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取原本世界上的两个极端——少爷千金和贫民窖的孩子。
被选中的他们在某一次事故中其实已经死了,却作为[活尸]继续存活着,看起来和人类没有差别,但是他们在死后每人都会得到一种能力。
能力是根据自己迫切希望得到的相关。
在那之后的十年后,第一平行世界的神会把这样的孩子在第一平行世界聚集起来。两个世界的自己性格可能会有些诧异。
在第一平行世界聚集起来的孩子需要到原本世界杀掉本我才能继续存活。
×半天没登上我也是醉了
×没文力写不好 轻点儿打别打脸
×好像有点OOC,自己的儿子都会OOC呜呜呜天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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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烦死了。
为什么“我”还会活着啊。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有“烦躁”的情绪吗。——现在已经连这种事也会让自己惊讶了。
虽然感觉很奇妙——“我”已经死掉了,然后又被所谓的“神”复活了。
拥有能力……那是在开玩笑吗,至少我还没发现我有什么能力。
……
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那个“Kerwin·Keller”……他现在在哪儿都不用想了啊。
死去的活人和活着的死人……真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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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了‘那个家伙’…虽然非常不想让他伤害Amy和爸爸……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毕竟还是“我”啊。
Kerwin坐在属于“本我的世界”的,中心广场的椅子上,紧抿着嘴唇一脸苦恼的样子。
“如果不杀了他,他就会变成活尸去伤害你最重要的人哦~”
亲切的语气却叙述着无情的事实,神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
“啊……是了,”仰头看着那片天空,Kerwin自语着,
“我不可能因为可怜自己就放弃Amy和爸爸呢。因为这样就放弃掉……我做不到。”
突兀地,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渴望肆意蔓延,侵至皮肤,溶入血液,钻进骨缝。
“为了要保护他们……不…不只是这样,”
全身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要嘶吼出声,
“那还有什么理由呢……。”
全身每一处神经似乎都要代替着回答,
“……”
“我要活下去……没错,”
似乎是自然的睁眼时间过长,Kerwin闭了闭眼睛,半晌再睁开。
“只有杀了‘他’。”
“只有杀了‘他’我才能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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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走过一个身影,他眼神一凝,褐色的长发,娇小的身影。
——那再熟悉不过了。
“Kerwin”啊,你会理解我的吧。
为了父亲我什么都可以做。
所以这一次也是为了他,我不会让你活着了。
你会理解我的吧。
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因为你就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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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什么地回头,蓝瞳棕发的少年转头便看见了除了同色与自己容貌完全一致的另一个少年。
他愣了愣随即展开了笑颜。
“是你呀。”
她将双手合十,握住手中的十字架。
“神啊。”
“这声音能传达吗?”
“何时您能将我想起,若想不起又为何让我独自一个人记着,我究竟犯了怎样的过错,会让您赐予我这么大的罪过。”
她在教堂中低声祷告,渴望能将那个声音传达给神。
我坐在教堂的椅子上注视着他。
“神会给所有祷告的有罪的孩子宽恕。”我站起身走向她。
“菲利雅。”
我轻声喃着她的名字。
“可那位大人,唯独不会宽恕你。”
他看到我并没有一丝惊讶,也没有万分恐惧,像是遇到故友一样。
她苦笑:“我知道。”
“不。”
我却斩钉截铁的否决他的回答。
“你不知道。”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不满。
“你怎么敢肯定我的事?”
我盯着她的眼睛,目不转睛的喃着:“因为我是你啊。”
“一个人承受着那个记忆很痛苦吧,九年前没能死亡很痛苦吧,啊啊没关系的菲利雅,没关系了。”
我拿出手里的枪指着她。
“我来了喔我来了,你所讨厌的那份沉重,交给我吧。”
这也,是为了那位大人啊。
End
我看见他的第一面,觉得有些好笑。
他躲在喧杂的人群中颤抖着,手握紧了那袋与他并不相称的女人的钱袋。
我不说话就只是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擦了擦眼睛觉得面前的画面并不真实。
先打破沉默的,大概是我的笑声吧。
自嘲般的放声大笑着刺痛他的同时也刺痛着我的耳膜。
“偷了钱后要藏起来,不要逃跑吸引人眼球,像个没事人一样行走,真是过了多少年,你都没有长进啊。”
“你是谁??”
他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人却就在我面前质问着我。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蹲下来摸了摸他脸上的那道刀疤。
我眯起眼。
“我就是你啊,能救你逃离这黑暗的那个人啊。”
他没在说话,也没反抗我。
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眼里没有一丝恐惧。
那感觉就像守着空城的高傲的王。
我松开他和她坐在一排,拿出放在兜里的母亲的照片给他。
像是被触碰了神经一般的他的肩膀突然颤抖了一下。
“你是我的话,也同样经历着那些事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我点点头,他没问我从何而来,大概还对这是一场梦抱有幻想。
“巴洛啊...母亲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啊?”
他看向我,手里捏着照片。
虽然除了杀掉他之外的感情和问题都是多余的,但不知怎么我有点珍惜这段时光。
“我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我又活了下来。”
我顿了顿,然后问他:“这些...你能给我答案吗?”
我觉得有些不像自己,会说出实话,我丢去戴了十几年的假面具,那个自己像是一道光芒会使我得到救赎。
“那是你一味相信别人的错啊!!”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我笑笑,或许这才是我原本的我,生气就喊出来,想哭就哭,可惜我被黑暗逼的,为了适应生存,找不到自己了。
他的话就像是刀子割着迷路的我。
与他相比这个拼命伪装的自己,
到像是个胆小鬼。
“你是要来杀我的吧。”
他倒是面部平静的直直的问我。
想想我们共有的能力,我不在反驳。
倒是反问他:“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先动手呢?”
他愣了愣,良久,他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我也,是个胆小鬼啊。”
END。
林立的玻璃大楼反射着金黄色的阳光,仿佛连眼睛一同灼烧起来。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一刻不停地指挥着繁忙的车辆和人群,人们拥挤着,笛鸣声、脚步声此起彼伏。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色,我站在每天都会经过的便利店前,仿佛一位旅人一样看着这陌生的一切。
这是我的城市,但这不是我的世界——如果没有那个过去,我会在这个完全一样的地方生活着吧。
九月已经入秋,但天气仍然湿热。带着太阳温度的水蒸气到处漂浮,仿佛会随时落在皮肤上化为淋漓的汗水。不远处高耸的信号灯变为行走的颜色,纷纷攘攘的行人在我面前走过,遮蔽了本来就不清晰的视野。
——这个时候,「我」会在哪里?
一位母亲牵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擦肩而过。他们刚刚在便利店买了两个不同的冰淇淋,而孩子们却因为想要同一个口味而争吵不休。或许想到了自己的境遇,我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母亲却诧异地瞪着我,拉扯着两个孩子,让他们别看这边,迅速离开了。
——……
——我们也要争夺生存的权利了吗?
丝毫没有时间去在意他人无声的侮辱,自从「神」出现后,我一直为「自相残杀」而苦恼和恐惧着。
——「我」究竟是什么啊……
街口的信号灯再次转换绿色,在我面前已经团成一簇的准备过马路的人们争先迈开步子。视野再次变得辽阔,我随意地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们。他们仿佛被怵在中间的什么障碍挡住了道路,像音叉一样分为两路,也顾不得抱怨究竟是谁这么不道德,只懂得匆匆按照自己预定的路线走着。我有些玩味地打量着充当障碍物的某个「不道德」的人,待我看清后,世界一瞬间开始摇晃起来——
和我相同的身高,相同打扮,黑色的头发上有相同的扎眼的红色——对方正冲我邪邪笑着。
——那是……?!
他并没有移步向这里走的打算,而是继续淡然地挡着别人的路,偏头等着我做些什么。由于对方良好的人群分流作用,原本迎面向我走来的人们依然保持两路,从我左右穿梭而过。我和他,正在城市最为繁忙的十字路口,面对面对峙着,同时也成为别人可以好奇瞟一眼过来的风景。
注意到我的目光,对方垂下眼睑,扬起嘴角,向我招招手。他在等着我走过去。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别跑啊,”他的口型传达着这样的话语,“爱,丽,丝(アリス,有栖的同音)。”
仿佛是救命一般的,信号灯的颜色再次变换。我趁着自己被人群挡住,顺着人行道奔跑起来。我要逃,我的第一直觉这样告诉自己。那家伙很危险,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哥哥,等一下!”一只小手抓紧我的衣角,来不及缓冲的我踉跄着险些摔倒。我扶着路边的护栏,好不容易保持了平衡。
“那边的那个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从未素面的孩子往我怀里塞了一本书。“吶吶你们是双胞胎吗?吵架了吗?妈妈说吵架是不对的喔!大哥哥快和那个哥哥和好吧!”对方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后消失在人群中。
——《无人生还》?!
谁也逃不掉的。我想起那家伙刚才仿佛早已预料一切的笑脸,在炎炎之日中战栗着。
我将来要与那样的家伙战斗,对方会夺走我重要的人,夺走我的生命,夺走我的一切……
——「那家伙」……
——那家伙并不是存在于过去的死物,也不是挡在未来路上的庞然大物,而是现在要面对的被称为自己的——怪物。
他的太阳。
1. ——致巴洛。 文:子夕。
像是在深海中独自沉沦,
他曾在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中大声呐喊。
四下无人,没人能回应他。
病重的母亲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想在触碰一次他的脸颊。
应该是相当温暖的一双手吧。
至少在巴洛的印象里是这样的,但是冰冷的触感却将他拉回现实。
“巴洛啊....”
母亲张张口声音微弱,巴洛不敢喘气怕捕捉不到。
“你一个人...能生活吗?”
他不敢细想那句话的含义,巴洛翻尽家里可能有钱的地方不断摸索着,最后却连填饱肚子的钱都不够,他的脑内闪过一个念头:去抢。
他曾抢过一次,不得不说他倒是有这方面天赋,但是当他笑着交给母亲那袋钱的时候,母亲却哭了。
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哭的不能自我。
那大概是儿子的尊严吧。
巴洛尽量扯了一个还算好看的微笑,他从出生开始从未见过父亲,每次他问起,母亲也只是别过头不去看他,声音却仍旧温柔。
——“你爸爸他呀,还没赢过时间啊。”
他没在问下去,就连现在也是似懂非懂,根据母亲的描述,父亲很高,嘴角有一颗痣,那时父亲在巴洛的心中是无所不能的。
其他贫民窟的孩子却只会大声嘲笑着骂他是杂种。
似乎毫无关系一般的大声嘲笑着,
实际上,
倒也是毫无关系的吧。
他冲上去和他们打了起来,五岁的孩子承受不住过多的压力,那次回到家里是他与母亲第一次争吵。
“巴洛啊...你就听妈妈的话吧...”
母亲的话将他拉回现实,他转身跑出屋子顾不上身后母亲一遍遍的呼唤。
巴洛这个名字,他并不喜欢,
那是母亲无意中听到的有钱人家的孩子的名直接搬运到他身上。
巴洛快速跑着寻找着目标,他看到一个柔弱的大小姐准备下手,脑内却想起母亲的样子变得犹豫不决。
后来巴洛彻底放弃,他慌忙的跑药铺的老板面前,一遍遍的求着,他不能失去母亲,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
“我什么都会做...”
他一遍遍的哀求只换来老板的白眼,他能听到还有少些的路人的嘲笑声,不断的刺痛着他的耳膜。
——神啊。
他低下头,
——那是永世沉沦的黑暗吗?
像是在深海中挣扎,他找不到可以呼吸的地方,连光都没有,本来抓住的一丝希望却又瞬间流逝。
——为什么我并不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啊。
巴洛无法思考任何事,他打架不强,几乎从未赢过,偶尔赢了不会开心,输了却会哭,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在短时间内弄到钱和药,他只有去抢却又不想让母亲失望。
四肢已麻木,恍惚之间他觉得有人拍了拍自己。
“小朋友。”
他回过头,打量面前戴墨镜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陌生,穿的不像是贫民窟的人,嘴角有一颗痣格外耀眼。
“你要的药,我有喔。”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线,他终于能在深海中看到一丝光芒。
巴洛跟着他走到他所说的药房却拐到另一个胡同。
他回头想问问那个中年男人还有多久才到,
下一秒,却被刀贯穿了心脏。
“唉??”
他来不及反应,失血过多使他昏迷了过去。
最后他彻底放弃挣扎。
似是在梦里,他听到有人问自己。
“你狠...那个人吗?”
他还来不及回答,突然猛地坐起。
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伤口消失了,也没有万分疼痛。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做梦,不过血是热的。
他快速跑回家,打开门时听不到母亲的咳嗽声。
“...妈妈??”他轻声问着没人能回应他,他又加大音量四处安静的可怕,巴洛上前去拍拍似乎熟睡的母亲,她却没能用手去回应他。
她已经失去生命的气息,巴洛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件事。
他悔恨的情感铺天盖地而来冲击着他的大脑,如果他没有相信那个人而是快点赶回家就不害母亲这么快的死亡。
巴洛不敢想颤抖的扑到母亲怀里失声大哭,往常他哭的时候母亲会温柔的揉揉他的头发,声音极其温柔:“巴洛呀,你还是笑着把。”
“谁让你是我的全部呢。”
从出生开始他的眼睛就与常人不同带着诡异的红,他曾问过母亲,母亲却笑笑:“那是英雄的颜色呀。”
不论他提出怎养的问题,母亲都会笑着回应他的一切。
可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了。
巴洛抱紧母亲轻声哼着母亲常唱的那首歌,却因无法平静抽泣而全部走了音。
他哭的无法自我,眼泪顺着流到母亲安详的脸上,
就像,她也哭了一样。
2.
他突然想起那个声音,
“你恨,那个人吗??”
他仍然摇摇头抱紧母亲,是他的天真的错,不怪任何人。
他走出房间眼神空洞,顺着门口坐下抱住双膝,那瞬间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知觉。
他摸了摸脸上曾因打仗留下的刀疤,拿起刀在上面又重划了一下,没有丝毫疼痛。
泪水和血液同时流下,他下意识的舔了舔,
连味觉都失去了。
“喂杂种。”
有个声音冲到自己而立,他还来不及抬头就被扔来的石头砸住头。
“这回真的是杂种了哈哈,连妈都没有了。”
那个声音大声嘲笑着,像是子弹穿透巴洛的耳膜,他的声音引来了更多与巴洛打过架的孩子,他们嘲笑着甚至忘了他们之中也有人没有母亲。
巴洛接受着时不时飞来的石子。
他没有丝毫反应,身上被石子擦的体无完肤,换做往日,他早就冲上去和他们打起来,但是他没有,他以为玩够了他们会见好就收,他要挺到那个时候,再跟母亲安静的待一会。
他不是杂种,他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被母亲深爱着,他想反驳,
巴洛用尽力气张了张口。
“你们才是杂种!!”
他抬起头,那声音并不出自他口。
他寻找着说出这句话的人,目光锁定在挡在自己身前的孩子,
声音铿锵有力腿却在颤抖,大概是在害怕吧。
——神啊。
——你已经将我们抛弃了吗?
——那在这万劫不复的黑暗深处,从我们出生开始,就是错的吗?
“你又是哪里来的小杂种?”四处突然静下来,孩子们的头突然问起觉得好笑又干笑两声,有如同下令一般大声喊道:“连他一起打!!!”
他以为他们玩够就会走,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被人杀害也好现在也好,总是天真的一味的相信着别人,最后换来一次又一次的黑暗的自己。
真是蠢啊。
“真是蠢啊。”巴洛突然笑起来,他站起身来将挡在他身前的孩子护到身后冲上去和他们撕成一片。
他拿出刀将别的孩子都吓得落荒而逃,只有忘了逃跑的孩子王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巴洛骑到他身上将小刀扔在一旁,拎起他的领子对着左脸狠狠揍了一拳。
说是孩子王倒还是未满十岁的孩子,同样恐惧疼痛与死亡,他吓得哭了出来。
“第一,我不是杂种。”巴洛将他拎起靠近自己。
“第二,之前的事我当做没有发生,擦擦你的眼泪赶紧滚。”
他走下来走到那个孩子的身旁,因为刚才太过用力与情绪波动直接无力的坐到地上。
“身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的我们,能做到的,就只有挣扎吗?”
巴洛没有得到回答,他笑笑,换成是往日的他不会笑而是会皱起眉头,但他不能,他不能再将所有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他不能什么实话都说出去,是这万劫不复的人群教会了他这些道理,太天真只会葬送自己。
不过有些矛盾的,他面前的人能教他不愿承认的事就用尽力气去反击,他觉得有些温暖。
“我叫巴洛。”
他犹豫了一下对巴洛伸出手。
“..有栖川明一。”
巴洛将手递了上去。
他知道,那是他的太阳,无需时间辨认,打从第一眼就完全陷了进去。
会在他无尽的黑暗中透出一丝光明,将他的世界照亮。
End.
再塑生命企划 林绯儿主线任务 第一周
深秋的雨总是阴冷而短暂
可这场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却没有一点减小的意思。来往的人由不得夹紧了衣服继续穿过大街小巷
没有人注意到箱子里房檐下的一个小女孩,她面色铁青,被冻得瑟瑟发抖,此刻正蜷着身子,坐在别人家的台阶上
她就是我今天要带走的对象,林绯儿
我正在看着她,透过一条街的距离,我这双眼睛,正凝视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这个时候,台阶后的那扇门开了,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拿着一把大伞,看到林绯儿,眼里充满了鄙夷
“哪儿来的小乞丐,快滚,别脏了我们家的台阶”抬脚正准备踢林绯儿的时候,门口又出来一个人,她回头看了看,把脚放下。对着林绯儿说“快滚,要是我们回来看到你还在这里,就要你好看”
然后挽着身边男人的胳膊趾高气扬的走了
林绯儿此刻才缓缓站起来,被雨水浸打的头发正一根一根挂在脸上,娇小的身躯拖着厚重的衣服,抬手把头发从脸上胡乱的扒到两旁,低头似嘲讽道“谁不脏呢”
从六岁被叔叔婶婶赶出来,她经历了那么多黑暗的,恐怖的事才活到现在,早都脏透了吧
她尝试着走,可是饥饿产生的无力感让她无法行走,她晃晃悠悠移动了两步之后,还是倒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对夫妻又回来了,女人看到林绯儿还躺在门口,一个箭步冲下去,也不顾男人在旁,狠狠地踹了几脚,因为疼痛,林绯儿渐渐清醒起来,她刚直起身子,正好对上女人的一脚,又被踹倒在地上
男人走过来,拉住女人的手“别再打了,死了怎么办”
女人气昏了头,狠狠地说“死了又怎么样,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小乞丐,谁会管”
男人瞥了眼林绯儿,索性进门不管了
林绯儿吃力的站起来,仿佛使出了全力,狠狠地扇了女人一巴掌,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女人被还手,更是暴怒,拉着林绯儿直往墙上撞,林绯儿抵抗着,挣扎着,被甩了几次之后终于彻底失力
然后开始捂着胸口,样子非常痛苦
林绯儿知道,自己心脏病犯了,以往也犯过,没有药,她自己静静的坐着,调整着呼吸,慢慢的也会好转
可是这次她正被那个女人撕扯着,片刻,女人见她不挣扎了,自己也累了,便松开手,唾了口唾沫“呸!”
然后重新拿起伞,也进了门
林绯儿此时已经支撑不住了,她头上一层虚汗,手也不听使唤
最后,她好像看到了街对面的我,她朝着我的方向,伸出手
“救救…我…”
甚至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很残忍,可我的职责就是带走她,我不能救她,
我把头别过去,等我再转回头的时候,她已经不再看着我了
她死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穿过街区,走向她
我把棉衣脱下来,盖住她娇小的身子,抱起她
缓缓的走向街区尽头
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破败的街上,不停地走,哼着自己才能听懂的歌,歌声休止的时候,人们的脚步、车轮和微风仿佛接替唱着这支苦涩的乐章。
人声未歇,时间却在流逝,改变着芸芸众生。嘈杂而混乱的贫民窟依旧,而在那里生活的人们却早已将自我更替。天真也好,善良也罢,那些小孩子拥有的东西终将会在现实残酷的击打下渐渐消磨殆尽。但神似乎并不善罢甘休,它还在搅动着世间黑白,等待失足坠入缝隙的人们。
——我们正被神玩弄于鼓掌之中,以第二次生命为代价。
话虽如此,生活还是一成不变,仿佛身在尘埃飞扬的破屋内,而屋外大雨瓢泼,无论跑到何处都不得不与恶劣的环境去做斗争——但偶尔幸运的话,或许也能欣赏到晴天的风景一片独好。
——比如现在。帮琳恩小姐做完事后,对方给了我一笔可观的足够让我买上几本窥伺已久的书、再去和巴洛饕餮几顿的报酬。
我盘算着去繁华街区看看,便转入通向贫民区外的狭窄小巷。不知是富人们不愿与我们同流合污,还是因为没有空地,贫民区通向外围的路只是几条高墙间残留的缝隙。墙内,是花天酒地的荣华富贵;墙外,是饥寒交迫的欺骗掠夺。所以顺其自然地,这几条路上经常有孩子盘聚在这里打劫过路的人。
……但愿今天能有好运吧。我默默祈祷,攥紧口袋中对我来说足够厚的钱币。
“这家伙明明一身富人打扮还说自己没有钱耶!”
向着深处走了些许,巷子深处传来的嘈杂让我停住了脚步。
“请你们不要这样,这是不对的……”在贫民窟小孩们的大声叫喊中,反抗的声音便显得有气无力。
“哎!大少爷在对我们说教耶!”
“哈哈哈哈哈哈干脆等会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啦!”
……怎么办?我驻足于下一个拐角,被迫听着近在咫尺的欺凌,犹豫是否该向前踏上一步阻止这一切。
片刻之后,我摇摇头,转身折回原路。硬拼绝不是明智之选,十六岁的我也算是个孩子,况且我身上还有……
——这样真的好吗?
突然间胸闷得喘不过气来,我扶住墙停下脚步,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这个声音。
无法控制地,被称作阴影和回忆的画面像书卷一般地展开,我匆忙捂上眼睛去逃避那些过去——曾经一度害我失去生命的过去。
——你们这群家伙快滚开!
——明一,明一你没事吧?
黑暗之中,我听到了想要向对方伸出手去的熟悉的声音……
——三日月哥哥。
——还有,巴洛……
七岁那年,毫无察觉自己已经自杀的我并没有摆脱日复一日的欺凌生活。现在想想,那真是巨大的讽刺——无论如何都想要逃避,但越逃却将自己卷得越深。
“自杀未遂”的我从那日起下意识地避开了三日月哥哥和始。我害怕,我恐惧这样不成器的我会害他们也进入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
我开始了一个人游荡打拼的生活,靠着拾物和放不下心的三日月哥哥送来的东西勉勉强强地过活。在那些一场疾病就可以让人撒手人寰的日子里,不知被什么神眷顾了的我竟然支撑了下去。
感谢神明。我奋力用小手握着脖颈的十字架,虔诚地感激道。
走过这个小巷我就可以回家了。不要,绝对不要让我碰到那群混蛋。
我咬着牙,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确认安全才一步步地向内走着。大概还有一百米就到出口的时候,我听到了那些让我恨之入骨的声音。
“喂小子,把你怀里的东西给我。”
坏孩子的领头人不知对谁嚷着。我躲在拐角探头,三个混蛋正围着一个抱着药店纸袋的同龄人,将他逼到墙边。
“这是我给妈妈治病的药!才不会给你们这些坏蛋!”
少年生气地反抗道,抱紧怀中无比珍重的宝贝,撞向堵住他希望的混蛋们。而他们猝不及防,失去平衡摔倒了。被围堵的孩子趁机向我所在的拐角跑去,却被领头的混蛋一把抓住领子丢向红砖砌成的坚实墙壁。
“咳……”少年恨恨地叫了一声,面庞被逐渐逼近的领头混蛋遮盖。
领头混蛋的背影微微颤动,似乎在冷笑,“你这家伙还很能跑嘛。好呀,跑呀,我看你现在还能不能跑。”随后,他捡起少年掉在递上的纸袋,全部倒了出来。纸盒、纸袋簌簌地向花瓣一样飞落,最后,棕色玻璃瓶的药剂无助地奏起清脆的哀嚎。
“啊……!”少年惊叫着,颤抖着站起来想去拾起那些药物。领头混蛋故意迟疑了一下,等他触碰到纸盒时,无情地对准他的手踩下去。少年本来就受过伤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狠狠拽向地面,咚的一声闷响之后,他没有再站起来。
“你……这……混蛋……!”他断断续续地喊着,话语中夹带着呻吟。
“呵,我混蛋?我还可以再做更混蛋的事呢。”仿佛找到了乐趣一样,领头混蛋的侧脸兴奋得扭曲起来,他捡起那个玻璃瓶,“哎,竟然没坏掉,那么我就再给它来一次好了——”
“住手——!!”少年用尽全力大叫着,语气甚至夹带一丝哀求,“那是妈妈的……”
领头混蛋看着前面绝望的眼神,不知为何还不满足,他便笑着松开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想象中瓶子破裂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我和少年口中同时发出的叫喊。
我的头重重磕在了地上,疼痛和手中玻璃瓶的冰凉一起侵袭而来。我安心地对目瞪口呆的少年笑了笑。
——我不能,再让别人和我经历相同的绝望了。
这个突然的念想让我冲出去,用身体接住了那瓶药剂。
“谢……”少年刚松了口气,话语却被无情地打断。
那个声音强烈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倒在原地无法动弹。
“有,栖,川。”领头的混蛋把压在少年手掌上的脚踹向我,“我才几个小时没去找你你就自己跑过来了?说起来你这家伙真够命大,这次,我可以亲自帮你解决喔。”说着,混蛋拿出了还沾有血迹的小刀,“忘记洗了可能有些钝,不过都是你这家伙的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面前一片模糊,那个混蛋肮脏的黑影越贴越近。周围的一切都嗡嗡作响,我头痛欲裂,几乎不能保持意识。
死神冥冥之中再次把镰刀对向了我。
我再次握住十字架。
“你这家伙才是,赶快去死吧。”少年铿锵有力的话语让混蛋停住手中的动作,下一秒,混蛋手中的刀子被手掌大的石块打到地上。
少年笑笑,捡起小刀,“你是选择赶快滚蛋呢,还是被捅上一刀呢?速度点,我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的药呢。”
“你……”滚蛋面露怯色,恶狠狠地瞪向正用衣袂擦着小刀的少年。他后退了几步,不顾还倒在一边的同伙,灰溜溜跑掉了。
“别让我再见到你!”少年仿佛一雪前耻,得意地喊道。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谢谢你。你救了我妈妈。”少年回过身来伸出手,拉起痛得动作像个机器人的我。
“不,我才要谢谢你……你救了我……”我摇摇头,一直抱在把怀中的药瓶还给少年。
“啊……你一直……”少年露出感激至极的表情,“我叫巴洛!如果那混蛋敢再来找你麻烦我一定帮你打他到满地找牙!”
“明一……”我惊讶地看着少年再次伸过来的手,犹豫要不要给他回复。
——很少有人……对我这么做……而且,我说不定又会给对方添麻烦……
“吶,明一,交个朋友吧。”巴洛笑着,背对渐渐沉入墙后的夕阳。
“……”我颤抖着抬起手,搭了上去。
“谢谢你,巴洛。”
想到过去的事情,我靠在墙上,抹去眼角快要流出的泪。拐角那边依然嘈杂,坏孩子的声音不断逼迫着富人。我转身,下定决心去帮帮那个孩子。
“喂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不怕遭报应吗?”
我尽量伪装出淡定的样子,说道。
“哈?别以为你比我们大几岁就可以装正义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我再怎么做,也比你们这群只会抢的有价值吧?”
坏孩子们被激怒了,他们放下对我满脸担忧的少爷,围到这边来。
“喂,你们……”我摆出防卫的架势,不争气地往后退着。直到我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我才意识到一件事……
——英雄不是人人都可以装的。
不一会,我便只能捂着腹部,对着抢走我的工资远去的混蛋孩子们骂了句该死。
——算了,钱还可以再挣,没人受伤就好。
我附身,向惊魂未定的大少爷问道:“你没事吧?”
“啊……嗯!”对方被我扶着站了起来。他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恭恭敬敬、又有些抱歉地说:“谢谢你……对不起……还害你被他们抢了钱……”
“啊没关系,只不过今天不能休息又要去打工罢了——对了,少爷你家缺帮忙的人吗?”我小小地抱了下希望,但愿出于感激对方能给我一份工作。
少爷摇摇头,更加抱歉地低头说道:“抱歉……我想……父亲应该……”
我想着对方是不是家里管的很严,释然地笑笑。“那就算了吧,你小心点不要再被那些混蛋缠住了。”
我并不打算向要求对方赔偿损失。出手相救本身就是我自愿的,再提出那样的要求初衷就变了味。我只好自认倒霉,走上我继续该走的路,只不过目的不是逛街,而是打工了。
“等……等下……”小少爷拽住我的衣角,因为不好意思而低下头遮掩胀红了的脸,“我迷路了……拜托你……能不能带我出去……”
“你叫Kerwin啊。”我带着小少爷一边走,一边听他叙述着自己的情况。“……竟然只比我小一岁,我还以为……”
对方娇小的身躯和棕色长发一度让我认为他应该十岁出头,得知真相后我便感慨富人家的孩子果然和我们不一样云云。
Kerwin摇摇头,小声地说:“我只是不怎么出门见不到阳光而已。”
“诶——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一定是被给予了太多期望才失去了自由吧。”我随口说着,Kerwin却停住了脚步。
面对我疑惑的目光,他只是尴尬地笑笑,笑容的背后却藏了些落寞。
“我是在这里和Amy走散的,”他指着闪闪发光的玻璃楼图书大厦说道,“说不定,她还在这附近……”
“Amy?你的家人吗?”
Kerwin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对我来说像是家人一样的人吧。明一先生,能帮我找找她吗?”
“呃……先生就不用了我们差不多大,”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她会不会到里面去找你了,我们进去发个寻人广播?”
我和Kerwin来到大厦门前。自动门为来来往往的人群开路,站在不远处便能感受中央空调清凉的空气的吹拂——这是我很少接触过的世界。
“Kerwin少爷!”正当我沉迷于思考时,自动门内冲出一位焦急的女性,几乎要扔掉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奔到Kerwin身边。“你没事吧!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差点就要去报警了……”
“Amy,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又迷路了。多亏了明一我才能找回来。”Kerwin握着气喘吁吁的Amy的手,温柔地笑笑让对方平定心神。
“啊,谢谢你帮了少爷。”Amy小姐礼貌地对我鞠躬表示感谢。“你是少爷的朋友吗?”
大概是考虑到陌生人不会这样好意地帮助别人,Amy小姐抛出了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Kerwin时不时会露出落寞的表情,我希望自己渺小的陪伴能让他开心些;但贸然肯定的话,会显得自己放诞无礼。
Kerwin看出了我的困扰,低头垂下眼帘,“Amy,明一他只是……”
“嗯。”我抢先回答道。Kerwin或许也希望能有个朋友吧,总让他失落我也过意不去。
“Amy,你身上有钱吗?”Kerwin问道,随后跟惊讶的Amy小姐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抱歉,Kerwin少爷。老爷只给了我预定账单上的数额……”Amy小姐抱歉地摇摇头。
“没关系的Kerwin!只是不能去买书了而已,我还有同居的人,不会生活不下去的!”
Kerwin依旧一脸歉意,眼神仿佛在说“你们生活处境很困难,不要逞强了”,但不想伤到我的自尊,欲言又止。
“Kerwin你……真是温柔呢。没关系啦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对方放心,我只好一遍遍说着自己没问题。“快回去吧,你父亲一定很担心。”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Kerwin沉默着努力将自己脸上浮起的落寞隐藏掉。Amy小姐则尴尬地示意我不要多说话,递给我不知何时拿出来的书。
“如果书没有问题的话,就作为谢礼送给明一先生吧。”
书本沉甸甸的重量压在我的手上,那是精装本的《百年孤独》。
“那么,再见了明一先生。谢谢你照顾少爷。”
话音未落,Amy小姐早已带着Kerwin消失在人海。
我心情复杂地翻开那本书,首页夹着一张纸条:
作为朋友,请多陪陪少爷吧,我能带给他的实在有限,不要再让他孤独下去了。
那张纸条的背面似乎还有内容,我翻过来,是完全不同的、干净漂亮的字迹。Amy小姐似乎只是借用了反面的空白,而这应该才是纸条上本来承载的内容吧。我读着,默默给以Amy小姐肯定的答复。
——我要努力才行,成为Keller家成器的长子。为了我最爱的父亲。
可能是回忆杀()
我已经不懂我在写什么啦!!!!!!!
字太少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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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棕色短发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子无比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么简单的事都学不会?你将来要如何继承家业……”
“对不起…爸爸。”和男子有着相同发色的小男孩失落地垂下头,拼命把打转的泪水憋回去。
男子突然暴怒了起来,斯文气质全无:“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不要叫我爸爸,你这个懦夫!你不配称为我的儿子!你要做的是学习!练习!实践!而不是去关心那些牲畜的生命!它们与你的命运无关!“
站在一旁的一名女佣有些紧张地朝这边走了两步,对暴怒的男子喊着:“老爷,老爷!请冷静,您现在不能太动怒。“
男子脸色一僵,又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再继续发怒。
“可是…爸爸!“小男孩焦急的抬起头,”那只母猫真的很可怜!她的孩子都被野狗叼走了……“看见自己的父亲虽然渐渐平静下来,却在听见自己的话之后脸色又渐渐阴沉起来,他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弱。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男子皱紧了眉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如果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会不包容你这么做吗?可你不是!Keller家族,不允许有懦弱善良的男人。……去看书吧,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好的,…父亲。“在男子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有一女佣上前,带着小男孩回到自己的房间。
“少爷,请好好学习,不要再辜负老爷对您的期望了。“
“嗯,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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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站在高大的落地窗旁,看着楼下小花园里。
一棵小树下,躺着一条小小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有一名女佣拿着黑色的口袋往尸体跑过去。
那女佣跑过去时,下意识地往那扇经常拉开窗帘的落地窗看了看。
窗帘紧紧地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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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背对着被窗帘遮掩的落地窗,抱着一本书坐到他的桌子边。他打开书本,寻找着夹有书签的那一页。
翻到了有一幅插图的一页,动作突然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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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嗒。“有一滴水珠突然落在书页上,晕开了上面插图里一个人的脸。
“吧嗒。“又有一滴水珠,落在了插图里那个人的袖子上。
“吧嗒。“又是一滴。
“吧嗒。“
“吧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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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的转角,最角落。
有一扇不起眼的门,几乎与墙纸融为一体,但至少看得见把手。
它是Keller家的第二间书房。为什么是第二间?Keller家族十分注重这些书本的保存与保养。能够买多本的书籍尽量多买,没有相同的第二本的那种书都用手抄本“复制”下来。它们相当于是原本们的分身,为了保护原本,它们被放在明面上的书房里供族人翻阅。
而这间书房则有着Keller家族所收集的所有书的原本。它们被好好地保存着。这间秘密的小黑屋也从未让外人知晓过,甚至连家族内的人都很少知道。
Amy是这儿的一名女仆。她负责照顾少爷们小姐们的作息,简单说其实就是负责告诉他们吃饭的时候到了,上学的时候到了,睡觉的时候到了……之类的事情,并且直到他们开始执行、正在执行、已经执行所认定的事之后才算任务完成——然后继续去提醒下一位少爷或小姐。
现在,她端着一个餐盘,熟门熟路地来到这扇不起眼的门前,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门,发出清脆的“叩叩”声。
“能开门吗,少爷?我送晚餐来了。”
“Amy?嗯,门没有锁……进来吧。”
勉强能够听得到的是一阵虚弱的男声从门内传出来,得到男声的同意之后她腾出一只手去握门把手。
“咔嗒”
这样的声音Amy不知听过多少遍了,推开老爷的门是那个声音,关上老爷的门是那个声音,第一次打开这间屋子的门也是那个声音,这是听到的第多少次,已经不记得了。但只要站在这扇门面前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当两个女仆将那个有着棕色长发的小男孩拖进这间屋子里的时候,他的表情是多么平静,甚至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任凭他们将他锁进这里。
就算知道“进去之后根本就不可能再出来”这种事,也毫无反应。
那一幕就像是一粒种子,深深地埋入她的记忆里。
从失神中缓过来,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她赶紧踏进房间,将门关上。
书房,听起来也就那么点大,但这间屋子的大小相当于主卧。大部分地方都被高高的书架占据,书本虽然不是占满每一个格子但也不少,整整齐齐地排放,有足足十公分厚的书,也有就比成人巴掌大那么点的书,全部依次排列。
靠着墙有一张小床,黑色的构架让人感到压抑,被子平平地铺在上面。落地窗被黑丝绒窗帘遮住,而这间房子的光源来自于一个书架旁边的桌子上的台灯,温和的光从那里开始向四处散开,而在门口这边则有些暗。
从书架间走出一个瘦小的男孩,及腰的棕色长发在后脑扎在一起,苍白的脸上一圈浅浅的黑眼圈从眼底扩散。
男孩看见Amy,似乎很高兴, “晚上好啊。”他说着,嘴角翘起柔和的曲线。
“晚上好,Kerwin少爷,”Amy把餐盘搁在一旁的茶几上,把盘子里的食物和咖啡端出来,然后点亮了墙上的几盏壁灯,“天黑了就把壁灯打开,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被称为“Kerwin少爷”的男孩双手捧起那个盛着咖啡的杯子,吹了吹热气,“抱歉呐,就这个我老是记不住……”
“你需要记的事情太多了,忘掉这么一两件也不奇怪。“Amy抬手抚摸了他毛茸茸的头顶,”明天我中午来的时候给你点亮就好了。“
“谢谢,Amy。”Kerwin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他抿了一小口咖啡,“Kella今天过得还好吗?”
Kella是Kerwin的第一个妹妹,比起他要更加有天赋,父亲也更是喜爱她。每日亲自给Kella辅导功课,她听话得让那个因为自己大儿子的懦弱无比失望的中年男人心花怒放,百分之五十的心思更是毫不吝啬地花在她身上。
“小姐今天的状态比昨天还好,她能够不看谱子就流畅地弹出一首小星星,老爷止不住地夸赞她呢。”Amy早已习惯她的少爷总要在这个时候问一遍妹妹的情况,然后再关心一番的举动,“不过昨晚躺在床上偷偷看书呢,今天早上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但吃过早餐之后就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没动力的迹象了。”说话间,把一盘还热着的牛排和一份芝士蛋糕放到茶几上,再把刀叉勺放在盘沿。
“这样啊。”男孩的表情看上去比Amy想象的还开心许多,“对了,你之前过去的时候Kella在做什么?”
“小姐还在学习。”Amy如实回答。
“这一会儿也不早了……”他想了想,“别让她太累,她还不该负担那么多。”
是啊,还不该负担那么多。
那是他原本应该承受的东西。
“好的少爷,我会提醒小姐的。“Amy像往常一样回答,“请用餐。”
能力也好勇气也好,
那都是我根本无法得到的东西呢。
让妹妹去负责继承本来我要做的事情…………就算说再多关心的话也觉得自己好虚伪。
可我真的办不到啊。
对不起……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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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晕……想睡觉。
不想关掉台灯。
Kerwin躺在床上正因为自己为什么这么早就犯困的事情纳闷。
明明以前都是很晚才稍稍有点困的。
眼皮开始打架。
撑不住了…………那就睡觉吧。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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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屋子里,原本平缓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
听上去非常难受。
但过了一会儿这急促的呼吸声就消失了。
然后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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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rwin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
没有风。
[我这是在梦里吧?]
[那掉到底应该就会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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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可他还在往下掉。
周遭的景色在不断变化,可下面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
一直在往下掉、往下掉。
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有些熟悉。
三层楼的老屋子……
一棵树……
树下有一条小小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个女佣拿着黑色的袋子正跑过去……
二楼一个房间拉上的窗帘……
书页的插画上那个抱着婴儿幸福的女人,有几滴湿润的东西滴在上面,已经晕开……
她的手指如同舞蹈一般在琴键上按动,褐发的小女孩背对着这边坐在椅子上,站在一旁的男人拍着手……
有着昏暗灯光的书房……
…………
就像电影一样呢。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远远的,悠悠的,颓废着,绝望着。
“对不起……爸爸……”
……
他终于看见了底端,但看见的同时他又掉进去了。
这不是底端。这是个深渊。
到不了尽头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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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rwin猛地睁开了眼睛,满头冷汗。
“是噩梦?”
梦见自己死掉了这种事情。
“……说不定死了才好呢。我的存在……”
我的存在……
就像是,在浪费神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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