虽半眯着眼同秦何限说话,可方才却暗暗紧了紧拳头。“正是此理。李某同秦录事心有戚戚焉。”说罢,李皓睁眼坐起。
秦何限瞧李皓眼神没了先前的迷离醉态,倒和刚来时的透亮眼神相仿。笑道:“公子酒醒的倒快呢。”
李皓接道:“亏得秦录事的好香,酒醒了大半,现下也该回府了,今夜得秦录事一曲,这趟也不算白来。往日若得空,定常来捧场。”说罢,没等秦何限行礼便转身离去。
秦何限也没送他,只低低哼唱道:“……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李皓听得此句,脚步一滞,又一步不停地走出倚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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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章诗句由苏东坡赞助提供(殴
《定风波·常羡人间琢玉郎》
《菩萨蛮·绣帘高卷倾城出》
《南乡子十七首》
《减字木兰花·赠小鬟琵琶》
《诉衷情》
《采桑子·润州多景楼与孙巨源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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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这里的李皓是白萍吗?
A:是
Q:为什么白萍又双叒叕去逛青楼?
A:找秦姬问到的事情有限,且从秦姬那里得知叶公子是小秦的常客,她还有别的的事情需要得知。
Q:她演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A:以东坡诗词刷好感,然后才能引出她想要问的关于叶家和叶公子的事情,她在小秦处确定的事情一共有两件。
Q:叶公子是谁?
A:上篇里被白萍一刀断头的那位。 因为脑袋被白萍带走了,所以叶公子现在的状态是失联
Q:为什么用如此迂回的办法?
A:叶小姐婚期将近,不能打草惊蛇。
Q:为什么最后李皓出门会脚步一停?
A:听到唱词内心有感,什么感以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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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人的话:写这个过渡篇的根本目的是借PC和NPC之口向看的大家说明一些无法直接插入文中描述的事情和线索【删除】以及再能撩个妹子逛次青楼【/删除】希望能让大家看明白_(Xз」∠)_
我就是来填个坑。
流水账,比比请不要嫌弃!( TД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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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百夜期间,万物回归黑暗。
在黑夜中诞生的生命,在黎明前沉睡的生命。
百年轮回,世人称呼为——萤者。
【一】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让人觉得可爱的事物,但现在让猫田觉得可爱的,竟然是一位少女。
这完全不符合自己的认知。
大概是自小所感受到的更多是来自众人的恶意或冷漠,所以他对人虽谈不上厌恶,但潜意识中还是会与人保持着距离。
然而,脸上有着花状泪痣的少女——哈纳比,她打破了这个距离。如同最初两人相遇时那样,等猫田反应过来时,哈纳比已经冒冒失失的闯入了自己的世界里。更让他觉得惊慌的是,自己竟然觉得少女十分的可爱。
无论是在工作时打破盘子慌张的样子,还是傻笑着的样子,都仿佛在散发着颗粒的碎光,直入猫田的心中。
会心一击。
这种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猫田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挠挠头,坐在床上继续无聊的盯着门口发呆。被砍伤的地方大部分已经结了痂,但随着呼吸还是会隐隐作痛着。
咕噜噜————————
“…………”
猫田摸摸肚子,看样子已经过了晌午。再过一会,哈纳比就会捧着饭团出现在门口了吧。
“猫田君!你的伤怎么样啦?今天我做了新口味的饭团哦~~”
哈纳比推门走进来,笑脸盈盈的把饭团捧到猫田的面前。
所以说,那张笑脸太过于可爱啦!
猫田捂住脸,抬起头默默等脸上泛红的热潮消退。
“猫田君?”
“没…没事……”
猫田抓起一个饭团就往嘴里塞。
“这个…好好吃!?”
原本紧张的哈纳比放下心来,看来这次自己做的饭团味道还算成功。想起第一次自己做的饭团,那味道简直……不想再吃第二口。
等到猫田吃完饭团,哈纳比又顺手收拾了一下屋子,端着盘子离开了。
屋子又恢复了安静。
百夜期间,白昼只剩下了昼夜。因此,家家灯火通明。
接连几天的黑夜,早已分不清这个时间段是早上还是夜晚。只能靠身体的本能去判断。
猫田盯着摇曳的灯火,闭上眼。他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奇怪……怎么觉得越来越冷了……”
【二】
“弥寻,过来。”
坐在椅子上的妇人,将扑进怀里的小小猫田紧紧抱住。
“母亲!”
“嗯?你这是去哪玩了啊?满身的泥……”
妇人捧着猫田的脸,细心的将他脸上的灰尘一一擦拭掉。
“嘿嘿嘿~我刚和小伙伴一起爬了树!我可厉害啦~他们都没我爬得快!!”
稚嫩的脸上透着满满的骄傲,妇人看着猫田这模样不免轻笑出声。
“弥寻,玩得开心吗?”
“嗯!!”
“那你喜欢母亲吗?”
“喜欢呀!!弥寻最喜欢母亲拉!!”
说着,猫田再一次抱紧妇人的腰,可是预料中的怀抱却没有来。
“母亲?”
猫田抬起头,妇人只是微笑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她的嘴角咧成微妙的弧度,双眼弯弯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猫田心一慌,下意识的后退。没料到却被捧住了脸,让他动弹不得。
妇人的脸突然放大在他眼前,她靠近猫田的耳边轻声呢喃。
“我也最喜欢弥寻啦…可惜啊……你永远都得不到的……”
下一秒,妇人化成烟消散了。
只留下了猫田独自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中。
猫田也有此惊醒,背后已出了不少冷汗。他喘着气,稍稍定了定神。
窗外响起了洗刷的声音,看来已经到了干活的时间了。猫田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梦里的那句话久久在他脑海中徘徊。
哈纳比觉得猫田君在躲着自己。
与其说是躲,倒不如说是又恢复到最初的关系。
“好不容易才接近了一点……”
哈纳比嘟囔着,倒是完全没有深思过为什么想要去接近猫田的缘由。
“哈纳比!你又在偷懒了!!”
背后突然冒出的斥责,惊得哈纳比整个人跳起来。手里捧着的碗全都因此掉在了地上,碎的到处都是。
结果可想而知,哈纳比低着头听着店内老妇人的斥责,自己也在暗暗自责。突然,她感受到了一股视线,顺着方向看去,猫田君正站着不远处。
哈纳比的心跳声突然变得快速起来。
扑通——扑通——
快速又有节奏的跳动着,声音中透露着些许期待——猫田君,会过来吗?
会过来吧?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自己被斥责后,猫田君会默默坐在自己的身边。虽一言不发,但哈纳比能感受的到,此时的猫田君仿佛在说“没事吧?”
所以,这一次——————
【三】
五月下雪,是极其罕见的。
但在百夜期间,似乎又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昨日当众人沉睡时,突然一声鲸鸣划破夜空,惹得大家纷纷出门一探究竟。随着鸣叫声从天而降的是白色的雪。
老一辈的人看见这一景象并不惊奇,他们称呼这个为“影雪”。
猫田醒来后,推开门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副景象——视线所及之处,无不被影雪所覆盖。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影雪落在手心上,没有预想中的凉。
“喂,猫田!”
路过的佣人看见猫田正在发呆,态度极为不耐烦的催促着他赶紧干活。猫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位佣人冷哼一声,不屑的离开。
“猫田,你有看见过哈纳比吗?”
老妇人神代婆婆来到后院露出一脸的担忧。
“婆婆,我没有看到。”
神代婆婆是酒馆里为数不多对猫田好的人之一。
“是吗……”
猫田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没忍住。
“婆婆,哈纳比……她怎么了吗?”
“唉~今天一直没见过她,我有点担心,就来寻一下。我以为你会知道她在哪儿的。”
婆婆担忧的抬起头,看着飘落的影雪。
“这五日怕是别出什么事呦……”
【四】
哈纳比不见的第三日,猫田终于忍不住开始寻找她。
自从自己有意的开始与哈纳比保持距离开始,他的心情一直都是处在压抑的状态。特别是之前看见正在被斥责的哈纳比,与她视线对上之时,他的全身似乎都在喊着“靠近她!安慰她!”
这种感觉太过于陌生,以至于他……跑走了。
自那之后,猫田就开始刻意躲着哈纳比。好几次,哈纳比来找猫田,他都躲起来不见她。以为只要这样,两人就会渐渐疏远,自己只要在远处静静看着她就好了。
但他从没想过,哈纳比会不见。经过婆婆的提醒,他才知道了百夜过后,有些萤者就会消失不见。
猫田在酒馆里来回找了好几遍,依旧没有找到哈纳比的身影。问了其他人,也都说没见过。似乎在不经意间,哈纳比就这样悄悄消失了。
在酒馆中找不到,那就去外面找。
猫田打定主意,往后门走去。没想到在经过仓库时,里面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么想来,的确还没有找过仓库里面。
——哈纳比,会不会就在里面?
猫田怀着些许期待轻轻地推开了门,然后他看到了哈纳比。
此时的哈纳比正缩在仓库的角落里将自己抱成一团。
“哈纳……”
“不要过来!!!”
刚要走进来的猫田被带着哭腔的声音惊到立即停下了脚步。整个人仿佛定格般,直愣愣站在门口。
满脑子都是“哈纳比在哭。哈纳比在哭。她,在哭。”
“哈纳比,先出来好不好?”
哈纳比摇摇头,将自己抱得更紧。
“哈纳比?”
猫田试探性的往前走了走,随即被哈纳比发现。
“都说了不要过来啊!!!我现在很不正常啊!!!!!”
哈纳比突然开始哭喊着,抬起来的脸上全是泪痕。
“像我这样的萤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的!!!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给大家添各种麻烦!我知道的…大家都不喜欢我!!!因为我老是做不好事情,我都知道的!!而且……”
哈纳比看向猫田。
“就连猫田君也讨厌我。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你才会躲着我对不对?所以才会讨厌我对不对?我都知道的…呜……谁都不喜欢我……”
不是的。
不是的,哈纳比。
猫田握紧了双拳,看着眼前崩溃的哈纳比,他感到胸口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明明不想伤害她,可现在呢?
自己才是伤得她最深的那一个!
为了她好?
自己这种卑微的身份没有资格?
这些都是借口!
都是自己逃避的借口!!
害怕她会像母亲这般最终会离开自己,害怕自己一旦拥有过后再失去的痛楚。
与其拥有过后再失去,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所以,自己才是那个胆小鬼。
自私的胆小鬼。
哈纳比看着一直沉默的猫田,哭得更加大声了。觉得自己想的一点都没错,果然猫田君是讨厌自己了。
一定是自己太烦人了。
“……呜……这阵子我一直都在给猫田君你添麻烦!!!好多好多多麻烦……!!所以才……”
“那就一直给我麻烦下去啊!!”
突然,猫田大喊出来,并大步走进来拉住哈纳比的手。
“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太过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却没想到伤害了你。”
哈纳比被猫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反而忘记了哭泣,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猫田手一用力,将哈纳比拉起来顺势抱住了她。
其实解释得再多也不是自己真正想要说的。猫田抿了抿唇,抱着哈纳比的双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哈纳比……对不起……”
怀中的少女似乎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的仍由猫田抱着她。猫田等不到哈纳比的回应,以为她还在伤心,就松开了拥抱,微微低头想看她怎么样了。
哪知,哈纳比也恰好抬起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都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呼吸。
“…………”
“…………”
视线交汇,两人皆是一愣。哈纳比的双眼因为刚刚的哭泣还微微泛着红,闪着泪光,同时还夹杂着水汽迷蒙,看着猫田莫名的脸红,口干舌燥。
他的视线慢慢往下移,掠过小巧的鼻子,定格在了粉嫩的双唇上。
然后,猫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他只能听到来自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正扑通扑通的贯穿着他的耳膜。
猫田像是受到了蛊惑般,一点一点的,试探性的低下了头。
最后将自己的唇轻轻贴了上去。
良久,两个人才慢慢分开。
猫田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满脸通红的蹲了下来。他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此时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冷静冷静。
“猫田君?刚刚,我们是在干什么呀?”
哈纳比一脸的不解,但是感觉心里暖暖的,痒痒的,自己也不是很讨厌?
“猫田君?你干嘛不理我呀?”
哈纳比依旧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似乎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猫田蹭的站起来,一语不发的牵起哈纳比的手往仓库外走去。
“猫田君?你怎么又不理我了呀?猫田君??”
——菖蒲之月.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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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系列】
①
没想到在经过仓库时,里面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么想来,的确还没有找过仓库里面。
——哈纳比,会不会就在里面?
猫田怀着些许期待轻轻地推了推门,没料到门上了锁,根本打不开。
“…………”
于是,猫田决定先去街上找找哈纳比。想着,他转身走出了后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②
“哈纳……”
“不要过来!!!”
“哦。”
猫田停下了脚步,转身走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澄也&茶坊中心
→时间接在澄也&秋子分开之后
→试着以新手的视角写了一篇文(靠
→中间打了一场双打,对手是满【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10620/】&希娅【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37863/】
→字FEI数HUA看上去不少,所以斯斯和阿蝶直接从【3】的后半段开始看到【4】结束就可以了,其他部分全是澄也&茶坊的日常,不好意思响应满和希娅了(扶墙
→澄也真的是刚成为训练师不久,因此文中会出现比较傻逼的一面(靠
→很高兴和三人互动了一次!!双打写得很爽!!
>>>1
Azzurro某条狭街上,某间看着就挺惬意的咖啡店,某张在二楼墙角的桌子,他,茶坊,正潇洒地坐在那儿。我对晃晃斑歉意地笑了笑将它收回球内,接着毫不犹豫朝他走去。我想他是特地挑选那个位置的,那是个隐蔽却又巧妙的位置。
“我发现不管你人在何处我都能一眼看见你”,我有次对他这么说,他轻笑了一声问为什么。我大笑着一把勾过他的脖子,“因为你的防护镜太过醒目了”,我回,但这是个谎言。我总是自欺欺人,可他从不会拆穿。在那之后,他却偶尔会和我做起游戏。一旦和我分开行动了,就会故意去个不是那么容易会被找到的地方,抑或是随性地穿梭于人海之中,但我总是能够再次走入他视野。他不会逃,他会扬起嘴角,看着我渐渐走向他。我解读不了,但我敢肯定那神情绝不是在向我认输。
果然,这次也无异。
>>>2
他抬眼调侃我:
“你是撩妹撩着撩着就撩进水中了吗?”
“给我二十分钟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长了,缩成一句和我讲。”
“我撩妹撩着撩着就撩进水中了。”
我承认完就重重地叹了口气,但心情却异常好。我想他应该也一个人度过了一段不错的下午时光。他对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于是我把还半湿的外套随手往椅背上一挂,自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发现桌上有杯西柚汁,应该是他随意帮我点的,不过西柚汁正巧是我最喜欢的饮品之一。他一向随心所欲,和我一样,连分开行动也都是想走就走用不着互相告知,就像是确定之后还会相见一样。
“下次换我请你。”
他啜了一口他的摩卡,没有回话。我毫不客气地快速灌下一大口,接着迫不及待地和他讲起刚才遭遇的事。他摆弄着他随身携带的相机,从头到尾都没再看向我,但我知道他一直在听。
正上方是强力的冷气,从我开口到合上嘴最多就十分钟,头发和衣物却都差不多干了。我想再次把晃晃斑放出来,但不行,它绝对会到处乱跑,一不注意就撞倒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什么的——又陷入了无聊的遐想之中。我下巴抵在交叠的双臂上,余光瞥见那副被他搁在桌上的挡风防护镜。这次也是在我出现之前就摘下了,如此刻意地提醒我那天那个谎有多劣质。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因为他根本不想戳穿我。
“防护镜,你又没戴。”我不自觉开了口。
“我在看照片,戴着会有色差。”
我兀自笑。沉静却藏了几分笑意的声音搭配一个十分合理的回答。看吧,文字游戏向来是他最擅长的,一次次都毫无破绽。我不再出声,他却叫了我的名字,我反射性抬眸朝上看去,他就按下了快门。
“哇,你竟然偷拍?”
“这叫抓拍。”他看着我纠正道:“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哦?”我挑眉。
“你还记得我之前提起过的双打对战吗?”
竟然岔开话题了。
“记得啊?”
我算是个新手,但对战的取胜方式在我看来和游戏却有许多相似之处。一连几天他与我对战了数次也给了我不少建议,曾提过我的晃晃斑也许会十分适合双打,于是我就越发有了兴致极想尝试一次。直到昨天我还没有第二只PM,可今天不一样了,我刚才和他说了和也君送了我一只爱心鱼。
所以!肯定是要教我双打了吧!我一阵狂喜,猛地直起身子看着他,他冲我笑了一下,竟然又端起他那杯摩卡喝了起来,非但没下文,视线也再次回到相机显示屏上。我无声抓狂起来。我是没有强迫症的,可我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眼前这个人逼成强迫症。
我在他对面浮夸地宣泄着我心中的崩溃,他总算禁不住发出了笑声,又和我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随口问他我的爱心鱼取什么名字好。叫西西,他倒也不假思索,像是十年前就帮我想好了一样。我单手撑头问Why,他就给了我三个字:西柚汁。我哑口无言,可却还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名字,于是我的爱心鱼就决定叫西西了。
>>>3
出了咖啡店之后,此时我和他漫步在人流如潮的大街上。他爱好摄影,几乎随时随地都手持着他那台数位相机。我面朝他倒着行走,看着他一路街拍。他并没有特定的拍摄主题,全凭当下的心情。我喜欢他全神贯注的神情,那是他会对他所感兴趣的景致才会流露出的神情。偶尔那么一刹那间,在他准备捕捉下一个画面时和我会有短促的眼神接触,像是一度在这座水上城市纵横交错的狭巷中失去方向一样,我会迷失在那双金色的眼睛里,但再一眨眼,一切又都如同是错觉。
人来人往,街口手风琴演奏者持续奏着美妙之声,但这一曲我与晃晃斑都十分熟悉。果然,本来还在东张西望的小家伙一下子就窜到演奏者面前忘我地舞动起来。我轻声哼着调子用手机开始录视频,他的镜头也对准了它。
曲终时,两人都弯身往演奏者摆在地上的帽子里放了一些钱。
“我说茶坊,把你偷拍哦不抓拍的照片给我看一眼吧。”我坏笑,“这里风景还不错啊,不给看的话你就得在这儿和我拍一张。哦,我是指能看得清你的脸的那种。”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每次我拽着他要合影时他都会挣脱逃走,于是我的手机相册内无数张照片中我身旁都是一道美丽的残影。为何不删?因为我帅。
他看上去活在自己世界里丝毫不受影响,我便作势要去抢他的相机,他却猛地来了一句,“来一场双打吧。”
“啊?”我的手停在半空中。
“前方不就有两个女生吗,应该都是训练师。”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回过头去。不远处就是中心广场,而双水神拉帝欧斯和拉迪亚斯雕塑下确实坐了两个正喝着饮料的女生,两人都留着清爽的短发。
“等等,竟然是想要进行四人双打吗,为什么我们不先来一场双人的,再说哪有人会突然就请求对战——你要做什么!?”
他已经朝她们那边快步走去,我彻底傻眼,急忙抱起晃晃斑就阔步跟上。其实我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可这事在我看来不会那么顺利。约战有那么容易吗?难道训练师之间都是说约就约?
“请问两位小姐能否与我和我的朋友来一场双打呢?”来到喷泉池前,他慢条斯理地询问。
真是有够简单粗暴!?我在他身后目瞪口呆。
“来战!!”下一秒发色较深年龄看上去也较小的那个女生却猛地站起。
!?训练师还真是说约就约!?我受到了冲击。太不可思议了。
“我叫希娅,她是满!”她笑着介绍道。
“叫我茶坊就好,后边那位是澄也。”茶坊回了一个笑并朝后指了指我。
希娅挥挥手活力四射地说了一句“请多指教”,但名为满的那位金发少女在见到我后却一下子蹙眉露出超级不悦的神色。显然,我带给她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可我还是若无其事地走到茶坊身旁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希娅是个元气十足又十分健谈的女生,满偶尔才会给出回应,可她却全程一直瞪着我。也许我长得像她讨厌的某个人?我瞎猜测着。不过我却觉得挺亲切的,因为她这副摸样像极了我妹。
>>>4
成为训练师之后,有一件事我到现在还未习惯过来,那就是看见晃晃斑受伤时我总会克制不住要冲过去查看它的伤势。然而,如果它还没认输,如果它还在挣扎,如果它还想战斗,那我就不能去干扰它。我望向雷丘,此时它已经退回到小火狐身旁傲气地笑着。
“刚才是‘疯狂伏特’,虽然能给对方造成巨大伤害但自身也会承受一些反弹伤害。”
茶坊解说着。我是真的被雷丘那狠厉的一招给震慑了。它一上来就接连使用了三次“打雷”,我在那时就踏入了误区,一时认为这只雷丘没近身技能,就算有,也没想过是这种具有反伤效果的技能。我不禁和满对视了一眼,她毫不掩饰给了我一个十分凶狠的眼神。看来她会把这样的对战风格贯彻到底,但我是感激她的,因为即使我不好意思地强调过自己是个新手她却也还是全力以赴攻打过来,她并不认为我不值得一战,而是视我为一个地位对等的训练师。不止她,希娅、茶坊以及在场的三只PM都同样如此。所以,更要好好地回应他们。
“醉醉!!站起来!!”我张口又大声叫了一次。
同时我也警惕着不远处的雷丘。难以推测在这场对战中它还会不会再展现别的招数,会的话也猜不中会是远程攻击还是近身攻击,可我敢肯定也是威力惊人的,况且雷丘的速度占上风,我的晃晃斑接下来就算侥幸逃过一劫也肯定逃不过第二次了。对战持续了十多分钟,晃晃斑身为我方主攻手注定沦为了对面的集火目标。没计算错的话,到现在为止晃晃斑被雷丘的“打雷”命中了一次,又被小火狐的“热风”和“喷射火焰”各命中了一次,体力差不多要到极限了。
但战斗仍在进行中,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和晃晃斑喘息。在希娅下令之后,小火狐口中再次喷出炙热无比的风。茶坊手一挥,梦妖魔一招“守住”为自己开启了一片无形的屏障,而晃晃斑就没这么幸运了,它没有自卫技能。“热风”的威力导致眼前景象又一次扭曲了起来,晃晃斑双手撑地的身影变得模糊,我不得不半闭起干涩的眼睛。
“澄也,你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属于你们的时间可就要结束了哦?”他说,语气一如既往让我想砸碎他的防护镜。
“有挡风防护镜了不起啊!?”我吼。
地面上几处烧焦痕迹现在又明显了几分,短短几秒而已,热风却更像是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热气才正开始要散去,雷丘就冷不防地再次冲入视野中,锐利如刃的眼神酷似站在它身后的那位金发少女的。借助闪电造型的尾巴拍击地面带来的一瞬间冲力,它高高跃起,我一惊,跟着仰头望去,可下一秒眼前又是一片强光,我抬起手臂去遮挡这令人措手不及的刺目光线,依稀中,我竟看见右方梦妖魔朝下迅速坠落砸向地面。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是雷丘的第三个技能——破坏死光。
我瞄了一眼茶坊,他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笑着。“呀,果真是障眼法。”他说,但我从声音中听出了他对两人的赞许。即便预测到了对面接踵而来的联手攻击,他却又十分清楚梦妖魔的速度是拼不过对手的,于是就索性接下这招了。
希娅让小火狐运用“热风”来吸引对手的注意力却又同时巧妙地起到干扰对手视线的作用,乘机为队友的雷丘创造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死角。热风一结束,雷丘也蓄力待发了,一气呵成。两人时机算得精准无误,无懈可击的一次配合。对战中我就留意到了,满看上去更倾向于一对一,十分符合她倔强的个性,而希娅更多时候像是在扮演助攻的角色,也十分符合她随和的个性,但并不是这样的。茶坊所说的“障眼法”并不单单指刚才那一瞬。
观众发出一阵惊叹,我也无法置信眼前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半分钟之内。虽然对战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将会是四人中最早退场的,可——
我环视了一圈,周遭聚集了不少观战的人,而且数量还在持续增多中。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加油声,那是晃晃斑还不甘放弃的最大理由。
“醉醉!!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哦!!”
我又一次高喊道。晃晃斑这次总算略费力地站了起来,身上几处的灼伤现象清晰可见,不过在观众的鼓舞之下,它的斗志显然是再次昂扬了。我不禁一笑,它果然享受视线聚集于身上的那种感觉,和我一模一样。
“还好吗?”我问,它用力点了点头。不过灼伤对纯物攻手来说是个噩梦,而晃晃斑目前习过的技能之中能够给予对方伤害的无一不是近战招数。处境看似是没辙了,但也不尽然。
“澄也,就用那招吧,我掩护你。”
我失笑,他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打了一个响指,晃晃斑马上一副跃跃欲试想展现训练成果的模样。看情况不妙,希娅让小火狐先下手为强,但负责与雷丘对抗的梦妖魔却突然狡黠一笑,一刹那间,它正下方的影子朝后延伸出去。
——影子偷袭。
“糟糕!”满察觉到自己这边大意了。
“小火!!”希娅高喊着,中了套圈的小火狐便迅疾再次进入状态。有利必有弊,“影子偷袭”虽说有着先制的优势可威力并不是特别大,但无妨,阻挡小火狐的目的达到了即可,晃晃斑就毫无顾忌地跳起了“摇晃舞”。
“啊啊,这下麻烦了。”希娅顿时哭笑不得,而在她身旁的满抱臂冷哼了一声。
我的晃晃斑特性是我行我素,这意味着除了它之外的PM都即将要陷入混乱,我想我看上去一定格外像是走投无路了决定孤注一掷结果顺带坑了队友。
那天他与我的对话在脑海中重现起来。
——还不赖啊,你试图一上来就让晃晃斑用‘摇晃舞’,算是个不错的战术,但巨钳螳螂的速度更胜一筹,所以这样反倒给我们这边制造了攻击机会。我认为你直接用‘迷昏拳’硬碰硬的话刚才的局势会相当不同,况且也有一定几率会带来和‘摇晃舞’一样的效果。不过,按你向我讲述的来看,‘摇晃舞’应该是能够制造大范围的干扰,在双打或者三打中你让醉醉用这招的话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我队友的PM或者我的其他PM岂不是也会陷入混乱吗?
——确实,我也直说好了,有数不清破解摇晃舞的方式,若对手刚好对战经验较为丰富的话……
——就会像刚才那样一瞬间内被你的巨钳螳螂吊打。
——哎呀澄也,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喜欢插嘴了。
——不不,这是错觉,茶坊老师请继续。
——并不是所有的训练师都会特地去提防‘异常状态’的,更多人是临机应变吧,外加上能够习得摇晃舞的PM屈指可数,只要让醉醉发挥出全力,双打或三打对战中这招一出现必定会让没见过的训练师挺头疼的。再说你还记得去年在游戏厅时你对我说过什么吗?玩游戏需要一些——
运气。
“打雷!!”
“影子球!!”
几乎是同时,满与茶坊都发出了命令。顿时,上空雷鸣交加,下方混沌汇聚。
“再来!!”两人毫不停歇就开始了令观众目不暇接的第二轮较量。
玩游戏是需要一些运气,对战也同样需要,但我不知道PM对战存不存在所谓的RP守恒定律,现在也没时间去深研了,眼前场地不知不觉已经一分为二变成交叉式对战。“就让他们在旁边测试血统去吧。”希娅开玩笑地说,但她一刻也没有掉以轻心,因为她的小火狐也正眩晕着。
小火狐到现在都还没进行过任何近身攻击,不仅如此,它也没使过本系之外的技能。究竟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吸取了教训的我这次不敢轻易下结论。但鉴于我猜测它的特性是“猛火”,我推断距离小火狐体力不支仍然有一段时间,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退场之前帮助茶坊尽可能地消耗对手的体力,最好是消耗到能瞧见“猛火”的迹象。“摇晃舞”确实助了一臂之力,但两回合之后,小火狐便解除混乱了。于是欧洲玩家希娅朝我一笑,意思是她准备再次让小火狐大胆地上了。小火狐身躯虽娇小但进攻起来却有着凛然身姿,给我的印象和希娅本人极为相似。在这场对战中,我早就忘记希娅才年仅十二岁,她所拥有的对战本领或许是一些大人也比不上的。
“上吧醉醉!!就是现在!!”
倾尽全力的一拳再次落在了小火狐身上。
“刚才那两招都不是迷昏拳吧?”希娅笑道,“格斗系技能?是吸收拳吗?”
我点头一笑。希娅果真是个敏锐的训练师。尽管我全程破绽百出,但我还是把“吸收拳”藏到能够和小火狐对峙的这一刻。不过现在既然暴露了,那么希娅接下来都不会再让它们有零距离接触的机会了。灼伤带来的不间断伤害也还持续着,大势已定,但是看见晃晃斑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我内心是高兴的。
“吸收拳!!”我又一次发出命令。
晃晃斑再次挥出拳头却如我所料被躲开了,它的拳头重重砸在了地上,然后果然,一拉开距离高温炙焰就又一次喷射过来。碰碰运气吧,倘若能再吸收到一次的话,也许就还能再撑一会儿。
“澄也!!”
右方忽然传来一声提醒,我及时下达了闪避命令,晃晃斑缩回手一个敏捷的后空翻同时躲开了“喷射火焰”和来势汹汹的雷丘。希娅被这一幕吓到了,但确认没误伤到队友后,她和小火狐随即一起松了口气。看来雷丘还没解除混乱状态,扑空之后,它在原地来回甩了甩头,似乎想强行让自己清醒起来。
有机可乘!一声令下,晃晃斑一拳利落地挥向雷丘。再次成功从对手身上夺取能量后,晃晃斑过度亢奋地跳起了舞。我一下子笑出声。这小子估计也没料到自己能战斗到现在吧。正这么想着,雷丘就解除混乱了。满继而抬眸瞪向我,那眼神足以杀死人。身旁人这时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乖,一路走好。”
“丘。”满唤了一声雷丘的名字。恢复神智的雷丘双耳再次竖了起来,眼中尽是怒意。满和希娅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嘴角一阵抽搐,看来我的对手要换人了。毫不意外地,满让雷丘再度用“疯狂伏特”冲了过来。于是电气鼠体内储存的强大电流就又一次被释放出来如蛇缠身,但我才刚喊出“避开”二字,它却咫尺之间猛地偏离轨道朝着梦妖魔那个方向冲去了。“小心!!”我撇过头去急切地大叫了一声,可为时已晚,一道残影在他视野中由左至右迅疾掠过。而随着撞击的巨响,小火狐也得到了来自希娅新下达的指令,雷丘一退开,它几乎是紧随其后又吹起一阵燥热的风。他彻底愣住了。
希娅一下子激动地拉起队友的双手和她极HIGH地做了一个击掌的动作。满吃了一惊,立刻抽回手摆回原本的姿势,视线也从她身上移开了。希娅毫不在意地笑起来,之后,她和满一起看向我和他。
晃晃斑是主攻手没错,但两人十分清楚最该提防的其实是一直在掩护晃晃斑的梦妖魔。她们自始至终都在注意着它的一举一动,就怕一不注意被它暗算了。不,应该说是怕一不注意被我身边这个人给暗算了。
静滞了一下,茶坊旋即又明快地笑起来。“这真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场对战,”他评价着,“那么,再让它变得更有趣一些吧!”
被撞开至好几米外的幽灵系精灵倏地消失,下一瞬却又悄无声息地现身于对面雷丘和小火狐背后,它们错愕地一齐回过头去,我也这才看清魔法师帽下那对阴森的眸子——正亮得骇人。它咧开嘴,诡异如咒文的叫声响彻起,紧接着是茶坊本人最爱让他的PM使用的伎俩——
“难道是——”见小火狐和雷丘都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起来脸颊还渐而泛紫,希娅难得也蹙起眉。
“就是猛毒素哦。”茶坊笑着回答。
“梦妖魔真是和你一样记仇。”
“澄也同学,你说什么?”
“没什么。”
“接下来,”他嘴角再次勾勒出一个弧度,“厄运临头。”
压迫感十足的攻势令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见我一脸懵逼,他终于又捡起了解说员的工作,“这个技能能够给处于异常状态的攻击目标带来威力加倍的伤害。”
哦,猛毒素加上厄运临头,这么恶心的技能组合一看就像是茶坊会搭配出来的。当然,我可没那个胆量把这句话说出口,我还是想再活久一些的。顺便说个题外话,事实上他决定派出梦妖魔时我内心是拒绝的,我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梦妖魔的“灭亡之歌”所支配的恐惧——那是被我称之为我所见过的技能中最恶心的一个。不过这次我想是因为和我组队他才换了另一套战术,我默默感谢不唱之恩。
两个女生显然也是被恶心到了,两人都神色复杂地思索着对策。幽灵系精灵在一侧飘动着,并恶作剧得逞一般嗤笑起来。既然猛毒素起效了,接下来就是对战时间的长短问题了。我是挺诧异的,因为人生第一场双打比我起初想象的要激烈多了,双方属性都互不相克,但是二十分钟里又是灼伤又是中毒又是混乱又是测试血统,做训练师果然好刺激啊。
不等对面回击,我让晃晃斑再次用“吸收拳”攻打过去,可就在它的拳头要触碰到对手时,它全身像是被无形的一股力量给定住了。再接下来,它又被那股力量给蓦地带到了高空。
“醉醉!!”我仰着头,它不知所措地想挣脱开来,而我也同样束手无策。希娅扬了扬嘴角,随着她的指挥,下一秒它被狠狠甩至地面。我立即向前跨出一步可马上又想起我无法就这么闯入它们的战斗区域,梦妖魔心领神会迅速飘了过去替我检查着它的伤势。
小火狐竟然使出非火系技能了,而且若不是因为先前走运吸取到了雷丘的一部分体力,这没准就是最后的一击了。
“是幻象术。”茶坊提醒我,“看来她前面都没让小火狐用这招是因为它的对手大部分时间是幽灵系的梦妖魔啊。比起‘幻象术’,还是本系加成的‘喷射火焰’和‘热风’更有卓越的效果,和你在对战一开始都让醉醉用‘迷昏拳’一个道理,所谓的STAB(Same-type attack bonus)。”
这时我见晃晃斑缓缓回过头朝我点了一下头。我明白它的意思了。
“那我和醉醉就用STAB退场吧。它一定会命中对手的。”我耸肩一笑对他说,但并不沮丧,相反,一种异常的兴奋感正传遍全身,那是身为训练师才能够体会得到的,“啊,对了,茶坊,”我朝他露齿一笑,“谢啦!”
那金色的眸透过炙焰色镜片回视着我,之后,我见他笑了一下。那是个罕见的笑容。
于是,中心广场上随着四个人发出的命令,战斗再次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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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下过一场雨也还是有不少人聚集在路边谈笑风生。这里距离港口不远,落日余晖之下,成群长翅鸥滑翔,我和茶坊并肩走着,晃晃斑沿路踩着水洼。转过拐角,几只溜溜糖球被它的行为惊动了眨眼间就没了踪影。晃晃斑歪了歪头,但马上又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香甜气味再次发现了它们。几双浑圆的眼睛便透过下水道口齐刷刷观察着它,它一动不动盯得入神,我停下脚步想叫它跟上,结果茶坊却也止步不前了。
他右手攥着的相机对准了某个方向,我双手插着裤兜循着他的视线望去,Azzurro水神的石像就矗立在那边,有那么几位训练师围坐在下面。中心广场正是今天和希娅她们相遇与对战的地方。当时我退场之后就抱着晃晃斑一同当起了观众,算是最近距离看了一场无与伦比的战斗。
想到这,我笑道:“今天醉醉表现的还不赖吧?”
“哦,晚餐时间快到了。”他瞥了一眼显示屏右上角的时间,“等下让醉醉一起用餐吧。”
晃晃斑激动地蹦了蹦,并一副“我保证不在餐厅闯祸”的模样。我故作半信半疑让它着急了一下。就在这时,我听见快门键被按下的声音。
“澄也,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是站在这个位置。”他放下相机断言,双眼还是直视正前方。
“什么?”我一愣。要么是我听错了要么是他口误了,因为我和他是在安莱尔市认识的,并不是在Azzurro市。
我不解地望向他,但他从远处收回目光,再次没下文。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我也许又被他耍了,可我并不讶异,我仅仅是无声笑了一下。他若无其事地从我身后走过,我猛地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这是我第一次禁止他从我身边离开,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愣了一下。我缓慢侧过头去看向他,不动声色地问,“茶坊,告诉我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换出一贯的笑容答道,“我一直都在想啊,我眼前的你,是真正的你吗?”
踩着水滩略显自娱自乐的晃晃斑在听到他的提问后静了下来望向我。抛了个这么简短的问题过来我却无法给出答复。
我总是尝试着去捕捉他的每个神色,想觉察和分辨其中的细微变化,可就算察言观色一直是我的强项我却无论如何都看不透他,反之还被看了个透彻。我不由的放开了他,接着,我转而一笑,反问,“你认为呢?”
不知怎的,他垂下了视线,手指触摸着数位相机的屏幕,像是在翻找什么照片。是在思考怎么作答吗?还是又准备转移话题了?总不会是要现在给我看白天提到的照片吧?我等待着,揣测着,在意着,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直到他放置在包内的手机响了起来。真是个会挑时机的来电。“我帮你拿相机。”我叹口气朝他摊开手心,然而他扯了扯嘴角果断摁下了关机键才将相机递给我。“Wow,来这招啊,真是超级过分哦!?”我用极为夸张的语调这么说着,确保他在掏手机时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他稍侧身和手机那头的人进行了十分快速的对话,快速到他在通话过程中一共就讲了两句话,开头的一句“我确实还没离开Azzurro”以及结尾的一句“好,我马上就到”,接着,他收起手机从我手中迅速拿回了相机并冲我一笑。
“爱特先生让我去码头一趟,你也一起吧~”
“!?爱特先生是指索格斯道馆的那个爱特吗!?你们是好友吗!?等等啊别跑那么快!?到底发生了什么!?”
【END】
→有关茶坊的“我不止一次偷拍哦不抓拍过你”和澄也的“为何你如此吸引我”都放到下次再提【靠 我说他们是要认真地谈人生你们信吗(!?
→溜溜糖球那段纯属是因为当时翻图鉴看到了有趣的介绍,所以写了一下(!?
→结局就是茶坊带着澄也去找反派练级去了(!?
祂是与这个世界本源力量有关的魔女。一直一直独自徘徊在黑色山谷中,未曾向人们传达过讯息,但是其通过特殊的方式在创世之初向其子民传达了自己是创始者的这一默许。
在等待着什么的降临。
“祂会拥抱我的,即使我沐浴在鲜血中。”
下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0117/
小学生作文赶进度,如有错字、BUG、OOC,请见谅_(:з」∠)_
最后增加了一段剧透。
谢谢凉姑娘将百里姐弟借给我虐_(:з」∠)_
=====20160608最后增加一段新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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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探索,发现除去之前仓库模样的房间,所过小厅皆是六边型地板,墙壁形状不甚规则,门洞大小不一。布置相似,光线昏暗的情况下,易叫人迷了方向。
行至一间明显较大的六角厅,忽听得有脚步声接近。郑曦也不管三七二十,撑着柯行之的肩头跳下地,循声望去,见百里烨搀着百里凉出现在一处入口。
郑曦赶紧上前,发现百里烨身上带伤衣衫染血,百里凉面色青白身体虚弱,皆是风声鹤唳的模样,不由心中叹息,就要给二人诊脉。
“……郑郎君!柯兄!”许是见到熟人有些激动,百里烨刚开口,就听见厅中铁链响动,一团紫影顺着正中铁链滑下,要朝他们扑来!
一旁神色有些郁郁的柯行之反应也是极快,自靴中拔出匕首直刺来者。
但他终究是受了内伤影响,身手稍带迟滞,不若往日灵动。紫影招式古怪,形如闪电,只听“叮叮”几声,两人瞬息间交手数回,紫影突然弃了柯行之,折身扑向三人。
百里烨出剑欲拦,紫影——身着紫色斗篷的娇小女子发出一声粗嘎怪笑,越过剑锋,径朝他身后的百里凉和郑熹二人而去。
百里烨大急,回身欲救。
原本郑曦听到铁链响动之时,便当机立断护着百里凉往厅外退,却在回头瞥见女子身穿紫色斗篷时楞了一下。
这一愣便坏了事。
百里凉只听见这位郑郎君喃喃自语了一句“'紫色斗篷'……为什么是'紫色斗篷'”,就见紫影杀了过来,曲指成爪,指上尖勾爪寒芒大动,径直落向郑熹的头顶!
而紫影身后的百里烨与柯行之二人显然救之不及!
“阿熹!”
百里凉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扯住郑熹就要往后退。
这时,只听郑熹蓦地开口:
“花娘子,贵体尚安?”
爪风微滞。
同时,一道青金色的虹光掠向“花娘子”的手腕,身后又有一道剑风直刺她的背心!
花娘子——正是本次书院招亲未曾露面的主角——花髓冷哼,转手扣住郑曦握着匕首的胳膊,沙包一般朝身后追击而来的百里烨甩去。
百里烨只得急急收招,接住手臂被剜出五道狰狞血痕的郑熹,却见花髓又扑向了落单的百里凉!
“姐——!!”
百里烨骇得肝胆俱裂!
身后突地爆发出极盛的杀意,一时间竟压得百里烨胸口滞闷,未能察觉手中的玄铁剑隐隐有鸣动之意。
花髓警觉回首,就见柯行之长身暴起,一柄匕首不知怎生使的,竟化出万千寒光,携雷霆万钧之势将她笼进了纵横交错的剑气中。
“小瞧你了!”花髓面容一凝,身形疾动,双手快似虚影,将寒光一一拆解。
“死!!”柯行之双目发红神色狰狞,迸出这一个字后不再多言,攻势也愈加凌厉。
尖利的勾爪与精铁匕首极速地碰撞,叮叮作响,不断爆出细小的火星。
双方打斗颇为激烈,期间却无一丝气劲误伤其余三人。花髓数次意图突袭抓个人质,也被柯行之一一拦下,之后更是无暇他顾。
百里凉短时间内先后被两位高手的杀意惊吓,之前吐得身体虚弱,这两下差点就要瘫倒。但她终究是位坚强的姑娘,强撑地站着,见花家娘子被柯行之引向别处,当即趔趄着赶回弟弟和郑熹身边。
百里烨本想趁二人交手之际,带着姐姐与郑熹退出厅外,一扶郑熹,才发现他四肢沉重,微微抽搐,嘴唇艰难地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初始说得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声音几不可闻,之后很快变得流畅清晰。姐弟俩侧耳,隐约听到“麻痹”二字。
这时忽然传来短促却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这花家娘子竟拼着手掌受伤抓住了柯行之的匕首,红唇勾起,掌中内劲一吐,好好一把精铁匕首便“锵啷”化作无数碎片,击向柯行之,又被他周身鼓荡的真气弹开,四下飞散。
而柯行之趁她震碎匕首的瞬间,猛地弃了匕首,扣住她的手腕反手用力一拽,将其狠狠砸向厅中窨井!
花髓匆忙在空中调整姿势,这才没有摔个正着,然撞地的余威仍令她内息翻涌,一时难以平复。
柯行之在将花髓摔出之后立即跃起追击,此刻正要从她上方踏下!
观其威势,若被他一脚踏实了,她不死也要重伤!
花髓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姿,护住头胸贴地侧滚,就听“轰”的一声,这凶暴的蓝袍青年竟将她方才躺的地方踏出了一个小坑!
就连花髓自身都被地面震荡的余波弹起些许,柯行之顺势屈膝回旋一踢!
“柯兄!当心她爪上麻毒!”远处百里凉急急喊道。
花髓被重重踹飞,嘭地砸在一边墙上,然后顺着墙壁滑下,墙面上留下了一个囫囵的人形浅坑。
柯行之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很快便单膝跪地,再无动静。
方才他踢中花髓时,对方趁势以勾爪将他这条小腿刮了个血肉模糊,其爪中麻毒渗入血液,麻痹感迅速蔓延全身,现在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刚从麻痹状态恢复不久的郑曦见状大急,不顾尚不太灵变便的手脚,匆匆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塞给百里凉,要他们得空先走,便头也不回地施展轻功奔至柯行之身边。
迅速地把完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憋得满面通红,郑曦愈发愧疚,单手自袖中取出一红玉小瓶,揭盖往自己嘴倒了两粒药丸,捧着柯行之的脸就把药渡了过去。
随即以大拇指摁住他的喉结,顺着往下一捋,听到吞咽声,又点了他几处穴道,这才放心起身。
这时花髓已从地上爬起,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强行咽下涌至喉头的鲜血,阴阳怪气地开了腔:
“我道这位郎君怎地对小女子如此狠心,原来是个断袖。”
她生得娇小玲珑,皮肤白皙透明,又是一副二八少女的娇嫩模样,若不是嗓音实在沙哑尖锐,双手染血,此刻周身带伤,唇边挂血,扶着墙壁摇摇欲坠的样子倒有几分惹人怜惜。
只是在场几人方才已见识过她出手的狠毒,加上之前在花家地下见过的种种,此刻对这少女皮相的魔头只有恐惧憎恶,哪里还会被她迷惑。
“花家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郑曦也不恼,反而笑眯眯好声好气地回应,“若非姐姐毒药厉害,又何须小弟如此大费周章呢?若传出去,我这辈子的名节可算毁啦。”
跟过来的百里姐弟,在郑熹喂药时本来尴尬非常地别开了视线,此时瞧她言行举止再磊落也没有,心道自己果然想多了,郑郎君是位大夫,大夫治伤救人第一,繁文缛节顾忌太多反而误事。
“我瞧咱俩年纪相差不多,郎君为何喊我‘姐姐’,而不是‘妹妹’?”花髓瞧郑曦嘴甜,虽知是演戏,也不介意与“他”多说两句,故作天真地眨眨眼。
话音刚落,就见这位有些脂粉气的十六七岁小郎君“呵呵”一声指了指他自己的喉部。
暗示再明显不过。
花髓大怒。
她平生大恨之一便是嗓音沙哑尖锐,无法如外貌一般保持年轻娇嫩,是以潜伏临安多年也不曾出去,唯恐被人嘲笑戳破,坏了大事。
如今被个食材当面暗讽她装嫩,岂能不怒!
当即便蛾眉倒竖,沉声道:“此毒乃我秘制,这么快就无药自愈,小子你也不简单。不过你那药丸,却未必有效。”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郑曦笑呵呵地连连摆手,“有效没效,不试试怎么知道。”
红玉瓶里的药,本就只为解郑曦自己的血毒而备。她能快速的脱离麻痹状态,全凭自己体内流淌的毒血;也因这毒血,师兄被沾着她血的勾爪抓伤,差点窒息。
不知该谢还是该怨留给她这样体质的早逝娘亲,如今她更多的是牵累他人的愧疚和懊悔。
“有效又如何,”花髓并未发现柯行之所中之毒的差异,冷哼道,“你们都得死!”
若不是她方才被蓝衫青年伤得太狠,现在还内息紊乱,无一击必杀的把握,此时这还能动的三人早已丧命,哪里还用陪这阴险的小子演戏!
百里烨闻言,执剑挡在三人身前,郑熹在他身后扯他衣襟示意他赶紧带着百里凉走,他也不理。
柯行之现在伤重动弹不得,郑熹武艺平平还伤了条胳膊,他岂能留下他们等死,自己带着姐姐先逃!
百里凉性子里也有坚定的一面,见郑熹拉不动弟弟,又回头向她打眼色,只是笑笑,低头检视起郑熹之前塞给她的瓶瓶罐罐,准备给柯行之处理伤势。
之前的丹药起效很快,柯行之刚刚咳了一声,呼吸顺畅了许多,只是面上潮红未褪,眼神也飘忽不知看向何方。
郑曦急得跺脚。跟花娘子聊天是为了拖延时间,再套点话,而对方显然因伤无短时间全灭他们的把握,也有拖延之意。再过得一时半刻,待她调息恢复几分,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花髓冷笑地看着眼前四人一副情意深重的模样,边调息边盘算着待会先拿谁开刀,忽然耳朵一动,目光投向厅门。
郑曦何其敏锐,见她微动,心念电转,登时大喜,随即高声哀道:“花家姐姐,既然我们马上要死了,不如让我们做个明白鬼罢?”同时,偷偷将“飞虹”塞给百里烨。
“闭嘴!”
“这边有人!”
花髓的暴喝与厅外的人声几乎同时响起。
听脚步声的规模,有不少人正往这边赶来。
花髓暴起,就要抓人!
百里烨早防着她来这手,右手长剑疾出,架住花髓指爪,左手挥出一道金光,花髓尖叫一声,捂着右手迅速退开。
三根被割断的勾爪叮当落地。
“……好!很好!!”
花髓恶狠狠地盯着百里烨,捂着的右手三指痛得发麻。
那青金匕首也不知是何宝物,若不是她反应快,此刻只怕落在地上的就不止三根勾爪了!
郑曦瞥了眼花髓叠在一处的鲜血淋漓的双手,嘴角含笑,语气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花大娘,可愿为吾等解惑?”
“找死!”
花髓额上青筋暴跳,身形疾动便要抓郑曦!
“哎?说句实话就这么生气啊?”
郑曦说“花大娘”时就已施展轻功向厅门入口逃去,同时还不忘挑衅。
花髓因伤速度大减,郑曦的速度虽不是极快,步法却是诡奇,身影飘忽不定,花髓竟抓她不住。
此时已有几人进入厅中,眼见一人单臂受伤往此处疾退,一娇小女子双手染血追击,下意识出招要拦追击而来的花髓。
“当心她爪上有毒!”郑曦赶忙出声提醒。
那人当即变攻为守,花髓也不理他,闪身直扑郑曦。
此时郑曦早就飘向了另一处,冲花髓笑道:“花大娘,你没拒绝,我就当你同意回答了?”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花髓直觉不能让他开口,奈何这小子实在滑不溜手,仗着轻功奇妙满厅乱跑!
就见郑曦瞬间敛眉肃容,朗声喝道:
“万贤山庄灭门案可是你星罗宫中人所为!尔等潜伏临安多年,目的可是前朝宝藏!”
花髓几乎反射般的驳道“不懂你在说什么”,脚下却是一滞,一时竟忘了继续追杀郑曦。
“万家灭门案怎么跟星罗宫扯上关系了?”
“星罗宫怎么也和前朝宝藏扯上关系了?”
陆续赶来的各位“求亲者”原本正惊讶于这终于露面的“花家大小姐”与样貌严重不符的嗓音,以为这少年会问花家将他们骗来的缘由,突然听到这样的喝问,而且这少年语气笃定,更是惊异莫名,议论纷纷。
郑曦冷笑一声,又道:
“既然花大娘子‘不懂’,在下便问个简单的吧——花娘子,万少庄主近来可好啊?”
“他好不好与我何干!”
“!!!万少庄主不是失踪了吗?!”
“万少庄主还活着?!”
郑曦看着花髓粲然一笑,如三月春光:
“你、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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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预警!剧透预警!剧透预警!
因为荔枝本月已透支了一个季度的肝【……】,不造下篇解密篇还肝不肝得出来【…………】,于是这里提前剧透一下关于已发布主线白虎线的一些推断
1、郑曦的会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的:
①万贤山庄灭门案幕后真凶是失踪的“万少庄主”和星罗宫;
②正月初五雪夜祭拜万贤山庄的神秘人正是失踪的“万少庄主”;
③“万少庄主”与星罗宫有关,与花髓关系密切;
④“万少庄主”不是万展鹏亲生的,应该是多年前就顶替了真正的万少庄主,潜伏在万贤山庄。潜伏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前朝宝藏;
⑤假的万少庄主与花家潜伏进临安的时间当在建炎三年左右,极有可能是靖康元年或建炎元年;
⑥玉皇山地宫建造时间很早,万家和天龙寺的高层是类似“帝陵守陵人”的存在,守着地宫的入口和出口;
⑦“万少庄主”在灭了万家满门后,躲入了地宫;
⑧地宫石洞里的棋局和棋谱是“万少庄主”故意留下的,目的有可能是:a、留下假图,误导众人;b、真的,等着看金人、朝廷和中原武林三方探路、乱斗,最后坐收渔利;
⑨地宫里还藏着别的东西,没被人发现;
⑩ 中原武林目前为止,在前朝宝藏相关事件中处于最被动的地位,望诸位慎思明辨,不要被迷了眼。
2、会有人顺着郑曦的推断说出“说不定地宫里藏的就是前朝宝藏”的话,郑曦会摆出笃定的样子进行反驳和嘲讽【然并卵】
以上,有需要的小伙伴,请视企划主的新章安排自取_(:з」∠)_
另:为了交代郑曦的政治能力来源,突发肝起了她的致郁系童年篇,然而很不幸地荔枝自己被脑出的黑暗毁灭型人格剧情(包括企划时间线上的后续发展)给致郁了,so……没有后续了,万分抱歉。
【20170411增加:结果还是自己打脸了…而且推错了不少呐…】
時值近夏,不大的陽傘撐起了一方陰影替女子遮蔽日曬,使她能在白晝下悠然行走著不受其影響,純白色的蕾絲陽傘漫步於街道,時停時走的似是沒有特定目的地。
由於先前打工處認識的女孩建議下,她課餘閒暇時會接些訂單幫忙客訂製作手工藝品,大抵都是些特色拼布、蕾絲織品、訂製飾品、果醬製作等等這類比較需要點巧思的案子,從材料挑選到製作完成全數皆由她自身一人獨力進行,量不大但勝在做工細膩又具有手製品的溫馨感。
記得女孩是這麼對她說的:『以前人為了效率而仰賴機械,現代人為了質感改回頭去求人力,珮兒菈姐妳有好手藝可不能就這樣藏起來,這果醬以後我可要找妳訂吶!」
女孩一邊抱緊著她送來作為餞別禮的手工果醬一邊嘟嘴撒起嬌來,那模樣活像是以後真找不到替代用的食材一般認真,逗得她笑聲不止只能應承下來。
『好,以後我會專為小加特別做果醬的,放心吧。』
『嗯!說好囉!』
想起女孩當時燦爛的笑容,她心中一軟跟著柔柔淺笑了起來,說起來距離她上次寄送果醬也有段時間了,女孩那邊的殘量應該也剩得不多,天氣逐漸轉為炎熱,做點奇異果或者無花果的果醬都是不錯的選擇。
今兒個她就是因為手頭上的訂單完成卻也將材料用得差不多了才出來採買的,晚點可以順道繞去市場那邊看看有什麼新鮮的時令水果可以製作,不管是送人還是自用都相當合適。
邊想著她的腳步仍未停,她實質上相當喜歡這類小小的探訪舉動,有時或許能在這些街道巷弄中尋到寶,找著秘藏起來少為人知的店家或事物。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一路尋著找著揀選著,等逛完了這又晃向另一頭,等她都採買得差不多後才轉返回學院的方向去,從人類的世界轉為回歸獨屬於血族的永夜世界。
然而,在她即將踏回結界內前有道熟悉的影子從路旁巷內的黑影處繞出來喚住了她。
「血族小姐,有妳的包裹。」與可愛的黑色綿羊外表極為不符,懶洋洋的中年男子嗓音朝她說,拱拱腰背示意對方趕緊取下背上的行李。「女娃娃說是今天限定。」
「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她輕笑,趕緊替對方拿下背上包裹後打開了夾在上頭的卡片。
【Bonne Anniversaire.】
短短的一句話,使她大致上猜到了裡頭是什麼,又為什麼女孩說是今日限定,她抱起包裹和今日採買的物品後對著身旁那隻不大的黑綿羊說:
「剛好我也有事想拜託你送給小加,要麻煩你囉,魔寵先生。」
『說好囉!作為交換,以後我會送用了珮兒菈姐的果醬做的點心給妳!』
好的我来更新下半部分了。顺便慈哥九百零一岁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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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他把两块玉递给暨景山,道:“暨大哥,不要怕,我只是想让你替我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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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景山一听,忙不迭点头:“是,是什么?什么都行!”
白衣人似乎被他的样子逗笑,提了提嘴角。他看对方脸色缓和,不禁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很想赚这笔钱,也很想把贺家人平安送到江对岸,但事已至此,已经无关生意和信誉。钱可以不赚,命不能不留。
“暨大哥,这两块玉佩,一个是贺志用给他夫人的,一个是贺志用给他二弟的,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帮我把它们安安全全地送到白沙镇去可好?如果你能好好送到了,我便不杀你,也不杀你的家里人。你猜我若是想杀谁,他家上上下下男女老少,我会不会都会一块儿送走?”
白衣人说得轻巧,暨景山却听得胆战心惊。他眼角撇到贺至用和贺夫人的尸首,心知哪怕家人远在临安,他也一定有办法杀了他们,就像他有办法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样。
白沙镇从江阳往北,正是与他们此行相反的方向,离这里约莫一百五十里地,若是现在出发,怎么说最快到达也要明日晌午,不是个很近的距离。他不敢问为什么让他送,更不敢问这玉佩到底是什么,他只敢说“好”。
那白衣人又交待了些接应的地点和暗语,便挥手让他离开了。
还有几天便到中秋,圆月当空,照得地上明晃晃的,倒是方便了赶路。暨景山也顾不上休息,巴不得给自己双脚插一对翅膀,一刻不停地趁着月色向白沙镇赶去。
白衣人看着他离去,甩了甩衣袖,在园子里的尸体周围踱步走了两圈,像是在清点什么似的,又蹲下将地上一把沾着血的龙纹刀捡起来端详了一番。之后头也不回地冲着身后说到:“唐真,你到了就过来,不用躲着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黑衣身影轻巧地落在他身后。
“我这不是不想打扰少主月下赏刀的心情。”
“我什么时候有这闲情。”
“话不是这么说,我看少主你今天心情就不错。”
白衣人和唐真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话,态度甚是亲密熟捻,完全没了刚刚那股凶煞之气,反倒像个寻常人家的公子。
这白衣人自然就是唐门少主·唐珏。
唐珏又从贺至用的怀里搜出一个信封,已经皱皱巴巴,还沾了几滴血迹。
“你最近说话口气愈发得意忘形了,是不是当了雷家的女婿就觉得自己好了不起?”
“我哪敢,极乐观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少主还有何吩咐?”唐真心知要真是计较起来,自己这主子什么借口都能拿来计较,只好赶紧打断。唐珏哪能不知他在打什么算盘,但也未揭穿,只是朝暨景山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又将刚刚就提溜在手里的龙纹刀递给他。
“等出了江阳就杀掉,用这个,别弄的太整齐。”暨景山想得没错,所有的人都要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唐真接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成都那边……”
唐珏脸色一沉,半晌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没完没了。我知道了,我‘尽快’回去便是。”
“少主还要去哪里?”
“你处理完暨景山便来徽州和我汇合。”
从江阳到成都要四百里,可从江阳绕道徽州再回成都,路途要多出三、四倍不止。这一去,中秋定然赶不回唐门。听他这么说唐真心下了然,点点头不再言语。
***
唐珏推门进来,却看到慕容峯曌坐在院子里。
这里是徽州府郊靠近黄山的一处庄园,依着地势建在半山腰,四面皆是树林和田地,只有一条小路通向山下,和唐珏在临安云栖坞的别院略有相似,却更大些,连小半个山头都含了进去。园内没有请什么家丁仆役,田地也没有租给别人耕种,最近的人家也要移步山脚,平日更不可能有什么访客,倒是极端清净。
“你怎么来了?”唐珏见到慕容,脸就是一沉。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儿的主人我可认识得比你早。”慕容坐在院里的小石凳上,石桌旁的水正咕噜咕噜冒着泡,大中午的,竟是在煎茶。
唐珏白了一眼,“也不嫌热。”
“别一见到我就板着脸嘛,我哪儿招你了?”慕容笑着放下手里的茶罐,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可不是白来的,要不是我在这儿,昨天晚上那帮小贼怕是要得手了。我帮你看家,你还不谢我。”
唐珏的目光闪了一闪,随即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楼上慢悠悠地飘下来一句:“那你继续在这儿看着吧,反正又不是我家。”
唐珏径直来到二楼的卧房,也没脱衣服,就那样直接躺在了榻上。重庆那趟行程他计划了很有些日子,又亲自跑了一趟,用了这么麻烦的手段原因无他,是因为这件事必须做得小心谨慎,不但一个活口都不能留,还不能被人发现和唐门有关。确切说来,是不能被唐门发现和唐门有关。各中缘由复杂,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
让他紧张辛苦的大部分原因要归结于两个“秘密”。
一个“秘密”跟唐门脱不开干系。
六月中旬唐珏去了一趟湘西,他去湘西本是个意外,谁知却在那里碰到一个更意外的人。
这个人就是不久前从唐门禁地忽然消失无踪的唐天择。
三年前唐珏从临安回到成都时,唐天择就已经在禁地了。唐仁对他的事不愿多言,唐礼提到也只会说些气话。唐珏便是没弄明白,这位失踪多年的表叔,为何回了唐门却又被关起来。唐门禁地之所以是禁地,自然是唐家人自己若是没有允许也不能随意出入。唐天择这一进去,就很难再与外界联系。间或有人入得禁地,出来便摇头说这人的精神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跟他聊些机巧药毒之类的话题不但对答如流,兴许还能给你传授些新奇有用的点子;若是赶巧精神不好,就会歇斯底里地发飙,别说探讨话题了,不被伤着就算好的。
唐珏也进去过几次,那人的确清醒且安静,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玩意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唐珏搭话。但唐珏知道他这样根本算不上“好”。唐珏记得当年在临安他是何种样子——喜怒无常,却对家人极好,恃才傲物又不失人情味,和现在浑浑噩噩冷漠无情的模样差别极大。禁地的唐天择忘了很多事,有时候能忽然想起来,却总像在说别人。他也认得唐珏,还能认出那个镯子,却不太愿意跟他过多亲近。
“我不是你表叔。”
“我也不姓唐。”
他这么说的时候,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让人心生寒意。几次下来,唐珏便也不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直到不久前,唐天择还好好地呆在禁地,对外界不闻不问,只顾着刻他的人偶。就当唐门的人都以为这个疯疯癫癫的人会一辈子被囚禁在后山时,他却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了。不声不响,没有任何人发现。负责照顾他生活起居——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实际上是负责关押看守——的人在连着给他送了三次饭,却次次发现上一回送来的饭菜原封不动放在地上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件事。
他从禁地离开得无声无息,不但没有惊动看守,就连他穿过整个唐家堡的地界时都没有任何一个唐门弟子发现。而更让人不解的是,唐仁在得知此事之后却似乎完全不打算追究,只任凭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唐门。
只有唐珏注意到,唐仁虽表面不动声色,却在听到家中弟子汇报此事时眼中有黑气一闪而过。
他极少看到父亲露出这个眼神,而一旦唐仁露出这个表情,便代表有些事,不死不休。
所以他在湘西撞见唐天择时想也未想就追了上去。
唐天择见拦住自己去路的人竟是唐珏,果不其然面露愤然:“你也是来捉我回去?”话音未落傀儡已脱手而出,竟是为了逼退唐珏不惜与他正面一战。傀儡形如鬼魅,唐珏不得不举扇招架。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兵戎相见。
三年前唐珏还在临安时,和唐天择认真、亦或是不认真地交过数次手。第一次唐天择半途发现了唐珏的身份,于是收手而退;第二次用人偶戏弄唐珏,却又帮他治伤;之后数次切磋,教他碧玉绞丝镯的用法,倒是长辈指点晚辈的意思居多。唐珏自满月之后便与这位“表叔”分开,直到二十年后才在他乡偶遇,虽只得相处半年,却是颇为投缘。唐珏心思一动,不足一息间便打定了主意。
他猛地欺身而上,左右手并用,以扇代剑和傀儡缠斗数个回合,竟是招招直取对方关节要害,却完全不顾自己,门户大开,破绽频露。唐天择被这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不知他是打什么主意。虽说自己想要尽快和唐门撇清干系,却也没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地大开杀戒,尤其是眼前这人,他更是不想无缘无故就要了人家性命。眼看唐珏一击未成却踏步而上,硬是不退反进,几乎将自己送到了傀儡的利刃之下,唐天择“啧”了一声,右手猛力一提,那傀儡的刀锋便在离唐珏脖子仅有半分的地方生生停了下来。
看着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却一脸满不在乎的唐珏,唐天择不禁皱眉问道:“你在做什么?”口气颇有些不耐烦和埋怨。
“我就想找你说说话,”谁知唐珏身子一动没动,脸上却忽地摆出个乖巧的笑容来,“表叔。”
“我不是你表叔。”唐天择听罢脸色一沉,却也再下不去手。
唐珏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此时的唐天择和三年前临安那个化名关才的表叔已判若两人。要说哪里不同,大约是除了相貌之外哪里都不同。
尤其在对唐门的态度上更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差。住在临安那段日子若有空唐珏便会去跟表叔喝喝茶,或许是一个人隐姓埋名得久了,好不容易见到个不用端着拿着的唐家小辈,唐天择对唐珏可算得上关怀上心,时常拉着他问东问西。听到家里人的消息,眼中多是流露出怀念和不舍,得知唐仁当了家主更是替对方真心实意地高兴,仿佛二十年在外隐姓埋名的日子都不存在一般。那时候反倒是唐仁对这个失踪多年的表弟不咸不淡,也只叫唐珏打听到他的行踪便不再过问。
谁知唐天择回到成都之后,二人态度却倒了个儿,唐仁热络地关心起失踪二十多年的“表弟”来,而唐天择对他却满身嫌恶反感恨不得退避三尺。
唐天择回成都的时候,唐珏还在临安,正是生死交关无暇他顾之时,待一切尘埃落定返回成都,唐天择已经被关在禁地许久。
唐天择被关了两年,他离开成都之后,唐珏还去过一回禁地。往常唐珏总是站在入口处和唐天择说话,惟独那一次他走了进去,还走得很深。
唐门禁地是唐家堡后山的一处开裂溶洞,入口不大,内部却十分宽阔。靠外的部分经过人工修葺变为一个巨大的石室,越向深处开凿的痕迹越少,最深处还保留着原始的模样,几十年、几百年无人问津。在石室内唐珏看到一些唐天择造的机巧玩物,有的完整,有的破碎,有的只是些材料,还未成型。他迈步向深处走去,渐渐就看到一些零散在地的木刻人偶。那些人偶却一个个都似人非人,身体扭曲,面容可怖。越向里走,这种人偶就越多,大大小小堆积如山,连墙上都开始出现成片石刻的痕迹。随着唐珏的深入,石刻开始愈发立体有致,满墙姿态各异形容扭曲的惨死之相,有些几乎看不出人形,无一不露出极端痛苦的神情,使人仿佛置身地狱。唐珏越走越心惊,待他走到山洞尽头,才完全呆住了。
在尽头的穹顶上,一只巨大的、栩栩如生的蜘蛛趴伏在天花板正中,身上的阴影随着他手中的火折一闪一闪地跳动,仿若活物。
唐珏顿时手脚冰凉。他曾经在临安玉皇山地宫的山洞里见过一模一样、只是比这雕刻大十几倍的黑色巨物,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兽只轻轻抬脚就几乎将他打成重伤。他明白过来——表叔定是在玉皇山中遇到了这只怪物,而且可能比他的遭遇更危险、更可怕。那之后唐天择生死不明,失踪了近半年,连棺材铺子都关了,慕容峯曌也跟他打听了几次,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现在想想看,他当时定是受了极重的伤,在如同地狱般的地方受尽痛苦煎熬。这满墙的雕刻仿佛就是他当时内心的写照。
若是因为这样导致眼前这人性情大变倒也说得过去,但唐珏直觉还有些别的什么掺杂其中,让人不得不在意。比如,对唐仁的态度。
是什么事能让兄友弟恭的两人变得不共戴天?
在湘西那次匆匆的会面中唐珏并没有问出多少有用的事来,但唐天择提到唐仁时警惕又厌恶的神情却深深印在他脑中。
警惕。
为什么会是警惕?
他后来反复思考这件事,思考越多,就越想起另一个人。
唐礼。
若说在这唐门里谁待唐珏好,父亲,母亲,奶奶,二叔,三叔,四叔,小姑姑,个个都宠着他,几乎没人不待他好。但要问谁待他最好,他的答案却不是唐仁,也不是武裳,而是唐礼。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想到唐礼,不知道唐礼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联系,越想越多,越想越乱,越想越心惊胆战,却浑然不知自己在心惊些什么。这件事就像一个无形的重担,压在他身上,让他摇摇欲坠。
另一个“秘密”却事关此间主人。
从唐珏躺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床头角桌上摆着的花盆,盆里有两株低矮又不起眼的植株,翠绿色的枝叶已经长得颇为粗壮了。这盆栽既不好看也不好闻,没有花朵,只有趴在土上的椭圆叶片,乍一看像是两丛野菜。
唐珏却知道这两株“野菜”正是如假包换的稀世珍品,天山雪莲。
年初他来这里时带来一个小盒子,里面孤零零地躺着几粒泛着黑色光泽的种子。种子是和唐门有生意往来的西域商人带来的雪莲籽,在中原颇为罕见,他也是一时兴起就拿了过来。
“这东西珍贵虽珍贵,可惜在这里种不了。”唐珏颇为惋惜地感叹,随手就将盒子留在了这里。谁知下次再来时,便看到这间屋子的主人正在给一个花盆小心地浇水。盆里空荡荡的,但土却松软新鲜,大约是种子埋下去还没多久。
“种不活的。”唐珏看着那盆新土忍不住说道。那人只是笑了笑,小心地捻了一下潮湿的土壤,把花盆推到阳光下摆好:“我连你都救活了。”
唐珏竟一时无言。那人的身体比起两年前虽大有起色,却仍旧虚弱,甚至及不上普通人。成天呆在这院子里休养,也着实无趣,能有个打发时间的事做也好。思及此,唐珏便随他去了,却从没想过这几粒种子真的能在潮湿炎热的中原之地种活。对方照顾的很精心,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不出一月,种子就破土发芽,没过多久就长得像一盆野菜了。谁又想得到没到花期的天山雪莲竟是如此普通不引人注目的模样。
也不知是这间屋子气氛安静催人入睡,还是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喘息的机会,唐珏只觉得睡意上涌,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无梦,本应睡得很好,但无奈八月的秋老虎不懂收敛,他这么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下午,醒来脖子里全是汗水,里衣贴在身上,汗津津黏腻腻地说不出有多难受。
他极不喜欢这种全身像是泡在温水里一般燥热的感觉,让他想起三年前那段火毒缠身生不如死的日子。那时的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能有活下来的一天,一心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快快等死。谁知他竟真的活了下来,从此他欠了一条命,多了一个需要守着的秘密。
他在鬼门关里挣扎了足足一个月才回来,却发现自己之所以能活着,只是因为有人替他死。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他站在床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如履薄冰。
“我怕…”和他相比,躺在床上的那人语气却平静地几乎让他落下泪来。
“但我更怕你死。”
他不知那人信不信他,也许从没信过,那也正常——但那人却怕他死,怕到宁可自己死。
唐珏缓缓睁开眼睛,屋里已经有些暗,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床边坐着一个人,似乎是屋子的主人回来了。
“醒了?”
***
天上浮云似白衣,
斯须改变如苍狗。
古往今来共一时,
人生万事无不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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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
【白衣苍狗】:浮云象白衣裳,顷刻又变得象苍狗。比喻事物变化不定。
[出自] 唐·杜甫《可叹诗》
【唐仁·武裳·唐礼·唐天择】:唐珏的父亲(唐门现家主)、母亲(长房夫人)、三叔、表叔(=关才)。
【唐真】唐珏的贴身侍从,唐门外门弟子,唐珏的堂表哥
【慕容峯曌】:慕容世家长子。
……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噢还有关于三年前的火毒
就是那个蛤蟆啦!吃了之后修为要爆炸人要死,但是用了比较逆天的法子就没死成,修为吸收了所以就突然多了很多内力。因为要练习控制那些内力于是唐珏就一直戴着那镯子……
四家的公子原本按武功来排名的话,应该是
慕容峯曌>南宫同>雷慈>唐珏
慕容本就比他们年纪大很多,在江湖上成名数十载。南宫则是武林新秀榜的常客,雷慈除了霹雳堂还另拜江湖师父,把点血截脉这邪门武功练得很精纯。
所以他们武功都比唐珏好(唐珏才一直在吃鳖啊!)
另外南宫和雷慈的话,大概是装备武器的时候南宫>雷慈,卸了武器雷慈>南宫这样的程度……
自从消化(。)了蛤蟆之后大概就变成
唐珏>慕容峯曌>南宫同>雷慈
一下子入先天之境,白得了几十年苦修都未必能修炼出来的内力(虽然很厉害但也不是那么好运用熟练就是了)你说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去找慕容报仇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是斗转星移吗,你不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就让你试试ry(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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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尼安•托尔•康斯坦丁曾经有过一段非凡的人生,度过了如同传说或者童话里的人物那样的冒险旅程,只不过故事的主角并不是他……那个人手持巨大的屠龙圣剑,年轻并且意气风发,毫无疑问那个人是故事的主角,而他也是主角的同伴,他们走过了一段不同寻常的人生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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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他还是纳利,遇见那个与传说中杀死巨龙并沐浴了恶龙鲜血的英雄的有着相同名字的青年的时候他还只有十九岁,那个人二十岁,他们都还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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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们遇见过很多事情,他们杀死过挪威的海怪,从德国的生化实验基地里逃脱,也曾经被许多国家通缉过……短短三年的时间他经历过很多,一些人一生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那段日子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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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年后的那一天,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从冰岛的上空还能看到隐隐的极光,而就在那个看起美丽的夜晚,在冰冷的海底洞窟中,他目睹了他一生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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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利知道人类与异种族之间是有差距的,毕竟他的身体里也流淌着异种族的血脉,这个差距仿佛是大象与蚂蚁,或者说蚂蚁与巨龙……在纳利的认知里唯一有着能够轻易颠覆这一常识的人只有一个……齐格弗里德,或者说是西里德。尼德兰家族年轻的剑士,驱使着从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屠龙圣剑格拉姆,背负着莱茵的黄金与恶龙之血这两大诅咒的屠龙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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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相处的三年时光里纳利非常清楚西里德的强大,他斩杀过海怪,打败过奇美拉,甚至连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没能打败的恶龙法芙娜最后也被他手中的圣剑格拉姆斩下了头颅……西里德代表的可能是人类的力量的可能性,强大到足以杀死恶龙的可能性,当恶龙倒下血液喷溅,年轻的剑士沐浴在龙血之中,那个时候他的姿态和尼德兰的祖先……齐格弗里德重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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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法芙娜倒下的之后,迎接他们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绝对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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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洞窟中封印的不仅仅是恶龙法芙娜,那里沉睡着更加危险的东西,那个东西还是巨大的卵,黑色的怪物原本还在沉睡,但是法芙娜的鲜血却提前唤醒了这只怪物。那是人类绝对无法匹敌的怪物,绝望的象征,神话中咬断世界之树的恶魔,引发诸神黄昏的黑色巨龙——尼德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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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是纳利一生无法忘却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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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还挺厉害的嘛,人类竟然杀死了法芙娜……是曾经杀死了法芙娜的那个人类的后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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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巨龙有着绝对的力量,那是远远凌驾于法芙娜的绝对的力量,他是立于龙类这一强大种族顶点的黑龙之王。纳利所见的是一个人类的样子,而那双眼睛以及背后的阴影已经显示出他根本不是什么人类,在他的面前,纳利甚至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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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移动,无法思考,在这强大的威亚下纳利甚至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他能做的只有狼狈的匍匐在地上,凄惨的抬头仰望着龙王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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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还站着,刚刚杀死了巨龙应该已经筋疲力尽的人却紧握着圣剑,挡在自己的面前,与黑龙之王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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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退缩,没有恐惧,没有迷惘,生于屠龙世家的他是永远不可能在龙的面前退缩,他们的血脉里存在着与龙抗争的基因,他们是屠龙者,龙类的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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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人类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你是我见过的最强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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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卵中苏醒的龙王吞噬了恶龙法芙娜,他像是聊天又像是嘲笑一样的对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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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到此为止咯,毕竟无论多么厉害的屠龙者都不可能杀死我……想想当年连奥丁那群华纳神都没能打败我。】
▪
龙类的顶点,黑龙之王尼德霍格。尼德兰家族中所记载着的龙王,龙类这一种族的象征,可以说龙族这一稀少的种族可以作为诸神黄昏中的三大终于完全只是因为尼德霍格……只因为他的强大,足以匹敌召来绝望的三兄妹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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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真倒霉啊,刚杀死了一只龙接下来又出现一只。”沐浴着龙血的西里德那个时候笑了,“算了,我早就习惯接连不断的倒霉事了,这次就当额外工作——击杀黑龙之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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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认为你能杀死我?】黑龙之王说【虽然我知道人类是出了名的愚蠢外加狂妄,但没有自知之明也应该有个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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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猜猜看啊,我到底愚蠢狂妄……还是真的打算杀死你。”西里德架起手中的圣剑,“反正尼德霍格觉醒了的话我也总有一天会接到工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
是认真的,年轻的屠龙剑士是真的打算以人类之力挑战龙类的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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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哦,你可以试试。】尼德霍格摊开手,似乎对西里德的觉悟毫不在意,【但是要注意,如果被体内的龙血吞噬了的话,你也会变成龙。不过也无所谓,结局只是被我杀死和被我吃掉的区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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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兰一族的血液中存在着恶龙之血,那是力量更是诅咒,赐予他们屠龙的力量的同时也让他们的后背成为永恒的弱点,而现在那恶龙的血脉因为龙王的苏醒而沸腾……西里德的样貌已经渐渐与人类开始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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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小看我啊,黑龙之王。
“别太小看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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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局到底是好是坏,纳利思考了很长的时间都无法得到答案。最终,尼德霍格没有觉醒,诸神黄昏还未到来,但同时……西里德也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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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纳利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海底洞窟崩塌的前夕,圣剑格拉姆刺穿了龙王的身体,但也同时夺走了西里德的生命。年轻的屠龙的剑士最后的结局是葬身于深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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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因为最后留在纳利记忆中的是黑龙之王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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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真的成功了,果然是不能小看人类。】
【没办法,这次就算是我输了,约定之日还没有到来,那我就再睡一会儿吧。】
【反正,马上……约定之日便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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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的剑士葬身深海,但是龙却没有死去。
——最糟糕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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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噩梦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将近六十年,纳利活了下来并在冰岛的沿岸被救了上来,在冰冷的海水里呆了过长时间的他差点被认定为脑死亡,但是好在异种族的血统让他活了下来,一个星期后他苏醒了,同时他也被迫面对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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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德……齐格弗里德•尼德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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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是西里德的叔叔米德,没有人见到西里德的尸体,他的遗骸与圣剑格拉姆一同沉没在冰岛的大海之中。但是尼德兰家谱中西里德的名字确实沉默了,那是来自莱茵黄金的东西,人死了的时候,家谱上的名字也会随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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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纳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感受,毕竟他亲眼看见了西里德的死亡,格拉姆刺穿了龙王也杀死了他的主人。而当他需要向米德还有其他人说出自己见到了什么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才发现泪水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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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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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英雄都是不死的,在他的眼里西里德就是英雄,勇敢无畏,强大并且充满正义感。英雄是不会死的,也许他还在心里的某个角落相信着这点……但是现实不一样,不是每个英雄的故事都会以happy end结尾,与圣剑一起沉没于大海的英雄再也无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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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责备纳利,没有人能责备他,他是一场名为“龙王苏醒”的灾难的幸存者,选择让他活下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西里德。西里德把能从海底洞窟中逃脱的魔力道具给了他,西里德选择了让他活下来,代替没办法活下去的他把龙王苏醒这一消息传达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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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他只是想让纳利活下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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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没有被杀死,但是他的苏醒被拖后,对于黑龙之王尼德霍格这样的移动型世界末日来说,能晚一天苏醒就意味着世界又能多存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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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利回到了尼德兰的城堡,这并不是他的家,但是对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回去的地方的他来说这里似乎是唯一能回去的地方。他并不是毫发无伤,他的身体留下了永久性的创伤,虽然看着起还很健康和普通人无异,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之前那样危险的工作了。西里德的叔叔米德收留了纳利,并告诉他一直住在这里也没关系,纳利想过离开,可一想到这里是西里德的出生地他就觉得自己无法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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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留了下来,米德拜托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他,他答应了,为了那件事他也必须留下来,必须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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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时间前进了将近六十年,西里德死后过了十年,他的叔叔米德也因病去世,那与其说是疾病还不如说是诅咒,莱茵的黄金自己龙血的诅咒注定了尼德兰一族的短命。米德没有留下后代,从他死去那一刻开始这个尼德兰的城堡就失去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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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是结束,尼德兰家族的血脉还没有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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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六十年里纳利都作为代理人管理着城堡,他还不能离开,六十年后当年那个十九岁的青年都已经老去,虽然因为异种族的血统他外表看着才五十多岁,但是八十多岁的他年龄上已经可以用苍老来形容了。虽然看着还未老去,虽然他还很健康,能走动甚至奔跑,但是纳利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活不了多久,虽然晚了将近六十年,他也马上就可以去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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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不行,他还有不能死去的理由,当年他答应米德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本企划已变更为日常企划,提供背景、世界观及其设定给各位参与者生娃娱乐用。
因为征询了一下大家的意见觉得一次5000比较合适那就拆成上下篇发好了!先发一半!
Q+A放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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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年八月初十 江阳。
暨景山是个镖师,但他不是普通的镖师。他做的是人命的生意,也就是所谓“保镖”的行当。他武功不错,之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小十年,武师护院什么的都干过,最后进了这行,渐渐也积攒了些名气,这两年终于也有些大生意来找他。
这次护送的对象是重庆有名的贺家。贺家原本是江南一带的地头蛇,后来和当地势力起了大纷争,最终出走蜀地。在重庆重整旗鼓建了自在堂,招收弟子门客,三代后也渐渐成为一方显赫。
按说自在堂的弟子个个会舞枪弄棒,堂主贺志用更是武功高强,虽是带着妻眷,却也犯不着特意请镖师随行。只是不久前贺家的老对头放出话来要灭自在堂,这也是贺志用赶着趟儿送妻子儿女离开重庆去避风头的原因。那老对头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极乐观。
极乐观虽然叫做极乐观,却不是什么修身养性的道观。极乐道人据传有男女二人,乃是身怀双修邪功,在重庆一带无恶不作,却偏偏武功高强,一般人奈何不得。据说他们杀人前会放出风声,一个月内,无论对方人多人少,都必定能取得对手人头。
贺志用不敢托大,护送妻女出城的队伍不但自己亲自出马,带着自在堂一帮贴身弟子,还在江湖上重金聘来武艺高强的侠客做保镖。
这一行十五人,除了贺志用和他的一妻一女,八个自在堂弟子,还有四个便是江湖上请来的镖师了。除却暨景山,另有一个干瘦的老头,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和一个面容忧郁的白衣青年。
暨景山护镖这些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当下就有了判断。那青年看着虽然总是一言不发,颇有些神秘,却多半只是虚张声势;而那大汉背上一对大斧,虽然看似力大无穷,但眉宇间气色普通,内力也算不上高深。倒是那老人满目精光,印堂饱满,明明身材不甚高大,一双布鞋踩在地上脚印却深厚清晰,修为怕是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
暨景山的武功自是不能和黄莺、百里乘风、南宫同那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尖高手相提并论,但在江湖中也的确算不得差。若是这个阵容遇到极乐道人,就算不管青年和大汉,单凭他和这老人应该也应付得来。
一行人行至江阳都顺顺当当,眼看过了江再走百多里就能到目的地,谁知马车行至江边竹林,忽地被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
贺志用心下大惊,他早前和极乐观结下梁子的时候,曾和对方有过一战。那极乐道人分明是一男一女两个出家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敢仗着自己人多深夜赶路。他寻思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管他极乐道人练得什么邪门功夫,这十几个高手一人一剑还戳不死你?谁知半路杀出的这群人不但不止两个,打扮也不像道人,里面更没有女的。他气沉丹田,朗声开口:“来者何人?”他不知这些人的来路,这一句便饱含内力,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对方首领模样的人嗤笑一声并不回答,只一个手势,四周黑衣人便举刀袭来。霎时间短兵相接,一片金戈乱响。此时已近子时,林中黑影绰绰,贺志用不敢远离马车,只瞧得有接近马车的,提剑便刺。挡下两三人之后,他的剑风划破其中一人的衣裳,黑色棉布下露出一小截破旧的布料,隐约绣着阴阳鱼的模样。贺志用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这黑衣之下竟是脏旧的道袍!
“好你个极乐道人!竟如此卑鄙无耻!!”这极乐道人定是怕赢不了他,于是暗中呼朋引伴,又让这些人黑衣蒙面装作半路打劫的样子。若他们真被这群人偷袭成功,极乐道人再以真身施施然现身,那“无论对手有多少人,都始终以二人之力取得对方人头”的传说便可以保持下去了。想到这里,贺志用一声猛喝,杀气暴涨,双剑舞作一团,自在堂的弟子也各个怒容满面,和对方拼了起来。
暨景山四人也加入了战团,自己人有十五,对方却呼啦啦围上来几十个。面对这样的劣势他心中也不免有些嘀咕,趁着空挡撇了另外三人一眼。果不其然,那白衣人且战且退,将将和一个黑衣人打成平手;而胡渣大汉以一敌二战得勇猛无比,却也无法再抽身他顾。而那精瘦老者出手快如闪电,转眼间就放倒了一人,正向着第二个人要害袭去。
暨景山自己刚刚突出三人围攻,便听得马车方向一阵嘶鸣,紧接着是惊叫和巨响。原来自在堂的弟子被引开来,只剩贺志用一个人守在马车边,终是无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黑衣人寻得空隙便狠狠扎了马身一剑。马匹吃痛受惊,甩脱马车撒腿奔去,而马车被大力一带,竟侧翻于地。车内的贺夫人和贺小姐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眼看困在车内的贺家妻眷要遭人毒手,暨景山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朝马车奔去。
他撇到白衣人此时终于解决第一个黑衣人,只是第二个很快便举刀袭去,他只得连忙招架,步步后退,几乎快要退到战团的边缘,心中忽然就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一根蜘蛛丝划过脸颊,他刚刚想抓,却又无影无踪了。他顾不上多想,提剑而上,助贺志用击退马车边徘徊的黑衣人,尽量护贺家妻眷周全。
此刻另一边,自在堂的弟子已接二连三被黑衣人所杀,虽说这些弟子武艺在自在堂中也算出众,但对方竟是技高一筹,不多时就只剩贺志用一个人苦苦支撑。暨景山连忙招呼其他三人团团围起马车,心中不禁一阵焦急。
其余三人听到呼号快步围了过来,大汉的身上挂了彩,老头倒是全身而退,只是也不如一开始那般游刃有余。白衣人虽未受伤,可光是拦下两个黑衣人就花了如此多时间,也是颇为勉强。现在还站着的只有贺志用和保镖四人,自在堂的弟子竟是全军覆没。而此时围着他们的黑衣人少说还有十余个。
大汉性急,见状挥舞两下铁斧,大喝一声冲了上去。接着白衣人也和上前来的黑衣人交上了手。暨景山心下更是焦急,那古怪的感觉挥之不去,他却抓不住也看不见。他抬头四顾,敌人损失过半仍不见援兵,多半这便是全数。若是侥幸能赢,虽然狼狈,总算也是完成任务。他来这里是为了赚钱,但也拼了那么一口气想要护得贺家周全,他既不是见风使舵的人,那此刻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暨景山打定注意,抖了抖手上的剑,强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冲了上去,一心对敌。
他一把剑使得虎虎生风,眼中渐渐只剩那些黑衣人,再也看不见别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拉回神。他挑开刺向自己的武器,提气向后退了两步,惊愕地循声望去——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正是贺夫人发出的,她面前不远处,黑衣人的刀正穿过女儿的胸口。
贺志用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两三息后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闪身冲向那黑衣人,举剑便砍。悲痛之中用尽全力,竟是噗嗤一声把对手劈成两半。
贺志用伤心欲绝,转眼间便和两三个黑衣人战成一团,黑衣人竟被凌冽剑气逼得节节败退。相比贺至用那边的战势,镖师这边却是愈发吃力,大汉浑身是伤,摇摇欲坠。老头也左臂、背后各受了一刀,有些气喘吁吁。事到如今反而只剩下那白衣人与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他不禁又撇了那人一眼,不撇不要紧,这一撇让他终于想起来是哪里不对——自从见到那白衣人第一面起,他就注意到那人手上的镯子。
那是一枚青绿色的碧玉手镯。
男人戴镯子虽然有些怪异,但戴在白衣人身上却瞧不见女气,反而有些相配。而那镯子的特殊之处便是会发出叮当的响声。早前同行时他找着机会仔细看过两眼,发现镯子是由两股青绿色的细丝相绞而成,手腕一动起来,两条弯曲的碧玉便会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路行来,吃饭睡觉,只要有白衣人在的地方,那镯子就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从未间断。碧玉声脆,音色悦耳,听多了倒也不烦,渐渐就习惯了。
然而从进入竹林之后,那个声音就消失了。
从四散抵挡黑衣人,到回护马车,那人出手挡了三个黑衣人的突袭,镯子却连一声轻响都没有发出过。
他的心突然就提了起来。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沿着四肢弥漫开来。
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一次。
三年前他还在临安,那时他和堂弟还在万马堂——这名字起得虽然大气,实际上却和那些不入流的江湖帮派一样,靠着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给自己圈地盘。万马堂在临安北边五里塘有个总舵,大部分收入都是靠在附近拦路做些劫镖越货、收保护费的事而来。立夏刚过,他小叔娶了邻村有名的漂亮姑娘当小妾,办了很大一场酒宴。他跟着去吃了喜酒,接着闹洞房,折腾到晚上才散。回了万马堂,才知道出了大乱子。中午堂里的兄弟出去“办事”,不知道是惹到了哪一路煞星,派出去的两三拨人竟一个都没回来。暨景山回到总堂的时候,正碰上堂主黑着一张脸和军师嘀咕着什么。见着他后也没多话,低沉着嗓子指使他去前边捎信儿,让堂里的人都赶紧撤回来。
他就朝着军师指的方向出发,那边树多路窄,是他们常扎的点子,要办事准是在那一片儿没跑。他轻车熟路地往山上走,找到了半路的城隍庙——他们兄弟平时要做“生意”时,大多蹲在这里。就在他推门欲入的时候,忽然就没来由地心慌起来。和这次一样,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困住了他的手脚。那时他推开了城隍庙的大门,便看到几个兄弟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万马堂做的不是什么规矩生意,杀人越货之类的事他们自己也干得不少,可是那天不一样。那几个人不一样——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里,有他的堂弟和侄子。他站在城隍庙的门口,觉得从头皮一直凉到脚底心。
他看着白衣人出手拦了最后一个黑衣人,将他直直抛出去,然后闪电般地袭向他们的头目。被抛出去的大汉摔在地上,竟就那样软绵绵地一动不动了。
此时暨景山才反应过来,原本围着他们的五六个黑衣人,此刻已经全都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是被杀死的,被那白衣人。他不过发了一小会儿呆——也就五六息时间——那白衣人便轻松杀死了一众黑衣残党。他不知道白衣人用了什么方法,因为那人太快,他看不清。
黑衣人的头目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掌击中胸口,胸口与手掌接触的地方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
他想跑。
因为他看见第二个被白衣人击中的,是贺志用。
贺志用只来得及举起剑,就忽然被长剑贯穿了胸口。他自己的胸口,被他自己手中的长剑。暨景山没有看清贺志用的剑是如何到了白衣人手上,也没有看清白衣人又是如何用贺志用的剑刺死了他自己。他只看到那柄剑从贺志用的背后戳出来,在月光下明晃晃地一闪,然后贺当家就倒了下去。
白衣人杀了贺志用,抬眼向他们三个看过来。此刻那人脸上一扫原本的阴霾忧郁,竟是一片春风化雨。人的气质怎么能变化这么多,又这么快?
暨景山移不开视线——现在已经变得张扬诡谲,再也不能称之为忧郁的白衣青年笑了,笑得他心头一颤。
他忽然就明白了,那人没打算留下活口。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江阳的八月虽是夏末,但到了晚上总算有一丝凉爽。江边竹林更有清风徐徐吹过,暨景山只觉得自己汗湿的后背被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现在这林子里还站着的只剩自己和那白衣人了。原本站在他身边的大汉和老头,一个躺在他脚下,一个趴在他身后几丈远的地方。他这回看清了,身边的大汉喉咙里插着黑衣人用的龙纹刀,而那老头看大汉倒下的时候便提气而起,转身如闪电般向竹林深处掠去。同时一道白光便跟上他,然后他就踉跄两步,躺在了地上。那白光是一把匕首,之前别在黑衣人首领的腰上。
他后悔自己看走了眼,只当那人是个想蹭些赏金的花拳绣腿,这种人在他们这行很多,没什么本事,却会挑些高出自己能力的活计来接,然后只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别人完成任务便好一起领赏。那白衣人之前表现得无一不像他想的那样,心不在焉,招式浮夸,行为怠惰,面容懒散。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容貌相同,着装未改,却已看不出一丝畏缩的模样,暨景山只觉得那人身上散发出无数道如刀锋般锐利的杀气,割得他浑身疼痛不已。
他没见过丐帮的黄女侠,也没见过南宫世家的南宫公子。江湖上所谓“顶尖高手”到底有多顶尖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眼前这人的武功比自己高太多、太多,多到远超自己的想象,他只要胡乱踏出一步,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只见那白衣人朝他招了招手:“暨大哥,你过来。”那人的声音不高不低,比一般男子温润些,很是好听。
他听到对方竟叫得出自己的名字,不禁有些腿软,又不敢不从,便咽了口吐沫,颤颤巍巍地挪了过去。他来到贺夫人的尸体前,贺夫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却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那白衣人在的她的尸体上摸索两下,摸出块玉佩来。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半圆形,像是缺了一半。他把这半块玉佩和另外不知从哪里摸出的半块拼在一起,竟是个完整的圆形。他把两块玉递给暨景山,道:“暨大哥,不要怕,我只是想让你替我做件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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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
咦,好像没什么特别需要写的……
Q:时间地点
A:丙寅年=1146年,即从今算起三年后。
Q:怎么全是路人?!
A:下半篇会出现活人的……谁都不能响应我也是很苦的啊
Q:万马堂的事
A: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但估摸着不会再讲到它了,于是就稍作说明一下:
这万马堂当时截了一路货物,但运气不好没想到这货物是霹雳堂的。本想干脆就吞了吧,但没想到运气更不好半路遇到霹雳堂的大公子,结果雷慈一看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吗,万马堂的小弟不长眼不知道这是谁就打了起来,闹出人命之后万马堂的头儿想若是不就地解决,捅出去被霹雳堂知道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决定铤而走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关门放狗把雷慈干掉,谁知根本拦不住。之后没多久临安就再也没万马堂这号帮派了。
Q:唐珏的镯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A:其实是练习控制力的东西。精准控制手腕的力道和动作,关才教他的是【能让镯子在人无论怎么动的情况下都完全不发出声音】就算练成了。后来唐珏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开发出【控制镯子想在什么时候响就什么时候响】的玩法(。)游刃有余地控制手镯就等于游刃有余地控制自己的内力和手法,是个练习道具。
唔……
钻石国公主和玻璃国王子的故事……
据说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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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公主和玻璃王子
很久很久以前,钻石国有一位公主,叫格莱瑟斯。她是钻石国唯一的公主,是国王的掌上明珠。
她独享了王室所有的宠爱,她的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包括她身边片刻不离的侍者和护卫,什么都顺着她,什么都护着她。
渐渐的,公主也长到了该结婚的年龄,按照几百年来的规矩,钻石国的公主会和邻国玻璃国的王子结婚,但不巧的是,钻石国只有一个公主,而玻璃国却有三个王子。
“我知道几百年来,我国公主都是和贵国王子联姻。但在我这代,只有格莱瑟斯一个宝贝女儿。我比谁都希望格莱瑟斯得到幸福,比谁都希望格莱瑟斯能够和她心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所以,对于我们两国的联姻,我有一个要求。”
钻石国国王的要求很简单。
格莱瑟斯可以与玻璃国的王子结婚,但到底和哪个王子结婚,则要由格莱瑟斯自己决定。
“两个人结为夫妻后就会一起生活,组建家庭,直到死亡把他们分开,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几乎贯穿了孩子们的一生。结婚当然要选相爱的人,贵国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无可厚非。正好一个月后就是我国向贵国进贡的日子,这样吧,我去准备一场比试,每个王子都向贵国赠送一样玻璃礼物,公主依照王子的表现选出她未来丈夫,这样的安排不知贵国是否能够接受?”
钻石国的国王非常满意,十分开心地回去钻石国,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格莱瑟斯。
与此同时,玻璃国的王子们也知道了这场比试,他们开始为一个月后的比试绞尽脑汁,向公主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一个月后,比试如期举行了。
大王子带来了一颗玻璃球,这颗玻璃球就像巫师占卜用的水晶球一样,晶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或是杂质。
如果这颗球是水晶做的,那巫师一定会高兴的吧。但这和公主有什么关系呢?格莱瑟斯打了个哈欠,她对这颗玻璃球一点兴趣也没有。
“好戏现在才要开始,亲爱的公主殿下。”
语毕,大王子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钻石剑。据说这把剑是一百年前的钻石国王子送给玻璃国公主的礼物,是最锋利的剑。
大王子抽出剑后便开始在玻璃球上划刻。一刀一刀地,居然把这颗玻璃球刻成了一朵玫瑰花!
“这是什么!靠那一把剑就能把玻璃球变成花吗?他是花匠吗!”
“嘘,别瞎说,人家可是堂堂玻璃国大王子,怎么可能从事那种下贱的工作,那明明就是大王子用来消遣闲暇时间的高雅的兴趣爱好,他把这朵花作为礼物送给公主,是想展示那把好几百克拉的宝剑,要是公主和他结婚,那那把剑就是公主的东西了!”
大王子只是行礼,接下去的话是大王子的随从说的。
“雕出这样的花,只靠剑是不行的。”随从扫视了一圈鼠目寸光的观众,傲气地夸赞起了王子,“就算那把剑再怎么锋利也好,要是没有强壮的身体和细腻的心,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将一颗浑圆的玻璃球刻成玫瑰花的。”
公主对大王子有了兴趣,她让侍女把玫瑰花拿给自己,她要把它插在床头盛满香水的的琉璃瓶里,好让自己每天都能被透过花朵的第一缕阳光叫醒。
“公主选的一定是大王子了吧。”看了公主的反应,众人议论纷纷,“真是可惜了二王子。”
然而,在大王子的表演结束后,二王子没有退缩。
他命人搬来一块玻璃板,这块玻璃板很大,很薄,就像一块巨大的天窗。
只是扇窗子——这种窗子在钻石国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每家每户都有这样的窗子,就算被玩球的小孩砸破,备用的窗子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二王子也会拿出一把剑把玻璃刻成什么形状吗?众人摇头。二王子看体型就和大王子不一样。大王子非常健壮,所以有那样的力气把玻璃球刻成花——而二王子,瘦得和豆芽似的,能不能举起剑都是问题。而且玻璃板不同于玻璃球,玻璃板非常脆,就算二王子拿起了剑,那一剑划下去,估计不会画出什么玻璃花,只会画出一堆碎玻璃。
二王子也从腰间拿出了什么东西,不过那不是剑,而是一个钻石做的小瓶子。
二王子捏紧瓶颈,倾斜瓶身。
小瓶子里流出了一挂液柱,液柱的底端达到玻璃板时,二王子一颠手,将瓶子匀速平移了起来。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二王子不是胡乱地甩动瓶子,而是专注地控制着液柱。
大家不禁好奇了起来,不就是把水滴在玻璃上吗?要这么玄乎做什么呢?
公主的眼皮终于开始打架了。她的头垂了下去,像小鸡仔一样啄啊啄啊的。侍者看不过去,就回寝房拿了个枕头过来。公主已经睡着了,侍者小心翼翼地支起公主的头,将枕头一点点地塞进了公主脸颊和肩膀的空隙中。
突然,观众一片哗然。
公主也被惊醒了。
侍者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枕头收了起来,丢到了公主座椅后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落,真是惊险。
二王子带来的玻璃板已经变成了一副精细的版画。画的内容是玻璃国和钻石国交界处的繁忙集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一笔一划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靠那个小瓶子就能把玻璃板变成画吗?他是药郎吗!”
“嘘,别瞎说,人家可是堂堂玻璃国二王子,怎么可能从事那种下贱的工作,那明明就是二王子用来消遣闲暇时间的高雅的兴趣爱好,他把这幅画作为礼物送给公主,是想展示那瓶能够雕刻玻璃的药水,要是公主和他结婚,那瓶药就是公主的东西了!”
二王子只是行礼,接下去的话是二王子的随从说的。
“雕出这样的画,只靠药水是不行的。”随从扫视了一圈鼠目寸光的观众,傲气地夸赞起了王子,“那瓶药可是二王子潜心研究的成果,二王子不知花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萃取出了可以溶化玻璃的药水,调配出了最适合作画的浓度。这瓶药除了二王子以外谁都用不了,这瓶药有剧毒,其他人一个不小心,哪怕沾上一点点都会归西,只有二王子,能够完美地控制药剂的流量,能够制作出这样精美的画板。”
公主对大二王子有了兴趣,她让侍女把玻璃画拿给自己,她要把它挂在床尾,这样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和自己丈夫国家子民欣欣向荣的场景。
“这下公主应该会选二王子了吧。” 看了公主的反应,众人议论纷纷,“真是可惜了大王子和小王子。”
二王子收拾了药品和药台,退到了一边。
现在该小王子登场了。前两个王子的表现都十分出色,这不禁让观众们对小王子寄予了相当的重望。
小王子走来了。
这只是一名十岁出头的小王子,连长身体的年龄都没到,根本就是个小不点。他畏畏缩缩的,两只手不安地交叠在胸前摩擦着。他既没带剑,也没带药水,甚至没带随从——和两个哥哥相比的特别之处只有他脸上那副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小王子是只四眼田鸡,连健全的身体都没有。
他走到公主面前,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做,他只是低着头,说自己什么也比不过哥哥们,根本没想过和公主结婚的事,公主要选哥哥里的任何一个人做新郎都没关系,自己会对新婚夫妇送上最虔诚的祝福什么的,总之就是些投降的丧气话。
公主一听,马上就生气了。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今天可不止是我挑王子的日子,还是你们国家给本公主进贡的日子!你不想和本公主结婚是你的事,但不给我贡品,就是你们国家的事了,只要我父王一声令下,我们就能派出军队,把你们巴掌大的国家夷为平地!”
“公主大人,请千万别这样,我不想和哥哥们竞争,所以真的什么都没带来。我今天没有带贡品给公主,但是我回去以后一定会找到最好的玻璃,把它做礼物送你您。”
“不,我现在就要。”
公主一定要小王子现在把贡品拿出来,小王子一急,一轱辘眼泪从眼镜镜片后面流了下来。
小王子看向已经回到座位的哥哥们,哥哥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哥哥们呢,一听公主要攻打自己的国家,也非常着急。他们不方便说话,只能对小王子比划各种手势对各种口型。
“随便给她点玻璃做的东西就行了。”大王子比划道。
——但我没有啊!
“脸上的,脸上的,你眼镜前面的那两块!”二王子比划道。
小王子照着二王子的示意,摸到了脸上的玻璃制品——眼镜。
小王子一下子破涕为笑了。
他将眼镜摘下,向公主的宝座走去,每一步,都因为模糊的视线而走得十分艰难。
“哐”的一声,小王子撞在了宝座的扶手上,眼镜甩出老远,直接砸到了公主的脸上。
公主们的侍卫一下冲了上来,他们拿刀架在了小王子的脖子后面,只要公主一声令下,就能让这个无礼的小子脑袋搬家。
“等等,你扔了什么给我?”公主的鼻梁被镜框砸了一下,有点酸也有点疼。从小被呵着护着的公主,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有点不高兴,但也有点好奇。她捡起了落到她腿上的眼镜,在眼睛前面比划了起来。
“眼……眼镜……”小王子被刀架着,只有微弱的一声。
“什么用的?”除了国王和王后,公主只见过最优秀的护卫还有侍从,这些人可不会近视,所以公主从来没有见过眼镜这种东西。
“把……把那框戴……戴在鼻子上……从……从玻璃里看……”小王子的声音比蚊子叫还轻,不过好在宫里鸦雀无声,公主还是听到了他的说明。
公主照着小王子说的,把眼镜挡在了眼睛前面,一时间,天旋地转。
公主选了小王子做新郎,她坚信那副眼镜的另一面封着妖魔,只有能若无其事地戴着眼镜的人才有力量和妖魔抗争。公主的决定当然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但就像国王说的那样,和谁结婚只依照公主的意思,只要公主愿意,任何人提出任何反对都没有用。
大王子和二王子知道小王子被公主选中了以后,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大王子把自己的剑送给了小王子,希望他能够早日拥有强健的体魄。不过那把剑小王子现在还拿不动,大王子把剑交给了小王子的侍从。
二王子把自己的药送给了小王子,希望他能够早日拥有聪慧的头脑。不过那瓶药小王子现在还不敢拿,二王子把药交给了小王子的侍从。
小王子和他的侍从带着大王子的剑还有二王子的药,前往了异国他乡。临走前他和哥哥们抱头痛哭,以后他就不再是玻璃国的王子,也不能再随随便便地和哥哥们见面了。
钻石国的生活十分优渥。尽管还有些人不太待见小王子,但公主处处护着他,他并没有过得非常辛苦。
“小王子小王子,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跑步。”
“你跑步做什么呀?”
“我想让身体更加强壮,就像哥哥一样强壮。这样就有力气保护公主,保护国家了。”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小王子,你只要戴着眼镜封好妖魔就行,保护国家这种事情交给护卫做就好啦。”
每次小王子想锻炼的时候,公主就会出来阻止他,公主觉得他戴着眼镜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学习武术。
“小王子小王子,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看书。”
“你看书做什么呀?”
“我想让头脑更加聪慧,就像哥哥一样聪慧。这样就有知识辅佐公主,辅佐国家了。”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小王子,你只要戴着眼镜封好妖魔就行,辅佐国家这种事情交给侍从做就好啦。”
每次小王子想看书的时候,公主就会出来阻止他,公主觉得他戴着眼镜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学习知识。
小王子不能习武也不能看书,每天都无所事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开始小王子还为自己不能自如地使用哥哥留下来的剑和药而焦躁不已,每天都想着法子说服公主让他习武读书,但公主不愿意,因为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沦为一介花匠或者药师,她只要小王子戴着眼镜封住妖魔就好。
就这样,小王子和公主生活在了一起。
“今天又下雨。”
Sion把茶杯搁在桌上,里面的开水已经温了。白水这种东西就是该要么冷要么热,温的算个什么东西。该再放一放,摆到和外面的湿淋淋的空气一样冷才能喝。
“因为今天是星期一。星期一啊就算不下雨也是个好沮丧的日子。”
迷迷糊糊打瞌睡的Verite咕哝道。室内空气居然闷到这家伙打瞌睡了,真是一场妖雨。
“不是因为星期一,所以下雨吧。”
“啊对,每一天都有下雨的理由。”
“不是这个。”总觉得哪里不对,Sion话说一半终于还是觉得不要讨论星期一和下雨的必然联系比较好。虽然刚刚四点半,但层叠的乌云已经把实验室笼罩在一片灰黑的阴影里。水滴砸在玻璃窗上,里面浮出雾气来,室内温度高于室外使水汽液化,窗玻璃的热传导系数……“你带伞了吗?”
“没带。我要睡在这里。”
“不准睡在粒子碰撞机实验室里。拿出你早上八九点的太阳的朝气来。”
他拖着Verite的衣领硬是把他拉着坐正(“我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嘛!”Verite嚎叫起来)。两个老年人在下雨的实验室里……感觉并不是很有趣,明明应该坐着躺椅晒着太阳插着收音机听经典流行频道的。夕阳红啊夕阳红,夕阳是晚开的花是陈年的酒,半死不活的甜蜜人生。
“我觉得,只是我觉得,你就挺适合窝在与世隔绝的小盒子里做做实验的。”
清醒过来的Verite又开始话多。
“把生物钟调慢九倍去做,做他个一年半,然后出去看看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听上去有些意思的,只是我搞不了,我的时间不如你那么多到可以随便浪费。”他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摆出一脸憧憬的神情说。“适合那种……我刚做了这么个梦,你在一个长十米宽十米高十米的盒子里面,盒子是白的,里面除了你什么都没有。——啊,有一点,还有墙上一只黑色的蜘蛛。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你,还是幼女的你,不过你想想那个,像恒温孵化器那样的……
“对的对的,恒温孵化器。话说上次,他们把海龟的蛋放到孵化器里孵……”
Sion又试了试茶杯里的水。好像凉到了可以喝的程度。
“水母又不产卵。”
“啊,是的,水母也没有心脏。不过海龟的心脏很有意思,有的海龟——是绿海龟吧,Chelonia mydas,因为水的压力大到没法呼吸,所以它的心脏九分钟才会跳一次,于是它们可以活那————么久。”Verite伸出双手比划道。
“我的心脏一直是很正常地跳着的。虽然它用什么速度跳我不是很在意,反正无论试多少次它也不会停下。”
“我觉得吧,你这么稳,真的像一只九分钟一次的海龟呀。——还是说你觉得你有心脏和没有是一个道理?”
雨一直下。空气有点闷了,气压大概有些大。
“心脏九分钟才跳一次的不应该是你吗?”
“才不,我的心率正常得很,一分钟也有八十一下的!”
“比正常稍快了点。”
“因为我过得比你们愉快嘛!愉快了心跳大概就会快一点的,对我而言这不是,很正常的数值嘛!”
靠在窗前的不锈钢栏杆上,Sion朝窗外望过去。隔着被雨打得模糊不清的玻璃,依稀能看到灰白色的天与灰白色的楼与灰白色的路。都是灰白色的,树与水与在雨云里露出一点点的太阳。这层楼离地面太高了,在不下雨的时候Verite会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轻松又专注,专注到Sion总觉得他是想把这一整片风景记到脑子里回去学某个人画全景鸟瞰图。
只是白亮到发蓝的路灯开了,远方的灯火浮在水迹上。
好像在俯视这个世界的时候,人丢失自己之于世界的归属感是常事。世界之大与自身之小的同时叠在眼前便招来了矛盾,在不能调节的疏离与矛盾中,人会陷入混乱。这是谁的句子来着,忘了。
“我们已经在与世隔绝的小盒子里了。”
Sion说。
“嗯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你是想说我们在离地五十米的半空吗?五十米的半空与五十米的水下,隔绝体验大概是同一个强度吧。”
“你高估我的文艺细胞了。我指的是普通意义的与世隔绝。”
“那是什么样的?”
Verite快活地踱到他身旁。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东西。
“我是说,参考系。μ介子会以0.98光速的速度运动,而它的半衰期是2.22微秒。在曾经的观测里它在运动中经过了不止一个半衰期,但它的数量远比预计值要多。毕竟用劳伦兹的式子去算,在这个速度-时间的时间膨胀实验里,高速移动的μ介子衰变速度会比静止的μ介子慢五倍。”
T=T'/√(1-v²/c²)
在蒙着水雾的玻璃上,Sion把算式划了出来。“虽然这是最简易的。”他念道。
“等下,我没有那么高速的,这一定不是我平时很嗨的缘故吧。”
“虽然自身的高速是时间膨胀的一个原因,但另一个前提是膨胀之于惯性观测者双方而言是对称的。只要是两个观测者以相对接近光速的速度移动,那么他们的观测结果都会是对方的时间变慢了。所以有时可能不是人用高速把世界拉开了,而是人以外的所有都在高速飞行,把静止的留在原地。……如果以他们为参考系的话。我说过这是相对的。
“这样世界看你是慢速的,你看世界也是一样。如果你觉得它总是沉闷得跟不上你的激情的话。”
盯着玻璃上的算式,Verite偏过头估算起来。九分钟一下与一分钟八十一下,一比九的三次方……嗯。是个有点糟糕的速度。——不是用这个算的,傻瓜。“这要画图的吧?”
Sion在算式的上方画起坐标系来。
“闵可夫斯基时空图。”他在横轴与纵轴上分别标上x与ct,“大概画图比较容易思考,为了方便把所有的空间轴并成一个x就差不多了。如果名为Verite Ox的参考系是这个正交的直角坐标系的话,我们现在讨论匀速运动的世界。将你以外的世间万物并成一个质点,以速度v在图上运动,世界线便是一条相对于ct轴斜率v/c的直线。这是另一个惯性参考系。”在直角坐标系上用同一个原点,他又划出了一个歪曲的坐标系。
“所以你觉得,你与世界之间的距离是多少?”
他把声音压低了些。至少Verite听来有一点。天色好像比起刚才昏暗了许多,Verite转头找了找开关,在实验室的另一头。太远了。“嗯,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严肃的回答应该是arctan(v/c)。”他伸出手去标出了两条时间轴之间的夹角,“不严肃的话我能不能回答91厘米啊?”
“怎样讲都没错。反正这终归是我忽然想到的一些东西。”
“噢——像我忽然想到绿海龟那样的吗,虽然说起来的时候没什么理由,不过好像有没有理由也没问题。——虽然有点玄幻,但你讲出来还是挺有意思的。好像歪歪扭扭的器官冷藏柜。”
“没什么共同点吧。”
“有……有一点?”
Verite好像自己也忘了为什么说出这个比喻来。里面是暂停的心脏?他想。
“你的比喻系统真是正常人过三百年都搞不懂。”
“不管了,不懂便让他们去不懂。反正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好的吗?”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看着对面一脸没心没肺没脑般的夸张表情,Sion感到一种说什么都敌不过他的热情的无力,——啊这样也的确挺好的。他把窗上的图连着水雾一起抹掉,雨刚停。他忽然想起天色明明并不是很晚。
“没带伞也可以走了。”他指着窗外说。
“我还想再等干一点嘛。”
Verite又趴在栏杆上看起了他的风景。Sion起身把桌上留下的半杯冷开水一口气喝掉——讲那么多话有些累了。他想。这家伙平时究竟是补充了多少水才会这么话痨呢?反正总归是敌不过他的。这次大概是一败涂地了,不过并不算沮丧。
“我觉得下雨并不因为是星期一。”他放下茶杯,对Verite说,“应该是夏天要到了。”
能力:
普通状态:
【第六感】预知短暂的未来
【引力场】纯熟控制引力和重力
【事件视界】释放无毒的黑色迷雾导致暂盲,无副作用
【超致密天体】增大自身质量,也可以增大其他目标的质量,用引力加以拖拽形成投掷的效果,适合正面肛
爆发状态:
【时间深渊】制造出以自己为中心的一个圆形不可见空间,在这空间里越靠近她的人的时间会越缓慢,站在她身边的人的时间会几乎静止
【悖论黑洞】超大幅增大自身质量形成小型黑洞,质量之大能影响整个战场的引力,吸引着周围的一切以吸积盘的形式围绕自己缓慢转动,只有能控制引力的魔女才能摆脱,一定时间后会迅速坍缩导致自爆,吸积盘里的一切都会被炸的灰飞烟灭,自毁技能,只能使用一次,无法复原
人物形象:浅棕色皮肤,黑色卷发,裙子,皮靴,手套,都是黑色的,头戴一块黑色头巾,被称为【黑洞魔女】,精通占星术,掌握丰富的天文学知识,平常在教堂做修女,穿黑色拖地长裙,戴修女头巾和黑色布手套。眼罩没摘过,眼睛也是深邃的黑色。
对待敌人很怜悯,所以打架从来都不出狠手,比较深藏不露
关键词:光、稻草人、皇子
证据
啾啾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相信稻草人的话,在整片稻田里的生物都陷入沉睡后,从柔软的家巢飞到这里来。
夜里的满香稻田安静极了,丰饶可口的穗子们都低垂着头,两腮微涨,睡得憨甜。看得啾啾直流口水,恨不得立马飞过去加顿夜宵。
“嘿蠢麻雀,本王还在这里呢,别想偷食。”
如果啾啾的硬壳尖嘴能做动作的话,他定会向下撇唇鄙视一番,而他此刻只能瞪着小黑眼看着那个敌人,骗子,稻草人。
稻草人很瘦,脑袋最大,躯干都是光秃秃的木杈,脖间挂着一块像是血染的领巾,阴森可怖,足以吓跑成百上千的麻雀。啾啾不止一次听母亲说过稻草人的传说——在他调皮捣蛋的时候。
昨天却是他头见到稻草人。所有的麻雀都不敢靠近他所在的中心,他却在食物的迷宫里失了方向。
稻草人唬着脸,红巾在风中猎猎飘动,声音嘶哑低沉“从本王的领地里离开。”
啾啾有些震悚,却注意到,他的双腿深深的插入土里,笔挺耸立,却寸步难行。
“你说你是王?”啾啾念着。“你骗人!王都在嵌满珍珠和宝石的宫殿里!”
“所以也可能是王子,流落遗失的那种。”稻草人的语气依旧十分笃定。
“你有什么证据?”啾啾听着他的语气,将信将疑。
“日出之前到这里来,我给你看证据。”
证据,是什么呢?什么宝物吗?精致的徽章?还是?犹如辰星的钻石?啾啾脑补到失眠,还是抵不住诱惑,偷偷的飞来一探究竟。
“你说的证据呢?在哪里?”啾啾远远地停在一支麦秆上,直奔主题。
“小家伙,在得到之前,你先要学会等待。”稻草人轻轻说道,声音不似白日般炸耳,顺着夜风,搔弄着啾啾蓬松的颈毛。
“哼,等就等,我又不怕你。”啾啾抖了抖翅膀,觉得有些冷。
“不怕的话就过来吧,你看起来很冷。”
啾啾狐疑地看了看稻草人毛茸茸的脑袋,终究没有挡住诱惑,停了上去,舒服极了。
“你是第一只敢停在本王头上的麻雀。”稻草人竟没有生气,反倒生出些兴奋。
“大家为什么这样怕你?”啾啾问道。稻草人的头这么柔软温暖,怎么会可怕呢。
“你为什么不怕呢?”
啾啾想了想,直率道:“因为我有翅膀啊。”
有翅膀,等于随时可以飞走,逃离,旅行。
而稻草人那么强大,是稻田生物都畏惧的强者,却没有行走的脚。想到这里,啾啾有些同情他了。
“收起你这副可笑的表情,王者都是端坐一方,跑腿的才是你这样的傻瓜。”稻草人说道,忽而,他话锋一转:“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兄弟的名字,他叫快乐王子。”
啾啾当然听过,他曾有着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鲜红的斗篷,还有镶着红宝石的黄金剑,之所以说是曾经,是因为这位伟大的王子将一身华丽通过他的伙伴小白鸽,赠给了需要帮助的人们,而变得残破失色的他却获得了真正的快乐。
多么感人的故事。
啾啾看了看稻草人,觉得他与快乐王子真的有那么几分相似了。
“他真是个好人。”
“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这是稻草人第一次没有以本王自称,啾啾低头看着他不辨五官的容颜,有些怔然。
“你做到了啊。”啾啾想着安慰他,叽叽喳喳却跑了题:“你看,你把我们吓跑了,人类就不会吃不饱了,他们一定很感谢你,虽然我们本来就吃不了多少被吓跑了就要饿一天的肚子了……”
“行了。”稻草人有些无奈,打断啾啾之后,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所朝的东方。“时间差不多了,本王的证据。”
啾啾顺着他的目光朝东边望去。
半角的红日从山间冒了头,不似正午的灼人,而是让人打心底里温暖起来的颜色。它缓缓向上滑动,所照耀到的地方如同在水中被洗净了一样,露出了它原有的情状。啾啾望着远处的稻田,顺着曙光照耀的方向渐渐亮了,那些金黄的、饱满的麦穗,一如啾啾心中最诱人的模样。
“麦穗的颜色,究竟是他原有的呢,还是太阳为他染上的呢?”啾啾情不自禁的问出口来。
“这个颜色适合麦穗吗?”稻草人从容的问道。
啾啾点了点头,连带地上的影子也动了一动。
“那就对了,适合的,就是他本来的颜色。”稻草人说着,又问:“那这个颜色适合我吗?”
啾啾低下头来,看着稻草人,他的双臂一直直挺挺的伸着,像是在拥抱阳光。
光如约而来,毫不吝啬的掠近他、洒满他、润色他、那如蜂蜜般的金黄包裹着原本暗淡的他的躯体,将那叫人看来如干涸血渍般的红巾衬得耀眼夺目起来。又或是,他的灵魂本就是那样的颜色,而阳光的出现,仅仅是一个召引而已。
“这就是本王的盔甲。有阳光的早晨,本王就会穿着它战斗到日落,破旧,那是激战疲累后才有的模样。”
啾啾看得惊叹,小圆眼有些发热,轻轻道:“我相信你。”
“那么啾啾,你愿意成为我的鸽子吗?”稻草人问道。
“可我只是一只麻雀。”
“我也没有脚,可是我的头顶,永远可以让你停留。”
啾啾小细腿深深陷在稻草人松软的头里,温暖舒适,一派安然,他忽地偎紧了翅膀,灰黑的眼皮闭着颤了颤,轻微而含糊地说道:“好吧。”
在初晨的金色微光里。
自从江雨参加了话剧社,似乎忙碌了不少。
到人诗词推门,有七次能看着他在背台词。
“美丽的公主是你救了我吗?”——今天的台词有点不太对
“又要演什么”
“啊——谢先生”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段师兄自己写的剧本啦,我演,我演睡美人”
“剧本拿来谢某看看”
“这个,白雪公主是谁演”过了许久,道人抬起头
“丹宗的天青师兄”
“这样”道人淡淡应着,放下剧本,推门而去,留下不知盼什么愁什么的江书诚。
时间一乍,便到了演出的日子,江雨紧张的整了整假发和裙角
“小江雨——”回头一看便看到了长袍宽袖的谢鹤卿“谢先生!”提着裙角小跑过去,差点被高跟鞋绊倒,道人虚虚一扶。就那个江雨还为惊险一刻愣神时,忽而什么柔软的东西从他唇上一点即离。
“去吧,加油”
谢鹤卿朝他笑着
前一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7218/
后一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860/
飞一半的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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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珏吓了一跳,一个弓身便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那东西也旋即一闪而逝。就那么一个照面的功夫,他立刻察觉到那孩童身形的怪东西“不是人”,虽然速度异常得快,却是毫无声息——这并不是内力高深之人掩藏气息的功夫,他们方才离得如此之近,他也未从那东西身上感受到一点“人”气,只能说明那根本就是个死物。唐珏眼前的场景仿佛瞬间成了七月十六日那晚的龙井茶园,那具被他打落斗笠、劈下右臂的人骨傀儡此刻正立在他的身前。
唐珏甩了甩头,定睛再一看哪里还有那傀儡的影子,方才的影像不过是他突然想起来的事罢了。四周仍然一片寂静,那东西也不知又躲去了何处。唐珏凝神深吸了口气,重新摆正身形,他已经确定那东西背后一定还有一个操纵着它的人——兴许就是那日在龙井茶园用傀儡袭击他的人。
将自己约到此处的想必也是那个人了。
他那时认出傀儡上所用的天机丝,正是唐门产物,定是同唐门有所联系,便在回成都时将这白骨断臂一并带上,到唐门后便找得自己那擅长机巧的二叔询问起来。哪知唐义一见此物就脸色大变,之后也不再与自己多说,干脆避而不见。他心想二叔许是将这东西拿去研究了,一时沉迷其中,无暇顾及自己,也就不再追问,便又将此事如实向自己父亲唐仁禀报。哪知唐仁听罢后面色也不好看,沉思许久后,一声长叹,给唐珏讲了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天才。
也许很少有人能真的理解这两个字所具有的含义。江湖上的天才并不少,但也不多,唐门在几十年前就也出过一个。
一个叫唐天择的人。
什么是天才?唐天择自己大概也不是太懂。可从他出生开始,这两个字就时常围绕在他身上、出现在他耳边。也因为这两个字,身在外门的他有了更多接触内门武学的机会,而他倒也不负众望,确实配得上这两个字,没多大年纪,就把门中绝学逐一精通,无论是药是毒,是机是巧,是音是容,好像就没有他学不会的事。学?有的时候甚至用不着学,他看看就会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却真的做到了。
可现在唐门中却几乎没有人再提起与他有关的事。
毕竟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唐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醒过来,后颈被劈到的位置还隐隐作痛。他摸了摸身下,大约估计是张石床。他差不多是被冻醒的,也不知道是这床是什么石料做的,他内力也不算太浅,竟也能给冻的背脊发麻。他往四周张望了下,昏暗的房间里仅有豆大的两点火光,离自己都挺远,也照不全这屋的模样。
其中一处火光下坐着一个人。
那人自己坐在椅子上,身边还摆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型的傀儡。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方法,那两个傀儡也没有靠着墙,却能自己端端正正地站着,若不是唐珏心下明了,还真会以为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呢。
他这会儿手里拿着个碧玉雕成的双股绞丝镯子,认真地端详着。他的手指细而长,白如凝脂,纤若无骨,这镯子在这一点儿火光下漾着柔软的光,此刻就好像是一圈儿水,被人用奇怪的功夫戏玩在指间,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却也好看得很。
他明明是个有些岁数的男人,却有这样一双手,也是怪异得很。
那镯子唐珏本来藏在怀里,是他在成都临行前唐仁交给他,拿来认人的。唐珏想到这儿,便低头看了眼自己,只见原本穿着的衣服都已被除下,换了身普通的里衣,连前几日受的肩伤此刻都被换上了新药,重新包扎了好。看到这些他越发觉得自己想得没错,眼前这人无疑便是与他约见的神秘人,也正是唐门失踪了二十余年的那位天才,唐天择。
他的表叔。
唐珏笑了笑,那人也闻声皱着眉看了过来。
“有什么好笑?你差点就死了。”唐天择掩着嘴低声咳了几下,瞪了他一眼道。
他说的一点没错,唐珏脸上却笑得更欢了。
“你当初没有杀我,现在就更不会杀我。”他干脆盘着腿坐起身来,“你都已经跟三叔碰上了面,那也就该知道我是谁了。既有心要见我,又不肯好好地说,非得收拾我一顿。莫不是还在计较我弄坏了你的宝贝?我当然是笑你小器了。”
他话刚说完,唐天择咳得更厉害了:“小器?你知道一尊骨偶得废我多大功夫?我若是要你一条胳膊,那都是便宜你的!”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唐天择说起话来却完全不客气,倒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老三那个家伙,光会耍些下三滥的伎俩!这些年倒也算是有些长进…哼,也就是近水楼台,这些年我不方便搞着药,这块的研究不如他也是理所当然了,要都是在家里,我俩条件一样的话,他能害得着我?!”他提到唐礼的时候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露出些赞许的欣慰神情,变化之快、情绪起伏之大也是让唐珏打开眼界了。兴许是说得太来劲,唐天择又咳嗽起来,他抽出块帕子,按了按嘴角,白帕上立刻染了片红,“…也怪我疏忽,我要是没中他的计,你这会儿还能再多睡两个时辰。”
“我多睡两个时辰你能高兴些的话,我现在睡下便是了。”从他的话里唐珏大概猜到,在跟自己约见前,这个表叔就先跟三叔唐礼对上了路,看起来彼此间还有过一番较量。虽然唐礼现在不在这儿,但从这人的口气里听得出来,这次的较量里显然是唐礼占了上风。如此一来他也不用担心唐礼目前的处境,在那信上落款,八成是这俩长辈为故意折腾自己使的计,至于原因他就不去细想了,眼前的人抱怨个没完,让他想起父亲唐仁在给自己讲关于这个表叔故事时面上露出的难色。当年他便是个极度恃才而骄,在门中光有声誉却不得人心的人。虽不知他这二十多年来在外过得如何,但看起来脾气是一点都没好的样子。既是如此,那折腾自己的理由八成也不是什么正经道理,唐礼跟他是同辈,两人之间有些过节也好交情也好都与自己关系甚远,他也不愿多管。只是唐门中人大都心思内敛,即使有些人儿时性子活泼,等长大了后难免也会因为各种理由,逐渐变得喜怒不形于色,像他这个样子的倒是真不多见。唐珏看着觉得有趣,嘴角又忍不住提了起来。
唐天择又骂骂咧咧了一阵,停下话看了看手里的镯子,眼神随即沉了下来。他望着那抹浓绿,思绪像是被拉回了二十多年前。
就那么安静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揣怀里?”
唐珏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又怕丢了,就随身…”
“我没问你这个。”唐天择直直看向他,晃了晃手里的镯子,脸上的表情认真地像是变了一个人,“为什么不戴着?”
“…戴着?”唐珏更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戴着?这…”
“你从没戴过?”唐天择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满脸不解。
“没戴过。”唐珏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爹跟我说起你的事,就把这镯子给了我,说万一找到人了,不信我说的话,就拿出来,如果是你的话一定…”
“…一定认得出来。”唐天择打断他的话,接着说道。
唐珏点了点头。
“他没把这个给你。哎,也是,死人的东西,给你多不吉利。”唐天择看着那镯子自嘲地笑笑,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这是我亲手做的,当年送你的满月礼。”他瞥了眼唐珏的手腕,又看看镯子不住摇头,“看着倒也还算合适…哎…那你自然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用的了?”
两人又胶着了十数个来回,眼见唐珏招招紧逼,慕容峯曌却都是不慌不忙地避开。唐珏心知这状况必是对方使了什么手段,却一时也不得摆脱之法,干脆咬咬牙顺着对方闪躲的方,抬手运劲将手中折扇狠狠向前送出,直指对方命门。
他腕上一阵铃琅脆响,一只碧绿的绞丝玉镯随着他的气劲不住颤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慕容峯曌闻风眉峰一挑,手腕一旋便用纸扇往唐珏手腕侧面轻轻一敲,竟一击便化了他的力。
唐珏攻势被破,反应却也极快,趁慕容峯曌反击之时一个跨步迈了出来。
“厉害厉害,小珏儿没出六十招就能破我的步伐,也算是青年才俊了呀。”慕容峯曌笑得眉眼弯弯,也不知是真夸奖还是故意调笑。
唐珏将他这幅样子看在眼里,只觉可气,心头一阵怒意不觉涌上。他啪地一声展开扇面,锋利扇缘在茫茫月光下泛出一道道冷光,动作之快竟让这些寒光似在夜色里连成一线,幻做朵朵繁花。只是这花下藏得却是夺命利器,危机四伏!
“小珏儿!我比你大这许多,你叫我声哥哥又不吃亏的,何必下这般狠手?!”慕容峯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脸上的表情也似是故作夸张。唐珏跟这人交情不深,却也算摸清了他的套路——此刻他仍是成竹在胸,并无慌乱,自己这几招对他显然没有造成大的威慑。
他想到这里更是生气——他近来好像总是很容易生气,也不仅仅是生气,总觉得连其他的都…唐珏脑袋里匆匆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又被怒气盖了过去不由得他细想。几番较量间他暗中运气,那玉镯清脆的声音也总不间断,叮叮当当地响得更是他心烦。他脚下猛一点地,身子便凌空跃起向后翻出,眨眼间数道暗器向着慕容峯曌的面门便射了出去!
对方是慕容家长子,与自己也并无真的交恶,自己却出此杀招,其实是没必要的。如果是平时的话他一定会那么觉得,此刻却完全没有后悔的念头,只剩下满腔的恼怒,好像惟有杀了眼前这人才能熄灭着怒火一般。
慕容峯曌见势也是一惊,立马作出守势。他双脚齐肩,稳稳踏在地上,抬手便是一连串快到让人几乎跟不上眼的古怪手势,最后凌空画了个圈。
说来也怪,唐珏所发出的那些来势汹汹的暗器在接近慕容峯曌身前时竟像是打进泥沼一般,骤然减速。再看慕容峯曌,在这攻势下竟连一根发丝也未被吹动,似是他身旁的风都被他揉作一团,抵在身前挡住了唐珏的攻势。
斗转星移!
姑苏慕容家最为人称道的神秘绝学,借力打力,以力还力,无论对方施以何种武功兵器,都能将之转移,反击到对方自身!唐珏想起这些的时候迅速扬起斗篷,动作间玉镯又是一阵乱响。慕容峯曌面前忽然砰地一下,那团气劲顿时散得无影无踪,四处的石头上却不断传来暗器碰撞掉落的声音。
“我无心伤你,你就不要那么防着我嘛。”慕容峯曌背过身去,悠悠说道。
那人不仅化解了自己的暗器,还刻意将凝起的内力打散,而不是借机回报给自己。唐珏心下仍是不以为然,但见慕容峯曌此时一副看似放弃了的这场无谓闹剧的样子,架势上也因此少了几分防备。
就在此时,唐珏眼神猛然一滞,本能地抬手一挡,一团白影被他一把挥开,啪地落地摔得粉碎,正是慕容峯曌先前拿在手里的玉杯。
杯是空杯,也挡了下来,唐珏的脸色却阴得吓人。
他嘴角上沾着几滴酒液,就那么几滴,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直到刚好遮住月光的那一小片云散去,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照出他唇间几点晶亮。
慕容峯曌笑着甩了甩自己的手指。
“都喝了我的酒了, 是不是该叫声哥了?”
+++++
月更还那么没质量又没字数的,刷新了看不起自己的底限……(。
好像写得还是乱七八糟的…总之唐天择=关才!之后会根据情况需要随机用两个名字中的其中一个来称呼他(。)希、希望大家可以适应!!(下跪
实在写不出打戏了大概砍了3000字的戏份吧!(擦汗)饶命我宁可写床戏……(别信
总之仍然感谢……!!(下跪)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是可以ry…老套路就不多说了惭愧…………
以上!谢谢看到这里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