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西尔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报纸同时偷瞄柯尔特。如果没记错的话,对方自一个小时前到现在都保持着同一姿势。
到底在干什么。阿达西尔探着脑袋看了好几次,都看不出所以然,又不好意思拉下脸去问,只好百无聊赖地呆在离对方近点的地方。
他假装翻阅着报纸,看的几乎都没进到脑子里,倒是首页的“弗罗恩群岛周围海域惊现美人鱼!”勉强吸引了他片刻注意,但很快他又开始在意柯尔特的行为。
这似乎是非常罕见的,只要停留在柯尔特身边,阿达西尔就感到说不出的舒适感,这种感觉是之前任何一位搭档——包括亚摩斯都无法给予的,他把这种现象归功于柯尔特。卡维莱克,那个脸臭的能和胡子先生相媲美的家伙不也说了吗,“所罗门先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牧羊犬”。
一想到自己正在和如此优秀的人组队,阿达西尔总会浮现一种尤为微妙的情感。
即便是现在也不止一次担心,如果对方真的询问自己的过去要怎么回答。阿达西尔无数次尝试模拟演练,但他根本无法想象柯尔特会在怎样的场合,以怎样的形式向自己提问。
也许应该自己坦白?诚恳地告诉对方自己曾经做的那些错事,争取得到对方的谅解,如果不能被原谅的话……不能被原谅的话,果然还是继续隐瞒为好?
阿达西尔又在自以为柯尔特看不到的地方纠结了起来,他尝试安慰自己,并反复对自己强调一句话“振作起来,阿西,你这样子可真是逊毙了”。
“好了,完成!”这么说的柯尔特举着一张纸,阿达西尔立刻凑了上去。
“我靠这是什么丑……天啊这是怎样的一件非凡人所能欣赏的艺术品!”
说完阿达西尔就强迫自己盯着天花板,同时告诫自己就是现在千万不要和柯尔特有视线接触。
柯尔特有些无奈,但还是笑了,他偏着脑袋瞅了瞅手中的宣传画,又思考了片刻。
“嗯……看来我的确没有绘画细胞,将就着看吧,至少网站做的还不错,吧?”
阿达西尔接过那张宣传画,看到那个不知道是鹿还是什么长角的四腿生物旁边写着这样一句五彩斑斓的话,“您的烦恼,让我们来帮您解决!任何什么都可以哦~所罗门与梅利尼的万胜屋恭候您的大驾!”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阿达西尔嫌弃的心情言行于表,立刻将那张宣传举得远远的,生怕下一秒钟画上的东西跳出来给自己来上那么一口。柯尔特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又开始忙碌。
等了一会见柯尔特还没有理自己的意思,阿达西尔有些慌神。他拿着那张宣传左看右看,很久之后都想不出究竟要如何表示才能传达这张画真是美丽动人,而且还不能显得虚假。
“呃……我想……我觉得……其实也没那么难看,是吧?”
柯尔特继续敲键盘,阿达西尔觉得心悬了起来。
“我,我画的比这个还难看,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画你等着!所以——喂,你别生气了?”
阿达西尔情急之下碰了柯尔特的肩,几乎就是同时他脑子里嗡一下。他带着手套的手压在对方肩头止不住地颤抖,觉得自己脑袋里放的不是脑仁而是马蜂窝。
柯尔特扭头看到阿达西尔这幅模样,只是轻柔拍了拍搭档手背,这个行为令阿达西尔再次回归现实,只是片刻,他的脊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不过眼下的光景就将就下吧,既然你说自己画的更难看,我们总该选个稍微能看点的?”
“对对,你说得不错。”
阿达西尔忙不迭地点头,一屁股坐在了柯尔特身侧。他伸手拂掉了发梢的汗珠,柯尔特礼貌性地装作毫不知情。
“所以,这究竟是个啥?”
阿达西尔大爷一旦没了那个忧虑,立刻就恢复原样。他挤着柯尔特把自己也凑到电脑前,拖动着鼠标研究对方的劳动成果。
“万事屋,应该起源于某个东方岛国,大意是以帮助他人做各式各样的事来收取报酬的地方。”
“你又不缺钱?神慈科不是还给了你这么大的房子?你别骗我,这一带可都是富人区。”
良好的治安与优渥的环境,这里与阿达西尔的成长的地方大相径庭。
“并不是需要钱,只是想做一些事。神慈科是主业,万事屋是副业,严格来说是这样吧。我在来岛上之前是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偶尔放松一下当休年假还行,神慈科也不是天天有任务,空闲的时候太长也会觉得疲惫。”
阿达西尔翻了一下眼睛,又把柯尔特向旁边挤了挤:“不懂,闲了还不好?有闲有钱的生活有多少人发了狂一样想要。”
柯尔特笑着问:“也包括你?”
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得到阿达西尔的回复。
他们的首位客人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小男孩,阿达西尔光是看到这类型就忍不住心底腾起烦躁。在这之前他被柯尔特叮嘱过很多次要微笑、微笑待客,阿达西尔大爷当时满脑子的我想对谁笑就对谁笑。
“那么,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助你的?也许你想在这之前来一块水果软糖?”
柯尔特循循善诱,将糖罐子推向小男孩。他见对方视线在他和糖之间摇摆不定,便率先取了一颗紫色的。
“猜猜这是什么味?”
“我想,葡萄——也许?”
柯尔特将糖果放入口中,片刻后笑着说:“答对了,你真棒。现在,你想来自己试试吗?”
小男孩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阿达西尔,看到对方面色不善盯着自己后慌忙将手伸向糖罐子。柯尔特用书拍了一下阿达西尔,后者气哼哼地去厨房冲热可可。
阿达西尔磨磨蹭蹭,等他端着热可可出来的时候,谈话明显进入到了尾声。小家伙看起来比刚来的时候放松了许多,正和柯尔特看一本画册上的松鼠。
这他妈是什么见鬼的幼稚园亲子节目。
阿达西尔心中充满了不悦,他很大声地清了清嗓子,接着把杯子放在男孩面前,最后把自己也塞进柯尔特坐着的沙发。
男孩有些费解,但还是说了声谢谢。他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热饮,时不时停下来哈出一口口白气,然后对着柯尔特笑。阿达西尔注意到他的指甲油是令人作呕的亮橙色。
“也许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寻找你记忆中的花?如果你喝完这杯热可可的话,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出门逛逛?今天的太阳看起来不错。”
男孩用力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浮着红晕。阿达西尔不知为何竟羡慕了起来。
阿达西尔觉得烦闷,他并不清楚这份感情的缘由。但是却知道令自己同时不爽的事情是什么。
自称海勒的男孩说要找一种不知名的花,而得知其因身为羔羊上岛时间早,那花的名字和具体模样早已记不清时,阿达西尔当下提出建议去公园的花坛找找,但却被柯尔特轻笑着拒绝了。
“现在这种时节,除了当季开放的花,通常不经由特殊手段保护是很难在外界成活的。去公园固然是个好提议,比起人工养育那里难免有不少惊喜,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去花店吧。”
哦,花店。还真是有钱人会玩的东西。阿达西尔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冷眼看着柯尔特又给海勒买了棒棒糖。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以免表露出来会被别人嘲笑。柯尔特很敏锐,也许是和他的职业有关,又或者他本身个性如此。阿达西尔已经逐渐开始意识到,两个人的相处融洽大部分是基于对方的刻意营造。
阿达西尔厌恶处处被人忍让,这就好像又回到那个时候,分明对彼此心存不满,但为了表面上的关系而互相勉强。不满的情绪说出来不是,不说也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又微妙,究竟该如何与自己之外的人和乐相处?
这个问题太难了,阿达西尔一直努力尝试去搞懂它,但涉足其内反而变得更加迷茫。
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吧,阿达西尔想,时间还有很多,他们完全可以慢慢来。他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他会重新开始。
海勒背着的斜挎包发出叮咚作响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这孩子为了寻找那希望中的花而带来了宝贵且唯一的存钱罐。
柯尔特带领大家来到一个有着二层楼的花店,阿达西尔在进门的时候差点被一只兔子绊倒摔断脖子后表示谢谢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们爱干啥干啥去好走不送。他手插着口袋缩着脖子候在外面,各种鲜花的香味混搭在一起引得他想打喷嚏。
有只像是拔了毛的火鸡的猫躲在角落里看他,阿达西尔蹲下来随手扯过一枝花开始挑逗猫。他一边想着世界上居然有比胡子先生还丑的猫,真要见见他的主人,一边回忆那盆最终死在那个寒冷又干燥的冬季的矢车菊。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带来厚重的阴影笼罩住阿达西尔,他回头看到一头棕熊。
更正一下,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又长相粗野奔放的男人。
阿达西尔让出过道,注意到对方穿着花店的围裙并且始终盯着自己手里的花。
“我……我会付钱买下的。”
男人沉默着,半晌后点了点头,然后侧着身子通过阿达西尔,低着头进了花店。
好吧,让柯尔特付钱吧。阿达西尔啐了一口,将花扔在地上,他原本想伸脚去踩,想了想后还是捡起来塞进了口袋。
西格蒙德刚出去扔分类的垃圾,在这之前他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将原本调整好的鲜花们更换位置。这么做并没有任何意义,就连泰伦斯都曾经疑问并劝阻过。但西格蒙德只是沉默着,反复着相同并完全没必要的工作。
他打扫卫生、照料花朵、协助打理店内的生意,甚至将每一朵花瓣上的灰尘轻轻拂去。他做的细心又认真,每天都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完成这些任务,仿佛天底下除了他和工作,再也没有多余的事物。
而在埋首于自己为自己增添的越来越繁重的工作中,西格蒙德愈发地沉默。
他很少说话,除了与顾客和店主等必要的交谈几乎只字不发。更多时候他都只是抿着厚厚的嘴唇,用深陷的眼睛哀愁地盯着远方。
西格蒙德的表情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但下一个瞬间他又把自己封闭的很好。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软塌塌地贴在头上,西格蒙德喜欢将自己搞到大汗淋漓,然后冲个澡,最后在筋疲力尽中沉沉睡去。
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就难以入眠。那一天、那一刻的时间就像被魔法定格的玫瑰,虽然理智提醒自己是幻象,却克制不住沉沦。
要想个办法,一定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西格蒙德今天也拖着愈发疲倦的身躯走向工作岗位,他打工的店门口蹲着一个赤发的人,推开门口他便看到两个顾客。
“欢迎……光临。”
他干巴巴地说。
柯尔特画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到海勒说的那种花,他在记忆中搜索,究竟有哪种花是“白色的花瓣,点缀有紫色的色斑,香气很好闻,花期比较短”。他想也许问问专业人士会更有效率,然而在看到店员的时候,他突然预感事情也许不会特别顺利。
脸上挂着习惯性笑容,柯尔特走上前与西格蒙德交谈,他询问的大部分话语都被对方用点头或者摇头所回答,最终柯尔特决定另想办法。
“我明白了,真是麻烦您了。因为某种原因,我们需要找到这样的花,这里是我的名片和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线索或想法,请及时联系我,好吗?”
西格蒙德保持缄默,他那双深邃又湿润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名片,然后将它塞进了口袋。
柯尔特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起了变化,原本在花店停留了不少时间,他已经快要闻不见这些混杂的香味,但就在转瞬间他又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说是香气也不完全正确,那味道就像是发酵的水果,散发着甜美却腐败的气味。虽然与阿达西尔的感觉完全不同,但柯尔特还是理解了对方的身份。
带着胸牌的花店店员是“羊”,并且不知为何“器”相当不稳定。
柯尔特第一时间想到了门外等候的阿达西尔,他并不知道两只同样不稳定的羊长时间接触是否会给彼此带来不利影响。
“再次感谢您的帮助,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点了点头的柯尔特拉开门,他看到海勒正在系鞋带,于是决定出门等他。
阿达西尔还站在门外,此刻正坐在凳子上发呆。有只斯芬克斯贴着他的裤腿睡着了,他本人也看上去昏昏欲睡。
柯尔特觉得好笑,他走向前唤醒了搭档。猫咪一溜烟跑得不见了。
“好慢啊你们……”阿达西尔打着哈欠抱怨,他看了看柯尔特,问,“怎么?没找到?那接下来去哪儿?”
“下……”
那是一种完全说不清的感觉,就像是爆炸之时的空气坍塌,似是即将过境的飓风,宛若自燃物体到达临界点。
那是一种感觉,一种呼之欲出、风雨欲来的感受。
柯尔特想自己明白那是什么。
西格蒙德的恩典失控了。
送走了最新的客人后,西格蒙德又开始断断续续收拾店面。他一刻也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他需要做更多的事情,最好是那种消费体力和精力的,这样自己才不会有功夫想东想西。
“所以——你就像个窝囊废一样躲起来?”
停下擦拭桌面的手,心脏如同击鼓般咚咚作响,西格蒙德开始感到口干舌燥。
“为什么不回答我?我说的不对吗?”
西格蒙德机械地转身,俯身看着站在对面的小男孩。
“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因为你是‘羊’,所以就是过失杀人,所以杀人就可以得到宽恕。”
海勒向前一步,他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着与指甲油相同的光。
“然而不论怎样都无法改变你是一个凶手的事实。”
西格蒙德的眼前又开始连续闪回那些噩梦般的片段,原本欢乐的婚礼被染上血色,是他亲手终结了自己的幸福。
“就算你心存赎罪之情,怎么苛责或惩罚自己都没有用。你拼尽全力想遗忘却反而记得更真切。”
别说了,拜托你,停下来。
“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都毫无建树,死去的人不会复活,错误的事不会被更正。”
求求你……我恳求你……哦……拜托……
“而你,就是杀人凶手。”
“闭嘴!!”
西格蒙德发出受伤的熊一样的哀嚎,他伸出巨大的手掌,向眼前的脆弱又搅得他不得安宁的蚊蝇拍去。
当被震碎的玻璃像子弹一样被弹开时,阿达西尔以过人的反射神经压低柯尔特并掀翻桌子抵挡。他迅速脱下手套与桌子直接接触,下一刻桌子就像出膛的炮弹射了出去。
一只半兽化的毛茸茸的手掌将桌子凌空劈成两半,桌子在他的头顶爆炸。目标呜咽着后退两步,但很快又向着阿达西尔冲了过来,后者一把推开柯尔特,同时改变鞋的势能,以一种近乎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正面迎了上去。
阿达西尔借着速度优势频繁骚扰西格蒙德,逼迫他将全部的注意都放在自己身上,从而借机带他离开人员密集区。他骑在他膘肥体胖的脖子上,扭动着他的双耳命他改变行进的方向。
“柯尔特你他妈的愣着干什么,去联系维稳科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格蒙德抓住敌人瞬间的分神,一把捞住阿达西尔的右腿,然后轮着他扔了出去。
阿达西尔从废墟中挣扎着爬起来,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疼。他吐了一口混着血的唾液,脱下另一只手套。
“你小子有种啊。”
蹭着鼻子,阿达希尔做出挑衅的手势。
“来啊,今天就看看谁的能力更屌!”
“如果下次在遇见类似的情形,请不要擅自作战,及时联系维稳科。”
身着制服的男人一板一眼,对阿达西尔搭档进行教育。他在问答记录上快度写着什么,公事公办之后就离开了。
“哦,警察——去,维稳科——”阿达西尔以一种高得可怕的音调嘲讽地说,“又不是拍电影,至于每次都打完了后再来吗?”
“并不是打完后,他们在你们激战的时候就进行了阻止,否则受到的破坏更大吧。”
“怪我?他突然暴走我要是不保……”
阿达西尔止住话头,如果那个时候有人能阻止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我累了,要回去了。你跟我走不走?”
“等一下,我并没有找到海勒。我认为需要通知下维稳科,你介意再等一会吗?”
“介意。”
阿达西尔说完就真的离开了,柯尔特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尽快追上了他。
海风习习,月朗星稀。沙滩上晃动着一个人影。光着脚的海勒独自走在海边,冲刷着脚背的海水带来刺骨的寒意。
“哈哈哈我说你们有没有看到,那头蠢熊快要哭了的表情!”
幼儿的声线与发言内容格格不入,海勒转身像海的深处走去。
“已经观察的够久了吧,这真是座毫无特色的岛。除了关押着我们那些愚昧、尚未觉醒的同胞。”
每向前一步,“海勒”的身体就像被海水泡涨了一般扩大一分。
“但无疑这里也是点燃火种的理想之地。被圈养的羊儿们啊——无知、猜疑、恐惧、无法信任,只要一点点,一点点的导火索,就能引起全面的不安。”
男人的喉结在月光下蛹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海勒唯有保留着亮橙色的指甲油。
“如同S先生所言,这里、这座岛太弱了——”
吞咽下一块带着鱼鳞的生肉,男人没于水下的躯体逐渐变成了鱼尾。
“简直不堪一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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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预计的时间内写到这里……但是还是是差强人意……我、我尽力了【【【
感谢西格蒙德出镜,这个角色太有趣了我好喜欢压抑的人呀【喂
按照计划,阿西对柯尔特病态的感情也逐渐体现了(对的这里也很有趣,一起研究角色的心理真是太有意义啦wwww),接下来就靠心理医生的治疗了,加油啊医生,他还有一口气不要抛弃他!
(标题盗用阿凉的tag,然并无关联,对不起……)
* 人设(?)见korrri:http://elfartworld.com/works/83949/
以下按出场顺序:
·纪舒平 Jim Spencer
·朱翊 Joey Eyre
·谭枢 Tan Schree
尊敬的教授和同学们,男巫们,女巫们,欢迎来到第1132届明格沃茨魁地奇学院杯决赛的现场!本次明格沃茨学院杯的决赛将在格兰芬多学院和斯莱特林学院之间展开,现在正在入场的是格兰芬多的队伍。
格兰芬多今天的参赛阵容是:守门员路人甲,追球手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击球手路人戊和路人己。与往年一样,今年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仍然是六年级的格兰芬多院队队长、已带领格兰芬多蝉联两届学院杯冠军的Jim Spencer。现在他正带领队员展开格兰芬多的鲜红战旗,绕场飞行向观众致意。
现在进入场地的是斯莱特林的队伍。他们的参赛阵容是:守门员路人子,追球手路人丑、路人寅、路人卯,击球手路人辰和路人巳。今年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大胆地起用了新人,三年级的Joey Eyre来自著名的纯血巫师家族,这位刚刚崭露头角的魁地奇新秀能给斯莱特林带来他们频频失之交臂的好运吗?还是说格兰芬多将三度蝉联学院杯的胜利桂冠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了。十四名队员的扫帚随着抛出的鬼飞球轻捷地升入半空。现在是格兰芬多队持球。格兰芬多队的追球手开始加速,啊,他们集合成了鹰头进攻队形,似乎打算一开场就给斯莱特林队造成极大的压力。斯莱特林的队员们迅速组织起回防,三名追球手贴近进攻队伍的左翼,试图迫使他们改变方向。好球!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挥来一记游走球,准确地打散了他们紧咬的节奏。格兰芬多的持球手进入了得分区,守门员正严阵以待……哎呀可惜,格兰芬多的投球被斯莱特林的守门员扑了出来。等等,还有机会,守在外围的格兰芬多追球手抢到了鬼飞球,他们准备发起第二轮进攻!斯莱特林的两名追球手正左右挟持着他,似乎没有什么好的进攻机会……他迅速抬升了高度,但是并没有成功甩掉两个防守的球员。他传出了鬼飞球,但是被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中途拦截了。斯莱特林发起了快速反击!格兰芬多的阵线压得太靠前了,他们来不及回防。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把游走球打向了这个方向……但是距离仍然太远,斯莱特林的追球手轻巧地闪开了游走球。他进入了得分区,他投出了鬼飞球,球进了!本场的第一个进球属于斯莱特林,现在的比分是零比十。现在的比分是零比十,斯莱特林队领先。
与此同时我们的两位找球手仍然停留在球场的高处悠闲地滑行,他们似乎还并没有发现金色飞贼的痕迹。等一下,斯莱特林的Eyre突然急速往下俯冲,他是发现飞贼了吗?格兰芬多的Spencer紧随其后……等一下,他停住了。Eyre已经接近地面……不,他又漂亮地爬升上来。他并没有看到飞贼,这是一个教科书一样标准的朗斯基假动作,但是经验老道的Spencer并没有上当,他已经升回了七十英尺的观测位置。由于假动作并没有奏效,Eyre也从低空的位置爬升上来。他们在高空交错了一个8字型线路,彼此速度都很稳定,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我们还见不到飞贼追逐战的激烈交锋。
场面比分现在是四十比三十……现在是四十平。比分咬得相当紧,看来锁定胜局果然还是需要依靠两名找球手之间的战……Spencer动了!他朝着斯莱特林的球门方向迅速俯冲下去,Eyre的巡行位置不巧比他稍远一些,但他飞快地拉了一个……我的天啊这个急弯……也跟着加速朝那个方向飞驰过去。真的是飞贼!就在斯莱特林球门柱中间的位置!哦因为斯莱特林的守门员也在抬头看向飞贼,所以漏过了格兰芬多的这枚进球,现在的比分是五十比四十……不过让我们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双方的找球手正从两个方向朝斯莱特林的球门全速冲过来,这个位置实在有点刁钻,估计这回一些小冲撞在所难……啊飞贼突然又消失了,就差那么一步就……哎呀危……!
……刚才刚伸手捉了个空的Spencer和Eyre竟然从不同的方向错身同时穿过了球门铁环……!这个技巧(还是运气?)实在是太惊人了,球门环如此狭窄,他们俯冲的速度又那么快,那个瞬间我还以为他们肯定要结结实实撞在一起。真是叫人捏了一把冷汗。
让我们回到比赛现场中来。现在的比分是五十比四十,格兰芬多队领先十分。目前持球的是斯莱特林队,正在准备进行下一轮进攻。双方的找球手则沿着球场外沿盘旋半圈缓冲了一下速度,似乎不约而同地选择在靠近赛场高度的位置慢悠悠地徘徊起来。其实找球手停留在赛场高度是有些危险的,因为这样很容易成为游走球的目……那个是飞贼吗?!
Spencer和Eyre同时朝飞贼的方向赶了过去!哎,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击出去的游走球突然转了方向,追着Spencer咬了上去……格兰芬多的击球手追上来保护自己的队友,呀,没有击中,错过去了。游走球就快追到Spencer背后……他突然猛地骤降高度,这是在做什么?Eyre马上就要赶上飞贼了,这是要把胜利的机会拱手让……哦不对!他在碰触地面之前又陡然笔直地爬升上来,紧追着他的游走球转弯不及,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卡在深坑里面摇晃了几下没有挣脱出来。好家伙,也是一个干脆漂亮的朗斯基假动作,只不过这回的对象不是球员而是游走球……而且竟然还起效了!Spencer正在全速回到原先的轨道,他和Eyre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然而并不太长。金色飞贼正沿着不规则的之字型路线疯狂地满场飞舞,Eyre灵巧而敏捷地紧紧跟在后面。格兰芬多的击球手把剩下的那个游走球打过来试图拦住他,不过并没有成功……Eyre这个闪避动作真是漂亮!
不过Spencer也追了上来,离他大概还有两个身位……一个半身位。现在两把扫帚几乎紧贴在一起,都快看不清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了……他们离飞贼越来越近了,两个人已经同时伸了手出去……
裁判的哨声响起,飞贼应该已经被捉住了,不过到底是谁……啊,是格兰芬多的旗子扬起来了,Spencer高高举起了右手,金色飞贼就在他的手里!观众朋友们!本次比赛的获胜者是格兰芬多学院,他们以两百一十比七十的成绩取得了本次决赛的胜利,这也是他们连续第三年蝉联魁地奇学院杯冠军。祝贺他们,祝贺这些骄傲的小狮子们!!
•外一篇•
“可恶!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两公分!”
级长们可以享用独立的浴室,然而在宿舍分配的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额外的特权,所以Tan Schree仍然和四名同级生分享着一间寝室。然而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点,绝大部分学生都聚集在礼堂里吃饭,低垂着墨绿色帷幔的寝室里安安静静的,倒也和单人间没有什么区别。
Tan看着那个扑在他床上用力捶着床单泄愤的男孩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起来吃点东西?”
“不吃。”
Joey把脸埋在他的羽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没心情。”
Tan便走过去,伸手轻轻揉一揉他露出来的后脖颈子。
“这输得也不算亏了。多大了还闹不肯吃饭的坏脾气。”
Tan的手心暖和,Joey大概觉得舒服,拱着肩膀往他手里蹭了蹭,然而语气听起来仍然气呼呼的。
“我不甘心!就差那么一点点!我的扫帚明明和他是并排的。不!我比他还更靠前一点点。结果就差那么一个手指尖的距离就被他给抢了先,我真是……生气!”
Tan听他那最后那微妙的一个停顿,嘴上说的是生气,那口气里却悻悻地带着点沮丧的味道,转个念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未免觉得有些好笑。伸手去拽被Joey压在底下的被单,Joey动也不肯动,他只好把另一头的卷过来给他搭在身上,顺手搡了搡被子下面的一团。
“人家比你高三个年级呢,你跟人家比手长。”
Joey干脆整个人缩进蓬松的被子里,含糊不清地抱怨。
“Tan连你也嘲笑我!”
Tan在心里喊着我哪有啊,手上却只给他扯平了被角。
“……我给你去弄点吃的上来。”
“不要!我不吃!让我睡觉!”
那你也倒是回自己房间睡……Tan仍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随手把床边的帷幔扯下来遮掉过于刺眼的光线。
“那就睡吧。”
【Q&A;】
Q 为什么其他队员是这种鬼名字?
A请让我保留只有主角才有资格写英文名的权利【×
Q 朗斯基假动作是什么?
A 是HP原作衍生书里提到的一种假动作,引诱对方的找球手跟随自己俯冲,然后技术不好没刹住车的话就会啪嚓撞到地板上。然并卵,刚起步的小纪已看穿了一切。
Q 朱翊没事做这个假动作干什么?
A 没看到飞贼,他无聊。随便顺手试探一下对面的技术。然而被看穿了。
Q 谭枢哥哥为什么没上场?
A 因为我不知道他打什么位置比较好。其实守门员蛮适合他的,但谭枢哥哥守门的话实在太铜墙铁壁了我想对狮院好一点。
……本来并不想写后面那一段的,你们讨厌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静地吃一口纪翊糖……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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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将每一个故事都比作一滴水,当它们汇聚在一起,就有了海洋。
所谓的历史,正是由无数的故事组成,即使并非神明,但只要我们的手中还有笔,就能够创造世界。
[T-IW系列文手企划]
+以虚构的世界观为背景进行的开放性创作+
+开放性世界观 相关创作中增补的设定会纳入大世界框架下+
+纯文手限定+
*性质上来讲近似于九州的类型,在此基础上如果人数够多的话也会增加一些新的互动方式(虽然并不觉得会有人来)
神族
世界上最先诞生的种族,真实的起源成谜。据说第一位神是和天地一同从混沌中诞生的。
最初的几位神创造了万物,之后陷入沉睡。
直到诸神黄昏后,神国关闭,剩下的神也陷入沉睡。
除此外,生前拥有无上荣耀的人类,在其肉身死后精神也会升入神国,成为半神的存在。
龙族
在神之后降生的种族,也是仅次于神的种族,数量非常稀少。所有的龙都是祖龙的后代,但因为支系不同,外表也有所不同。
诸神黄昏后幸存的龙类进入漫长的休眠,自此之后世界上就很难找到龙类的痕迹了。
翼族
也被称为翼人或者羽族
背生双翼,外表与人类相近,通常都居住在丛林中,因为骨骼是中空的,所以能够飞行。听力和视觉都比人类更敏锐。
鲛人
也被称作人鱼
下半身是鱼尾,上半身则为人形,而后有用于在水中呼吸的鳃鳞,在陆地上则和人一样用口鼻呼吸。长时间离开水就会死亡。
蛮族
又称兽族或者兽人
部分像人类,但生活习性和外貌上都更接近野兽的种族,具备野兽的能力,但可以掌握人类的语言。
人族
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却是公认最富创造力的种族,也是人口最多的种族。
影族
对冥渊中黑暗生物的总称,其中也分为各种不同的种族。
魔法时代的某位法师发明了召唤的法术,这才令影族得以降临人世。
蜃
从“命运”之中衍生出的意识,没有实体,是近似“因果”的存在。
传说,这方世界原是无尽宇宙中的一片混沌
而后自混沌中分出阴阳,阴阳之中生出虚无
那阳者上升,便成神国;那阴者下落,化为冥渊;虚无化生万物,遂有人间
时间开始流淌,命运开始轮转,那宿命坠下冥渊,化之为蜃
人间分出光与影,那光化为日月星辰,那影中生出暗夜
天空,海洋和大地分离
鸟儿飞上天空,鱼类遨游海洋,野兽踏足于大地
最初的神神造出名为“人”的生物,称之以为万物之灵
于是世间方有了正恶,逝者的魂灵游离于人世,那罪恶的向下而入冥渊,那荣耀的向上而入天界
而一切故事,从这里开始
·关于创作
背景为开放性世界观,在已有的大框架下可以增补新的设定并进行故事的创作。
创作不限内容不限形式(史诗,小说,戏剧,宗教典籍…只要是文学体裁皆可),但必须是以归墟的世界观作为背景,创作可以以归墟作为前缀命名,但请不要直接以之作为题目。
默认参与创作的角色,相关设定和剧情都处于公开,其他参与者可以随意引用,如果不希望自己的角色被他人使用请在文中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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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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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互动
互动请尽量由双方进行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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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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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争吵的声音。
五岁的女孩站在她的房间里,平静地拿下架在肩头的小提琴。
“今天的练习……结束了呢。”她看向门口,疑惑地歪了歪头,“……他们今天怎么还没有结束呢?”
争吵声逐渐变成了椅子拖曳的声音,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由近至远,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地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探出脑袋,但是却只看到了“呯”地被摔上的大门。
坐在客厅里的男人放下了捂着脸的手,抬起头对着她无奈地笑起来:“夏绿蒂,以后没有妈妈了。”
她茫然地点点头:“……噢。”
这栋房子里本来住着三个人。
父亲,母亲,还有他们名叫夏绿蒂的女儿。
父亲和母亲每天每天都在吵架。
夏绿蒂一直不明白,那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扯着嗓子将对方贬低到尘埃里才罢休?她只在被称为父亲的男人酒后偶尔的胡言乱语中大概地总结出了他们的故事。
男人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几年前他在巴黎的街头写生,相识了美丽热情的意大利少女,又用饱含真挚感情的演奏获得了她的心。两人迅速地陷入热恋,并结了婚,在法国定了居,有了孩子。可是在婚后,他们很快地出现了矛盾,生活习惯截然不同的两人谁都不愿意退让,原本互相吸引的特质成了相互攻击的目标。
于是他们离婚了。
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夏绿蒂也无法理解他们的感情变化,不过她对那两个人的离异也并没有多大的反感。她觉得如果他们待在一起那么痛苦的话,分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栋房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艺术家,以及被他寄予了深厚期望的少女。
母亲搬走之后,父亲依然像以前一样每天教她画画和小提琴。
“你的进步非常快,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是天才!”男人赞叹道。
每天画画和练琴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虽然夏绿蒂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她不喜欢这些,但也并不会感到厌烦。但是偶尔地,她也会想要做点别的事情,比如悄悄地穿过花园里的栅栏,到隔壁的别墅去找西维亚·潼恩,然后坐在一起看看书或者种种花都好。
这一片的住宅区都是带花园的小别墅,能住到这里的通常来讲都很有钱——但潼恩家大概属于其中特别有钱的那一种,即使还很年幼的夏绿蒂也从他们家出行时豪华的轿车还有穿着整齐划一的佣人中意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如此,西维亚却并没有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脾气。虽然她的性格离温柔乖巧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夏绿蒂还是觉得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夏绿蒂(。・∀・)ノ゙!”西维亚从门背后蹦了出来,她紫色的短发扎成了两个翘起的小辫,身上穿着可爱的白色小裙子。
“西维亚!”夏绿蒂模仿她的语气念道。
紫发女孩却突然扁扁嘴:“……我失败了。”
“什么?”
“本来我想给你一个惊吓的。”
“……”夏绿蒂顺从地张大眼睛和嘴巴,露出了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
西维亚愣了两秒,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绿蒂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安静地等西维亚笑完,还拍了拍她的背以防她在笑的时候呛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举动让她笑得更厉害了。
也许这是开心的事情……?夏绿蒂试着把嘴角上扬,也做出一个笑脸。
西维亚带着她去花园里种花,其实潼恩家的花园由专门的环境设计师规划过,平时也有专人打理,她们两个在那里把一些花移栽来移栽去不过是捣乱而已,好在西维亚的父母好像并不在意她这么做。
她的父母看起来是有些冷淡的人,起初夏绿蒂有些怕他们,后来有一次,她看到西维亚的妈妈牵着西维亚的手,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是对家人很温柔的人呀……而且西维亚的妈妈笑起来非常好看。”
她改变了对西维亚家人的认知。
太阳西落,天空的边角处渲染上了一片橙红。
“对了!”西维亚冲干净了沾满泥土的手,“你等一下走,我有东西给你!”
她踮起脚用擦手巾把手擦干,率先跑回了房间,等夏绿蒂也把手洗完之后她已经跑了回来。
夏绿蒂担心地看着西维亚穿的小皮鞋,怕她跑太快摔跤,不过她稳稳地站到了夏绿蒂面前:“给你!”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细长的小盒子,打开以后发现是一支毛笔。
“明天是你生日吧!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送了你画的小猫,这个是回礼哦!我特地让爸爸从中国带过来的,你画画的时候可以用!”她闭上一只眼睛很有气势地说道。
夏绿蒂想解释一下油画笔和毛笔是不一样的东西,又觉得相比起“朋友送的礼物”那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于是说着谢谢收下了。
要把这支笔好好地保存呢。
“夏绿蒂,今天的练习如何了?”
转眼之间,几年的时间飞逝而去,夏绿蒂与西维亚进入了同一所初中,夏绿蒂的练琴也一直持续着。
父亲皱着眉过来监督她练琴,最近不知为何,他似乎对夏绿蒂的进步非常不满。
她拉了一曲欢乐颂。
“不错……技法已经很熟练了。”父亲这么说着,眉头却锁得更紧,“但是,只有技法是不够的。试着把你的感情融入进去,快乐的情绪,这可是欢乐颂。来,重新试一次。”
快乐的情绪?
她调整了一下站姿,从头开始演奏。
“不对!”父亲打断了她的演奏,“不对……你再仔细想想,想清楚了再演奏。”
她提起琴弓。
“停下!!”再次打断。
她指尖轻按着琴弦。
“重来!!”又一次。
连着被五六次喊停之后,她终于无措地放下了手中的提琴:“……父亲?”
父亲一边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深呼吸,似乎在平缓自己激动的情绪。沉默过后,他用十分轻柔的声音说道:“抱歉……夏绿蒂,抱歉。重来一次好吗?想想那些开心的事情,仔细想一想,然后再演奏。”
“……嗯。”她重新摆好姿势,却没有立即开始演奏。
开心的事情?
其实她……不太明白。
夏绿蒂从有记忆开始,情绪就很少出现波动,很少哭或者笑,也几乎没有感觉过愤怒。
所以,哪些算是开心的事情呢?
她想起西维亚笑起来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眉眼间写满了“开心”,她努力去体会那样的心情,却仿若触到了毛玻璃一样无法接近。
怎样算是快乐呢?为什么她不会像西维亚那样捧腹大笑呢?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五岁时母亲摔门而去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独自一人漂浮在一片平静的海上,所有沉重激烈的暗流都被隐藏在海平面之下,她无论如何寻找,也只能找到一片空茫。
她再次将琴弓与琴弦相触,弦轻微的颤动预示着再一次的演奏。
“啪!”
琴落到了地上。
“不应该是这样……这不可能……”父亲保持着摔琴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可是我的女儿……”
他大声地吼叫起来:“这不可能!!!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快乐啊!!你明白吗??”
夏绿蒂用她那双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平静:“我一直都……不明白啊。”
你所说的感情,你所想要的快乐,你所寄予的期望,我全都不明白啊。
父亲的眼神凝固住了,一点一点地冷却下来。
他转过身,只留下一个背影,就如同多年前的母亲那样。
父亲收拾了行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家”。
他很有名,夏绿蒂经常能听到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听说他在欧洲各国旅游,画他热爱的画,追逐他所热爱的爱情,自由自在地生活着。
这样也很好啊。她想。
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她生气,但是现在父母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生活了吧。
反正,她一个人也能够生活的。
她端坐在桌前,拿出墨水和毛笔开始写字。因为几年前西维亚送了她一支毛笔的缘故,她开始练习中国字书法,不过她只是照着字帖自学,写得并不好,很多字也并不认识。
但是从她发现写字帖能够让她的偶尔郁结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这就逐渐成为了她的一个习惯。
夏绿蒂和西维亚即将初中毕业了。
夏绿蒂思考着高中去哪里读好。
她本身对这件事情没什么所谓,不过从初一的时候父亲离开“家”开始,他每学期寄回来的钱都一样,现在她快要上高中了也没有见涨的意思,她想父亲大概已经忘记她现在是几年级了。
西维亚的家里一定会让西维亚上最好的学校吧。
如果父亲还是只给这点生活费的话,她恐怕就不能和西维亚上同一所高中了。她们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同一所学校,尽管有时因为分班的缘故在不同的班上,也并不是天天待在一起,不过要见不到她还真是有点难以想象的事情。
可惜夏绿蒂并不能联系到父亲,他以前的手机号不用了,也从没有留过地址。
已经是填报高中的最后几天了,她想问一下西维亚是否已经决定好了去哪所高中,如果费用太贵的话,她就放弃填别的吧。
她走到潼恩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抱歉,赛文小姐。”长裙的女仆打开了门,看起来神色焦躁,“今天家里非常忙,请改日再来吧。”
不等她再询问,门就被“乓”地关上。
吃了闭门羹的夏绿蒂转身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意外地发现信箱里竟然有信。她把信先放在了客厅的桌上——看信封上的格式并不是父亲寄给她的,那就并不急——然后从花园的篱笆间穿了过去。
她小时候就经常和西维亚这样玩,从这里可以看到房子里面的状况,如果西维亚从对面打开栅栏间的小门,她还能直接从这里到西维亚家的花园里去。
但是今天没人给她开门,她张望过去,看到潼恩家的佣人都在走廊上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
她走回客厅,将那封信拿起来。
“夏绿蒂·赛文小姐收,”她念道,“来自——茨格姆魔法学校。”
“魔法学校?”她重新念了一遍。
这会不会是来自西维亚的恶作剧?她的话,确实有可能会开这样的玩笑。
抱着这样的心情,她打开了信封。
但是读完全信之后,她就否决了之前的猜测。这封信语言非常书面化,有几个不熟悉的单词她甚至还翻了字典,不像是普通的初中生能够写成的。
会是真的吗?
她站起身飞快地跑出家门,再次按响了潼恩家的门铃。
要赶快给西维亚看一下这个,她想道。
“咔嚓”,这次开门的人是西维亚的父亲。
夏绿蒂一直摸不清这位先生心里的想法,因此格外恭恭敬敬地问候道:“打扰了,潼恩先生下午好,我有急事找西维亚,请问现在方便吗?”
“我们很忙,请改日再来找她玩。”与西维亚相同发色的男人漠然地看了夏绿蒂一眼,他走到门外拿走了信箱里的报纸和信,转身“砰”地关上了门。
她眼尖地发现西维亚父亲拿走的报纸里夹着一封和她刚才所看的一样的信。
第二天,她听说西维亚的妈妈因病过世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几乎一次都没能看到西维亚,登门拜访会被以“我们很忙”回绝,打电话和ICQ留言也都没有回音,只有西维亚偶尔跟着她的爸爸出门或回家的时候能够看到,可是也几乎没有能够讲话的时间。
西维亚一定很难过吧,她的妈妈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却会对西维亚笑得那么温柔,一定是一个非常棒的母亲呀。
几天后,夏绿蒂收到了一份来自“茨格姆魔法学校”的包裹,包裹里装着一套“校服”和一块水晶。
“握住魔力核之后能将它改造成自己独一无二的魔杖。”包裹里的说明书上这样写道。
她半信半疑地握住了那块水晶,几乎与此同时,水晶绽放出了光。
在夏绿蒂惊讶的眼神中,光芒将她的手整个包住,然后又慢慢地褪去,此时她手中的水晶已经变成了一支细长好看的毛笔。
“变了?”她拿起毛笔左瞅右瞅,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支普通的毛笔而已——除了它几秒钟之前还是一块水晶这点的话。
“……也就是说,魔法真的是存在的。”她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了这一点,并没有多少惊喜和疑惑,就像父亲砸了琴之后她就从善如流地放弃了小提琴与画画。
“西维亚,你看到那个魔法学校的信了吗?魔法真的存在。”她在给西维亚的短信里这样写道。
这天下午,西维亚回了她的短信:“我也想去!!”
既然西维亚想去,那她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反正这所学校的学费不是特别贵的样子,打打工应该能够负担起:“你看到说明书上新生中转站的地址和时间了吗?”
“看到了!!你先去吧!!!妈妈的事情还要忙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在晚几天再去!!”
夏绿蒂写了几句安慰的话,然而手指一顿又将它删掉,犹豫了一会儿,又重新写了一遍,按下了发送。
她不太会安慰人,希望不会反而戳到她的伤口。
她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在看到一串很多年前母亲遗留下的宝石项链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对母亲的记忆早已模糊,唯一的印象就是母亲将这串项链挂在年幼的自己的脖颈上,将自己的头发梳理整齐,嘴里念叨着“我的小夏绿蒂将来要成为一个漂亮幸福的女孩子”。
……
带上吧。
她将项链收进了行李箱。
然后就像当初自己一个人去上初中的时候那样,走向了新学校的方向。当她走出门的时候,潼恩家的门口停了很多搬家的货车,依然十分忙碌的样子。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没有看到西维亚。
“过几天再见。”她在心里说道,然后转身走向了说明书上所说的地点。
然而,从这天开始,往后的好几年里,夏绿蒂再也没有见过西维亚·潼恩。
手机停机,ICQ不登,写信不回。她给几个自己知道电话的西维亚班上的同学打了电话,她们也都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所学校。
学校第一个假期的时候她匆匆忙忙赶回家里,却只见到隔壁的房子人去楼空,信箱上铺满了灰尘,花园里杂草丛生,看起来已无人打理很久。
“潼恩家的小姑娘啊?”被她询问的邻居这样回答道,“不知道呀……好像跟着她爸爸一起搬走了吧?很久没有看到啦。”
……也对,她都忘记了,魔法学校这种东西,潼恩先生大概并不会相信,也不会同意西维亚去吧。
可是为什么会连联系都联系不上呢?是她的爸爸禁止她和以前的同学联系吗?是西维亚发生了什么不方便联系吗?
这件事情渐渐成为了她心中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校长说,如果最终拒绝入学的话,会自动失去所有和信有关的记忆,西维亚又会忘记到什么程度呢?
冬去春来,时光飞逝,在新一学期的开学典礼上,校长告诉了学生们关于教会的事情。
“如果遇到教会的人打不过就先跑吧,其他事情交给老师们就好。”发言的最后,金发小男孩长相的校长严肃地总结道,“请务必以保证自身的安全为最重要的任务,不要白白受伤。”
礼堂外的树叶被吹动,发出飒飒的响声。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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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5301
是选在日常TAG里吧……?
我他妈终于发了前置!!!!!然而现在距离文章最后的“时光飞逝”又已经飞逝掉好几年了!!!!OTZZZZZ
ICQ是国外用的一个和QQ类似的软件,我差点就直接写QQ了,还好脑子扭了过来(
很多情节没有商量过,哪里OOC的话请尽管提出(土下座
暗搓搓地爆个个人线第一段/w/总字数5041 读作痴汉日记写作其实痴汉对象还没出场x
伏笔有不少 不过根本原因是我太唠叨就错过了解释的机会(ni
和蛇叔的第一段互动w不过因为是个人线所以接下来还会一直组队直到被抓回去hh
希望接下来也可以和各位的角色一起玩!尤其是各位管理者求借一下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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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气很晴朗,天空很蓝,阳光打在商业街的玻璃上,反射出炫目的光泽。
索尔•多谟纳卡轻轻吸了一口气,推开街边一家便利店的门。世界正是下午三点最安静的时候,年轻的男人一身书卷气,放在哪里都是引不起注意的角色。靠在收银台昏昏欲睡的老板抬起头稍稍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眯起眼睛打起了盹。索尔若有所思地环视四周,然后径直往最里面的冷柜走去。
这是他从养殖人中心离开的第二天,还没有人意识到他的消失。他想奥德里奇大概不会这么快察觉到自己已经不在境内,老师那边早就提前请了半个月的假,留给他的时间还有那么一点,足以静下心来慢慢地欣赏这个世界。
然而几天前我最不缺的还是时间。
男人这样想着,指尖从玻璃门上划过,留下瞬息即逝的雾气。面前的货架上一列列排着整齐的饮料和快餐食品,他认真地从每一个标签上看过去,摇了摇头,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地图,在这家店铺的位置上画了一个×,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被索尔放回口袋里的地图上标出了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商铺,尽管已经被划去了不少,剩下的依然密密麻麻。他似乎并不在意,双手插在裤袋里,步伐和来时一样不疾不徐地走向门口。忽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停了一下。
“现在的养殖人啊,怎么都喜欢在外面乱逛。”老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刚刚配对出来,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敢在闹市区乱跑……等吃过亏就晚了。”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索尔微微一笑,“恕我冒昧,您的货架摆的很整齐,看起来非常舒服。”
嘴巴还挺甜的……他听到那个老板自顾自地嘀咕,不由得再次露出一个笑容,推开门,午后的阳光迎面而来,洒了他一身金色。
世界的美妙之处,正在于它的扭曲却又完美的和谐。无论是新生物种还是养殖人,都会因为他人的寥寥数语感到快乐,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区别。
即使和两个物种一起工作了将近十年,索尔依然乐于这样思考他们的相同与不同。这两种生命从本质上是非常相似的,互相依赖,却又独立存在。也许唯一能把他们分在两个世界的不过是评判的目光,在不同的环境下长大的人,眼界必然是不同的。人们永远不会拿要求一个新生物种的要求去看待一个养殖人,也绝不会像期待一个新生物种那样期待养殖人。
索尔按照地图上的标注挨个拜访,再一笔一划地将每一个圆圈划去。从这条街上最后一家店离开的时候,天已经是黄昏了,年轻的男人在十字路口驻足,以足够长的时间抬头凝望晚霞,直到其中的每一片云都被铭刻在记忆里。
这些风景,这些见闻,将会是漫长禁闭时光里仅有的慰藉。
索尔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永远离开养殖人中心的打算: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在老师的身旁生活了九年,这次出逃也计划了九年。每一个关卡,每一道警备,每一条道路,每一位管理者,再小的细节也不会被遗忘。他现在能够安然地站在这里,就证明了整个计划的完美无缺。年轻人不相信管理者们会漏过他犯下的任何一个失误,也并不认为自己能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比肩。
然而,无论是怎样的人,用九年来做唯一的一件事情的话也一定不会失败吧。
索尔轻轻笑了起来。他用自己也许是后半生的全部时间,换来了一个不到一个星期的自由。
当然那时候的他还不会知道奥德里奇对于禁闭的兴趣不超过七天,倒是对于其他的惩罚要上心很多。他也不会知道自己这次出逃会在对方手上落下什么样的把柄,都头来要遭怎样的报应。
年轻人几年前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对方关于养殖人出逃的记录,更为年轻的管理者摆出他从未见过的神情笑得高深莫测。“啊,很少有养殖人会这么问喔,听起来还真是可疑呀。真的很想知道吗——得到答案后你可能会被人监视喔毕竟我可不希望任何一个养殖人离开这个地方呢。”
他本分地摇了摇头,表示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并不需要一定得到回答。奥德里奇却好像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趣地继续了下去。
“让我想想,大概就是关禁闭关禁闭和关禁闭啦。不过关太久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不是吗一点也不刺激呀。稍微的做些让人更加愉快的惩罚也是很兴奋的事情呢。比如这样……那样的——”
当时的索尔尚未成年,除了老师教给他的东西以外一无所知。所以他能想到最大的惩罚莫过于剥夺自己的身份特权关一辈子禁闭,然而这些都不是他重视的东西。索尔一直以来都是靠着一个接一个的目标在前行,一步一个脚印,一直走到了今天养殖人中心之外的土地上。地图被他放在左胸最贴近心脏的口袋里,那里标记着他想要寻找的东西——真实的,对外出售的营养剂。
从自己身上提取出来的东西,他却一次都没有得见过它的真容。
关于营养剂的传言早就听说过很多,是个不大的玻璃瓶子,有很多种口味,根据新生物种的等级还分了层次。哦,对了,还有个管理者特别喜欢收集不同口味的营养剂,满满地堆了一柜子。索尔想起告诉自己这件事的孩子说话时的神情,兴奋之中带着憧憬,统统是他所不能理解的感情。
如果喜欢,那么去追不就好了?如果对方不愿意,那就追到对方愿意不就好了。
索尔•多谟纳卡是一个很现实的男人。
说起来,他离开的时候用了点小手段,把个人端留在了姐姐以前住的房子里。三年前他曾经无声无息地从实验室里消失过一次,老师就是在那里找到他的。至此之后,与他稍微熟悉一些的人都知道他平日住在实验室里,放假时会回养殖人中心分配的房子,而如果哪里都找不到人的话,就一定是在姐姐的房子里了。他有过两三次在那里一闷就是大半个月不出门的记录,这次情景相似,如果不是有什么突发状况,索尔•多谟纳卡的个人端一直显示在那栋房子里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然而,宅在家里的索尔并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双腿站在这条街道上。他摸了摸右边口袋的两张薄纸,想着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人行道的右边渐渐有了些公寓,索尔估摸着自己应该是到了居民区。目前看来旅馆自然是不可能住的,唯一的免死金牌也已经在逃出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完成了使命,看来今天晚上是得在星空之下餐风饮露了。他想到这里的时候莫名地有些兴奋,但愿不要生病了才好。
所以说还是先打算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吧。索尔环视四周,没有看到长椅之类的设备,伸手掸了掸街边的路肩,就这么毫不介意地坐了上去。没有计划出逃之后的事是他的本意,规划得整整齐齐的人生已经过了21年,有时候有点惊喜才会比较有意思——不是吗?
他顺手撑在身后的草坪上,指尖似乎摸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正在想事情的索尔无意识地伸手想把它拿起来,够了几次却总是抓不住,他顿时起了点游戏的心思,猛地一下伸手把那条绳子般的东西捏在了手里。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它有些挣扎,“这说不定不是条绳子呢。”索尔嘟哝着手上用了点力,稍微拧了一下——
右腕上猛然传来的尖锐刺痛让他闷哼了一声,右手顿时松开,下一秒他就被突如其来的黑影笼罩住,瞬间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草坪上。
后脑勺在地上磕了一下,索尔想着,我的脑子可不便宜。他勉强动了动胳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这位先生?”
男人似乎没有移开的打算,绿色的长发落在索尔的脸颊上,平心而论相当不错的长相因为他此时的表情而平添了几分凶神恶煞。颜色优雅的金色眼睛危险地眯起,瞳孔细长。
索尔近距离盯着那张帅气的脸看了几秒,忽然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逗笑了。
“竹叶青蛇,Trimeresurus stejnegeri,是蝮亚科的一种,属于竹叶青蛇属。又名青竹蛇或者焦尾巴。”
他这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男人的表情更加凶狠了几分,“你在说什么?”
看着对方似乎有被激怒的倾向,索尔不觉笑得更开心了。“竹叶青蛇是一种美丽的毒蛇,全身翠绿,眼睛多数为黄色或者红色,瞳孔呈垂直的一条线,有点像猫的眼睛,尾巴焦红色,观赏价值极高。对吧?”
男人再次眯起眼睛,脸上带着点领地被侵犯的不悦,却又似乎是因为他刚才的一番话而露出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身上的压制也有些松动。
“可以放我起来吗?”索尔点了点下巴,打算乘胜追击,“我为我刚才鲁莽的行为表示抱歉——”
“光是道歉能有什么用?”
男人的怒气值似乎又有攀升的趋势,“你打扰了我的休息!而且竟然还敢用你的手直接拧上来?!这简直是侵犯公民的人身安全!还有啊,你那一张笑嘻嘻的脸是怎么回事,想尝尝中毒的滋味吗?”
原来刚才咬的那一口还算是手下留情了,索尔默默想着,认真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如果您愿意放我起来的话,我们可以和平地商量一下补偿的办法。”眼见对方眉头一皱,他忙不迭的又补了一句,“现在这个姿势我们也都不舒服,不是吗?”
男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点了点头,再盯着他时却又换回了那副恶狠狠的神情。“喂,你,给我发誓别一起来就跑路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你能抓我一次,那也肯定能抓第二次。”索尔用一个别扭的姿势耸了耸肩,表示愿意合作。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手,一个抽身就站了起来。他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慢慢爬起来的索尔。“你动作也太慢了吧。”
我是养殖人,可没您老那个本事,索尔腹诽着活动了一下有些不适的肩膀。即使现在两个人都是站着,对方依然有身高的优势。要说有压迫感大概不至于,但也足够令人郁闷了,这帮返祖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哦,对,吃的是营养液。自己出产的玩意儿呢。
索尔为自己的幽默点了个赞。
“喂,说你呢。”男人很不合时宜地出了声,“一个人走什么神啊,迟钝兮兮,跟养殖人似的。”说着还充满威胁意味地瞟了他一眼。
不,该怎么说呢先生我就是养殖人,而且养殖人普遍智力低下这是什么时候的成见了啊,果然出来一次还是能见不少世面吗。索尔叹了口气,放弃了吐槽。“先不说这个,依您看我应该怎样补偿……”
“已经是黄昏了啊!”
“啊?”
被粗暴打断的索尔愣了一下。
“天开始变冷了好吗!”男人似乎有些生气。索尔点了点头,愣是没有跟上他想表达的意思。对方摆出一副“你真的无可救药”的表情看过来,又恶狠狠地眯起了眼睛。“……你不觉得很冷吗?!”
“不是,我……”
对方忍无可忍地瞪了索尔一眼,好像要发作,却又忽然偏过身子,泄愤般地跺了跺脚。“你真是……唉。”
索尔惊讶地听到对方有些闷的声音传过来,音量比之前低了不少。
“我是说,我很冷。”
绿色的发丝微微晃动着。
“你借我暖和一下,就当是还清了。”
随即,还没等索尔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一条青色的蛇就贴着地面滑过来,刺溜一下钻进了他的风衣里。他感到对方在自己的衬衫口袋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最后满意地蜷成了一团。
竹叶青先生满意地摇晃着他的尾尖,发出啧啧的赞赏声。“看不出来你人弱不禁风的样子,里头还是满暖和的嘛。”说着还扭了一圈。不过他似乎是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声音重又变得硬邦邦的。
“这个处所我很满意,之前你袭击我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还附赠了一个表达不满情绪的尾音。
索尔歪了歪头,觉得自己的处境挺奇妙的。他重新在草坪边的路肩上坐下来,这次天色是真的暗了,怀里还揣了一条不知道心情有没有好转的竹叶青先生。而且,更有意思的是,晚上的住处依旧没有着落。
“我怎么觉得这一下午发生的事情比在里头的21年加起来还有意思呢……”
索尔嘟哝着,怀里的蛇先生似乎是听到了,发出了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没什么。”他笑起来,“您觉得舒服就好。对了,您还没告诉我您的名字呢。”
对方沉默了一会,转了一圈,用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音量回答了他。
“Asa.”
“抱歉?”
“A-s-a,读作Asa。”蛇先生似乎是找回了嘲讽他的心情,“你还真的是反应慢半拍啊,养殖脑先生?”
不,我只是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罢了。索尔暗自腹诽道。作为实验室的主人,整个养殖人中心权限最高的非管理者之一,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别人批评自己的智慧,而且对方现在还待在自己的衬衫口袋里,无论是处境还是地位都毫无说服力。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Asa先生从口袋里探出头来,“问别人名字的时候也要报上自己的,这是基本的礼貌吧?”这条蛇说着敏捷地钻进衬衫另一侧的口袋,毫无所谓“礼节”地拉出了里头放着的东西,从敞开的领口钻出来,像模像样地在索尔的肩膀上摊开读了起来。“J-e-n-s-e-n,杰森•埃斯科塔,这是你的名字吗?诶我看看,这照片还真不怎么像你,以前只听说养殖人男大十八变,没想到新生里也有这样的人啊。”
索尔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抬手想去拿那张纸,Asa灵活地一扭身,换了个姿势继续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这是哪里发的证明啊,我都没见过这个格式的纸。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个医生。”
索尔选了个相当不着边际的回答,对方却也没有再接着之前的问题追究。兴许是夜晚即将降临,有了地方取暖之后也就想找个人聊聊天了吧。
“医生?听起来厉害得很,现在倒是没什么用的职业。”Asa轻哼了一声,因为扑面而来的一阵冷风而缩回了索尔的外套里。一条即将被黑暗笼罩的街道,一个出逃的养殖人和一条没有固定住所的蛇,这组合简直不能再有趣了。
“人们时常有这样的成见,我可以理解。”
索尔站起身来。
“现在,Asa先生,可以告诉我哪里有能够借宿一晚的地方吗?”
前文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2631/
21.
似乎是梦到了从前。
梦里的人他都很熟悉,即使只凭着语气和服饰就可以清晰地回想起名字,回想起脸,甚至回想起每一个人的喜恶。
然而梦里面并没有Frey。
梦的内容他已经记不太清,可他记得在梦里也想起了Frey,即使看不清表情,Frey抽烟的侧脸也依旧很好看。
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温度不能更熟悉。
Frey背对着他蜷着身子,头发还带着湿气,大概是刚洗完没多久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Frey睡觉的姿势并不是整个人都卷成了一团,只是弯着膝盖,手随意地放在胸前,脸上的表情难得没了平日习惯挂在脸上的笑意,安静并且毫无防备。
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他。
Elvis伸出手蹭了蹭Frey的脸颊,看起来是真的累了,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因为自己的动静就醒了过来。Frey的皮肤很光滑,温温热热的,摸起来很舒服。
明明是个在记忆里温和下蕴藏着危险的男人,睡相看起来却有点柔弱。
Elvis点了根烟,记忆像是电影一样,一个场景接过一个场景,在脑中一点一点地迸裂开来。
在两个人第一次发生过关系之后,Elvis彻底成为了Frey酒吧的常客。
或许是抱着一点还能再发生什么的心态,也或者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他,Elvis自己都不能很好的辨明心绪,只是每个晚上会去那个暗巷转角的酒吧喝一杯。
Frey的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从来没有系上过,隐约地透出一点锁骨,即使在安静的时候,唇边都会挂着一点笑意,看起来温和而疏离。
也许是跟他上过床的缘故,Frey的表情落在Elvis的眼中,总觉得添了几分莫名的性感。
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泪痣,像是会勾人一样。
在遇见Frey之前,Elvis在岛上过的是一种近乎懒散的日子。自己开了家什么都接的小事务所,然而真正会接的活不过是帮忙打扫或者找宠物诸如此类的不入流的活计。他对此也没什么所谓,反而乐得清闲,只是偶尔会收到要求他去献血的通告有点令人不快。
他并非是拒绝救助羊,只是单纯地厌恶教会给自己强加这份作为牧羊犬的义务。
不过如果接受的对象是他的话,大概自己不会太抵触。
Elvis靠在墙边点了根烟,微微仰起头,连同把收到献血通告的烦躁一同吐出体外,鼻尖弥绕的烟草味道分外熟悉。
要是能混一点那个人身上的甜橘香水味就更好了,他想。
然而他真正的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另外一面,已经是距离他们第一次上床1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在Elvis的印象里,Frey似乎连生气都不曾有过。无论是对着单纯来拿糖的小孩子,还是对着客人,甚至是醉酒的客人,青年都是温和的,即使偶尔语气带着挑逗,也依然很舒服。
就连他出手伤人,脸上都带着漠然笑意,嘴里叼着烟,细微火光下映出的脸,优雅而且矜持。
明知是致命的,却还是忍不住觉得性感。
22.
恩典暴走在这座岛上并不是件少见的事。
所以当Elvis晚上在暗巷里看到男子喘着粗气在街道上缓步行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太惊异。周围偶有路过的人都远远的绕开,留下男子一个人。
——似乎还没到临界点,理智还能勉强压制恩典的样子。Elvis看着男子,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判断,却 没有任何想要出手阻止的念头,反正再过不久,维稳科的人应该就会赶过来了。
男子的情绪明显处于极度的不稳定状态,看起来应该是力量型的恩典,突然向墙边挥出了拳头,随着一声巨响,墙屑纷纷落下,一片夜色里,只听得到石块落地和男子的喘息声。
——看起来到极限了啊。Elvis举起手边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心里想着维稳科这帮垃圾怎么反应这么慢,难不成还真的要让自己这个无关的人管闲事不成。
正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一股未知的情绪席卷而来,心脏因为某种兴奋,加速跳快了几拍。
“这位客人,您是对敝店的外墙有什么不满吗。”
青年店长站在夜色里,嘴里叼着烟,唇角依旧带着好看的弧度,只是眼神牵扯出的全是寒意。
冰冷又令人着迷。
——这么说来,的确那个位置是他那间酒吧的外墙。
“我不管您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疯,我只希望您可以离我这里小店远一点。我小本生意,经不起这么摧残,这样我很头疼——如果您还听得进我说的话。”
Frey的红色瞳孔失却了平日流转的热度,跟男子不近不远地对峙着,只穿了一件衬衣,对比起男子的体型,无论如何都显得单薄,却依然冷静得可怕。
已经越过临界点的黑羊明显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只是依循着自己本能的暴力冲动,对着墙壁又挥出了一拳,力道大得似乎地面都能感觉到震动。墙壁上的凹陷更大了些,看起来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你滚……滚开!”
Frey连唇边的笑意都淡漠地几近消失,男子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喉咙里挤出几声嘶吼,转过身子,还带着石屑和血迹的拳头就迎着Frey的面,直直挥了上来。
——Elvis没能看清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看起来就像是Frey只是灵巧地避开了男子沉重的攻击,然后男子重心不稳地摔到了地上,就再也没能爬起来,喉咙里的声音低哑而且难听,夜色里听起来有些可怖。
Frey侧过身子,手里夹着一片看不出材质的利器,颜色幽深,如果不是路灯的光,几乎要和身后的暗色融为一体,连周边的光都像是被吞食了进去一样。
手上的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开,Frey仰起头,用另外一只手夹住了烟,呼了一口出来。
逆着光,Elvis看不清Frey的表情,只是侧脸的剪影,依然精致好看。
远处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和人声,应该是一路循着痕迹追过来的维稳科。
不出所料地,维稳科的人一看到眼前的场面就皱了眉。为首的那个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大概是叫Mars,翻查了一下男人,带着怀疑的目光就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Frey。
“……我觉得您有必要跟我们解释一下。”
“比起解释,我觉得你们把他最好赶紧送医院,他喉管被我割了,不排除会被血沫呛到……不过十分钟之内抢救的话应该来得及。”Frey的语气已经跟平日在酒吧里没什么区别,就像是在给客人推荐其他可选的酒一样自然。“他险些毁了我的店,我出手阻止,还特意没伤到要害,留给你们处理后事,还不坏吧?”
“……对于维稳科来说,这只是添麻烦而已。前辈,麻烦你把他送一下医院。”Mars有些不快地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紧急处理了一下喉部的伤口,又对着刚刚赶上来的同伴招呼了一声,直到目送着闹事的黑羊被搭档送走后,视线才又转回到了一直漫不经心抽着烟的男人身上。
“……不管怎么说,从结果来讲,还是谢谢您防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不过如果未来有类似状况发生,我还是希望您能等我们到场处理。”
“反正你们领不领情,我都帮了,所以你们也帮我申请一下酒馆外墙修理资金如何?”Frey的脸上又挂上了他平日待客用的笑容,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像是计算好的一样。
年轻的维稳科脸上始终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客气地拒绝,“很抱歉,我们无法满足。”
“我说啊,这好歹也算是变相见义勇为吧,多少考虑给点奖金?”
Mars显然没有跟Frey再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留下了一句“近期应该会来问详细情况希望您能配合”,没多久就走远了。
Elvis看着Frey踩熄了抽尽的烟,一边收起了脸上的笑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虽然距离隔的有些远,听不太清,但从不满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嫌弃维稳科小气之类的话。
无论表情还是动作,都自然的如同之前的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悄无声息地被夜色抹平。
Elvis正准备起身去问候一下这个前后好像变了张脸的人,就看见正贴近查看墙壁状况的Frey,扶着墙壁软了下去。
心脏莫名地,就像是被揪了一下。
一闪即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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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死了,所以回归朴素的文字(
总之感谢Mars的出境!
以及告诉你们不要惹店长哦,店长也很能打的!(x
【WARNING:一定方向的政治不正確注意,非現實向,國家架空】
•在故事進行期間,WW1~2的科技發展水平
•魔法是與機關槍、戰壕還有其他東西一同在WW1時研發出的【黑科技產品】;除人類外有其他高等智慧種族
•世界大戰背景,整個世界觀的起點是“想看一戰飛行員打扮的人騎龍”。
•無TC原型國家
•京國的意思是“世界中心之國”,叫這個名字是因為無論哪個國家的世界地圖都是自己在中央
能接受以上的話可以繼續看下去。
種族
•人類:世界上發展得最為昌盛的智慧種族,文明的水平在一戰到二戰間。
•寄生種:從古至今一直危害著人類的“害獸”,儘管如此卻擁有高度智慧,有一定的群體性,繁殖很緩慢,新生兒的夭折率也很高。一般以融合的形式寄生在人類、動物或植物上。被寄生後的生物會失去原本的思維,淪為寄生種操縱的手腳。繁殖速度緩慢。
•鬼種:從古代流傳著的傳說卻從未有人見過,WW開始之後突然出現的種族。本質上是人類死亡之後肉體再生成了【別的東西】,因為已經死亡,所以有著【難以殺死】的特性。有著可以直接以肉體進行輪迴轉生、再生為人的特性。無論轉生多少次都逃脫不了變為鬼的命運。
•人造種:WW開始後,“魔法”盛行而出現的新人類。本質上是人類經過改造的結果。
•鐵鳥:有著鋼鐵羽翼的巨鳥。可飛行可乘人。
•龍:有著高度智慧的冷血動物。可飛行可乘人。
特殊名詞
•法師:在大概二次工業革命時期出現的技術人員,使用著新的發明產物“魔法”。
•戰場用特殊法師:以魔法這個武器作為基礎研發的“人形兵器”人造種,根據各自戰場的需求有不同的形態,共通點是高攻擊力。多數沒有智能,頭腦連接著儀器不停地刺激大腦的活性,保證其作為工具的適用性。
•飛行員:介於人造種與人之間的特殊存在,征服天空的戰士們。多數與自己的【坐騎】進行一定程度的精神與感知連接,同生共死。
•死亡花園:加特林、鐵絲網與“法師”。
•鐵鷹團:A國飛行員特殊軍團。這裡是史上第一個王牌飛行員誕生的地方。
•鬼種百人師:B國全員皆為鬼種的特殊師,無論是男兵還是女兵,甚至是少年或老人,只要是“鬼種”就會被收納於該師。
•“超種理論”:“將所有的生物個體堆放在一處,超人者自會在金字塔的頂端”——這樣的哲學理論。
•毒霧:出現在戰場上的毒氣,起初似乎還是有主張的攻擊,後來發展成了奇特的自然災害,所到之處生者滅亡,看起來是一團白色的霧氣從遠方而來,因此也被叫做死神的輕紗。躲避的方式是“非禮勿看,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同時不吸入霧氣。
•供給糧:方塊形狀的軍糧,口味複數,營養豐富,但老吃會膩。
•坐鯨艦:海軍的特殊武器,內部只可乘兩人的巨大半生物半機械體。多數有攻擊性。乘坐人員的其一為“艦的意識”——不能說話、不能上岸的人造種“人魚”,另一人則是具備完善意識的駕駛員。
•CODE:經由魔法或是科技的波所轉化的訊息體,被用作軍事秘密交流的工具。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特殊的CODE,同時自己有專門破譯他國CODE的人才。
•特攻隊:東島的自殺式攻擊隊,以病態的戰鬥方式和效率聞名。
•雨燕女子連:女性飛行員所組成的部隊,強悍的作風讓這群巾幗英雄立下赫赫戰功。
无论是谁,女孩子的心中都总有着一个两个的秘密。
1.
知花杏心里有一个秘密。
17岁的少女,总是容易在幻想着浪漫而又深刻的爱恋。出彩的想象力编织出浪漫的物语,随后用着拙劣的文字记叙于纸。通俗来说便是写剧本。
这就是知花杏秘密的爱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杏也从来不缺好友,但杏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理由简单直白,就是很害羞。比起被人看透内心所思,杏比较享受于这种一人守护秘密的满足感。
下课的铃声响起。原本还鸦雀无声的课室中一下子像炸开的油锅,无数少女的声音交织于一齐,你一言我一句。
“杏!今天要一起吃饭吗?”
“啊……今天啊……我今天已经先有约了对不起哦。明天再一起吃饭吧!”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那我们先去吃饭了哦”
知花杏说谎了。无论对谁都温柔可靠的大姐姐,大概没有谁会怀疑她亲和的笑颜与娇柔的声音,怀着欺骗好友的些许罪恶感,杏从书桌中拿出一本素净的笔记本和自己的午餐,向天台迈出步伐。
人越是在人群的风暴当中便越容易无法静下心来,这对写作乃是大忌。知花杏偶尔会有这样的日子,不想被围在人群当中,想到达一人的世界,去享受着孤独的宁静。
在人潮中逆行,杏到达了天台。打开天台的门,秋风掺杂着丝丝的凉意,从敞开的门中吹向杏,扫在杏的脸上,留下冰凉的触感,这让杏觉得很舒服。没有自然的暑气,也没有人群的热气。空无一人的天台,头顶便是湛蓝天幕,辽阔无垠的蓝天让人萌生了下一秒就要被其吞噬掉的错觉,往前望去,隐隐约约能看到断绝之壁朦胧的壁面,往下是学生们匆匆而过的身影。
在人群之中视线总会被遮挡,视界也会变得狭隘。但若是一个人,在寂静的渲染之下仿佛异常敏锐的器官即使是被忽视的细节也能映入眼中。清凉的秋风掠过,脑中如同流入一趟清泉,清新又洁净。
“阿诺德啊,求求你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然后!带我走!离开这个囚笼一般的世界!”
忘却一切烦心事的独自一人的午间,如黄昏般迷人又短暂。
上课的预备铃把杏的魂魄从一人的世界中拉回现实的世界。
“糟糕,要上课了……”快步地从天台踩着下降的阶梯,与慌张前行的杏迥乎不同,杏看到了那个反方向走向天台的黑发身影。但时间紧急,杏无暇去管那擦身而过的路人,脑中只想着从天台到达课室的道路。
2.
“哎呀,好像有人把东西丢在天台了哦~让在下来瞧瞧,这到底是哪位小姐的宝石匣呢”
会忽然来到天台,不过是sayo的一时心血来潮,想到天台吹一吹这舒畅的凉风。虽成绩不差,但sayo从来不是那种按部就班的乖学生。人生短暂,sayo的行事原则便是及时须行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行动派。
从天台长椅上拿起一本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空白的纸上没有留名。私看他人的东西并不是有礼之举,但不看便无法判断是谁接而归还给其主人。
“噢噢!这个,不是剧本吗?有意思☆”上课的正铃已响起,但sayo毫无回课室上课的心思,兴趣盎然地翻着那简陋的剧本,“今天真是太幸运了,找到有意思的东西了!戏剧即是人生,人生便是戏剧☆!”
3.
午间时还万里晴空,可午后和煦的日光便开始被乌云遮盖,就像是杏的心一般。
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自己写剧本的笔记本,杏的心上覆盖上了一层阴霾。经过一番思考,杏断定,一定是中午在天台时放在长椅上忘了带走。
往外看,被乌云笼罩的世界蒙上一片灰,原本秋季干燥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让人感觉下一秒随时便会下起雨。离天空最近的天台毫无疑问是露天的,一想到自己心中那秘密的剧本,就像一只手拨动着杏紧绷的心弦,紧绷过头以至于发出僵硬声响的心弦。
无法忍耐。杏瞄了一眼在墙壁上的钟,离下一节课时间已不多。但杏还是义无反顾地迈开了前进的步子。身边同学混在在一起的对话声传不进杏的耳中,身边同学惊讶与关心交融的脸映不入杏的眼中。只想快一步,再快一步到达那扇门的对面。
从课室到天台的路并不算远,但对于此刻的杏而言便是度秒如分,双脚急促地交替着上着阶梯,大力的吮吸着空气,秋季的空气中掺着凉意的冰凉空气顺着气管传入,心脏加速跳动着输送血液,血管中升温的血液溢满全身,与凉爽的秋季不适宜的汗水从杏的皮肤中渗出。
那一扇门,一点一点地靠近,在温热的双手触碰到门把传来清凉的触觉时,杏站了一会儿喘着气整理着凌乱的呼吸,心中的大石宛如安全落地一般。
在这扇门之后,有着杏的秘密的剧本。只有一个人的无价而珍贵的秘密。
杏拧开门把的手有点抖,也许是心中的兴奋所致,又也许是方才花光全身力气奔跑所致。
而杏在此时,还未想过,在门的另一边新的话剧即将拉开帷幕。
4.
“比想象中来的要快呢”身后,传来门被推开发出的轻微声响。
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及腰的黑发,如同黑夜一般仅有纯黑却泛着晶莹的光泽。杏知道这个身影。在同班的同学中有着叫做丹沢サヨ的少女,只是到至今为止,杏对她的印象仍仅有知道脸的程度,神出鬼没,谁都猜不懂她的心思,被称为怪人的少女。
杏没有开口说话,她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来打破这沉默的灰色世界。先为这如镜面般平静的世界激起涟漪的是sayo。sayo带着神秘的笑容转过身来,红色的双眸如红宝石般映着光辉。悄然响起的上课铃声,宛如剧场中象征着帷幕拉开的神圣钟声。
伴随着钟声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响起的是强而有力又饱含感情的女声,
“阿诺德啊,求求你,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然后!带我走!离开这个囚笼一般的世界!“
无奈、愤懑、悲伤、渴望交杂于一齐。对于心中所爱之人的不解,不情愿的怀疑,对下一秒所抱有的盼望。杏那一瞬间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丹沢サヨ,而是黑发的莎罗。
自己笔下的主人公。
那被秋风撩起的黑发,sayo所微微闭上的双眼,那微微颤动的眼睫毛,都让杏看得有些失神。
“小姐的宝石匣中装着的真是浪漫主义的故事,不过还没写完呢,真令人期待……”sayo逐渐向杏走近,垂下的左手中拿着的正是让杏心中牵挂的剧本,望见杏染上惊讶的脸,sayo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抱歉,私自看了你写的故事,我是无意的,但一不小心被小姐的故事所吸引,沉迷其中的……来,你是来找这个的吧”伸出左手,给杏递出那朴素的笔记本。
杏接过递到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终于缓过神一般用双手把笔记本抱在怀中,对sayo的笑颜回以笑颜,道:“啊……恩……没关系…………说起来刚刚那个是……里面的台词呢。你的演技太好了,让我稍微看呆了”
“看得出来哦。无论何时都带着温柔笑颜面具的小姐露出惊讶的表情可是相当令人值得珍藏的回忆。”
“你认识我吗?”听到对方说出的话,杏情不自禁地抛出了提问。明明实际上自己也认识对方,也许是方才sayo的演技让杏对sayo感到了一丝陌生,自己像是从未见过面前之人一般。
“知花杏,我知道你哦。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啊呀这么说好像很奇怪。不过算了……”sayo稍微后退,又走到了天台的中央,伸出双手,露出与方才笑颜完全不一的严肃的表情,“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的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恋人的眼泪是它激起的波涛。它又是最智慧的疯狂,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
就如舞台上的戏剧演员一般,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杏知道那句台词。“罗密欧和朱丽叶吗……”
“是的,果然小姐看过啊”sayo伸出手把被秋风吹乱的发丝撩到耳后。
“那是我相当喜欢的作品”
“小姐的作品,跟这个感觉很相似呢。虽然还很拙劣,就像是初生的婴儿,还未经过打磨与装饰……”
“不一样哦”
“嗯?”想不到杏口中竟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如此的否定句,sayo有点惊讶。
“我,可不要当悲情的朱丽叶啊”
“原来如此,小姐真是有趣呢……”
“啊对了,这个小姐的称呼可以换掉吗,听着总感觉怪怪的”
“可以哦可以哦!那请允许在下作出自我介绍。丹沢サヨ,请多指教了☆”语毕,sayo走到杏的跟前,跪下,牵起杏的左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宛如是温柔的骑士一般,随后松开了手。
杏对sayo忽然的行为感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淡粉,学着印象中高贵公主的语气,道:“知花杏,今后请多指教了”
5.
知花杏喜欢一个人保护着只属于自己的世界和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但她今日却觉得,自己的为自己一片黑的世界中放入一束光芒,似乎也未尝不可。
那灰色的天幕之下撩动人心的神秘的黑色宝石,正因是单调而专一的黑,才会让想象越发膨胀。
难缠的家伙正渐渐逼近元素猎人们。
我妻真二攥紧武器,一击刺穿面前企图攻击他的触手树枝,炽剑点燃了不断蛹动的大木料,熊熊火焰开始燃烧,逐渐化为灰烬,迸射出几乎要刺穿耳膜的噼啪声。随后,怪物在火焰蔓延到自身的前一刻切断了触手,并猝不及防地将它甩向真二。
眼前突然闪现一片火光,真二快速撤步,借着惯性跳到另一边,炙热的温度与他擦肩而过,几颗火星顺势在他的毛领上落脚。他感到一阵恶寒,迅速抬手拍灭它们,同时听到背后有什么人在喊:
“真二,小心!!”
还未等真二回头,耳后传来令人惊悚的声响,仿佛像是粗糙的树干缠绕人的身体,并且不断地束缚,束缚,禁锢四肢,绕上脖颈,让人动弹不得,让人无法呼吸——他转过身去,发现身后正是为他挡下方才疏忽时的攻击、被树枝死死缠住的逝日。
“逝日?!”真二愣了一下,他从未想到会有人替他挡下攻击——没有,从来都没有,就连少年时代和不良们冲突都是只有他一人单打独斗——随后他才反应过来当前是怎样的形势,抄起武器准备砍断那些树枝。而就在炽剑的顶端马上接触到枝桠时,真二停住了。如果碰上去,逝日也会被烧到的。他犹豫道,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逝日,后者则想尽力挣脱束缚,却被愈箍愈紧,树皮与肌肤接触的地方流下一道道血痕。
不对,我的任务是打倒这些怪物,不能被这种事情乱了阵脚。真二咬咬牙,下定决心冲上去,树枝却在他不经意之间生出分岔,挡住路途,同时在真二眼前狠狠将逝日甩了出去。
强大的冲击力撞碎了缠绕在逝日身上的树枝,而他本人也吐出一口血和消化液的混杂物。他拼尽全力颤抖着支撑自己,却仅仅只能做到让胸膛离开地面罢了。
“什么……”真二下意识地望向逝日,而触手仿佛瞄准了这个空隙,一并涌至他面前,逐渐集合成一股,高高抬起了足以用阴影笼罩他全身的木锤——
“住手!!!!”真二猛地挣扎了一下,抬手扯掉什么东西,接着,大量液体被灌入喉咙,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液体也不断随着每一次喘息变本加厉地涌入口腔,险些令他呛到窒息。这是治疗舱?——他总算从脑海中搜寻到一样与这种情况相关联的事物,便捂住嘴巴,尽量抑制咳嗽不停的咽喉,熟练地摸到舱门开关按下。
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尽管算不上什么新鲜有芳草香,起码是让他能好好过活的东西。大量液体依然残留在他的喉咙中,他不断地咳嗽,却勾不出那些碍事的阻塞物。
这时,旁边的舱门打开了,逝日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捂着嘴痛苦不堪的队长,问道:
“没事吧?”
真二又咳嗽了好一会儿,终于平息下来。他略带虚弱地回对方说:“这句话该我说吧?”
方才的幻觉是现实的映射,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某个无人岛上发生了与之相似的事情,而最后真二和逝日两人都失去意识,醒来便进行了如上对话。
“看来事情都解决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安稳地泡了这么久。”真二撩起湿漉漉的刘海,眯眼打量逝日,看到对方身上依然存在或浅或深的伤痕后,他仿佛要逃避什么一般,移开了目光。
“我身上有什么好看的吗?”逝日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随后听到真二小声嘀咕道“肌肉真好”。
以及……那纹身。真二端详着对方刻在微妙位置上的印记,把话咽到肚子里。那玩意不像是那种温顺性格的人会有的东西。要么这家伙有不可告人的过去,要么那幅乖乖相就是面具,或者,两者皆有之。
这个时间点出来真是太不幸了。真二闷闷想道。麻烦事简直堆积如山。
“那我先去……”
“等下!”见逝日要离开,真二立刻打断他。对方迟疑地回头,真二反反复复吞吞吐吐,非常不情愿又不得不说出来。他终于挤出那句话:“之前……谢了……”
“不用谢,保护队长而已。”逝日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仿佛只是尽了应尽的义务。然后他转身继续向前方的通道走去。
“还有,我把之前没说完的事情告诉你作为回礼吧。”
“好啊,”逝日有些欣喜道,“可是真二,别忘了现在我们需要洗掉身上这些东西穿上衣服再说。”
“……抱歉,忘了。”真二觉得自己一定还没清醒,竟然连这种事情都没注意到。他按了按睛明穴,然而却没有丝毫用处,视线甚至更模糊了。
我一定还没清醒,真二又向自己重申一遍。
脸上竟然有些热,一定是太尴尬的缘故……
真二穿好衬衫出来的时候,逝日正在门口等着他。
“营养液看上去挺苦的。”
一罐啤酒冲他扔过来,真二单手接住,下意识地眉头一蹙——说实话,他不太擅长这个。然而营养液残留的味道在口中上蹿下跳的感觉十分难忍,眼下又没有能其他饮用的东西,他便没有再犹豫下去,倚靠着墙壁灌了几口。“谢了。”
“……我们去年在岛上的事情,”真二抱臂,摇晃着易拉罐,“对吧?”
“是的。”
“不过博士那的事件记录不是很全吗?逆水银也好,学院的人也好,比我叙述出来要准确得多了——如果你是想把过去的任务情况也一并掌握的话。”
“不……其实……”逝日欲言又止。之前在岛上已经被真二猜中了心思,他还为此担忧是否因为绕圈子套话被对方厌恶,现在反倒被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这未免是好事,它意味着要再次开启一遍当初的话题,当然还要小心翼翼地不给对方留下坏印象。
逝日虽然在成员之中属于比较年长的,但论经验只是个新人罢了。新人要听前辈的话,这似乎是日本文化中不成文的规定,而它在日本人相当多的鹰中彰显得淋漓尽致。因此,要想一切都井井有条地顺利进行下去,需要给其他人留下好印象,尤其是面前这个地位类似行动队长的男人。
“别介意,任务的事情怎样都好啦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想知道当初松茸的事情,我没忘。”
一罐酒下去,真二有点起兴一般,脸上挂着标准不怀好意的微笑——尽管他没在想坏事,只是习惯成自然——摆摆手继续说道:
“那时候鹰才刚成立没多久,这个组织集结了一群或暴力或势利或自私自利的家伙,简而言之,大家彼此零配合可言。很不可思议吧,仅仅过了一年,我们竟然可以互称「队友」了。”
“零配合?”
“是啊,当初我好心背了受伤的猫山,结果被他顺走手枪,后来对付元素使的时候,我差点死在那了。”
真二说到最后一句,愤愤地咬咬牙,语气低沉了些。被猫山摆了一道,现在依然是他无数战斗中最大的梦魇。
“哈哈,也是,现在的猫山看上去不会这么做。”
“……说起来,松茸还救了我们一命。”
“嗯?”
“那种时候真是感动得要哭出来了——然而当初到底是被爆炸的冲击波吹出去还是被松茸推出去的我也分不清,猫山倒断言是后者。”真二用手指敲着啤酒罐,抬头盯着天花板,回想着什么,“我还是相当喜欢那家伙的,天然呆,一根筋,遇上元素使又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拼尽全力,把最暴力的一面展现出来……啊别误会,不是你那样的感情——跟这种人相处很轻松,不用担心被同伴暗算,也没有被失控的家伙捅一刀的烦恼……”
话还未说尽,真二顿住了。被失控的家伙捅一刀,他在暗示布伦,随后想起了码头战最后的事情。这才是逝日真正关心的,他眯起眼睛,打算卖个关子。
“布伦吗……她在岛上做了什么?”在鹰岛上目睹了布伦究竟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家伙,猜到真二的暗示并不困难,逝日果然接下话茬,追问道。
“只有布伦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咯。”真二捏着空罐子,径直走向逝日,在快要贴近他的时候顺手将易拉罐抛进旁边的垃圾箱中。一点酒精似乎就已经微醺起来,他脸颊泛红,大脑好像被薄纱笼罩一般,朦朦胧胧的。他朝逝日眨眨眼睛,“多谢款待。”
“难道松茸的伤也是——”逝日说着,微微攥了攥拳头。
真二直接靠在逝日旁边的墙壁上,仰头继续说道,“当时松茸在后方瞄准了跟我对战的元素使女人,开了三枪之后,另一个家伙竟然跑出来挡枪了!感人,感人肺腑,那群家伙的感情也真是深——但是不是一厢情愿就不知道了。”
“然后你猜布伦怎么了,那位艾斯帕德小姐大叫着「松茸——」冲过去拦在他们中间,然后用她的长枪刺穿松茸的胸膛……说什么「那个男人是我的!!!」。”
“顺带一提,那个时候布伦用的是高压电刃长枪,拜她所赐松茸可以这么回去歇着了……我们却不得不又下去挨刀。”真二苦笑,要是当初他也重伤就好了,他不禁这样想,这样就绝对不会遇到那个该死的女人。
“那个男人?”逝日微微蹙眉,语气沉重了一些,但表情依然保持着和气。“怎么感觉松茸是被卷进三角恋里面了……”
真二稍稍感到空气中有股压抑的气息,但是他并不在意——那些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干系。“谁知道呢,布伦那家伙怪得很,她手臂就是被那男人弄没的,说是要报仇,那感情倒像个病娇。”
“所以……鹰岛上冒出来那么多布伦真是吓死了……”
真二心有余悸地说着,成也布伦,败也布伦,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
——竟然真的出现了克隆人……
他心里盘算着事件的始末,不经意间抬头望向逝日,而眼前蓦然晃过一张与逝日相似的面孔。
——那家伙不会也是……
在鹰组乔装混入元素学院学园祭的时候,真二遇到了长相几乎和逝日一模一样的学生,从感觉上来说,不会错的,那家伙是元素使。除了银发和神态外,多多少少都能看到逝日的影子。虽然有些好奇,但真二本着不关他事不过问的选择,一直把疑心掩埋着,然而这次任务牵扯出了克隆和侵染研究的问题,难道逝日也……
“逝日,你有兄弟吗?”真二一改玩味的语气,颇为认真地发问:“我在学院里,也看到了跟你很像的人……”
“诶是嘛,”逝日立刻笑笑插科打诨道,“或许我该去认识他一下,顺便跟他认个亲?”
“别蒙混过去!”真二转身将手撑在墙上,正面围住逝日。量极少的酒精在他身上发挥了意想不到的神奇作用——他现在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会有什么后果。“你没有被做过克隆实验或者侵染实验吧!”
逝日低下头,脸色微微阴沉起来——那是真二从未见过的表情,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平日和善体贴的逝日脸上的,压抑、厌恶、与轻度苦痛交织在一起的神色。真二放下了手,转而伸向逝日面前,四指蜷缩着,想拍拍他却又心有忌惮。
“逝日……?”
“……是我弟弟。”半晌,逝日闷声回答道。“……不是克隆,他是我弟弟。”
听罢,真二自说自话地向对方喊道:
“喂,你弟弟是元素使?!你却来当元素猎人?!你好歹也是兄……”
他不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也不曾了解过别人的苦衷,仅仅是站在同为「弟弟」的立场上,自顾自地说了一通。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并不了解真的逝日。
于是,真二话还未尽,他就被逝日抓过肩膀,两人位置一下子反转过来。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后背又被死死抵在墙壁上,真二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唇就被柔软的触感包裹住了。
逝日为了不让那些言语继续流出,先发制人吻上真二。后者则在面对这百分百意料之外的事情时显得毫无招架之力,逝日趁此抵得更深。
凡要吻别人,逝日绝不会做仅是嘴唇贴嘴唇这么简单的事情。手掌抚摸上对方的脸颊,舌头轻轻探入,他开始舔弄内侧,慢慢地,麦芽的味道掺杂着轻微苦涩,沿着味蕾攀爬而上。逝日又向内进了一步。
对于真二来说,摆脱桎梏将对方推开并非什么难事,而酒精此时在大脑中烧的更旺,连同脸颊都变得炙热,他的神智仿佛随着令人酥麻的吻一同化作轻轻的颤抖。
他似乎做不到抵御这一切。不知是逝日对这种事情太过熟稔,还是酒精紧紧攥住了大脑的控制权,抑或……他本身就不想抗拒……
忍耐的时间过得十分漫长,真二却毫无痛苦地接受了强硬又温柔的吻。终于,逝日离开了他,意味深长地与他对视一瞬。
“………………”真二睁大眼睛,主观意志似乎还没有从遥远的彼岸反回主人身边,他只好继续被动接受发生的一切。他在等着逝日说些什么。
而逝日保持沉默,踱步离开了。
真二就这样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很长一段时间,他伫立在原地,什么都没有想,没有做。直到——
“真二,你挡路了。”
猫山一副很不爽的样子从后面推了他一把。
真二向前跌了几步,终于清醒过来。他看了眼猫山,又看了看走廊,怒气和羞耻一同涌上心头。
“……我……我刚才…………竟……竟然被男…………”
“被什么?”
“…………”真二回头,猫山平时就不算好看的表情此时不知为什么显得格外欠揍,他抬腿踹了猫山一脚。
“被人灌了酒,我他妈发酒疯!!”
“你有病啊!”
猫山怒不可遏,但抗议并没有好好传入真二耳中。后者哼了一声,向口袋里插着手,面红耳赤地走掉了。
可恶————————
翻第三章评论的时候看见织田那句“所以神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突然就想写这个了……
私设多,而且可能完全崩坏了大家眼中[并没有人看]神皇的形象,躺
柯洛伊德视角,就是第三章被神皇干掉的那位魔族
关于为什么明明是大战之前神皇和魔帝还能这么坦然的见面,大概是因为这俩人,心都很宽[胡扯
其实doc版有隐藏彩蛋,Elf字体大小颜色之类都统一,这里就不玩彩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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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位魔族成员,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神皇艾德里斯身边度过的。
——神皇的宿处长留着一位魔族。
这或许很奇怪,但的确是事实。
至少从我出生到现在的日子里,是这样的。
啊,先说一下,我不讨厌我们的魔帝。
不同于斯瑞大陆的其他生命,神与魔的意识——或许你们更习惯称它为灵魂,是永存的。
而且也没有什么幼年,什么成长一说,神与魔自诞生之后就拥有成熟的思维与外貌。
我出生的时候,魔族已经很强大了,之上有你们称之为“哥哥姐姐”的同族四十余位。
那时神族与魔族的关系已经十分恶劣了,光明与黑暗的平衡在天秤两端摇摇欲坠,战争可能在任何一个下一秒爆发。
所以我第一次出现在那群神族聚集的地方的门前时,差点就被恰好路过那里的神族打个半死。
神皇并不想挑起战争的样子,语气平淡但不乏威严的警告了我几句之后,就把我打包送还给了魔帝,临走之前突然想起来帮我治好了伤。
那是我第一次受伤。
……接着第一次被治愈。
就是这么简单的,我对那位所谓的神皇产生了好感。
——噢,当然不是爱恋亦或什么不知名的懵懂情愫,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位大概是敌方老大的神族。
反正我也无法拥有痛感,接下来我又很有毅力的去挨了好几顿暴打。
直到我也忘了那是第几次,在艾德里斯把我送到魔帝跟前之前的那么几秒,他转过身和我说话了。
我看见他的眉头微微的瞥起,金色的眼瞳仿佛要燃尽只能生存在黑暗之中的我。
“别再来了。”
真是温暖。
我挑起眉,刚刚眉角上的伤口已经完全不见痕迹。
“是警告?还是命令?”
“是劝诫。”
……真是温暖。
后来我进驻神族的领地,主要原因之一是,魔帝收我收得不耐烦了。
她挥挥手对艾德说,别送回来了,反正也是要去你那的。
那时艾德领着我从那富丽堂皇的殿堂出来,定定的看着我,目光直接看进了我的心底。
“我只问你一次。”
我坦然的和他对视。
“你有什么目的。”
“接近你。”
“然后?”
“没想好。”
于是我意料之中的被允许留下了。
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不适合那样高高在上的位置。
比起首领,他更像一位慈爱的兄长。
虽然对我永远保持着一份显而易见的警惕,却从没有限制过我什么。
不出门是我的选择,艾德从来没有阻止我推开那扇门过。
但我觉得让我待在这里本来就不太合规矩了,再光明正大的去其他神族眼前晃悠,应该不太好。
虽然几乎所有神族都知道我的存在。
……嘛,又不是金屋藏娇,这很正常。
当然也有对我的存在表示不满的神族成员,不过在他们眼里除了猜疑之外,我看到的更多的竟然是明显的妒忌。
更具体的是,看见父母领养了一个新的孩子的那种妒忌。
他们担忧的更多的是我会分走艾德对他们的爱,虽然我觉得神族可能不把这种感情叫做爱。即使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我依旧无法理解神族。
所以神族真是个奇怪的存在,真的奇怪极了。
啊,所以在神魔之战爆发之后,我理所当然的问了魔帝,我可以叛变吗。
她说你不是早就叛变了吗。
我说那就是可以的意思了?
她微笑,理所当然的回了我一个不可以,而且必须出战。
那是我第一次俯视他。
……
“不过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魔族,会是你。”
是啊,好像很久没有回去了呢。
“嘛,我也很意外啦~”
真是幸运呢。
“会在这里遇见我,很奇怪吗?哼,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真是久违呢。
“不不,只是意外你会选个这么可爱的身……”
叶片割裂空气直直的蹭过这具身体的脸颊。
明明那么近,却一点都没有伤到我。
“啊呀啊呀,恼羞成怒了啊~?”
真是奇怪啊。
“那么,要打架吗?”
真是期待啊。
“正合我意。”
——你会怎样杀掉我呢?
“不行咩,黑神同学,所有的游戏都必须两个人玩咩!”
原本黑神归凛不是会对玩游戏感兴趣的人。
她来到这个游戏区的目的是这边的奖励,也就是黑羊所说的“线索”。
这些线索之中,应该会有能补完拼图的碎片。
黑神扫了一眼黑羊果汁保背后的转盘。
“无论哪一个项目我都能一个人完成,不需要两个人。”
“咩哈哈哈,黑神同学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咩!说实话,其实是你找不到人跟你一起玩吧咩?”
“……”
“咩哈哈哈,被本咩说中了咩!”
黑羊果汁保突然压低了声音,
“话说,现在是你能来这里玩耍的时候咩?你需要完成的事——”
“无需担心。”
黑神转身打算离去,她不想跟对方扯皮浪费时间。
然而,在她转身之后,却又停下了原本将要迈出的脚步。
“黑神?”
驹崎辽,还有睦月千音,两位还活着的人当中为数不多的和黑神有过交集——虽说算不上是什么好交集——的人,同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黑神同学……难道是来玩游戏的吗?”
“……原本打算是。”
黑神不觉得他们会误会什么,本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来玩游戏的人,多半都跟她一样是冲着线索来的。
尤其是眼前这两人,肯定不是会对玩游戏感兴趣的人。
“但现在要离开了。”
没有必要确认两人是来做什么的,黑神也没有跟别人嘘寒问暖的习惯。
黑神绕过两人,朝着下楼的方向走去。
“请稍等一下,黑神同学。”
睦月叫住了黑神,
“如果不嫌弃的话,黑神同学要不要和我一起玩呢?我……有些话想对黑神同学说。”
黑神回头,看了看睦月,又看了看她旁边的驹崎。
后者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讶异之色。
“……可以。”
黑神答应了睦月的邀请。
“那走这边吧,我们去吧台——”
“等等!”
驹崎挡在了睦月和黑神之间,并用手抓住睦月的肩膀让她停下。
“这片区域都是黑犄角搞出来的,不知道他会在这里设下什么机关陷阱,况且——”
驹崎瞪视黑神,
“——黑神那个女人,似乎和黑犄角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做些什么。”
“驹崎同学觉得黑神同学和黑羊是同一边的吗?”
“总之我不允许你独自一人涉险的,千音。”
独自一人。
黑神归凛在他的那句话中被总结为“险”,而非“人”。
“要去的话就由我来。黑神归凛,预见过自己死亡的超高校级的死神,不会在这种地方丧命吧?我会和你一起进去。”
“驹崎同学……”
“无妨。”
看着像是要起争执的两人,黑神如此说道,
“只要能够拿到需要的信息,无论是谁我都可以奉陪。”
黑神和驹崎选择的难度是“Lv.强者”。
抽选到的游戏项目是“格斗游戏”。
“ALL STARS BATTLE!当当当、当当当、当——”
一进游戏间,就听到音响传来的游戏音效,和中央大屏幕上闪现的logo和游戏角色立绘。
“怎么会选到这个……”
驹崎看着房间里的游戏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有自信吗?”
“以前完全没碰过这种东西。倒是你,你会用吗?”
“会。”
“啧……?”
“以前有个认识的人很会玩游戏,从他那边稍微学过一点。”
“请两位玩家就定位咩!”
房间里传来黑羊的声音,
“通关的条件是在游戏的双人挑战模式中拿到S评价咩!另外请戴上特别准备的耳机,以保证最高品质的游戏享受咩!”
黑神和驹崎走到游戏机前划定的玩家区域内站好,分别拿起无线手柄,戴上无线耳机。
完全不管驹崎“这个要怎么操作”的问题,黑神自顾自地按下START键,接着拨动摇杆选择了游戏主页上的双人挑战模式。
“用方向键选择角色。”
“你真的只是‘稍微学过一点’吗?”
黑神熟练的操作手法让驹崎侧目。
“只是选界面而已,小孩子都会吧?”
“……角色……要选哪个?”
“我建议你用那个。”
黑神指了指角色表上一名帽子上别着马蹄铁的男性角色。
她自己则是选了穿着白色西装的金发男性。
“确定之后按两次O键。”
“按了一次之后跳出的对话框是?”
“不管它,你不需要知道。”
“……”
两人都选择完毕后,游戏进入了加载页面。
“达到100%之后就会开始游戏,你只要随便乱按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好。”
很快,加载进度来到了100%——
//~//
等到意识恢复,睁开眼睛时,黑神发现自己正躺在地面上。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有重量。
那是驹崎。
两人正面对面地倒在地上,黑神被驹崎压在了身下。
因为原本两人就离得比较近,一旦失去意识双双倒下就会变成这样。
“……”
驹崎的脸靠在黑神的脖子附近。
他也正在慢慢清醒过来,逐渐灌入力量的肢体自然而然地有了些无意识的细小动作,两人的肌肤隔着衣物互相摩挲。
“发生了什么……”
驹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迎接他的是近在咫尺的黑神的胸口。
“——??!!”
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何种状态的驹崎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呃……你、你没事吧??”
驹崎难得一见地满脸通红,朝地上的黑神伸出手,刻意地别开视线不去看她。
“没事……”
黑神坐起来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然后拉着驹崎的手站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被这样问,黑神也无法回答。
她只记得在游戏加载完毕后自己失去了意识,看样子驹崎也是一样。
在那之后似乎还能勉强回忆起一些片段……好像是在夜空下的竞技场内,驹崎骑着马射出指甲飞弹朝自己冲锋,而黑神自己则是驱使着猫脸的人型四处制造爆炸阻止着对方的攻势。
……
难道说……?
“咩哈哈哈,这至高的游戏体验如何咩?”
房间内再次响起黑羊的笑声。
“恭喜咩,你们通关成功了咩!”
两人看向游戏机的屏幕,上面跳出了巨大的“SUCCESS!”横幅,“评价”一栏写着“S”。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通了关。
“奖励已经发到你们的学生手册上了咩。”
驹崎从口袋里掏出手册,在收件箱里找到最新的由“海蛇号船长室”寄来的消息。
“你跟超高校级的死神关系不错。”
消息里写着这样的句子。
“……”
联系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驹崎的脸又开始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这、这到底算什么线索……你那边如何?”
驹崎问黑神。
黑神也查看了自己的收件箱,也找到了同一个号码发来的消息。
然而,那里面却——
“是空白。”
——没有任何内容。
“房间跟黑神同学,都没有问题吧?”
两人一出来,驹崎就被在外面等待的睦月这样问道。
“里面的设施……虽然莫名其妙,但好像没有太大的问题……”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但黑神并没有表现出在意的样子,驹崎见状也立刻调整了态度,
“不过也不要掉以轻心,我去别的地方再调查看看。”
留下这句话后,驹崎就离开了。
“那么,就如之前讲的,我有话对黑神归凛说。”
外人一离开,睦月就改变了对黑神的称呼,
“我们去‘Lv.超高校级’那边吧,黑神应该也知道,我们不会死在里面的。”
“……”
黑神还没有回应,睦月就自顾自地朝吧台走去。
“……停下。”
睦月今天第二次在走向吧台路上被人阻止了下来,这一次是被人从后面拉住手。
“不要去那里。去那里的话,无论结果如何,
“你都会死。”
*2645字,黑枪大扫射www【
有一种情谊叫相逢恨晚,有一种奇迹叫故技重施。
对于先前在无名之城发生的换装神宠猫头鹰事件,唐吉坷德理所当然地感到了由衷的愉悦,乃至于在这一次风平浪静的休憩周期里有上了‘世界和平真是太没有意思了’的感知反差。
猫头鹰再来一次也好?
只是出于玩兴并没有真正期待的唐吉坷德,心血来潮地模仿着神祗的官方语气,将重新寻找换装神兽的手动任务公告手动贴上了酒馆的公告发布看板。
出乎唐吉坷德的意料,他仅是在小酌几杯后,就看到了一黑一白结伴着来撕自己公告的女子身影。准确地说,是那个略矮的黑带着略高的白进酒馆偷偷游玩,瞒着某个兼职的监护人。
你能让换装神宠再来一遍?唐吉坷德对眼前初次见面后大方地坐在酒桌对面的弗雷亚饶有兴趣——同样是遗都人,同样隐隐有着某种异曲同工的危险气息,但偏偏自己就从来没有在遗都与对方有上一面之缘。不过其实更重要的是,唐吉坷德蛮想试试穿弗雷亚衣服的感觉。
也不知是感觉到了唐吉坷德的想法还是单纯地在气氛中达成了某种共识,职业本色般轻舔过沾上酒色的唇角的弗雷亚,从容表示自己并不能找回那只神奇的换装神宠,但她有办法实现唐吉坷德此刻发布的任务。
说着她拍了拍旁边格格不入地喝着牛奶盯着唐吉坷德的莉芙。
迦楼罗之羽和深海旅社两队的队员都在这个傍晚被莫名地叫了出来,除了看到弗雷亚和莉芙的组合立刻意识到不妙的伊格外其他人都并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遭受怎样的惨痛遭遇。
化可能为不可能的摸彩外挂,外加足以称霸考场的作弊掩眼法,黑白牧师之前尝试过但只有在现在第一次用于‘实战’的组合神术。成功地炸开了一片遮蔽了所有人视线的闪光迷雾。
率先恢复视线的艾德维纳,马上就凭借自己对衣着打扮的敏锐本能率先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本来穿得好好的女装,一下子变成了那些肆意挥洒汗臭的武斗者们专属的便于活动的粗糙布衣。
离他最近的零似乎也在下一刻得以恢复视线,但并不如艾德维纳在这方面敏锐的他,下意识地踏前了一步。
嘶。
那是裙子被外力无情撕开的声音。
那一刻,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穿的是艾德维纳的裙子,乃至于他的健硕身材仅是一迈步就成功地完成了对裙子的撕裂性打击。
那是前所未有的瞬间的理智崩坏。艾德维纳毫无防备以肉眼见证了眼前的女装巨汉,甚至于自己心爱的裙子被健硕的大腿野蛮撑裂,连心理准备的预警都不曾施舍。艾瑞克大人这一定是个梦!碎碎念着的他在下一刻理所当然地拔脚暴走,完全选择性隐藏了身后零带着歉意的匆忙追赶。
太有意思了!目睹上全程的奇诺娅突然觉得这个给给的伙伴其实也是蛮好玩的?就在她想将一切整理成记录的诗篇时,一阵迅猛的手速瞬间扒下了她身上覆盖着的不属于自己的斗篷,当然也仅是只是扒走了斗篷。
未等奇诺娅反应过来,被强行换上了对方女装的埃德瑞普以自己的斗篷裹住了自己此刻的衣装后,便不由分说地牵过了堪堪反应过来的奇诺娅,要拖着她往无人的地方重新将彼此的衣服正确换回。
这个男孩子也蛮有意思的?奇诺娅十分大方地询问对方被换上自己装束的真挚感受,换来的却是似是要掩饰自己此刻的窘迫羞涩般的不耐烦的应答。可惜他抢先一步用斗篷遮住了,奇诺娅真挚地叹息。
另一边,易怒的玛利亚瞬间就盯上了穿上了自己服装的格莱塔,后者以慌张的笑容摆手表示自己也是被害人,但他嘴角惯性的浮气弧度似乎无法马上得到前者的谅解。眼看责难即将演变成肢体动作,趋吉避难的格莱塔瞬即以灵敏的身手转身拔脚就跑。
然而格莱塔的选择显然不是解决此刻玛利亚愤怒的最优解。暴躁的后者瞬即迈步以斗志弥补上速度的不足,死死咬住了格莱塔逃跑的方向。追逐的两人犹如在玩真人横版街机动作过关游戏一般,将道旁的各式大小木桶之类的障碍物纷纷撞倒,即使撞翻它们的玛利亚从来没有期待过里面会掉出回血的鸡腿什么的。
再另一边,Yves也在追赶着和自己互换了衣服的莉芙。然而和上面的案例不同,莉芙纯粹是因为换上了新衣服后高兴地四处蹦跶着玩,这可苦了此刻吃力追赶的Yves——虽然自己在说话方面尤其是边跑边说上是绝对的弱项,但这个人怎么就跟个玩兴上头的熊孩子一样就是怎么叫都叫不住?
终于听到了Yves话语的莉芙,最后停在了一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无名之城的无名果园里。这里种植着各种古怪的或是稀少或是杂交的未知果物,莉芙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就因为直接啃掉了一个看起来很好吃的‘类葡萄’而被酸得两眼眯成了一条波浪线。
也许是因为两人都莫名地有种某种异曲同工的自来熟天赋,Yves也就顺着莉芙的意思开始在这里试吃着各种奇怪的果物玩。探索味觉新世界是Yves的天赋点之一,这个天赋显然让他乐意与莉芙进行眼前的游戏,即使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此刻是身着连衣裙头顶花环的诡异状态。
然而在这一片混乱里,始作俑者的两人的身影却悄然消匿。
夜深的暗巷,女子孤身抵上墙角直视着眼前喘着色欲粗气的猥琐大汉,嘴角划出了静候享用的诱惑弧度。
那个很丑也绝对不温柔的粗糙大汉,压根没考虑为什么今晚会有这种从天上掉下来的免费馅饼——眼前的绝色美人,居然会对这样的自己一见钟情!虽然平素不做好事,但本垒就在眼前,不吃还是人?
此刻,游刃有余的女子轻握过大汉伸来的迫不及待的手,故意褪出进一步点燃对方欲火的白皙锁骨,抓住对方紧盯着自己诱惑曲线的一瞬,如魅惑的恶魔般轻凑上对方色迷心窍的耳边。
用故意压沉的声线告诉他自己是男孩子的事实。
大汉已经来不及作更多的诧异。下一瞬间,他的下体便被无情的重踢狠狠直击,撕心裂肺的剧烈蛋痛一下子充斥上他身体的每一寸神经,继而彻底崩开了最后的意识防线,身躯轰然倒塌。
作出秒杀踢击的‘女子’正是不仅换上了弗雷亚衣服,甚至还被辅以魅惑妆容的小恶魔唐吉坷德。
下一刻从拐角踱出并辅以赞赏掌声的是不仅换上了唐吉坷德衣服,还替他精心化妆的小恶魔弗雷亚。
这是早就被决定好的惊天阴谋。弗雷亚实现了唐吉坷德的发布任务,报酬是对方需要陪同自己一起进行有趣的游戏。至于游戏的内容,也意外地符合了唐吉坷德的趣味玩兴,恶魔的同盟无声缔结。
夜幕下的屋顶上,仅余的两人正从容地注视着底下进行着的恶劣情节。
当时,察觉到危机的伊格已经做好了随时变成汪身的避开尴尬的准备。但当发现自己换上的是鲁诺莱亚那身规矩的衣服时,也就直接放弃了这个只会平添工序的麻烦步骤。事实上,两人的衣着也的确是规矩般的中庸,以至于即使互换也仅会是奇怪而不是尴尬的地步。
似是达成了先追踪始作俑者的共识,不急着先将衣服调回来的两人就这样目睹了游戏的全过程。然而,与准备好在事后好好教训弗雷亚一顿的伊格相比,鲁诺莱亚却是十分平静地将眼下所发生的一切记录在案。
这也是能够谱写成冒险诗篇的有趣故事。回应伊格的是鲁诺莱亚谦逊而从容的微笑。
[幕后paro]
DZTV
BOOM!——黑与白的兄弟·野津兄弟访谈篇
=
主持人:大家晚上好,欢迎准时收看我们的节目~!
今天我们请来的两位嘉宾是一对兄弟,啊,那边坐着的那位小姐我看见你已经开始尖叫了,不要那么激动。
有请二位————!
虎助:(点头致意)各位晚上好,我是野津虎助。
雪助:(招手)我是雪助,大家好。
主持人: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左一右站在我两边?我们坐下说话,这种身高的低谷带来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你们这样站,摄像师想给我留点情面都做不到了。
……这么高的凳子,你们两个坐上去脚还在地面上,我的心理有点不平衡。那边的摄像机,请不要给他们拍全身,谢谢。
我知道二位都是第一次来我们节目做客,如何?除了被我禁止了收录全身之外。
雪助:(笑)其实之前拍戏的摄影棚就在楼下,我空档的时候偷偷上来看过几次。
主持人:那么实际坐在这里,和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偷看有什么感受上的区别吗?
雪助:感受啊……果然很热。那边摄像机后面凉快很多,我一般都在那边偷看。
虎助:嗯,特别热。真坐在这么多灯下面的时候,比看着还要热。
主持人:等一下,很热是怎样的结论啊——虽然确实很热。不过据我所知,拍戏的时候不是同样有很多灯吗?
虎助:拍戏的时候灯光不会全部只从上方来,而且比这里要少很多。
雪助:入戏的时候就算热也不会太注意,结果汗淌下来了不得不被叫停的情况也是有的。(乐)
主持人:我知道你们前段时间刚刚在同一部剧里面出演了。
雪助:(点头)对,我们两个第一次共同出演,演一对关系不太好的双胞胎兄弟。这种机会还是挺难得的,毕竟“大只的双胞胎兄弟”这种角色不会经常的出现在剧本里。
虎助:说“不太好”似乎不够准确,是很糟糕。
主持人:那你们两个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雪助:一般的兄弟吧。(转头看虎助)
虎助:(点头)嗯,平常的。
主持人:这次演了一对关系不好的兄弟,感觉怎么样?在整个过程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事情?
雪助:最开始的时候,原本我们两个拿的是对方的角色。我还是很期待穿一下白色的军装的。但是临开拍的时候导演把我们两个换了过来——连台词都要重新背。而换过来的最根本的理由,居然是这家伙的发质太硬了,发型师怎么都达不到导演要求的那个发型。
虎助:但是至少你不用晒伤。
雪助:我也并不介意再涂黑一点。
虎助:我也可以洗头。
雪助:洗头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为了不重新背台词,我专门去问过了发型师……
主持人:好,STOP——!在趁你们两个开始忘我的讨论之前。
雪助:抱歉,一不小心。
主持人:刚才听到一个让我有点介意的话题。晒黑?是说了晒黑吧?我记得这次的造型,两个人都是军装造型——那边的女观众请冷静——剧本要求,还需要晒黑吗?不是已经很黑了吗?
雪助:原本的肤色还是不够黑。
虎助:嗯,是的。这次的角色是一名海军军官,他在海上生活了很多年,所以被晒得很黑。为了从外形上更贴合角色,每次化妆都会被涂得比原本肤色更黑一些。
雪助:我第一次看到他化妆后从化妆间走出来,穿了一身特别挺拔的白色军装,一转过来,“哇,好黑”就脱口而出了,然后笑了好久。
虎助:(点头)太过分了。
雪助:(乐)我还笑了不止一次,一开始每次看见都会狂笑。
主持人:……确实非常过分。那晒伤是怎么回事?拍摄的时候外景晒伤的吗?
雪助:他不喜欢每次都被抹很多粉底,干脆自己跑去晒黑,大概连着拍戏太累,晒的时候睡着了,结果不小心把后背晒伤了。(转头看虎助)但是没想到……
虎助:(摊手)
雪助:(摇头)……被化妆师嫌弃了,理由是他晒黑之后,和之前拍摄时候的肤色不一样。于是每次还是逃不过。
主持人:也就是说,在剧里的时候,虎助看起来肤色要黑很多?(指着大屏幕的对比截图)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嘛!
雪助:(大笑)——要在同一个场景和光线下对比。
主持人:比如这段吗?(播放对峙片段)这么看确实两个人肤色差别很大,尤其在服装映衬下特别明显……我发现在剧里,你们基本都是军服的造型。虎助是白色的海军制服,雪助是深色的制服,但是今天正好反过来了。
雪助:(指自己衬衫)白色的和(指旁边)一身黑。
主持人:是故意的吗?
虎助:没有特别选,下意识的吧。
主持人:从开始到现在,我发现是雪助一直说的比较多,虎助都在边上点头。但是我记得剧里面,虎助的角色是比较外放的,雪助话很少。你们是恰好和角色反过来了吗?你们今天特意穿成黑白两色是为了从衣服上也表示出来吗?
雪助:因为我没穿成白色的军服(笑),特别不甘心。
主持人:所以实际上你们兄弟两个,哥哥的话少,弟弟反而会外向一些?
虎助:对。他在整个组里面可以说是最能折腾的一个。在没有戏份的时候,经常各个影棚过去探班。有媒体来采访,一般也把他丢出去,比较能说,还会主持点探班的小单元。
雪助: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比较上镜?
虎助:不,因为闲。(歪头)你想太多了。
主持人:那在探班过程中,有看到什么让你吃惊的事情吗?看到别的部分拍摄的现场。
雪助:经常走到别的摄影棚,看到某一段的拍摄现场,后来再看到成品,就会恍然大悟“啊,原来当时拍的东西是这么用的,最后的效果是这样。”以及“Staff的各位还有演员们都太敬业了,真是好了不起啊!”这样的想法。
主持人:具体你是看到了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呢?
雪助:观众看到的最终成品,不是有一部分是做过后期特效的吗?比如剧里纪之先生的角色,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下半身的效果就是后期用CG制作的,拍摄的时候是在绿幕前进行的,上半身穿着剧中的服装,下半身是和绿幕一个颜色的连体衣。怎么说呢,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第一次看到那个场景,真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主持人:冲击?
雪助:……嗯。大家在剧里看的画面——比如纪之先生非常平滑的从树干上滑行(做手势)——实际拍摄的时候,你可以想象一下,他上半身穿着剧里需要的和服,下半身是荧光绿色的紧身连体裤,为了模仿蛇的滑行,不得不用非常奇怪的动作,在绿幕前的荧光绿色的横梁上滑过。
虎助:(把头转向一边)
雪助:(严肃)各位Staff和演对手戏的坂野先生,都特别严肃,一个笑的都没有。但是当我进到那个场景的时候,在我看来超级奇怪,我只坚持了5分钟就忍得不行,只好跑出来找了个地方狂笑。大家都能严肃对待,真的是非常敬业啊!
主持人:你真的是在感慨别人敬业吗?
雪助:最后剧里的效果大家也都看见了,因为我看到了是怎么拍出来的,才觉得特别不可思议。这确实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以及当时现场的情况不能让各位观众看到,真的太遗憾了。
主持人:那相比较雪助说的这种“印象深刻”的场景,虎助有没有什么印象很深的事情呢?
虎助:印象很深的事情,如果要说的话,日向寺先生吧。在这次之前我没接触过他的真人,他本人是个和大家在以往作品中看到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的人。
主持人:哎?你是说那个“一出来大家就知道是坏人”的日向寺吗?
虎助:对。他本人不光非常敬业,对待剧组的工作人员,包括影迷都特别和蔼可亲。
主持人:你是说这个日向寺吗?(指着大屏幕上日向寺的经典作品中的近景照片)在这个往上打的灯光效果中,我实在很难想象他和蔼可亲。
虎助:塑造角色是演员的工作,日向寺先生完成的非常好。
雪助:我曾经见过一次日向寺给粉丝签名,那些女士用又兴奋又怕的眼神看着他,自动和他隔了大概有一个可以过推车的距离。签名之后要两边都伸直胳膊(模仿)才能拿到照片。
主持人:危险的魅力。怎么办,就算距离了两米多我也想被一大群女士围在中间啊。(笑)可恶,真是太让人羡慕了。我之前听说之前你们一起帮他庆祝生日?
雪助:是的。拍摄过程中碰到了日向寺的生日,他自己忙得完全忘掉了,是工作人员特意定了蛋糕,当天摄影结束后推了出来,还让所有能到场的人都过来为他庆祝生日。然后他在吹蜡烛的时候许了一个据说好多年都没有实现的愿望。
主持人:是什么?
雪助:他说他想演喜剧。
主持人:(乐)说什么呢!小孩子都被他吓哭了。
虎助:当时赤城先生就乐得坐在了椅子上。
主持人:不是据说生日时候许愿是不能说出来?他是不是每年都许这个愿望,但是每年都大声说出来?
虎助:(耸肩)
主持人:我看雪助已经笑得快要从椅子上翻过去了,先让他自己冷静一下。虎助你这次出演这部戏之后,自己有什么感想吗?
虎助:(沉默了三秒)当初我拿到剧本的时候,没想到演的是个人渣啊。
主持人:(忍笑)人渣?有那么严重吗?
虎助:我一开始拿到剧本,完全没料到后面的走向。有次播出的第二天,我的助理开车来接我赶通告,一上车我就觉得气氛不太对。过了一会在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特别认真地和我说:“野津先生,你昨晚真是太过分了!”我当时特别纳闷,仔细问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晚上的剧情。
主持人:你是不是突然理解了日向寺的心情。
虎助:(点头)某种角度,可以这么说吧。
主持人:那雪助呢?你会想尝试那种会令人印象深刻的恶役吗?
雪助: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去的——不过我一开始以为我的角色会是个反派。结果发现只是个普通的高冷。
虎助:我们换换吧。
主持人:演一个这种高冷的人感觉如何?
雪助:(侧目)没有任何问题,我已经看了三十年,特别了解。
主持人:节目的时间就要到了,对于收看《帝都见闻札记》的观众还有二位的饭,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雪助:呃……《帝都见闻札记》目前还有一部分尚在拍摄之中,聚集了众多优秀的演员,有非常棒的剧组,值得您继续关注——虽然我不是每集都出场。(笑)我本人作为演员还不成熟,希望能够继续在各位的支持和关注下,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演员。再次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致意)
虎助:(致意)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主持人:感谢各位的收看!本节目由以下企业赞助播出。希望您没有错过这一期,因为我在这发誓以后都不会请个子这么高的嘉宾来抢我的风头了!我们下期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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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里面很多内容和想法在企划第一章第二章的时候就有了,但是时至今日才写出来……就当在等待二期的过程中随便耍耍吧。。。
标题是我胡写的,BOOM大概是番组名字。。有点蠢请不要太在意orz
按照设定其实兄弟俩的性格和剧里是想反的,雪助经常相声役,虎助是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