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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在推线这边在推感情线x
明明是加分关好感度却一直在down
回忆杀交代完毕,视角转换前是真实的记忆,转换成诺兰视角的是幻想
大概还是写的很匆忙……bug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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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在这个世界的第四天,一队人终于来到了弦月指引他们的目的地,虽然在即将到达的时候,弦月所指的方向有微妙的偏差。
旅途的尽头,是与巨大雄狮的对决,冒险者所要寻找的碎片正镶嵌在那头狮子的额首正中央,原本就受到这片土地和诡异实验影响的巨大化体格,似乎在碎片力量的加持下变得更加令人生畏。
在他身后远处的狮群,也要比第一天见到的狮群庞大许多,无论是数量还是体型上。
只是野兽而已。
折途握紧了剑看着河对岸的雄狮,野兽似乎并不把人类手中的利刃看做是致命的凶器,草原的统领者依旧认为这群不速之客又是自己和狮群的一顿美餐。
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的亚修,他坚毅的身姿已经证明了他对能打倒巨兽有着十足的把握,这场战斗只是单纯的力量比拼,稍有差池便是命丧黄泉。
相比之下,跟着其他人去对付远处的狮群应该来的更为安全,折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支援亚修,目前看来,这是那个笨蛋一心所求的战斗,容不得别人插手,况且对上这种巨大的野兽,折途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全身而退,自己的存在突然显得多余了起来。
这里并不需要自己,令人羞辱但是无比正确的判断。
但是看着那个红色的背影,折途心中却有种隐隐的不安,干脆再帮他一把就走吧,这么想着,折途举起了剑。
薇塔塔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大概是看到自己的样子便调侃道。
“小折,就交给你啦~”
折途有一瞬间感觉有些迷茫,下一秒心室就被某人看不见的手紧紧握住,然后一股深邃的恶寒由心脏沿着神经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又像是掉入了大冰期的深海,每次一次呼吸都仿佛是被抽走身体的温度。
——不可能的,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称呼。
——只有她会这么叫我。
目光所及的事物都在剧烈的摇晃着,景色迅速地在眼前交替,又极其缓慢地像静止的油画,一切都变成了定格的画面,或者是自己被从时空中撕裂出来,独自一人漂浮在虚空中。
世界在摇晃。
自身在摇摇欲坠。
不对。
就像是听着教堂里圣钟齐鸣的宏大钟声,耳膜要被震碎了一样传递着剧烈的痛感,本应是因为疼痛而麻木的神经在如潮水一遍遍冲刷的痛感下又迟钝地传递着信号。
身体止不住地战栗着,试图用力稳住身体反而是在一个趔趄下,双腿彻底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
世界在崩塌。
自己在崩溃。
首先失去的是方向感和距离感,感官上的混乱一度让折途失去了对自身情况的把握,心脏在胸腔不受控制地狂跳着,身体中无处不在回荡着沉重的鼓动声,沸腾的血液也要被蒸发殆尽。
不知道是谁的呼唤声,野兽的嘶吼声,朝自己奔跑过来的同伴,即将挥下的锋利兽爪,夹带着青叶的清风,明媚的过分的阳光。
但是那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在视野的边缘,折途看见了那个娇小的深紫色身影,只是现在那个影子也在不安定地摇晃着,然后坠落。
难以将她和记忆中那个人的音容相貌重合起来。
小折。
超越自己本身名字的熟悉程度,原本是只有那个跟自己最亲昵的人才会使用的称呼,只是两个简单的音节,在自己听来却犹如圣铃碰撞一样动听。
世界在崩塌,一点点坠入黑暗。
一切风景都变成了碎片,所有光亮都化为了粉末。
折途干脆闭上了眼睛,并不存在的风吹了起来。
只有那个人能这么称呼自己。
只有那个人会这么怜爱自己。
再次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黑暗将自身的存在吞噬。
猩红色像肆意伸展腰肢的艳丽花朵一样在视网膜上绽放开来。
“姐姐……”
黑暗逐渐缩小,渐渐显露出了四周原本的样子,色彩彼此黏连在一起,宛如器官一样鼓动着,难以区分它们本来的界限。
在一条漫长的几乎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中,黑暗退缩到了一扇半敞开的门中,毫无掩饰的陷阱正等着无可奈何的猎物一步步走进去。
那里面有谁在等我。
折途伸出手去,轻轻地在门上施力。
伴随着木头被挤压的惨叫声,门缓缓地被打开,黑暗向更深处隐去。
姐姐。
姐姐在房间的那头等着自己。
“姐姐”。
“姐姐”在笑着。
“小折。”
“她”轻声呼唤着那个名字,催促着折途过去。
姐姐一定是想见我。
姐姐一定是想见我最后一面。
姐姐已经为了我非常努力了。
所以,我也要——
折途对着“姐姐”展露微笑。
对着名为诺兰的尸体微笑。
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呢。
器官也好,肌肉也好,组织也好。
都仿佛回到了胎儿时代,还在母胎中的状态,不成体系地纠缠在一体,像是烂泥一样混合在一起,血管被拉伸,韧带被折断,骨骼被碾碎,一切都回到了混乱而无序的状态,人体最美的秩序被打破,所有器官被随意埋入不知道是哪里的肉泥中。
“姐姐……”
少年的呼声不知道是哭泣还是暗笑。
“姐姐”还活着,即使变成了这种样子,还是为了见到自己最后一面,苟延残喘痛苦地活着。
面前的肉块还活着,还能呼吸和思考。
那双可以媲美苏古塔天空的湛蓝眼珠,正在看着自己,在一摊湿滑的血液和骨肉中,一如既往地,比任何人都要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姐姐。”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溢出,在面颊上划出一道血色的印痕,滴落到地板上染成绯红的图案。
“好想见到你。”
四周异常的高温使得呼吸急促起来,肉块也不安地蠕动起来,空气中漂浮着甜腻糜烂的铁锈味,在黑暗中有恶魔眼睛一样的赤红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和燃烧的硫磺的味道。
“对不起姐姐。”
“我没有成为姐姐所期待的人。”
“但是为了姐姐,我什么事都可以去做,我会努力的。”
“魔法,医学,祈祷,战斗。”
“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努力的。”
大片的赤红在视网膜上炸裂开,明亮的火焰驱除了黑暗,净化罪人在此犯下的种种恶行。
——我曾日夜祈祷不要失去我的所爱。
——我从天明祈祷至月色。
——我祈祷不再有人哭泣,不再有人悲伤,不再有人痛苦。
——不再有人作恶。
断罪的大火很快吞噬了这间小小的房屋,“姐姐”的身影在火焰中摇曳着,扭曲着逐渐变小,化为火焰下的灰烬。
曾经的过去,与她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和记忆,一同被烈焰所吞噬。
——我来斩杀所有的恶。
——即使没有评判他们是否是罪人的资格。
——我来孕育罪恶。
——我,就是最大的恶。
火焰沿着泪水和血液烧向折途,如狂蛇之影狰狞着,将利爪伸向他的衣袍。
这样就好吗。
失去了神采的瞳孔注视着火焰。
这样就好了。
将所拥有的一切抛弃,折途闭上了眼睛。
身体燥热令人不安和难受,不是被外界的火灼烧,而是来自自己身体内部的责罚。
本来应该是报废了的身体却在此刻活络了起来,像是被切割一样的巨大痛感犹如海啸一样席卷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意识几乎要被撕扯拉碎了。
手臂上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力度,被别人握住胳膊,从那里传来了不允许质疑和反抗的力量。
“小折,要走了。”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只是那清冽的声音中饱含着坚定的力量。
“听我的话,现在要走了。”
诺兰紧紧地握住折途的胳膊,用力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也许是看到折途像是死人一样毫无反应,诺兰的眼睫微微低垂投一下一片阴影,然后用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折途的胳膊,试图把他从火焰的包围中拉扯出来。
“折途!”
诺兰大声地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希望能让他有所反应,拼命地拖着折途向房间的门口走去,然而火焰依旧不依不饶地沿着他身下的血迹追了过来,宛如无声地嘲笑,讽刺着最后的努力。
“你在干什么,快点起来啊!”
熊熊烈火将两个人再次包围,诺兰的额头因为焦虑和高温渗出了汗水,犹如毒蛇信子的火舌舔上诺兰的小腿,留下狰狞的伤痕和疼痛,天青色的裙摆被火焰腐蚀,所有的一切都被断罪的火焰焚烧着。
“求你了,小折……”
晶莹的泪珠源源不断地滚落到黑暗中,看上去就像是夜空中的璀璨明星。
伴随着少女哭泣的声音,火焰势头不减地燃烧着,像是以少女的悲哀和绝望为燃料,周围的烈火更加猛烈地扭动起来,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两个人的影子像是痛苦地舞蹈着。
“一起离开这里吧。”
“一起。”
哭泣着,同时也微笑着。
“我也很喜欢你……”
“所以不要在这种地方……”
“不要在这种地方消失了……”
一字一句,犹如滴落的眼泪一样震撼着这片被焚烧的空间,诺兰的声音像是对神明献上最虔诚的祷告。
身体突然变得轻盈起来,腾空般的悬浮感不禁让诺兰惊呼出声,在下一个瞬间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诺兰在折途怀中紧紧环抱住了折途的脖子,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臂上。
“笨蛋……”
多久没有这么近地看过那双流金般的双眸了呢。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低着头,一个劲地不停喃喃重复着一句话,因为哽咽和呼吸,气管一时变得忙碌起来,也让他的声音听上去令人心疼。
烈焰被远远地抛在身后,面前黑暗一层层褪去,当初看上去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光芒就在眼前,依稀能听见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不管正在怀抱自己跑向出口的折途,诺兰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对方。
“要活下去哦。”
在梦境的终点,光芒温柔地将两人拥入怀中,炫目地令人无法睁开眼睛。
——梦该醒来了——
——是啊。
——该醒了。
自胸前感受到一阵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猛的被谁拽起,折途勉强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还在小幅度地摇晃着,景色黏连在一起模糊不清。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被责难了,在疑惑和不解下折途努力地让混沌的思路再次运作起来。
亚修……?
终于看清了前面人的面庞,折途努力在泥潭一样的记忆中搜寻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还没死啊,果然笨蛋命很大……
身体不可思议地高热着,甚至连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灼热的呼吸,四肢依旧软绵绵地使不上力,耳边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纷扰着,身体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躯壳,里面只是不停地回荡着心脏沉重的跳声。
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给我清醒一点,我需要治疗。”
啧……
虽然抱有诸多不满,但是还是在对方的命令下努力打起精神,折途向他身躯上看去。
狰狞的伤口正在无声地诉说之前发生了怎样的一场恶斗,即使是现在,他皮肉翻开的创口仍在汩汩地向外流血,染红了亚修身上的衣服,同时也刺痛着折途的眼睛。
讨厌因为伤痛造成的红色。
尽力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折途抑制住手指的颤抖扶上亚修的胸口,那里被野兽的利爪破开一大道口子,首先要止住这里的流血,洁白的圣光覆盖住了伤口,随着折途的低声祈祷正治愈这被破坏的组织。
好热,不知道是自己的指尖过于冰凉还是对方体温过高,一瞬间折途竟然产生迷恋这种温度的错觉。
鲜血的温暖。
下一秒又演变成了对自己的深深厌恶。
“把上衣脱了,我要给你打个绷带,如果你继续到处乱动伤口再绽开就白治了。”
折途简单地命令着,做回老本行的感觉还算不错,只是现在折途只想快点结束治疗,然后好好去休息一下,疲惫不堪的身体已经是第无数次向他发起警告了。
“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拿起绷带的手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报复一样地狠狠摁上对方的伤口,引得亚修一阵皱眉。
那里不行,只有那里不可以,连自己都禁止踏足的记忆,无论是谁禁止触碰的领域。
“不关你事……”
试图站起身,却从侧腹传来一阵剧痛,凝固的伤口又被撕扯开的痛楚,折途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将手伸入外袍之下,能摸到衣服黏连着皮肉被卷起,折途咽一口唾沫,试图用手指去确认伤口的状态。
因为剧痛脑海中一片空白,短暂性的失明过去后,折途咬住牙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用剩余的绷带缠住了伤口。
“我在问你。”
不容反抗,近乎粗暴蛮横的质问,一如既往地充满了亚修鲜明的个人特色。
也难怪,受了这么重的伤,想必是与那只凶恶的猛兽有一番殊死搏斗,而自己似乎是在一开始就失去了意识。
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成了累赘才会导致对方受了伤。
想到这里折途有些黯然神伤,闭口不语也不回答对方的质问。
“你又懂什么了,笨蛋……”
良久,似乎是要打破这种无言的尴尬,折途小声地叹息着。
“所以我才让你告诉我,混蛋。”
什么啊……竟然被笨蛋骂了……
折途不自觉地苦笑起来,抬头正好撞上亚修审视自己的目光,可能是因为再一次看到了自己不同的笑容,亚修的表情看上去有那么一丝惊愕和不解。
稍微调整了一下倚靠岩石的姿态,折途半躺在草地上看向天空,已经快要习惯身体的疲倦和伤口的疼痛,此刻折途略微地感到一种懒洋洋的舒适。
“这样的我很可怜吧,很值得你去同情吧亚修。”
“不对,勇者大人。”
在亚修眼中,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是非常的凄惨呢,亚修皱眉,似乎要说什么,折途便抢在他开口之前继续说下去。
“被你从半道捡回一条命的牧师,按理来说应该对你感谢地五体投地了吧,不过真可惜,我可不觉得当时是被你救了哦。”
“是勇者刚刚在猛兽的利爪下救了我吧,多亏了你也让我知道了我到底有多么弱小,多么不值一提。”
“是你让我知道了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到底是怎样的荒诞和无用,我应该把你当成救命恩人吧,勇者大人。”
折途冷哼一声,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你刚刚的确是救了我一命,为什么要救我这样的人,哦对了,你需要治疗是吧,看起来我还没有无用到彻底是个废物,至少对你来说我不是还有点用吗?”
嘴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悲哀的含义,一口气倾诉完,折途也闭嘴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发落,无论是怎样的斥责都无所谓了,只想快点结束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啊……亚修……”
扶着背后的岩石,折途一边喘息着一边换换站起身子,身体在摇晃着,踉跄地向前迈出一步却是天旋地转的失衡感,就在再次要倒下去的时候,身体被一股力量牢牢固定住。
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悲,折途。
内心在毫无掩饰地嘲笑自己。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的事情……”
倚靠在对方的肩头,难得找到了一个机会能够安稳地喘息一会,眼皮愈发地沉重,最后再也无力支撑。
无论是身体也好还是精神也好,已经都到极限了。
“至少……让我休息一下吧……”
一切都回归寂静与黑暗。
字数3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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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三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尽管平安夜已经过去,在这一天,远东家乡的人们依然会挤到灯红酒绿的街道中,熙熙攘攘地攒动着。而在这节日起源的大陆上,更是一番盛况。
人们似乎永远不会因庆祝节日而倦怠,他们沐浴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掠过摆满琳琅满目商品的橱窗,痴痴望着自己与恋人映出的幸福笑靥;抑或他们又三五成群,来回抢夺着圣诞帽与麋鹿头饰,甚至推推搡搡将同伴按进路边还披着雪衣的树丛中,大闹一番后捧腹大笑;售货员的叫卖声如烟尘般弥漫,渗入街道的每一个角落,搭配着松鼠跃动隐隐约约的窸窣声,此起彼伏。
似乎每个人都在享受节日的气氛,美好的圣诞夜,神圣的耶稣诞辰星期日,还有朋友、家人或者恋人的陪伴,这仿佛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日子。
就连孤身一人趴在连桥的护栏上,俯视河川波光粼粼的青年也陶醉于这一切。
至少看上去如此。
青年的目光被来来往往、不断变换霓虹的船只钩住,痴痴地随着船只缓慢的前行而移动。有时,游船上的孩子会在距他最近的时候吹上几个口哨,挥挥手,而青年却对此无动于衷,仿佛躯壳空空然,思绪早已飘向远方。
桥上的路人偶尔也会走近向青年嘘寒问暖,等到青年转过头来,他们盯着青年寂寞凄冷的翠色眸子好半天,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青年寂寞的背影让人觉得有些可怜,而走近映入眼帘的表情却又是另一个极端——简直像个想笑出来的疯子。
青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样的日子里趴在桥边当别人眼中的风景。或许是他有那么一点向往节日的气氛,跑出来后,又没有真心想一起过节的人,最后只得沦落到这般田地。
一年前的今天,他和兄长在一起,两个人坐在河岸边谈天说地。
两年前的今天,那家伙还在他身边,他们去了哪里来着……哦对,是游乐园,她还在摩天轮的最顶端说了些洋洋洒洒的话,不过最后几句被他的吻打断了。
青年陷入回忆中,又在河边怵了好一会儿。
“……它应该还在底下沉着吧。”
他望着泛起波澜,反射游船霓虹微光的水面,自言自语道。河底漆黑一片,无论怎么努力也看不到惦念的那个小盒子,他便也作罢,竖了竖领子吹着口哨开始向前踱步。
古人云:每逢佳节倍思亲。看到别人其乐融融地团聚在一起,自己也开始顾影自怜,寂寞悲凉的心情油然而生。青年心里也产生了这样微妙的反应,但他完美地掩饰过去了,让旁人看起来像是正要找挚爱去约会一般。
他又向前走了一个路口,转而面向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巷道。它的尽头是另一个街区,那里无论何时都洋溢着像圣诞一般热闹的气氛,在酒吧里酣畅美酒,歌舞升平,一醉方休,到最后或许还有激情的夜晚。没错,用他家乡的话来说,还可以约等于风俗街。
要不要去那里玩玩?
青年驻足许久。得出答案不需要过长时间的考虑,但青年还是希望有谁来邀请他,他才肯名正言顺地去那里消磨一晚上的时光。
当然,最好是大姐姐啦。
“夜晚很难熬,不是吗?”
身后有人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后者回头,脸上却浮现一抹失望的神情。打个比方,在生日那天收到了对方声称自己一定会喜欢的礼物,拆开一看,啊啊,自己的确还算喜欢,但不是最希望得到的那个。
青年侧身,把路让出来,撇了撇嘴。“是啊,看上去你正要去打发时间。”
“不一起吗?”来者拿下快要烧到尽头的烟卷,呼出一缕粉色的缥缈绸带,静静掠过青年身旁。
“……我跟你一起?还有必要去那边吗?”
青年被烟尘呛了一口,往下压了压眉。他大概想象得到接下来的场景——他一个人喝闷酒,对方去和女孩子花天酒地——这算哪门子一起。但也不怪别人,谁让和对方一比他方方面都相形见绌了呢。
于是他打算跟他分道扬镳。可刚踱出几步,忽地又返回去,叫住对方:
“算了,我们换个地方。”
逝日坐在公园冰冷的长椅上,点燃了第二支烟。
头顶上的街灯昏黄,萦绕着一群不知所倦的昆虫,沐浴着虚假的月光,来来回回在地面上投下摇摆不定的暗影。烟雾很快弥漫上去,它们便又敬而远之,朝着皓月逃离而去。
他在等着把他约到这儿的人回来,现在倒是百无聊赖。
非常不巧,圣诞节这天松茸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虽然该做的事早就在平安夜做完,一码归一码,今天晚上逝日还是觉得需要做些有兴致的事情。
于是他在去酒吧街的路上遇见了我妻真二。对方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望而却步似的伫立在街口,他上前邀请,却没被领情。
十秒之后,对方反过来约了他,还说要买点酒一块当公园酒鬼。
他不会是跟猫山住久了也变得别扭了吧。
远远看到正朝这边奔来的身影,逝日掐灭了刚好快燃尽的烟。他顺手扫掉长椅另一部分的雪,给对方腾出位置。
真二安步当车,悠哉悠哉地晃过来,递给逝日一瓶酒。不合时宜的温度透过金属传导至皮肤,多多少少在两人的掌心留下几抹赤红。
真二仿佛甩掉了麻烦包袱,双手捧住氤氲着雾气的热咖啡,一副怡然坐到逝日旁边。
“抱歉,酒水全部都只剩这种大自然温度的啦。”
“你不喝吗?”
“喝了结局就是你得背着不省人事的我回去,哪还有下半夜的事?”
“那也不耽误吧。”
逝日平心说道。他晃了晃瓶子,月光在墨绿色的玻璃上来回蹿动,里面的气泡起起落落,留下一簇残留于瓶颈,之后,又被顺流而下的酒一同推入口中。
“……对你来说还真是不耽误。”真二小声切了一句,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将臂肘撑在腿上,俯身把头别到一边。
从鹰岛回来那天开始一切都不对劲了,事情偏离常轨,充满了阴差阳错和命运的戏弄——旁边这个男人不仅带他抛弃了东洋人应有的一套矜持价值观,还在那之后水到渠成地把他的黑历史都听去了——虽然那都是真二自己没控制住,自愿说出去的。
……可恶,又没有什么亲密关系……早知如此就该找个不认识的家伙,萍水相逢之人,做完说什么都不会往心里去,这家伙就……
而且还看不透他那张面具下面到底在想什么。
真二想着想着,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占别人便宜可以,别人占他便宜,他实在难以忍气吞声。他瞟了一眼慢悠悠喝着凉酒的逝日,心里盘算着这是个机会。
“喂,”真二懒得跟对方绕弯子——绕了也没什么效果,选择打个直球,“上次你听了那么多我的事情,能不能让我也听听你的?”
“好啊,你想听什么?”出乎意料地,逝日没有戒备什么,反而爽快地接受了要求。
真二没想到对方会秒秒钟把问题抛回来。他丝毫没有准备。想听对方的过去,只是单纯找个平衡罢了,哪还用得着费心思去想探听些什么内容?他沉沉地缄默几秒,才想出一件他能问的事:
“上次问到一半就被你(强吻)打断了,你弟弟到底是……”
“哦……栖夜啊……我们小时候的确有段时间在一起,不过后来就分开了。”
“之后没有往来吗?你弟弟好歹是个元素使,用他套些学院里的情报会很方便吧。”
真二毫不犹豫就想到这一点。实际上这样的条件让他相当眼红:「弟弟」是个只能关在家里的复仇者,学院里的后辈又坚守道义不肯向他提供消息,他还是第一次感觉计划不能左右逢源,十分步履维艰。
“只是例行书信问候而已,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逝日平淡地说道,仿佛与对方已然相处两个世界,彼此已无交集。他不像真二那样为了不时之需到处铺线,无关就是无关,仅此而已。
“…………”
真二有些失望。回答太简短了,故事太平淡了,还自带结尾,无论抓住哪一点继续追问都毫无意义。但是话题又不能就此了结,他还没达到目的。
“你以前在做什么?”
尽管已经不想问下去了,真二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佣兵,给钱什么都干。”
“呃……是吗……”
简洁明了得没话可接。真二抓了抓头发,心里咽不下收入小于付出的这口气,却又束手无策。面前的男人一定经历过很多,但他似乎都当平常事对待了。自己对事件都没有倾注过多情感,怎会给别人评头论足的机会。
看着真二焦虑而欲言又止的神态,逝日忍不住笑了。“还有想知道的事情吗?”他明知对方已经不想提了,依然故意问道。
“…………”
真二憋了半天,终于觉得无可奈何,气呼呼地摇摇头。 “切,无聊。”他又闷声抱怨道。
逝日饶有兴趣地盯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你在学园祭上抽到的是不是……”
“不是!!没有!!”听到「学园祭」三个字,真二抽搐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咖啡豁出去。栖夜,学园祭,那都是他穿着那套不能再羞耻的衣服发挥极限忍耐精神经历的事情,不能提,绝对不能再提了。
“诶?我还没说呢,我听说是……”
——绝对不能从队友口中听到那个!!
这样想着,真二迅速做出了反应,像在鹰岛任务结束后逝日为了封他口那样,原封不动地将那个动作返还。
他跳起来,在逝日说出那个充满耻辱的名词之前,双手托起对方的脸庞,把话语一股脑用自己的嘴唇堵回去。
真二只暖过手、一口都没喝的咖啡最后还是扑向大地,漫在蒸汽中的液体泼洒开来,没能寿终正寝。
与此相反,逝日手中的玻璃瓶还被他安稳地握着,随后他手臂慢慢贴近地面,咚地一声把它矗在地上,腾出双手去回应对方。
半晌,真二心情复杂地往后退了两步。
“走吧?”
“去哪?”
“随你,反正我不付钱。”
总算没有让那个词跑出来,但似乎还是压不过逝日,无论是心态还是技术。
可恶,看来今晚又没戏。不过如果努力一下……
浮想联翩着,真二又郁闷了一路。
但好歹不会寂寞空虚到去想她了。
他叹了口气,思维绕了三圈赤道又突然落到路边挂着五彩缤纷装饰的圣诞树上。他转过身,映着满树霓虹,突发奇想地对逝日说了句融不进两人之间空气的话:
“圣诞快乐。”
*5013字,尼桑单挑BOSSSSSSSSS
*继续强势带市wwwwwwwwwwww【
曾经的失败只是通往成功的必然垫脚石,胜利永远属于绽放着耀眼光辉的天选勇者。
昨日的骑龙群暴走仅是有惊无险的冒险插曲,虽然结果是没有任何交锋的和平解决,但我心中的不满却在无声地茁壮萌芽。
不能再次与巨兽一战的不满。
不形于色的耿耿于怀是久未战败的剧烈反馈,更兼自踏入世界以来的连夜特训,也在呼唤着能够验证它们成果的一刻。
终于,弦月似是回应了勇者的强烈渴望,直指向即将迎来尽头的骑龙领地。我们顺利在此刻找到了引发异变的碎片——它正静默地镶嵌在身躯比寻常巨兽更加健硕的狮王额上。
我能感觉到,自它身上无声散发的强者气息。如果这是兽群的终点,它无疑就是绝佳的胜利对象。
“来吧,群兽的祸首。”
刻意离开队伍的我,独自站在了河对岸的狮王所能直视的广阔平野,比出了引战宣言般的挑衅手势。
我甚至能隐约感觉,我的剑在隐隐颤动,犹如久旱逢甘露的狂野荒兽。
到底有多久没有这种临战的期待了?我不禁回忆起曾经有过相似感觉的往事。
在菲薇艾诺的日子,自从有了年轻勇者的名气,我的一切理所当然地一帆风顺。冒险的物质支持,还有一呼百应的英勇义士,已经让我几乎忘记了挫败所带来的热辣屈辱。
【自以为是的勇者,不要以为什么都可以让你披荆斩棘、什么都能够成为你的胜利荣耀。】
那是上一次能让我感受到挫败的存在——一个久经沙场的兽人战士。
那时的我,受到了村落的委托请求,带着村里的精壮义士无畏硬闯村周山峦的强盗据点,仅以手中长剑将看似凶暴的拦路盗匪悉数屠戮,如入无人之境地直奔核心。
直到在最后等待着我的他。
青绿色的皮肤下有着数之不尽的历战伤痕,沧桑的脸庞隐隐透出尚未枯竭的嗜杀精光,仿佛是在等待着我的来临一般抱斧入怀,静坐在中堂之上。
“我知道,你是最近声名鹃起的年轻勇者。”
他终是锁上了我的眼眸,沉缓开口。
“我在等你,来当我们其中一人的最后对手。”
他的身旁,是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强盗首领。
我的身后,是似乎早已察觉到危险气息而没敢跟随上前的义勇壮丁。
强悍的兽人战士,仅是受到了强盗的恩惠而应诺短暂驻留于此处,却因听闻了我即将来访此地的音讯而一直不肯重新开始自己的孤身旅程。
“这就是你助纣为虐的理由?”
“我并没有干任何下三滥的事情,但如果这能换取与新生火苗碰撞的机会,我没有任何错过的理由。”
他握上了手中尚存斑斑血迹的嗜血斧刃,重新站起。
沉湎于战斗的欲望而无视基本的善恶,已然是足以让我斩杀的充分理由。我拔出了手中长剑,以丝毫不落下风的目光死死锁上朝自己投来的期待视线,直到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迈出开战的重迅脚步。
剑斧相接,不留余力的巨响激起了空气中清晰可见的兵刃火花。力量在我之上的他,技巧也未见粗糙,我的每一记借势卸力后的返身回击,皆被似是早已看透去势的斧击及时截上。
“不要以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自居,年轻的战士!”
厚积的豪情瞬间化作震天咆哮,钝斧使力压下挺进利剑。落于下风的我却始终不肯在近身的搏击中落于下风,顽强地以反复拆解的剑招一一应对,却始终未能在对手身上烙下丝毫伤痕。
久未尝试的近身苦战让当时的我越发恼怒,以至于在几近使尽浑身解数的那一刻刺出了急躁的一剑,继而迎上了自上而下的斧影。
“你败了!”
清脆的金属交鸣,长剑脱手而出。余下的是手无寸铁的我,以及即将挥出终结一斧的他。
直至,
飞刀悄然刺进了他的咽喉。
一瞬间,错愕与愤怒自他脸上跃然,却瞬即在弥留的下一刻蜕变成满足的嘲笑。
嘲笑着他的死而不败,以及我的生而不胜。
同为战士的较量,勇者不应在此陨落,即使要利用旁门左道的暗算,我也要战胜对手继续生存下去。但真正的胜负结果却在内心无声地落叶生根,开出不甘的剧毒花蕊。
我成功地剿灭了盘踞的强盗,理所当然地获得了村民们的崇拜。但也是在那一次以后,认识到尚存很多不足的我,再一次端正了自己的修炼态度,直至下定决心去得到战神的肯定。
尘封的过往早已失去了一雪前耻的机会,炽热的现今却在眼前扬起了再度决战的狼烟。
抛出去的飞刀成功惹怒了视为对手的巨化狮王,健硕的身躯破开水流径直飞跃至决战的平野之前,对视的双眸不容许彼此在此刻存在丝毫的脱逃可能。
同伴们如我所愿地迎上了即将闻讯而来的狮群,一切都如我所愿。这场决斗,我个人就足够了。
这么理所当然地肯定着,我拔出剑迎上了狮王的利爪,却在即将短兵交接的瞬间被一道横空挥下的光芒强横阻截。
“啧……”
挺剑挥下光刃的折途瞬间分断了决斗的双方。令我意外的是,此刻的他脸上露出的显然是反常的不悦神色,似是陷入了某种我所不能窥见的景象一般皱起了痛苦的眉。
然而,凶兽并不会在意猎物的苦恼情绪,瞬即补上的利爪刮着足以划破空气的劲风猛然锁定折途。勉强反应过来的他堪堪挺起了格挡的剑,却始终因为并未能及时唤起神术而在防守上大打折扣,以至于仅是剧烈的一击便被猛烈拍飞,狠狠撞上了道旁的坚硬巨石,咳出了一口受创的鲜血。
你在干什么?
转移了重心的我接连往地上挥出几道足以激起冲击波的震荡斩击,在尽量牵制狮王进犯的同时侧步移至了倒下的折途跟前。
他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识。双眼紧闭的他甚至未能道出一句如往常般的‘笨蛋’词句。
这家伙直到现在也始终在用自己的方式与我对抗——我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我办不到将他置若罔闻,即使他或许会在此刻成为我的负累。
几记牵制的冲击虽然迟缓了狮王的进犯,却始终未能撼动它坚固的脚步。意识到我这仅是虚晃的几招,被戏弄的恼怒让它的动作变本加厉地徒增迅猛,一往无前的巨影破开了平野应有的厮杀节奏,无可阻挡地以粗暴的直线高速奔袭。
身后的折途在告诉我,我无法闪避、无法逃离。不过也正是这种进退维谷的时机,才有咬紧牙关一雪前耻的价值!
“喝!!!!!!”
剑,爪,交击!
挺住了!巨力的压迫下身躯勉强维持着不会颤抖的最低坚挺——狮王的力量恐怕要高于此地的一切凶兽,以至于我能清楚感受我还能在此时支撑多久。
三,
二,
一!
即将难以支撑的一刻,我借着卸力的去势刹那欺身入怀,以淬不及防的坚实冲撞猛顶巨狮全无防备的下颚弱点,一时间竟将它冲撞得连退几尺。
这绝佳的机会怎能让我就此浪费!不顾身躯体能的回缓,我强行驱动起更猛的剧烈去势,大步飞跃至尚未回缓的狮王跟前,剑随身至临空一劈——
如果是一般的巨兽,这一击早已分出了既定的胜负。我有绝对的信心。
然而,事实在告诉我,这不是这片山脉里一般的对手。
剑刃即将命中的瞬间,利爪及时拍上了我急进之下疏于防备的腰侧,虽是千钧一发的匆忙应对,却依然有足以将我狠狠拍飞的野蛮巨力。
不容得些许质疑的痛警告着我此次抢攻的重大失礼,本应就此飞开的身姿却始终没能压下我心中不住升起的不甘,直至即将远离的瞬间伸过握剑的手匆忙一划,勉强在对手的鼻梁上留下清晰可见的炽热剑痕。
那是足以让它狂怒的痛。
果不其然,在我跌落在地的瞬间,撕心裂肺的痛吼瞬即响彻决斗的无垠平野。重新站起的对视,映入我眼帘的是仅凭怒意就早已将对方撕裂个粉身碎骨的凶暴目光。
虽然彼此依然没有确实的劣势伤痛,但我体力的虚耗始终不容忽视。唯一的优势是我成功让折途的存在完全消失在了狮王的意识之中,仅余下将我彻底扑倒狠狠撕碎啃食的愤怒欲望。
那个一天到晚都找机会喊我笨蛋的家伙,我竟然在刹那间有上让他睁眼看着我奋战姿态的莫名想法。他越是不肯定,我就越想让他知道,什么是属于勇者的胜利之战,谁才是真正需要被照顾、需要被保护的糟糕笨蛋。
更具凶性的狮躯狂扑着以接二连三的爪击和撕咬不住侵袭,得以选择闪躲的我凭借着先前的狩猎特训逐渐捉摸着它的攻击轨迹——力量和速度的提高并未改变它作为狮子的战斗模式,亦并未超出我可以应对的底线。每每眼看即将命中的攻势,皆被闪避之下的剑刃借势卸去。
我不会失败,我不可能失败,我不允许失败。
胜利的天平在无限倾斜,对手的招式在久攻之下逐渐变老,直到我在付出仅是几道擦伤的代价下终于完全掌握了他的攻击节奏,抓住空隙后撤一步。
看到了,抓住胜利的节奏。
紧咬不放的它理所当然地紧随而上,迎上了我同时的返身挺进。高举的平刺一剑,虽有破空的迅猛气势,轨迹却简单得足以让狮王在侧头闪躲的同时朝我大开的中门狠烈挥爪——
如我所料的正确选择!
它不会知道,它不可能知道,它不允许知道。
那看似全力的刺击,并不是我极限的速力去势。
刺击骤然变轨,瞬间变换成斜挥的狠辣劈砍,直劈向狮王淬不及防的弱点咽喉!
一瞬间,彼此对视的瞪大的错愕兽眸与自信的胜利瞳孔。
直至,
鲜血飞溅。
胜利永远只能属于光辉的勇者。野兽的头脑,永远不可能知道那些我经过长久历练所获得的精妙剑技,还有那些为了拯救世界所作出的一切努力付出。
然而,巨躯的生命力依然超乎了我的预料。
几乎是历史般的结果,它在脖项中剑的瞬间狠狠推动上它早已有上去势的暴烈爪击,以强劲无匹的攻击力撕开了我胸前的身躯皮肉。瞬即流失的气力以更加剧烈的警告迫使我狼狈地再次拉开距离,与脖项受伤的它鲜有地有上同样的默契。
我低估了他皮肉的厚度——我确实是伤及了他的脖项,却依然未能达成足以让他失去战斗力的致死伤害。反而是他重伤后勉强的反戈一击,确实地撕出了我皮肉下的清晰血肉。
但即使如此,我尚能战斗,而且我大致可以肯定,它的伤势比我严重,继续的战斗只会让它的生命流逝得比我更为迅速。我胜券在握。
【不要让暴戾占据你的内心,你不应该背负与年龄不符的责任与觉悟。】
突然浮现于脑海的,是父亲曾经的教诲。
在我即将踏上勇者修行之旅以前的最后教诲。
那时的我,不可能读懂他眼眸里隐若的唏嘘悲叹。
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影子一般。
【如果当初听从了乌瑟尔的教诲,你就能过上安逸平凡的美好日子?】
下一瞬间转换的,是漆黑之下的既定神佑。
不可能听从。
邪恶在等待制裁,正义在等待伸张,世界在等待拯救。勇者,不允许就此平淡地埋没自己的光辉。
【需要我的帮忙吗?骁勇善战的勇者。你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下一击两败俱伤。】
不,我能保证。
【理由?】
不是永远只能是一个吗?
【哪一个?来,再说一遍吧。】
我是勇者。
被上天选中的,永远会迎接光辉胜利的宿命勇者!!
“喝!!!!!!!”
步已迈开。
剑已出鞘。
或许彼此都了然于胸,这会是这场决斗的最后一击。
无论是一方败亡,抑或同归于尽。
“喝!!!!!!!”
真正的破空一剑,划开了眼前的风,划开了眼前的势,划开了下一刻擦肩而过的生死身姿。
鲜血飞溅,自我被撕开的肩膀上,自它被切破的胸口前。
再次的胜券在握,我浑然不顾身体的剧痛警告,转身架起交锋的临战剑势,直面上胸口已然被鲜血沾透的强弩之末。
然而再次出乎我的意料,它似是有使不尽的生命气力,强撑起重创的身躯,仰天咆哮出似是要彻底震动顶上苍穹的巨大声浪。
直至一道夹带着锋利串刺的异样光芒骤然袭来,刺进了它受创的染血脖项,以我不曾料想的方式彻底结束了它的最后生命。
遥望之下,是加瓦尼手中的玫瑰给这场决斗划下了最后的句号。失去终结一击的机会,我并没有感到多少的失落——胜负已分,我已经不会再被它的攻击压制。勇者败于巨兽的耻辱,已经彻底洗清了。
痛楚在持续,拖着伤躯,我面不改色地回到了折途昏迷的岩前,俯视上他此刻仍未清醒的沉睡脸庞。
我胜利了,胡来的混蛋。
不待他有所反应,我径直扯过他躺倒的衣领,将他整个扯起。意外的是,他似是察觉到我的动作,竟于被彻底扯起的一刻及时清醒。
“你干什么笨蛋……!?”
本应在清醒的瞬间脱口而出的往常咒骂,却在此刻被彻底凝结,在他目睹我身上的悉数伤痕后。
“给我清醒一点,我需要治疗。”
被受创的痛楚和战斗的余韵所影响,我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上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居高临下。
此刻的他,似是已经理清昏迷期间的一切,带着悔疚般一反往常的反抗姿态,以避开的眼神代替应诺的默许。
毫无疑问,这是我的胜利。
“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关你事……”
“我在问你。”
“……”
连番的粗暴语气,始终没能让他在治疗的同时有上额外的抗议之音。
直至,
“你又懂什么了,笨蛋……”
是的,
“所以我才让你告诉我,混蛋。”
我说过的,
我不允许那种感觉继续藏匿在我目所能及的地方。
所以,你没有任何的选择,
折途。
DeeperSea深海企划的一些脑洞
说一下想开的企划
个人脑洞产物
设定(这里的人鱼指的是一种上半身人,下半身鱼尾,有麟又鳍有腮有蹼的虚构生物,有尖牙肉食性具有攻击力而且有很大只种类人鱼,年龄越大尾巴越长,成年人鱼的攻击性相当于一条成年鲨鱼)不是美人鱼|・ω・`)
南方人鱼(尾巴参考热带鱼)
活跃与南北回归线的人鱼种群,体型较小颜色鲜艳,大多好斗有尖利爪子甚至是毒牙,牙齿偏向人类咬合力小,经常群体出没,母系氏族
北方人鱼(尾巴参考鲸类)
活跃在北方海域的人鱼,体型较大颜色多灰黑白,具有锋利的牙齿和强力的尾巴,善于潜伏突袭猎物,虽然极具攻击性但却行踪诡异很少出现攻击人类的案例,大多时间独居在冰冷的深海,似乎有同类相残的特性,偶尔会小组合作捕猎
【当然也有混血的种类不过双方人鱼都不接受混血,通常混血出生就会被咬死,不过也有特别强的特例
↑够不够玛丽苏
深海巨怪
字面意思,生活在北方深海的巨型怪物,北方人鱼的天敌,可以想象克苏鲁神话的触手x形态各异但都具有触手的特质,特别大,除了浅海的环境对他们不利会导致搁浅基本没有什么生物能治它了,深海的未知生物
在开始之前还是要说一声...
对不起啊各位!
我我我其实开企之前没考虑到开学之后就要成为三党这回事!到企划开到一半才想起来【有多迟钝】
这件事已经和企划群里的大家说过了...所以就这样一个学期中间也没啥动态
企主这边现在三次刚结束一模考所以就急急忙忙来料理一下企划的事情
看了看寒假安排我估计寒假也没什么时间搞企划里重要的活动什么的【烟】但是企划中间有个剧情是会在寒假中间发的。放心各位一定会发的 不过多半是文本的形式....漫画估计来不及。大概顺带着发一个新年活动的剧情 过年了学院里也热热闹闹一点吧w
然后开学之后呢差不多又是得沉寂一个学期了,然后到明年暑假都活过来斗志满满的进行最终环节....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个安排。
本来也有过几位NPC帮着把最终环节结束掉的提案,但最终被我否决掉了,最终环节我还是想自己弄。
在前面几个活动的问题的基础上 我会尽量对最终环节的进行方法进行思考和改良,变得更加可行。因为前几个环节我觉得活动方面有点太理想化....X最后进行下来都效果一般。
总之请期待暑假的最终环节!
然后是我自己对大家的一些感谢和感慨啥的 虽然我感觉这些话在企划结束的时候说会更合适,但还是在这儿说一点吧XXX
我呢也算是第一回当企划主,也有很多地方没考虑到,企划进行当中也算是问题不断了。对此我还是对容忍这些问题并一直到现在的各位小伙伴表示感谢!如果你们觉得企划当中和大家互动很开心的话那就太好了wwww还有大家的作品真的是超级棒!!
更加值得感谢的是各位对企划中存在的问题对我进行批评的小伙伴们。因为有你们企划才会更棒www
还有就是NPC们!企划报名阶段因为那时候我在外地基本管不上...也是NPC们在处理,真的是麻烦你们了!
以上!谢谢大家的理解www
(1)在日常探索时,睦月千音发现了第五层的秘密,全部解开后获得了奖励理科室的钥匙,并用里面的化学药品制造了炸弹,制造了爆炸事件意图炸死全船成员,却因为黑羊作梗未能成功。由于未出现死者,爆炸相关的线索全被处理掉。
(2)爆炸撞伤头部的长谷川真纪回想起了曾经经历的爆炸案,认定凶手正是睦月千音。试图杀掉睦月千音并自杀的她被黑泽清司识破,黑泽决定帮助她完成杀人。
(3)两人先用照相馆的照相机拍下五楼的各种画面,并将厕所的灯关上伪装拍下晚上的照片。最后拍下昏暗的厕所坑位内伪装的“花子。”
(4)趁吃晚饭偷走了阿佐井野巧的胰岛素,并且为了让她暂时不发现将黑泽使用的药物注射器塞进她的包里。从储藏室拿了手电筒做照明。
(5)在接近七点以知道爆炸案真凶为由口头约千音到五楼,由黑泽将千音快速催眠后,把胰岛素注射量拧至最大,全部给千音注射进去,使其昏迷不醒。
(6)从体育仓库拿来哑铃,把双手摆在胸前捧住哑铃后用千音的围巾绕着手捆一圈,随后将其留在女厕所的蓝色地板上,并带走千音的学生手册。
(7)为了试验另一种杀人方式,在晚七点半后将红色陷阱上的线轴更换为打磨过的钢琴线,并且把七点半后固定不动的人体模型推至红色陷阱发动的位置。
(8)晚七点半后地板下降,千音落入蓝色陷阱中。早四点陷阱启动,厕所喷水灌入陷阱内,千音溺死。之后地板关闭,尸体隐藏。
(9)早四点后黑泽偷偷修改千音的房间门设置,并且趁十文字不注意将门锁上。
(10)第二天检查已经移动到别处的人体模型,发现换上钢琴线的机关不足以杀死人,因此决定更换杀人方式。
(11)接近晚上七点时,告知寻找胰岛素的阿佐井野巧在图书馆见到她的胰岛素,趁她不注意由黑泽快速催眠,并且给了她醒来的提示。
(12)把空注射器塞回巧的包内。由于发现注射器被更换后,巧将黑泽的注射器藏在了自己的房间内,因此黑泽无法换回注射器。
(13)由真纪踩着桌子和凳子将阿佐井野巧丢入男厕最后一个隔间,并用巧的学生手册拨通千音的学生手册,再将巧的学生手册从门底下塞进隔间。
(14)晚七点半地板下落后,将千音的尸体捞出。此时手部尸僵已经形成,将千音的捆绑解除后,将照相机塞入千音手中,拖至女厕最后隔间前,把重物放回体育室。
(15)将线轴全部拆下,只换上一根钢琴线。八点两人回到楼下治疗。
(16)在早晨四点时,黑泽通过还在通话的学生手册将巧唤醒,诱导其撞开门,指示让她快速逃往楼下。结果在楼梯口绊上钢琴线,摔至楼下跌死。
(17)黑泽将学生手册修改回来,偷偷刷过千音的房门将其打开,并将学生手册随意丢弃。
*没写过动作戏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写一写。
*如果有什么Bug请当成平行世界。
联络到来的时候,金汤力正准备出门。连续几天的睡眠不佳让他看起来脸色并不好,收到的每一条消息都让他表情越发凝重。
杰罗姆死了。比赛颁奖现场一片混乱。现场的多数羊受到了某种影响开始向东边的码头行进,他们之中有部分情绪失控。
更糟糕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正在岛上肆意破坏,蛊惑更多的能力者。
“卡维莱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能活捉就活捉。天知道我多想直接把他们崩了。”
“他一定也觉得这很荒谬。”
“现场剩下的能力者已经管制起来了,学院附近谁在?”
“我距离学院不到两公里了。神啊,我看到火光了。但愿他们都乖乖休假没有去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我倒是很好奇神慈科现在在干嘛。”
“市场这儿好像刚刚刮过龙卷风,幸好有几名牧羊人看起来还算清醒,现在进行搜救。联系到赫西亚了吗?”
“还没有,我现在就开始怀念杰罗姆了。”
“南部安全!”
“研究所和监狱需要加派人手!”
所有人包括受训生们全都忙碌着,平时沉默的维稳科成员们此时仿佛打开了什么闸门一般,通讯器中除了各地的情况汇报与命令外还夹杂着少有的个人感想。看来因为这件事情变得躁动不安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监狱被攻破了……”
“是列维坦!”
“目标是东部码头,能力者人数很多,不要贸然行动。”
这一场黑色狂欢蓄谋已久,它正在以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席卷弗罗恩。
金汤力一边听着同事们在弗罗恩群岛的各处忙碌、汇报,一边朝一处低矮的小森林跑去。这是一条从监狱到东边码头的捷径。从得知监狱的消息起他就在猜想着对方的行动,哪怕不能阻止他们,也需要有人确保附近是否有需要救助的人。
同时他也有些担心菲斯。电话拨了几次后接通了。
“噢,我敬爱的神已经指引我破除迷雾。”
一如往常的发言,听起来他的心智还很正常。菲斯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所以才能成为自己的指引者。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好像其他事情都动摇不了他。“不过你真的应该感受一下,我很久没有过这么烦躁了,器的情况比想象中更不稳定。”
“教堂现在应该安全,你呆在那里不要乱走,等事情结束了我就去找你。”
“我还挺想混进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的,好像很有意思。”
“菲斯!”
“好的好的好的,我不会去的。你在哪儿?”
“东部森林。”
“我记得那个地方,这么冷的天应该秃得差不多了吧。”
“是的……一会说。有人来了。”
掐断通话,几个人影出现在雾气和树影之后。
“东部森林,人数未知,有能力者。”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得这么快,第一反应就是联系同事。
“不要轻举妄动,等支援!”
“如果有地方躲的话。”说完他便关小了耳机的音量,寻找藏身之处。
冬季的树木枯叶凋零,哪怕细小的风也可以穿梭自如。唯一能庆幸的是这里原本树木繁茂,粗大的枝干交错生长,还不至于一览无遗。
对方似乎也感受到有人存在,但却并未改变路线。
“很有自信……”其中有一名是能力者,其他的可能是护卫,也可能是被能力影响的人……但愿是后者。
金汤力在出门前只匆匆换上轻型装备。他倚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后,附近的树也相当密集,他打开自动手枪的保险——里面依然是麻醉弹;确保另一只手可以随时掏出震撼弹——这玩意算是几天前才发下来的试验品,但据说性能还不错,除了通常的闪光还有压缩气流的释放,就是没有空间再塞进强噪音的部分了。
屏息凝神听着渐近的脚步声,雾气在鼻尖聚起细小的水珠。
口哨声在不久后响起,“牧羊犬……哈哈,难道是来与我们同行?”说话人不急不慢,语气中带着嘲讽。
金汤力侧身以持枪姿态缓缓移动,在树枝间观察着对面,并准备着随时移动到树干后躲避可能来到的攻击。
距离数十米处一共有三人,站在偏后方的男人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魔方,紫红色的眼睛只从金汤力身上一扫而过便不作停留地望着别处。
“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也是,毕竟是神庭培养的无趣的狗。”
“……”不好对付。金汤力握紧手枪的右手微微沁出汗。中间这个没有任何情报的能力者,是从岛外来的还是潜伏已久?由普通人保护,说明对方十分忌惮牧羊犬,这应该是一名相当重要的人物。
视线中的两名普通人同时从左右包抄过来,手中的武器是自动步枪。移动的动作看起来相当专业,十之八九是哪里的雇佣兵。
对于危险的察觉,身体永远比大脑更快。肾上腺素涌出的感觉令他的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在其中一名护卫马上要靠近前,震撼弹飞了出去。
——只在刹那就被射爆。
啪——轰————!!!!
感谢对方这精准的枪法。他们没有想到这名牧羊犬敢在如此近距离内释放这种通常只用于密闭空间的范围性武器。
震撼弹爆裂开的气流震碎了金汤力原本躲藏的那棵可怜的树。他在扔出震撼弹的时刻就已经低身向后翻滚,借着气流的力量退后了相当一段距离。
比较近的那个被掀了个措手不及,向侧后方飞了出去,另一名则因为距离和树干阻挡的关系只是受到了强光的影响,立刻敏捷地就近倚靠着树干,并向金汤力所在的方向连射几枪,由于震撼弹的影响,没能射中。
金汤力则抓住了飞出去的那名护卫恢复视觉和平衡前的空档准确地击中了他,并且还补了一枪。对方的后背撞在树边的碎石上,看起来本身也摔得够呛。
“还是条训练有素的狗。”一直在战局外的男人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着,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快点解决,我可不想被那个小鬼催。”
另一名清醒过来的护卫收到命令开始继续向他靠近。
无法判断那名能力者的能力之前金汤力还不敢过于接近他。但现在金的位置比刚才更开阔,一时无法找到有效的掩体。
咚、咚、咚、咚……心跳声前所未有地轰鸣着,刚才一连串的动作仿佛不是自己做出的,这个临时想出来的简单粗暴的计划竟然可以成功。
耳机中轻微传来同事们联系支援和播报位置的声音。距离最近的玛尔斯也需要十几分钟才能到达。
没有赫西亚的精准射击,没有玛尔斯的远程掩护,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提供协助。
自己短短的外勤经历中还并没有如此惊心动魄的行动。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不仅如此,反而觉得亢奋了起来。与八年前相比,如今的他不再是面对暴力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无力之人,他只觉得血脉愤张。
脑内的思考一刻不停:与其在这里被动受到攻击,他选择侧面迎击!
暴露出身体的瞬间金汤力扬起手中的第二颗震撼弹。在对方下意识闪身避到树后又立刻收起,一个冲刺快速接近那人,在他探出的一刻提脚飞踢——目标是武器。
对方的反应也不慢,顺势夹住他踢出的小腿往自己身边一扯,一手钳住金握着枪的手腕使他不得不松开手枪。
局势变为纯粹的近身格斗,这似乎正中对方下怀。
耳边同事们的声音都不如对方呼吸的声音清晰,甚至关节,肌肉的摩擦声,枯枝被折断的声音,混乱地灌入脑中。
直到右肩传来一阵异常的痛感。
对方身手非常好,经验也远在金汤力之上,连靴子中的匕首都未取出就已经占据上风。
他试图举起右手挣脱,回应他的却是撕裂般的剧痛。
硬吃了几下后他开始迂回避让,哪怕这无法让情况变好。
他不知道能撑多久,但愿玛尔斯能赶快到达。
“怎么这么慢?”一个年轻的声音闯入了森林。这个声音不属于任何一名伙伴——事与愿违总是人生常态。
闯入者是一名金发男子,衣着整齐,有着一丝与现场截然不同的悠然。他走到倒地的护卫边上踢了两脚。
“早就说过那几个废物派不上用场。”他抬起头,饶有趣味地看着金汤力,完全无视了夹在两人之间的那名护卫。
菲利克斯的视线仿佛一条冰冷的蛇,在金汤力的四肢上游动,将他缠紧,手脚愈加失去知觉一般。
三对一。
死去的话就什么也做不到了——不知为何,此刻他心中所回响的是不久前卢卡斯对他说过的话,左手紧紧握起了拳头,震撼弹还有一枚,刺目的闪光将是他最后的一道屏障。
缎带樱桃做了很奇怪的梦。
她梦见在自己的樱桃树林里,黄色的樱桃落了一地。
缎带樱桃从来没见过黄色的樱桃,这大概是某种新的樱桃。
缎带樱桃不敢去碰它们,只能躲在一边看有没有别的动物去试吃。
大概过了一会,有一些海兔拿着柴刀来砍樱桃树了。
他们看到了一地的黄樱桃,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上的事,趴下身子去嗅那颜色奇怪的樱桃。
他们咬了一口黄樱桃,刹那间,他们的头被吸进了樱桃里。
他们的头变成了一颗小樱桃,身子长在樱桃外面,然后就像一块石头,一动不动了。
我鈤了狗,这真的是推线吗,为什么和主线剧情完全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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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这种东西果然还不如遗都好玩呢,瑞贝利安丧气地想着。
之前圣木之森的探索让瑞贝利安好好的吃了个鳖,腿脚受伤没能好好捣乱且不提,莫名其妙的艾丽西亚又处处碍手碍脚。当然这也不是最关键的,现在瑞贝利安最在意的不是艾丽西亚,也不是如何拆散瓦尔哈拉
而是那个蓝不拉几。
讲道理的话,瑞贝利安觉得蓝不拉几是死是活和他没关系, 毕竟他打心眼里讨厌这个自闭暴躁又别扭的蓝色半卓尔。只是在森林里受伤的蓝不拉几居然遭遇了濒死的危机这一点出乎瑞贝利安的意料。
别死啊!蓝色的!
这个祈祷确实是瑞贝利安打心眼里发出的。只是这并不是出于善意,而是纯粹的等同于小孩子不想自己还未玩够的玩具坏掉的心理。瓦尔哈拉的队员们显然对于瑞贝利安如此关心蓝感到惊讶,然而大家似乎误会了瑞贝利安的本意,反而莫名其妙地以为他回心转意——不过就算如此这个功劳也会落在艾丽西亚头上。
就在瑞贝利安抓耳挠腮地催促着艾丽西亚治疗蓝的伤势的同时,真正关心半卓尔少年的队员们找来了一个纯种卓尔来帮忙。那个纯种的渣滓少女(瑞贝利安擅自给薇塔塔的昵称)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让瑞贝利安彻底懵逼的不知名名词,而低智商的瑞贝利安自然听不懂期间的利害关系,对他来说只要蓝不拉几能够活下来就够了。比起让玩具很快地坏掉,能修复一点是一点就是,哪怕玩具的本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但这对瑞贝利安来说根本无所谓。
只是脑子简单的他并没有料到,三流修理工的渣滓少女竟然把玩具改成了一个让瑞贝利安碰都不想碰的人形自走炮。
他醒来之时,做出来的第一个表情竟然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这无异于让瑞贝利安感到了看见100万个艾丽西亚程度的吃惊
这个蓝不拉几....“重生”之后似乎变得脑子有坑起来了,瑞贝利安一脸黑线地想着,顺便忽略了他自己的脑子其实也不怎么正常的事实。虽然蓝变成这样让瑞贝利安深感角色重合的危机,但是比起属性撞车什么的,人类战士更加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
“瑞贝利安君!你为何摆出这样的表情!”
“小瑞小瑞——你怎么啦?”
你们俩还好意思问老子怎么了——!?
瑞贝利安的手臂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名为艾丽西亚的挂件,而与此同时,他的耳边又再度多出了一只蓝色的苍蝇在嗡嗡叫。性情大变的蓝不拉几一改以往的阴郁与不耐烦,热情地关怀着一直紧锁眉头的瑞贝利安。
拜托,我不开心的原因就是因为艾丽西亚和你好吗!离我远点我就开心了好吗!!
瑞贝利安向奥列格投去求助的目光,而回应他的却是队长同情的摇头和叹息
....是时候找借口脱离瓦尔哈拉了,迫真
伴随着瑞贝利安的惨叫,瓦尔哈拉又再度开始了新一轮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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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子,又TMD是树林子
看到周围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瑞贝利安像死去的僵尸一样翻起了白眼。第五季似乎在刻意和他作对,把它丢进了他完全不想再次看见的地形,也许是之前圣木之森的旅途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心理阴影,所以现在瑞贝利安只要一看到树林子就会一脸的忧愁。况且众人被传送来的时间点也不怎么合适,现在是漆黑的深夜,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能够辨认出这里的地形是松林之外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对于周围本能警惕的瑞贝利安更加崩起神经
“小瑞小瑞,这里好黑啊”
可恶,不仅要紧绷神经,还要预防神经性头疼。瑞贝利安抽搐起嘴角,任着艾丽西亚抱住他的手臂。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风元素裔显然对于现在的状况充满了不安,所以本能地跑来寻找能够为她提供安全感的存在。
但为什么是老子,战士翻起白眼思考自己被艾丽西亚缠上的前因后果,照理来说她应该亲近本就是熟人的奥列格,或是同为女性的叙泽特。就算是刻意挑选异性,颜值比瑞贝利安高到不知道哪去的蓝和阿伦德尔也应该是首选。假设是因为蓝的肤色和种族而抱有芥蒂——虽然这位女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那么性格绅士沉稳,又礼貌而且关怀女性的阿伦德尔也绝对是少女杀手。瑞贝利安数来数去,从自己身上找到了成吨的讨人厌的缺点,到头来受欢迎的要素自己一点也没有,所以这便让他更加头痛起来。
最终的结论是,艾丽西亚脑子有病。
就在瑞贝利安认真思考拜托艾丽西亚的方法的时候,一行人凭借德鲁伊的光源勉强行进到了一家民宅前。宅子前昏黄的灯光像忽明忽灭,似乎是在刻意指引旅人一般,然而那感觉随时会熄灭的灯火却又透着一丝不详的气息,似乎诉说着房屋的主人其实并不希望访客的造访。
对于这样诡异的宅子,瑞贝利安是不屑于打扰的。对他来说这样还不如睡在树杈上安全。但瓦尔哈拉的队员们明显不习惯睡树杈,尤其是艾丽西亚,这个娇弱的少女如果睡树杈一定会难受得失眠一整晚,而她白皙的皮肤说不定也会划伤,没有精神的话第二天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遭遇危机的几率也会....
不对不对,干嘛要想这个小崽子的事!瑞贝利安晃晃脑袋,把脑中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关心艾丽西亚”的念头无情地赶走,随后继续冷眼看着众人的行动。
奥列格殷切地敲着破旧的木门,似乎希望房屋的主人能够出来迎接他们并为他们提供住宿的场所。这个小矮子还真是不长记性,之前被圣木之森的村民们无情地赶走的经历显然并没有影响到奥列格一丝一毫,但在这种深夜敲门,换作瑞贝利安做主人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骂出一句“滚蛋!”然后再用力踹上一脚,绝不会为他们提供住宿。
等了半晌,门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瑞贝利安伸了懒腰眯起双眼,打算看奥列格的笑话。
就在此时,门内闪过一丝银光,转生为半妖梦还是梦妖的蓝眼疾手快拽过侏儒的领子才避免了他被破相的惨剧。当然,被那东西砸到可就不止是破相那么简单了。吓得差点没哭出来的艾丽西亚更是抱紧了瑞贝利安的胳膊。
不过....对方只是个拿着锄头的惊魂未定的农妇而已嘛。
对方瞳孔紧缩,握紧锄头的关节发白,并且不住地颤抖着扫视在场的众人,脸上的湿润以瑞贝利安的经验来看八成是所谓的冷汗。在农妇的目光扫视到艾丽西亚的时候,瑞贝利安轻轻捏住了自己的剑柄。
如果这个女人打算做什么,下一秒就把她砍成两半....
好在阿伦德尔及时地收走了妇人的锄头,这个举动无意间也许救了惊恐的女人一命,不论别人,至少瑞贝利安对于任何人都是抱有杀意的。
可惜,可惜了,这一点都不好玩。
不出意料,瓦尔哈拉在解释清楚情况后被对方带有歉意地招待进屋,而瑞贝利安则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把玩着另一只瑞贝利安的小耳朵,并没有参加谈话的意思,当然也对谈话的内容没有丝毫兴趣。
不过....与农妇攀谈的人们中,有一个家伙让他觉得格外刺眼。
蓝不拉几——
一扫以前的厌世与阴郁,现在的蓝开朗又健谈。如果说以前的他的暴躁易怒和痛苦的回忆与记忆是瑞贝利安在瓦尔哈拉最大的乐趣之一的话,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让他感到恶心的虫子罢了。看着他灿烂的笑容,瑞贝利安更是恼得牙直痒痒。
凭什么那个蓝不拉几就这么解脱了啊....
如果他被过往继续折磨下去的话多好啊,如果他能露出更多痛苦的表情多好,如果他能为自己的无力永远懊悔下去多好!可是现在的那家伙算什么鬼!
为什么他能够那样自在地笑下去!
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呢——
瑞贝利安稍微发现了,他觉得蓝刺眼的原因并不是憎恨
而是嫉妒
嫉妒他能够得到永远的解脱,嫉妒他能够有救赎,嫉妒他能有另一个家伙给他带来更好的结局。瑞贝利安不了解蓝,不知道他对于这件事的感想,然而对他来说,那便是“救赎”,从黑暗中脱身投入永远光明与温暖的未来的救赎。
为什么他可以.....
如果受伤的是我,如果我也遇上了一个半梦妖,那么名为瑞贝利安的人类是否能够得到幸福呢
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瑞贝利安用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蓝的耀眼笑容。
原来那便是得到幸福之人的笑容吗
可恶
可恶
可恶
那个蓝不拉几....不再是玩具了
我对他失去兴趣了
那种躯壳,破坏掉就好了
对啊,如果堂而皇之地行动会遭遇队友阻止的话,只要伪装成是意外,只要趁着他落单,甚至只要在他们睡着的时候....
轰的巨响打断了瑞贝利安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看过去,窄小的木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无头怪物,而那怪物正发了疯一般袭击屋内所有人。
说着....机会就来了啊?
挑起嘴角的瑞贝利安拔出背上的巨剑,在一旁开心地开启了旁观者模式。
无头的怪物似乎是遂了瑞贝利安的意愿一般,死盯着蓝不拉几不放。说不定是那个家伙的肤色太过显眼了呢?瑞贝利安此时也觉得蓝不拉几十分显眼,显眼到就像是白色纸张上的黑点。如果能够从纸张上撕去那个黑点该有多好!所以在怪物掐住蓝的脖子之时瑞贝利安几乎要欢呼出来。
不过瓦尔哈拉的众人不会坐视不管,大家似乎很努力地想要救下那个蓝色的家伙。尤其是艾丽西亚,她用尽浑身解数攻击着无头的怪物。而少女的努力似乎有了效果,一道闪电啪地被召唤 了出来,并且正中怪物的背部。
怪物的手松开了
啧
瑞贝利安有些不满地瞪向艾丽西亚。
果然要先解决掉那个小鬼....
不对,哪里不对
放下了蓝的怪物正在寻求下一个目标,而它的目标是....
艾丽西亚
正面对上那个家伙,这个弱鸡风元素裔能够撑多久?
那怪物坚硬的手指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捏碎那个女孩的头骨不是么
那个怪物轻轻一挥,艾丽西亚所仰仗的藤蔓啊,闪电啊,就能被轻而易举地破除不是么
在其他人拉回怪物的注意力之前,那怪物能有足够的余裕去把风元素裔打成肉酱,顺带着把那只小狼崽像捏蚂蚁一样捏爆
艾丽西亚,可是老子的猎物,怎么会让你抢去——!
一声怒吼,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思考,战士的巨剑带着呼啸的剑锋挥向那怪物的脖子。而之前还在执着的蓝不拉几此刻似乎被瑞贝利安忘了个干净,现在他的眼中只有这个想要伤害艾丽西亚的怪物
破坏掉他!粉碎掉他!
“咣当!”
金属撞击的声音发出,瑞贝利安的手被震得发麻,怪物的硬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但也并不是徒劳无功,这一击成功地让怪物把他定为了最大目标
可恶,果然那个小崽子就会给老子扯麻烦。
瑞贝利安朝地上狠狠啐了口吐沫,准备发动更强的攻击。然而此时,怪物却像着了魔一样离开了房间。
莫名其妙的家伙,看了眼毫发无损的艾丽西亚,瑞贝利安暗自松了口气。
“瑞贝利安君,你没事吧?”
“!!!”
这个蓝不拉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本来被转移了注意力的瑞贝利安这下又再度怒火中烧,只是在队友们高度戒备的现在他也不好从中作梗,战士只好无奈地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从牙缝中勉强挤出一句话:“今天算你捡了一条命。”
屋子所隶属的村庄似乎注意到了这里的骚动,有人在朝这里赶来,但这些都和瑞贝利安没关系,他静静地坐在角落,不断将拳头握紧又松开,指甲渐渐将手心按压出淤青,但本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一般依旧不停地重复着这些动作。
“呐,小瑞?”
瑞贝利安抬起头,艾丽西亚正手捧茶杯站在他面前,旁边的小狼崽晃着尾巴吐出舌头绕着他跑来跑去。
“做什么,我现在没心情陪你胡闹”
艾丽西亚递过茶杯:“小瑞心情不好吗,你一直一脸生气的样子呢”
“不需要你关心”瑞贝利安愣了愣,还是勉强接过热气腾腾的茶杯,轻轻晃动着杯中散发着热气的液体。
“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不用憋在心里哦!”
“...都说了不需要你关心”
“是因为蓝的事吗”
瑞贝利安僵住了。
虽然不知道艾丽西亚是如何察觉到这一点的,但他显然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对于蓝的厌恶此刻又像海啸般翻涌,瑞贝利安的手指越捏越紧,直到“啪嚓"一声将茶杯捏成碎片,任凭滚烫的开水流淌在手上,和从被瓷片刺破的手掌中流出的血液混杂在 一起,他的手也没有松开。
“不要给老子提到那个家伙”瑞贝利安浑身颤抖着,但却意外地没有怒吼出来,他只是保持着平淡却带着颤音的语调低声念着,“那个随随便便就得到了幸福的家伙——真是如同粪坑里的排泄物一样,这种没有任何活在世上价值的家伙,毁掉就好了。”
艾丽西亚并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她只是静静看着瑞贝利安的双眼,小小的手掌轻轻掰开瑞贝利安的拳头,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
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发泄口一般,瑞贝利安深吸一口气,垂下头去盯着地板:“为什么...那样的小杂种都能触到光明呢”
不懂啊,不懂
神为何要和他作对,将他丢人无限的黑暗,哪怕是曾经给予他过一丝丝希望的曙光,却又毫不留情地立刻熄灭。
难道自己被称为渣滓的卓尔都不如吗?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所以才要这样惩罚他吗?
难道自己就没有回到阳光下的希望吗?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就慢慢在阴暗的角落腐烂好了,什么救赎,都是笑话!那些背叛了黑暗擅自离开深渊的叛徒,就像那个蓝不拉几,一定要狠狠地制裁他,把他拉回来!
“小瑞...”
耳边又响起了少女的声音,瑞贝利安不耐烦地连看向她的脸都没有,只是用鼻孔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小瑞,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约定...?
“如果小瑞不知道什么是温暖的话,就让我教给你吧!”
“我对这本笔记发誓!今后我会一直在小瑞身边,而且会让你明白究竟什么叫做‘爱’的!”
“我会让小瑞得到幸福的”风元素裔少女坚定地伸出双手,第一次环抱住瑞贝利安的脖颈,“如果小瑞在嫉妒蓝的话,就由我来帮你让他反过来嫉妒你吧!”
少女的身体很暖,像有什么魔力一般,让瑞贝利安使不出力气去推开她
又是这种胡话
又是这种不切实际的约定
又是神派来戏弄他的所谓的“曙光”
反正也是谎言吧?反正也会在某一天像之前一样背叛我吧?
但是....好想就这样溺死在这谎言之中啊
瑞贝利安闭上双眼,第一次没有对少女发出拒绝之声,他将头埋入少女的臂弯中,像只被驯服的野兽般静静享受着抚摸
“艾丽西亚”
“怎么了小瑞?”
“你也别忘了我们的比赛”瑞贝利安吞下口水,用沉闷的声音低声宣告道,“在比赛完成之前,不准离开我”
“我是很好胜的哦,才不会逃跑呢”艾丽西亚笑着回答了
“那么加上一个赌注吧”瑞贝利安抬起头,“如果我赢了,你就把你的笔记本交给我”
“诶——那如果我赢了呢!”
瑞贝利安顿了顿,半晌才开口:“我就把我自己交给你”
艾丽西亚笑了,那是瑞贝利安此生见过的最为灿烂的笑容。
“说定了哦小瑞,我是不会输的!毕竟笔记本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呢!”
为了笔记本吗....果然是天真的小崽子。瑞贝利安笑着脱离了艾丽西亚的怀抱站起身来,打算去和队友汇合。
“而且,我也想得到小瑞呢!”
战士停住了脚步。
他笑了,那并不是看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而发出的扭曲的微笑,而是被一种久违的不知名情感所驱使而出现的笑容。那种情感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出现过,那是他还在佣兵团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人递来的一碗热汤之时出现的。
“走着瞧吧....”
“还有还有!小瑞如果想欺负蓝的话,我会阻止你哦!”
“哼,真是个让人没办法的小鬼”
一下下也好,暂且沉浸在这温暖之中睡一觉吧。
晚安,瑞贝利安。
自“噩梦”事件发生之后,观察对象“哈克”的状态仿佛回到了刚进入研究所的时候:服从研究所的一切指示,配合研究所的一切实验,但不相信研究所里的任何人。
不管怎么向他追问“噩梦”发生时他看到了什么及之后频频被噩梦缠身时又梦见了什么,他都闭口不答。哈克的这个状况让研究小组的成员束手无策,他们只能选择冷处理这一方式。
初期大家只是将他的反常当做事件遗留的影响,过段时间就会自然恢复,但渐渐地,哈克的反常表现越发明显,其程度也越发激烈。
然后,观察对象“哈克”于某日攻击了前去做例行取样的护士后逃跑。
这时研究所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当尼努提克匆匆赶到抓捕现场时,已经有三名护士一名研究人员负伤,两名护士昏迷。而抓捕目标仍在逃跑中。
“……虽然对你很抱歉,但是已经没办法了。”丹格其利老教授有些无奈拍了拍尼努提克的肩膀,接着他通过对讲机向所有参与抓捕的人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抓到哈克!决不能让他逃出研究所!”
“不管用什么方法?就算是会伤到他也无所谓了吗教授!”
“是的。”
“……教授!”
“尼努提克先生,如果你有时间在这里与我争论,倒不如去抢在别人前面抓住哈克!”
听了老教授的话后,尼努提克一声咋舌,便是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他开始回想自己观察哈克这么久以来,他最长出没的地方。
“……只能一个个地方找过去了。”
当哈克从通风管道口跳下来看到刚巧来到这里的尼努提克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而后显露出了强烈的攻击性。
还未等尼努提克开口,哈克就已经率先将他扑倒在地。
“哈克!冷静点!!”
“哈克!”
一番争斗后,他与哈克拉开了距离。尼努提克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哈克弄伤了,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告诉我,哈克。你遇到了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我……只是单纯的实验体吗?”
“实验体?你在说什么……疼。”手臂上的伤不断传递着疼痛感,当尼努提克被疼痛分散注意力的那一刻,哈克再一次准备逃跑。
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在刚才埋伏好的研究所成员从暗处窜出来,使用针对他制作的抓捕器让他动弹不得。见无法挣脱抓捕器的拘束,哈克更是猛烈的挣扎了起来,期间更是发出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喊,他的这副样子不由得让一些年轻的研究人员感到不寒而栗。
“对不起,哈克!”同组的同事一边道歉,一边压制着他。
尼努提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看着其中一人有些粗暴的抓住哈克的头发,将冰冷的特制麻醉剂注入了他的体内。
“…………哈克。”
这是尼努提克第一次见到哈克这样疯狂的状态。
在被关进那间纯白的房间后,哈克的精神状况似乎变得更不安定了。他开始利用身边的一切尝试自杀。为了阻止他这一行为,已经许久没有使用的拘束服再次被发挥它的作用。但这并不能阻止哈克的自杀行为。
最终,哈克全身束缚被牢牢的绑在床上,嘴中也被塞了东西阻止他咬舌。
他被夺去了自由。
尼努提克曾对此提出意见,但全部被老教授驳回。查看哈克状况时要求一定要两人同行,避免哈克再如当日做出攻击性的举动。而尼努提克则被老教授警告绝对不许单独接触哈克。
“就算现在你是哈克的搭档,也不能单独接触!”
“但是教授,这样不是办法!一直拘束着他,剥夺他的自由……这样的我们和当时利用了他的组织有什么不同?!”
“现在只能如此!等那家伙回来以后,他就能恢复自由了!”
“那家伙?教授,你要对哈克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哈克睁开眼醒来后,他感觉头很重,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了难受。等他缓过神来,他注意到自己躺在观察室里,边上是正写着什么的尼努提克。
“哈克,感觉怎么样?”注意到哈克醒来的尼努提克放下了手中的记录表,凑到他身边关心的询问道。
“……”
没有回答的哈克稍侧过头,看到了自己正挂着的点滴,还有一旁柜子上的电子钟。
十二月二十六日,下午三点……
十二月二十六……?昨天不是十一月二十九日吗?为什么……
“尼努提克。”刚叫出他的名字,哈克便被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吓到。
看着哈克对自己声音的沙哑而感到有些惊讶的样子,尼努提克便立刻倒了杯水,然后把他扶起让他把水喝下去,“恩,我在。”
喝完了水感到舒服许多的哈克直视着尼努提克的双眼。
“……发生了什么?”
“什么发生了什么?”
“……”
记忆出现大片的断层,他不记得这二十多天发生了什么。而尼努提克的笑容不知为何让他感到了疑惑。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尼努提克沉默了片刻,而后扬起了与往日无异的笑容,“什么也没有哦,是你的错觉吧?”
“………………是吗。”
即使他不知道自己被抹去了这段时日的记忆,但这异样感和尼努提克与往日无异的笑容,让哈克对尼努提克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不信任感。
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尼努提克。
十二月二十五日 雪
1、
坐着盯住房门一整晚,但却一直没有等到谁进来。
意识变得模糊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了光亮。
我在凌晨终于入睡了。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音乐声。
难道这一夜真是个平安夜吗?
我摇摇头,嘲笑着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这个念头。
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呢?
我站在洗手池前用凉水擦脸,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想要找出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总之还是走出房间吧。
打开门的一瞬间,走廊对面的钟鸣响起来,装饰华丽的座钟里飞出了木头小鸟,发出“礼物”、“礼物”的尖细叫声。
与此同时,我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地上有个扎着缎带的纸盒。
红色的盒子和黑色的缎带,怎么看怎么都像束缚着不断膨胀、几乎要溢出来一般的恶意与不祥。
不过,这时的我,竟然觉得兴味盎然,拉开缎带,揭开盖子,拿起里面的东西时,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是把手枪。
除了重量以外,它的形状和质感和我之前的那把M37没什么区别,我举着它瞄准钟面正中偏下,那只仍然聒噪着的小鸟。
“圣诞快乐。”
枪口并没像我想象得那样射出铅弹、塑料弹珠、木头塞子或者任何一种子弹,穿过空气,撞碎木板,弹开发条、齿轮和金属零件,把它击得粉碎。
枪口只是喷射出一面红色小旗。我站在那里,像个傻瓜一样。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想要疯狂大笑的冲动。
啊啊,这个游戏,似乎让卷入其中的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从走廊上经过时,我得知,雪乃小姐不幸身亡,“红皇后”们恰如其分地,为她安排了具有节日气氛的死亡方式,正如主办方送给我们的那些“圣诞礼物”一样。
“既然是游戏,那么就沉浸其中,把外面的世界和生活都抛在脑后,彻底地把这艘漂浮在空中的飞艇当成舞台,套着规则所形成的手铐脚镣起舞怎么样?”
这场游戏的组织者,似乎是想传达这样的事情。
“Jingle Bell”的音乐声越来越近,响亮而欢快,接着仿佛驶过的车子一般带着喧嚣声渐渐淡去了。
2、
我站在船首,看着玻璃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以及下面灰色的大海,飞艇在云层下面飞行,沉重的云团像要压下来一样,周围光线昏暗,弥漫着暧昧不清的气氛。
突然,灰色的云团下面,有什么细小的东西飞舞起来。
仔细辨认了一下,竟然是小小的,闪烁着微弱的白色光芒的雪花。
雪片从云层中不断降落,
我凝视着这些落入大海的雪,似乎隔着双层玻璃都能感到周围那寒冷刺骨的空气,假如它们在建筑物、平坦的地面或是树木上堆积起来,一定会形成美丽的雪景,而这些雪花就只能在飞艇窗口投射出的橘色灯光映照下急速下坠,最后在浮起波浪的暗沉海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不是有点凄惨呢?从小溪进入河流,从河流进入大海,作为水蒸气飞向天空,成为云,在寒冷中成为冰晶,最终又回归广阔无垠的水的世界,谁也没看到过它们的姿态。
它们只是这样诞生,然后消亡而已。
不过,四周一定非常安静吧,或许能听到雪花簌簌下落的声音。
我从舷窗那里离开的时候,感到稍稍释然了一点。
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染上恐惧、悲伤、慌乱,而我作为年长的男性,没有能力改变这个局面,保护和帮助弱者,尽我所能履行我的职责,反而深深陷入猜疑和愤怒,这是非常可耻的事。
虽然还想再多听一些、再多看一些、再多思考一些,无论如何也想找到什么方法,让剩下的人一起回到地面上,但是,我的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接下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额外获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结束。
至少我可以留下一些什么吧。
讨论再一次开始了,不知为什么骑士没有禁言,是他已经不在这个会场上了,还是想要大家进一步地相互指责、互相怀疑呢?
想到有可能从这里开始就被驱离会场,一言不发地等待黑暗降临,突然觉得有点庆幸。
我依然维持原来的怀疑对象。
认为确凿无疑是红方成员的家伙们开始转向无辜的旁观者。
因为上一轮怀疑我的雪乃小姐死了,我照例背上了很大的嫌疑。
指向我的人中也有我相信属于“爱丽丝”一方的人。
请睁大眼睛看看吧,不要再逃避了,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句话都是有意义的,从一开始到现在……
凤条院六一被投票处决的时候。
一色一心被投票处决的时候。
忈被推向辩论席,最后坠落大海的时候。
还有现在这个时刻。
3、
宣长被投票处决了,随后就是又一个黑夜,还是什么也没来得及说。
我内心仍然存在着一线希望,能够从黑暗中再看清点什么。
不过大概不可能了。
只能期待这张纸片有人发现。
如果我几个小时后还活着,死因,以及
如果我死了,请和
并不但
……
……
……
啊,终于听到敲门声了。
时间是十月底,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呼吸间透着冰冷水汽的空气一下子顺着喉管冲进肺里,就像是忽然窜起的火焰从身体里升起,蜷曲跳跃的火舌瞬间堵住了空洞的气管,灼烧混合着窒息的感觉让尹洛不由得捂住嘴狠狠咳嗽起来。
刚出门就被空气呛到,尹洛平复着剧烈的呼吸暗自想着,今天可真是倒霉啊。
伸手扯了会儿斜挂在身上被同一个实验室的同学笑作“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古董”的墨绿色布包,他深深呼吸试图让冰凉的气体唤醒自己还有些迷糊的大脑,顺便冷却今天从起床开始就跳动得有些快的心脏。
过速跳动的心脏导致身体内血液含氧量下降,各个器官得不到充足的氧供给,四肢莫名沉重,大脑一片昏沉,某个区域的精神却高度集中,太阳穴一下一下鼓动着,高声尖叫着刺痛神经。直觉叫嚣着不安感,胸口弥散着好似会有某种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一般的焦虑,尹洛却无法分辨这到底是期待还是害怕。他自嘲地抿唇,倒是觉得现在的感觉和以前每年体质测定时跑一千米时站在起跑线上的感觉差不多,虽然最后能够及格,不过总分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他再度深深呼吸,试图赶跑脑中吵吵闹闹的杂乱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路边的景色上来。
天空是难得的干净,泛着冰霜般的淡淡青色,东边是一轮微红的朝阳,接近太阳的天空被阳光刺目的白所掩盖,稍微远离一点才能看出浅浅的橘色,却又很快过渡为微微带有些许凉意的粉色,和通透的蓝晕染成一片。
无风无云的晨间,布制的鞋踏在坚硬的石板路面上激不起一丝声响,枯黄了许久的树叶慢慢悠悠从枝头打着旋飘下,树下堆积了不少在这寡淡的世界里堪称浓墨重彩的落叶,日渐光秃的枝桠不知何时已经从夏日浑厚的深褐褪成了水洗一般的浅棕,黑色的鸟扑棱着羽翼落在细长的枝上,长长的尾羽摇动着像是某种奇妙的舞蹈,枝桠轻晃间让人担忧脆弱的枝干是否会就此折成两段。
科技楼两边在盛夏还开着月季的花坛现在只剩下光洁坚硬的泥土,早被挖去的土地上连坑洞都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一层浅浅的霜。大楼外壁如久放的书页泛起古旧的黄色,边角处还有剥落的墙壁能看见内里灰黑的水泥,新安装的玻璃大门清楚地映出来往人群漠然的表情,晦暗到让人几乎分辨不出砖石与人的区别。通风太好的楼内只是稍微减缓了外界冷空气入侵的脚步,温度却是没升高多少的。明亮整洁的楼内与楼外可以称得上是“历史厚重”的外观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也是正常的嘛,尹洛暗暗想着,毕竟比起外表,还是内里更加重要些,前段时间装修后连他所在的实验室都舒适了许多,只是墙壁被粉刷得惨白惨白的,晚上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更加阴森,不得不说和各种逃生场景有几分相似。
尹洛的实验室在地下一层,和他一个小组的成员在隔壁找了间空屋子,并把桌子也都搬了过去就当成了办公室在使用,最近还新增了一张躺椅,现在是连午休都可以不用回去了。
“师兄!早上好啊~”推开门冲尹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的青年是去年新进的研究生,到现在在实验室已经待了一年多,一直跟着尹洛做课题。说是尹洛带着他做课题,实际上由于某些原因,实验室的同伴们都不让尹洛碰仪器,所以与要动手操作仪器的部分都是那研究生完成的,尹洛的工作就是算数据,找资料,设计步骤,写论文啊等等不需要碰到仪器的部分。
“师兄,这个是昨天晚上测到的数据,我可是一直守到了凌晨三四点来着……”说着研究生就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他冲尹洛摆了摆手:“师兄你先看看吧,我去补眠了。”
接过研究生手里的U盘,尹洛淡淡“嗯”了一声,他一直不擅长与人交流,即使没有镜子他也能想象出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僵硬又刻板。
身后的门被轻轻带上,“啪嗒”一声落了锁。尹洛像平时一样拿出了电脑,插上电源,将U盘里的数据和图像读入电脑,一行行符号与数字在眼镜上反射出惨淡的荧光。伴随着键盘敲击的声响,他渐渐放空大脑,全心全意沉浸在这个由数据构成的庞大世界里。
————————
一开始是轻轻的敲门声,门内果然如预料一样毫无动静。研究生驾轻就熟地旋转把手,令人欣喜的响动过后,门向里打开了。
房间里端坐着打字的年轻人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略略比普通的短发长上那么一点儿,据说是这个人嫌弃理发店太麻烦而自己剪的。研究生偷偷笑了一下,哪里是嫌麻烦,其实只是单纯地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而已吧。那人厚厚的镜片总是会反射出各种光,让他的面容一直掩盖在眼镜下,让人瞧不清楚,比如现在,电脑屏幕上飞速闪过的各种数据字符给镜片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过于复杂的式子让研究生看得有些头晕。
摇头赶走纷乱的思绪,研究生定了定神伸手拍了那人一下,咧开嘴笑了:“师兄,还在忙呢?”
尹洛被突然出现的拍打吓了一跳,即使那动作很轻,他还是不禁全身僵硬顿住了。
“师兄?”见尹洛没有反应,研究生好笑地重新叫了他一声。
“……嗯。”尹洛应了一声,紧绷的神经放松的瞬间,脑海里纷杂的数据公式渐渐散去,之前一直堆积到大脑某个角落里的五感似乎也回来了,他这才感觉到空荡荡的胃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瞟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错过了饭点的胃袋呻吟着渴求着食物,尹洛只好先灌下一大杯水填一下,已经放凉的液体顺着喉管直直地灌注入胃里,凉意瞬间传遍了四肢,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看到尹洛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抖了一下,已经很熟悉这位师兄习性的研究生了然地点点头,自然而然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压扁了的面包递了过去:“师兄你又没吃饭吧?喏,这块面包还能填填肚子。”
尹洛也不客气,点头嗯了一声就接过了面包拆开包装吃了起来。
“啊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研究生一拍脑袋,“之前我来的时候碰到老师了,他让要你去找他一下,就在办公室里。”老师就是指带着尹洛所在实验组的导师。
尹洛很快解决掉了这顿时间堪比下午茶的午餐,转身便上了八楼。导师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的八层,每次他站在电梯里听见拉着电梯厢的铁链嘎吱作响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操心这古老的电梯会不会掉下去,但事实证明它还是挺靠谱的,至少在尹洛乘坐的时候从来没有出过事故。
尹洛导师所在的办公室并不是像一般人想象中一个教授该有的干净整洁,相反那间屋子十分杂乱,漆得雪白的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相框和简报,窗子旁边巨大的白板上也用磁石订着不少写满了字的纸张,旁边还用马克笔画着标记和各种图像,书柜和桌子一样乱,好在这间屋子楼层较高,看起来还算明亮。
比如此时此刻,导师顶着一头发际线日渐上升的光亮脑门从满桌的纸堆间抬起头来,温和地对尹洛笑笑,就算作打招呼了。
日常对实验进展、学业情况等的问话过后,导师轻咳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到:“尹洛啊,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去做理论呢?我这里还有几个课题,都很适合你啊。”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尹洛本能地回答到:“不用了,我想做实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仪器总是会那么容易坏掉,即使每次得到的数据都那么不尽如人意,他依然不想放弃。
“啊……那就没有办法了。”导师小声自言自语到,随即脸上又挂起了过于温和的笑容,如果是他带的其他学生在这里,肯定能看出导师的不自然,然而在这里的是尹洛,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发觉,依旧端坐着等待导师的问话。
“尹洛啊……学校有一个交流的项目,对方是一个叫做‘MC’的研究机构,和我们学校签订了长期合同,希望能够有学生去交换生活一段时间。”导师顿了顿,看着尹洛,“我这里刚好有一个名额,打算派你过去,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MC?Modem Codec?Material Control?Maneuver Control?Multicarrier?Magnetospheric Constellation?难不成是大学?简写为MC的啊……难道是Montgomery College?Mercedes College?总不会是Marin Catholic吧? 尹洛默默想着,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加利福利亚那里的天主学校和学校有什么交流项目……
导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再仔细看时发现尹洛像往常一样瘫着脸,坐姿端正一动不动,厚重的眼镜隔绝了外界探究的眼神,让人无法辨析表情神色。明明尹洛看上去一本正经一副正在仔细思考的模样,但导师莫名其妙就是有种“啊这个人是不是走神了果然还是走神了吧”的感觉。
“咳咳。”实际上导师自己手边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尹洛本身也不是一个能说话的人,再等下去恐怕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于是他便轻轻咳嗽两声示意尹洛注意过来,“既然你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嗯……嗯。”尹洛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见尹洛答应,导师高兴地笑笑,眼角边的皱纹又多出了不少。他语速稍微快了些介绍完那家机构是做关于电子设备方面的研究,实验室的材料或许对那家机构有用处,签订合同的话或许还能得到一笔新的科研资金。另外由于MC研究的是很前沿的设备,大部分没有面向市场,或许尹洛还能够亲自体验一番最新的科技。
最新的科技啊……尹洛走出导师办公室的时候,脚步罕见的有些飘忽。能够继续做实验,还能够碰到最新最尖端的仪器,接触最前沿的理论——这些毫无疑问对他都是极具吸引力的。有研究表明,人在面对害怕的事物时会感到紧张、心跳过速、血液上涌、四肢发软,但这样的反应与身怀期待鼓起勇气、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困难而充满信心时的反应是一样的,说不定早上的奇怪感觉就是后者呢。
这么想着,尹洛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些。
地下一层的屋子窗户在墙面的上边,窗沿几乎贴到了天花板。几缕仿佛秋日般清浅的云絮悄悄蔓延出来,愈发冰凉的天空如烟波般淡薄,一片飞鸟的剪影从窗台一闪而过,带起扑簌的羽翼摩挲声渐渐散去,所有的响动又归于沉寂。
这世界存在着三位女神。
第一位女神Veritatem[真知],她诞生于严寒与炽热交融的阿纳索河,掌管着装入了真理之酒的圣壶,引导万物的复苏,指引生命前行的方向,带领人们离开寒冷的黑葛利耶王国,去往温暖的南方,她代表着世界的真理,众生的平等与未知的命运。
第二位女神Bellum[战争],她诞生于永恒燃烧的科罗多平原,她伴随着无畏之剑出现在这世上,身上带着永恒的,似乎要燃烧起来一般的灼热,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大地撼动,她去往那黑暗的极地之海,将千年不开封的海面劈开,将万年不融化的寒冰升华,她最终在乱战中一剑斩下了混乱的首领,深海的主人黑蛟的头颅,她代表着绝对的力量,世间的正义与无惧的心灵。
第三位女神Order[秩序],她诞生于伊甸花园内的深泉,看护着被极寒所洗礼的裁决者权杖,她将永恒地守卫着伊甸花园的入口,裁决着每一个违反了秩序的生灵,她掌管灵魂的轮回,永恒维持着亡灵故里——深泉的秩序,她代表着冷静的决断,生灵的规则与万物的轮回。
这世上,还有一位贤者传达女神的旨意。
Caritate[仁爱]的贤者Charete,被女神们所塑造的人类,她的身体是千年的古木所造,双眸由北地的冰雪雕琢,手握着属于死亡的权杖,头戴着来自生命的花冠,只在第四个季节醒来,为世界带来沉睡与复苏。
❀01❀
西格蒙德在店里工作已经近三个月,看他默默的练习着怎样制作花束的样子,泰伦斯不由得想起了当时招聘店员时的情形。
“本店的薪资是按小时计算,每周结算一次。试用期三个月……不,两个月。如果彼此都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签正式的合约了。”
“时薪差不多是这个数,正式聘用的话会增加一些。不知二位——”
“那个,店长先生。”
“请说。”
左边的年轻人打断了泰伦斯的话,向他提问道:“我作为经验者也是这个薪资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经验者和无经验者的待遇是一样的?而且这位先生看起来……”
“詹姆斯先生。”听着年轻人的话,甚少发怒的泰伦斯感到了一些不愉快,虽然他和刚才无差,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容,但却能从他身上感到愤怒的情绪。
“我不认为一个会如此轻易通过外貌来评价他人的人能够照料好这些脆弱的花。”
“您认为您能制作出让客人感到满足、幸福、快乐的花束吗?”
“……你!”
“还请您到别处去高就,本店只是小小的花店,似无法容下您这位‘经验者’——”
年轻人似乎感到了难堪,他粗暴站起的动作甚至带倒了凳子,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店。看不见年轻人的身影后,泰伦斯感到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等缓过劲后便有些歉意的看向了一直安静等候的西格蒙德。
“让您见笑了。”
“……并不会,我才是,给您添麻烦了。”
“古斯塔夫先生客气了。”泰伦斯笑了起来,然后继续对西格蒙德说道,“说实话我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去医院也是家常便饭。这一点还是要先告诉您的。万一发生了什么状况,也好让您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对这件事还有薪资和试用期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下午或者明早开始就可以来上班了。和花有关的知识我都会教您的,等您记住了以后,会开始教您制作花束。”
“好的,谢谢。我下午就来上班。”
“这样啊,真是帮了大忙!正好有一批新的盆栽下午要送来,我一个人搬运有些吃力呢。”
“啊,虽然我是店主,但说到底我还是比您年轻。直接叫我泰伦斯就好了。如果您觉得不合适的话,我也会直接喊您的名字的。”
“……我知道了。”
“那么以后一起加油吧,西格蒙德先生。”
“这样做可以吗?”
“恩,就新手来说还不错吧,不过还挺粗糙的。”泰伦斯笑看着西格蒙德手中看起来有些笨拙的花束,“待会儿在看我制作一次吧?”
“……恩。”
“差不多是吃饭时间了,我去做点吃的。待会儿拉尔斯会过来一起吃饭,您现在收拾一下工作台吧。”解下了围裙的泰伦斯说着便往里面走去,西格蒙德也老实的收拾起了铺满了花与包装工具的工作台。
等泰伦斯端着午饭下来的时候,拉尔斯也刚好到达。
“正好~开饭吧。”
❀02❀
拉尔斯和西格蒙德关系能变得这么融洽是泰伦斯预料之外的事。
他还记得当初将拉尔斯以自己搭档的身份介绍给西格蒙德的时候,初见面的二人间有些微妙的距离感,或者说是有些尴尬?
但没过多久,他们就自然而然的走近了。
看起来如同父子。
还蛮温馨的。
“等等,那这样我是什么……?”
“恩?”
听到他自言自语的一大一小同时抬起了头,充满了疑惑的看向他。见状泰伦斯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摆手表示没什么。
就算在午休时间,西格蒙德也在练习制作花束,而他坐在放在一边小小的但很柔软的单人沙发上。他抱着拉尔斯,然后拉尔斯怀里抱着兰迪,一起看西格蒙德制作花束的样子。
布兰特则蜷缩在沙发与泰伦斯之间的空位上打着盹。
“……说起来我能问个问题吗?”
西格蒙德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向泰伦斯。
“恩,请问?”
“店的名字……像是人的名字……”
“还想说是什么问题呢。”泰伦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西尔维娅是我双胞胎妹妹的名字。”
“这样啊……”
“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和你们提起妹妹呢。”泰伦斯揉了揉拉尔斯的头发,“我好像和‘羊’很有缘。西格蒙德先生和拉尔斯都是‘羊’,我的妹妹西尔维娅也是。”
“那你的妹妹现在……?”
“恩,被那边带走了。”
泰伦斯想了想,笑着说道:“反正都提起了,就稍稍和你们说说有关我妹妹的事吧。”
“我的妹妹在小时候就觉醒了,但是谁都没有发现。因为她的恩典对人产生的效果太过细微,如果不是那么多年一直与她在一起,或许谁也不会发现。”
“妹妹的能力是夺取他人的力量,或者说是生命?原本作为双胞胎诞生的我们,妹妹的身体才是比较虚弱的那方。但是从七岁那年开始,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妹妹逐渐变得健康,而我开始逐渐变得虚弱。也就是说,妹妹通过一点一点夺去我的生命的方式,来补足她缺少的部分。”
“若不是十五岁那年她的能力暴走,或许我到死都不会知道是因为她的能力吧。”
“暴走?”
拉尔斯抬起头看向了泰伦斯,然后再次被他揉了脑袋。
“恩,那个时候妹妹能力的暴走,让家里的动物都死了。”
“妹妹很痛苦,离所有人远远的一个人哭泣着。或许正因为是双子吧,那个时候我作为‘牧羊犬’觉醒了。”
“但是邻居报警了,接着妹妹和我便被强制分离,然后带到了各自不得不去的地方。”
“分离的时候,妹妹哭的很伤心,说实话她的哭脸有点丑呢~”
想起妹妹的哭脸就憋不住笑的泰伦斯肩膀似乎有些颤抖。
“那现在呢?”
“妹妹运气很好,遇到了十分关心她、疼爱她的‘牧羊犬’。”泰伦斯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上他肩膀的布兰特,然后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每年都有通信,并且约定好日子在岛外相见。看着妹妹幸福的样子我很满足。”
“说起来,妹妹还对我用她的名字来当花店的名字感到了高兴呢。”
泰伦斯第三次揉了拉尔斯的小脑袋瓜,他垂下头,看到了抬起头的拉尔斯的眼睛。
纯粹的眼睛。
“当初知道了拉尔斯的情况后,就不由得想到了我妹妹。于是就变得有点放不下了。现在想想,当时主动握住拉尔斯的手是正确的呢。”
“拉尔斯也选择了我……真的很高兴。”
这一次泰伦斯有些粗鲁的揉乱了拉尔斯的头发,然后又用手帮他理顺头发。
“明年……我想带你一起去。一起离开岛到外面去,一起去见西尔维娅和艾米丽小姐。”
“然后,我还想让你知道世界是多么宽阔。”
“所以,拉尔斯,明年跟我一起去吧。”
演员paro 【让我慢慢的补起
乙竹 夜日【Ototake Yoruhi】饰演:阿佐井野 巧
“从心里为您能喜欢我的演技而感到开心”
25岁左右,黑长直到膝盖,一般是一脸严肃。非常非常认真,非常非常仔细的那种人(有点偏古板固执了)。职业演员,对各种各样的角色驾驭的都很好。长裙系女子,认为女孩子不能穿膝盖以上的裙子【虽然还是穿了。因为性格在演艺圈没什么朋友【
原本是当爱抖露的,但是坚持拒绝穿短裙,而且舞蹈苦手转行当演员。16岁出道。目前完全不想恋爱和结婚。人气一直不是很高。
Q:请问您觉得和角色相似的地方是什么呢?
A: 依我所见,着实没有什么特别相似的地方。勉强是黑发这一点吧,虽说角色本身已经染金了
Q:拍摄时最困难的是什么?
A: 要提到这一点的话,是第三章精神崩溃的那个地方,本人也是第一次尝试,意外的难以处理。
Q:这个角色给您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A:衣服...裙子太过短了。这样穿简直有侮人格。还有,花边也很多啊(全在提衣服的事)
Q:片场有发生过什么让您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A: ......和大家一起出演很开心(强行转移话题)(因为没有啊!)
Q:对角色的职业怎么看?
A:恕我冒昧,我认为这个职业有点过于梦幻了。
Q:除了自己的角色,还有哪个角色是想尝试一下的呢?
A: 睦月 千音,因为裙子过了膝盖。
Q:除了自己的角色,喜欢哪个角色呢?
A: 三森 狙,心灵上很可靠的人。相信希望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Q:印象最深的是哪一幕呢?
A: ......和大家一起出演很开心(again)
Q:在拍摄时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A:不小心....咬到舌头了(低头)真是添麻烦了
Q:平时和哪位演员关系比较好呢?
A:......和大家一起出演真的真的很开心(第三次)
12月29日~1月11日
·期末考试结束后便是新年,大家相约穿着和服去天照神社祭拜许愿,届时还有大型的烟火大会
·寒假开始了,奈山市的雾气越发浓厚,四处弥漫,市民都为此开始有些不安
·决定与同伴们一起主动出击,每晚紧盯深夜电视,一旦发现受害者便马上前往电视迷宫,阻止了好几起事件
·为调查真相,前往各个NPC处探寻信息
方法:
玩家每人有一次向一位NPC询问信息的机会,通过与房间私信,如:“我要向麦克询问是否知道一些相关的线索。”房间则会回答每位NPC相应的语句。
可询问NPC:
麦克
宁宁
乱美子
籍屋
鸟居
·第二次迷宫中失踪同伴的救援计划延期,直至死线结束。
更新
·通过宁宁提供的线索,寻找鸟居进行询问。
·奈山市警察局警佐鸟居和人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