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二期最终的结局是【红线】,而企划最初结局大致的走向已经决定了,结局为根据整个企划进程添加剧情和润色的产物。这里放出原本设定好的红蓝结局大纲,选择蓝结局的同学也可以看看大致是怎样的结局:
.结局红:
半妖全灭
背景:国家战败,半妖在此已经死伤很多,签订条约要求铲除剩余的半妖。
此结局虽然以“半妖多数死亡或被处死”为结局
但半妖玩家可以设置逃亡或者隐世一类的结局作为少数派存在
之后国家主权依然是人类社会走向。
妖异存在,但和人类有了较大矛盾。在天狐张开结界后进入了互不干涉的境地,而妖异的居住地也逐渐成了传说之地,两族的交流近乎断绝。
结局蓝:
半妖存续
背景:战争以平手收场。但由于半妖数量的减少无法再次积累力量。
天狐认为是人类的贪婪引起这段悲剧,在此之后并未再度对现有的半妖进行屠杀,发表接纳半妖的言论,反而对于人类展开了一系列排除行为,具体为不已杀戮为目的的排挤人类。
帝国的人类逐渐离开这片土地,而别的国家也视这个国家为禁忌。
之后变成了传说之地。除了半妖和妖异以外并没有人类存在,天狐张开结界之后整个国家进入了闭关锁国的情况,变成了传说之地。
------------------------------------杂谈------------------------------------
因为已经是红结局了所以谈一下蓝结局的个人感想。(仅仅代表我个人不代表企划组全员的想法)
首先,没有任何一个结局是HE真是对不起。(鞠躬)
但我不管是怎样艰苦的时代人们也是有各自的幸福的,请想要HE的各位尽情的设想自己的生活吧!
自己的话喜欢把红结局叫做【人类结局】,蓝色是【妖异结局】。
说一下本世界观最大炮灰半妖们好了……
人类相对妖异是非常自私胆小的生物,所以不管是因为自身的利益利用半妖还是迫害半妖都是【正常】而可悲的事情。
妖异的世界观就大气豁达很多,看了很多玩家的诠释也觉得非常棒,比如守护来世这种帅气的想法……
所以在蓝结局中,天狐大人宽恕了半妖,对人类也并未赶尽杀绝。
但帝国也算是灭亡了,也没有什么文明开化了……结局从历史系变成传说系(笑)。
作为我个人来说,红结局的置死地而后生(?)的感觉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点,这才是人类啊,虽然这么愚蠢这么可悲但是也有很值得赞扬的韧性。
另外补充一说,虽然现在是红结局,但天狐大人对于【混入秘境的异族】应该是更倾向选择视而不见吧。也算是给考虑这种发展的玩家一个参考。在我的设想里面大概是如果这个异族真的惹了麻烦会直接找他的妖异亲属(。傲慢但也蛮豁达的天狐大人……
人类部分嘛……SPST里一堆生活不能自理的研究宅,还有点担心呢。遣返回乡,不打算研究一下真正的杂交水稻么说不定是一本致福圣经……(被揍打)
关于后续,E组还是会开设,要不要沿用之前那个还在考虑。要不要开活动也在考虑,如果大家有什么关于企划和E组的感想和建议欢迎在此留言或者私信企划组。
最后,非常感谢大家一路玩到结局,你们都是最可爱的啦~
(躺床上码字,睡过了死线,还没码完。(冷漠
“这还真是……”学者看着躺在马路中央的死魂曲,不禁皱起眉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愧是「赫尔」啊。”
昨天夜里,或者说前几分钟发生的猎魔之战中,虽然霜巨人最终被神知捕获,可敌方的首领也在这时赶到,不仅克制住了赫尔,还一并俘获了神知,他们只得在赫尔的指令下借助迷雾先行撤退——当然,如果只是撤退,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不巧死魂曲偏偏在先前掩护神知的战斗中,无视身体状况强行召唤游灵附体,现在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赫尔透支了几十年的怜悯心才使役绷带人把他搬到一个好歹开阔些的地方,可这,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来说依旧算不上什么帮助。
总而言之还是先把魂曲挪到路边。
学者这么想着,双臂穿过死魂曲腋下,根据精密的计算摆好了最经济的拖人架势。……仅限架势。
光是从马路中央拖他到路边,学者一边躲避来往车辆一边等待,走走停停花了差不多五分钟。赫尔不可能好心把他们丢在家附近的马路上,用脚趾想也能猜到这条马路究竟坐落何处。那么在深夜里,从离犯罪分子窝藏点不远的马路到一个交通通达度相对高些的地方,求:用学者式托运大约要花多少天?
……
现在把死魂曲拖回教堂过夜还来得及。
“吃友他没事吧?”
学者的权衡进行到一半,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活泼的女声。
能用这种话问候的人大概不是敌人。他把死魂曲放好,转身见到来者之后才感觉这面庞有几分熟悉。他在记忆中搜索着那个名字,答道:
“魂曲他大概是灵魂受到伤害昏过去了,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倒是您……您是兹吉小姐吧?”
“啊?对啊,”兹吉有点意外的看着死魂曲的「召唤兽」,“你怎么认识我的?”
“魂曲常和我提起您。”
“哦哦那你是吃友的朋友咯?别这么客气,吃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还用什么敬称。”
“恭敬不如从命。”学者低下头看了看昏迷的死魂曲,在心底编织着求援的措辞。他知道兹吉作为狼人体力远超普通人,虽然她是个小姑娘,但在这方面她的用场比自己还大,“兹……”
“我在那边打架的时候看见吃友他好像受伤了的样子,现在看来没什么外伤,那就好。”兹吉打断了学者的话,她绕过学者蹲在死魂曲身边,来回打量着,好像在研究什么,“正好,来搭把手。”
“诶好。”兹吉的外向省了学者不少事,他赶紧回身也蹲在死魂曲身边,准备协助兹吉搬运自家主人。
“给你。”
“??”
被交到学者手里的是一部手机。
兹吉所谓的搭把手就是指拿好她的手机免得路上掉出来,最好顺便打开高德地图,查查把死魂曲送到家最快的路径。
“您打算一个人……”
学者握着手机,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樱发少女的魄力震撼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横抱死魂曲轻松站在他面前的兹吉,又低头看了看屏幕闪闪发光的手机,立即否决了之前“过去协助兹吉抬走死魂曲”的方案,开始实行兹吉提供的“搭把手”方案。
突如其来的方案b顺利的进行着。
“前面那个路口再右转就到了。”
第三章正式完结,以下38名角色已经成为失踪人口,特此公告:
名雪 秋
财源乡 露露
中禅寺桂礼四郎
伊藤綾乃
四季
寺崎司
井野 凛
一之茂 紫苑
朔
神永 朔良
松尾十九
雨宫 郁
一之濑亚纪子
夏川 沙罗
榎本实宣
木槿
堕樱
NIL
夏川 猿美
上野纯子
真渊 夕四郎
東雲 余韻
仓田 由彦
森卯三郎
水川 青蚺
骨川ハルカ
六六
囊蜘冢 朱红
今泉日一
弥生 睦风
大川羽近
佐川启人
浅草辉
缘
心裏 生
保田秀树
朽
古河 满月
STORY:
那晚之后,赫尔消失了。
吸血鬼极少活动的白昼自不必说,即便在黑夜降临之后也未有人再见到她的身影。
虽说也有人试着去寻找,但对方可是人们努力了几百年都没能掌握其行踪的真祖,区区几个人在一天之内的作为又怎么会有任何结果。
关于赫尔的一切:行踪、手段、目的……到目前为止都是未解之谜。
除了她在那晚消失前留下的那句话中的两个字:
“……复仇……”
至少,在那家伙没有带着帮亡命徒跑出来大闹的夜晚里,巫部跟罪家可以把心思花费在别的麻烦事上。
比方说,因为那个时刻临近而越来越频繁跟夸张的恶魔入侵。
“事件发生在傍晚。”
茜叼着注射器的针头,就像是叼着饮料盒上的吸管一样。
她就这样一边吸食着装在注射器内的血液,一边听着走在前面的白曜确认任务简报。
“入侵的恶魔占据了这个学校的主教学楼,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跟前两天经历过的那种拼上性命的战斗相比,今天这份给房子驱虫的任务看上去就轻松了不少。
“当时的建筑物内有人在吗?”
“有几个放学后还未离校的老师跟学生,他们全都被困在了里面。”
“是吗……”
虽说他们要面对的也不是什么一般的害虫。
是能够在建筑物内,在天花板、墙壁跟众人脚底的地面上铺上厚纱布般的蛛网,将这地方变成它们栖息的巢穴的恐怖生物。
“……看这样子,也凶多吉少了吧。”
“至少要确认他们的生死,若是有幸存者的话就必须设法带出去。”
“……会不会在那里面?”
茜突然伸手指向某个角落。
白曜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尽管由于供电设备被毁而没有灯光,但借着窗外的月光还是可以勉强看清室内的状况。
那地方蜷缩着一团白色的物体。
“这是……茧?”
白曜走进那团物体,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手感跟这里满地都是的蛛网很像,应该就是用它们织成的茧。
仔细一看,这茧似乎在微微地蠕动,像是里面包裹着什么活物一般。
“难道是被困的幸存者吗……”
在白曜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的下一瞬间——
“?!”
——茧裂开了一口子。
从那里面,猛地钻出数条肢体——人的手脚,跟巨大节肢动物的附肢——钩住白曜的身体,把他整个人往里面拉扯。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白曜有些措手不及,混乱间他瞥见到了茧的裂口内浮现出的一张脸。
那是一张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变得扭曲、人类少年的脸。
从那张脸的双唇间吐出的,却是蜘蛛的口器。
“……!”
在白曜采取行动前——
噔!噔!噔!
——几发针筒已经打进了茧内。
从茧内传出了一阵尖鸣,随后那些肢体就失去了力量。
“你没事吧,白曜老师?”
茜扶住了因为失去平衡而差点摔倒的白曜。
“没事。”
白曜拿掉挂在身上的蜘蛛脚,又望了一眼在茧的内部缩成一团失去意识的变异生物,
“他穿着学校的制服,应该就是被困在这里的学生……而且还被诅咒了?”
“会传播诅咒的恶魔?”
意识到敌人可能会有些棘手的茜,把叼在口中的进食用注射器收进了怀里。
“有可能……”
白曜环顾了一下四周。
刚刚的骚动,引来了不少在黑暗中蠢动的爬行者。
“……它们的数量,似乎不少呢。”
同一时间,魔都的另一处,某栋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内。
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大楼内的大部分人员都已离去,留下的只有保安跟晚上还要加班的倒霉上班族,地下停车场内零星停靠着的几辆汽车就是属于他们的。
而现在,他们的这些财产——
轰!轰!轰!
——正在一个接一个地爆炸。
“喂,这样不好吧?”
死魂曲一边闪避着飞过来的火焰跟轮胎,一边出言嘲讽,
“这些是别人的东西吧?就这样随随便便炸掉真的好吗?”
“跟它们是无法沟通的,死魂曲。”
同样在场的里斯,对死魂曲如此说道。
“这些家伙……是恶魔吗?”
死魂曲口中的“这些家伙”,就站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
几十个全身披满金黄色铠甲的士兵,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在地下停车场内排着阵型,一步步地朝他们推进。
“难道他们把神知的武神给量产化了不成?”
“不是恶魔,这些家伙是……”
里斯紧盯着眼前的金甲兵阵。
那些士兵,在同一时间,将各自手中的兵器向上一指。
呲啦——!
一道奔雷从兵器的锋刃中窜出!
若不是里斯及时移位,他早就被雷电劈成了焦炭。
“……是傀儡,是受人操纵的傀儡。”
“操纵?难道是有人用那个情报引我们到这里来的吗?”
癌势力的神知,在昨晚的战斗中被巫部逮捕。
因为各种原因跟他关系算是不错的死魂曲跟里斯,基于各种原因在白天时各自调查着他可能被关押的地点,并同时从某个神秘的来源那里获得了相关情报。
到了晚上,赫尔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现身,让他们是为她做这做那,因此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去做了各自想做的事:他们跟几个同伴一起到了情报中指示的地点。
而那之后的结果,就是现在他们所遭遇的状况。
“早就怀疑那情报是假的,现在看来还真是……!”
里斯刚一挪步,雷电就击穿了刚刚他所在的位置。
“总而言之,不管怎样,都要先搞定这些傀儡,对吧?”
死魂曲面对着金甲兵阵,摆出应战架势。
“看样子是呢。”
里斯拨开散落在面前的乱发,露出额头上隐隐发光的六芒星。
RULES:
简况:
本次是红跟癌各自打各自的副本。
红进入到被蜘蛛型恶魔占据的学校教学楼内进行驱魔任务;
癌则是为了寻找神知而与阻挡在面前的雷电金甲士兵交战。
目标:
本次剧情上的战斗目标为:
红——将建筑物内的恶魔驱逐干净;
癌——打败金甲士兵或者存活下来。
本次不采用对战积分规则,而使用特别的“击杀积分”,当某阵营的累计积分达到150时开放进入该阵营的BOSS战(BOSS战规则届时公布)。
时间:
即日起至5月29号。
地图:
本次战斗不需要选择站位,各阵营的角色都在各自的战场:红为高中学校教学楼,癌为地下停车场。
另外,本次战斗可以角色选择不参战。
关于对手:
教学楼地图内的是各种大小的蜘蛛恶魔,以及几个因为恐惧而发疯的被诅咒者,两种敌人都会吐丝结网,以及拥有储存了麻痹神经毒的獠牙。
停车场地图内的是穿着古代盔甲的金黄色士兵,挥舞着各式冷兵器,会使用小范围的雷电攻击,兵器和盔甲上也附带电流。
目送着十七离开房间之后,白曜也不再勉强抑制着呼吸,一头倒在床上。
自己的新陈代谢与常人相比极慢。从十四岁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自己的外表才成长了十一岁,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与其相对的,伤口的愈合速度也极慢。
为了让那三道从脖子到背上的可怖伤口不影响今晚的任务,唯一的手段就是药物。
将新陈代谢提高数百倍的药物。
如果是正常人,必然会暴毙而死。可这对于白曜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头发和指甲以可见的速度慢慢长长,感受着自己快速而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因为太过强烈,白曜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隐隐作痛。
“……睡不着。”
自言自语着,把手伸向手机。解除休眠模式,没有新的信息。
“……”
一定是大家都忙着工作吧,毕竟今晚又有新的任务了,和算半个病号的自己不一样。
好寂寞。
心里有个声音在这么说。
白曜点开了与十七的信息记录,那里面已经有上千条、不,或许已经是数万条了。
几年前那样要强又努力的十七,到现在也一样,而且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现在或许也正在研究室里兴致冲冲地研究着呢。
要是以后的后辈也这么争气的话,或许我就可以提早退休了?
如此自嘲般地想着,白曜用有些发颤的手指点开文本栏,一下一下地输入。
“十七研究加油哦~φ(゜▽゜*)♪”
按下发送键,等到“已发送”的字样出现,白曜安心地关闭手机,闭目养神。
醒了之后要记得剪头发呢……
缓缓睁开眼睛,掀开毛绒绒的毯子,神知用手掌费力按压额头,让大脑变得清醒些。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臂微微颤抖,略显无力。
看来黑夜中的消耗和伤痛还为完全恢复。他叹了口气,扶着床边的书桌站起来,环视四周陌生的环境。
——意料之中的境遇,意料之外的情况。
昨夜收服霜巨人之后,红的两人前来夹击,自己竟一时大意被她们擒住。然后……赫尔生气了,又出现了奇怪但实力不同凡响的麻烦家伙,那位官爷打扮的大叔……不,这已经不重要了……
神知愤愤地握紧拳头,又不免有些失望。
「那东西就暂且寄存在你们那里好了。」——昨夜,赫尔消失前,只留下这样的话语。
他并不求得谁的怜悯前来营救,只是,倘若吸血鬼真祖都是这样仗势欺人暴殄天物这样该死的生物,对她抱有幻想,寻求一份自身对真祖信任的自己,实在是愚蠢至极。
这个女人和那该死的家伙别无二致,孤高、傲慢、自我主义,视他人为微不足道的工具恣意蹂躏。
神知快步走到窗边,对着玻璃狠狠砸下充满怨恨的一拳。玻璃没有振动,甚至没有发出沉闷的声音,而他的拳头却走着实实在在的痛感,不禁刺得他咬了咬牙。他再次触碰玻璃,换了个温柔的方法,将它慢慢拉开,想要伸出手到窗外,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
——结界吗。
他在窗边怵了一会儿。窗外,风卷着树叶,撒下不停蠕动的树影;窗前,前发和围巾岿然不动,感受不到任何风的存在——或许这屋内的整个空间都被隔绝开了。
如果不做好这样的准备,他们也不会这样安心地放自己在屋内自由活动吧。
身上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收走了,包括装着某种特质药片的阿莫西林药瓶。不过万幸,至少口罩还在,而且还被贴心地换了一个干净的。看来他们暂时没有起疑,或许只是觉得自己花粉过敏或者有哮喘罢了。
桌上摆着一杯白色液体和撒了些葱花的圆饼,他拿起杯子闻了闻,抿了几口。
没有味道的豆浆。不过标配应该是油条吧,这奇怪的葱油饼又是什么。
他皱了皱眉头,靠在桌前,继续思考着。
本以为自己会被关在牢里,甚至束缚住手脚,遭点拷问——虽然自己根本没有掌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可现在放他住在类似于员工宿舍之类的地方,不管不问,着实太奇怪了。
是有什么阴谋吗?不过那官爷绝对不会傻到拿他这种喽啰去要挟癌组织,倒是在现在这种法治社会,过几天被押上法庭判个故意杀人罪倒是合情合理。那么假如走到那一步,自己有多大把握逃走呢……
他无聊做着假想,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咚,咚,咚……
尔后,轻快的敲击声与门外急促逼迫般的叩门声重合。神知淡定地继续倚在桌前,抱臂作出一副警惕的样子——反正他们会自己进来的,这不走心的敲门完全是装模作样玩所谓的尊重罢了。
“司马先生要进行审讯。”
接着,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高声宣告道。
神知被带到漆黑一片的小屋内,借着门外的光,能依稀看清里面简单的布置——一张长桌,两把分别放置在桌子两侧的木质椅,以及一盏台风。
他尝试在手中聚集魔力,对着押他进来的人发动巫术,却无法如愿。看来这个房间里也同样设置了结界,不过也好,如果那个魔力怪物也能随心所欲出招的话,危险的是自己。
暗暗唏嘘着,他拉开椅子乖乖坐下,双手放在桌上,低下头,反复做着手指相互交叉的动作——他多少感到不安。突然,面前的台灯迸射出夺目的光芒,一暗一明的强烈反差让他的视野一下子涂满白色。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刺激减弱后,才小心翼翼地试着睁开。
面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将一个塑料袋放到桌上。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对方的话语听上去有几分关心的意味。
神知再次睁开眼睛,视觉总算恢复正常。他盯着对面奇装异服的男人,一言不发。
“回来的时候顺带买的,要吃吗?”
男人——头领司马源将袋子往前推了推,里面装着一袋奇怪包装的薯片。神知看着它,厌恶地皱了皱眉,又一脸歉意地摇头拒绝。
“不想摘口罩吗?”司马源意味深长地问着,“那么我可以去外面等一等。”
——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神知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无法理解他怪异的举动。出于防备,他依旧摇着头。
“抱歉,我没有那种心情……有话直说吧。”
听罢,司马源正了正颜色,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身上也散发出一种威慑气场。神知将手向后撤了一些,攥紧拳头。
“前些日子,一些有钱人搞了个party,结果被全灭了,这件事是你干的吗?”
——一上来就把两天前的事情……?!
神知有些恐惧,低头避开对方犀利的眼神,声音有些动摇:“……你既然会一开始问出来,那代表你早就知道了吧。”
司马源笑了笑,没有接着回答。他打开薯片,自顾自吃起来,仿佛在等着神知亲口承认,才将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既然对方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神知叹了口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是我干的……那又如何……?”
“那边除了你之外,其他的都是恶魔的魔力,”见对方开口,司马源的眼神又尖锐了些,哪怕神知没有抬头,也依然感受到了压迫力,“应该不全是你的爪牙吧?”
“你在说什么?”
“字面意思,需要重复吗?”
“抱歉,不必了……谁知道呢……既然都查到是我杀的人,你不如也猜猜看?”
神知带了些嘲讽,依旧小声说着。
“那还用问,你知道啊。”
“我不知道。”神知斩钉截铁回答说。
“真不知道?”
“……”
你是在逗小孩吗?!神知攥紧拳头,抬头瞪着表情也颇为认真的司马源。后者识相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这样追问下去,对方也只会闭口不言,毫无意义。
“好吧,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不想说也罢。”
他这样说着,视线落在神知的口罩上。
神知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咳嗽几声。更强烈的恐惧感在心中蔓延开来。他若是知晓自己的秘密,那么可能在来到这里之前,不,或许更久,在查明自己是害死众多富豪凶手的时候就已经把底细全部调查出来了——那么自己的弱点也已经暴露无疑。
该死的。他将拳头攥得更紧,指甲扎入手心,疼痛席卷着内心的混乱变本加厉地拍打着他。
“说起来,你的这个东西......”
司马源继续吃着薯片,顺手从薯片袋子里拿出一部手机。手机屏幕在台灯下反射着油腻腻的光,屏幕接缝出沾满了薯片和调味料的碎渣,同时,还被他一直抓薯片的手指触碰着……
作为向来将电子产品视为宝贝的工科生,神知觉得自己要是有力气,一定毫不迟疑就掀了桌子上去教训这个欠揍的臭男人一顿。然而现实,他只能紧紧扣着桌沿,忍气吞声。
“......从跟你交过手的人那里听说,你好像是用这个来召唤恶魔的?”
感受到对方的怨气,司马源用手背拭去屏幕上的碎屑。神知瞪着他,更加不爽。
“你这不是知道吗。”
他没好气地回答,声音也提高了一些。
“收服恶魔的方法是什么?”
司马源沐浴在对面快要冲上去杀人的视线之下,悠然摆弄着手机。他尝试启动名为「恶魔召唤」的应用软件,但是毫无反应,多次点击之后手机甚至卡顿起来。
召唤软件被编入了特殊程序,一旦不使用特殊口令解锁手机,程序就无法启动。这是神知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特意设置的权限。
“……杀了它。”神知猜想对方或许早就知道,干脆坦白出来。他开始挑衅以报玷污手机之仇,“杀了你的话,你也可以变成我的使魔。”
司马源似乎等到了他期待的答案,扬起眉毛,“那你要不要——”
他从已经吃光薯片的袋子中拿出一把匕首,插在神知面前,如同在回答他的挑衅。
“——试试看呢?”
什么……?!
神知伸出手,想去握住匕首,却不自觉地停住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玩弄自己!
从一开始,把手机和匕首藏在薯片袋子里,明知自己不会吃却还故作关心询问,完全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戒备。以及后来的那些问题,既然已经算计到会用的上匕首这一步,那全都是明知故问!这场审讯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这个死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房间中有结界,就算自己杀了他,也不可能施展巫术,况且最关键的道具都不在手上,这一选择从根本上就不成立。或许他也是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才如此慷慨地丢匕首过来吧?
切,谁要一直如你所愿啊!
神知猛地站起来,拔出匕首,借椅子作垫脚石,踩上桌子朝司马源扑过去。他双手握紧刀柄,对准对方头部用力刺下去。
然而以神知门外汉般的反应力,怎会抵得过自幼习武的兵主?司马源轻而易举地擒住对方的手臂,一分力气都不需要,便把轻飘飘的袭击者从高处拽了下来,并折过他的手臂,把对方整个上半身压在桌面上。
“……虽说我也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地让你杀就是了。”
他轻描淡写,话音盖住了神知痛苦的呻吟。
“……放……开……”
神知断断续续挤出两个字,手臂痛的苦不堪言。见状,司马源便乖乖松开手,放他坐回去。
等到神知呼吸恢复正常,他继续问:
“跟恶魔打交道是什么感觉?”
“……”神知沉默片刻,“比起你这种人,愉快多了。”
“是嘛……”司马源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落。
“起码他们不会这样糟蹋别人的东西,玩弄人心。”
“可是呐,恶魔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哦。”
对方像个长者一般告诫道。
“……那就在这之前,让它们变成我的东西。”
使魔是不会危害主人的——如果有足够的魔力供应的话。神知一直认为,比起人类,驯化的恶魔更值得信任。
“像你这样肆意染指它们的力量的话,小心有一天会遭到它们报复。”
仿佛是最后的忠告,语毕,司马源起身。在他打开房门,将要离开的时候,神知弱弱地开口,却依然低着头,眼睛盯着桌面:
“……你们会把我怎么样?”
“有人对你的恶魔很感兴趣,过会就会来找你了。”
“抱歉……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嘛,在那间屋子里住上几天,然后出席法庭吧。杀了那么多人,估计是要判死刑的。”
说完,司马源便踱步离开了。
神知留在漆黑的屋内,趴在桌子上,茫然望着前方。他已然是弃子、阶下囚,现在能给予希望的只有……
“……果然吗。”
不知在肯定什么,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3796字
更新补完!!
===正文的分割线===
新年伊始,街头巷尾各家各户都沉浸在忙碌而愉快的气氛里。七海家也不例外。从十二月开始七海家便不再接待新的住客,连带着「海味」也开始半放起了假来,每天只在早晨开上一会儿就早早收了铺子。无论是旅店还是水产铺,招聘的帮手都是本地人,所以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并不需要太长时间的假期,但毕竟是新年,他也乐意让大家都过得轻松些。
七海看着站在身边闭着眼,安静地许着愿的织原,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被一种温暖的感情所盈满着。
织原睁开眼,放下合十的手侧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七海正望着自己笑着。
“冷吗?”七海拉过他的手,拢在掌心里呵了口气问道。织原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却也没抽回手。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仿佛冬日里呵出的气一般,带着一丝丝暖意却无比朦胧,而现在却可以这样站在他的身旁。七海在恋爱这件事上并不顺利,甚至在遇到织原之前,他都有些快要放弃了。而当两人真的开始交往以后,关系进展之慢也一度让他觉得“可能就这样了吧”。他对所有人都很好,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对方没有这个意愿,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要求对方向自己妥协什么的。
—— 一个月前
「如果得不到心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这段时间总是忍不住想着之前同森美月聊到的话题。森家的先生离开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那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实际上无疑是非常坚强的。大部分时候他们聊天的话题通常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趣闻琐事,但偶尔也有这种情感上的问题。
七海并没有去打探森美月问自己这个问题是出于什么原因,非常难得的、在这个问题上他也没有试着去探查对方的偏好倾向,而是直接了当地顺着自己的心思给出了回答。
佐佐木冬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自己跟他是邻居的关系——不不,还要比那再多一些。是十年前还是多久呢?曾经看着那个少年成长的那段日子。毫无疑问七海对佐佐木是有好感的,也不知道这种好感到底是发展到哪一步了,突然之间就成了恋人的关系。
只是这段关系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短暂。他们原本就认识,像是很好的朋友,又有些像兄弟。一旦这种感情变了味,要升级似乎就成了非常容易的事情。——发展太快了。当时的七海并没有这个意识,佐佐木当然也不会有。…也许不会有吧,现在七海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的认识过佐佐木似的。
之前意外从朋友那里得到了两张松竹梅剧院演出的票,好像是临时有什么事去不了,才转赠到他手里。七海本来想约上织原一起去看看,那刚好织原那天也因为约了人聊一些工作的事而抽不出时间。浪费一张票总比两张都浪费了的好吧,就这样想了,他便一个人去了剧院。
是万万想不到会在那里遇到佐佐木冬树的。
同一天、同一场演出,……邻近的座位。
真的是太尴尬了……七海想。
他尽可能的没有把这种尴尬表现出来,但恐怕并瞒不过佐佐木吧?好在对方似乎也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入了座。本来留给织原的那张票在这个时候可真是派上大用处了,七海坐进自己的座位,和佐佐木之间刚好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怎么就那么巧呢、怎么就那么巧呢…这次是这样、之前在祭典的时候也…这个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人。
七海还记得几年前这个人的不告而别,之后便杳无音讯。他不是没有试着联系过佐佐木,但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好像是石沉大海,请人带的信也从未得到回应。不过他也没有真的坚持太久,从客观角度来看的话,对方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吧?
是自己被讨厌了。
但到底是为什么呢?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在开头的一两年时间里七海不止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把两人交往的那些回忆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重复播映,却找不到任何不愉快的回忆。
……啊啊,是啊,当初是很开心、很开心的一段恋情。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自己真的太黏人了吧。
喜欢一个人,喜欢和他在一起,想要触碰他的身体…即使是对七海这样看起来温吞水一般的人来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如果对方是跟自己两情相悦的,多一些这种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也不会觉得为难吧?但说不定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果自己会为了喜欢的人而压抑一些冲动,为什么会认为对方、不会为了满足自己而勉强做一些本来并不喜欢的事呢?
所以说真的是做了什么让对方不愉快的事情吧…但已经被那么直接地斩断了彼此的关系,七海也没有真的厚颜无耻到去找佐佐木问个究竟。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自己再想起他的时候,心里也没有那种酸楚的感觉了。
就如同眼前的演出一般,好像是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只是刚好自己知道一切的过程罢了。
他一点也没有去看坐在身边、刚好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的佐佐木,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对方不会看自己。
所以当剧院的大火燃起,自己手忙脚乱地帮着疏散人群,来不及发现即将砸落到身上的断木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佐佐木会过来救自己。
“…护——!!”
“……你知道我去过医院了吧?”七海坐在一旁,看着身上还裹着些绷带的佐佐木。那天他站着的那个位置上方突然开始坍塌,周围太嘈杂了,人群的呼喊和尖叫声此起彼伏,他分不清楚那些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更无暇去判断是哪里的木块正被火烧的咔咔作响。直到听见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他才发现佐佐木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一把揽下他的肩将他扑下。他分明看到砸落在佐佐木身上的那些东西和他额角渗出的血,却做不出半点反应,直到佐佐木自己挣扎着起身,他才赶紧一起帮着搬开那些杂物。或许是参军的关系吧,他和佐佐木互相搀扶着的时候他才发现当年的少年已经成长得相当健壮了,在为自己抵挡危险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那个曾经像“弟弟”一样存在的人了。佐佐木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又立即转身去帮助更多的人,他本来想在外面等他,却无法留在现场。等火势得到了控制,他再想去询问佐佐木的下落的时候,只得到了一个“看起来没事,已经走了”的答复。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佐佐木所在接受治疗的医院,再跑过去的时候,这家伙却又已经不在了。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回到那个自己几年来都刻意避开的地方,果不其然佐佐木早早出院后就回了自己家。
“不是多重的伤,没必要一直待在医院里。”佐佐木笑了笑,说道。
七海皱着眉头看着他。
本来只是想着作为曾经认识的人、作为朋友,对方在那样的情况下救了自己,无论如何也应该探望一下、当面道个谢,如果没有亲眼看到他好好的,自己是决定不可能安心的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这都是人之常情不是吗?他本来准备了不少探病时安慰人的客套话,这个时候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在祭典的时候也是这样,虽然只是喊着“七海先生”,但是从口气里完全听不出“厌恶”的情绪。这些年来断开的联系毫无疑问地拉远了彼此的距离,但七海现在却突然隐隐觉得,好像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似的。他就这样盯着佐佐木的脸看着,眼前的佐佐木散着刘海,脸庞同当年相比确实是成熟了多的,他试图从对方若无其事地说着“责任”“义务”“刚好看到有危险就帮了一把”之类的话的脸上窥探出一些秘密来。他尽力让自己只去听佐佐木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要去想其他的东西。但最后无奈地发现,自己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听他说得越多,自己心里的问题也越多。
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丢下我?
为什么连再跟你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我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看了吗?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不是因为佐佐木说的那些话,而是因为自己心里在想着的这些问题。这些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很多年了,有时候、有意无意地它们就会突然蹦出来,占去自己一些时间。在他心里一直有着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叫嚷着,去问个清楚啊;另一个声音则低诉着,随他高兴吧。
随他高兴吧、随他高兴吧……他太习惯顺着别人了,以至于连表达自己的心情这种那么本能的行为都几乎要忘记了。
这世上唯一的、能回答这些问题的这个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四目相交。
佐佐木停了下来,看着一言不发地七海沉默着。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轻松了,逐渐变得有点沉重,甚至是有些紧张。
七海忽然觉得,佐佐木或许是在等自己说话。
可他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他心里的那两个声音,无论哪一个现在都不存在了。他又望了佐佐木一会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叹出来,嘴角扯出一个并不太好看的弧度。
这些年来,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累成了层层叠叠的蜘蛛网,事到如今要不要撕开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
原本应该在那里闪闪发光的、属于这个名叫佐佐木冬树的男人的、叫作「爱恋」的心情,早就已经腐化成灰了。
佐佐木看着他,肩膀忽然颤抖起来。
“…七海先生,您现在过得很好,是吗?”
他的声音也颤抖着。
七海点了点头。
“…那拜托您、以后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佐佐木几乎是哽着喉咙说出这句话,有几个音听起来显得特别重,又有几个音几乎轻不可闻。七海当然知道这种感觉,虽然现在自己的心情不是这般,但如果自己现在开口的话,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仍旧只是点了点头。
缓缓地低下去、又缓缓地抬起来,非常深得、重重地、点了两下。
佐佐木不再看他。七海在点头过后站起来,微微鞠了鞠身,便转身离去。在他关上佐佐木家门的那一刻他知道,两人之间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佐佐木还喜欢着他。
七海也是刚才才从他的眼神里读到这件事的,也是同一时刻,他也通过眼神向佐佐木传达了自己的心情。
没办法了。
如果再早一点…三年…不、或许两年就够了,在自己还牵挂着他的时候,在自己还想跟他要一个答案的时候…但现在太迟了,迟了太多了。
早在遇到织原之前,他便已经无法在想起佐佐木的时候有任何“困惑”以外的感觉了,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织原。
织原…白星。
光是在心里默想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他的样子,七海都觉得会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从心底涌出来一直蔓到四肢、连指尖都仿佛能感到一阵酥麻。要是多想上一会儿,心跳就会逐渐地快起来,「喜欢」的心情慢慢地挤在胸腔里,几乎能压得人喘不上气。
如果说恋爱是糖的话,那一定是很甜很甜的糖吧,偶尔会让人觉得甜得发苦。但正是这份苦涩,才真的让人更珍惜、更迷恋它的甜。
七海一边往家的方向走着,一边胡思乱想,他走得很慢,不知不觉便过了很久。忽然他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看着出现在身前不远处的人。
“……白星?”
金色余晖落下,细细地洒在织原的身上,他整个人都被笼在一层柔软而温暖的光里。七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仍是看呆了。他无论看到织原几次,都如同第一次见面一般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目光被这个人牢牢地吸引住,心也跟着一起。
织原看着高兴地向着自己快步跑来的七海,微一笑道:“你去哪儿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练也就觉察到了对方的“将死之气”。
即便相比之下,明明是躺在榻榻米上一动也不能动、满身狼狈的自己比较接近死亡也说不定。
那“人”面目年轻,表情张扬,眉眼中满是狂放不羁。
但是却发色灰败,周身也散发着一层沉沉的死气。
就仿佛一棵盘根错节的参天古树,状似粗壮威武枝叶繁茂,实则内芯空洞而腐败。
然而他却是愉悦的,那种愉悦自内而外,由心而生。
仿佛一滴水滴入平静的水面,涟漪般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感染着周围的人。
“这就是你的小侄子呀~?”
语气调侃而轻松,甚至带了一丝孩子气的挑衅。
“恩。”
回答的人笔直地正坐于“他”的身侧。常年的军旅生涯让这个男人的侧影挺拔而坚韧,仿佛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一只手臂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稳稳地扶着他的腰侧。
“我还没有那么虚弱啊~”那“人”眉眼间尽是笑意地看过去,却半点也没有拒绝那只手的意思。
“……恩”
这个据说是自己叔辈的人几不可闻地低低应了一声。如瀑的黑发之下,烛火斑驳的光影映在他刀削一般的侧脸上,显得极其不真实。
他仿佛更加坚定地稳了稳那只手。
然后终于他回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右瞳的眼底……漆黑一片。
瞳仁却是金色的。
半妖…近卫雅彦。
不,记得父亲说过,二叔已经是妖异了,拜“他”所赐。
坚忍的军人,帝国的少将,练也心中一直的憧憬。
但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这样的情形。
“……”
练也很不甘心地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来。
仿佛听到了练也呼之欲出的呼喊,那“人”金色的眸子眯了眯,转了过来。
“这还真是…………有点惨不忍睹啊……”
练也感觉那“人”妖异的眸光在自己身上逡巡。所至之处,自己的肌肤似乎都要瑟缩一下,虽然那只是下意识属于主观的幻觉罢了。
实际上,此时练也的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称为完整的皮肤了。
痛到麻木,连实际的碰触都感受不到,何况是无形的目光。
“他”的手伸了过来。
那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手,肤色圆润如玉,指尖却尖锐有力。练也毫不怀疑这双手能够轻易撕裂自己。
然而那手在尚未碰到自己之前就停了下来,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
练也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这孩子……”
名为“鸦青”的妖怪看向练也的目光自始至终如同看向一只蝼蚁。
练也本能觉得,那是一种非我族类的、身为高等一族的与身俱来的高傲和自尊,因此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类似“受辱”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练也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语气中少了几分调侃和事不关己的无谓。
只是更加无机地如同陈述一个事实。
“他要死了。”
“来,曜姐,张嘴。”
“啊~~唔,嗯嗯,好此。”
“只是普通的苹果而已啦,就算好吃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才不是哦,当然是十七喂给我吃才好吃哦!”
“咕,别,别拿我寻开心啦!”
对话着的自然是白曜和素十七,由于白曜在昨晚的行动中受了些伤,素十七今天便像这样来看望他来了。
“真是的,害我担心半天,其实不是根本没什么大问题嘛。”素十七拿小叉子指指点点着抱怨道,“昨天听到你受伤的消息的时候差点吓死我。”
“呵呵~谢谢你担心我啦。”
“…………也没怎么担心啦。”素十七撇了撇嘴,“总之你没事的话我就回去忙啦,你可要好好休息哟。”
“好~好~”白曜坐在床上,向素十七离开的方向招了招手,“路上小心哟~”
素十七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唉……”素十七摇了摇头,切换状态准备回归工作。
前一天除了捕获了霜巨人之外,她记得还抓到了个癌的成员,那家伙是个役使恶魔的巫师,他的恶魔似乎十分有趣。
把那家伙的恶魔解刨了的话自己的研究说不定能大进一步呢。
素十七无责任地畅想着,嘴角也随之勾起了一道弧线。
然而这么想着的她很快便被残酷的事实给打击到了。
“啥?你说审问工作没什么进展?”素十七揪着巫部工作人员的领子质问道。
后者一边道着歉,一边告诉她为了防止俘虏自尽,优先进行了严密的拘束和监控,而他的巫术器具也暂时没有什么研究成果。
万幸的是这位工作人员似乎还提到上面会派遣一名审问能力极强的同事前来,应该也算值得期待。
“啧……分部这些废柴。”虽然抱怨着现状,不过素十七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先行返回。
然后,她便重新投入了愉悦的研究工作中去,对外人来说不知所谓或者枯燥无趣的研究工作,对她来说,甚至能称得上是兴趣爱好。
大部分事情只要和自己的研究挂钩起来,就多少拿得出几分动力来。
少了杂务的干扰,这一天的研究,也十分地顺利。
对鲲鹏的研究获得的结果是一项能够操控自身重力的法术,似乎鲲鹏是利用魔力改变自身所受重力才能在水中和空中自由行动的。
对重力产生影响是十分少见的巫术类型,所以素十七十分满意。
“一会儿去论坛上晒一晒好了。”些许的攀比欲也是研究者的动力之一。
而霜巨人的研究结果就只能说不尽人意了,通过对捕获的霜巨人的研究,竟然只是获得了对武器进行冰属性附魔的巫术。
这种类型的巫术登记在册的至少有十七八种,算是多一种不多少一种不少。
“……至少能让我用得上。”之前的收获冲淡了失望感,素十七便并没有太过在意。
在研究告一段落的这时,她才忽然注意到手机上收到了几封邮件。
“嗯……我看看。”她打开邮箱,首先看到的是白曜寄来的祝她研究加油和一个可爱的颜文字,后一封则是从茜那里寄来的。
“我讨厌太阳,讨厌太阳,讨厌!”
什么和什么啊?
后面还有一封,也是茜发来的。
“乌鸦好可怕( >﹏<。)”这么写着。
没有其他内容。
“…………这都什么鬼。”
一个没忍住,我回来走兄妹线了【。】
所以被我跳过的秋季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笑)说不定会补吧。总之先打个卡【。】
安定而矫情,很短很短,没头没脑没封面的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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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出门了!」心辉胡乱地把围巾绕在脖子上,连父亲的回话都没有听全。和服正装使得每一步都迈不开腿,但她还是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神社跑起来。
现在正是战争吃紧的时候,哥哥能如约来参拜神社已经是奇迹了,更别奢望能待长一些。
到达鸟居的时候,心辉怀疑从别人眼中看到的自己,大概正从袖口脖窝里冒着白色的水雾。凉气从围巾的缝隙灌进身体里来,提神醒脑的功效甚至让她觉得有些舒服。鸟居前的阶梯下有不少在等待的人,年轻人们脸上挂着的那份期待使人不难猜到在等的是谁。
心辉一时有些慌了神,但细想想,那个人也不太可能在这紧要关头出现于人潮攒动的地方。
「心辉!」
正在心辉为被高个子的家伙们挡住视线而着急的时候,煌己似乎看到了她的耳朵。
02.
「哥哥没有穿上次新买的和服吗?」
「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穿旧的打坏了也不可惜。」
这番回答着实让人难过。
「哥哥在请御守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吗?」
心辉在煌己背后问道,而他当然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今年就将我的运气都转交到哥哥身上吧。」
「又是樱色?」煌己手中握着和他本人不太相符的鹅黄色御守。
「每年都是这样嘛。」
只是些没有意义的话题就让心辉从确定不了心情的不知所措中安定下来,大概是哥哥特有的力量吧。
03.
神社枝桠上堆积的雪才刚因为人群的聚集掉了个干净,天空就又飘起雪花来了。
「不愧是真冬啊。」心辉把脸颊往领口缩了缩,正这样感叹着,脖子上便又暖了一层。
哥哥普兰色的旧围巾甚至有些起球,实在不是什么适合新年参拜的配饰。
但是普兰色却正好能压住不断涌现的猩红回忆呢。
她将鼻子整个埋进围巾里,身体也向哥哥的方向靠了靠。
「我决定了。」她说,不知为什么却被哥哥听了个正着。
煌己看着她,等待着那句她本来并不想此时说出口的下文。
像是被挡住脸颊会感到安心似的,心辉不敢抬起自己的脸,但这样的决定如果不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定会让人以为是逃避而已。
「舞藤小姐和茨木小姐对我说了类似的话,我自己也认为,或许那样才是正确的。」她紧张地抿了抿嘴,「我打算去海外研习钢琴演奏。」
心辉从来没在一句话中说过这么多「我」字。能让一直以来避免着主观看法的她以这种方式说出来的句子,让煌己意外得有些心慌。
心辉似乎还没有说完,鼻尖却皱了起来:「所以哥哥一定要在战事中活下来啊。」
「哥哥能安全回到家里才行。」
「在哥哥回家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不想让永远不能见面的人再多一个了……」
「哥哥……」
心辉一股脑地说出来之后,再也收不住在眼眶打转的液体,用袖子挡住了脸。
煌己一时不知所措起来。上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记忆已经几乎被时间冲刷干净了,脑子里像被铲了个干净的神社地面,连一片白花花的余地都没有。
他像小时候抱住更加幼小的妹妹那样安慰着她,右手还时不时像拍着襁褓中的婴儿似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心辉所恐惧的事情再寻常不过了。但就算是这样普遍又简单的请求也没有任何人能说得准。
也许就是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战争的实感吧。心辉想着,也像多年前一样,一头将脸扎进煌己的怀里。
04.
心辉把从神社里求到的签工整地折好,放进随身的本子里面。
和这枚纸签夹在一起的,还有一片已经干燥,却仍然鲜艳不肯褪色的红叶。
以及一份戛然而止的初恋。
「运势中吉
学业顺利,出行平安。旧缘已尽,争端易败。」
小学生作文,没什么剧情。毕业后补。
我头好晕,先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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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姬小姐,手帕找到了吗?”伴随着梳子木齿滑过头发的沙沙声,凛花询问着。
“还没有……”千鹤望着槛外的风景回答。
那是出门看活动写真回来后的事情,发现一直随身携带的手帕不见了,焦急的在吉原寻过后依然一无所获,如此想来只能是外出的时候弄丢了。
像是习惯一样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东西遗失了,便是很难过的。然而不适和淡淡的悲伤随着这个事实的认知,却也并没有留下更大的痕迹。
“那个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那是说久也不算久之前的事。
面容模糊的男人,劝慰着自己,然后掏出手帕替自己擦拭眼泪。大概一切都是从这一个瞬间开始的。
留为纪念的手帕,信誓旦旦的允诺。
和再也没回来的人。
“也……不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大概只是……”最后的话语被吞含在口中,千鹤的眼神迷茫的注视着远方,一瞬间,她想起了堕樱的身影。
屋内只传来有节奏的沙沙声。
“藤姬!准备好了吗,该上场了。”宵羽呼唤着千鹤,后者再次打点整理好衣物,乖巧顺从的点了点头,朝着“舞台”走去。在夜晚,那是“藤姬”的世界。平静的,一成不变的繁华梦。
然而突如其来的“意外”却将其搅乱。
行李后抬眼,在舞台下千鹤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仿佛有缘分牵绊一样,出门时遇见的,并且曾经共舞过的青年。
为什么对方会在这里?千鹤的内心涌起一阵慌乱,然而瞥见宵羽的脸又令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是的,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自己该做的事。于是“藤姬”的混乱转瞬即逝,一如往常的起舞,表演……
然而自己 知道,波澜无法全数压下,今晚的表演注定是“失败”的。
-
“老夫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未满百岁的小鬼。”雪白的狐狸坐在赤色的鬼身旁,他将清澈的酒液倒进她手中的酒盏,“真是孽缘。”
“现在你我都已是千年的妖异,早已不是平常的妖异了……说起来,你的孙子现在还在人间游历吗?”
“那孩子自他母亲过世后就一直期望着这么做,老夫已无理由再去阻拦他。”
“最近人间不太平,战争很快就要来了…”霞放下已空的酒盏,她抬头看向天空,今日的风有些急躁,云流动的速度有些快,“月白,如果你不想失去他的话,就尽快带他回去。”
“这是祸津鬼的忠告吗?”
“……不,只是作为老友的提醒罢了。虽为祸津鬼,但我已不想再插手他们的事了。”
“你成为祸津鬼的时候着实让人感到惊讶,你并不是会趟这浑水的性子。因为天狐?还是因为那个年轻的妖异?”
“谁知道当日我又是为何参与这件事的呢。”
“你既已为祸津鬼,那就无法脱身了……天狐可不会轻易允许你的离开。而且那个妖异只要存在于世一日,你就无法置他不顾。”
“你想说什么,月白。”
狐狸金色的眼睛如同琥珀,十分的漂亮:“老夫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老友罢了,雫。”
“……现在还会唤我‘雫’的人也只有你了。”她叹道。
“‘霞’虽美丽,但还是‘雫’更适合你。”他笑道。
相识千年,知根知底。
此世得此一人,已无遗憾。
“如果在人间遇到了老夫那孙子,还要麻烦你照顾了。”月白放下酒盏,同她一般看向天空,“老夫已经无法离开那座山进入人间了。”
“你也已是如同山神的存在了呢……”
“有朝一日老夫定会化作那座山的血肉,默默守护山中生灵的吧。”
“作为妖异的末路来说,真是十分不错的结局……真羡慕你啊,月白。”
-
母亲的故人已不在人世的居多,一部分甚至行踪不明。
里叶来到人间数月,见到的仅仅只是少数几个人。
今天他来到了一家充满了对他来说全是新鲜事物的店,他忍不住趴在展示窗前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物件。
他对这家店充满了好奇,对店的主人充满了期待。
“她”是否就如母亲所说那样是个漂亮的人呢?
他怀揣期待,推开了这家店的门。
“欢迎光临——”
“请问。”他打断了女性的话,里叶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性,然后笑了起来,“您是‘亚理’吗?”
“恩…我就是,请问您是……?”
“那您认识松叶屋的‘鸨羽’吗?”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是认识母亲的。并且能看得出,她已经许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我的名字是里叶,是鸨羽的儿子。”他弯下腰牵起了名为亚理的女性的双手,笑盈盈的看着她的双眼,“终于见到你了,我的姐姐。”
-
自母亲过世后,照顾他的责任落在了复数的妖异头上。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围绕在他身边的妖异越来越多,然后他们都成了他的养育人。在众多抚养着的影响下,他的性格也发生了改变,面对不同的人,会表露出不同的一面。
其中最让他能放下自我束缚的就是十九年前偶然捡到自己后莫名成为自己的养育人的银杏。或许正因为银杏是偶然遇见的妖异,他成了里叶心中比较特别的存在。
“银杏哥——!”小狐狸从高处跳下,毫不犹豫的将下方的妖异当做落脚点。看着他落下的身形,让银杏吓了一跳。
待银杏稳稳接住自己后,里叶变化身形,变身为小小的、能够蹲在他肩上的小狐狸。
“银杏哥!银杏哥!好久不见了!”
“喂!刚才很危险好不好??你就不怕我接不住你吗??!”
“嘻嘻~银杏哥才不会接不住我~~我的好哥哥最厉害了!”
ルミナス初代成員 組合中的主音擔當 和真世關係好
雖然是個面癱,但唱歌非常有感染力,感覺唯一能夠表達出自己情感的東西是音樂
on的時候特別克己,off的時候則什麼時候都能睡著,什麼東西都拜託真世
對fan是能夠率直地表達感謝的類型
上節目會偶爾腹黑吐槽
是個路癡 私服特別土,甚至會被P和服裝師抱怨的程度
很愛吃,自己經常做料理,擅長料理
1.本来是狗不知道为何突然诈尸上线……
2.大家都仙气飘飘只有我接通了下水道般的接地气??
3.强行给大家发名片和套近乎,完全没事先沟通……OOC什么来吧!鞭打我!!(QVQ可是大家都好可爱哦想写!)
4.并没有装神秘的分上下篇只是……还没写完(垂死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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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九月一日 .四川省眉山市火车站
九月,谈不上是多么舒适的季节,尤其是西南地区的九月。
如今正值开学之际,火车站出站大厅里站了不少举着学校标牌接引入学新生的队伍,尽管下午的炎热被空调阻隔在外,可大厅内人头攒动,即使空调开的再大,也不免有点闷热起来。
眼见学生们一波一波的出站,探头看了半天的秦玖双大失所望:“我们学校的怎么还没出来,说是晚点也晚太久了呀,等的我都渴了。”
没听见同伴的回应,她回过头来,瞪着身后正捧着书看的入迷的女生有点无语:“阿皎,这么吵的地方,你怎么还能看的进书啊?”
名叫白皎的女生虽然和秦玖双扎着差不多的双马尾,却显得比她恬静许多,闻言从书里抬起头来:“生而有涯而学海无涯,反正新生的车还没到站,傻等也是浪费时间。”
她左右望了一圈:“刚才我看秦峣挨个宗的问要不要他帮忙买水,估计等下就回来了,你再等等嘛。”
她们是蜀山修仙学院术宗的学生,今天也是来迎接新生的,同来的还有学院里丹,符,器,阵,艺,剑等宗的迎新代表,都在不远处巴巴的等着。
“哎呀……刚才忘记和秦峣说……”秦玖双突然好像想到什么,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一路和各宗的学生招呼着走了过来,男生穿着件和声音一样热情的橙黄相间的T恤,半长不短的头发扎成个小辫在脑后,两手提着塑料袋边走边发:“喏,你要的沁柠水……诶那瓶是他的……”等走到秦玖双和白皎面前,满满两袋的冰饮只剩了四瓶。
“阿皎,玖双,你们没说要啥我就随便买了,选吧!”秦峣又补了一句:“放心吧,这里面没有茶饮料。”
秦玖双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喝茶类饮料的?”
她和白皎选好后,秦峣也抓起一瓶喝了起来,含含糊糊的回答:“唔……里许欢茶道嘛,这种加狼和香君的饮料我觉得里不鱼定许欢……”(你喜欢茶道嘛,这种加糖和香精的饮料我觉得你不一定喜欢)
秦玖双笑眯眯的点头:“谢谢哦,说到茶我还是喜欢自己沏的啊。”
她家做的是茶庄生意,自小的耳濡目染,让秦玖双在茶道上颇有造诣,如今市面上茶类饮料虽多,她却是万万欣赏不来的。
“说不定是我用术算出来的呢?”秦峣一口气灌了三分之一瓶水,他今年十六岁,已经有一米七八,在南方同龄的男生里算是高的了,但脸却长的秀气,乌眉大眼的笑起来分外开朗。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符宗还学阵宗的课?”白皎一听法术就来了兴趣。
“管他什么宗,我蹭课的还不行吗!”秦峣哈哈一笑:“何弼好像又在那边睡着了,我先去把水给他!”他说完挥挥手,往大厅的座位区去了。
此时,大厅的广播里缓缓响起了播报员字正腔圆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XXX经由本站来往XXX的K2414列车已进入五站三道,请各位旅客和车站工作人员做好接车准备——”
2.
终于接上人了。
秦峣挨个打量排着队上大巴的新生们,瞧这小鬼,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道袍,那小丫头背着的是木剑吧?要是真剑怎么能过安检?看来那几个都是修道世家的孩子……
但大多数新生都是寻常打扮,就和满大街的初中生一个样。
遥想四年前,自己也还是个十二岁的小鬼,脸上好奇又兴奋的表情恐怕和这些新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毕竟,能收到蜀山修仙学院的录取书在普通的孩子眼中就像漫画书里的情节,某一天有个奇异生物散发着五彩光芒出现在眼前,将自己选为魔法少女(少年)。
秦峣嘴角弯了起来,不知道修道世家的孩子会有什么反应,但当时,平凡的自己确确实实的被那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纸鹤吓的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秦峣,还不上车?人应该齐了吧?”
大巴上有个男生懒洋洋的探出头来,声音还有点迷糊,正是同班的何弼。他一向是走到哪都就能睡到哪,刚才在出站口已经睡过一觉,似乎还没清醒又要睡过去了。
秦峣应了一声,见车上好几个新生盯着何弼脑后那根长麻花辫目瞪口呆,心里说学院里特立独行的老师和学生多了去了,等你们呆久了也就习惯了。
他刚想上车,余光突然瞟见一双雪白的脚,脚上,还穿着一双小熊拖鞋。
拖鞋……?
秦峣抬起头来,那双脚的主人,是个个子矮小,穿着白底淡蓝色条纹裙子的小女孩,小女孩怔怔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看来也是这回的新生,只是……这年纪好像小了点,看起来不到十岁吧?
不过嘛,学院里有好几位得道的老师几百岁了看起来还像二十来岁呢,也许这师妹只是看起来年纪小些。
秦峣一边想着,一边往旁让了让:“师妹,快上车吧?
3.
行车数小时后,大巴终于停靠在山脚宽广的停车场之中,原本昏昏沉沉的新生们在下车后立即活跃起来,一个劲的问师兄等下我们是坐缆车还是飞上山啊?
秦峣笑眯眯的回答完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心里大摇其头,天真啊天真,来修道还想坐缆车?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御剑飞行,但是小鬼你们离这一步,还很远哪。
“你们看!那是什么?”前头有新生兴奋的指向空中。
众人仰头望去,忽见一行鹤影排云直上,环翔于晴霄,清声响彻山间。
而远山连绵,清风拂面,苍穹的湛蓝与山脉的翠色相映交融,让人一时忘却身在何处。
“是恭贺新生第一次踏入蜀山的鹤鸣礼————”
人群中有学长及时解答:“所谓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此礼意在告诫大家……”
“花师兄,你这样讲,小孩子们哪里听得懂啊?”
秦玖双忍不住提醒花满亩,六年级的花师兄向来和气,说起话来古意盎然,可惜听在一帮十二岁的孩子们耳中,实在有点难以理解。
“诶?既然如此,那我换个说法?”花满亩恍然大悟,一锤手掌:“其实就是希望大家入学后潜心修行,心无旁骛的话,总有一天能得道成名,明白了吗?”
“哦————”新生们满眼都是远山飞鹤,嘴里发出了似懂非懂的回应。
就这么走走说说,很快到了山门。
高年级的学生已等了许久,见终于等到了人,都来了热情。
首先踏入山门的新生只觉精神一振,好似旅途的疲惫和四周的炎热都纷纷褪却,秦峣走在后头,将那些惊奇的稚气表情尽收眼底,其实蜀山的山门设有护山法阵,用来阻隔外界烦扰,所以自有一股洗尽尘俗的清气,令人心境更加平和冲淡。
他刚想着今天的任务已算完成,和高年级的学长们交代一声就可以先回宿舍,不料身后有人怯怯的牵了牵他的衣角。
“嗯?是你啊?”
又是那个穿着小熊拖鞋的小个子师妹,见她实在很怕生的模样,秦峣索性蹲下身让两人视线齐平:“有什么事的话包我身上,所以,尽管说?”
小女孩仍旧不说话,秦峣有些奇怪的看了又看,突然恍然大悟,别的新生多少都带些行李,她却什么都没拿。
“哦!你家长是不是把行李都发快递了,收发室在山上,等下我可以带你去取。”秦峣十分笃定:“肯定是东西太多不好搬,没事的,有多少师兄都帮你扛!”
可惜对方并没有一副师兄真是好人的感激表情,反而小小声的说了句什么,秦峣一时没听清,忍不住凑近了问:“师妹,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
“名……字。”对方用稚气的童音,幽幽的重复了一遍。
“是问我的名字吗?”秦峣有点不好意思的拍拍头:“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符宗五年级的秦峣,你可以叫我秦师兄哦,你呢?”
小女孩突然抬起头,大大的眼瞳泛出奇异的光彩,同时一手搭上他的肩头,一字一顿的回答:“我是——秦峣啊。”
秦峣突觉耳边嗡的一声大响,紧接着像有极冰凉的东西如小蛇一般钻入心底,那感觉就像一块冰棱陡然刺入滚水之中,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师弟?你蹲在这里做什么?”身后有人拍了拍他:“我见你蹲在这里很久了,难道是在研究什么新的符?”
“瞿,瞿师姐?”
“看到我,有那么惊讶吗?”带着眼镜的女生斯斯文文的收回了手:“你刚才在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秦峣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瞿师姐怎么在这?”
“我在这当然是来带新生上山去的,瞿栖微笑道:“你们接人的任务完成了就可以走了吧?”
秦峣张望了一下,新生们都在排队签到,各宗的签到台都只有两三个高年级的负责人,唯有丹宗的签到台至少站了十几个女生,气势颇为惊人。
“丹宗的人怎么这么积极……”
瞿栖难得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今天丹宗来接新的是元青师兄,所以许多师妹赶来帮忙,结果元青说既然人够了那他就先走了。”
“不愧是元青师兄……”秦峣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丹宗十年级的元青在学院里可谓是个名人,此人明明是丹宗的学生,却三天两头的去别的宗蹭课,可他本宗的课业也没落下半点,成绩之优秀可是出了名的,秦峣也曾趁元青来符宗朱老师这蹭课的时候虚心请教过,怎样才能兼顾这些方向完全不同的课业?
元青不假思索的笑答,喜欢就好。
总之,元青师兄,真是令人佩服啊……
闲聊了几句后,秦峣慢慢往宿舍的方向走,走了许久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到底,忘了什么呢?
本来准备继续写七皇子和曦儿的故事。由于种种主客观原因没法在死限前交作业,所以……交了个咸鱼作业凑数吧【喂你
大致是现代世界里基于小葵视角的一点感受性东西?不是诗,不是诗,不是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么随便的五分钟产物当然不可能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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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梦、庭院、影子
小葵:在夏日的庭院里做了一场意味不明但是感觉温暖的梦,或许是午后的风太和煦的缘故。沉溺在梦中不愿醒来,所以才没能看到身后悄悄地来又静静离开的人影。熏香之味还残留在空气中。然而已不见只影。
立夏的半场白日梦境 意味不明
梦里只觉得温暖无垠
熟悉的温馨
兴许只怪风太轻盈
让人安然心轻
妄图直抵梦的结尾 沉溺
残梦半场无奈散似秋云
无处寻
熏香之味残留在午后的空气
像晴空中的水汽
稀薄 晦涩 却又清晰
如诉 如泣
悄悄地来
如约
静静离开
如月
皎皎明月消失在梦一般的云里
我在梦里追寻着你的只影
而你在酣眠的我身畔莞尔
泪滴
迟疑
纵身
转瞬又是遥不可及
但愿我永远不会知晓
我们曾经那样靠近
-FIN-
我是要跟NPC结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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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充满了快乐的味道。
在约定时间前就到达了约定地点,因寒风而稍稍拢了拢羽织的龙胆在心里悄悄抱怨变成半妖后而改变的体质。
怕冷却又是猫舌头。
在天气变冷进入冬季以后,他第一次觉得冬季是如此难熬。冷到浑身发抖却无法通过食用热腾腾的食物来取暖,尤其是母亲做的美味的食物。虽说这并不是坏事,却也成了他的遗憾。
待会儿到了神社后就去喝一些甜酒来暖暖身吧。想到这点的龙胆打起了精神,然后向右边望去,即便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不少,他也忍不住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她的身影。
“一之茂先生!”她在不远处发现自己就在不远处等待着她后,便小跑着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稍稍有些气喘的笑着向自己出声问候。明明不用那么急的,真是……惹人怜爱的女子。
“抱歉……等很久了吗?”她看向了自己。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关心。她开口询问并伸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有些歉意的说道:“脸颊和鼻子都红了呢……”
温暖的手,十分温柔。
“铃村小姐很准时,是我早到了一些。”龙胆握住她的手笑了起来,“而且我挺喜欢这样等待一个人的,有种小小的兴奋感。”
“一之茂先生……”听着他的话,她也笑了起来。见她展露笑颜,龙胆感觉自己内心也松了一口气。他松开了握着的手,礼貌的保持一点距离,与她并肩往神社走去。
“虽然有些冷,不过今天是个好天气呢,十分适合参拜。”
“是啊,参拜完以后一起去喝杯甜酒暖暖身,然后在一起去求签祈福吧!”她笑着提议道,她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兴奋的情绪,她似乎是第一次与家人以外的人在新年第一日到神社参拜。
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与家人以外的人一起,但却是第一次与家人以外的异性一起参拜。
看着她,他似乎也感觉到心底有一点兴奋。
于是他笑着回应着:“恩,就这么做吧。”
-
她的名字是铃村美穗,刚满十六岁的少女。
铃村小姐是店里熟客小林夫人的外甥女。父亲是生意人,母亲则经营着从先代那里继承下来的吴服店。
原本他们二人是不会产生交集的……
在他十九岁的生日结束以后,小林夫人虽有犹豫,但还是向他提起了铃村小姐的事。
“龙胆君,我有个外甥女就在前几天也突然变成了半妖,她也是猫又的半妖……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想将你介绍给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小林夫人是一个性情直爽的人,认识这么多年,他还不曾见过她如此为难的表情,只是认识一个女孩子的话那他一定能帮得上忙吧。
“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那还请让我帮忙吧。”
原本他以为只是简单的突然变成半妖的同志之间的谈心,没想到最终竟演变成相亲。那一刻他不由得想说小林夫人骗了他,竟然是相亲什么的。
不过在见到铃村小姐以后,这个想法就消失了。
她还只是十六岁的少女,却经历了她原本不会经历的事:被婚约者单方面解除了婚约,并且离开了原本就读的学校。
仅仅只是因为她变成了半妖。
这个社会依旧如此残酷。龙胆想道,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有母亲在。若非是有母亲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世上,恐怕现在他与父亲的日子也一定非常艰难……不,在那之前,他就不会诞生。
他听小林夫人说过,铃村小姐的半妖血统源于祖母一方,铃村家中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个血统的显现会是在孙辈的她身上。
在与铃村小姐见面前,他从熟悉铃村家的人口中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如同诅咒一样……真可怜。”
“诅咒”,多么恶毒的说法。但对于他们来说,却也是正确的说法之一。
坐在对面的少女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安,似乎很在意他人注视自己的目光。
与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像。
最初的无所谓已变成了在意,他想要帮助这个看起来有些无助的少女。
看着这样的她,龙胆忍不住向她提问:“铃村小姐讨厌半妖吗?”
“……不,并不讨厌。”
“我也是。那么,铃村小姐讨厌自己吗?”
“……!”她似乎很惊讶自己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在竟然一开始就提出如此失礼的话题,但似乎也戳中她的伤处,“你、你在说什么……”
“那一日挚友突然变成半妖的时候,我也只是感到一丝惊讶,但却毫无厌恶。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他的变化。”
“那一日父亲突然变回半妖的时候,我也只是受到一点惊吓。我也在心里偷偷的想过,父亲原本就是半妖的话,那我或者我的姐妹会不会也变成半妖呢?”龙胆笑着说道,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话题一般,“明明没有一丝厌恶半妖的心情”
“但这件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的心中诞生了十分丑陋的感情。”
“为什么父亲是半妖呢?
为什么不是姐姐也不是妹妹呢?
为什么我要遭遇这样可怕的事呢?”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不断的这样思考着,心情也渐渐变得有些扭曲。”龙胆喝了一口已经变温的茶,今天的茶稍微有些苦涩,如同现在他与铃村小姐之间的气氛一般,“铃村小姐,如果我说这就是我们可悲的宿命的话,你会怎么回应呢?”
“……我…。”
“社会对半妖的接受度依旧很低,在我和父亲变成半妖以后,我们家就成了街坊谈论的话题,甚至店还失去了一部分客人。”
“即便如此,我们也遇到了十分温柔的人。他们接受我们的变化,包容我们变得脆弱的心和有些扭去的感情……”他吃了一口茶点,对他来说是十分的甜腻。但这却是现在的少女们最喜欢的茶点。“铃村小姐不吃一点吗?这个,十分的好吃哦。并且吃些甜的东西,心情也会变好的哦。”
“……”听着他的话,她也小口的吃起了茶点,对此表现,龙胆倒是感到有些高兴。
“即使我恨过,但我也很庆幸我的父亲是我的父亲。因为有他所以才有现在的我。我能和铃村小姐相遇,也正是因为变成了半妖。所以我们现在才坐在这里面对面交谈。”
“……”
“我的母亲在三十年前选择了身为半妖的我的父亲。与半妖无关,她爱上的只是一个名为一之茂觉二郎的男人。”
“正坐在我面前的也只是一个有着‘美穗’这样美丽的名字,被父母爱着的、随处可见的、可爱的女孩子。”
“一之茂先生……”
“我很高兴因此认识铃村小姐。”她终于抬起头直视自己,她有着蓝色的,如宝石一般清澈透亮的双眸,他开心的笑了起来,“你终于抬起头看到我了呢。”
“今天是个好天气,十分适合聊天。所以就让我们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悠闲的说说话吧?”
-
一之茂龙胆的心纤细又敏感,就如同他父亲一般。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可以拥有什么,可以放弃什么。
他总是在家人面前扮演着听话的儿子、成熟的弟弟、可靠的哥哥。只是偶尔在他们面前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这是他第一次固执的依自己的意思行事。
面对姐姐的质问,他笑了起来,然后他这样说道:“恩,我已经决定了。铃村小姐和她的双亲也同意了。如果铃村小姐年满二十也没有改变心意的话,我们就举行仪式。”
“龙胆!这样真的可以吗?你真的想要和她结婚吗?”
“姐姐,没问题的。”
“倒是姐姐,现在比起我的事,我更在意你想要做什么呢?”龙胆有些担忧的看着紫苑,“最近你的音色变得有些迷茫,姐姐你在担心什么?”
“……你、你说什么呢!”
“姐姐……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是——”龙胆坐到紫苑的身边,紧紧握住了姐姐的手,“姐姐是不是认为我早早的就有了继承店的想法,并且未来一定会实现这个想法呢?是不是认为我正朝着我想要前往的未来行进呢?”
“稍微说一说小时候的事吧。”
“我呢,以前最喜欢的是母亲的音色,然后我也跟着母亲学习三味线,跟姐姐一起学习。但是第一次听到姐姐成功演奏完一整首曲子以后,姐姐就成了我崇拜的人,姐姐的音色就成了我最喜欢的音色。”
“我曾以姐姐为目标,但是我发现了。再怎么学习我也追不上姐姐,再怎么模仿我也无法得到与姐姐一样漂亮的音色。那么,我只要成为姐姐的支持者就好。那我就是姐姐最初的支持者了!”
龙胆开心的说着,看向姐姐的双眼闪闪发光。
“三味线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放弃了。成为姐姐的支持者以后,我发现我对三味线的兴趣并非减少,反而我更开心了。”
“会诞生想要继承店的心情也很简单,因为我喜欢这个家,喜欢父亲经营着的这家店。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归处……是我最重要的地方!所以我想要守护这里,守护着大家的归处。
还有!父亲认真的制作木屐的样子真的很帅气!我向往着这样的父亲,所以我决定了,这家店,这个家以后就由我来继承、守护!”
“但是如果姐姐也好,还是小桃也好,你们想要继承店的话,那就让我成为你们的助力,帮助你们、支持你们!这样我也会十分满足、十分开心。”
“龙胆,为什么?”紫苑似乎感到了困惑,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简单的说出放弃的话。
“因为我只要能跟家人在一起就足够了。”龙胆有些撒娇的将头靠在紫苑的大腿上,“父亲也好,母亲也好,他们一次都没有要求我们做什么。我的心情和想法母亲是知道的,她说了,如果这是我的愿望那她会支持我。虽然感觉父亲知道的话他会有些生气吧,但是一定也会理解我的心情。”
“姐姐现在去思考去决定未来要做什么也不晚啊,是想要跟母亲一样成为三味线奏者还是跟随父亲学习技艺、亦或者是去学习其他想要知道、了解的东西都可以。”
“如果父亲母亲不支持你,我也会支持姐姐的。因为我最喜欢姐姐了!”
“……谢谢。”
“姐姐的恋情也是,如果是姐姐选择的人,我会老实接受的。不过是个让人讨厌的男人的话,我是会反对到底的哦!”
“等等……这是差别待遇?龙胆你自己就可以不顾我的反对就这样去结婚?”
“嘛、铃村小姐前几天刚满十七岁,离二十岁还有三年。也就是说她也好我也罢,我们还有三年的时间去考虑、去选择。我们的婚约并没有定死,谁都可以在这三年里寻找自己想要一起度过余生的人。
再说她也的确是个好女孩,很可爱哦。什么时候姐姐能见到她的话也会明白的。”
一之茂龙胆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无关爱情,只是想要支持一个人而已。
“而且……这样的我也能成为一个人的归处的话,我很高兴能成为这样的存在。我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想要这样做而已……”
没有资格的他也能让谁得到幸福的话——虽然这样做对什么都不知道的铃村小姐十分的不公平,但他还是想要这么做。
反正他最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站在他的身侧,握住他的手。如果这三年间铃村小姐能找到真正爱着她、想要与她一起过日子的人就好了。
龙胆闭上眼如此祈祷着。
纤细敏感,却又在奇怪的地方迟钝的他并不知道“一之茂龙胆”与“铃村美穗”的红线早已牢牢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