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周围没有任何熊出没的痕迹或目击情报,这周依然为日常。
(((因为本周有罪熊空缺所以safe,有罪熊继续募集中!!
(延续有罪熊报名时间到12月16日)
熊的大家!!不要羞涩有心动的对象和剧情的就来大胆报名有罪熊吧!!))
十二月二十一日 晴
假如有人把据称是中了六合彩的彩票,天价免费旅游的招待券,稳赚不赔的股票组合,或者下次赛马比赛结果的东西寄到你家里,你会怎么做?
一般人的反应当然是把它们当成骗局,撕碎丢在纸篓里。
但是,仍然会有贪图小利的人按照指示一步步与诈骗犯联系,汇出钱财,最后后悔不迭地跑来报案。
甚至还有被骗买了高额保险、昂贵的保健品、根本不存在的养老基金的老年人,连警方的话都听不进去,而认为那个礼貌得体、体贴入微、诚恳热情的“女孩”或“小伙子”(他们多是年轻人)是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这真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情。
而现在,我也要像这些人一样,一头扎进某个骗局,被某个不知其真面目的团体耍得团团转了。
直到这时,我才了解了一点那些受骗的家伙们的心情。
希望不付出努力就得到从天而降的好处,由于无知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纯粹是寻求刺激或是好奇心过剩,或者是在生活中一无所有,没有谁可以商量或询问,没有依赖或牵挂的人。
过度自信,过度自私,或者孤身一人。
事情要从一周前说起,我收到一张不知从哪里来的邀请函,上面介绍了最近随处可见的广告上所说的“豪华飞艇首航”活动,据说这活动会在世界范围内邀请十几名乘客,在太平洋上航行一段时间。而我就是受邀者之一。
我只是县警署的巡查长,薪金维持日常生活之后就剩不下多少,怎么想都不算是成功人士。想来想去,三代以内的直系和旁系亲属,朋友、同事、泛泛之交,乃至我经手的案件中,受过警方帮助的受害人里,都找不出有那样的人。
这事情十分可疑,我擅自决定,不如按邀请函上说的路线,前往飞艇起飞的地点调查看看。
搭乘城际快车将近两个半小时之后,我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下了车,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块废弃的站牌上面用油漆标示着方向。
油漆的颜色还很鲜艳,想必是最近才漆上去的,树林间隐隐约约有条小路,被灌木和树叶遮挡着,称为兽道也不为过。
现在想来,也许从那时候,我就该转身回去的。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我只能尽量完整地把这事件记录下来,为之后的调查提供证据。为了以防万一,我将隐去一部分事实,但我保证,写在这张纸上的,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我艰难地从树丛中穿过去,就在快要辨不清方向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栋小型建筑前面,建筑的外部都被树叶遮着,看不清全貌,只标识了入口。
登上去之后,门在我身后关闭了,我脚下的地板震颤起来,有什么机械装置发出巨大的响声。简直像发生地震一样。
周围没有什么可以攀附的地方,只好顺着长长的楼梯继续向上,来到一个明亮宽敞的空间之后,我从四周的环形玻璃窗向外望去,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浮在半空了。
原来隐没在树林里的建筑就是飞艇的本体,我看到下方的楼房、树林越来越小,接着渐渐远去,城市和道路换成了蔚蓝的大海。
大概是因为我来得太晚了,主办方没给我多少惊奇的时间,看起来像是舞池上方的乐队所在的平台上慢慢地垂下了投影布,我迅速扫视过挂着蕾丝布幔,用各种闪亮的装饰物、花朵和毛绒玩具布置的房间,摆着精美食物的长桌,放着茶具的圆桌,以及桌旁的其他受邀者。
除我以外的受邀者一共二十二人,听他们小声交谈的语言,像是来自多个不同的国家。大部分人看起来都很年轻,男性人数比较多,除了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少女和带着黑纱的女性比较引人注目以外,其他人的穿着打扮全都是普通学生和上班族日常的样子。
我落座之后,大家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正在我打开警察手册给他们看的时候,全部垂下来的投影布上,突然出现了指示我们行动的文字。
它先让我们喝下面前的饮料。
虽然很不情愿,但我看到周围的人都站起来,向那张圆桌走去,或许不这么做,有什么事就不会开始。
我在一位盘着精致发型,个子高挑的年轻女子旁边找到了写着自己姓名的杯子,勉强把那玫红色的饮料喝了下去。
她冲我笑了笑,我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有喉结,手指的骨节也比较粗大。
难道这是“他”吗。
受邀的乘客,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
投影声称我们目前身处一场游戏,就像是平日里聚会时流行的“狼人游戏”。但是简洁明了讲述规则的,冷冰冰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而且,它提到了氰化钾。
我斜对面的一位男士感到受到冒犯一般,站起来准备做点什么。
他讲英语的时候带着德国口音,西服外套熨得整齐服帖,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作为这里看起来比较年长的男性,我跟着他走向驾驶室,其实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组织这种活动。
靠近他时,我闻到他的手上和外套上,沾着一点丁香油味。
大概是位牙医,他用力敲了几次门,并大声询问里面有没有人之后,突然发生了意外。
他倒在地上,脸色发白,身体不断痉挛,口中吐出粘稠的液体,其中还夹杂着血块,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不久就不再动弹。
我试着进行应急处理,但他很快停止了呼吸。
看起来像胃部和气管损伤,刚才喝下去的饮料,一定有什么问题。
我感到非常恼火,怎么会有这样诡异的公开杀人。身后的受邀者,也都露出了困惑、恐惧和不安的表情。
但是,投影布上没有再出现提示。
妥善处理了尸体之后,我们打算分头对飞艇进行搜索。
飞艇分为上下两层,一层有刚才我们喝下饮料的宴会厅,周围还有一些娱乐设备,而二层除了餐厅、纪念品商店和蒸汽浴场以外,还有相对的两排房间,房间上的门牌写着我们的名字。
所有的设备都在运转,食物等供给品也很充足。飞艇内部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时钟,大多数是装饰豪华的古典座钟,似乎随时在提示我们时间。一直到外面的天色变黑,一部分人还在继续找,而另外一部分人到二楼的厨房简单吃了点东西,接着满怀不安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搜索的结果令人失望。所有通向外部的门都封闭着,暂时找不到出口,也没有任何逃生工具,如果想办法打破门窗跳出去,恐怕也只会坠入茫茫大海吧。
在我返回房间,检查了自己房间内的家具和设施之后,突然,床头柜的木板上,投射出了一个图案。
那是刚刚宴会厅的投影布上,出现文字说明为我们讲解过的“牌”。
那个图案闪烁了一会儿就消失了。我循着光线,看到天花板的缝隙里有小小的摄像头,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下。
难道我们被卷入三流侦探小说里的连环杀人案了吗。
还是,我们必须按照那些指示,开始这所谓的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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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时四十五分 到达飞艇“仙境”
下午五时三十分 投影宣告“游戏”开始
下午五时四十分 一名中年男性死亡,死因推测为内脏破裂,茶杯上的名字是“尼尔森”。
晚七时五十分 飞艇一层搜索完毕
晚九时零五分 飞艇二层搜索完毕
晚十时十五分 返回房间
晚十时三十分 获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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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第一人称日记体,比较羞耻,大家请不要在意
*剧情BUG请戳,如果与其他人的日记有什么冲突就当是平行时空吧啊哈哈哈
*先推一点剧情……争取趁还活着跟大家互动一下
上接这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4677/
万贤山庄,东院阁楼顶层
“雕栏能得几时好,不独凭栏人易老。百年兴废更堪哀,悬知草莽化池台……”
有人立于雕栏之上,一身青灰色衣裳素雅无华,腰间却挂着精巧绝伦的白玉连环佩。
山风猎猎栏杆甚窄,他双足大半悬空,衣发皆飘。
吟罢诗后,他又淡淡加了一句。
“还是蓬莱岛更好,至少没有这么多落叶要扫。”
言下之意,来此实在情非得已。
他姓田名知甚,乃是东海蓬莱岛弟子。
数月前,奉命出岛送信,当时他还略有疑惑,飞鸽传书岂不更快?
但师父面色凝重,说此信不容有失,故而托付重任。
田知甚听罢,毫不迟疑整装出门,谁知数日后送至目的地,接信人又将一封信和东西托他送往别处,这回的目的地竟是一家驿站。
一名仆役牵马而来,恭恭敬敬的禀道:“这位少侠,这是您的马,付钱的人说少侠这就可以启程,一路上驿站的换马住宿饮食之费将会人付账,少侠不必忧心。”
田知甚怒开信匣,只见信封上潇洒的写着“爱徒亲启”四个大字。
“爱徒知甚,汝入本门已近二十载矣。多年来悉心听教,为师甚慰。今尔略有所成,但仍需雕琢,本门虽求羽化飞升之道,亦不可遗世独立于江湖。故谴尔往京师一行,替本门寻回失落之宝。汝从未涉足江湖,此番前去,需谨慎行事,京师或有本派弟子,可自行联络……”
余下是失落之物的线索等等,田知甚心想难怪出门时师兄师姐们格外热情,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若不去,又当如何?”
“这也无妨,付钱的人说了,如若少侠无意前往,只需付一百两现银即可,因一个月前就已传信沿途驿站将最好的驿马留给少侠,若取消出行,期间等待少侠的损失将由少侠自行垫付。”
“……………”
如今多想也是枉然,田知甚瞟了眼腰间玉连环,此物与信一同附上,信中特意叮嘱需随身佩戴不容丢失,他一向不喜拘束,挂上这玉环,简直是在提醒他不完成此行任务,就不能回蓬莱岛。
所以他一路搜集线索,很是勤勉。昨日原可入庄内深处一探,然而远远瞧见官府召集的人马声势浩大的往西院而去,他不欲与官府之人撞上,便找了处高楼观望。可直等他一觉醒来,依旧没见半个人出来。
看来赵四前日那番颠三倒四的话,多少竟是真的。
是时候一探究竟了。
根据之前得到的讯息,田知甚未费多大力气就到了赵四所说的“寒水潭”。
只见这水面狭窄,一路往下斜走,深不见底。与其说是水潭倒不如说是一条水道。
田知甚心道这山庄主人实在无聊,难道凭这条水道就能拦住人吗?
他利落的解下包袱,褪去外衣鞋袜。摊开的包袱布呈黯淡的灰白色,但若凑近细看,竟泛着幽幽鳞光。
他将衣物放入包袱后缚紧,身影迅速没入水中。
入水才发觉这潭水异常冰冷,不知是从何处引来的水源?
田知甚暗暗加速,他本就熟识水性,在水中可谓是来去随心。
身后黑暗之处诡异的冒起了阵阵水泡,田知甚只觉得脚踝处有东西拂过,猛然往前冲了一段后回头凝望,难道这水道看似无害,其实饲有毒蛇?
水中有一大团黑影挣扎了几下,迅速往下沉。
……是个人!
田知甚当机立断,过去拽住那团黑影,急急往出口游去。
眼前光线骤增,田知甚破水而出时,正对上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神晕内敛,幽深无波的眼睛。
“你是何人?”男子问道。
这人方才似要入水,见到自己突然窜出,却连睫毛也未多动一下。田知甚心下虽奇却不废话,抬手递上一大团湿淋淋的“东西”。
“喏,救人。”
男子顺手接过,开始救人。动作流畅毫无多余。
田知甚任其救人,赤脚沿池边慢慢走了一圈。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赵四说自己是靠运气出去的了。
乍看之下,水池四周环绕着诸多长明灯,灯油充足光线明亮,似是专为引路而准备的。
然而随着空间的延伸,远处有石墙蜿蜒曲折,切割出无数晦暗不明的通道,极目望去,漫无边际。
这地方看起来格局奇特状似迷宫,难怪只见人进却不见人出。
“咳咳咳……咳咳……”溺水者剧烈咳了数声,渐渐恢复了意识。
田知甚的目光转了过来。
啧。
溺水之人身着粉色儒衫,腰系大红丝绦,髻簪木花,状甚娇俏,却是个年轻书生。
救人的男子向茫然的溺水者解释了原委:“方才费郎君不慎溺水,是这位少侠出手相救。”
“原来如此,多谢柯兄。”溺水者起身道谢:“在下费丹,多谢少侠援手。”他浑身湿透,一拱手溅起两溜水痕,但姿态从容,颇有风度。
田知甚还礼:“客气客气,在下田知甚,此番为寻人而来,不知二位到此又是为何?”蓬莱岛几十年来逍遥世外,早已是传说中的门派。未免惹上不必要麻烦,田知甚一路行来,从不说出身何处,更不会说出真正来意。
“真巧,我们也是为寻人而来,少侠身负“玉鲛罗”,莫非自海上而来?”
问话的正是刚才救费丹的男子,此人年约二十四五,容貌俊秀神色淡漠,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润,他指的自然是田知甚身上的包袱。
“好眼力。”田知甚眼睫一挑,他身上的包袱布料名为“玉鲛罗”,看似其貌不扬却大有来历,说是布其实是皮,乃东海深处一种罕见大鱼的鱼皮,剥下来做过特殊处理后水火不侵。但正因为世所罕见,故他随意拿来做包袱皮以避雨雪,也无人在意。
但眼前这个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玉鲛罗”!
他是谁?
二人对视不语,刹那间空气似要凝固一般。
“原来这就是玉鲛罗啊,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入水不濡!”费丹乃临安有名的丹青妙手,家中藏书丰厚博学广知,对各种传说轶事信手拈来:“据闻此物出自东海,是罕见的宝物。没想到今日竟有幸得见。既然田少侠与我等皆是寻人,不如就此同行,也好互相照应?”
“如此甚好,在下是临安千金堂的护院柯行之,到此正是受托寻人。”男子忽然淡淡一笑,并不反对。此人不笑时冷如冰峰,但一笑之下更胜春风化雪。实在是难以琢磨。
一下就遇见两个认识玉鲛罗的人,岂非更加罕见……田知甚心想。
“如此,那就请二位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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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怕写过渡桥段,再改要崩溃了还是发吧,谢谢大家借我卡QVQ,如有角色揣摩的不对的地方,我一定改……TAT
2.本来过水池这段是脱光的……最后考虑到风纪委员会的追杀还是忍痛(并不是)穿上了里衣……他没有裸奔!没有!但……要理解为只穿了裤衩也……(真是亲妈啊)
3.身上的玉连环和玉鲛罗都是师父给的,因为是爱徒呀……师父是个妙人,以后会继续出现的。
4.小田是2号进入副本的,但是1号午后就已经窜上了山庄东院阁楼里藏身……所以看见了官家人马进入。
世间人只分两种,一是英明神武千秋万世的教主大人,二是除教主外一切愚蠢的人类。
——白枝穹
谢白帆悄声无息地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屏住呼吸,并立即确认自己的经脉运行情况。
一切正常。
然后他稍微呼吸了一下,立即察觉到空气中一阵甜腻的香味。
对他而言,从昏迷中醒来的感觉可没多令人怀念。
他坐起身,随意看了看周围趴在桌子上和地上的人,把了脉发现他们都没死,然后穿过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的宾客们走到谢楠云身旁,蹲下来详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无碍之后,他将视线扫视了大厅一周,从窗缝间观察了一下天色。
约是寅时,也就是说,现在已是第二日凌晨了。
这算是什么情况?
众多名门正派的代表和长老都在此处,而竟有人会胆大包天到明知这一点而动手?
而且他们用的迷药,竟然对他、以及那些据说十分牛逼的正派长老们也能生效?
哈——
他垂着头,肩膀颤抖着,几乎用尽全力才能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白无心,你是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才让我来的吗?还是说,这就是共生教的大手笔?
他想了一会,否决了后一个猜测。
不,共生教不可能做将这些人全部迷晕却不大开杀戒这般无意义的事情。
罢了,多想也无用,反正在阴谋方面他是赢不过那些心思缜密的狡猾狐狸的,倒不如考虑一下眼前他可以做的事情。
谢白帆缓缓走到华山派附近,眯眼俯视着他们,将之前对话时留下的印象与这些人一一对上。
当真不愧是华山派啊……
十年前共生教元气大伤,听白无心话中的意思,至今还未恢复吧,华山派倒依旧光鲜亮丽,连点伤痕都没留下。
他虽然已不想再与共生教有瓜葛,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他就要对那些名门正派如何喜爱和欣赏,事实上,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和那些人合不来,更何况是十年前血洗苍山的华山剑派。
他看到江雪侧靠在桌上,前两天白无心来找他的时候提到过——呵白无心那家伙还威胁他!!那个眼神真是十年都没有变的欠扁!!特别好认世界上再难找到第二个那么欠扁的眼神了!!可惜这次多了个随从居然扁不到他!!
…………
他把偏移的思绪默默拉回当下。
接下来得去做些恢复训练了之类的问题,就容后再考虑。
白无心走后他已将那些信息反复思考了几遍。被共生教控制的刘管家在见过江雪之后就死了,死因是共生教特产九重凝冰掌,看来是想把杀人之事嫁祸给共生教,事后还被另一个人用另一个共生教特产破冰丸解了毒,目的据猜测是不想让这个嫁祸行为成功。
怎么想都很奇怪。
无论江雪是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都有非常奇怪的地方,就算不论动机——他为什么会九重凝冰掌?或者,他为什么拥有破冰丸?
……
他倒是有几种猜想,然而,每种又都有说不通的地方。
白帆把视线继续扫视过去,江雪附近躺着的是却溪流,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少年。
另一边的是徐飞白,没记错的话是那个据说和“魔教”有牵扯的前武林盟主的儿子。
他盯着徐飞白看了一会儿。
如果在这里给这个人泼点脏水,效果应该会很好吧,不过在他刚刚构想出来的那个计划里,却恰恰需要一个不会被轻易怀疑的人。
桌子的另一侧是柳尘音,是个不拘言笑的有些冷傲华山派女弟子,眉宇谈吐间正气凛然。
他看着柳尘音思忖了一会儿,伸手,抽出了她腰间的佩剑。
剑这熟悉的手感,可真是久违了……
当年,他虽在同龄人中武技出类拔萃难寻敌手,但到底还是在年龄上差了一截,与敌人战到最后已浑身浴血杀红了眼,干掉几个分不清到底是哪门哪派的敌人之后,空隙间被几个华山派的人以内力重创。
他拼死用九重凝冰掌击打了其中一人后昏迷过去,再醒来时山上已无一活人。
只余满山荒雪和尸体。
他推开倒在他身上的尸体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肩部的伤口最深,几可见骨,除此之外全身还有大伤小伤无数,内脏也被震伤,嘴角还挂着吐出来的血。
他又抬头看了看那些死掉的人。
除了教主之外的人他都从未上心,一眼看过去竟有很多教徒眼熟却不记得名字。他能记得名字的那几个,例如圣女,护法,还有那个叫白无心的讨厌鬼,他都没有找见尸体,也就是说他们应该都还活着,还在哪里保护追随着教主吧!!可恶,可不能被他们抢走了功劳啊……
他已然因为内伤和失血过多而神志不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他活下去,那就是回到教主那里!
他首先要下山,找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养伤,等伤养好之后就去找教主。要做到这些的话——首先他要找到足以支撑他活过几年的同生共死丹解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又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教主,如果没有足够的解药,至多不过一年就会毒发而亡,但是解药向来是每年年初的时候给所有教徒发放一份,库存中没有多余,如果要找的话……
他的视野里泛着红,往周身的尸体上扫视了一遍。
每个教徒最初服药的日期不同,需要吃解药的日期也不同,在还不需要服用的时候,一般都会将解药贴身携带,所以……
他跪在尸堆里,翻开尸体上黏糊糊的衣服,果然在内兜找到了糊着血的解药。
一堆尸体找不够就去找另一堆尸体,直到再也找不到为止,总共十二粒。
月白色圆形的、覆盖着血迹的药物颗粒,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珍珠般的光芒。“反正死人要解药又没用,就让我收下你们的药好好活下去吧。”他面无表情地将解药收起。
苍山上又飘起了雪,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冰冷的风混合着血腥味瞬间侵占了他的五脏六腑,他一个人在漫漫白雪中艰难地前行,走不动了就站着休息,站不动了就倒在雪里爬,爬不动了就翻过身躺在地上,瞪着苍色的天空,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伤口好痛。
本来应该早已痛得麻木了,可是因为他一直在扯动伤口反而变得更加痛。
就算是他这样的人,也是会感觉到痛的啊……
体力完全耗尽后,他终于完全闭上了眼睛。
纯白的雪地里,长长的血迹拖延在他的身后。
如果他的生命停留在这里的话……大概也不错……
他活着,就是为了成为教主手下最锐利的剑,现在为让教主有时间离开危险之处而耗尽生命,也算是尽了职责……
反正,也没什么别的在意的事物了……
……
…………
他失去了意识。
但是却并没有死在那里。
一个退役猎人路过,将濒死的他带到附近城镇的医馆救助,他醒来后假称家里是山中采药人,被山贼所杀,又顺势装了装可怜,那个人就露出一副被触动的表情将他收养了,把他带回了临安附近村庄里的家中。
笨——蛋,那么好骗,虽然说他讲的那些两三岁父母就死了什么的也是真事儿就是了。
因为怕用真名会在康复之前就被仇敌发现,他以旧名字会引起心里的伤痛为由,谁都没有告诉,用养父的姓给自己取了新名字,仅保留了一个“白”字。
养父谢三青是个相当奇怪的人,虽然只是一个退役猎人,却总爱成天看些庄子列子的,爱看这些也就算了,你能不能学学书里提倡的无为而治啊??还成天逼他和那个小妹妹谢楠云一起背诗词。
他要背什么诗词!!!能把教主的名言金句倒背如流不就行了!!!
楠云仰着小脑袋,用圆圆的杏仁眼瞪着他:“哥哥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的?”
他噎了一下。
你就非要和你爹一起上他心里的“大宋最奇怪之人”榜单是吧。
谢三青和蔼地伸手过来揉了揉他的头顶,他咬着牙没有反抗,他其实很讨厌身体接触,因为以前的每一次身体接触都预示着接下来的生死存亡,就算他知道对方不是来和他打的也会忍不住想动手。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这家人干掉,伪装成病死之类的,然后自己就不用背那些李杜元白还有那些什么逍遥游,也不用忍自己不习惯的事情了。但是现在养伤要紧,杀了谢三青自己就没有经济来源,虽然也可以打劫但是对伤口的恢复没好处,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忍下来。
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他外伤好得差不多之后就提出了卖药补贴家用的提议,实则是想给自己制造经济来源。
不过在市井里卖药好像远远没他想的那么容易。他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的药都是货真价实的却卖不出去,转角那个地摊怎么看都卖的是假货却能生意兴隆,那人居然还夸下海口,说他卖的药中有一味能解百毒,呵,毒药种类繁多,药性皆不相同,怎么可能有能解百毒之药,你解个同生共死丹之毒给他看看?
可是那个卖药的伶牙俐齿,还不知道拿什么方法表演了一番所谓的药效,当即不少人掏了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听说没有?拐角那个卖药的中毒了!”
“啊?没事吧?”
“什么没事儿啊,死在家里七窍流血,那景象啊,唉,真不想回忆了。”
“怎么会这样?他卖的药里不是有那能解百毒的药吗?”
“官府查案的找人验过了,都是假的!”
“什么??……那他是误吃导致的中毒哪还是被谁给害的呀?”
“几位官爷在查呢,好像没什么后续,谁也不知道哪。”
他从聊着天的两人身边匆匆而过,隐入人群。
他其实是在自己得意的领域相当自傲的人,像那个卖药人那样随口胡诌侮辱毒药的人,他可是非常讨厌啊。
转眼间,他在这里已待了两年多。
偷偷调整了一下内息,他感觉内伤已基本康复。因为近来了解了那些生意人的运作方式,他学了很多讲话方式,感觉还真好卖了不少。
不过他可不卖假药,顶多是有些没讲的副作用而已,他边把手边的药材研磨成粉边想着。
在楠云的再三央求之下,谢三青终于同意让她去云烟阁学习了。他忍不住提醒她云烟阁可不是那么好找的,然而楠云对此却自信满满,说着天赋异禀一心为民之类的大话。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习惯性地帮她检查了一下包裹里有没有落下的东西,转头看到她给她爹爹泡的茶又顺手拿个小杯子倒好。
这两个人简直太蠢了,完全不让人省心。
……
…………
不对,他为什么要干得那么顺手啊?
他顶着面瘫脸和太阳穴上的十字不爽地把杯子里的茶倒回茶壶——虽然是随手倒的,却一滴水也没有洒在壶外。
后来,又过了几年。
有一年元宵节楠云回来的时候,他带楠云去镇上买食材,一转头,看到楠云被吸引在了一个卖头饰的店铺前,就凑过去看了一眼:“楠云戴这个挺好看的。”
“嗯……”楠云应着却把那个簪子放了回去。
店里的伙计立马开始游说:“我看你们是兄妹两个吧,忒像了,当哥哥的要不要给妹妹买点妹妹喜欢的小头饰啊?我看这个给她戴着不错那个也不错……”
他飞速扔下钱买走了楠云一开始看中的簪子拉着她就走,一边走一边却在想那个伙计是不是蠢,他和楠云全无血缘关系,居然说他们长得像,会像就有鬼了。
他拉着楠云走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穿过镇上的小桥,在即将离开闹市区的时候,一家卖镜子的店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悬在架子上琳琅满目的圆镜,每一面里都正好映出了他和楠云的脸。
居然……真像啊……
他和楠云的笑容,真的是很像……
“哥哥,怎么了?”楠云偏头问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发簪。
他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模仿楠云的笑容的呢?
…………
好像就是从这天开始,他放弃了回共生教的计划。
曾经,他以教主为信仰,能为教主上刀山下火海、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执念无声无息地改变之后,他也是认准一条道、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来临安之前,他本想直接走,却不知为何又绕去后山,在养父的墓前站了一会儿。
养父是个怪人,他始终这么觉得。很多时候这个人说的话会让人觉得,他好像不是一个普通的猎人,而是饱读诗书又心忧天下的侠者,可他又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每天喝喝茶烧烧饭、还很好骗的普通中年男人而已。
他竟然在为这个奇怪的人的死而难过。
“……希望你的死不是因我而起,否则我可会有些不安啊……大概。”
他烧了香,鞠了躬,道了别。
“保佑你的女儿吧……我就不用了,反正还有两年也就……”
他离开了那里,最后那句话随风而逝。
他人生的前十五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打磨成一把以教主的意志来挥动的剑,而接下来十年,却是要把自己变回一个人。
回忆从他的脑中流转而过,现实里却只过了转瞬之间。
十年没有拿过剑,他不由得仔细观察了一会这把剑才开始做正事。它被保养得很好,看起来那位柳尘音是爱剑之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的小瓶子,将瓶内的黑色液体全部倒在剑刃上,瓶子随手一扔,然后用剑在华山派等人旁边唰唰唰刻了一行字。
“生不用封万户侯,共奉苍神望月归。”
黑色液体渗在了地板木头的缝隙里,如果他们有心去验的话,就会发现这黑色液体是有名的共生教毒物之一。
……
谁!!!!!
斜后方某种强烈的预感让他瞬间回头,然而却什么人都没有。
刚才他好像感觉到了视线。
错觉吗……?
如果不是抗毒性上佳之人,理应不会在这个时候就醒。他又看了看江雪与徐飞白,这两个人都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应该也还在梦乡。
带着些许恶意,他用地毯随意地抹了抹剑上的毒药,将带着杀气的剑靠在江雪的颈侧。
如果想报十年前重伤之仇,就在此处把华山派赴宴之人全数杀死好了!
江雪依然呼吸平稳,丝毫未动。
真没醒?
他无趣地收回剑,把剑放在柳尘音的身侧。
某处传来似乎有人即将醒来的动静,他低头看看布置都周全了,运起轻功三两下到了附近另一张桌子旁,将自己藏在一个壮硕大汉的另一侧,假装自己还未醒来。
这个距离也正好可以听到华山派醒来后的对话。
如果他对柳尘音平日里为人处世的料想没错的话,华山派的大多数人不会怀疑柳尘音是邪教卧底,反而会因此推测出他们被共生教盯上了。但是被其他门派的人得知这件事的话,别人可不一定会这么想,所以他们应该不会大张旗鼓地宣扬此事。
这样一来,既使华山派对共生教有警惕之意,让想暗中调查此事的白无心吃了个暗亏,又不会让外界知道这次事件中有共生教出没,不会让白无心对他的行动起疑。
不过,是否能真的那么顺利倒也两说。
今日看到楠云平安无事他也松了口气,但是看来这个漩涡他们是很难逃过去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想办法把水搅得更浑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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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是山庄谜团末班车OTZ
给每一个被黑枪到的人土下座!!!!如果觉得不爽就来打打他(喂
文里提到的“生不用封万户侯”出自李白的《与韩荆州书》,后半句“共奉苍神望月归”是白帆自己编的。只是想凑一个“共”“生”的藏头诗而已,并没有特意找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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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清晨5:55分,睁开眼睛映入视野的是白色的天花板,Lukas翻了个身将头埋入了柔软的枕头里。
【不想去维稳科……】伴随着叹息,这句话也一并没入了枕头中。
二
从天堂到地狱,用这句话来形容Lukas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作为恋爱新手的Lukas不能够准确地说出哪一刻喜欢上了Gin前辈,但是在踏出咖啡厅的那一刻,他想起了司汤达的《恋爱论》:恋爱就像是在发烧。毫无预兆的,心脏就开始吵个不停,脸部的温度不受控制地在升高,伴随着自己无法控制的异常行为,Lukas第一次体会到了恋爱带来的兴奋感与幸福感。脑中变得混乱,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在胸中不停膨胀翻滚,然后将自己的计划和想法搅到天翻地覆。Lukas意识到,他恋爱了。
然而这种昂扬的兴奋感并没有持续到Lukas作出下一步行动之前。在隔着门听到Gin前辈把自己当作弟弟的发言后,之前那种混乱不安又轻飘飘的心情就好像是一场白日梦。
但是……在此之前一次都没有察觉到吗?不对,明明是自己不愿意去意识到。无视了Gin前辈对自己异常的关怀,将自己包装在自己铸成的妄想中,将这种泡沫般的廉价梦想戳破后,所能看到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执念。因为喜欢,所以不想听到肯定以外的话语,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自作自受。
三
即使不情愿,维稳科的训练是不能够推掉的,Lukas踩着时间点踏入了维稳科的楼内。6:30分,这个时间点来的前辈还不多,一一打完招呼后,Lukas来到了储物柜前准备换上训练服。
(早上好,Lukas)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就好像冰刃一样,将装作平静的假面切开了一条细缝。
【……早上好,修斯先生。】 迟疑了一瞬,Lukas用与平时无异的声音和微笑回答了Gin。
(昨天怎么没有看见你,本来还想让你跟Fizz见一面。)
【昨天稍微有点事,下次吧。对了,我买到了修斯先生喜欢的书。】
(噢,谢谢了。)Gin的嘴角微微翘起,接过书后立马翻阅了起来。
【托岛外的朋友买的,岛外面总是比岛内买东西方便一点。】
(嗯,那我走了,训练加油。)Gin翻着手上的书走远了,目光始终聚焦在书页上。
【真喜欢书啊……】看着金发青年远去的背影,Lukas用力关上了储物柜的大门。即使对方对自己毫无兴趣,即使对方把自己视作弟弟的代替品,还是没有办法用自己的情绪去伤害那个人。恋爱居然是那么可怕的东西,能够将过去的自己破坏殆尽,自己的想法也好信念也好,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就发生了无法挽回的改变。“喜欢那个人,想要被那个人喜欢”心中不断重复着这种祷告词一般的言语,今天的自己也依旧无可救药。
四
下午4:45分,结束了训练后,Lukas来到了办公室,虽然还是训练生,但作为一个原公务员,处理起杂事来还算得心应手。因此每当训练结束后,Lukas都会来办公室里帮忙处理事务,毕竟,这也是了解岛内情报的一种方式。
今天,坐在办公室里值班的是赫西亚前辈。相比起存在感稀薄的Gin,Lukas对于这位前辈的第一印象要深刻得多,温和有礼的谈吐举止、经过锻炼的健壮身材以及圆滑得体的处事方式,不论怎么看,赫西亚前辈都是一位值得信赖与憧憬的前辈。
看着前辈工作的身影,Lukas想起了前辈的一个传闻。
【赫西亚前辈有喜欢的人吗?】
(有。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题真难得,新人也有喜欢的人了吗?)年长的牧羊犬抬起了头。
【……有,但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而已。】
(有喜欢的人是很幸福的事情,应该坦诚地对待自己这片心意,要不要试着去告白?)
【赫西亚前辈,如果有一个人明显对你没意思,这种情况下你还会选择去告白吗?会继续喜欢下去吗?】
(假如是真心恋慕的对象,自然期望得到对方的尊重、信赖和回应,但“喜欢”应该不是以这些为前提的。我想,如果是我的话,只要能站在他身边,看到他平安、快乐,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足就够了……不管多么艰难,需要付出多大代价,都会一直这样下去。拒绝也好,厌恶也好,怀疑也好,我不会因为这些改变我的心意。)
没有一丝的迟疑,赫西亚说出了一番自己的想法。看着这样的前辈,Lukas感到由衷的羡慕的同时又对前辈的想法感到不解,为什么只是站在身边就感到满足了呢,这样的做法不是在扼杀自己的恋情吗?不过年轻的牧羊犬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前辈还真是帅气呢,跟我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
【我的恋爱,就像是在漆黑的森林中行走一样,我对那个人的事几乎一无所知,就算想为对方做什么都力不从心。】Lukas无聊地翻动手中的报告来掩饰自己的烦躁。
(凡事都要有过程,先去试着了解对方怎么样?)
【是的,我有想要了解对方的意愿,但是越是了解那个人我就越痛苦。我无法忍受那个人对自己的无视,我的爱并不像赫西亚前辈那样无私,我希望能够被喜欢,能够被正视,不希望自己被错过。只想紧咬着对方不放,总有一天让对方只看着自己,回应我所付出的东西。我的想法不像赫西亚前辈那么成熟。】
赫西亚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拍了拍Lukas,(新人还年轻,有这种过于情绪化的想法我能够理解,慢慢来吧。不过做出太危险的举动可不行。)
【请前辈放心,虽然我还不成熟,但我不会做出任何对那个人不利的举动的。将想法和行动区分开我还是能做到的。】
(也没有必要太过于压抑自己,有什么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lukas,在你看来爱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吗?…………我觉得爱就是破坏再构建,喜欢上一个人,会把过去的自己全都改变掉,重塑成一个喜欢着对方的新的自己。每一天每一天,都在为了更加喜欢对方而改变。就是这样吧,在理解恋爱之前的自己什么都不懂,我最近总是那么想。】
(不错的想法。)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痛苦,自己的想法会伤害到对方,自己的做法会伤害自己,我应该怎么做好呢?】Lukas用手捂住了嘴,低垂着眼睛,脑海中回荡着昨日听到的弟弟论。没错,这才是问题的根本,自己忍受不了扮演Gin前辈弟弟的替代品,却又无法干脆地从Gin前辈身边离开,这种矛盾无时不刻地让自己感到备受煎熬。
就在年轻的牧羊犬又陷入了自我厌恶与混乱中时,赫西亚又开了口:(是吗,我倒是觉得新人很容易读懂?你今天在来之前去了哪里?)
【去了下咖啡店。】
(明明最讨厌苦味的东西却专程绕路去咖啡店,我觉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赫西亚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Lukas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捂住了脸,过了一段时间才放下,【啊,是这样吗,我的感情已经那么外露了吗?……谢谢前辈,这是今天的报告,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辛苦了,你今天可以回去了。)
【谢谢,前辈也辛苦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年轻的牧羊犬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办公桌,踏出了维稳科的大门。
五
6:15分,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天空中只残留着一点夕阳的余光,路灯还没有亮起。Lukas沉浸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中开始回想起今天傍晚的谈话,【喜欢的心情是……不会改变的吗?……当然应该是一直保持着原样吧。】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在自问自答,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祈求自己不要背叛自己的恋情。自己的话是明白的,不管对Gin前辈的做法有多么不满,自己始终都无法把目光从那个人身上移开。即使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有限,自己的爱就像在黑夜中徘徊,也已经决定要去包容Gin前辈的一切,将自己的爱贯彻到底。【我是中了Gin前辈的什么奇怪的恩典吗?】Lukas轻笑了一下,踏入了维稳科的新人公寓。
六
清晨5:55分,Lukas从无梦的状态中清醒。
踏入维稳科的时候是6:30,Lukas仿佛精密的机械一样总是在固定的时间点到达。一路上跟前辈打完招呼后Lukas拐向了厨房,将手中的袋子打开。
(早上好,Lukas,你怎么到厨房来了————这是咖啡豆?)Gin紧随Lukas进入了厨房。
【是的,昨天看修斯先生的咖啡豆用完了,就想补充一下,您应该喜欢曼特宁咖啡豆吧。】
(我喜欢苦的。)Gin没有正面回答Lukas的提问,但脸上柔和的表情显示出他心情不错。Gin接过了Lukas手中的袋子,将咖啡豆倒入了厨房的研磨机中。
Lukas静静地在一边看着忙碌着的Gin,感觉心情平静到不可思议,这就是恋爱吧,只是看着对方就会感到幸福。这样想着的Lukas露出了微笑,【早上好,修斯先生。】
恋爱是没有规则可言的,所以就算偷跑也没关系吧,一点一点慢慢地将自己印刻在Gin前辈的生活中,将自己的不同展现给对方,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坏。
Fin
*就是短。
*努力赶进度。
1.
从追回银发的“羊”的行动结束后已经过了一小段日子。
之前当菲斯提议他有出岛机会就带上莫吉托去看一眼的时候,让他一下子振奋起来。如饥渴的旅人走进绿洲,谁又知这是不是海市蜃楼给将死之人最后的幻梦呢?
而弟弟的“再次”离去似乎既揭开了他的伤疤,又推了他一把。
也许读书可以弥补上一些心里的漏洞,神的教诲可以让内心安定,让行为得以约束。他还没有来得及为兄弟和父母做些什么。这种在胸中憋闷到令人窒息的愧疚感令他一直逼迫自己拒绝一切正面相关的情绪,然而又有谁能真正拒绝温暖?当他找到一个释放口的时候,积蓄已久的力量将喷薄而出。
2.
自卢卡斯那儿得知了很多岛外的事情后,金汤力似乎相当中意与他相处的时光。可以只是听着,不需要顾虑是否会冷场,卢卡斯看起来也很乐意多说一些。
卢卡斯确诊的时间并不长,岛上的很多事情还有些难以接受。和从小就在岛上生活的金汤力不同,这个地方对卢卡斯而言或许只是一个大型的监狱。来到维稳科也只是因为他以为这里和之前的工作相似,但实际却并非如此。这些落差必然需要时间来适应。
于是金汤力便开始像前辈那样关注后辈的训练成果,甚至想代替他做抗拒的工作,一切都自然而然。
金汤力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源于对家人的渴求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已经太久没有对谁付出关心与照顾。明知卢卡斯与莫吉托毫无相似之处,他这样做也并非是想要求什么回报,只是重新恢复着,学习着照顾某人这件事。
第一次一起去午休的时候甚至因为舍不得打断侃侃而谈的后辈而不小心耽误到了工作——哪怕明知会受到惩罚。他只能以加倍认真地工作来偿还,并且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再发生这样的失误。
3.
提供抽样检查也好,献血也好,安抚羔羊和黑羊也好,金汤力平时在旁人看来仿佛是工作狂一般。没有人知道金汤力安抚其他羊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表面上看起来细致又体贴,可是一旦有所越界,他便会相当警觉,竭力避免更深的接触。
不过,最近他似乎放松了起来,甚至在文森特又一次嘲笑他到底是不是一只合格的牧羊犬的时候,突然站起将医生堵在墙壁边上。文森特在诧异之余,似乎还有点期待。然而金汤力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将他抱在怀里……这令医生憋笑憋得相当辛苦。
“医生,你的状态很好,并不需要过度的安抚。”金汤力无视了医生的笑,缓缓拍着他的背。
医生伸出手指抵在金汤力的胸前,轻轻推开了他,“真是严格。放松一点不好么?”
金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放开了医生。
过于眷恋温暖,所以不敢触碰。没有更多话语,文森特做完例行的工作后,金汤力便离开了研究所。
4.
十二月十六日,从研究所返回后的新人们还沉浸在对新装备的好奇和期待研究中。而老成员们则显得稳重得多。
“想不到真的能做出东西来……”刚刚开始体验被研究所作为小白鼠的感受的新人们内心想必都抱有这种想法。
金汤力显得很高兴,这些新玩意可以很好地提高工作效率。虽然他不介意面对有戒断反应的黑羊的时候流点血,但那样也很容易引发新的意外。降低危险系数总是好的。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得到“礼物”的气氛中。
“我不能理解。”卢卡斯神情严肃地走着,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有节奏。“这么费尽心思地保护羊,犬付出什么都可以吗?”
金汤力无奈地跟上去解释着:“规则就是这样,羊也并非自愿,他们要承受的也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他知道卢卡斯并不喜欢有些牧羊犬的献身精神——比如自己。“也并非所有牧羊犬都会毫无怨言。”他补充道。
“研究所也将牧羊犬当做实验的素材。你不觉得过分吗?”淡薄的日光罩在卢卡斯脸上,也丝毫无法削弱他不满的神情。
“研究所的目的是减轻牧羊犬和羊的负担。”
“还是很不科学。”
金汤力一下拽住了卢卡斯的手,这使卢卡斯晃了下才恢复平衡。
还没有等卢卡斯开口抱怨什么,金汤力将他的脸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羊和犬,都不是自己所选择的,恩典也并不尽是令人高兴的东西。我们能做的事情,只是将这不寻常的影响降低,再降低。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是如果没有人做这些事情,世界会变得很糟糕。这里和岛外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我们……只是竭尽全力……”
卢卡斯看着金汤力执拗的眼神,一时有些失神。他皱了皱眉,但并未甩开金的手,只是别开了视线,轻轻说了句,“我知道了。”随即又突然抬头加了一句,“但还是请修斯先生爱惜自己的身体……”
金汤力一如往常地回答着好的,连卢卡斯都知道他又在敷衍。
回到维稳科,卢卡斯接下去还有训练,分别前他迟疑了一下,回过头说:“修斯先生,下次教我如何安抚羊吧。”
金汤力正在想着刚才的说教是不是太过生硬了,听到卢卡斯的提议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答应了。
5.
办公室里的赫伯特看着离去的卢卡斯和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的金汤力,过去轻轻掩上了门,拍了拍他的肩膀。
“教育新人的感觉怎么样?”
“谈不上是教育……”
“能让他尽快适应也好。”
“嗯。”
“最近心情不错也是因为他么?看起来还是挺像哥哥带弟弟的。”
金汤力瞪大了浅绿色的眼睛,似乎想否认,他直觉赫伯特说的弟弟并非是莫吉托那种意思的弟弟,又觉得没必要解释什么,索性掏出烟朝赫伯特挥了挥手:“阳台去?”
赫伯特欣然接受。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外再度响起的脚步声。
忙DEA……怕赶不上二章,决定把白日梦标签的这章先发掉……
麦吉是NPC!……只有这章戏份比互动之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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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卡斯蒂安一点儿也不惧怕黑暗。
可是我很害怕。麦金斯·波士曼在心里闷闷不乐地想,一边举高手里的羊脂蜡烛,尽量让那微弱的烛光包裹住自己的身躯。
希尔捉着他的衣袖,拉着他走在学院的走廊上。劲风夹杂着雪粒喀啦喀啦地撞击着墙上的玻璃窗,除此之外,一丝声音也听不到——更让这夜显得死一般的静寂。
他盯着灰发的男孩瘦小的背影,看着他的脚毫不犹豫地踏进那深不可测的黑暗,觉得一定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让他感到恐惧。
座钟低沉的音响在学院厚重的大理石墙壁间回荡起来,整整响了十二次。
“希尔,希尔——我们回去好不好?”金发的男孩忍不住瑟缩着说,句尾的音节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它就在我的书桌里,我知道的——它不会跑掉的。”
“可是麦吉,如果他不陪伴在你身侧,有谁能够护佑你、看顾你,从那可怖的梦魇与暗夜的深渊中拯救你呢?”他的同伴头也不回地说,语音绵软轻柔,却毫不退让。
即使没有那尊白漆的小木神像,我也可以睡得很好。麦金斯想,如若神愿眷顾,那末为何要让他来到这个远离家人的偏僻岛屿,让他不得不在这寒冷的冬夜劳碌奔波呢?
他抿了抿嘴,可是却没有说任何一个单字,只是任由希尔拉着他疲惫的身体,走进无边无际的黑暗。
童音的和声响起来了。
希尔抬起头,有些诧异地望进黢黑的空间。那是首令人心安的、颂神的调子。他拉着他的同伴,寻着那时而清晰却又骤然隐晦的歌声向前走去,丝毫没有察觉黑暗中的事物正在随着他的脚步扭曲、融化,露出一副狰狞的可怖面貌——他突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踉跄着跌进了一片无底的沼泽;浓稠冰冷的液体侵蚀着他的身体,妄图将他吞噬殆尽——可是他并不害怕。
他知道那人必在他身边,从高处无时无刻地看顾他,直至他最终获准进入神的领域——
眨眼的功夫,他感到自己重又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昏黄的烛光不知何时消逝了。希尔站在空旷的黑暗之中,睁大了灰蓝色的眼瞳,茫然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沉郁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压迫着他——他把麦金斯弄丢了。
麦吉被黑暗吞掉啦。希尔难过地想,因为他没能及时帮他找回那尊小小的神像,那可怜的羔羊才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男孩尝试着四下张望,可周围实在太黑了,他连脚下的地面都不能看见。
我想要有光。他想。纯白的光芒倏地在他面前迸裂开来——天与地之间霎时照得通明。
希尔揉了揉眼睛,他的面前燃烧着熊熊的烈焰。那火焰如此悠久,远在众神创世之初便已燎原。数不清的人体在那烈火中痛苦哀嚎——男孩知道他们定是有罪,因得渎神之罪而受困于此,饱受火刑之苦。他饶有兴致地望着那大火呼啸着、怒吼着掠过,焚尽了所有罪恶的残肢断臂,一时间竟把他的同伴忘在了脑后;光裸的黑灰色土地上,无数嫩芽挣破了地表,汲着那灰烬的养分,争先恐后地成长起来。等到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开满碎花儿的、漫无边际的青草地上,嫩草尖儿在微风中如波浪般耸动,像是一整片生机勃勃的绿色海洋。
天气好得出奇,让人怀疑那悠远的大火不过是个短暂的梦。空气中飘散着奇异的甜香,像是草莓糖混合着刚刚烤好的苹果馅儿饼;那童声的美妙合唱突然变得无比明晰。他顺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慢慢往前走,在一大片盛放的三色堇花丛中,看到了一个穿着洁白长袍的熟悉背影。
那人有一头与他相同的,微微泛着奇异光泽的银灰色长发。他被一群可爱的男孩子簇拥着,随着他们低声哼唱,看起来美满又幸福。
我来到神的庭院里啦。
希尔迈开双腿向他跑去,太过激动而有些踉跄——我来到真正的、神的花园啦,安杰尔哥哥在这里呢!
就像幼时所被教导的那样,由于他足够乖巧和忠实,终于能够来到神的花园,来找他亲爱的安杰尔哥哥啦。
他拽着男人的衣角让他转过身来,想要看清梦中那张总是模糊不清的面庞——
浅灰色长发下的脸庞淡然微笑着,紫色瞳孔中却满是透彻事理的淡漠;好像什么都不能撼动他强韧的心——
那是谢尔盖。谢尔盖·菲奥多罗夫。
希尔·卡斯蒂安捉着的“哥哥”,有着谢尔盖·菲奥多罗夫先生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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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麦金斯·波士曼所看到的】
液体滴落酒杯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麦金斯打了个寒战、恍若惊醒,这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四周围静悄悄的;窗外是一轮又大又圆的满月,柔和的银色光辉撒满了整个走廊。他面前是一扇熟悉的绿漆铁门,隐约可见一些擦拭过的、童稚涂鸦的痕迹。
手中的蜡烛,连同将那小小光明给予他的男孩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他却不甚在意。
麦金斯小心翼翼地将那铁门推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满室光明忽的泄了出来。
老旧的机械钟表在墙上滴答滴答地走着。
餐桌上摆着些掺了水的、温热的葡萄酒,还有涂满廉价黄油的、热气腾腾的烤面包。小小的饭厅里挤满了他的父母和六个兄姊,有些走色的旧电视哇啦哇啦地播着晚间新闻;母亲笑意盈盈地点着头,为他拉开了紧贴着自己的木头椅子——
一顿寻常却又令人无比怀念的家庭晚餐。他甚至看到上周走丢了的小白兔子也趴在桌边,饱含委屈似地抽着鼻子。
没有宿舍里那张孤单的小床,也没有可怕的宿管和偌大的食堂。
没有那尊可笑的白漆神像——
没有希尔·卡斯蒂安。
生活竟曾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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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有限,欢迎指点~
3505字
零放弃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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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变成乌鸦径自飞走的埃德瑞普和担心他的状况而追上去的伊格,留守在这间小屋的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时,零少见地率先对盲眼的少女开口到:“还是很感谢你能在……”他犹豫了一下,思考着如何形容当前的情形,“我们陷入各种麻烦的时候收留我们,怎么称呼呢。”
弗雷亚好奇地望过来:“零倒是难得开口哎~”
“啊……因为我觉得,之前埃德瑞普的话确实有些冒犯,道个歉可能比较好……?”零皱起眉,摸着自己的脑袋。
盲眼的少女转向零,依然用没什么抑扬顿挫的声音说:“伊莎贝拉。没有姓氏。”顿了顿后,她继续说,“不需要谢谢我,去谢谢维金斯吧。是他拜托我的。”
听到这话,格莱塔小声地对弗雷亚说:“……你还真行啊。”弗雷亚却只是用媚眼回应了格莱塔的话,轻轻笑了起来。
伊莎贝拉放下织好的围巾,坐起身:“所以也不用道歉。直到你们找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住在这里。食物的话……你们也没有钱吧,我还够几天的花费。”
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越发地让零觉得良心不安起来。而这时,莉芙却拉了拉格莱塔的袖管,在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她手心里缺忽然喷出一团圣光,化成点点荧光笼罩了格莱塔的脸。
呸呸呸,格莱塔左右甩头,随手掐着她的脸蛋,回应着她的胡闹。莉芙嘿嘿嘿地傻笑起来,拍打起了格莱塔的手。
“我们可以自己解决事物问题耶。”弗雷亚眯起一只眼,用有些不忍的语气说到,零也附和说:“……是,已经蒙受如此多的照顾了,这点上不能再给你添加负担。”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哦,那最好不过。时间很迟了,我要睡了,你们自便。”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熟练地找到了墙边的小床,合衣躺下。
然而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零和弗雷亚互相看了一眼,问:“…伊莎贝拉,你的客人吗?”
“不应该吧。”刚躺下的她再次坐起身,摸到自己的手杖,走到门前。零丝毫不敢怠慢地站到她的侧后方,以便随时可以保护她。
随着木门打开的吱呀声,来访者的面目也得以显现:是一名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女,姣好的面容带着优雅的微笑,身着缀以白色蕾丝的黑色连身裙。而她刚看到伊莎贝拉打开门,就张开怀抱,打算一下子抱上去。
伊莎贝拉像是已经无数次被这样似的,灵巧地往侧边踏出一步,再轻轻转过九十度,同时用她的手杖顺势朝着来访少女的背上打了过去——
啪!
“呜!”
——把少女精准地打翻在地,却又没有波及到狭窄小屋里的其他人。
“……要帮你把他撵出去吗?”虽然在故乡没听过类似的传闻,不过零还是知道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在深夜摸进女性家里企图做各种龌龊事情的不法之徒的。不过对方是女性,所以零克制住了直接把对方打得再起不能的念头,如此问到。
“真是位热情的小姐呢。”格莱塔率直地发出自己的感想,弗雷亚颇感有趣地看着这一幕:“看起来关系不太好但是认识哦?”
伊莎贝拉少见地抿了抿嘴,把她的手杖戳到对方的背上。
“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热情,亲爱的伊莎贝拉。”被打翻在地的少女虽然被手杖按着,依然不认输地大声打着招呼。
她抬起头,看到了正在围观的数人:“啊,果然有客人在!”
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被伊莎贝拉的手杖打翻在地了,她从手杖低端抽身,一下子跳了起来,提起裙摆行李:“初次见面,我是依蕾托,远方的冒险者们。”
“……你好。”“你好哟~”零和格莱塔礼貌地做出回应,而弗雷亚则像不怕事多一样地摘下自己的帽子,按在胸前稍稍顿了顿首说到:“你好啊,我们是准备在这座城市里出名的家伙喔。”
“你……好…………”听到众人在打招呼,莉芙也想回应,不过她似乎因为玩累了而显得昏昏欲睡,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呼噫……”
收回前言,看起来是已经睡着了,刚才在说梦话。
“好多可爱的小姐~~为了欢庆我们的相会,请给我一个热情的吻吧!”
说着,依蕾托就再次张开手臂,想要对伊莎贝拉抱上去,却再次被后者从背后抽翻。
“这家伙是个变态。从每个意义上都是。”这么说的伊莎贝拉少见地板起脸——这应该是众人见到她起第一次做出表情。
“你们看起来打得火热耶~”弗雷亚轻轻笑了起来,而零对不正经的依蕾托好感并不大,他走到依蕾托身边,说:“……手杖请让一下,方便我把她拎出去。”
依蕾托这才再次从杖底钻出来,双手交叉摆出NO的姿势:“好吧好吧,那么我不得说正事了。大导师想见你们。”
弗雷亚稍稍歪了歪头:“欸,那是谁啊。”
忽然变严肃的她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感到些许震惊:“我等的领袖,龙和其他圣兽的保护者,从阴云中带来破晓的唯一之刃,D∴D∴首领,大导师。”
“这位姐姐是认真的吗?”弗雷亚突兀地转头问格莱塔,却被对方的耸肩挡了回去。
零则略显警惕地反问道:“我们的事情,传到你们那边了么?……请问,为何是指定我们?”
“大导师从龙的睿智中看到了你们——”话说到这里,依蕾托似乎已经无法再维持严肃的表情,她一边扭曲着她的笑脸试图抑制住,一边继续说,“你们……噗。”
啊,笑出来了。
“这位姐姐的脸看起来像演唱失败的吟游诗人——”
装作没听到弗雷亚的揶揄,依蕾托依然试图板下脸说着:“你们对自己的大闹没自觉么?”
要是再面对她那张扭曲的笑脸零没有自信不笑出来,为了维持至少能正常对话的气氛,零叹了口气,说:“不用刻意绷紧,你的脸已经变成奇怪的鬼脸了。”
弗雷亚则轻快地说:“只是反抗钓鱼执法啦,不算大闹吧?”
依蕾托冲着弗雷亚吐了吐舌头:“嘛,总而言之,大导师想见你们~她说…他说你们比命定的出现迟到了,等了你们一段时间了。”
“命定?”弗雷亚追问下去,而格莱塔在旁边和零咬着耳朵:“还真是玄乎的用词……”
“唔,大概是……大导师前一阵得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就觉得会有你们过来吧。”依蕾托似乎也显得摸不着头脑,只是向众人说明着,“啊,我先声明,关于你们的身份我一点都不知道,大导师没有说过。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今晚在这——我的本意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看好久不见的伊莎贝拉。”
弗雷亚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是有预言术呢……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见他吗?”
“莉芙睡得很香呢,要把她叫醒吗?”格莱塔看向倚着床脚正幸福地打着呼流着口水的莉芙,不禁皱起了眉,“好像很难叫醒的样子……”
“把她留这里也不行呢,会变成世界级的灾难的。”弗雷亚露出了一贯的轻松笑容,零则已经开始考虑起了要不要把她直接扛着带走。
不过依蕾托并不着急,她阻止众人继续思考下去:“不不不,明天早上再说吧。我难得的休假还希望和伊莎贝拉共同度过——啊对,你们住在这里一定是因为没有钱。”说着,她很阔绰地掏出钱包,一张两张三张地拿出纸币。
然后,她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期待眼神,向众人递过纸钞:“喏,去找最好的旅馆住吧!”
“嗯哼……”给人感觉最会先手接过钱的弗雷亚并没有收下,“不行啦,去外面会被抓的吧?不过,坏了你的好事,对不起哦~?”说着,她向着依蕾托抛了个媚眼,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依蕾托似乎很吃这一套,她的嘴角和眼角都渐渐上翘:“如果是像你一样可爱的小姐的话……嘿嘿不不不不,我不能在伊莎贝拉面前说这种话。”
零则试图把开始脱线的话题再次拉回来,不由得体会到了平时伊格有多辛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伊莎贝拉依然用冷淡的语气回答:“拿着她的钱吧,然后带上她一起,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这就被扔下了?”格莱塔出言吐槽,虽然他也觉得依蕾托被拒之门外肯定是她自己的原因。
听到伊莎贝拉的冷淡回答,依蕾托稍显慌张地说:“诶!?别,请别这么做!我这几天来一直都思念着你呀!我们为什么不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情呢?”
对于她的放肆言论,回答她的是另一次棍棒打击。
“原来……弗雷亚……喜欢……可爱的……男孩子……”莉芙此刻神奇地说着似乎是和弗雷亚玩耍的不明真相的梦话。
“嗯~?”弗雷亚看向睡得正熟的莉芙,像是自言自语地纠正说,“可爱的女孩子也喜欢喔~”
另一边,伊莎贝拉正用手杖的底端顶住依蕾托的额头,让她没法抱过来,依蕾托执着地说:“啊~伊莎贝拉~你又残忍地拒绝了我——你是在担心你的小情人么?我说过啦呀,三个人一起我毫不介意。”
如此劲爆的发言让零有些受不了,他放弃了思考,拍了拍弗雷亚的肩:“……交给你了。”便走到房间角落,坐在莉芙的身边,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打算休息了。
弗雷亚却不知该形容为不负期待还是辜负期待一样,煽风点火地说:“弗雷亚也不介意三个人一起哦~”
从心底感到脱力的格莱塔也放弃加入对话,坐到零的边上闭上眼睛。
伊莎贝拉彻底不再想理会依蕾托,她不客气地一杖抽在依蕾托脸上,把她打翻在地后关上门走向自己的床,思索了一下后,在床上说:“是……零先生,对吧。麻烦您不要让这家伙靠近我的床。”
“……哦,乐意效劳。”零耸了耸肩,侧身坐到床边的地面上,再次闭上眼。弗雷亚轻笑着坐到零腾出来的位置:“那,各位晚安了哦~”
沉默了数秒后,格莱塔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依蕾托:
“放着不管真的好吗。”
回答他的只有莉芙幸福的梦话声:“呼……好~……呼…………”
强くですか?弱いですか?
强大吗?弱小吗?
-
——“强”是什么?
是能够玩转魔方的人。
笨手笨脚的我相当不擅长的东西。能够如此自由地掌控它,是很厉害的人。
——衣着整洁的小男孩如此说道。
——“强”是什么?
是和父亲不一样,却有着和他一样头衔的人。
【是想击溃父亲的人】
父亲就只是什么都不想管的“傀儡”而已。
——浑身湿透,紧紧将记事本抱在怀中的男孩如此说道。
——“强”是什么?
是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我是……自以为是的弱者。
——将一本书抱在怀中的少年如此说道。
——“强”是什么?
是名为“朝野龙一郎”的男人。
迎面一切并将其跨越,懂得如何与他人建立关系,我认为他非常的强大。
——身着正装的青年如此说道。
——“强”是什么?
-
“发现尸体了——!”
从喇叭里传出了早已响过三遍的尸体发现广播。法幢眯了眯眼。
随着这个“早已”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我也已经习惯了吧……他人死去的事实,和展现这一事实的尸体。
如同看了场乏味的悲剧演出:冷漠地纵观全场,又讨好一般的流下一两滴眼泪,之后便什么也不剩下了。
——或许是这样,也或许不是。
同时,严格来讲在发现他们俩的消失时就该猜到并做好准备了。但要倾诉悲伤,现在绝对不是那个时候。
“……”
映入眼帘的是——
因为被利器划开皮肤的缘故,衣襟已经染满鲜红的尸体:不必细细观察就能发现的碎肉翻在伤口两侧,那样的景象只是一眼就能令人夜不成眠。
——六手春。
转过头去,那边则还有被活动墙紧紧压住,从口中流出的鲜血已经开始干涸的另一具尸体:腰腹部几乎已看不出形状,一滩肉泥摊开在墙与地的缝隙中。
——草摩眠斗。
“……现在,也只能说再见了。”
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名为六手春的栗发少年肩上,法幢宗一略带伤感地笑着,轻轻地拍了拍。
“一直以来都……很谢谢你。”
明确了的那条路,正指向前方。
“……”
辽他,没变化……?
浅色发的少年平静无比地对混乱的人群发出了搜查的号令,随后头也不回的踏向第二间密室。
……不可能。
他不可能在看到草摩先生的尸体后还没任何变化。
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然这么想着,法幢宗一也只是顺从了号令去进行搜查。不论对方的状态怎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学级裁判做准备——否则,就连自己的这条命也……
可是啊,即使是用这样的理由,也无法将那份焦躁赶出去。
-
——“弱”是什么?
是什么也做不好的我。
——靠着永远不会为自己敞开的门坐下的少年如此呜咽着。
——“弱”是什么?
是无法回应任何期待的我。
——躺倒在阴影中的遍体凌伤的男孩如此呜咽着。
——“弱”是什么?
是我。
——哆哆嗦嗦抱紧书本啜泣的少年如此呜咽着。
——“弱”是什么?
……不是……我?
——因失去与徒劳而放声大哭,蜷缩在房间角落的青年如此呜咽着。
——“弱”是什么?
-
搜查的过程中并不是很能静下心。
那间画廊、昨日所做的“梦”、与往常无异的不可思议的冷静,都令法幢对驹崎的状态担心到坐立不安的程度。
他只是胡乱的记录下自己所发现的线索,便从准备间折返回了中央的房间。
而原本一副冷静模样的“超高校级的马术冠军”,现在正跪在地上呕吐。
被痛苦与悲伤所侵蚀,完全丧失了往常的余裕和强大的表象的驹崎辽,略显虚弱的用手支撑着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这样的姿态……
果然撑不住了吗。
“……”
法幢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表情,他只是缓慢地向驹崎所在的位置走过去,缓慢地、缓慢地,只是走过去而已。
自己想要做些什么,自己想要说些什么,这些东西都没有想。
他绕过碍事的桌子走到驹崎跟前,试图从自己空白一片的大脑中搜寻些该说出来的话。
或许是不小心将呕吐物沾到了手套上,亦或是因为其他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驹崎辽摘下了手套。
他摘下了左手的手套。
然后,那只手上的一切伤痕全都暴露了出来——除去各类细小的擦伤,还有一道几乎贯穿手背的触目惊心的伤痕。
想说出口的话似乎理所应当的被这冲击性的发现挤了回去,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昭示了许多,许多法幢宗一所不知晓的关于驹崎辽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抓住对方的左手手腕,以单膝跪地的姿势跪在了地上,同时手上也转变为轻轻托住的姿势。
“……辽,你的……左手……”
是否会得到答复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驹崎辽似乎没有打算去解释些什么,“那是绑架事件留下的。”简单的留下这一句回答,便转移了话题。
“不能耽误搜查时间,学级裁判就快要开始了。”
话虽这么说。
才刚刚呕吐完的驹崎并没有很快从身体不适中缓过来,即使如此也依旧摆出那副冷静的模样“逞强”着吗。
……
现在的辽,如果硬扯开伤口是无法承受的吧?
那么就按照他的意思,暂且不提。
“……说到‘线索’,我在准备间发现了关于这个密室的规则。”
法幢站起身,之后俯身抓住跪在地上的驹崎的手,将他拉起。
“那张贴在墙上的告示所作出规定的内容是:【1.先一人进入密室,约3分钟后第二人才可刷卡进入;
2.除学生手册外,不能将任何能起到照明效果的物品带进密室;
3.密室内的物品,除了通关奖励外不得带出密室;4.觉得解谜无望时,请按下密室入口门上的投降按钮,工作人员会马上进去将玩家杀死。
5.违反以上规则的,会被工作人员杀死。】”
“就是这些。”
“嗯。”
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后,驹崎也将密室2写满血数字的那面墙的线索告诉了法幢。
相互诉说完了自己的发现,气氛如同是凝固了一般僵持着,从开启着的门那边传来了大家四处奔走调查的脚步声,那声音之中混着些许破碎的句子,提醒着两人这密室之中究竟有多么寂静。
法幢握紧的右拳因为使力而抖了起来。
的确是想要说些什么的……
但是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尴尬。
真是尴尬。
他下意识的想要鞠躬说声“抱歉”,却觉得那行为过于突兀,而停下了几乎快要弯下腰部的动作。
“……哈啊……”
倒也不是偶然之间发现的。
一开始便做好了伸出手的打算,也就是做出了决定,但是仍有一丝对于失败的顾虑。拖那顾虑的福,像是在胸口的位置缺失了些什么、又增加了些什么如同冰冷石块的东西……难以言喻的心情。
有些胆怯,有些害怕,因而无法真正的伸出手去。
“……像是少女漫画一样?”
“嗯……应该就是那样。”
但是不想让他走上那条路。
所以才会在他露出那种眼神的时候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吧。
如同流星划过天际般迅速闪过的黑色火焰,刚刚燃起还十分微弱的摇曳着,摇曳着的——
“不行。”
“绝对不行。”
“停下来,辽。”
趁着还没扩散开,也必须在扩散开前捻灭……那是杀人者的眼神,为了达到目的的漆黑的意志。
于是法幢宗一伸手拉住了驹崎辽的手臂。
-
所以法幢严江呢?“法幢严江”又是什么?
-
被那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惊到,驹崎只是愣了一会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从有些震惊的状态脱离,他缓缓地开口:“现在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情,不能停在这种地方。”
“……”
这种话应该现在说吗?
这种话可以现在说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啊啊……
法幢紧拉着驹崎手臂的手又增加了几分力道,被拉住的驹崎并不理解这种无谓行为,但他也未皱起眉头做出想要甩开的动作,更没有打算张口质问眼前举止奇怪的“法幢严江”些什么。
冷静且坚定。
与往常无异的冷静且坚定的驹崎辽。
“我听到了。”
他顿了顿,注视着对面名为驹崎辽的男人的眼睛。
“我听到了。”
有些温柔的声音,可与他一同印入对方感官的是不应该属于法幢严江的锐利眼神。
“你现在所发出的求救的声音,我听到了。”
“……我要去学级裁判了。”
-
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名为“法幢宗一”的你,又是什么?
3.
去机场的途中,谢尔盖把车速飙到了公路法许可的最大值。副驾驶上的莫伊正翻阅着从“蝮蛇”那里搜来的各种资料。
“蝮蛇的接班人名叫麦克。今年五月被确认具有牧羊犬的能力,并被带至岛上生活。二十五岁,身高一米七二,外貌普通,无不良记录,背景很干净。”莫伊扫了一遍手中的资料,说道,“让我猜猜,他要么是蝮蛇的私生子,要么就是蝮蛇为了保护他而送到别处抚养,不然很难想象他的不良记录会是一张白纸。如果没有这份档案,又有几人知道蝮蛇有个儿子?对外向来都是他女儿在抛头露面,要不是这次我们发现他女儿的未婚夫——蝮蛇最重视的副手竟然暗中谋划着刺杀计划,我们也许会按最开始的计划直接除掉蝮蛇本人……那样的话,日后他们如若卷土重来,收拾起来就愈发棘手了。”
“不管哪种情况,蝮蛇有血亲的接班人是事实。”谢尔盖接口道,“而且不得不承认这个继承人他保护得很好。尤其蝮蛇找的那个副手这些年一直作为可靠的左臂右膀出了不少力,也正因为他野心太大,蝮蛇才会选他当自己的女婿,成为继承人正式出场之前最合适的靶子,顺理成章地把自己想除去的人暴露在其他帮派的枪口下,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也就是说,蝮蛇连自己的女儿也一起舍弃了。”莫伊的嘴角扯出一丝夹杂着些许怜悯的讽笑,“可惜这这个隐秘的计划最终还是被副手知道了,反过来先除掉了他。”
“记得收到的那封信吗,”谢尔盖说,“里面提到过蝮蛇组织私自关押能力者并打算贩卖到国外的事。如果他们打算把这个事情长期继续下去,就必须寻找到可以控制住恩典暴走的手段,不然恐怕钱没赚到,自身性命先搭进去了。”车子拐了个弯,风从窗缝钻进来,掀起几页纸张。“其实他们打算雇佣牧羊犬也不是怪事,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叫做麦克的继承人竟然本身就是……”
“他竟然上了岛。”莫伊长吐一口气。
“蝮蛇这口咬得够大胆。有了自己的牧羊犬,一方面可以控制大陆这边的能力者,另一方面可以打探岛上能力者的情况。如果能打通岛内的关系,其中的利益就不是随便能估算出的。最要紧的是,世上永远不缺为了钱铤而走险的人——”
停顿了下,谢尔盖的语调渗出一缕寒意。
“前提是没人察觉的话。”
“现在咱们去哪,向上面报告这件事吗?”上岛后,莫伊一边拦的士,一边回头问道。
“先看看情况再说。”谢尔盖回答。
“好吧。”莫伊掉转开有些不安的目光,“现在我们做什么?”
“问一下维稳科。”谢尔盖补充道,“去查一下那个叫麦克的牧羊犬的居住地址。”
“那个需要开个书面证明才能查询的吧?”
“嗯。”
“你没有那个吧……”
“嗯。”
“那要告诉他们我们是在神慈科工作?”
莫伊听见谢尔盖短促地笑了一声,这还是知道岛上有黑帮间谍后他看见搭档首次表露出些许放松的情绪。
“不用。”
手机提示音叮地响了一下,莫伊看见谢尔盖掏出手机扫了一眼。
“拿到地址了。”
“你刚才给维稳科的人发短信了?”
谢尔盖微笑着拍了拍莫伊的后背:“总有几个私交的嘛。”
地址引导他们所来之处,是一栋普通的公寓楼。谢尔盖让不喜血腥的牧羊犬去附近的咖啡馆里等他。
“如果我一个小时后还没有回来,你就去跟上级报告吧。”
莫伊点点头,目送谢尔盖走进了那栋公寓。
谢尔盖先试着敲门,没有等到回应。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过道,直接撬锁而入。
房间有些杂乱,几包散开的薯片丢在桌上,一台半新的笔记本电脑就夹在这些薯片袋子和啤酒之间,咖啡色沙发的坐垫上散乱着杂志,靠背上则搭着男子的换洗衣物,与此同时,能听见浴室那边传来的水声。
谢尔盖将手伸进大衣口袋握住匕首,小心翼翼地往浴室方向靠近。当他接近浴室门的时候,里面的水声突然停了。
谢尔盖屏住呼吸,原地不动。里面的人似乎也停止了动静。
双方似乎都感受到了对方是羊/犬的气息。
然后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只是,不是浴室的门——而是大门那边发出的动静。
“麦克,我回来了——”从门口传来了少年的嗓音,“出去吃饭吧,我好饿啊——”
谢尔盖心里一惊,怎么又回来了一个?
那边少年的脚步声已经走到客厅中央了,谢尔盖脑海里思索着要不要发动恩典,一边紧张地盯着浴室那仿佛随时会打开的玻璃门。
待到他的目光再回到客厅那个角度时,他发现那个白色短发少年怀里抱着猫,正满脸惊疑地瞪向自己这边。
谢尔盖的视线对上少年的眼神,忍不住又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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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群鸦忽地腾飞而起,聒噪遍空。待到鸦群散去,独剩一只黑鸦残留于视野中,它立在一截铁丝缠绕的断桩上,不时掉转着小巧的头颅,用人类般的蓝眼睛静静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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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湛蓝的眼睛仿佛晴朗的秋季天空,穿越梦境幻象与那只黑鸦的眸子重叠在一起——谢尔盖觉得心跳几乎要停止,那张相隔了十三年岁月的面孔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明明知道那不是他,但是宁愿觉得那就是他。
客厅那边的少年迅速反应过来,将怀里的猫对准谢尔盖一扔,拔腿就跑:“麦克!我尽力了,自求多福吧!”
谢尔盖下意识就朝少年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抓住对方的胳膊将他堵在门口。少年惊叫了一声,举手就朝他脸上抓来。这时谢尔盖隐约听到了一记细微的打开保险栓的声响,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少年护在怀里身形一闪。枪响的同时,谢尔盖感到胳膊一震,清楚这是被子弹咬了。
——他发动了恩典。
莫伊在咖啡店里等着,突然听见外面有骚动声,他探头一看,对面公寓的某间窗口正冒着滚滚黑烟,还伴随着些许爆炸声,像是失火了。
莫伊心头涌上不安的感觉,此刻手机响了。是短信。
他一看,正是谢尔盖发来的,就只有很短一句话:来我家。
当他急匆匆地赶到谢尔盖的住所,这种不安感莫名增强了。他敲响门扉,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慢地从里面开了。
谢尔盖满头虚汗,嘴唇发白,有血腥味从他身上传来,莫伊一进门,谢尔盖就急忙将门合上。
“你怎么——”
话还没问完,后半句就被满室狼藉给堵回去了。
一名白发蓝眼的少年站在沙发上,正气鼓鼓地瞪着眼睛望向这边,手里还拿着一个花瓶,像是随时准备扔过来一样。
“你们想干什么?放我出去!”少年怒吼着。
莫伊不敢置信地看向谢尔盖。
“你疯了……受伤严不严重?在这里耗什么呢?”
“没事,肩膀上被那叫麦克的家伙射中了而已。”
“……蝮蛇的继承人呢?”
“我杀了。”
“那把火是你放的?”
“是啊,必须消除痕迹。”
“什么痕迹?这孩子到底是谁?”
“他说自己是麦克的同居人。”
“上帝啊,他有什么作用吗?你为什么要带他回来?”
“如果被察觉他跟蝮蛇有关系的话,你觉得上面会轻易放过他吗?
莫伊盯着身侧举止失常的搭档,直到对方慢慢显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帮帮我,莫伊。”
谢尔盖说。
“帮我保住他。”
(第一章完)
1、
——“珍惜自己所有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他们将得饱饫。”
——“哀恸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他们将受到安慰。”
——“良善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他们要获得家园”
——“纯洁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他们能看见天主。”
赫西亚记得礼拜日唱诗班所吟诵的歌曲,似乎从这岛上的机构建立开始,唱诗班在重要场合总会唱这首歌。
教堂内部的空间十分广大,要完全仰起头,才能把那些让人眩晕的高耸立柱、立柱之间弧形的肋架拱顶,以及圆形穹窿上的天顶画尽收眼底。那些精巧的纹饰,生动而富于表情的壁画人物,以及彩色的教堂玻璃无一不呈现出一种宏伟、崇高、美丽而又哀婉的气氛,尤其是当夜幕降临,柱子与拱顶投下深重的黑影,布道坛前面一排一排的长椅像是跪坐在十字架下的人形,整个空间沐浴在模糊的橙色烛光中时,那种感觉如同有人伸出手臂,紧紧拥抱着自己一样。
而唱诗班的歌声,就像是从心底传出,直接与神灵进行对话一般,高亢、纯洁、悠扬、饱含情感。即使并非信徒,在这种场合也会受到深深的震撼,那声音时而凄切悲伤如同求告,时而像号角一样强烈而富有力量,时而又轻柔空灵,像是经历了许多苦难,最终到达了应许之地,从遥远云端传来的安抚。
请宽恕我,请祝福我,请帮助我。人们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这种愿望,就算平时对教廷充满鄙视和唾弃,或是仅仅只敷衍了事地遵循岛上习惯的人,在这一时刻心中的抗拒也会产生一丝缓和。
因为家庭的原因,赫西亚很小的时候就在附近的教堂里领过洗,长久以来他从信仰中得到力量、得到慰藉,但从未想过为自己祈求得到什么。
请让家人过上平静富足的日子,请让恶人受到惩罚,请保护弱者,请让心灵破碎的人找到寄托,请填补那些缺憾和不足,请让那些满溢出来的怒火和恶意平息,并非祈求这些事情的发生或降临,而是在亲手去抓住结果的时候,明确地传达自己的意志。
——我将会按照您的指引去做,但倘若一切无法顺遂人愿,那我将把它当做磨难与试炼坦然接受。
他从窗外看着装饰着彩带和槲寄生树枝,悬挂着闪亮的各色彩球的礼拜堂,那里一如既往闪烁着温暖的烛火。唱诗班的孩子们穿着白色的长袍,为了配合节日气氛围着红色围巾,他们的眉毛和睫毛都被光线染成金色,脸颊微微发红,正把乐谱翻到后面,准备开始唱节日晚餐前的歌。
2、
大厅里回响起了轻微的响声,那是桌椅碰撞和衣衫摩擦的声音,坐在大厅中间长桌周围的人站起来,打开面前的乐谱,随着飘过上空的唱诗班的歌声一同唱了起来。
如果唱诗班的声音是划过高天的飞鸟,那么岛上住民的合唱经过房间的共鸣,听起来就像远方的沉雷一样,许许多多不同年龄、有着不同经历的“牧羊人”、“牧羊犬”和“羊”,以不同的音调,从嘴里吐出相同的词句。
——“为义而流血的人是受祝福的,因为天国是属于他们的。”
不,现在那扇门再也不会开启了,罪孽不会被宽恕,也不会消除,自己将被留在黑暗之中。
即使如此,“牧羊犬”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我可以祈求一件事情吗?
汇聚在一起的声音的洪流一直旋转、上升着,最后消失在夜空之中。随着呼吸,“牧羊犬”的鼻子和嘴巴附近产生了薄薄的雾气。他靠在墙壁上,仰望晴朗夜空中闪烁着清冽光芒的星星,轻轻地和准备开始节日晚餐的人们一起唱完了最后一个音节。
3、
弥撒结束了,礼拜堂就像开始午间休息的教室,突然变得喧闹起来。食物的香气从房间里散逸出来,似乎让墙壁外面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度。
“前辈,换班了。”
卢卡斯推搡着不情不愿的柯特从礼拜堂里出来,后者还捧着一大盘锡纸包裹的肋排。金也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啊,不用这么快的,你们可以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赫西亚和他们打了招呼。
“里面很快就要闹过头了,如果有‘黑羊”突然暴走的话,还要拜托前辈咯。”
卢卡斯笑着回答。
“那你们两个姑且在这里站一会儿吧,我带柯特去接待处。”
“唔……”
柯特一副想溜走被戳穿了的表情,只好跟着赫西亚绕着外面的通道走到教堂正面。
因为进入教堂的人需要做简单检查,至少是让维稳科的成员辨认一下面孔,正门不远处支起了帐篷作为临时接待站,除了维持秩序和登记,这里还兼做失物认领和分发一些小礼物的工作。
上一班在这里值勤的是道格拉斯和玛尔斯。换班的拉尔夫也已经站在一边等着了。赫西亚把柯特按在椅子上,朝他们开玩笑。
“为什么没打扮成圣诞老人呢?”
“好主意,那么你先装成驯鹿如何?”
“请看好这小子。”
“没问题,会给他戴上脚镣拴在树上的。”
几个从宿舍方向走来的“羔羊”在附近探头探脑,显然是想避开弥撒直接参加晚宴,发现维稳科的成员看到自己以后,露出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
“嗯,这个时候主菜大概已经上齐了吧。”
拉尔夫弯下腰把四位少年的名字写在登记簿上,又在他们每人手里塞了一支薄荷硬糖。
少年们很开心地跑走了,随后,更多的人陆陆续续涌向教堂,其中也包括不少并非能力者的普通居民。
4、
三位维稳科成员走进礼拜堂,餐桌上一开始的秩序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大家一边说笑,一边从桌上取着食物,有些人的脸上已经开始泛起红潮。一些年纪较小的“羊”和“牧羊犬”甚至开始用点心相互投掷,不过很快就被神父们制止了。
赫西亚用目光搜索着长桌两侧坐着的人,但没有什么收获。这时,他看到赫拉斯神父正站在墙角装饰的彩带和气球下面,和别人聊着什么。
“赫拉斯神父,您好。”
“啊,是您,圣诞快乐。”
几天前,岛屿上一年一度互赠圣诞礼物的活动刚刚结束,想要参加的人把自己的礼物包装好,放在教堂前面的圣诞树下面,之后由教会的工作人员根据登记的名字和编号为大家抽取。
当赫西亚拿到那个重得吓人的纸包时,稍稍有些吃惊。礼物是用显得干净朴素,又不失色彩的包装纸包着的,手法相当专业。
打开包装纸,里面是本装帧精美的字典。致以祝贺的小纸片上并没有署名。
大概是为了岛上的学生准备的吧,尽管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范围,这仍然是一份值得珍惜的圣诞礼物。
但是,赫西亚把它插进书架上的缝隙里时,感到纸页之间夹着什么东西。
他打开字典,惊讶地发现那里面是一枚金色的书签。
书签是十字架的形状,下面印着弗罗恩教会的缩写,显然不是字典的附赠品,这本字典上面没有指印也没有折痕,完好得像新的一样,难道曾经是谁的所有物吗?
仔细回忆了自己认识的每个人的日常习惯和随身物品,赫西亚还是想不起谁会是所有者,在他几乎打算要把这东西拿到科室做个指纹鉴定的时候,突然回忆起了以前某个礼拜日,在布道坛上看到的,摊开的圣经。
“我觉得这不是字典的一部分,这是您的个人物品吗?”
“哎呀,真没想到,居然会忘了这个……这样不署名不就没意义了吗。”
年轻神父的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其实你可以把它留下的,不过,还是谢谢。”
“虽然也想过您会这么说,可万一是非常重要的物品,会造成不便……能收到您的礼物,我觉得非常幸运。”
赫西亚把那枚书签放在神父手里。
赫拉斯嘴角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可是还不够幸运,你想要的不是这种不署名的礼物,而是写着寄件人和收件人的那种吧。”
“牧羊犬”的肩膀轻轻地抖了一下。
“这里是不是太热了,连您都在开这种玩笑。”
“啊啊,我偶尔也想要轻松一下,也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努力……”
神父的话突然被要把耳膜震破一般的大喊大叫打断了。
“圣诞夜的话!在槲寄生下碰到对方要接吻!”
赫西亚扭头,看到杰罗姆正站在餐桌上,踢开装着鸡骨头和吃剩色拉的盘子,把盛满起泡酒的杯子高高举起,旁边几个神父正趴在桌子上,奋力向他伸出手,想把他从那里拉下来。
“先从自己做起的话,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今天是平安夜,是宁静的夜晚,祝福的夜晚,放松一点,抽点时间做想做的事情,会有好运的。”
向一片混乱的中心奔去的时候,赫西亚看见青年神父眯着眼睛,用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目光注视着远处的某一点。
他不确定是不是听清了对方的每一句话,不过,就先照这么理解好了。
5、
漫长的晚宴终于接近尾声,来访者陆续站起来,从杯盘狼藉的餐桌前离去,从一楼大厅一侧的休息室走出来的赫西亚,突然感到一旁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他转过身,刚好看见那个一直在寻找的,金发的身影。
“文森特医生?”
披着长风衣的样子和平时不同,但走路的步伐一模一样,他显然是听到了,脚步却加快了不少。
“医生?!”
终于不能装作没听见了,金发青年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
“你好,赫西亚……呃,不,格鲁内瓦尔德先生”
“称呼名字就可以了……今天的晚餐还满意吗?”
“唔,还好……”
文森特的脸颊有点发红,眼神不住躲闪。
“有点热……”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地在脸颊旁边扇着。
因为喝了酒精饮料?还是人群太拥挤了?这里真的那么热吗?“牧羊犬”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接着把目光移回对方脸上。
“饼干……顺利送出去了么?”
“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拿到了……我自己都没勇气尝。”
“我有东西要给你,圣诞礼物。”
“……?!”
赫西亚小心翼翼地从大衣下面拿出一个大大的纸盒。确切地说,那是个纸板箱,上面还开着小洞,里面发出轻微的抓挠声。
文森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医生上次说没有养过宠物,这么做可能有点强人所难,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我会妥善处理的……”
纸箱盖子稍微打开了一点,一只白色的爪子从里面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接着,是小小的、粉红色的鼻尖,细细的胡须、毛茸茸的耳朵。奋力挣扎了几下以后,一张带着斑纹的面孔从纸箱的缝隙里整个挤出来,用绿色的圆眼睛打量着闪亮的圣诞彩灯,以及面前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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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334/
*强行借用神父,如有OOC请戳
*终于可以向月底发进……
热爱生命热爱呼吸热爱探索热爱学习的如我一般正直优秀的好少年。
家附近有一片森林,一片墓地-经常会看见走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的人。
从小在诡异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幼时父母离奇失踪。
有两个哥哥,但都是非常奇怪的家伙。
亲戚们也没怎么在意他们家的存在甚至以其为耻辱。
生活于阴冷黑暗的环境之中以致神经长期紧绷,感知能力极强然而只是更容易受到刺激罢了。
正试着去研究各类神秘事件并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
阴气太重,经常会沾上不对劲的东西而且经常都是甩也甩不开。
身上萦绕着烟雾状的暗物质,被暗物质所笼罩的人会获得恐惧及各类负面Buff。
--然而自己就是恐惧。
【YVETTE(补充)】
少年时混黑帮/黑社会→黑社会枪手出身 现在脱离组织单干中
擅长枪械 因为工作原因什么都做过所以可以说是全能但都不精 不过射击格斗比较好 尤其枪法很好 体能较强 娱乐活动比较喜欢跳街舞 偶尔会和别人一起跳(遮住脸 且跳舞的时候要么把头发扎起来要么戴帽子 不过帽子日常也会戴着)
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事情总是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在意的事会很认真去做
枪的话用起来都不成问题 不过个人最喜欢的是S&W M29 一般都随身携带一把
对猫的好感胜过狗 养过猫且知道如何养猫
现在大约是自由职业者 接委托赚钱(委托类型很多 有些侦探或者万事屋性质 也有暗杀或保镖之类的“道里”的委托)
日常情况下并不是那种特别沉闷的人 比较随意但并不是爱笑的类型(因为笑起来很邪恶/狂气/总之就是反派脸)但也不是面瘫 甚至可以说有点颜艺了
平常说话感觉有点慵懒 但在工作交际上还是会变得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并不是暖男 有时候说话会无意识的带刺 说不出情话之类的东西 但是嘴炮的技能还是稍微有一些的 正经的嘴炮(笑)
不会允许自己随便去死 因为自己的命是用他的一些 很重要的人换来的 但他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并为此而痛苦着(因为他们都不在了)
不吸烟且不喜欢吸烟的人 不排斥喝酒 会喝但是不酗酒 更喜欢茶或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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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没什么好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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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比起充斥着迷雾、刺激性气味及各种噪音的白天,伊格还是更喜欢些这座城市的夜晚。
更何况之前,她还一时昏头化身为犬只在下水道内逃窜,过分灵敏的嗅觉将原本就刺鼻难忍的异味无限度放大,最终变成连分秒间普通的呼吸都在考验着忍耐力般的煎熬体验。
如果不是及时到达安全地点,伊格觉得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活生生臭死的德鲁伊。
听上去就很蠢。
夜晚的空气冰冷刺骨,裹挟着残余的些许异味卷入鼻腔,这使得黑犬不舒服的轻轻打了个喷嚏。然而她并没有用嗅觉追踪埃德瑞普的必要,不仅是出于不想再次虐待鼻子,更多是在过分密集的路灯下不存在任何理论上的视觉盲区,昏黄色的灯光在路面均匀铺开顺带照亮附属于其的天空,只要不是在高空俯视,可见度比起白昼也差不了多少。或许这就是为何巡逻的警卫人数偏少的原因:结社基本没有趁着夜色做些什么的可能性。
闻声回头的警卫摇晃着警棍,却只看到了只黑漆漆的流浪狗在像模像样的嗅着路灯上的气味,看其毛色油亮外加并没有像其同胞一样在垃圾桶里刨的满身脏兮兮,想必是才被人遗弃不久。
他瞬间就对此失去了兴趣,只要这群流浪汉不咬人抑或是冲撞大人物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它们一马。
目送着警卫吹着口哨离去,成功过关的伊格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万分庆幸对方没有牵着巡逻警犬,否则一定会被嗅出自己身上并没有浸透着其他本地犬只所独有的烟熏火燎气味。
远处的异味源头——烟囱在夜色中收敛了几分狰狞,但还是能隐隐窥见几分其喷吐黑烟长龙的气势,就像是某种巨兽藏起爪牙静静蹲伏,不知横冲直撞的巨龙此刻是否和它一样陷入沉眠。
“饶了我吧,我也想睡个好觉……”
混乱无序的一日本应以酣睡结束,而她此刻却不得不追着闹脾气的埃德瑞普四处跑。
狗儿伸出舌头舔舔鼻尖,埋头追上在昏光下无声掠过的黑影。
埃德瑞普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大抵还是别样的年轻气盛,抱着如此想法的伊格浑然忘记自己似乎是其同龄人的身份。
黑影一头扎入烟霾云间,片刻后又以同样的姿态钻出停落在路灯上,用尖喙在羽毛上啄来啄去做着清洁工作。
看样是一无所获,得知真相的埃德瑞普在路灯上暗自叹息,他还是小看了这座城市中雾霾的威力,夜风并没有吹走积压在上空的厚厚云层,仿若积雨云般的厚实而又纹丝不动之余,月光也无法渗透进一丝一毫。
怪不得要点那么多路灯,乌鸦烦恼的啄净羽翅间最后一丝秽物。
俯览城市全貌的计划被糟糕的自然条件所打败,埃德瑞普只得追踪着巡逻员的脚步,寄希望于他们能够在警局前汇合交班之类的。
伊格在身后亦步亦趋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她现在只想让埃德瑞普尽快得偿所愿自己得以早点回去歇息。
当然抗议也没什么用,埃德瑞普听不懂狗叫。
最终运气之神还是小小的眷顾了下他们,跟随着巡警,一鸟一狗顺利的找到了警局而后开始在门前犯难。
窗户和门都关的死紧。
试图从通风管道钻进去的埃德瑞普再次铩羽而归,狭小管道里无时无刻都在转动的叶片成功阻挡了乌鸦的侵入活动,除非他可以变成麻雀等体格更小的飞禽,否则想要找准时机钻过空隙的难度不亚于无双亲庇护的幼鸟从大型猛禽爪下逃生。
无计可施的乌鸦落在树上观察是否有机可循,却瞥见半大不小的黑犬正努力从狭小狗洞中钻进围墙时四蹄刨地的窘迫模样。
呼哧带喘的中型犬谨慎的在四处张望,最终将目光凝于某扇有裂纹的玻璃窗上。将其粘合的人甚是不用心,仅仅用某种透明的薄膜遮住破洞,也不将碎掉的部分补上便置之不理。
毕竟孔洞看上去并不大,在埃德瑞普搜查时也曾注意到此处,但怎么看都小到只容鸡仔进出的程度。
尖端雪白的爪子轻而易举的探入其中,伊格试了下,不远不近,倚着墙站起来后恰好能碰到关闭窗子的栓销。
远处的埃德瑞普跟见鬼了一般盯着犬只,后者倚靠着窗棂滑稽的撑起上半身,将爪子通过破洞伸进窗内后随意捣鼓了几下即抽爪而出,等巡逻的灯光过去后便蹑手蹑脚的用前爪推开原本关着的窗户,轻轻窜进去后摇摆着尾巴示意可从此处进入,和四爪相同颜色的尾尖在灯光映照下分外显眼。
真是见了鬼了。
埃德瑞普飞进建筑时满脑子只剩下这个想法。
不知道自己已经做出让对方三观碎一碎事情的伊格主动在前头开路,毕竟流浪狗常见,流浪乌鸦可是稀有物种。
至于那招绝活,还是要拜茶砖所赐。
这只只有在吃上才分外精明的柯基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借着储藏橱百叶窗的缝隙偷偷打开进去大饱口福。
原本以为是老鼠所为的伊格,直到不小心目睹了这一切后才意识到,原来狗爪子居然能灵敏如斯。
当然最后是以茶砖被罚禁食肉月余告终。
若不是茶砖死活不愿意出门,这活大半还是要交给惯犯来做,伊格也只是想起曾有此事勉强一试,进展如此顺利更是出乎意料。
经不住念叨的馋嘴小狗在莉芙怀里翻了个身,睡得更熟了。
Part2
一狗一鸟一前一后走在深夜的警察局里,本想侦查下是否有陷阱的埃德瑞普最终还是放弃了越过伊格开路的念头。
无他,唯不认识尔。
当然伊格也不认识这些高端洋气上档次的科技玩意,不过她觉得就算是有陷阱之类的,也应该不会对警察发动,所以只要小心紧跟着他们的步伐应该就没问题。
显然埃德瑞普也想到了这点,在放弃侦查念头后,乌鸦便收拢翅膀迈着小小的内八字步紧随其后。
这支在外人看来颇为滑稽的小队很快又发生了人员身位变动,埃德瑞普似乎是高估了鸟类的持续步行能力,略感疲累的他复又挥起双翼停在了伊格脑袋上准备搭便车。
狗耳朵转了转,好脾气的司机对不刷卡乘客表示欢迎。
且行且躲,脚步最终停驻于标有“局长室”字样的办公室门前,侧耳倾听即可察觉到其内有人,小小的鼾声在夜里骄傲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车辆尚未停稳,乘客便急不可耐的匆匆下车赶向目的地,浑然不顾司机投去的诧异眼神。
“等等啊里面有人……”
情急之下伊格低吼出声,落在乌鸦耳里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汪汪汪汪汪”。
搞不懂对方突然抽什么风,埃德瑞普变回人形大大咧咧推开虚掩门扉径直走了进去,徒留下将尾巴甩到虎虎生风的黑犬干着急。
事已至此,看来她也只能在门外望风了。
伏在桌上沉睡的女性应该就是鼾声的来源,埃德瑞普匆匆扫了眼对方,看其一时半会没有醒过来的模样,他便放心的开始在局长室里轻手轻脚的翻找有关结社和碎片的记录。
前者还好说,在他翻阅过的文件中大部分都是和他们有关,但情报并不甚详细且存在自相矛盾的现象,尤其是在关于龙是否真实存在这点上更是反复无常,毕竟,并没有人触摸甚至于击伤过那条巨大的神秘生物。
有些不耐的埃德瑞普只得将目光投向压在女性身下的资料上,仅是一瞥,眼神却像是抹了浆糊般无法移开。
“前日……应是……碎片。”
剩下的部分无法看清,并不是出于光线原因,而是那份资料正被酣睡的女性紧紧压在身下。
“这两坨赘肉真碍事……”
不敢大声抱怨,他只得在心里不满抗议,若不是女性的上围较常人来说丰满太多,他所能窥见的部分也不会仅有片言只字,少到连他都无法确定那份报告上提到的东西是否为所寻之物。
埃德瑞普无奈地拿出了可以让人进一步沉睡的吹箭,对着应该是局长的女性最有效的部位——脖颈直接吹射过去。
从结果来说,的确是成功的达到了能够进一步看文件的目的。
虽然过程是对方被那支吹箭立刻惊醒。
“!”
匆忙之间她没有抓到武器,惊醒起来紧急后跳摆出警戒的架势,桌椅在瞬间发出了被迫离开原位时的强硬吱呀声。
在门外尽职尽责望风的伊格自然不会对门内的动静置之不理,虽然担心会被巡查人员发现异常,但看起来好像里面并不是很平静。
“啧,失败了,算了。初次见面,并不太讨人喜欢的小姐。”
已经被一路上折腾得有些疲劳的埃德瑞普也懒得摆出战斗的架势,直接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直视着局长。
“用武器打招呼啊?”
对方警惕的维持着防御态势,按常理来说大概已经把埃德瑞普当成了刺客,或许是出于光线太过昏暗看不清是否有埋伏的原因,她并没有选择大喊大叫招来警卫。
“开门见山吧,我对你的性命和这些乱七八糟的警察没兴趣,我刚才只是想看看被你压着的那些资料而已,可惜你并没有睡得更香。”
埃德瑞普见人没有进一步反抗,也就依然保持着刚才的状态以尽量消除对方警戒。
“你应该也很好奇我是怎样的进来的?如果我说我是从异世界过来的旅客,你相信么?”
可惜这话说的不是很中听。
“对于我们的冒昧举动所造成的影响,我感到十分抱歉,至于我的同伴,他脾气一直不好请多原谅。”
和事老伊格听到此处,觉得自己再充当背景下去剑拔弩张的气氛就更加无法挽回,她不得不变回人形匆忙开口劝解,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偷懒而是一路跟来,埃德瑞普得罪人的能力好像不知不觉中又再次升级。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个行为非常不好。可是法律上说受伤者若是愿意的话可以不起诉凶手,我可以根据你们的态度来决定天亮之前我们该怎样度过。”
不管局长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至少明面上看,事情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堪堪避过一场无妄之灾后,伊格安心舒了口气。
Part3
既然是己方先动手,对方态度不是很好完全可以理解,伊格决定先缓和气氛,再看看能不能套出些话来。
她对此没有抱太多期望,毕竟眼前人身为局长精明程度铁定差不到哪里去,但在没有什么好策略的情况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埃德瑞普在伊格接过对话后便声称自己不参与交谈,此刻他正倚在档案柜上摆出打盹的架势,但伊格保证,若有异动,他绝对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我们并无恶意,虽然我同伴的行为太过过激冒犯到您,但请您相信,我们只是想弄清最近警察从结社那里抢来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这有可能是个对我们很重要的东西。”
伊格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尽量使得自己的态度诚恳些,她小心斟酌着遣词用句,避免不适当的发言激怒局长。
“所以?等一下,我似乎认出了你们——”
“白天幻龙袭击的现场,你们就在那里。我和你们擦肩而过。你们应该还有2个、还是3个人?”
——看来幻龙就是他们对那条龙的官方称呼。
“所以希望局长您能描述下那个东西,如果是我们所找的物品的话,我们愿意……”
发现手中筹码并不多的伊格,最终只能将目标锁定为以力换物。
“愿意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您作为交换,我和同伴能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潜入此地,想必这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我们的能力。另外,我的同伴到底有几人,对于这次会面来说完全不重要,如您所见,在此地的只有我们二人。”
“我本来应该先问清楚你们的身份,不过回答你们也没有什么不行。那是个,奇怪的魔术物品吧,我的人还没有研究清楚它——”
谈话进行的很顺利,起码目前为止是这样,倒是局长过分爽利的回答让伊格有些摸不着头脑。
“长什么样子呢?”
“一个,我们没有办法描述的不规则形状。”
适时掏出弦月后,发现柔和的光芒直指向警察局地下深处。
“您把那件物品放在了地底下的某个保管库里?”
“啊,是的。你们好像有一个有趣的小魔法物品。”
“这个……应该可以作为那东西属于我们的证据吧?”
这个要求被干脆的拒绝了。
“不,当然不可能。”
察觉到接下来估计才是正戏,伊格继续顺着话茬提问。
“那怎么样才能证明这东西属于我们呢?”
“你们需要能拿出所有权证明————或者,如果它是DD从你们手里抢走的的话,那它显然就是你们的。”
讲着法律条款的局长打了个响指振振有辞。
“而后者,只要我们把那些家伙都抓住,就不证自明了。”
伊格不由得感叹于果然当官的没有简单角色,明明揭开来说就是抓住结社就能获得碎片,从局长嘴里说出来简直像是自动打上了一圈公平公正公开的守法光环。
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换句话说,只要帮你们抓住DD,那个碎片就归我们咯?”
得到的回答自是意料中的圆滑。
“我从没有这么说过。”
——当官的果然不好相处啊春之女神大人。
“嗯...就当我一时失言好了,但是我需要回去和同伴们商量下,如果决定帮忙的话该如何联络?直接到警察局找您就行?”
“你们可以打这个号码,这是我的私人专线”
她随手在文件上撕下一角写下一串数字交给伊格。
“……”
土鳖德鲁伊表示这玩意太高端不知道该咋用,等回去问问熟悉的当地人大概就知道了。
“好的”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维持下形象,伊格面不改色的接过纸条折叠起放好。
一直沉默着埃德瑞普稍微打了个呵欠。
该谈的已经谈完,看天色也隐约已接近清晨,哪怕雾霾再过严重还是有丁点阳光洒落,真实时间应只晚不早。
“再次为我们的鲁莽致歉局长女士,走吧埃德瑞普。”
“嗯。”
。。。。。。。。。。。。。。。
烦死了。
呐,有谁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让我盲,哑,却不让我聋?
。。。。。。。。
切。
张嘴想说什么,却连音都发不出来。
“少爷,怎么了嘛?”保姆阿姨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讨厌这个声音。也许是因为嫉妒她能说话吧。我打着之前和她学的手语,告诉她我想让她把kiffe抱给我。“是。”她应了一声,走出了我房间。听声音她似乎没有走多远,而是出了门左转后没多远就停了下来,接着脚步声就慢慢的接近了我这边。
我房间左边不远处存放着kiffe的猫粮,看样子它又在偷吃吧。想着马上能和kiffe玩,我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少爷,给。”一个东西被放在了我腿上。kiffe好像又重了呢,我愉快的举起了kiffe,为了不让它再次用爪子弄乱我的头发,我将它举得很高。“喵!”kiffe一直都不喜欢悬空的感觉,连忙用叫声向我表示抗议。我笑着将它放在我腿上,摸了摸它那柔顺的毛。自从我父母去世后,我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和kiffe玩。听保姆阿姨说,kiffe是一只有贵族纯正血脉的波斯猫,可惜的是,我可能永远也看不见。
正当我从保姆手中接过猫粮喂给kiffe时,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不,虽然本来视野中就是黑的,但此时感觉是另一个层次的黑。kiffe也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不叫了。我意识到了什么,将kiffe抱了起来,起身向后面摸了摸,刚才我还坐着的椅子不见了。
“欢迎来到永夜街。”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惊讶的发现以我敏锐的听觉竟辨别不出这个声音来源于哪里。似乎,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声音再次响起“这是能实现一切愿望的地方,只有像你一样拥有强烈执念的人才会来到这里。请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
沉默半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是。。。说不了话吗?”虽然是提问,但却是半陈述句。我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比如,想听听这个中二病少女的下文。
“好了,你可以说啦。”
“呵呵。。。。?”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正当我努力思考着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才。。。。。。是我在说话。。。?“我?。。。。能说话。。了?”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那你可以回答我了吧”声音的主人似乎早就意识到了我的这种反应,或者可以说是习惯。。了?
愿望的话。。。。“啊。。。那就变成正常人吧 。”我想了想,很随意的将这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是嘛,那如你所愿吧。”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光点并在慢慢的扩大,很快便占据了整个视野。好像。。。看到了什么?
“欢迎来到永夜街~”
*3223字
*伊格:我感觉我正陷入一场巨大的阴谋,然而我无法报警【x
那些不曾见识,甚至根本不会在曾经的世界联想的蒸汽工业,是真切地展现在眼前的新世界的构筑模样。
应该被拯救的是什么?
莉芙看见了龙,横暴地游走在街道上,向着逃窜的人们咆哮着无可披靡的龙威,驱逐着占据上此地的一切住民。
它并不是快乐的。
抬手施予如星点般的闪烁圣光,仅是想和它创造交谈机会的莉芙,下一刻便被伙伴们以危险为理由迅速阻止。
他们无法平息与警队战成一团的龙的愤怒。即使是曾经创造过奇迹的莉芙。
操纵巨龙的是隐藏于这个工业世界底下的秘密结社,意图巅峰政府的龙晓组织。他们要以巨龙的力量夺回属于这个世界的蓝天。
是轰隆的蒸汽声响夺走了这片湛蓝的天空。
留恋着菲薇艾诺的洁净晴空,莉芙和伊格都心有灵犀地抗拒着这片被阴霾遮蔽的悲鸣天色。
无论是出于或许是驾驭巨龙关键的碎片,还是从对话中得悉不惜驱使巨龙作乱也要夺回蓝天的真相。在伊格的主导下,一行人决定先行往或许存在龙晓组织出没的,埋藏于城市背后的庞大下水道。
那是一处被拾荒者、流浪汉、破产市民、匪徒所占据的阴暗之地。被弗雷亚魅惑的小报童提供了一行人详尽的下水道出入口地址。遵循情报顺利从桥下的暗渠中潜入的众人,仅是付上几个铜板的摆渡费,便由得无论如何询问都沉默不语的地下河摆渡人将自己带到了下水道系统的中心。
深暗的下水道不像是强大的巨龙栖息地,氛围却正适合于反政府组织的秘密据点。谨慎前进着的众人,在处理掉数波不知轻重地袭来的下水道蝙蝠之后,终于在岔路的尽头碰到了能够正常交流的人类。
“哟!美人儿挺多的嘛,太好了——我是说,你们找到我真是太好了。你们也是想加入DD社的吧!”
流着莫西干发型的地痞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同时出现的好色与期待,搓搓手等待着来访者能让自己欣喜的回答。
“弗蕾亚很好奇你们恢复蓝天的那个想法喔,能解释一下吗?”
“啊对的,果然是同志呢啊。没有错,在龙之赤旗下,我们的理想必将实现!剥削我们的资本家都会被打倒!我们将迎来新的时代!世界将变得美好!”
弗雷亚轻描淡写的提问,瞬即勾起了眼前地痞如狂热信徒般的狂喜应答。
几乎所有人都在此刻认为,能够与秘密结社接触的机会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协议达成的下一瞬间,四周灯光亮起,将下水道照如白昼。
“不许动!白厅执行公务!根据至高无上的索纳尼尔法律,你们被捕了!”
完美的钓鱼执法,强光灯的影子里,十数名身着制服的警察端着来复枪瞄准着即将被带上路途的众人。伴随着枪弹上膛的整齐声音,地痞恐惧得更甚于被巨龙追赶的无辜市民,体如筛糠地抱头蹲下。
不能在这里伏法。寻思着逃脱方法的伊格,不防莉芙似是无声地读懂自己的想法,突然举起了紧紧捧着的掌心。
“警察先生看看这个——”
警察们罕见的光球自掌心缓缓升起,直至半空,才骤然爆发出没有任何危险征兆的耀眼光芒——
“全员隐蔽!”
为首的警长在视线被夺去的瞬间迅速反应,高声命令。
“对魔术战准备!压制射击……等一下、他们有人质!禁止开火!”
只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身手矫健的零早已在沉默的一刻顺利抢过了为首的一名警察,以巨力挟持着他的一切行动。
“喂喂,这完全成为了反派了吧……”
“不然你想直接成为战俘,还没开始就先结束掉这次的旅程?”
格莱塔的苦笑换来了埃德瑞普心情并不美好的皱眉。
“哇啊,你们钓鱼执法还这么嚣张。”
“警察先生数到三才可以追哦!”
借着人质的拖延,弗雷亚的黑暗迷雾和莉芙的圣光护罩顺利地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撤退配合。丢下人质的他们在顺利逃跑后,才意外发现眼前的路径已经完全偏离了报童的指示,甚至于连回到地面上都极为困难。
就在乌鸦忠实地以执行着探路任务的同时,埃德瑞普顺手掏出了刚才自人质身上顺手牵羊的东西——为近身战设计的五连发转轮式手枪,以及银色的没有署名的星状警徽。
得到歇息的众人意外地发现了被乌鸦带回的陌生少女——一个年龄与弗雷亚诱惑过的报童相若的,以手中的木杖敲击着地面前进的失明女孩。
“你们就是维金斯的朋友吧!请别担心,不用这么小心的扶着我。下水道就像是我的家一样,对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了。”
报出报童名字的女孩,脸上的笑容洁净得似是始终无法被下水道的肮脏沾染上丝毫。
“我们是来拯救世界的勇者哦!”
雀跃的莉芙似是终于遇上了能在这个世界成为朋友的存在,高兴地握上了对方的手。
“噢噢!听着就像童话故事一样呢,真厉害~~维金斯虽然总说自己长大了,其实他最喜欢这个了!”
交谈在友善的氛围下和平展开,直到话题转到了此行的核心,秘密结社的相关上。
“我没有父母,在孤儿院倒闭之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做一些小手工、替人带路和送信之类的活。当然多亏了维金斯努力的工作,不然我也没有办法活下去呢。”
“是给秘密公社送信吗?”
埃德瑞普敏锐地切入了或许并不该在此刻提起的正题。
“你说DD的魔法师先生们……嗯,也有。请别高速维金斯,他不喜欢他们。”
“那你知道怎样抵达他们的所在地吗?”
并没有考虑过对方的感受,被阴霾遮蔽的天空与被警察追赶的路程早已让埃德瑞普的情绪掉落至最低点。
“我不能带你们去……”
女孩的微笑瞬间褪为恳求,即使伊格在后面补充一行人并不存在敌意,也依然是警戒地后退了半步。
“他们有胁迫你?还是说对你下了什么不能带路和说出地点的咒语?”
“不,没有,请不要做那种猜测,魔法师先生们都是温柔的好人!。”
伊格的提问被瞬间驳斥。
“驱使龙来惊吓甚至杀伤人民,可是和温柔沾不上一点关系。”
“但是市民们认为他们是犯罪组织并且讨厌他们吖?”
“不是那样的!!”
伊格进一步补充的话语以及弗雷亚仅是客观陈述的反问,瞬即让她痛苦地高喊出在下水道深处回响的声音。
“但你要相信我们没有敌意,不然我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东西胁迫你去带路。”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请不要欺骗我,我虽然看不见有形之物,但并不愚蠢。”
不耐烦的埃德瑞普甚至晃动了手中的警枪——换来的却仅是进一步的敌视,以及同伴们对他越发过激行径的阻止。
“维金斯交代我,要确保你们安全为止……我那里勉强还能住下你们几个,或者你们愿意去住旅馆的话,我可以介绍便宜的给你们……”
从友善至冷漠,无论如何道歉或解释也无法弥补的冷漠。
“你们和维金斯是不同世界的人……你们的身上,有血的味道。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尽力的帮你们!”
巨大的落差转变让女孩不再与一行人有上额外的交谈,仅是默然地引领着众人通过七拐八拐的地下水网,最终抵达上供水站附近的地表。
“肚子饿了——”
重见阳光,莉芙的肚子便毫不掩饰地打起了求助的鼓。
“不是刚吃过零食吗?!”
“不记得啦——”
莉芙开心地一口叼住明显不满的伊格老实递来的可口肉干,边啃着边像狗狗一般整个趴在了伊格身上。
“她很喜欢维金斯哦——”
顺着莉芙的眼神,伊格意识到她言语所指的是眼前依然默然地给他们引路的失明女孩。为何对自己产生了厌恶也依然愿意这样帮助自己,大概也只能用那种感情作为解释了吧。
“伊格你看你看——”
涂鸦本再次自两人眼前翻开,纸张上依然是如孩童般的稚嫩的笔触,却让越来越习惯莉芙风格的伊格依稀能分辨上面新画不久的涂鸦内容——
穿着婚纱的自己和莉芙,正挽着手步入婚礼的教堂。
“你——在——画——什——么——鬼——!”
不禁再次羞红了脸的伊格,毫不留情地两手捏上了莉芙的脸蛋,捏得她眯眼高呼痛痛。
“呜呜那不是幸福的魔法吗——”
看着莉芙委屈地轻抚自己被捏得通红的脸蛋,伊格才恍然意识到莉芙其实并不了解婚姻的真正定义。顿时觉得自己又犯傻了的她,意外地发现了涂鸦画面的一角有着身穿婚礼见证人礼服的红发男青年,仿似莉芙那个年轻有为的勇者义兄。
“恩恩!那就是见证我们幸福魔法的哥哥哦!”
疼痛好了后瞬间恢复的开心笑容让伊格也失去了吐槽的力气,仅是条件反射般想换个话题似的翻到了下一页——
一摸一样的场景,一摸一样的动作,如完全复印的婚礼涂鸦,仅是身着婚纱和礼服的具体人物有所差别。
粉发的莉迪亚。白发的阿尔芳斯。
“……为什么是莉芙的爸爸?”
避开了自己并不想在此提及的两人,伊格的目光指向了和上一页的亚修重叠的作为见证人的并未年老的乌瑟尔。
“因为以前的爸爸是现在的哥哥哦——”
始料未及的错愕答案,在抵达终点的瞬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