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以后,该去哪里呢?】
即使是作为现实主义者——不对,确切的讲是作为现实主义者的分身的存在着,“六手春”也偶尔会这样想着。 并不是那种虚无缥缈且不切实际,幻觉般美好的想象。而是作为本就不应该存在的,甚至不能完全被称之为【人】的存在所作出的确确实实的临死猜想。
——你相信死后的世界吗?
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过。
——不相信,但是如果真的有的话,希望是个安宁的处所呢。
他不记得他当时的答案,但是现在想来,他觉得自己大概会这么回答。
然而现在却觉得瞬间的安宁都是那样的来之不易。
在那场可以用【脱轨】来形容的学籍裁判结束以后,六手春用做甜点来消耗这来之不易的安宁,但这安宁也只是表面上的,随时就会被打破的脆弱之物而已。也许其他人也像现在的自己这样不安吧,他没来由的擅自揣度着。
在即将把提拉米苏放进冰箱的时候,遇到了睦月千音。
【是个有些不可思议的可爱女孩子】,很少会有人给春留下太过强烈的印象,大体都是这般简单含糊。
他与睦月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即使是在这种共同生活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被称之为【点头之交】而已。春很少主动向女孩子搭话,相反的情况也很少,所以,在看到那双突然闪闪发光起来的琥珀一样的眸子的瞬间,除了莫名的紧张以外还有淡淡的欣喜。虽然这份欣喜十分地不合时宜。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则是循规蹈矩,春告诉睦月蛋糕做好了会给她送过去。
而后,就变成了现在的,与这位穿着打扮颇有些学者感觉的少女面对面的情况。
睦月千音的房间十分整洁,简单来说是不是很像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应有的模样,这让他不禁想起琉璃房间里那些星星的挂饰营造出梦幻且不真切的气氛,相较之下,现在所身处的这间房间则是异常真实,甚至是连生活气息都有些淡薄。
睦月并没有很迫不及待的享用那块提拉米苏,可能是顾虑到春的存在,但她那游离的目光却又让春觉得她只是单纯不在状态而已。
“味道,要试一下吗?”迟疑片刻他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一开始似乎并没有很好的传入睦月的耳畔,直到春稍微加大些音量问了一句“睦月同学?”她才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那般转过头来,接着点了点头。
睦月点头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某种柔软的小动物,嘴角不自觉的上挑。
而后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这个想法在脑内闪光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涌上了嘴边。
“这样的才能...真的有意义吗?”
那并不是六手春——现在这个六手春所思考过的问题,而是另外一个人在笔记本上留下来的,对于自己的才能抱有迷茫的真正的【六手春】的思绪,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个人说,具体点说,作为一个【人格】而存在的他,虽然继承了才能,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因此他只能沉默无言。
睦月放下了叉子,没有说话,只是收起了刚才的表情,似乎是在暗示他接着说下去。
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于是他只得有些生硬的将笔记本上面的文字用近乎背诵的方式,化为了语言
“咖啡这种东西,只能给别人短暂的美味感受而已,很快就会消失吧。”
所以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无法为他人做到。
接下去的话是这一句,但是春没有说出来。
令人感到有些尴尬的沉默包围了他,突然感觉有些坐立难安,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个理由就这样离开,睦月便猝不及防的给了他答案。
“存在即合理...是这样吧?这世界上不存在没有意义的东西。”
“虽然美味的感受瞬间即逝,但是六手同学特地为我们泡制它的心意,却总不会一瞬间忘记吧。”
那一瞬间欣慰和感激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还有【终于可以给他答复了】这样的如释重负质感,这涟漪缓缓的扩散着,一圈,两圈,接着却被突然翻卷而上的,不算浓郁但也并不平淡的,名为【伤感】之物所打破。
“谢谢你,睦月同学,蛋糕如果合口味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很好吃哦。”
镜片后的眸子里洋溢着笑意。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了这样一句略显客套的谢语。
“那终究不是我啊。”
倚在门板之上,“六手春”阖上了双眼。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只要那片闪烁着的,似乎马上就要隐去踪影的棕黄,能够得到属于他的答案。
后记
赶着上课看电影的时间写完了。
吓到了吗。
这段剧情在企划时间线里是二章的事情,本来因为和二章个人剧情的主基调有点不合就没写进去,写存在证明的时候也想过要写,但是因为我爆字数了觉得加进去累赘,就这样拖到了现在。
差点就扔掉这个坑了为了林果桑和千音还是补上吧,至于为什么赶在今天发,你猜啊,嘿嘿嘿。
好久没写六手,还是一开始这个,现在再写感觉都不太对劲,因为事情很多明天又要写赏花二所以有点粗制滥造,还望包涵。
(一個忠犬的悲劇)
【3506年】
什麼都感覺不到。
彷彿睡著了一會又醒了一般,厄洛伊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那笑聲在耳邊縈繞——來自他腳下的黑影,他腦海裡那個可怕的存在。
“十三年。”它笑著說。
厄洛伊沒有理會這個東西。此時周圍的環境才逐漸回到他身邊,厄洛伊環視周圍,一群群穿了制服的人,王、公、貴族,沉靜地不自然,背對著城堡的大門,似乎是匆匆地跑出來查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人群裡突然有人動了,轉身推開身後的人離開,帶走身邊的一小撥侍衛。
陛下?
必須要追上才……
厄洛伊驚喘一聲,踏了一步便動不了了,他的目光往下移,被血染紅的手在顫抖,滿目瘡痍的衣服標示着自己身上的傷口,本來深紅色的布料幾乎被浸透了。是我嗎?為什麼完全沒有發覺?
人聲這才響起,叫喊著醫生和急救。厄洛伊回頭,看見地上屍體的碎塊,手法殘忍,連從小在戰爭裡長大的他都不曾見過。
聲音輕笑。“追求了不該追求的東西,”它說這話時語氣裡充滿了厭惡,“如今得到了可悲的力量,又如何呢?不過——殺起來真是麻煩。”
追求了不該追求的東西……對了,自己在跟入侵者戰鬥,但那似乎不是個一般的人,隻身能夠在城裡造成如此之大的損傷。厄洛伊記得他該輸了,然後那個黑影——那個他十六歲的時候就能聽見的黑影出現了,他本以為它在第一次拒絕後就會消失,顯然不是……
他說了:好。
厄洛伊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可怕的抉擇,他向這個混亂與邪惡的造物提出了邀請。
醫療隊小跑到他身邊,同樣是一臉驚愕。“很嚴重啊。”一個人這樣說,“居然還能站著,不痛嗎?”
痛……他是該感覺到痛的,就這樣的傷勢看來,應該已經要幾乎失去意識了,可是除了從身體傳來的那種沉重和無法控制肌肉的感覺,警告着自己不能再移動以外,什麼都沒有,似乎是痛覺被消除了。
他還活著嗎?
活著哦。聲音對他說,算是吧。
“總之先想辦法把你帶進去,你先不要亂動,擔架馬上……”
聲音轉頭看向旁邊的醫療人員,對方愣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被起步的傷者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點不敢攔住,聲音笑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向城堡。
你……被拋棄了呢。聲音咯咯地笑著,讓厄洛伊感覺煩躁——他是個不那麼容易煩躁的人——可是當他開始後悔自己的選擇的時候,這個東西已經不會離開了。
他可能犯下了這一生最嚴重的錯誤。
你的王一句話都沒說便背你而去。它又說。真是無情,就如歷代的王一樣。
我不允許你侮辱陛下和王族。厄洛伊皺皺眉頭,他已經和這東西爭鬥了整整一個月,試圖控制它和自己的身體,但顯然這東西的力量比自己想像中的強大許多。光是要拉住聲音不讓他去攻擊身邊的人就耗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更不用說還得讓之前的傷恢復,更必須要趕上訓練的進度。
哦?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它笑。你跟我爭只會把自己累壞的。
就算如此。他說,一邊緩緩地走過熟悉的走廊,陛下從那天轉頭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人願意告訴他怎麼一回事——厄洛伊很擔心,陛下從來不是這個樣子,雖然一時自己也說不清到底什麼是正常的,可是自從那一天,所有的人都變了,變得疏遠而恐懼。
還是其實是自己變了?
如果陛下也因為那件事開始害怕自己……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得了吧,你的王什麼都不怕。它低語,你的王是把你丟棄了,如此的話,為何還要這樣保護他?他甚至不是你的王,你的王被自己的臣子鎖在宮中自生自滅,你知道的。
厄洛伊沒有回答。
叛國者。它放聲大笑。你的國家在戰爭中消亡,你卻在此保衛敵國的王!
他站住。你說的沒有錯。
哦?自己都承認了?真是有趣。聲音哼了哼。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為何你要對這個人如此忠誠,為何要用盡全力將我牽制,為何不願意面對,你已經被你的王拋棄了。黑影在他身邊竄動,就算他知道它不是真正在那裡,只是他看見的幻象。你……不相信他會這麼做嗎?你的王留著怪物的血液,你感覺不到嗎?你明明沒有義務為他做任何事,為何還要……
閉嘴。厄洛伊打斷它,卻只換來另一陣笑聲。
聲音那雙艷紅的雙眼就在他眼前,近得他都能聞到血腥和灰燼的氣味,厄洛伊沒有動,他告訴自己不能退縮。啊——它嘆息。真是可悲的情感,那就去問吧。它說,一邊伸出利爪。去問你的王。
門口的騷動艾登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來了,他讓侍衛放厄洛伊進來——自從一個月前那件事情後艾登新添了兩個貼身的侍衛,並且囑咐他們除非艾登允許不能讓厄洛伊靠近。
如果那還是厄洛伊的話。
來者在身後關上門,他還穿著侍衛的衣服,底下仍包裹著層層繃帶,那天他傷得不輕,能夠恢復已經是奇蹟了。他的嘴角輕輕上揚,打量著坐在沙發上的艾登。艾登沒有說話,也用相同的眼神還給對方,那跟他相處了十二年的人,此時卻彷若一個陌生人,他藍色的雙眼裡面多了一抹危險的深紅,原本耿直的神態和舉止多了一份狂妄。
“晚安,我的王。”聲音說,隨性的行了個軍禮,仍是笑著,“是否一切安好?”
“你甚至沒有努力嘗試要裝得像他。”艾登說,語氣冰冷,“說,你要什麼?”
“沒什麼。”他笑,“果然很無情吶,早些時候我還跟他打賭呢,看來是我贏了。我以為你很喜歡這個人,看來也不過如此。”
“厄洛伊的話我還是很中意的。”艾登雖然坐著卻彷彿在俯視眼前的侍衛,“你——另當別論。”
“被發現的——也太快了。”聲音歪了歪頭,“其他人都還未察覺,我的王,關於我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舊書記載,領主吞噬了自己的影子,唯有剩餘的一小部分流落人間,被詛咒束縛。僅此而已,但是——”國王站起身,語氣變得無比嚴厲和嫌惡,“就算所知甚少,你的存在帶來的那種令人作嘔的感覺我在百里之外便能察覺得到。”
“哦?”聲音笑,“不怕他聽見嗎?”
“那就讓他聽吧。連承諾都無法遵守,還有什麼用處。”
“他正在掙扎呢,只要我的王在,他可以輕易地將我拴住。”聲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怪物的子嗣,我脖頸上的鎖鏈,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憎恨你們,不過——既然那把鑰匙還在,我就無法違背我被賦予的命令。”
艾登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以為只有你心懷厭惡嗎?說吧,特地前來面對你的仇敵,究竟是想要要求什麼?”
“我想要活下去。”聲音回答,“僅此而已,我的王,在我逃離即將到來的死亡時面前僅有兩條道路,既然其中之一已經不復通順,那就只能選擇第二。我清楚你的決絕,你會把路上的荊棘全部砍除,是嗎?於是我決定向你提供忠誠,讓他活下去,讓我活下去。”
艾登微笑,看起來是一如往常,但也同時讓厄洛伊心寒,第一天見到艾登,也是同樣的微笑,冷漠至極,是代價昂貴的微笑。
“你回來了,厄洛伊。”他說,“痛嗎?”
“有時候,陛下。”厄洛伊回答,不知為何有些緊張。“不過已經沒有大礙。”
“那就好。”
厄洛伊低下頭,手握得更緊了一些,聲音在他腦海裡,留下一串笑聲後淡去。“陛下……”他說,“對不起,我沒能守住誓言。”
艾登的眼神就像一把劍將他刺穿,此時他是真正感覺到痛了,那天流的所有血,受的所有傷,直到現在才感受到全部的痛苦一般,讓厄洛伊難以喘氣。“然後呢?”艾登問,儼然是一副坐在王座上的姿態,而厄洛伊則是當年那個待審的犯人。
棄子,棄子,你永遠只是一枚棄子。
“倘若陛下希望,我會用盡全力將它壓制,它再也不會出現,我以生命發誓。”
“是嗎?”
那語氣讓厄洛伊的心再次抽痛,那是種在他人說了一個玩笑似的謊言後,會發出的疑問的音調,艾登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放在他臉上,輕輕地拂過嘴角的傷疤,國王仍然微笑著。
“那好,”國王說,“不早了,你的傷還沒痊癒,先去休息吧。”
厄洛伊頓了頓,“是的,陛下。陛下也早點歇息,晚安。”他認真地敬了一個禮,轉身走出房間。
艾登從書房的門探頭出去,看著熟悉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走廊盡頭。他身旁的兩個侍衛面色凝重,這是侍衛隊裡最優秀的兩個,他們的表情訴說著不信任,同時看向國王的方向。
國王沉默,目光停留在走廊遠端許久,最後他伸出手,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脖側,才回到房內,關上門。
【聲音表示我去年買了個表我都求你了居然就讓我活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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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枯木生花,品茗月下
盯着那片湖已经很久了,背着大刀的兽耳少年蹲在交界处的碎石沙地上,纹丝不动的水面凝固了一般,在炙热的艳阳下忠实的映出天空的样子,就连翻腾的小鱼虾蟹在这个季节都不愿冒出来了,鲜少泛起的涟漪很快就被慵懒的湖融化失去踪影。
虽然说夏岛一向是处在夏天这个季节里的,不过也总会有特别热或者相对温度不是那么高的时间段,恰好现在正在特别热的那几个星期当中,温度高到水面都是温吞吞的,几乎与体温相同。只是再如何的高温也不见那片湖的水位真正退下多少,即使连续的晴天带走大半水气,过后下几场暴雨,就又变回了原状。
湖总是那副不起波澜,没有回应的睡着,多少让在等待的人有点灰心丧气。
少年依旧是蹲着,脚下的白色沙地被晒得发亮,如同一片忘了颜色的夜空,只剩下星星点点在闪耀,然而少年不在乎任何一颗星星亦或是可能藏在其中的贝壳,他盯着那片湖已经很久了,几乎抽空就会来看看,无论是清晨还是晚上,一旦驻足便要待上半天才走,反正也没有什么任务派给他,空闲多得是。
少年在意那片湖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湖里住着人鱼。
所以说呢,他在等人鱼。
只是皇天负了有心人,从八年前的黄昏后,少年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少年其实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的,也许为了这件事才能活到现在也说不定。
兽耳少年的父母叫他枯茗,是一种开着淡黄色小花的草本植物的名字;他生于夏岛,虽然兽人的待遇并不算好,不过至少童年幸福;他喜欢鸟,是觉得好看的鸟吃起来一定也不赖;他不太会说话,生怕会出什么差错......总之,他不拒绝与人鱼小姐聊天,八年前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与她成为朋友。
“枯茗,回去了。”戴着鹿骨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林子里。
“唔...”,枯茗抬头,天上火烧云已经从无穷无尽的湖的那头蔓延过来了,不过他还没打算就这样离开,“还是你先走吧。”
“太阳下山了大家才出来活动,确实现在才是最佳时间。”
“恩。”枯茗侧头看向同行人,不出所料瞧见那长长的鹿角上已经停下几只鸟,手里也正托着一只,“你这身衣服很热吧?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吧。”
“没想到夏岛的高温期这么吓人,”对方似乎笑了一下,温温和和的感叹,“应该带上冬瓜降温的。”
“你是认真的吗...”
“LEO说有效果啊,也许可以尝试。”
“哦...”
“这里确实有人鱼。”
“我知道。”
“但是你说的那位小姐说不定已经离开这里了。”
“这样啊,应该对鸟儿道谢,”枯茗沉默了好久,才站起身接着说道,“还有,风葬也是,万分感谢,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还会等多久。”
“同属边境王城,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男人轻声又说了些什么,鸟儿们就都飞走了,“回去吧,首领似乎有任务了。”
“很难得?”
“对,千载难逢。”
02——桉叶潇潇,卿颜如玉
这几天马戏团的传单几乎堆满了垃圾箱,清洁工恨透了这类无孔不入的印刷品,从廉价的作坊出来,又回到廉价的处理厂,无论在那儿游荡都比污染夏岛的环境来的好上太多。
马戏团是得到批准才这么干的,对于一个规模尴尬的 来说,勉强得到巡演的许可同样也是件尴尬的事。
本来大魔术师的助理小姐是要来的,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告了病假,这整整一季的巡演都缺少了她的笑容,总觉得少了什么,代替她的是一个更为年轻的小孩子,已经在过去的三场巡演中出错过两回,虽然巡演也因此变得受欢迎,但处女座的团长还是对此颇为头疼。
演出今晚也会照常开始,临近传单上告知的时间时,马戏团的伙计在零散的观众席上望见了独自坐在角落的助理小姐,在夏岛观看演出或是公共设施都会分割贵族、兽人、普通人之类的不同活动区域,而助理小姐坐在兽人的区域中,完全的人类外表格外显眼。
除了不会说话,平常的助理小姐看上去与普通人也并无区别就是了。
再过十分钟演出就要开始了,舞台正中升起一个硕大的透明水族箱,如同高贵钻石的水面唤起涟漪,被明亮的灯打得波光粼粼,而助理小姐周围的位置已经快坐满了,有蛇女、有豺狼虎豹、有长相怪异的、有体格弱小的,喧闹的挤作一团,与之相比另一边的看台就像经营不善的高档咖啡店,被对面的兽人酒馆抢去了生意。
再过两分钟演出就要开始了,坐在助理小姐隔壁的蛇女突然转过头打量起邻座,眼神在说,“人类?为什么要混到兽人里啊。”
助理小姐注意到了疑问,朝着蛇女笑笑,同时张了张嘴指了指喉咙,表示自己无法说话。
“哦——”蛇女恍然大悟,眼神都亲近不少,“居然连不会说话都要遭到排挤,不可理喻。”
虽然并不是那样的原因,不过助理小姐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又指了指舞台,蛇女顺着望了过去,舞台上的灯已经熄了,表演即将开始了。
这个季度的节目都围绕着主题——水编排,无论是杂技亦或是魔术,通通讲述着与水有关的故事,比如水手、水仙、人鱼、海妖,甚至连美杜莎这样的擦边球都包括在内,演员们利用水族箱进行各色各样的表演,全程不再说话的蛇女在看到饰演美杜莎的演员被魔术师砍成三节时几乎愤怒的要跳起来。
“可恶啊!用那种卑鄙的伎俩对美杜莎大人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太可恶了!”
[你很喜欢美杜莎吗?]
“咦!”
蛇女盯着眼中的水色字幕一愣,助理小姐拍了拍她示意字幕出自她手。
[很不好意思呢,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交流。]助理小姐伸手挠了挠脸颊。
“很厉害啊。”
[不会被吓到吧?]
“不会——虽然有些意外。”
[哈哈,你好,我叫桉玉,很高兴能与你一起欣赏这个演出。]
“海水,你好!”蛇女与助理小姐握了握手,“如你所见,作为蛇女,美杜莎大人是我的信仰。”
[拥有信仰是件很幸运的事,你与曾是人类的美杜莎拥有同样美丽的容貌哦。]
“美杜莎大人无论何时都是我的女神,”海水的眼睛闪耀得像一对星星。
就在此时表演全部结束了,谢幕的彩带在空中炸开,像五颜六色的长条落叶。
“结束了啊——好困...”
[该散场啦。今天太晚了,改天请你来我家如何,关于美杜莎的绘本我记得有收藏过哦。]
“好!再见咯!”
目送新朋友离席,桉玉又看向了舞台上的那个透明的大水箱,热烘烘的身体真想跳进去游个痛快。
可她是条人鱼,双腿触水太久就会变回鱼尾的人鱼,没有人知道她是人鱼,否则她的鱼鳞就真的都要被拔光了。
03——籽粉作料,糖油漫香
桉玉站在池子边,宛如大小不一的圆盘倒扣在尺子中央的喷泉正中,水流持续不断的往下淌,哗啦啦的响声使她稍微的有点想念起那一弯幽蓝清澈的湖浜。
八年前她离开那片湖,去追赶第一个来自陆地的朋友,带着满身的、却不属于他的血腥气,蹲在湖边清洗污渍的那只狐狸,浮上水面的她被这怪异的气息所引靠近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交谈了一整个晚上。
事到如今,残留在白沙之间的点点猩红已经冲淡了许多,桉玉也已经离开那几乎漫无边际的水很久了,她在夏岛的普通地块上买到了一栋小别墅,闲暇时就接下一些魔术表演的委托度日,她没能追到她的朋友并险些丧命。
好了,现在不是回忆杀的时候,每次完成委托的演出后,魔术师助手桉玉小姐就会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扔一枚硬币,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诚心祈祷,虽然说今天她并没有参与华丽的水下表演,但她还是按照惯例在心中默念了愿望。
随后桉玉睁开眼睛后发现正前方向着池子的视线被一个小小的人挡住了,木屐一半几乎腾空的踩在池子边缘,与身高相同的刀包裹在布条中斜背于身后,立于发间的兽耳随动作轻轻摇晃。
也是狐狸吗?真可爱呢,像他一样。
桉玉打量着对方,突然觉得应该提醒一下不要失足落水,却没来得及驱动能力就被打断了。
似乎准备走开的小狐狸突然脚下一滑直挺挺的朝着水面砸去,溅起的水花差点落在相当靠近的桉玉的腿上,吓得她猛地后退了好几步,不过随后她还是想等小狐狸自己爬起来再上前搭话,可她并不太确定狐狸怕不怕水。
总之对于狐狸,桉玉从未放过任何可以搭话的机会,自八年前之后。
结果三分钟后桉玉还是决定亲自抓住对方的大刀柄提了起来,放弃胡乱扑腾的小动物终于重见天日,桉玉甚至觉得自己也许捞得在晚一点对方就会傻乎乎的给淹死了。
“咳咳咳...太,太感谢了,必须要道谢...”得救的狐族少年跪在水里,喘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的开口。
[没关系,池子并不是很深,下次要当心啊。]
少年同之前蛇女看到字幕时的反应几乎相同,只是没有那么明显的表达在脸上,他揉揉眼睛又看看桉玉,一脸茫然,“是你?”
助理小姐没忍住,掩着嘴无声的笑了。
少年移动开视线,显现在视野正中的水色字幕跟着移动,无论是夜空还是街景,直到他再一次看向桉玉,字幕消失了。接着他才注意到自己还在池子里,水位浅浅的没过膝盖,泛出一圈圈涟漪,就像那片波澜不惊的湖。
少年沉吟了一声跳起来,落在狭窄的池边,如同真正的动物般抖动身体,企图甩掉滴滴答答沾上的水。
然而桉玉打算再次告诫的字幕还没有成型,那只小狐狸又掉回池子里了,这次是仰面的。
[OS:其实段名和正文压根没啥关系,JUST HAPPY[。]
微量血腥注意。
关于夏绿蒂二年级时契约了森林麝这件事会尽快在e组中补齐……_(:з」∠)_
==========
文中提到的魔法生物来自:
森林麝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9981/
塞姆 http://elfartworld.com/works/32801/
乌苏拉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6424/
==========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是很多的。
当夏绿蒂慢慢地向后倒向地上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没时间去回忆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因为她的身体警告着她如果再分神,她就会死在这里,就像那个人那样。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
夏绿蒂接到了一个求助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位名叫“溏黄”的女士打来的。
她曾在一个旅游论坛上注册过账号,与溏黄就是在那里相识的,聊天的时候挺愉快,夏绿蒂想也许她们俩可以算得上是“朋友”。
“就像我刚才已经说过的,这件事情很危险,我只能向你求助了,但是你必须考虑清楚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来帮我。”
几乎不像是“求助”的冷静话语,但的确是那个人的风格。夏绿蒂从善如流地思考了五分钟,没有找出一个不去帮忙的理由。
所以她当天收拾完了东西,第二天就出发赶赴溏黄所在的地方——一个东西伯利亚高原上人烟稀少的小镇。
为什么自己会成为溏黄目前唯一能够求助的人了呢?
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她唯一认识的一个魔法师吧?
是的,溏黄知道魔法的存在。或者应该说,现在普通世界知道“魔法”存在的人已经不少,而溏黄比那些普通人要知道得更多一些,因为她是“组织”的成员。
“组织”好像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反正这几年大家只要提起“组织”这个词,大家都知道指的是它,那是一个由普通世界的普通人们自发建立起来的、针对魔法生物进行观察、研究、追踪以及接触的跨国工会组织。
夏绿蒂和溏黄此前并没有见过面,但是就像她所想象的那样,溏黄是一个活泼爽朗的女性。长发被束起成马尾,身上穿着的是专业的登山装备,与她相比,夏绿蒂的装备好像有些过于简单了。她瞧了瞧自己的连帽衫和运动裤,决定用魔杖把自己的衣服变成和溏黄相似的样子。
溏黄说,昨天凌晨在东西伯利亚高原的某处山间发生了一场“地震”,就是这场地震让某些人发现了某样东西的存在。这个东西非常有用,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也许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下场,有一些小组织已经在窥伺着,所谓的危险也正是来源于他们。
“他们会使用装有‘魔晶’的武器进行攻击,同样不可小觑。”
两人一起走在小镇的途中惹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不过主要原因倒不是她们本人。
“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一直跟着我们的这孩子,是你带来的?”边走边将所有事情一一交代完毕的溏黄终于忍不住转头问道。
她口中的那孩子——一只成年雌性森林麝正乖巧地跟在她们身后,见溏黄回过头,就歪着脑袋用黑宝石般纯净剔透的眸子凝视着她,流露出微微好奇的模样。
“它是洛克。”夏绿蒂介绍道,“是个女孩子。”
她们在旅馆里确认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夏绿蒂在自己和溏黄的衣服上画上了保持干燥的小法阵。因为溏黄本身无法制造魔力的缘故,她在溏黄的法阵上加上了储存魔力的符号,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其中,使其能够持续运作一段时间。
走出了小镇,一路向着东面一望无际的山野森林前进,渐渐的面前不再有路,她们走进了山的深处。
溏黄一手里拿着指南针一手用柴刀砍开挡住前路的树枝,时不时地将目光穿过树叶眺望一下远方,洛克很快就起到了作用,雌性森林麝拥有控制藤蔓的魔法能力,洛克将她们所行道路前方的藤蔓移走,使路途看起来好走了稍许。
她们走了三天,周围的树枝越来越茂密,天空越来越难以看到,脚下的路几乎变得难以行走,只有洛克一直轻盈地围绕着她们跳来跳去。
第四天的时候她们注意到周围逐渐有许多树东倒西歪,甚至有些大树被连根掀起,在地上留下巨大的坑洞。
“看来接近震中了。”
这时候已是将近中午,洛克在前几天一直因为初次来到陌生的森林而兴奋非常,今天却一直无精打采地打着蔫。夏绿蒂觉得它可能是累了,拍拍它的头想安慰一下,却发现它竟然在发抖。
这块地方有什么不对。
她正想示意溏黄停下脚步暂缓前进,变故突然之间就发生了。
空气变得冷了下来,树叶上的露水凝结成冰,箭同时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形向着她们袭来。
被包围了。这个念头转过脑海。
如果在遭遇袭击的那个时候带着溏黄转头就跑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变成后来那样的状况。
袭击她们的人是普通人类,拿着劣质的魔晶武器,尽管人多势众,还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但使用起武器来毫无技巧。夏绿蒂将冰元素凝聚成冰刃攻击,并示意洛克操控藤蔓扰乱袭击者的布防。溏黄与她背靠背站着,也拿出了一把镶有雷属性魔晶的长刀。
一场战斗开始。
夏绿蒂没有与人生死相搏的经历,所以一开始她不知道自己下手的轻重究竟算是何种程度,但被打倒的人有充足的余力爬起来继续攻击她,应该就说明她的攻击太轻了。她捂住了被漏网之箭刺伤的肩膀想道。
而溏黄很明显刀刀都下了杀手,她长刀所到之处鲜血的不停地喷涌而出,如同用镰刀收割稻谷一般轻易。
以至于她完全疏忽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带了手枪。
夏绿蒂在魔法界居住了三十多年,对名为“枪”的存在十分陌生,而溏黄的近战长刀很不巧也不擅长应付子弹。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夏绿蒂立即凝起冰盾,但读咒语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子弹发射所需要的时间,她只听到背后“咚”的一声,溏黄已经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
“没打到要害,没事。”她吸着气握紧了武器,刀上紫色的雷光大盛,一击而中了想趁机来补刀的袭击者。
洛克对眼前的景象害怕起来,藤蔓随着它一起轻微地抖动着。夏绿蒂撑着冰盾扶起了溏黄,少女吃力的呼吸声让她意识到刚才的伤口绝不是“没事”的程度。
她在包里带了疗伤的魔药,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点给溏黄用药。
夏绿蒂一边扶着溏黄一边尽己所能地攻击周围的敌人,想要破出一条路来。
但就在此时,谁也没有想到的景象出现了。
狂风掠过枝干,整座森林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动。
空灵的合唱声回荡在整片山谷之中,如同树上串着无数清脆的铃铛。许多乳白色的、半透明的影子从树丛里、灌木里、叶片间缓缓升起。
它们轻柔地、缓慢地用同样的节奏上下浮动着、旋转着。
一条触手轻轻点地,浮起,回旋一圈,落下,点地,再浮起。
就好像一群永远不知疲倦的芭蕾少女,随着它们的动作不断浮起的围翼是轻盈的裙摆,细而长的触手是少女纤细洁白的胳膊和大腿。
它们尽情的伸展着柔软的身躯,纯净的歌声令心灵柔软不已,仿佛这里不是未经开发的森林,而是高贵华丽的歌剧院,仿佛这不是战斗的间隙,而且一场精心准备过的演出。
所有人——所有在场的人类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夏绿蒂也从未见过如此成群结队的塞姆一起在普通世界出现,这本应是不正常的现象,但是那和在魔法界时所听到的一样温柔治愈的歌声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没有能够及时地警觉起来。
没能及时地意识到,眼前的一切美好都是甜蜜的毒药,是一个天大的陷阱。
先是有一个因伤躺在地上的人突然被什么东西拖走了。
他连尖叫都没有发出一声,连挣扎都没有尝试一下,就在治愈人心的歌声里毫无反抗地被拖走了,除了与灌木摩擦的沙沙声以外没有留下一点点动静。
而且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紧接着是第二个,也许是在被拖曳的时候感到了疼痛,他低低地喊叫了一声,但也没有继续挣扎。
第二个人同样毫无反抗地被拖走了。
其他人依然像木桩那样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
但是他的喊叫声如同一粒沙子,揉进了夏绿蒂的神经里,她开始有一点感到头痛,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试图唤回神智,但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她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在此处。
不能……忘记。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动了动嘴唇。
“……将此身化作铜盔铁甲……”
血喷涌在附近的枝桠上,刺目的鲜红笼罩在地面。
这是第三个人。
可是她看不到。
“……将此心化作金枪银矛……”
她的语速快了起来。
“让这片雾气……破碎吧!!”
随着一声清喝,笼罩在大脑中的幻象终于被撕裂开。她睁大双眼,正正好好,看到第三个人的身体被撕裂成两截的模样。
鲜血四溅。
她困扰地看着四周,却没有找到其他生物的存在。
这不对劲,塞姆不吃人,而且塞姆的歌声只有治愈心灵的作用,并不能迷惑人心。
这里一定还有另一个存在!虽然看不见,但是这个存在一定具有很高的智慧,它能有意识地操纵塞姆的歌声,利用其让人心情放松的特性,使幻术趁虚而入。
“水元素凝聚吧……水球术!”她将一个大水球砸到溏黄的脑袋上,“溏黄!清醒一下!”
溏黄被冷水泼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谢啦!”
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甩了甩头发,冲着夏绿蒂笑了一下。
夏绿蒂正松了口气,想要等她走过来,却突然看到溏黄的脸色有点奇怪,动作也有点奇怪,好像是脚提了提,却没能迈开步子。
夏绿蒂低下头,看到碗口粗的章鱼触须缠绕住了溏黄的双腿。
第四个。
溏黄是第四个。
夏绿蒂像弹簧一样冲了出去。
“水龙卷、土之枷锁!”
水与土凝聚到一处,将触须牢牢锁住,但是下一秒她就被击中甩飞出去,重重砸到地面的岩石上。
“人类!!区区人类!!!!”
她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剧痛和头晕中睁开眼睛,看到半空中漂浮着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在大叫,声音变成了一种极细的刺耳噪音。
“汝可知吾花了多少时间将此物收集起来吗?”
它的其中一只触手上还抓着浑身是血的溏黄。
但是正因在比谁都近的位置,溏黄才看清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只抓着她的东西上半身是人类少女的样子,眼睛和嘴角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牙齿尖锐无比,卷曲的黑发掩盖住了赤裸的身躯,下半身却是章鱼的触须,八条腿牢牢地将自身固定在一个轮椅上。
“竟将她们给放出了!!死吧!!”
随着这声怪笑着的宣判,章鱼人的全身突然扭曲变形,不断地膨胀、膨胀、膨胀。
触手从空中落到了地上。它的体型膨胀到了两层楼房那样的高度,形似人的部分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真正的巨型章鱼。
刚才的土之枷锁,也已经被挣脱了。
夏绿蒂支撑着让自己勉强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散了架似的疼痛,其中最严重的是自己的右脚。
场面变得前所未有的惨烈。有几个人被它当做食物吞吃下腹,溏黄可能受了内伤,一直在吐血。
夏绿蒂试着挪动了一下右脚,更加钻心的剧痛传了过来。
该不会是骨折了吧,这可有点糟糕啊。
现在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做才能救到溏黄?
她喘着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好在她在坠落时也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魔杖,要不然还不能用无杖魔法的她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她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风咒,借助风的力量减轻身体重量上的负担。
看起来只要这个章鱼还在这里就没法接近溏黄。
仿佛感应到她的想法,刚才因为受到惊吓而躲到树丛之后的洛克突然探出了脑袋。
她心里一抽,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孩子想做什么。
“等等!!”
森林麝以轻盈的身姿跳了出来,飞快地向巨章鱼跑去。
“停下洛克!!停下!!”
洛克仿佛没有听到,它绕着巨章鱼跑起来,她知道它想做什么,它想用藤蔓将那怪物的触手缠住。
但是太难了。
那只章鱼的体型是它的多少倍呀,触手比它的四肢合拢还要粗。巨章鱼随意地挣扎一下,她都能看到操纵藤蔓的洛克变得更加无力和痛苦的样子。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深知自己不能浪费洛克争取到的时间,咬紧了牙关。
“看破一切的真理之眼啊,请将魔力加持于吾……”
她要找出章鱼的爆裂刻印。
这并不难。难点在于,爆裂刻印的魔咒本身没有攻击效果,她必须想办法攻击到那个刻印显示的位置。
随着她咒语的吟诵,探测用的魔力触及到了巨章鱼的表面。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能够感觉到自己受了冒犯的章鱼又撕裂开两条藤蔓,挥舞着那比钢筋还粗的触须向她砸了过来。
她向一侧躲闪着,右脚的伤让她没法跑,甚至连站立都很困难。
“看破吾敌毁灭之道——”她咬咬牙,挤出最后几个字,“爆裂刻印!”
一个纯黑的圆形刻印出现在章鱼其中一个眼睛的位置上方,夏绿蒂迈步,却失去了平衡。
阳光的直射让她有了片刻的恍惚,她在倒向地面的时候产生了自己在半空中飘着的错觉。
一秒钟被拉伸至无限长。
她恍惚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讲话。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是很多的。”
是的……比如为什么常世的山里会有着大批的塞姆?为什么陆地上会出现章鱼的魔法生物?它为什么要主动攻击人类?溏黄想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画面碎片,却又一个都没能看清。
旋即,夏绿蒂被触须重重地撞上,碾压进泥土里。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好像有一道蓝光打中了巨章鱼的刻印。
大脑一片空白。
……会死吗?
不,还不行。
还有……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完……
她好像昏迷了一会儿,又好像没有。
当再一次清醒过来,从湿漉漉黏糊糊的泥土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发现周围异常的安静。
是的,非常安静,没有奇怪的笑声,没有打斗声,没有尖叫声。
巨章鱼消失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周围,发现魔杖不见了,她趁着身体坐起来想去找,过幅的动作扯动了身上的伤口。
“嘶……”
一只手拿着沾满泥土的毛笔递了过来。
“你好……这位小姐?这是你的东西吗?”
夏绿蒂捋起了垂到眼前的头发眯起眼睛看了看——这确实就是她的魔杖。然后她转过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
那是一位戴着眼镜的青年男性,湖蓝色的长发被束成了一个高马尾,穿着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的天蓝色连帽衫和海蓝色休闲长裤,神情一派关切。
对了,溏黄呢?
夏绿蒂张了张嘴想开口,却猛地咳嗽起来。
“先别说话,我想你的伤大概有些严重……先躺下?不不还是先换个地方比较好?”蓝发青年自言自语起来。
“咳咳咳……”
“还是先换个地方吧,”最后他决定道,“这里还没有结束……”
夏绿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溏黄?”
他困惑地回以了“什么?”的疑问。
“咳咳……一个女孩?活着?”
青年闻言露出混合着了然和悲伤的表情,站起身走到不远处,提溜起一个人体走了回来。
“死了。”他把手上提着的尸体放到夏绿蒂眼前,“我把乌苏拉赶走的时候,活着的人就只剩你一个了。”
夏绿蒂微微发愣地注视着尸体。溏黄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手臂弯曲成奇怪的弧度,脸上黑乎乎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双眼紧紧地闭着。
她伸手拍了拍溏黄的脸,还是温的。
她将爆裂刻印的咒语念了一遍,毫无反应。
爆裂刻印对死物无用。尸体……已是死物。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鹿……鹿呢?”
青年说:“快了。”
这一次他没把什么东西提过来,而是把夏绿蒂提了起来,将她拖到了远处的洛克身前。
只一眼,她就知道洛克虽然还没死,但也活不了了。
森林麝用湿漉漉的黑色眸子凝视着她,想要抬起头来像往常一样蹭蹭她的手,可是已经做不到了。
洛克垂下了头,看起来好像很累,那长而温顺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合上了。
时间仿佛从此刻开始停止了流动。
狂赶进度,然而只前进了十来天(冷漠)
封印解除,写的很凌乱,差点想就此结局拉倒(吐魂)
少东家和柯叔只稍微提了一下,还是不要脸的响应了捂脸(不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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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几日间连绵不断的雪,终是停住了。
金枝有些气闷的端着汤药从厨房出来,厨房的月娘越发没规矩,饭菜懒得做,药更是不熬,偏生费丹也不闻不问,他只能早早起来先将庭院打扫干净,再盯着小炉子熬药,中途少不得和月娘拌嘴一番,才能见她不耐烦的开始干活。
小童嘟囔着走上青石小路,手里稳稳的端着汤药,近午的阳光让冰冷的空气有了几丝暖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纯澈的眼瞳被照出琥珀一般的色泽。
离除夕没剩几日了,总算有个好天气,等郎君病好了,辞了月娘才痛快呢。
金枝走近书房轻轻叩门:“郎君,药放下了,趁热喝了才好。”
虽早已习惯不会得到回应,但他依旧认真叮嘱了一句,见一早端来的早饭毫无被动过的痕迹,金枝习以为常的收好:“过会金枝再送午饭来。”
费丹好洁,园中的一切事物看着随性却很干净,这些都需要有人细心的打理,所以他很忙。
先回厨房放了东西,再到锵然堂开始一寸寸的擦拭桌椅书架,接着将每一本书上细微的浮尘细心扫去,给费丹送完午饭后,再去“映心湖”换了水,等一切都变得纤尘不染无事可做后,金枝坐在堂前发呆,看着阳光一点点从柔黄变作橘红,最后黯淡的淹没在夜色之中。
他照往日的时辰端了晚饭过来,却不见书房的灯火,低头一看,门前的汤药和午饭依旧原封不动,金枝唤了几声,又轻轻的敲了几下门,黑漆漆的房中依旧没传出熟悉的声音,他顿时慌慌张张的用力推门,岂料门内并未上闩,一下便开了,夜风灌入房内,吹的满地白宣哗哗作响。
2.
“娘子?娘子……”
朦胧的呼唤声愈发清晰,将思绪拉回现实。
阿羡眨了眨眼:“金枝呢?还是不肯来吗?”
“金枝说要留下看守园子,不肯过来。”小桂低声回答,小心翼翼的,尽管同样的话她方才已回过一遍了。
阿羡目不转睛的看着园门,这回她们不用翻墙就能出入园子,像从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失去主人的园子于暮色中萧瑟无光,如同院门上的灯笼和白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样的结局她并不太意外,费丹本就是个痴人,最后的日子里他日以继夜的绘制了自己在万贤山庄的所见所闻,甚至还留书指明了埋骨之地,死的何其肆意。
郑曦收到消息时虽冷着脸撂下一句求仁得仁便拂袖而去,但送殡时还是来了,山风凛冽,郑曦生性畏寒,回去后就有些受凉,但这两日却和柯行之一起来过数次,虽然他们并没多说什么,但她明白其中的好意。
费丹的几位友人停留几日后也纷纷辞行,他们本是来去随心的不羁狂客,即便对月长哭,也可洒然离去。
回到羡归飞后,阿羡让累了几日的小藕小桂也去歇歇,面色如常的上了自己的“勿攒眉”小楼。
明日再给金枝送点炭火和食物过去吧,还有几日,就是除夕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在窗旁的桌边坐下,眼神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背纤白柔润,指间却有些薄茧,不似闺阁女子的手那么柔滑。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脑海里似有许多影子在无声的流窜,心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热气,神思渐渐有些恍惚。
费丹他求仁得仁,死的不算太遗憾。
为他伤心的人很多,但他好像并不在乎。
那个雪夜的对话,她是不是错了?
因为自己又一次什么都没做,任由好友死了?
……又一次?
仅存的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极渊的最深处,是灼热的鲜红——————
“没办法的时候,逃就是最好的办法。”
混沌中,有个极好听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阿羡如遭蛇咬般猛然睁眼,原本带着些微暖意的夕阳只余下炭火燃尽后的黯淡橘红,看来袭击方才是无意中睡着了,她定了定神,起身凭窗,本想将仅剩的余晖纳入眼帘,却在不经意间望见远处升腾的黑烟。
那个方向少有人家,更无大户,燃不起如此大的炊烟,何况黑烟直上云霄,可见火势之大。
那是费丹园子的方向————
阿羡霍然发力,桌上的小物件被扫了一地,青色的鞋尖于桌面一踏即起,翩翩然往后院落去,于消散的余晖中,像只双翼渐燃的蝶。
从羡归飞施展轻功奔过来不过片刻之间,阿羡急急的吐了一口气,觉得很荒唐,这条路她三年间走过无数次,从未使过轻功,西湖美景,烟柳画桥,有什么理由来去匆匆?但从地宫一事起,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由不得她优哉游哉了。
青衣擦破夜色,转瞬间掠上墙头。
满眼都是呛人的浓烟,以锵然堂为中心的大火一路蔓延,冬日的干燥让漫天火光在梁上急速扩张,灼人的热浪带着飘飞的黑灰扑面而来,阿羡以袖掩口从廊下奔出,发肤在弹指间变的滚烫,任谁看一眼都知道,这里完了。
她在这一瞬间心念百转,却无一种办法可解眼前惨况,费丹的书画几乎都在锵然堂,如果现在冲进去……也许还能带出一些……
此念一起便在脑中不断盘桓,瞳孔中吞吐的火舌与梦中的鲜红重叠在一起,她下意识的连退两步,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脸色变的惨白。
有个声音哀哀的唤着,带着愤恨的哭腔,在烧的劈啪作响的火海中格外微弱。
一个伶仃身影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他额前渗血,混着眼泪和尘土,在脸上花做一团,但那只小手牢牢牵住阿羡的裙角,如溺水之人抓住仅有的一截枯枝,在裙摆上抓出五个鲜红的指印:“……月娘偷画…她抢走了书房里的画!求你救救郎君的画吧……求你了!”
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阿羡,但无论是谁都好,只要有人能救救那些书画,他都愿意诚心祈求。
阿羡蹲身将金枝半抱入怀,看着他哀求的模样,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神情:“月娘家……在哪?”
金枝低低的说了个地名,又絮絮的重复着一定要追回来之类的话语,阿羡举袖按住他头上的创口,那是受钝器重击所致,深可见骨,血不断的渗出,浸湿了袖角。
“郎君会不会生金枝的气…庭院还没扫…”金枝瞳中的神采渐失,神智不清的喃喃道。
阿羡轻轻抚了抚童子的头,染血的衣袖垂了下来。
“今日扫不完便明日再扫,明日不完还有后日,慢点……才好。”
梦呓般的低语在越演越烈的火势中戛然而止,怀中的人已什么都听不见了。
3.
从清波门出来向东数十里,有村名“栽霞”,多年前是个以种花闻名的小村落,当年常有风雅之士前来吟诗饮酒,留下不少佳作。但自从五年前有富商来此以高价收购名花,并在当地开设了酒楼和地下赌庄后,村民们就渐渐不再以培育新花为业,反倒游手好闲起来,吃酒赌钱便成了家常便饭,更有嗜赌者输尽身家,阖家老小卖作奴仆。几年间村民四散流离,富商也将酒楼等撤走,如今此处只是个破败荒村,余下的人家夜晚连灯都舍不得多点一盏。
月娘正在灶台上忙活,可惜破灶被塞的太满,她用火钳狠狠的往里按,恨不得再添一把柴好烧的更旺些。
真是晦气透顶。
她恨恨的拨着火,啐了一口。
眼见就是年关,主家却死了,她今日不过想拿几幅画卖几个钱,却被金枝那小娃儿狠命的阻拦,还要一个劲的嚷着要报官。情急之下她下了狠手,又仗着气头放了把火,反正费家也没了人,只要躲上一阵,说不定就算了事。
月娘从灶旁的竹筐里摸出一卷画轴,她大字不识更不懂画,接连看了几幅,都是大片的空白和随意涂抹的墨渍,月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家都说主家画的好,可这些破玩意怎能卖钱?难道自己拿错了,这都是金枝涂的不成?
她心道早知该看清了再拿,懊恼的随手将这不值钱的玩意掷进火里,又不死心的去看另一幅。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她有些不耐烦,又不知是哪个催债鬼!
“欠下的钱过阵子就还!老娘现如今没钱!”她不耐烦的嚷道,专心琢磨着手里的画。
门外并未响起意料中的骂骂咧咧,敲门声停了一阵,又响了起来。
月娘心里突然有点发毛,不知怎么的,想起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这句老话。
但厉鬼也怕恶人,她捞起灶下的柴刀,大步走过去,一把将门拉开!
夜风挟裹着浓重的寒意掠面而过,月娘不禁打了个激灵,待她定睛看清敲门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冷哼:“哟,羡娘子,你怎么来了?黑灯瞎火闷不吭声的是想吓死谁啊?”
敲门的人正是阿羡,只见她脸色极白,两手空空也没提灯,不知她怎能在黑漆漆的夜里摸到这荒村野地里来,月娘长的面白体壮,比阿羡高了足有一个头,虽然诧异,却毫无惧色。
门外的人无视那冷言冷语,平心静气的往月娘脸上瞧了一眼:“画呢?”
月娘闻言脖子一昂:“什么画?我哪知道什么画!”
她心知偷画杀人之事已被知晓,暗暗将握刀的手背到了身后。
阿羡声音放低了一些,轻轻的,似乎很温柔:“还我罢,话还好说。”
月娘心里发憷,面上却像烈火浇油般突然大骂起来:“你是什么东西!倒敢来问我要画,难怪三天两头往我家郎君这儿跑,老娘不揭穿你们就算了,凭地不要脸,也没见着这等狗————”
陡然一道乌光照面打来,那叫骂声随即被惨嚎替代,月娘尖叫着向后跌倒,脸颊上的鲜血如泉涌般顺流而下,阿羡振袖欺身,两指一下按在那支细长的乌棱镖之上:“若是费丹,说不定要用弹弓打你的嘴,我就不同了……”
月娘吓得魂飞魄散,只觉脸上的东西要被按穿颊骨刺入喉中,顿时一迭声嚎起来:“别,别呀!好娘子饶了我!画在厨房!”
见那袭青衣头也不回的掠身而去,月娘忍痛将脸上的乌棱镖拔出,忍不住又哎哟了几声,眼里露出恨极的神色。
阿羡自是无暇听那哀嚎,触目所见的情景让她彻底怔住,一股恶寒从脚底窜上背脊。
那些原本被主人珍之重之的画卷随意的摊在柴堆上,还有些在火中静静的燃烧着,就像最普通的一根柴或是一把杂草,悄无声息的化作飞灰。
她一路追来想过很多结果,最坏的不过是寻而未果流落山野,但从未想过,竟可以毁坏的如此轻易和彻底。
她陡然扑向灶台探手入火,猛地将那些残片抓了出来,袖风扬起的火星和飞灰落在衣上发上,灼烧出丝丝焦味。
残存发黄的宣纸在用力抓握后碎作一团团的灰烬,随着摊开的掌心缓缓飘扬而下,她用力喘了几口气后扶住灶台,胸口的窒息感更盛,灼伤至红肿的手指握的泛白。
月娘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本要趁机逃走,又咽不下这口气,何况厨房里的人已僵在原地许久,极不对劲。这是个机会!她握紧柴刀,杀心顿起。
阿羡对此浑然不觉,她的目光从掌心移至火中,又滑到身旁的柴堆,那里尚有几件完好的卷轴,她拾起离得最近的一卷,握在手里感受它的质感,紧握了一阵才发觉这卷轴比其他的要小巧许多,不似费丹素日的喜好。
许是想确认它果真完好的事实,她匆匆的展开了卷轴。
三步之外有影子贴了上来,看画的人却似耳目俱失般毫无察觉。
阿羡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画面,她已经感觉不到也不想去感觉任何了。
那是一幅本不可能出现的人物小像,有别于作画之人一贯豪迈潇洒的写意山水,小像笔意纤柔勾描细腻,画的是春日景致,画中女子立在庭中的玉兰树下垂首含笑,风拂青衣,娉娉袅袅。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似在哭——
“你不是……从不画人吗? ”
身后寒光乍起,当头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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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含吐槽):
1. 费丹扑街的时间是十二月二十一,下葬是十二月二十五,月娘杀人放火是十二月二十七。
2. 费丹是伤势未愈+过度耗损猝死的,(注:因为右手不可复原的损伤导致无法再画写意山水,若要活下去也只能以给人画造园林的图纸为生,此生追求已失又不免落入庸俗之中,所以懒得活了)在此之前已悄咪咪留下遗书,交代了一些事并说找个能看到西湖美景的山头随便埋埋就成。
3. 费丹一生只画山水,最后出现的这副画是他唯一的人像作品,既无题字也无落款,不知何时所画,也从没有向谁提起过。
4. 恭喜费丹达成了本企第一个撕卡PC的成就!!也恭喜自己达成了手撕挚友卡的成就!!(痛哭流涕)这都是交友不慎的后果,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再想上我的车没门没窗缝也没有……(省略一万字吐槽),阿羡从这章开始彻底解锁,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想看这个画风变异的女子……总之,真的很谢谢看到这!!(合掌)
一望无际的沙漠里 ,一座城市就这样突兀的出现了。带着热带特有的热情,却是这片沙漠里唯一的一片凉州。而不知为何,这座城市总是环着歌声,像是陷入了一个甜美的梦一般,歌颂着对雨神的无限敬仰。
"无尽之水充盈每一条沟渠,雨神高歌着拥你入怀,水舞的精灵指引你的路途……”
而就在着歌声萦绕之时,魔宠却骚动不安起来。也许是诡异雨云太过压迫,或是水神守护者在神庙周围所挖的奇怪坑洞,又或是祭典的准备活动,繁忙的人们惊扰到了它们,有些魔宠竟然失去理智去攻击平民,一时间,大家惊恐万分。
“……这便是我需要你们的理由了。”新上任的大祭司浅尝了一口茶,"请为我们治愈那群暴动的魔宠——它们在神庙周围出没——你们的帮助将会拯救这个城市。”
说到这个份上,便是在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这位大祭司十分强势,根据传言,他的上位 还是不久之前的事——在前任大祭司失踪之后。
至于失踪到了哪里,有事因为什么失踪的,却都是模糊以带,甚至还传出为了保护城市而默默无闻的牺牲这种诡异的说法。
“即使是在沙漠,谣言依旧到处都是呢。”里贝尔斯塔轻笑,接下了治愈魔宠的任务。
因为接下任务的关系,一时之间,整个城市都知道了愈术士带着他的伙伴们来到了这个城市。
里贝尔斯塔安顿好了住处,便去一个一个的观察这个城市的怪状。
的确,这座城市环绕着优美的歌声,似乎每个人都轻哼着旋律,这样缓缓流出的曲子,直到每个人都能听见,该是多少人一起哼唱才能出现的奇景。那副庄严的歌词和这种庞大的信仰令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还有……头上环绕着的,仿佛以祭台为中心而伸展开来的巨大雨云,覆盖了整个城市。
“我们信仰雨神,雨神于是庇护我们。”一个居民骄傲的说着,“再没有比这更加神圣的关系了。”
在沙漠里,水是及其珍贵的。这样规模的雨云,降下的该是多少甘露——相比沙漠的其他地区,雨神对这里是何等的眷顾阿。
这样想着,安顿好行李住处已是黄昏,里贝尔斯塔带着众人享用了仙人掌烹制的美味晚餐,遇见了对书籍颇有见解的萨嘉尔和拉耶德。
“若是阿耶浦的话,我们也许能帮上忙。”萨嘉尔盈盈的笑着,“拉耶德总是说着想要和真正的愈术士一起战斗呢。若是这样能唤回无尽之水的话也是再好不过了。”
里贝尔斯塔当然非常高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助力,一起饮用了沙漠特有的甜果浆,酒店老板是个好皮相的小伙子,一听说是愈术士便满面笑容的送了很多点心。
“若是能唤回无尽之水,这些事并不算是什么!”老板笑的开心,露出两颗虎牙,“还想吃什么尽管问我要!”
只是吃饭的时候,阿斯特莱雅一直心不在焉。
“怎么了吗?”
“不……”阿斯特莱雅离开精灵国就仅有人偶大小,她眨了眨眼睛,很是疑惑的指着另一桌:“总觉得很眼熟,我们见过他们吗?”
顺着她的手指看,是一个浑身暗色的人类青年和一个较矮小,服装精致的漂亮女孩,也是旅人的样子,一言不发的吃着简餐。桌上放着他们的皮囊,大量成捆的兽皮,和一根怪异的木杖。
“……没有印象呢,是去精灵之国的时候遇到的吗?不过那个兽皮……”里贝尔斯塔眼神暗了暗,“是附近的魔宠,他们并没有治愈的能力。”
“是吗……”看着那捆兽皮,阿斯特莱雅有些不寒而栗,只两个人,这样的量,确实是有点多了,而且两者都不像是蛮攻的人。近年来虽然还是有猎杀魔宠为业的人,不过随着愈术士的出现,也是十分稀少了,而且像伊哈利恩城这样与魔宠亲近的城镇,魔宠几乎是卖不出去的,不过到了周围的城镇,便是少见的珍品了,毕竟忍耐沙漠的炎热干燥,来往伊哈利恩城的人并不多。
“难怪吃的是简餐阿。”阿斯特莱雅默默地想。
过了这段小插曲,众人在夜幕降临时来到了神庙。
神庙周围竟然长着许多树木,纵然大多干枯,不过在沙漠中依旧是很奇异的光景。
正如所听闻的一般,神庙周围遍布着大小不一的坑洞,小如碗口,大如墓穴,数百个以此为中心排起来,壮丽的令人心悸,而躺在其中一个洞穴内,有着金黄色皮毛的高雅魔宠就是水神庙的使者——阿耶浦,那些坑洞便是出自它的利爪,即使已经深夜,魔宠的感官却依旧敏感清晰,在靠近神庙的时候便伸长了脖子,警戒的看过来,黑暗中闪动着的金色眼睛中毫无理智,尽是领地被冒犯而露出的冰冷怒火。
普洛瑞猛地一退,躲过了阿耶浦的喷吐攻击,而阿耶浦那高昂的脖子却透着一股子不安意味。
仿佛验证那气氛一般,从洞里竟然开始爬出了许多魔宠,虎视眈眈的看过来。
阿斯特莱雅使了一个风刃阻止了阿耶浦画到一半的魔法阵,以此为契机,全员进入了战斗状态。
代表治愈的白光在神庙周围亮起,普洛瑞举起手杖,加特林端起手炮,模样瘦弱的萨嘉尔收起了笑容,端起大剑;然后一层淡淡的光在众人的武器上铺了一层,阿斯特莱雅看着努力起来的众人,默默的握紧了拳。
在精灵之国时尚还不自知,以为可以加入大家的战斗……至少可以多少帮些忙。
也许也是这个原因,鲜少有精灵离开精灵国。
“现在回去也许还来得及呢。”轻柔的说话声,是哪个濒死的树木?
“反正你也帮不上忙不是吗?”这次是有些稚嫩的声音。
“快别给大家添麻烦了吧。”尖细的女声……是藏在哪里的野花吗?
阿斯特莱雅默默的听着,仿佛有一股黑暗的云雾笼罩在心上……
“阿斯特莱雅!”
本能的射出一箭,在离手的一瞬忽然变大的箭射中了阿耶浦的额头,白光漫起,整个世界都陷入和沉寂。所有生灵都默默的看着光点带着阴霾从阿耶浦的身上浮起,与月色融在一起。
阿斯特莱雅怔怔的看着,有一只手把她拢过来,放在肩膀上。
“别想太多。”是普洛瑞温柔的声音,沉沉的,带着隐隐的担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斯特莱雅看到这个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什么都没想。”
阿耶浦身上的光点渐渐消失,是已经被治愈的证明。它动了动耳朵,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回去洞里刨了刨,刨出了些大块的石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成一团。
其他魔宠看到这个样子,也找了合适的洞,一个个缩回去了。
“你们看这个!”传来的是拉耶德兴奋的声音,“是藏宝图!无尽之水的藏宝图!”
月光下,图中央美丽的水滴仿佛映出了拉耶德闪闪发光的眼睛:“这可是寻找无尽之水的重要地图!”
(1)
……
“室友……室友你还好吗?!”
眼前依旧是一片茫然的黑暗,我的耳边却依稀传来了贝丽卡的声音,还有她的元素神和她的对话。
“怎么突然躺地上了……”
『别光顾着喊,先把她搬到床上去啊。』
“也对,氷你去找点热水,我这就抱她过去。”
身体,慢慢腾空了,颈窝和腿弯处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只要侧身便能感知到她的心跳声,她的呼吸仿佛就在耳畔。明明她的体温比常人偏低,为什么此时此刻却温暖得让人不愿离开?好像前一秒的冷风冷雨不过是梦境一场,睁开双眼便能落入温暖怀抱,这样的事,真的存在吗?
到底哪边才是梦境,我已经分不清了。
『水好啦,你来还是我来?』
“你一块大冰块在这搅合什么,去去去,放着我来。”
『有你这么和你妈妈说话的吗?!』
“谁是你女儿?!”
她们的吵闹声也无一例外入了我的耳。
如果是“米白”的话,这时大概又会无视她们,安然做自己的事去了吧。但是现在,这番对话竟差点使我发笑。
多么虚幻而又真切的嘈杂啊,身处这样的嘈杂中,我竟产生了我还活着的错觉。
『行行行你擦你擦,有了室友忘了娘。』
贝丽卡的元素神最终还是妥协了。
每次纠纷都是这样,几句话就引到女儿母亲这样的话题上,然后【冰】的元素神随便找点什么借口,满足她的元素使的愿望。或许这种吵架就是元素神特殊的温柔吧。
「爱的反义词是漠不关心。」
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青崎对我说过的话。
『还是把小森叫来看看比较好吧?』
“先让她休息一下吧,说不定只是累了。”
贝丽卡把热毛巾敷在了我的额头上。我能感觉到她在我床前不知何原因地停留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冰】元素神的声音也远去了。最终为这生龙活虎的一切划上休止符的,是门锁扣搭的声音。
我慢慢睁开了眼。
我大概没昏迷太久。日光还是和先前一样灼目,空气中闪闪发光的尘埃并没有减少许多,树木也同样向着窗口的左方摆动,甚至连枝头上的灰喜鹊也还在那里吵吵闹闹。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样,和一年前我刚到这里时并无不同。
但我却已经不再是我了。
我伸手摘掉覆在额头上的湿毛巾,把它放在了旁边的水盆里。温暖的水珠落在我的手上,很快失去了温度,变的和我的皮肤一样冰冷。
如果是“晴子”的话,这时大概会为此类同化而感到些许安慰吧,“晴子”一向喜欢把喜欢的东西变成与自身同等立场。但是现在,对“我”而言,这种同化却不住使我落寞。
我在为什么而落寞?
我将温水捧在手心,温度淅淅沥沥的从指缝中渗出,无论怎么捕捉也掌控不住。它们全都从我的指尖流走了,一滴不剩,只留下掌心集中着的温度。而那,大概也不会长久吧。 指尖流走的那些,本就不属于我,留在我手心里的那些,也没有任何为我取暖的义务。
为什么我渴望着这种温暖……?
喜鹊依旧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吵闹着,它黑豆般的眼睛盯着我,妄图看穿我的想法,刺痛我的内心,把我的过往与当今连结在一起。
那样的血与肉,我不想再看见第二遍,我的事,也轮不到区区鸟儿操心。
我坐在了床上,同样是生命的气息,我竟觉得灰喜鹊学着贝丽卡的样子制造出的嘈杂无比烦人。我扭头瞪视着愚蠢的鸟儿,不禁撇了撇嘴角。
碍事。
一股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鸟儿伴着我嫌恶的目光,天真的回望着我,还没有预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接着,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咿呀了几声便从枝头折下去,从窗口一闪而过,再也不会来吵我了。 连树叶簌簌的声响也不会再有,真正的宁静。
适合我的一片死寂。
正当我沉下心来打算整理被揉成一团的记忆时,另一个冷漠的声音回响在整间屋子里。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吗?」
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正前方,慢慢固化成了一个人形的实体。雪白的姬式长发、雪白的丧服、雪白的皮肤,以及——
目无一切的,银白的眼睛。
【死】之元素神,我的元素神。
“什么。”
我们已经近三年没见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是伸手指着窗外已经干枯的枝桠,没有作答。
“那又……”我原本要说的话,只发出了两个音节便被她打断了。
「你已经忘了。」她望着窗外枯死的树枝,声音显得有些悲哀,「恢复记忆的当下,你依旧想要复仇吗?」
我还记得她和我初次见面时说了些什么,那也是一些毫无根据的令人搞不懂的话。她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每次出现都好像是来责备我的,却又偏偏不让我听明白,简直就和灰喜鹊一样烦人。
我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于是拿了知悟和义理绕过她径直走到了门前。
「你还想重复那年的悲剧吗?」
她依旧说着含含糊糊的话,让人厌烦。我拉开房门,想要离开。
「 你是谁?」
“?”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依旧站在那里,只是那双无神的眼睛现在正盯着我。
「你是“米白”,还是“黑兔晴子”?」
我确信她是来责备我的。
既然如此,既然她看着这一切从一点点苗头到成为现实,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制止我。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只有我是罪人吗?
“我就是我,”
我厌倦地,头也不回,我已经不想再理会碍事的元素神了。
我离开了房间,颇有些烦躁的关上了门。大概只有砰砰作响的门板才能略微缓解我的烦躁。
…… 我简直像一个逃兵。
(2)
左手持着蓝羽孔雀的知悟,右手拖着金叶梅花的义理,我在钟楼前行着。
楼梯的尽头是一片黑暗,楼梯的起点也毫无光芒。
无论怎么走都无法达到终点,一个人的孤独的旅途。
永恒不断的旋转,像愚者翩翩起舞。
我在留恋什么?我在犹豫什么?我在烦躁什么?
所有的问题都难以得到答案。
……碍事。
我抽出义理,一刀斩断了通向钟楼楼顶的铁锁。失去了铁锁束缚的铁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而那些自以为是的烦恼,也随着射入楼道里的光线一样化为过眼云烟。
我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
那是我想要的东西。
那是我想要的一片蔚蓝。
无边无际的广阔天空,伸手便能触及的云,无穷尽的日光,一切都是无限大。我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那是我姑且称的上“喜爱”的东西,在喜爱的东西面前,无论怎样也不会变的烦躁。籍由这片天空,我得以沉下心来整理混杂成一片的思绪。
这份蔚蓝。
没错,那一天的天空,也是如此。
那一天、那一天、还有那一天。
我所有的宝物,都像这片天空一样,全部都是蓝色的。
冰块般寒冷的冰蓝色、海蓝宝石般温柔的浅蓝、大海般深邃的深蓝,还有那个人——
象征理智与冷静的蓝。
……?!
想到他,我突然握紧了知悟。
他在哪?
这个问题,黑兔晴子的记忆无法给我答案。我只记得我们相遇之后便协同战斗,每天的作战、侵染,直到——对了,还有……在那个岛上。
啊,是啊。他被人类带走了。一同失去的还有知悟和义理。
然后?
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
那抹蓝色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全部都是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全部都是重复的血与肉。每个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毫无意义,毫无价值。
……蓝?
我注视着知悟的蓝宝石折射出的绚烂的光芒。
知悟和义理又是什么时候?
……
身体的本能仿佛在阻止着我将这一切连结起来。
但是……
已经太迟了。
青色的森林,还有那双眼睛。
全部。
黑兔晴子。米白。“我”。
医院。青崎一树。
啊……
那个人……
为什么。亓天?我妻……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妻真二!!!!!!!!
……
……
……
……
……
太迟了。
从我出生的那刻saqk)】uizank
一有切-87*sfv~已经……s-¥.jhxa被……_iq4#决定?-/98
我罪一……_kq定qaz找?n@saj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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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室友你又跑哪去啦?怎么一天不见你人?”贝丽卡坐在小床上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脸惊讶的看着刚刚推门进来的黑发少女,“都累晕了就好好休息啊,要是过劳了可得不偿失。虽然学院要废校了,不过将来大家还是要在一起聚的……米白?你在听吗?”
少女站在门口,无可应答。
『是不是还在生病啊?』
氷有些不安地飘到贝丽卡身边,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少女让她们俩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嘛……那个,室友你也别太难过啦,就算废校了以后还是可以随时见面啊,你看……”
少女把双刀放在床上,扭头看向仍在解释着的贝丽卡。
“室友……”
贝丽卡停止了一切语言。
那不是责令她闭嘴的嫌恶的目光,而是另一种。
她的室友没做出任何表情,她却分明看见她室友的脸上露出了万分绝望的可怜眼神,好像在渴望救援。那种神情,简直和反复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对着在它身前驻足片刻的学生露出的眼神如出一辙。
贝丽卡一时语塞,氷也愣在一旁。
“啊对了!”贝丽卡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她说着走到床边,从提袋里取出了什么东西,语调突然变得神神秘秘,“室友你先闭起眼睛!”
少女也乖乖闭上眼睛,配合着她的惊喜。
“∮♯♪♬♩♫♪♬♩♪♬~”
机械发出的音乐打破了静谧的夜。
“……!”
少女睁开了眼睛,冰蓝色马尾的少女双手托着一个小巧朴素的方盒子正站在她面前。 贝丽卡把八音盒放到少女手里,浅浅的笑了笑:
“喜欢吗?”
朴实无华的八音盒,和少女不能再匹配。小小的手工制红木盒子,除了发声外再无其他赘余的功能。和贝丽卡的室友一模一样,坦率、直白,或许偶尔显得粗鲁了些,但是这种开门见山式的行为,反倒成了那个人的特色。一直被大家关爱着的任性的孩子,米白,曾经说过她喜欢新年音乐会上的某支曲子;她的室友,贝丽卡,就特地把音乐保存下来当做礼物。
少女本来想露出一个和贝丽卡一样的微笑,但是不知怎么,她的心底却萌生出了一种比感谢更加复杂的情绪。她微张着嘴,极力想说出点感激的话来,声带却嘶哑得一个音节也无法发出;她想让嘴角上扬,却又控制不住脸部的肌肉。
“…………”
晶莹的液体大颗大颗的从她的眼眶中涌了出来,打在八音盒上,渗入还在运转的机械轴轮,被不停旋转的音盒碾碎、轧烂。
“……。”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好站在那里,任凭泪水滑落。
“米白?!”贝丽卡同样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直到氷给她递了个眼神,她才走到少女面前,“我会在你身边的,别担心啦……”
不动声色的米白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一时间,贝丽卡竟也差点流出泪来,她偏过头去沉思了一会,好像在做什么打算。
氷急切的戳了戳她的肩膀,她也不忘扭头回瞪催促她的氷。但还是又踌躇了一会,终于伸出双手。
贝丽卡把少女搂在了怀中,轻声说着安慰的话:
“嗯……我这不是还在你身边嘛,别哭了。”
“……。”
少女不住颤抖着,双手握紧了方盒子,试图从怀抱中离开,身体却一动不动。她的泪水依旧止不住的流着,喉咙一阵又一阵的发酸,上牙床也肿了起来。她咬着牙,牙齿嘎嘎作响。
她想逃走。
她想从这令人惊惶的、毫不真切的爱抚中逃走。
但是一条被捏住了后颈肉的小狗又怎么能动弹一下。
被点了死穴的她,也同样无法动身。
“米白?”贝丽卡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收回双臂,诧异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她的室友,心情越发低落起来。
“你应该也累了吧.....”她干巴巴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休息一下吧。......晚安。”
“......。”
(4)
夜深了。
贝丽卡平稳的呼吸声在寝室里回响。
少女盯着一片茫然的黑暗,没有睡。
她的头脑里空空如也。
像最初一样。
「你打算做什么?」白色的元素神坐在少女的床前,深夜中,突兀的白色显得有些刺眼。
“......太迟了。”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冷漠。
「?」
“那个人......”
“......杀。”
她像一台坏掉的收音机一样,只能发出连元素神都无法理解的单个音节。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求什么人理解她。不去思考,也就无所谓得到,凭借野兽的直觉捕获便好。野兽不会说话,因此她也不会说话。
。
她也曾试过人类一样的生活。拥有老师,拥有同学,拥有室友,开始用人类的方式思考,寻找自我。很痛、很艰难,但是很开心。
她第一次从那之中“感受”到爱。
有人会因为她的任性而责怪她,有人会因为她的协助而感动。
责怪也好,感激也好。
那是爱。
「爱的反义词是漠不关心。」
其他人还一如往常,她却再也感知不到这些。心在那一瞬被割了千刀,已经无法复原了。
少女漠然。
她没怎么收拾行装,她只是从容的拿起义理,换好运动鞋,盯着月光下义理雪白的刀刃,忍住了拥抱它的冲动。
猎犬咬死它的猎物之前不可能死。
她在杀了那个人之前也不可能祈求任何安宁。
她深知,她不是人。
她只是——
「我最后再问一遍。」
「你是谁?」
“……”
“ば、け、も、の。”
为复仇而生的恶鬼。
米白结局: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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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既然给室友吃过糖了那微笑的剧情就可以删了【x
把全文修改了一下,精神崩溃的部分又加了点东西进去,看得出来的话就看着玩玩,看不出就算了吧
精神崩溃部分的灵感来自DMMD诺伊兹线
有机会的话会给这篇画插图,毕竟这篇里眼神描写和隐晦的说法不太容易让人懂x并不擅长神情描写orz
截止至此,“米白”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剧情是关于恶鬼和之前故事的补档,晴子的黑历史也会涉及,总之晴子&米白&?的故事一定会完结的/
感谢关注了米白,并给了她爱的各位w
元素学院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决定废校。想留下来的在校的学生有两个选择,去黑院还是白院,我自己的选择则是去白院。
虽然说随便写点什么就能很顺利的写下去了,为什么我总觉得已经完全没有继续的必要呢……毕竟要交代的事一两句就结束了,不过既然都写了,就再随便写点什么吧。
也是在最近,我在收拾东西时发现了一封信,拆开来看才发现是上次写给回家的信。真是奇怪啊,我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寄出去了啊?可是实际上我连地址都没有写好,我到底有多马虎啊。不过仔细想想,那时也发生了很多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折腾下来忘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不少人好像选择了离开,我也有想过想不要回家来着,但外面又是鹰又是复仇者这些麻烦的事,看样子回去也只会给家里带来危险而已,一直都没有回去真的是很对不起家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安定下来呢,我只想安稳过个日子啊。刚来到这里时也好,三年后的今天也好,我的目的一直都是想要了解元素,了解【元素使】的自己而已。一群不正常的人聚在一起的地方也不会太平,突然有点佩服能坚强混到现在的自己。
所以今后也要把混日子的理念贯彻下去,我义无反顾的加入了白院!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啦,三年了还是这幅模样,怎样都好了啊,开始自暴自弃写下唾弃自己的话的人没救啦。
我到底为了什么要写这个东西的啊,又不是为了寄给谁,未来的自己大概也只想把写这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烧掉,大空弘你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我现在就想烧掉了。
(第二页)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
那是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我是他,但又不是。怎么说呢……打个比方,有一块铁,将它融化后又按照原本的大小重新凝固制成了另一块铁。没有多什么也没有少什么,一模一样。可你会觉得,这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块了,这样别扭的感觉。好吧,我不会举例子。
在梦里,他对我说了很多,可惜我已经不记得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早知会变成这样,突然又停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才是最无奈的那个好吗,一个梦要不要这么逼死人,他到底讲了什么我真的好难受啊!
这还是梦中唯一还记得清楚的片段,接下来的记忆就像被突然暴露在阳光下的胶片,你知道它存在过,却永远也无法得知胶片上印出的事物会是什么,让人挫败。
(笔划掉的痕迹)
不对,我记得他说了什么!虽然只有一句,我是记得的!我不可能忘记!那时他向我走来,如果不是在梦中无法动弹,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立即转身逃跑。可是我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靠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惊悚,可我就是,十分的害怕。突然之间,在我眼里的他变成了洪水猛兽,他只是走过来而已,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说,他说的是……(划掉的痕迹)不对,他说的是(划掉的痕迹)……不对不对,我记得的,让我想一下(划掉的痕迹)……
我不记得了,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干嘛非要这么纠结与此。结果第二页也写的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我真是没救了。
(纸张被揉成一团,丢入垃圾桶)
= = =
一年了,坑都没填,连死线最后一篇也是临时赶出来的,我,是拒绝的,让我死
*出场角色建立在过去篇基础上
过去篇开端:http://elfartworld.com/works/59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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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事情?”
“嗯。”
“在犹豫不决?”
“嗯。”
“呵呵,怎么啦,这不像你啊,东想西想可是我负责的才对。”
“嗯……嗯?”对话了半天,我这才反应过来,与我对话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到底是谁?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看上去苍白病弱摇摇欲坠的家伙。
他的样貌让我产生了熟悉感,一种久违的怀念逐渐涌上心头,我忽然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
“……高文?”我惊讶地合不拢嘴,这不奇怪,即使是我,当眼前出现明明应该已经死去的人的时候,也是会震惊的。
“你不是已经……”我呢喃着,“我难道是在做梦么……”
“是啊,你是在做梦。”高文笑着答道。
“…………”
“噗哈哈哈哈……咳咳咳……”高文见我愣住的样子,似乎像是看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连呼吸都接不上了。
半晌之后,他才停止了大笑。
我也才继续说道:“所以,你长大了之后就是这副模样么。”
“是啊,当然,这也只是出于你的想象而已,真正的我长大之后是什么模样,已经不得而知了。”他摊了摊手,看上去轻松写意。
而我则叹了口气。
“你看上去也长大了嘛,不对,应该说是老了不少么?”高文笑道。
“…………”
“你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沉下声音,说起了另一件事来,“对不起,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丽泽,没有保护好大家……”
“‘没这回事哦,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你以为我会这么说么?”高文低下头,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哀愁的模样,“你当然有错,我也一样有错。”
“…………”
“最初发现力量的时候,不该兴奋得忘乎所以,自我膨胀;执行计划的时候也不该如此激进,应该稳步推进防止反弹;面对外来者时应该更慎重对待而不是保持着你自以为王的傲慢;打败那个敌人的时候应该更确切地补下一刀……还有很多很多地方,任何一处改变的话都可能会走向不同的结果……但是最后,还是变成这样了。”
高文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我应该也有些颤抖吧,即使知道是在做梦,也停不下心脏过速的鼓动。
“失败了!啊,没错,我们失败了!…………所以,你就认为自己全都做错了么?后悔从一开始选择这么做了吗?”高文直视着我,步步紧逼着。
“不,即使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这么做,为了一个生存下去的环境,为了一个……归处。”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对了。”高文重新恢复了轻松的表情,“呐,你现在是不是又找到想做的事情了?”
“是。”
“是不是又找到要保护的人了?”
“是。”
“即使我们已经全都不在了,你依然准备继续向前走下去?”
“是的,即使你们都已不在,我也会背负着这份记忆,向前走下去。”
高文很满意似地点了点头:“呵,那不就得了,现在也是和以前一样啊,有了想做的事情就全力去做,有了想保护的人就保护到底,有了决定的方向就不要动摇,有了想走的路就不要迟疑……”
我静静听着他的讲述,就和小时候一样,认真地听着。
“……前进的过程中肯定还会犯错,还会受伤,那是当然的,毕竟我们是活人……元素使也算是人吧,哈哈,但即使彷徨,即使后悔,也应该继续坚定地走下去,遇墙砸墙,遇山开山。你应该已经获得这种程度的力量了吧,而且……”高文的笑容绽放开来,“即使是你不足的部分,也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同伴来帮助、支撑着你,不是么?”
确实,我也并不是一个人,无论是迷子,还是大家,都既是我要守护的人,也同样是守护着我的伙伴。
“嗯,变成不错的表情了呢。”高文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才是我认识的洛啊。”
“谢谢你,高文,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正确。”我由衷地说道。
“不对哦。”出乎我意料的是,高文却摇了摇头,“在这里说话的,当然不是我,是你才对。”
“我?”
“我不是说了么,我只是在你梦中出现了而已,这样的我怎么会真实存在呢?你看到的我,只是你把潜意识中对自己的自信具象化成了我的样子而已。”
“是这样……”原来,我是有着做好一切的自信的。
“那当然了,你现在可是可靠的洛老师,不再是以前那个小流氓了。”他敲了敲我的胸口,“拿出点自信来,相信我,没错的,因为相信我,就是相信自己。”
“谢谢你。”
“向自己道谢多少有些不正常吧,算了,我就作为高文收下你的道谢了。”高文后退了两步,“现在没有迷茫了吧?”
“嗯。”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嗯。”
“不会后悔了吧?”
“也许会也说不定。”虽然这么说着,我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了起来。
“哈,真没自信啊,也罢……”高文远去的身影逐渐黯淡下去,“你该醒了,还有人,在等着你呢。”
然后,世界变回一片黑暗。
我逐渐下沉。
光线从上方洒落,越来越亮。
“羽闲。”
时间,是午后片刻,我睁开眼,看到的,是披着外套,用手撑在办公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阿斯卡。
这个白色的家伙是我喜欢的人。
虽然是在被先斩后奏之后才逐渐确认了自己的情感,但现在,我能清楚地确认,我喜欢这个人。
然后,这个我喜欢的家伙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又指了指我的。
于是我便按着他所指的位置擦了擦。
口水……
该死,睡得太熟了么。
那只白色的狐狸一般的家伙笑得更坏了。
“早安,羽闲。”他说,“梦见什么好事了吗?”
“嗯,差不多吧。”我的脸有些发热,不过还是强撑着维持正经。
“嗯……一定是很开心的事吧,即使在梦里,也能让你笑得这么开心。”他从办公桌旁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
我则稍微有些吃惊:“我,笑了么?”
“笑了哟,哦,而且还说了‘啊,迷子,正面上我~’之类的话哦。”
“我才不会这么说,别扯淡。”我还是属于大致记得住梦境内容的那种人,这次做的梦并没有梦到阿斯卡,所以他只是在胡说。
“所以,废校之后你的打算,定下来了么?”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他也恢复了正经的表情。
“嗯,我已经想好了。”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答道,“我会去黑院。”
迷子同样点了点头:“我猜你也会这么做。”
“这只是开始。”我却摇了摇头,“然后,以黑院和鸽为跳板,我和黑院的同伴,会尝试进军人类世界。
当然,不是战争的意义。政治、经济、文化,甚至娱乐都可以,我会让人类在醒悟过来时才发现,元素使已经成为人类社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想要将元素使视为敌人已经再也做不到了。
到那时,人类和元素使和谐共处的和平世界……不管是人类还是我们,不管是鹰还是复仇者,都能生活下去的世界,就诞生了。”
阿斯卡嘴巴微微张开,显然有些惊讶:“我没想到你野心这么大。”
“大吗?”我忽然会某个金发大鼻子的身影,“当初理事长招募我的时候,还说出了伊甸园之类的话呢,现在想来,他所说的,只是以我的梦想为出发点的虚言而已。”
换言之最初我是抱着更大的梦想来的。
而现在则变成了切实可行的计划。
“算啦。”阿斯卡耸了耸肩,答道,“现在的你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你时候的事情,总觉得有些怀念呢。”
“是这样么?”
“嗯,但是,也正是这样,才是我认识的羽闲啊。”
似乎最近听到过类似的话,是什么时候呢?
也罢,这并不重要。
“话说回来,你自己的计划呢?”说完了我的打算,我又问起他来,“还没听你讲过吧。”
“嗯……我的话,有个地方想去呢。”他说道,“嗯,你也和我一起的话就最好了。”
“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也一起陪着是可以啦。”想想也是,学院期间似乎并没有多少空闲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即使出差也是规定好的目的地,“不过,是去哪儿呢?”
“这个嘛……”他神秘一笑,“暂时保密。”
————————
字数:<3000
那时候的自己身上,说不定会带着一些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机舱内燃起的大火中化成了毫无意义的灰烬。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对于过去和未来都茫然不知所措的赤裸裸的自己。
不。
这并非完全绝望的状况。
还有一条线索,虽然不知道从这追过去能走多远,但这是目前茜的手中唯一一条掌握的线索。
“坠毁的飞机是从雾都出发的,也就是说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应该是在那边才对。”
她所询问的对象,是从英国被派到这里来的吸血鬼克奥斯。
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我的‘蚀血’——虽然不知道原本是不是叫这个名字——应该是经由转化成吸血鬼而获得的能力,你知不知道英国那边拥有这种能力的是哪支血脉?”
克奥斯抿着嘴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抱歉,我不知道。”
然后给出了这样令人失望的回答。
唯一的一条线索,甚至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断掉了。
“你的家族应该是英国吸血鬼的贵族吧?”
然而,茜并没有马上放弃。
“确实是啦,但是……‘能破坏生物组织的血液’,拥有这种能力的血脉,至少在拉萨姆博家族所掌握的情报网内并不存在。”
“情报网之外的情况呢?”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克奥斯在茜面前,竖起两根手指,
“会在贵族的掌握范围之外的吸血鬼家族,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他们根本就不在那个贵族的领地内;
“二是他们全员都是不服贵族管教的乱党。”
//
终于来到了地铁站内。
从这之后开始,到目的地的路程当中,一直都会在室内。
尽管到了地面上的建筑之后还是要留意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阳光,但总的来说并不需要像在户外的时候一样那么小心翼翼。
在地铁内找到位置坐下之后,茜卸下了裹在头上的那堆装备:遮阳帽、墨镜,还有围巾。
“真的是好麻烦啊……”
茜理了理自己有些乱掉的头发,然后摘掉了感到有些碍事的手套。
白天出门的吸血鬼必须做好万全的防护,连一厘一毫的肌肤都不能暴露在外。
长袖的衣裤自不必说,头部也要用上述的那三件套加上一部分头发裹严实;双手的部分则是要戴好手套,尤其袖口的地方要特别注意;袜子要足够长,而且还不能穿诸如凉鞋之类的漏风的鞋。
幸好这段时间的天气比较凉爽,之所以说“幸好”并不是因为吸血鬼也会怕热,而是因为若是过于反季节的扮相很可能为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还会被人类的警察盘问。
就算是在现在的季节,这样一身装备也会让一些人驻足围观一阵,但在那其中会将它跟“吸血鬼”联系起来的——
——应该也不少吧?
毕竟是在魔都这种地方呢。
尽管巫部会尽可能地控制消息避免造成民众的恐慌,但还是会有一些类似都市传说的东西流传出来。
其实这里还算好的,人们也只是把这些传说当成茶余饭后聊天打屁用的话题而已。
听说在日本的秋叶原,有一群专门上街寻找吸血鬼的流氓团伙,一见到衣服穿得多的人就会冲上去当场扒掉他的衣服,让他一丝不挂地暴露在日光之下。
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茜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去那里。
“不过,说不定过去的我也是那样的人呢……”
会在大街上随便扒别人衣服的自己……不知为何茜能够想象的到。
这次出门是因为巫部的工作。
虽说因为昨晚的战斗而感到有些疲劳,而且还有更适合在白天出门的人类同事可以去做这个工作,但茜还是坚持让他们派自己去。
其原因就是——
“到了。”
茜到达了目的地——魔都的国际机场。
茜上一次来到这里是在三个月前。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这里已经找不到当时发生的那起事件的痕迹。
作为国内的三大国际机场之一,这里可是非常忙碌的,尽管背后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在负责事件的后续处理和调查,但在表面上正常的交通秩序是绝对不能受到干扰的。
“……”
正常来说,在经历过那种事件之后,一般人的心中多少会留下一些心理阴影。
但是茜并没有,她依旧能很普通地踏入机场,很普通地看着窗外起降的飞机。
搞不好不只是随身物和记忆,连心理阴影之类的东西也在那时候被大火一起烧掉了吧。
还是说自己原本就是那么冷血的人?
“越想越头痛……”
茜伸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
尽管这个动作对吸血鬼来说毫无意义,但她还是习惯性地这么做了。
作为事件的当事人,或许她有权力去找负责调查的人问一问现在的进度。
然而,根据最新的新闻报道来看,就算已经分析了找到的黑匣子,所能找到的也就只有“在降落前的最后一刻飞行员因为不明原因的脑抽而让飞机径直撞上地面”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果。
怎么看都像是有牵涉到魔力相关的问题,听说巫部也派人暗中参与了调查,然而依旧毫无进展。
要么就是……这背后隐藏了能引发国际争端或者民众极大恐慌的危险因素,因此被有关方面封锁了消息。
无论是哪一种理由,就算现在茜专门跑去问也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回答。
“明明早就明白这一点,为什么还是会想要跑过来呢……”
或许是潜意识里相信自己能在这边找到某些特别的发现吧。
现在的茜,大概也只能这样想了。
工作的内容是来这里接人。
对方据说是欧洲教廷派过来的。
想想也是,像黯月临近这种大事件,照理来说应该会受到全世界的关注才对,其它国家的魔力相关机构多半都会有想要出手干预的意图。
若是真的让他们直接插手的话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问题,所以巫部的方针是尽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
然而,确认到赫尔的出现让这一事件自动上升到了国际层面,欧洲各国当然无法就这么坐视不管。
交涉的结果,就是同意外国派少量的人手进行援助,再过一阵子,可能来自各国的各类魔力高手们就会齐聚魔都。
而这其中最早到达的,就是欧洲梵蒂冈教廷的代表。
茜在旅客出口外等待着。
她不知道要等的人长什么样子。就算看到过照片,凭她的脸盲症大概也认不出来,更何况她没有看过。
于是乎,她就学着在场的其它等待接机的人那样,找了一块纸板,写上对方名字之后举在头顶。
“Crow……乌鸦吗?还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这肯定不是真名吧?
难不成对方也跟自己一样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就临时找了个词代替吗?
应该不是……或许是绰号或者代号之类的?
就在茜胡思乱想的时候——
“!”
——她看到了出口那里出现了一个特别的身影。
那是……一抹黑色。
身着各式各样五彩缤纷服装的人群当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抹黑色。
是一套黑色修女服。
穿着修女服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那里。
“……吸血鬼?”
看到她赤红色双瞳时,茜产生了这样的猜测。
“……不是,感觉上不对。”
但是……她身上确实散发着非比寻常的魔力。
一般的人类或者巫师,应该不会产生这种感觉的魔力。
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
她明明就在那里,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如此突兀地站在那里——
——周围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向她的位置。
简直就像是融入了人们的影子之中一般的存在感。
修女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拖着行李箱,一个人默默地接近。
接近。
接近……
接近?!
等到茜反应过来的时候,修女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拥有血色双眼的两人四目相对。
“……”
“……”
离这么近一看,才发现修女的头纱之中,隐藏着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
“……是乌鸦小姐吗?”
茜不知为何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
对方简洁地回答。
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我是巫部派来接你的,罪家的茜。”
“是吸血鬼呢。”
“是啊……欸!”
茜突然惊叫了一声。
在教廷的人面前说明自己是吸血鬼……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
然而,对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别的,拉着行李直往外走。
“……我来帮你拿行李吧。”
茜伸手,想要接过乌鸦手中的行李。
她的手指因此触碰到了乌鸦的手——
“……殺……”
“……血……”
“……全……殺……”
“……尽……血……”
——“?!?!”
茜的脑海中,闪现出了几段冰冷而破碎的词句。
这感觉简直就像是突然从噩梦中醒来一般。
而那些词句,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难不成,这是关于过去的噩梦……?
不不,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茜抬起头,发现乌鸦也正看着自己。
“你看到了什么?”
乌鸦问道。
“某些……恐怖的东西……”
茜回答道。
乌鸦闻言,说道:
“你太敏感了。”
虚实两阵一起跑,我分身术潮强(不
成功化身流水账狂魔,互动的大家都没写到几句……不好意思响应,只好跪下…………
已经好久没插上板子了(呆滞
上接徐飞白【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上)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5541/】
见徐朗二人都不言语,林鹰扬只道他们旧雨重逢不知从何开口,就也不再接话。方才见得徐飞白只靠内力便可为阿朗驱毒,使他恢复如初,林鹰扬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一半。
那日林鹰扬因身携阿朗配刀在八卦田被徐飞白救下,带回住所疗伤。修养期间,他曾向徐飞白问起当日八卦田是否还有别人。徐飞白回忆片刻,便告知林鹰扬除他之外未曾遇见旁人。几日相处,林鹰扬认定徐飞白不是说谎之人。既然出口处只有自己一人,那应当是连海生伤势不重,已经先行离开了。
思及至此,林鹰扬也心生懊恼。整日想着行侠仗义,结果做起事来却是这般德行,也不怨连海生负气,只能怪自己太过没用。
许是心里有愧,也是不肯承认失败,林鹰扬得知徐飞白准备去万贤山庄寻阿朗后,即使被其以有伤为由婉拒,仍执意要一同前来。今日水潭旁有幸一见高手过招,自己这伤号果然成了累赘。不过既然阿朗已无大碍,林鹰扬虽惭愧,也不再纠结于此。
半月前同行四人,如今已有三人平安,只有谢楠云还不知身在何方。
林鹰扬原本盘算着找到阿朗后再将谢楠云之事告知二人,如果可以便一起去寻她。但是现在情况不同,还有另一件事情,他想自己去探查清楚。
刚才在水潭前,徐大侠与一人遭遇,当时他虽在远处看不真切,却也隐约在那人后方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若那几人正如自己所料,此去就不宜和任何人同行。
下了决定,林鹰扬便拿出先前为阿朗准备的衣物伤药,细细叙述了自己上次离开地宫的经过后,借口说方才碰见个熟人,与徐朗二人就此告别,向两人相反方向去了。
自水潭前折返已过了半日有余,却毫无自己要找之人的踪迹。白兜了几个圈子的林鹰扬只得返回那处小门环绕的厅堂,想着继续往地宫深处探索。
大概是耽搁太久,此时厅堂四周小门紧闭,空旷无人,比半月前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今日故地重游,难免回想起当时种种。虽然心情大有不同,林鹰扬却觉得若是重回那日,他的所做所为也并不会有何变化。
生来没有那种气魄,恐怕这辈子也做不了大侠。
不过此时实在不是思索反省的时候。林鹰扬在厅中四下徘徊,正愁着该去何处,就在一面石门上发现了同行时谢楠云曾经用过的记号。林鹰扬大喜,遂决定沿此路前行,先行找寻谢楠云。
经过一段与当初自己与连海生离开时相似的迷宫,不知寻了多久,昏暗处隐约见一女子倚在石壁旁休息,定神细视,正是谢楠云。
此时谢楠云已被困十数日,衣角沾灰,脸上脏污,左手臂活动也不太自然。见林鹰扬找来,她有些惊讶的站起身,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神色来。林鹰扬却是没想到谢楠云这般反应。他本以为被抛下的谢楠云理应有些怨气,谁想却看她喜形于色,心中更是愧疚。
谢楠云见他无恙,也不谈自己遭遇,开口便问起其他二人情况。得知连海生平安脱身,阿朗也和朋友结伴离开,谢楠云更是喜不自胜,仿佛身上的伤痛都在此时飞了去了。
面对如此的谢楠云,林鹰扬自感汗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从随身携带的东西里掏出衣服干粮递给谢楠云。东西递了出去,才意识到这地宫实在没有女孩子换衣服的地方,难免有些尴尬。谢楠云却是没想到这层,随手将东西收入行囊。整理一番之后,两人便结伴继续探索。
短的我也好尴尬……
柿子在之前八卦田到底做了什么,我们有缘虚阵再见(
☆一个补全,上接生病醒来后逃走,还在新年说好吃火锅又逃走放鸽子的剧情后面【照搬】
每个人都像一团粗糙的毛线团,诞生的时候开始寻出最初的一毫米,消亡的时候结束于最尾的线头,就那么织出属于自己的所有品。
曾经,星原音馾总是会被人放在腿上坐着,抚摸着那沾满了灰尘和杂草而乱糟糟的脑袋,而这句有些文艺的话语会从那个人嘴里说出,还带着一如既往自大张狂的笑容,完全不在乎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能不能听懂。
时隔多年后的星原在和那人喝酒的时候,怀着并不会得到答案的心情提起过这个话题,倒是意外的听到了另一段与之相关又仿佛无关的后续:
“嘿,如果真的要真么说的话,是没有人可以织出完美的作品的吧,不过你和我一样都没有那最初的线头的,说不定反而可以织出来呢小家伙。”
当时的星原愣愣的捧着大福看着对方灌下最后一碗酒醉倒在吧台上,咀嚼着这句话时仿佛是把弥散在空气中的酒气一起嚼进了脑子里,顿时思维就随着吹动门帘与风铃的风飘到了不知道哪里去。
那种迷茫的感觉和现在是一样的。
再过几年也从未改变。
而再拉回那名为思考的丝线线头时窗外的太阳光芒已打败了冰凉的夜色,展现出一抹温暖的橙。星原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将桌上废弃的巨量纸团全部丢进了垃圾桶后,仿佛是被打败了一样一笔一划的在面前唯一一张和之前相比写了基本算是工整的字的宣纸上,有些颤抖地落下了本应是初始步骤却被放到最后一步的题字——
致-月岛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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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原的性格其实很不讨喜,不论是从不熟悉的人看来的冷漠与独行来看,还是熟悉的人看来的逃避与内向来看,都是并不适合的。而这样的他只有在战场上用刀划出血花的时候反而有了点表情,哪怕笑容用在这个场合并不合时宜。
“没关系吗?”算是仅有能与他正常交流的同事舍友的清浦熟练的帮忙换上了新的绷带,旧的绷带上青紫色的液体干涸变成了更加灰暗的颜色,靠近羽毛的颜色。
“恩,最近…有点不太稳定。”一夜未眠的星原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没有生气,垂着的眼神甚至都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句话后就那么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安安静静的接过绷带最后打个结后站起身整理好衣服之后抬头也算是通知了下,“我去找那家伙,大概不回来了。”
“嗯好的,注意安全。”清浦知道自己的舍友唯一能够去找的人是谁而放心的挥挥手,目送着对方些微摇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多久没去找那人了来着?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似乎这件事从发生到发展到现在进入了不知道是死胡同还是悬崖边缘的状态为止星原还真的没有思考过“求助”这个选项,无论是倔强的想要证明自己已经可以完美的照顾自己了,还是恐惧到只记得迈起步子去逃走,他都没有去求助过任何人。
毕竟,他就是个胆小鬼不是吗?
嘴上还挂着自嘲的笑容胡思乱想之际已经到了目的地——花街那黑暗的角落,通往宅院的门中飘出的烟酒味一时让已经不太习惯的星原皱了下眉,就这样站定在原地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着话:“很熏,我不想带着奇怪的味道回宿舍去。”
“有点良心的小家伙,感觉到你要来我才拿出的上好的酒。”随着低低的笑声回复过来的是并不严厉的训斥,迈步进门后才看见出声的男子悠闲的坐在石凳上,青白色的双手给自己的烟袋添了烟丝,另外一双手——或者该说是上与下左右手?——拍开酒坛的封泥哐当一放,大有今晚不醉不归的架势。
半妖土蜘蛛,相楽奉界,星原的朋友同时也可以算是……监护人。
“……”
“得了别用这个毫无情绪的眼神看着我,今天只有我喝行了吧?”比星原大了不知道几岁的奉界也对自家养子的脾气没什么办法,只能四只手投降的摆了摆,“说吧,今天什么事情。”
在很长的一段沉默,直到下面冰凉的石凳也被体温带的不再冰冷之后星原才仿佛鼓起勇气又泄了气一样的迟疑的说:“……我也不知道。”
“恩,继续?”
“我觉得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恩,继续。”
在慢慢从断断续续到平静的叙述声与夹杂着饮酒声的时不时“继续”之声中,迷惑的小鸟一点点的说着。
“我在逃避着一切,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都这样也习惯了这样,但我从来没有觉得需要去改变。”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我用这个作为借口活到了现在甚至于接受了这样无能的自己,甚至诞生出了好像我已经可以去控制好自己的命运的错觉。”
“我安于现状,又不甘心于现状…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但我觉得,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做了让我难过的事情,而我在寻找着合理的理由让我去遗忘这个难受的感觉,就和以前一样。”
“可是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所有的理由都被我用过了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忘记。”
“那么,我该怎么办。”
“……”
星原的眼神盯着酒碗里荡漾的水波有些出神,保持着僵硬的坐姿就连对面的人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恩小家伙,你现在这样就和你曾经的样子差不多。”
“?”
“就你使劲想飞那段时间,明明每天哭哭啼啼的回来,有那么一天你倒是不哭了,就那么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回来问我“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也飞不起来,我该怎么办?”。”
星原几乎是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自己那小型的翅膀,眼神再次追随着水波远去:“……是嘛。”
“然后你就没有再去学着飞了,明明我当时啥都没有给你说。”奉界说着顿了一下,又灌下一口酒,"那是你所说的逃避也好,理由也好,你给自己做出了决定。"
“可是那并不是好的。”
“那你就去做你觉得好的,破罐破摔也好,反正搞砸了的情况也不会更坏了不是吗。”
“……是。”像是被这简单粗暴到其实并没有什么内涵的建议砸通了什么关节想通了什么后,星原眼神也随之重新聚焦了起来。
“好的那你可以说说你到底具体是遇到啥事儿了?我瞅瞅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看人似乎也是想开了,奉界心情不错的咧嘴笑着。
“我喜欢上一个人,男的,家里开蛋糕店的,有个妹妹,比我小4岁。”
“……槽点太多我就不说了,理由呢?”
星原愣了一下,思考片刻后一字一句的给出了回答:
“因为我可以从他的瞳中看到我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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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决定破罐破摔的星原前所未有的高效率,效率高的到了物理上哪里不太对但是直接被无视了的状况下。
从喝的醉醺醺的奉界那里出来已经是夜半三更之时,星原就这么循着当时高烧时模模糊糊被背着时的记忆摸到了对方的家里,也就是,月岛四季的家。
“好像是……这间房间吧。”虽然是破罐破摔了,但是真的到了临门一脚还是紧张的攥住了临时回宿舍去拿来的、写了无数遍才写成的,就连信封上沾染上了青紫色的汗水而显得有些脏兮兮也无法顾暇的信件。
星原拿出了比在战场上还要多十二分的专心,将耳朵伏在墙板外听着里面的呼吸声以免闯错了房间,直到听到的确实是与女子相比更加低沉的呼吸声后才小心的撬开窗户并尽量减少衣料的摩擦声,缓慢的进入了房间。
“……呼。”靠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分辨出了房间一角那随着呼吸慢慢起伏的被团,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放在那旁边后似乎是舒了口气,便不再留恋的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既然来了就不用急着走,星原先生。”听见身后突然传出的声音的那个瞬间星原觉得心脏都停滞了,随即下意识的抬腿想夺命狂奔之时比行动更快一步的手已经伸过来拽住了自己的手腕并狠狠一拽下。
随即天旋地转,随着感觉到自己摔在布团上的背部触感和眼前覆盖上的阴影下,星原的心已经凉了几分。
被抓住了。
“你这样大动静的逃走反而把其他人惊醒的。”在月光的勾勒下星原也看清楚了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稍微睡乱的发和声音里掩盖不住的刚起床的低哑仿佛在控诉自己把对方弄醒了一样,包含着冰凉月光的棕瞳看上去与白日逸出的无害与温暖完全相背,看的星原失去了与其对视的勇气,就那么直接闭上了眼一副鸵鸟埋头逃避现实的架势僵硬的任由人压在床上。
“……呵”这幅样子倒是娱乐了原本确实因为有些怒气和不满的月岛四季,反而没那么急的去询问这只逃跑无数次的小鸟为何主动送上门来而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没想到军人大人你这做小偷还是很有一套的,若非我睡眠浅可能还真的被你这么出入了一趟。”
“……”
“我不会报官的,你也不用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话音落下,星原眼睛微微睁开一个缝好似在偷偷打量着对方的表情来辨别真假,这幅样子在月岛看来迷之可爱,干脆就这么伸手过去想要捏捏人看起来手感不错的脸。
下一秒就看到星原睁大的浅红色眸中融合着恐惧,不知哪来这么大力气将月岛推开把自己缩在房间的角落缩成一团,似乎在防卫着拒绝对方再靠近。
不知为何,这个场景让月岛想到了炸毛的野猫,也是这幅抗拒着所有人靠近的模样。
“很讨厌被我触碰吗?”也没再强行靠近,月岛就那么在原地屈腿正坐着,平静的和几米外的星原对视起来。
“……并不是。”张开口好似要说什么又踌躇了下,最后出口的只是这看起来有些冷漠的三个字。
“因为你身上的毒?”
“……”
“那天还是逃走了啊。”
“……恩。”
因为被拒绝了回答而换了个问题,倒是没有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得到了这么一个坦率的回答,一时间月岛也楞了一下,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问,该如何问,也跟着对方沉默了下来。
两人就那么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意外的是角落里的人先打破了这个场面:“对不起。”
“啊……不必?”
“……”眼神游离了一下,似乎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一样,星原带着迟疑开了口:“那个……月岛先生?”
“什么事?”
“我……喜欢你。”
“……………………”
诶?
等等,他听到了什么???
月岛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震运了,到底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个气氛这个条件这个情况下这么突然的这么说?随之而来的又是无法抑制的喜悦,啊,那个人也是喜欢着自己的啊。
“一直在逃避,非常……抱歉……”既然都开了头,星原干脆就这么咬牙低着头破罐破摔的说了下去,“我确实并不讨厌月岛先生你,只是……我不想因为我的问题让你受伤之类的情况出现,我的毒我自己也不知道会让人类受伤到什么程度但是我不想让你受伤…”
“第一次…有人这样靠近我,因为害怕着很多我就一直选择逃跑了,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好,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好,可是我觉得不好,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我就过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会逃避,可是…我不想再逃。”
平复了心情,月岛就这样安静的听着,听着对方断断续续,但也是第一次的,愿意和自己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一个瞬间,月岛也思考了,并做出了一个决定。
“恩……星原先生你过来一下?”他保持着坐姿对着角落的人招了招手,不出意料的看到对方的面上露出了一问、惊讶和抗拒,但还是磨蹭着,一点点靠近了过来。
等到差不多进入范围,月岛毫无预兆的再次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星原的手顺势把人拽过来,抱进了怀里。
“……!!月岛……!!”
“没事的。”
抱紧了怀中挣扎着想要逃走的人,月岛知道这次很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唯一一次抓住这只小麻雀的机会。所以一边搂紧了对方一边低声安慰着,安抚着情绪。
“我之前背你回来照顾的时候也触碰到过你那…青紫色的毒,但是一点事情都没有,所以没关系的。”
“你不会伤我,我相信着你。”
“所以不用害怕。”
……
星原慢慢的停下了挣扎和抵抗,之后有些生涩,又带着期待一样的缓缓伸手,回抱住了紧紧抱住自己的月岛。
人的体温……真的很暖和。
算是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别人的温度,星原轻轻的把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闭上了眼。
月岛也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就这样保持着与人抱着的姿势和星原一样把下巴搁在人肩膀上。
互相感受着那不同于自己的温暖。
那还是去年深秋时候的事。
纪持把目光从面前的课本上暂时挪开的时候,正巧捕捉到窗外两人合抱的高大桢楠摇落了几片叶子下来。午后的阳光极好,金灿灿如有形质一般,铺在葱绿的叶片上泛出一层熠熠的金光,一晃神仿佛挂了满树的黄叶似的。
那时候他刚刚参加完外祖父的葬礼一个人回到学校,将将错过了分宗之后的第一次期中考试。到教务处补办完缓考的手续,他沿着台阶一级一级爬上器宗教学楼门前的小平台,刚好是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晨昏时分准时漫过山涧的雾气早已经褪尽,从平台上望下去能一眼看到山脚。向阳的山坡上零星生着不少黄桷树,在这个季节里挂了满枝细碎的金黄,间杂在依然苍翠的桢楠和香樟中间,瞧来分外惹眼。
现在是上课的时间。教学楼前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纪持略微犹豫了一下,也不知为什么没有拐往宿舍的方向,而是迈步进了教学楼。四年级的这堂课是冶铸理论,在用的那间教室敞着门,从走廊尽头远远地就能看见谭枢老师正在讲台上授课,但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认真地想了想要不要从后门悄悄溜进去听课,然而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在上课的那间教室隔壁还挨着另一间稍小的教室,格局有些别扭,如果不是安排不下,一般很少会有课排在那里,于是也就约定俗成地变成了一个默认的自修教室。这会儿或许因为大家都有课,自修教室里并没有人,课桌上零星散放了几叠课本,算是占位的意思。
纪持随意拣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教室里隐约可以听见隔壁传过来谭老师讲课的声音,谭老师的音域偏低,语调又温和,再隔了一面墙,几乎只剩下连成一片的、模糊的絮语。纪持支着耳朵努力分辨了一阵没能听清内容,也并没有执着,他呆坐着出了会儿神,然后悄悄地把手探进了外套口袋里。
手指最先触到的是棉布干燥而柔软的质感,掏出来的东西缠着深蓝色的布条,像使用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似的,泛着洗褪的柔和的白。他把它摆在面前的课桌上,一层层打开缠裹的棉布,露出一枚色泽黯淡的三清铃来。黄铜制,形制是最普通的那种,几乎可以上一年级《法器通识》的教科书,铃身上錾着的经文依稀还看得出似乎曾经涂过银,然而已经十分陈旧,剥蚀得只剩下斑驳的痕迹,就连镌刻的经文本身也有些模糊,看得不太真切。
纪持用手指抚了抚那一圈细密的小字。他并不需要看清楚才能知道经文的内容。那是《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在他十二岁那年暑假收到蜀山修仙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之前的很久就会朗朗复诵的第一篇经文。他第一次学到这篇经文就在这枚铃铛上,当时外公把他抱在膝盖上,大手环着他的小手,要他用双手紧紧地捧住那枚铃铛。
要恭敬,不可以乱摔。外公当时是这么说的,表情依然慈蔼,语气和态度却是郑重的。
于是他便恭恭敬敬地跟着外公诵读那些似懂非懂的句子。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后来他入了蜀山,外公很高兴,每年的寒暑假都要拿着他的成绩单,展开来看一遍,笑眯眯地夸他,然后再反复看上好几遍。再后来外公已经拿不稳他的成绩单,他就守在病床前念给他听,每一科都要念三遍。外公答不上来话,但还能看着他笑,就好像在说,纪持做得很好。
外公过世于咽喉癌晚期。他记得似乎就在不过几个月之前,当他在发下来的宗门志愿申报表上填下器宗两个字的时候还在想,等他把锻术学得再好一点,就可以给外公做一枚新的。那枚铃铛太过老旧,把手上有着经年累月留下的划痕,铃舌缺了一小块,摇出来的声音里总带些刮擦铃壁的杂音。
可我现在还能做点什么呢?他有些迷茫地想。
深秋的风已经稍微带一些凛冽的味道,朝西的大片玻璃窗虽然浸在明亮的阳光里,却仍时不时被风吹得哐哐震动起来。临近讲台有一扇窗开了一半,卷进几片银杏的叶子来,随性地飘落在浅色的地砖上。
下课铃响得有些突兀,随后渐渐扬起了嗡嗡的人声,过了会儿就有三五个学生陆续走进自修教室里来。似乎是更高年级的学生,纪持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纪持,只在走进教室见到有人在时稍稍放低了交谈的音量,稍有些好奇地看了没穿着校服的他一眼,也并没有待很久,只匆匆取换了课本就离开了。到上课铃再度响起之前周围已经又安静下来,自修教室里仍然只剩他一个人坐在靠后排的位置上,四周安静得连模糊的讲课的声音也听不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隐约的呜呜风声。
“……纪持?”
有人呼唤他名字的时候,纪持下意识地先挺了挺后背才回过头去,就看见谭老师站在后门外,胳膊底下夹着几本书,另一只手上拿了盒矿石标本,正从敞开的门口朝里望进来。
“谭老师。”
谭老师是纪持到了器宗之后才开始担任他们导师的。低年级的时候,纪持那个班炼器相关的课程由另一位老师教,他并没有上过谭老师的课,却也知道这位老师以耐心和蔼出名。然而开学还不到半个月他就因为外公病重请了长假,直到两个月后才回来,他其实没有想到谭老师居然还能准确无误地从背后叫出他的名字。
见他回头,谭枢便温和地笑了笑,从后门走进来。纪持稍微有些局促地想要站起身来,又被谭枢摆摆手示意坐回去。谭老师身量极高,讲课的时候穿一身素黑的宽大道袍,看起来几乎有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然而他把书和标本往纪持旁边座位的桌上一搁,在纪持对面坐下来的时候,视线倒是勉强拉了个平齐。
“你外祖父的事,老师也听说了。我很遗憾,请节哀顺变。”
谭老师语气平和地这么说着,带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不让人觉得疏远,却也并不是那种令人尴尬的过分热络。
“课业有什么跟不上的地方,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一定要跟老师说。”
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言语,甚至可以说得上平常,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语调的关系,听起来真挚而又亲切。纪持垂下眼睛,努力压了压突然涌到鼻腔后面的酸涩,轻声道了一句谢。谭枢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轻柔地拍一拍他的肩膀,像是打算离开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纪持突然匆匆地出声叫住了他。
“谭老师……”
谭枢便站住脚,嗯了一声,偏过头来等他的下文,纪持自己却蓦地紧张起来。他一直没敢抬头,目光盯在那枚老旧的三清铃上,悄悄地蜷了蜷手指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谭枢也没催促,只安静地站在旁边耐心等待着,就像一堵挡开风雨的温柔而坚实的墙。
“……我想问问您。”
最后纪持带点犹豫地开口,食指小心翼翼地搭在铃铛的把手边缘,仿佛那是什么声音高一些就会弄碎的易碎品似的。
“这个,能修好么?”
铃身上有一道裂纹,大约一寸来长,横贯在上面看起来像一条狰狞的伤疤。大概出于道业倾向使然,谭枢从刚走进教室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面前的这枚铃铛,但纪持没提,他就只不着痕迹地草草用余光扫了一眼,并没有细看。现下纪持既然主动提起来,谭枢便又坐回他对面的位置,容色端正地朝那枚铃铛伸了伸手。
“我可不可以……?”
纪持点了点头,谭枢便郑重而小心地托起那枚铃铛细看起来。
他这一生见过数以千万的各类法器,这枚铃铛不是最平凡的,但也远远谈不上是最强大的。那一道裂痕泄了法器内循环往复的气,铃铛上残存的灵气单薄,却还算纯净,器型中规中矩,铸术亦只平常,然而在他的手指底下微弱共鸣着的气息温柔而又质朴,透着仿佛呼吸一般起伏的活气。谭枢用指尖来回摩挲几下裂纹的边缘,又轻轻叩了叩铃壁,沉吟了片刻。
“若是想和原来一模一样,恐怕有些难度。器物本身修补好很容易,主要是气的走向……”
他将铃铛稍微偏转了一个角度,指给纪持看。
“……在这里有了些偏差。倒也不是说不能在修复的时候牵回原轨,只是器形上需要做一些相应的调整,外观大概就做不到完全的一致了。”
说罢谭枢把铃铛端正地摆回去,看了纪持一眼,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
“看你的取舍吧。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
“不。”
似乎是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拒绝实在太没有礼貌,纪持有些惴惴地抬眼瞄了瞄谭老师,似乎想确定一下他有没有生气。
“不是的谭老师……我的意思是……”
谭枢莞尔,带了点鼓励的眼神看看他,纪持便定下心神,深吸口气,语气认真地继续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这是外公留给我的遗物,我想自己来。”
他抬了眼睛去看谭枢,表情里带着些微弱的期待。
“我,能学得会的,对吗谭老师?”
谭枢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温和地微微笑起来,平稳却坚定地答了他一句“能”。纪持反倒像是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似的,抿了抿嘴唇垂下目光,谭枢便自然而然伸出手去轻轻摸一摸他脑袋,语调温暖。
“……你外公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快要有一年了吧。他与谭老师的师生缘分,到现在,也已经有整整一年了。那个时候谭老师对自己的信任,自己又完成到哪一步了呢?
纪持悄悄抬了眼往讲台上看过去。谭老师正耐心地等所有人完成随堂的习题,窗外的光线明亮而不刺眼地投在他侧脸上,挺拔的鼻梁就像破开了一道光。纪持赶在他觉察到自己的目光之前飞快地低下头去。
谭老师,我也想成为你的骄傲啊。
【注】
· 标题来自那句著名的满清文字狱典故,出处有不同的说法,然而我的本意其实只想说后半句,大家意会。(×
1.Lightland大陆地理概况
根据吟游诗人们绘出的地图,Lightland是一整块没有任何断层的陆地,由西向东结束于由几片海汇聚而成的大洋里。海洋连接着山地,河流多为由东向西,消失在一片广阔的干燥内陆中。河流、湖泊与山麓地带覆盖着森林,树木向外逐渐稀疏转为草原。内陆地区地形依然起伏不平,大小盆地、山丘、平原相间分布。
人类的国家与城镇多分布与广阔的内陆地区。由于条件限制,大陆上的大多数地区依旧处于人烟稀少、缺乏开发的阶段。东部由于河流运输的缘故,是整片大陆上商业集市贸易最为发达的地区。西部则多为零星分布的村落,农耕较为发达。在连通大陆东西的道路上,吟游诗人与商人队伍极为常见。
风向为终年西风,海洋南部沿岸随洋流形成小面积渔场。
在无法追溯的久远年代,大陆上共同生活着人类、魔族与魔女,现今只有人类。
2.魔女的起源
据无法查证来源的信息表明,魔女最早是魔族分支,由于某些原因催生了内部革命,导致魔女们另起门户,与魔族分离。
魔女自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的那一刻起就表现为势力弱小,控制范围贫瘠,居无定所的一种匮乏状况。除却近亲属外,魔女多为离群索居,分散在大陆上的各个地区。
使魔属于魔女势力,大多出于自己的目的为某位特定的魔女效忠。也有魔女将低等生物施加魔法使之为特定时间效忠的情况,例如利用飞鸟引路。
魔女因魔力性质都有不同的力量,通常拥有可以运用于战场力量的魔女比较受敬重。族群内部有极为严苛的规则统制,并由力量强弱伴随有不平等现象出现。
3.三界之战
曾经在Lightland大陆上发生过的,人界、魔界、魔女界之间的一场大规模战役。
最早由魔女以“芙罗拉事件”为借口向魔族挑起,实质是为了抢夺资源与领土。三方都正式宣战之前只是魔族与魔女之间的小规模战役,且魔族一方力量强大。但由于魔族在一场战役中误失一名重要将领,被迫前往人类领土汲(夺)取魔力,自此,人界向魔族宣战,魔族陷入两面夹击的局面。
此时也是魔族人才辈出之时,在此情况下愈战愈勇,但野心也逐渐扩大,加大了对人类的侵略力度和对魔女界的反讨伐。魔女们因为资源即将耗尽却找不到补给口,死伤甚至严重到整个种族的存在都岌岌可危。在人类也即将落败之时,他们之中出现了一批被称作“勇者”的青年,如同被给予天赋般。以他们为先锋,人类讨伐魔王,扭转了战局。
老魔王在与他们之中天资最为聪颖的一个勇者的对决中死去,同时由于芙罗拉事件的影响,本应继位的魔族王子乔纳森·威尔金斯失去继位资格,成为下一任的亲王,取其而代之的是他的名不见经传的弟弟继位成为新任魔王。
新任魔王安德烈·威尔金斯主张停战和平,在他的退让外交下,以魔族为倡导,三界签订了停战协议,同意“在某一阶段内任何一方将不会再主动发起战争”,同时魔界与魔女界之间还达成了一份不对外公开的协议,作为战争一开始的芙罗拉事件的终结。在此之后,魔界主动退出Lightland,迁往时间夹缝中(此夹缝的维系方法不得而知),以此来表明他们对人类的让步。随后,以新任魔王的名字命名的,在魔界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大范围改革拉开序幕,改革对魔界带来的影响已经无人知晓。
战争结束后,已经所剩无几的魔女则彻底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对于很多很多年、已经无法计算是多少年之后的大陆来说,已经不记得魔女是怎样的事物了。
三界之战结束的标志性事件是三方停战协议的签署,自此,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三界的Lightland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4.芙罗拉事件
魔女对魔界发动战争的借口,整件事件从外部仅仅表现为一名名叫芙罗拉的魔女与魔族王室的预定继承人同时失踪。魔女将之解释为“魔族王室向魔女动手,杀害了我们的族人”,以此向魔界宣战。
5.窗口
远古三界之战遗留的产物。由于强烈的魔力冲击所造成的时间轴漏洞,但只有曾经参加过战役的人类/魔族/魔女才能够感受到,在黑暗环境被看见。通过这里可以进入其他平行世界,包括同一世界的不同时间点、同一时间点的不同地点。
能用作旅行(足够使人通过)的窗口是由若干小漏洞结合而成,仍在不断扩大,外力来自时间的流动。不排除由漏洞的扩大最终会导致原本不相连的两个空间最终相互交融的可能性。
6.时间规则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不能出现两个同样的人,但在过去的时间地点中不存在的人可以前去探访那个时间。
漏洞的扩大同样会对时间轴产生影响,当漏洞发展到一定程度,Lightland的时空会产生巨大崩塌。时空对于轻微崩塌有自我修复能力,不过非常缓慢。
7.三界之外的其他物种
龙族实质上是动物,在战争时期被充当魔族的坐骑使用,遭到虐待通常寿命较短。其余属性不明,据说可以变化成人类的样子。
精灵实质上由他们的本体之物变化而成,例如湖之精灵本体其实就是那一片湖,树之精灵就是那一棵树。随着本体死亡而死亡。
8.魔族与魔女的寿命
魔族、魔女与魔女的使魔和人类一样都会衰老,只不过衰老速度远远慢于人类,通常魔女几百年都不会出现容貌变化。同时由于生育条件极难达成,在数量上相应保持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