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或词, 变成了可以操控的【元素】, 你的能力会是什么呢?”
“元素使和人类,将会走上怎样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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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气密性十分优秀舱门被轻易地一脚踢开,带得周围的钢板都被一同崩裂,扬起烟尘。
“咚咚咚,打扰一下。”少女故作姿态地敲了敲已经不存在的房门,一边口述着敲门声,一边携着烟尘优雅地踏入房间。
而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据说掳走圭一的白色巨兽。此时对方正满是警惕,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
“哎呀,真是位热情的主人呢。”金发少女掩嘴轻笑了一句,随后便昂首自我介绍了起来,“初次见面,我是元素学院学生会长Dolores Fancy Jr,也经常被人叫做小芳。”
白色巨兽并没有做任何回应,但小芳知道,他并不是不通人言,因为自己对面的这只巨兽,其实只是改变了自己外形的元素使而已。
或者说,复仇者。
“嘛,即使你没有交流的意愿我也必须要说明自己的来意。”见对方没有动静,小芳也只能自顾自地把话题进行下去,“时间不多,我也就单刀直入地说了吧。”
“把圭一,我的部下给交出来!”
听到这话,原本警惕着的白色巨兽瞬间提高了几级的警惕度,几乎完全是仇恨的目光了。
小芳叹了口气:“看来是交涉决裂了,也罢,我本来就比较擅长……”
“……武力解决!”从静止状态忽然爆发的小芳,竟然硬生生地用她娇小的身躯,砸飞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非常笨重的白狼。
“吼!”撞到墙上的白狼似乎发出一声痛呼,但接着就立刻起身反冲回小芳的方向。后者一个闪身,躲过一击,但紧接着白狼跃到墙上,折身又一次冲了回来。
“呵,没用的事情做多少次都是没用的。”小芳轻笑着,拽起被自己踢飞的铁门,像球拍一样一反手就将袭来的白狼又一击拍飞了。
“呜……”连续被摔两次,白狼多少也有些站立不稳,再次站起来的白狼已经带着一些颤抖。
“呜哇,又站起来了。”小芳开始有些惊讶了,不考虑闪避或是格挡的话,吃了自己一击还能行动已经很了不起了,吃了自己第二击还有余裕的,似乎只有面前这家伙一个人了吧。
随手扔下自己手中因为刚刚一击过于庞大的力量而变成破烂的铁门。小芳开始继续寻找着趁手的武器。
“你们……”先前一直把自己当野兽一样只在那边哇哇叫的白狼忽然开口说道,“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从我这里夺走吾神。”
“神?……是说圭一么。”小芳皱了皱眉,“从敌人手里夺回自己的部下,还需要理由么?”
语气充满霸道无理的理所当然。想来也是这样,作为【王】的元素使,所应有的气概自然不会少。
王所做的事情,何必向他人解释对错。
听到小芳的发言,白狼的眼神更是填上了否定对方一切的敌意:“那个人,不该是任何人的部下,吾神……也应该和我在一起才对。”
“嘿,还真是可狂信徒么?”小芳微笑着扯下了一旁似乎是换气管道的金属柱,指向了对面的白狼,“不管你怎么想,都与我无关,我只会贯彻自己的信念罢了。”
“那就战吧……吼!”白狼的怒喝又一次变得彷如野兽,四足着地,像是一头真正的野兽那样在狭窄的空间中翻转腾挪着。
见敌人全力以赴,小芳却是依然自若,靠在身侧的铁管,看似随意,却是她能够轻易地从任何角度发力直击来袭敌人的姿势。
然而,即使如此,白狼的速度也有点快的惊人了。
“嘶啦!”衣服破碎的声音,原来是白狼擦过小芳时爪子的余波带走了她身上的布片。
“嘶啦!嘶啦!嘶啦!”衣服接连破碎,小芳似乎因为白狼忽然增加的速度而捉襟见绌,疲于奔命。
形势而开始逐渐转向白狼一方,他的攻势越发凶猛,而小芳更多的是在进行防御与闪避,即使如此,她也依然逐渐开始受伤了。
“哼,你也不过如此。”低沉着声音,白狼不屑地评论道。
而衣衫破烂不堪的小芳,此时却是再次重新挂上了微笑:“嗯,大体上适应了。”
一听此言,白狼却是一惊,但很快就认定对方是在虚张声势,于是再次长啸一声,直击向了小芳。
“是这边呢。”小芳一边说着,一边左肘猛地下落,竟然刚好将白狼横着咬向自己的脑袋给砸落到了地面。
什么!?白狼再吃一惊,要知道这一击比起刚刚还要更加快速。而这个追不上自己之前速度的家伙在自己再次提速之后竟然能够完全击中自己?
小芳笑了一声,然后抬起了铁管,做势要插向白狼的眼睛,逼得后者不得不再次退回墙根。
“呼,呼……怎么,回事?”白狼不解道。
“身为王之人,需时刻位居最强。”小芳带着傲气说道,“【王】的能力,可不仅仅是简单的身体强化,而是总能在战斗中,适应出最适合的战斗方式啊。”
真是作弊啊,这种能力。白狼腹诽着。
虽然如此,但架还是要打的,见敌方果真无机可趁,白狼也只能硬着头皮强上了,一口气退到最远的位置,笔直地崩起身子,直直地将杀意全部集中在了正前方。
正面胜负。
这一击不再是刚刚仅仅破碎衣服的试探攻击,而是真正的全力一击了。
面对全心全灵投入的白狼,小芳也不得不肃然应对起来,摆出架势,严阵以待。
这是对于对手应有的尊重。
“吼!”就在白狼的集中力达到巅峰的一刻,他猛然带着狂吼袭向了面前的少女。
极限的速度几乎让人措手不及,仿佛眨眼间白色巨兽就已经到了眼前,血盆大口已经几乎贴着小芳的面前张了开来,而持着铁管的手还在身后,来不及了!
……开玩笑的。
小芳的嘴角重新泛起微笑,然后,铁管全力挥上!
“嘭!”白狼的胸腹处被狠狠地击中了,巨大的身躯,被很难想象是从那娇弱的女性身躯中迸发出的力量所轻易击飞。
“嘭!”白狼的身躯击中了舱室的外墙上,竟是直接将墙面撞破开来,跌落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下黑色的海水之中。
小芳也随之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一击带来的结果吧。不过对他来说跑掉一个两个敌人都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自己想要救出的人,在哪里。
“圭一,你在哪儿呢……”小芳开始继续寻找着自己的手下。
夜色之中,一抹白色跌入黑色的冰冷之中,刺骨的寒冷瞬间侵袭了他的意识,麻木了他的身体,半昏半醒之间,他依然茫然地默念着唯一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那个信念。
“……神啊……”
深度渐增,淡淡的月光已被深邃的黑暗所取代,意识,也飘向远方……
海面上,有一个扇动着黑色翅膀的人等待在白狼所跌入的位置上。那是想要拦截逃跑复仇者的洛羽闲。
“……是死了么?”洛羽闲稍稍皱眉道,“小芳下手太重了点吧。”
正这么想着,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带着疑惑接起电话,对面说话的却是小芳。
“喂,洛老师。”小芳的语气明显带着轻松,“外面情况如何?”
“逃出来两三个,都被我抓住了。”洛羽闲答道,“刚刚掉出来的那个的话好像是断气了,一直没有浮出水面的迹象。”
“死了?应该不会吧……嘛,算了。”小芳无所谓地说道,“比起那个,我已经找到圭一了。”
“是么……”原本已经猜到一些的洛羽闲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道,“他应该没事吧?”
“啊,似乎只是睡着了的样子。”小芳笑骂道,“真是的,别人在那边打生打死,你倒是睡的开心啊。”
“没事就好。”洛羽闲也微笑起来,“顺便还有一个消息要通知你。”
“嗯?什么?”
“迷子刚刚和人类代表的夏洛特一起修好了这艘船,接下来,我们直接坐船,回学院。”
“哦,也就是说我可以休息了是么?”小芳笑着答道。
“说得对,你已经足够努力了,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这么说着,洛羽闲的语气也柔和下来。
“嗯,那么,在到学院之前这段时间,就让我,小睡一会儿吧。”小芳说着便打了个哈欠,“看来稍稍有些努力过头了呢,那么,晚安,洛老师。”
“啊,晚安。”洛羽闲这时也是飞到了白狼摔破的位置,进入船舱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相偎而眠的,元素学院学生会正副会长二人。
一人,带着满足的微笑;一人,带着木讷的平静。在一旁的洛羽闲看得不禁厄尔。
至此,元素使的又一次战争,落下了帷幕。
距离元素使们想要抓住的那个未来,又近了一步,但同时,危机,也更加险峻了。
这个故事通往怎样的未来……这个,大概只有上帝才知道了吧。
湿哒哒的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尤其是现在的时间正是晚上。
虽然安格斯很想要尝试着在已经瑟瑟发抖的女孩子面前做一次绅士,但可惜的是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在第一次掉入海里的时候就完全被浸湿了,即使现在脱下外套给日兔里也丝毫不能为对方提供任何帮助。
安格斯并没有为这件事烦恼多久,因为他已经察觉到现在冷的缩成一团的日兔里胳膊上的血迹又晕染开来。虽然在潜艇里少女也做过简易的治疗,但是毕竟之前时间紧凑刚刚又掉落进海里,伤口重新裂开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但是,这也就昭示着,日兔里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战斗了。
“你先进船舱去汇合,我稍后就到。”
借着摘下帽子扣在日兔里脑袋上的动作,安格斯杜绝了日兔里看到新的敌人的可能。
他将日兔里推进船舱,背靠着门眼里紧盯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少年,还有他身后跟随着的,头部已经完全变成鱼头的人类。
——这也是安格斯能够迅速判断出来者是敌人的重要原因。
“喂,小子,让开。”獣王不耐烦的撇撇嘴,指着眼前的小个子示意他麻利的让开,他虽然好战,但是并没有和这种小孩子打斗的兴趣,即使这家伙是学院里的小少爷,如果动手也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孩子。
安格斯知道自己的身高让很多人都没有办法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正确判断出他的年龄,但是这并不是他能够躲避战斗的理由。相反,他现在迫切需要用实战来磨合提升自己的能力,只有迎难而上的选项。
安格斯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发制人以免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方才遇到的那个少年他连对方的身子都没能靠近,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遇到这样的问题。他紧盯着獣王红色的眼眸,毫不迟疑的将绿色元素涂抹了上去。
安格斯并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能不能成功致盲,但是如果能够削弱对方的视线对他来说也会变成比较有利的局面。安格斯将刚刚在潜艇中拿到的小刀攥在手里,迅速靠近獣王想要尝试直接接触对方的身体用【青】元素进行附着。
既然在隔空变色中都能够控制对方,那么如果直接接触又会拥有什么样的作用?这是安格斯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得攻击方法,毫无疑问是一次用性命做赌注的博弈。
安格斯这样做是受到了之前和鱼屋丸太战斗的启迪,他似乎只有在真正被逼的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爆发出对自己元素的掌控能力。更何况,他不想也不能从这里退开,学妹还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和大部队汇合,他绝对不能将毫不知情的日兔里拖入危险之中。
——退无可退,那便战吧。
出乎安格斯意料的是,被屏蔽了视力的獣王并没有陷入惊慌失措,在他靠近的时候,那人甚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安格斯还没惊讶完,獣王脸上就拉开了愉悦的弧度,露出的小虎牙衬得他的面容更加可爱,但对安格斯来说这无疑是危险的讯号。他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条件反射的连忙后退,却依旧被对方划开了外套,划伤了手臂。
“找到你了!”獣王的声音里透露出兴奋,他并没有睁开眼睛,手却正正的指着安格斯的方向。安格斯这才发现,刚才划伤他的,正是那人的手臂——或者现在用爪子来代替更为合适一些。毛茸茸的本应隶属在可爱范畴的有着柔软肉垫的爪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取人性命的利器。
“是【兽】元素吗……”安格斯轻声呢喃道,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没错,既然你主动挑衅,那么就来痛痛快快打一场吧小子!”
安格斯没想到对方的听力如此好,抿了抿嘴唇便不打算再发出声音。他紧攥着手里的小刀,刀柄冰凉的触感让他沉了沉自己有些慌乱的情绪,开始认真思索要怎样应对眼前的战局。
近身估计是不可能了,对方显然可能拥有某些属于兽类的特性。这人即使在失去了视力的情况下,也依旧能够准确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刚刚还能够直接听到自己那种小声的呢喃,那听力自然不可置否,也就是说,继续选择近战那么对方仅仅凭借听力就能够进行自己的攻击,对于完全不擅长近战的安格斯来说,被攻击到的可能性无疑是百分之百。
安格斯抿了抿嘴唇,獣王却没有留给他足够多的时间。
在獣王闭上眼睛之后,视野里充斥着的大片绿色色块儿就不再会影响他的视线。刚刚的攻击使辨别那个男孩的方法除去那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又多了一抹血腥味,这对他来说和指路的明灯没什么两样,已经足够他凭借自己的战斗本能来寻找男孩的位置。
因此在安格斯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獣王已经冲上前来,凭借着过人的战斗本能,对着安格斯目前的位置就是一爪!
安格斯没想到【兽】元素使竟然选择在失去视力自己又没有什么动作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进攻,在对方的爪子就要糊到脸上的时候脚下一软,竟是险险的避过了这次攻击,但地面上飘落的转变为金色的发丝分明就证实了如果他刚刚没有躲开,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安格斯瞳孔紧缩,连忙用自己的元素能力将对方的四肢都变成了绿色,将獣王控制在了原地。
“喂,小子!你做了什么?”四肢都被控制的感觉并算不得好,獣王只觉得面对这样缩手缩脚的对手打架让人觉得一点都不痛快,或者说,他打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过。即使是伤手断脚也比这种状态好得多。
安格斯没有答话,并不止是他不想和眼前是敌人的存在交流,而是对他来说控制一个人的四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眼前的人并不是好控制的存在。和之前与洛老师打的那一场并不相同,对方暴动的元素力让他觉得那已经兽化的手臂实在是太难以控制了。
打不过,打不过!现在他能做的事情就是抓紧这点时间,赶快逃跑,不然等到他无法控制这个男孩子的时候,就只剩下面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了。
安格斯心里不断这样叫嚣着,紧抿着的嘴唇已经让贝齿在嘴唇上印下了深深地痕迹,那种不甘心却又毫无办法的酸涩充斥着他的内心。
但是安格斯的理智还在,他知道自己刚刚阻止这个复仇者也只是为了拖慢他的脚步,并不意味着他能够真的和这个人拼个不差上下,虽然这次离开学院他的确发现了更多使用自己元素能力的方法,但这远远不能让他的战斗能力突然就爆发翻倍。
眼前这个人,是【复仇者】。
安格斯不知道元素使会不会也被浸染,但是他不想让自己变成奇形怪状的失去理智的怪物。他还想回到学院中去,还想和大家一起进行学院里的生活。
他拖延的这段时间,日兔里应该已经成功和大部队回合了吧?安格斯再次深深的看了那个将红色眸子紧紧闭起的男孩子,毫不犹豫的用仅剩的元素能力控制了对面男孩的一只手和一只脚,就推开门向里面应该是大厅的方向跑去。
——下一次,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想堂堂正正的战斗。
心里除了不甘,还有深深的羞耻感。安格斯低着头飞奔,却完全没注意自己眼前的路,一个晚上第二次撞到了人。
被撞到的人晃了晃身子,却稳稳地扶住了安格斯。他抬头一看,那人竟然是迷子老师!
“迷子老师,迷宫,不要紧吗?”安格斯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嘴角不自觉的弯起。
“嗯,出了一点小状况,我现在去接应还没有来到大厅的大家,你快去里面包扎吧。”迷子揉了揉面前小孩的头发,对着对方手臂上的伤口和身上被血色浸染的衣服都看的一清二楚,脸上虽然带着笑,眼里却一片冷肃。
“阿斯卡先生真是温柔的人啊。”夏洛特站在迷子身边,适时的感慨了一句,让安格斯终于发现他眼前并不只是有心心念念的迷子老师,理所当然也发现了两人交握的双手。
——这个女人,是鸽组的研究员吧!
安格斯握了握拳头,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冲荡着他的内心,但迷子现在并没有心思关注小男孩的小心思,被抓走的圭一还有迟迟未能碰面的洛羽闲,都催促着他赶快从这里离开。
倒是在一旁的夏洛特发现了眼前这个低垂着头的小男孩内心的情绪变化,但是以她的立场和现在的时机,并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你快进去包扎吧。”迷子又揉了揉男孩的头发,拉着夏洛特的手继续寻找出口。
安格斯却伸手拽住了迷子的衣袖,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
“迷子老师,我我我的伤口有点疼。”他不敢抬起眼睛,说话也有点打结,“我我我妈妈说,亲亲额头可以、可以止痛的。”他的声音低的快要让别人听不见了,却突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耐心听他说话的人——
“迷子老师,可以亲……”
话还没有说完,安格斯就觉得自己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亲吻,迷子老师的笑脸近在咫尺:“现在,伤口就不疼了吧?”
安格斯呆呆的点点头,迷子毫不迟疑的带着夏洛特离开了这里。
直到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了身影,安格斯还没有缓过劲来,他只觉得自己从额头开始,整个人都有点发烫有点飘。
——迷子老师,刚刚亲了我(的额头)呢。
安格斯抬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像是怕那个轻柔的触感一碰即碎,连忙将手放下来,一向缺少表情的脸上挂上了傻兮兮的笑容。
他向前跑着,一直跑着,似乎跨进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写的是啥了○| ̄|_
总之正剧部分日兔里就算杀青了○| ̄|_
谢谢各位两个月以来的照顾○| ̄|_
应该会写个正剧之外的终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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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兔里重新回到甲板上的时候狠狠打了个喷嚏,三分是因为海风飘逸洒满我的脸,七分是因为刚才那个矮子一定在某处说她的闲话——不用太仔细思考日兔里都能想到刚才那个男孩握着小拳头念叨着“哼你也没高到哪儿去”的模样。想到这儿日兔里心里更是不爽,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不过此时对于日兔里而言却是个大危机。日兔里自幼就是怕冷体质,海边的夜风配上她短衣短裤的着装本就效果拔群,这有被海水彻头彻尾的弄湿了全身,现在的状况几乎可以用“完蛋了”概括。
“你没事儿吧……?”稍晚一点儿回归甲板的安格斯突然开了口。安格斯是个不多言语也不爱冒风头的少年,但也说明了他如果开口就是遇到了不得不这么做的情况。
日兔里看着眼前的学长突然用着这么严肃的表情盯着自己也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刚才因为冰冷的海水暂时麻痹了自己的感官,稍做适应后才发觉之前中弹的左臂一阵阵锥心的疼痛,而同时衣袖则染上了新的血迹。
这显然是之前伤口又裂开了。
剧烈的疼痛感加上各种对战中处于劣势的屈辱混杂在一起,让日兔里忍不住眼泪又开始打转。但毕竟眼前还有旁人,少女仅剩的自尊驱使着自己不能再在人前示弱,硬是憋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多了几年人生阅历的安格斯当然把日兔里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稍做思考后果断地把自己仅未沾湿的帽子扣到日兔里脑袋上,然后把她往船仓方向推。
“你先进船仓去会和,我稍候就到。”
当然安格斯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表现自己对异性有多温柔,更大的原因则是,在日兔里目光未所及的地方,又出现了新的敌人。而在学妹撤退时做出必要的掩护,也是学长的指责。
总得来说,安格斯果然还是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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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船仓后日兔里才发现自己遇到了更大的问题,她不认路。
虽然出发前有得到通知提到了和黑组会和的地点,但那时她光顾着想要和塞因见面了根本就没注意听,而完全依赖信赖的学长此时还在甲板上不可能赶来给她什么人生路上的指引。
进一步的,日兔里又发现自己此时也没有防身设备。在这次行动过程中救了日兔里多次甚至还帮忙档了发子弹的小字典此时早已经不在她手上。日兔里回想了下,差不多是落海后急忙召唤文字立方体搭救安格斯和自己的时候不慎遗落到了海水里,此时八成已经和旁边的海草海星结为挚友了吧。
莫非千里之行我要倒在最后一步上了?日兔里忍不住开始思考这种没用的事情,甚至连百年后小坟包上插着副眼镜的场景都完整的脑补了出来。
但光顾着忧伤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日兔里在气势消沉了一下下之后决定重新出发。她的常识告诉她在这种大型建筑里绝对能找到安全通道的指示图,毕竟漫画里都那么描述的,如果没有……如果没有只能说人类的监管制度太松散果然人类最讨厌了。
应该可以称得上是幸运了,日兔里挨个推自己经过之处的房门,终于让她碰到了间没有锁的房间,而据说门的另一侧会有安全通道指示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日兔里虽然没太听通知里的具体内容,但她还是断断续续的注意了些细节,比如“迷子老师搭建了迷宫”,想必绝对是占地面积足够广阔的场景,那往占地面积最大的礼堂走就绝对没错了。日兔里咬牙按了按还在渗血的左臂,不知这么做能不能让自己伤口的血止住,然后深吸一口气就往礼堂那边前进。
“啊嚏!”
同时又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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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兔里曾经脑内过无数次再次遇到塞因的场景。
按照她的个人英雄主义的脑补,差不多是少年遇到了什么艰难困苦的场景,然后自己单手叉腰一脸正气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简直满足了少女心中所有妄想。
不过如果真遇到这种场景,塞因应该会尴尬的挠挠脑袋,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吧。
“不过还真疼啊……”
日兔里说这又加大了按住伤口的力度。虽然并不觉得是太重的伤,但日兔里上衣的左臂上血迹已经鲜红一片,妥妥是被害现场的场景。幸亏这是在海上而不是在深林老林里,不然指不定有什么野兽循着血腥味就跟过来了。
“嗷呜——”
这里是船上吧是海上吧应该没有什么豺狼饿虎之类的没错吧——少女在心中不断重复。
“嗷呜呜呜呜呜——”
如果没有豺狼饿虎的话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什么——少女在心中悲鸣。
“嗷呜呜呜呜呜——!!”
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毛茸茸两足兽突然冲到了眼前,少女除了抱头蹲下顺便惨叫一下就想不到其他需要对应的方法,却在这时又听到有人追过来的声音。
“先生你别跑太快休息的房间在楼上来着的!”
日兔里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就弱弱的探头去看到底是谁,发现那个一脸萨摩耶样子的二足兽已经一脸纯良(?)的停在一旁,而自己声声念念的粉发少年就出现在自己正面前,然后就像在学校偶遇一样的口气问着自己“日兔里你怎么在这儿”的同时扶起了自己。
不对啊剧本不对啊,日兔里在心中哀嚎,我心中的再会面场景没这么苦逼啊。
在听了塞因用最快的速度向日兔里讲解了船上侵染者的情况,然后一边押运(护送?)眼前的萨摩侵染者一边询问着日兔里的情况。
“不过你这样没问题吧?”塞因指了指日兔里的左臂,刚刚侵染者发生了瞬间的狂化就是因为日兔里的伤口还在渗血。虽然塞因已经帮他做了止痛处理,并且借用了侵染者先生的领巾重新包扎让血液不会再冒出来。
日兔里啃了口自己仅剩的巧克力,要是在这种忙碌的时候低血糖发作可就添乱了。
日兔里抬头悄悄瞅了瞅塞因,对方脸上依然带着一如既往淡定的神情。船舱过道上并不明亮的橙色灯光照在少年脸上有一种近乎飘渺的美感。日兔里在心里摇起了拨浪鼓,然后纠结起要不要把自己一直的感情宣泄出来。
“呐塞因同学——”
塞因回过头看向日兔里,却弄得日兔里心里一毛。这让日兔里莫名又想起了年幼时那个男孩,想起了之前的所作所为,想起了最终与他又是如何分别的种种经过。
有时候说实话更不能维持住现在的关系吧?
“——等回学校的时候一起去图书馆好么?”日兔里冲着塞因笑笑,“大英百科我还没看完呢不是嘛。”
塞因则依然一如既往的温顺表情说着好啊,然后指了指前面说那边就是大厅了日兔里你去找人弄一下伤口的系统治疗吧。
日兔里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往大厅那边走去。
至于那个一如既往的微笑表情里装了什么内容,日兔里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到。
诺亚方舟,本是救赎生命的大船。可现在这艘背负着神圣使命的方舟,正承受着可怖的摧残。
尽管从小芳会长处得知了副会长圭一被复仇者抓走当做人质的消息,木槿还是接下了清理船上的敌人、保护其他同伴的任务。倒也不是没有同情心什么的,不如说这种赢少胜多的赌局更能挑起他的斗志。
可是,现在不是随心所欲的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白组的成员解散各自行动后,木槿便以需要搬运伤患的礼堂作为目标前进。船上的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再严重些,不过也不至于碍手碍脚。
现在木槿正身处通往礼堂的长廊。一路上使用潜行、绞首的缘故,敌人完全没有发现。但潜行着通过长廊未免太不现实,不如直接突破过去的好。木槿保持着蹲姿靠在能够稍微遮挡身形的门框处,向还在游荡的其中一个侵染者伸出了右手。
“……[春之夜的梦-Dream of Spring Night.]”呢喃着,在手旁飘散的氖气凝结成一个光球,然后以光球上的一点作为出口,花瓣状的弹幕便像洪水爆发一般朝侵染者涌去。疯狂的弹幕在把第一个目标吞噬后,又将目标对准了周围的敌人。
理所当然的,这一举动惊动了前方的敌人,只是被侵染的他们并没有作更多的思考,就一股脑地扑向飞速运动着的巨大光团。
春之夜的梦,转瞬即逝,却又极其绚烂、危险。在给最前沿的十几个敌人造成重创后,这些氖气也确实像春之夜的梦一般消散了。面对拥挤着继续冲向前方的侵染者木槿也起身正面应战。
稍微往后跨一步摆好架势,木槿把双手叠在一起,然后向前方发射了激光。灼热的光柱仅把正前方的敌人贯穿,不过作为拉开距离的招式已经足够了。迅速转身朝反方向跑去,同时召唤出光球形态的元素神爬了上去。依靠元素神的速度优势拉开足够长的距离后,木槿回过头又一次发动了招式。“【花蝶风月】。”
完全杂乱的、各种各样的弹幕不断倾泻而出,像是能自主思考一般瞄准了敌人的头部、并散开隔绝了目标头部周围的空气。靠着惯性跑了几步后,吸入大量化学物质的侵染者便挣扎着慢慢倒下。数量众多的氖气弹不多不少地将视野范围内的所有敌人制服了。基本安全后。木槿重新回到地上,收回元素神,向礼堂的门口走去。
有时候为了游戏平衡,制作组会故意在死角放一个敌人来坑你;pvp对决中也会有那么一两个你暂时无法发觉的死角让敌人偷袭。
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
在离微微打开着的礼堂大门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身旁一个门板已经破了洞的单间里窜出了一只硕大的人型生物。浑身覆盖着漆黑毛发的狼人一般的生物低吼着向木槿挥出了一爪。
刀片似的尖利爪牙马上就划开了布料和柔软的皮肉,面对突袭却格挡不及的木槿只能临时召唤出元素神防御。粗暴的攻击却在划过手肘时停止了。
“唔……呜!!”刺耳的轰鸣就像在大脑狠狠地敲了一锤,被无法清晰感受力量弹到地上后木槿只能捂着脑袋尝试着缓解头痛。勉强撑起身体,能够模糊地看见刚才攻击自己的黑色怪物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着,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叫喊:“啊……抱歉!没事吧?!”
晃了晃脑袋以保持清醒,木槿终于看清来人是黑组的同学:普鲁士林檎。“……唔……没事……”挣扎着要起身,但从左肩传来的剧痛还是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林檎扶着木槿帮他起身,一边补充道:“对不起……我看见你被偷袭了就只能先阻止那个侵染者了……耳朵没事吧?会不会疼?”
“没有什么大碍,”再次揉了揉太阳穴,木槿说:“……总比被切成两半好,谢谢你。”林檎点头笑笑示意,一边观察着木槿的状况一边解释着现在的情况。
谈话中,两个人已经到了礼堂并在一旁的位置坐下,以“大概就是这样”作为结尾,林檎简洁明了地概括了现在的状况。
接过在一旁帮忙照顾伤患的赛因递来的医药箱并道谢后,木槿简单地包扎了左肩上的伤口。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自己搞不好比较适合去搬运照看伤患。
……只是,在码头的几场战斗后,木槿越发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无力了。
“林檎同学,我可以帮忙清理路上的敌人吗?就是担当护卫工作什么的。”
见木槿只是盯着地板说话,林檎也不好说什么,“……可以,如果你的伤没大碍的话。”
“请让我和你们一起去。”
肯定句啊……这么想着林檎叫上了一道的白秋和希特罗,和木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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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之前林檎一行人帮忙清理,船上的侵染者已经少了很多。之前木槿遇到的也不过是从别的地方重新聚集起来的。
在白秋的协助下救治了很多侵染不严重的船员,抗抗抱抱地送到楼上的客房;近乎两个小时的战斗和救助后,伤员和同伴都转移到了安全区域,四人小组便开了个简单的茶会,也算是弥补了“没能喝过希特罗泡的茶”这一遗憾。
初春的夜晚,本以为自己会提心吊胆地挂念她,不想连自己也没有参透自己的想法。
她的话,绝不会甘心在一切结束之前死掉吧……
“那个,林檎同学。”被风吹凉了的手握着温热的茶杯,“我想等船上的事件解决之后离开学院。”
没料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样的发言,林檎举茶杯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不过惊讶也就只有短短的一瞬,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包括自己在内的那么多一期生、没有归宿的元素使、甚至还有复仇者们,没有背负沉重过去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失去了人的身份被人类排除在外还要利用,也只能用“人”这个听着叫人无法笑出声来的代词去代称。离开安定的环境,或许是有苦衷的吧。
“我觉得啊,木槿同学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不论是什么原因,我们终究还是‘同类’,能够互相理解的哦。”抿了一口茶,林檎微笑着说,“我们也没有理由阻止你,也只好继续生活着等待你可能回来的那一天。”
凝视着在雪白的瓷杯中摇晃的茶水,木槿也笑笑说:“也是呢,谢谢你。”随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将茶杯轻放在瓷碟中,起身离开了位子。
“我会活着回来的,到时还请备好茶水位席等我哦。”
“还有麻烦林檎同学替我向其他同学道个别,认识你们很高兴。”回头笑了笑,捂紧了身上的衣服,木槿便快步离开了大厅。
“……我也是。”稍微带着一丝苦笑,林檎望着木槿的背影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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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甲板上,拍打在脸上的是初春微寒的风。
身边的一切和自己都像是灰蒙蒙的一片,正慢慢地浮出黑暗迎接日出,天空在淡淡的亮色和大海的映射中竟泛出一片紫蓝色。甲板上出乎自己意料的,已经有谁在那里了。藤白色的长发被肆无忌惮地抹上明亮的黄,被风抚平了又散开。
“怎么,要走了么。”
“……”
木槿侧过头来看了艾琳娜一眼,又回过头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
“真狡猾呢,亲手折断我的翅膀,却要将我放生吗?”轻笑了一声,他接着说道,“执拗地让没有了翅膀的蝴蝶飞起来,该说不愧是你么。”
艾琳娜依然没有说话,面对对方的反常木槿也没有惊讶,继续自言自语。
“呐,阿琳。因为你,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决定自己的生死了。我思考了很久,我对你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回过头来看着艾琳娜,飘起的头发遮盖住了木槿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想对你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什么的,我不想让那样的感情隔开我们。现在的我,只是单纯地把你抬到了生存意义的高度上。”
“我想跟你一起走,我不能接受你莫名其妙的就死去,中心思想如上两点,你的感想是?”太阳已经冒出了半张脸,将周围的景物映上了一层光晕。
不知是不是色彩的原因,总觉得艾琳娜的眼神柔和了许多。“随便你。”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走到对方跟前,木槿执起了艾琳娜的一只手。
“在这春天的夜晚里,就让我陪你做梦不醒吧。”
----End----
后语:
其实最后两个人是用元素觉醒离开船上的,离一开始的设想有点出入啊……木槿最后还是变成了一个文绉绉的角色啊【笑】
还想和林檎以外的同学多点互动,可惜赶起死线来脑子也不灵光了……老了啊老了啊……结果四人小组战斗的部分都省略了呢【。】赛因的戏份只有递医药盒了哇抱歉哦……
死线过了……也说不上遗憾不遗憾的,不过能认识到那么多朋友也很高兴!杀青之后接下来就是毫无节操下限卖廉耻的时间了呢……呜呼呼❤
马上就要到了。
潜水艇上一片肃穆安静,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登录默默准备着。安格斯带着日兔里在众多学生之中并不显得显眼,或者更准确的说,两人因为身高的关系,完美地被隐藏在了一群学生中间。
“学长,一会儿我们就可以上船去找塞因他们了吗?”大概是这安静的气氛有些压抑,日兔里小声的问着安格斯。
安格斯点点头,面上并没有显出紧张,但实际上他的手心已经在冒汗了。刚刚洛老师召集大家集合的时候说明了他们现在正在赶往黑组谈判的那条船,也告诉大家船上已经被复仇者侵入,希望大家在登陆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做能力之外的事情。
安格斯刚刚在码头的时候便与复仇者交过手,自然知道这群人能力不凡,虽然他相信迷子老师实力非常强悍,但是在不知道复仇者数量几何的情况下,他还是会担心迷子老师遇到什么危险。更何况现在船上还有不明目的的人类一方,如果他们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那么在船上的所有学院学生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如果能再快一点就好了!
在安格斯心里反复念叨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安格斯和日兔里借着身形娇小,成功抢在众人前面登上了游轮,两人并未做停顿,循着简易地图上被标注出来的位置迅速前行。
一路上并未遇到挡路的人类或者复仇者,但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安格斯突然大叫道:“小心!”
日兔里往前方一看,正看到一个小个子的少年背后有一个高挑成熟的美女,只看那副模样就知道她不会是学生。而现在鸽组的人类大部分都和迷子老师一起困在大厅里,那也就是说,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复仇者或者浸染者!
安格斯显然也是想到了同样的地方,他在出声的同时就已经跑上前去想要营救这名有可能会被伤害的少年,却不料一股无形的排斥力让他在扑上去的瞬间就被直接弹开,巨大的作用力让他径直掉进了海水里。
“学长!”日兔里惊慌的叫出了声,手下连忙翻起了字典将让硕大的“学长”两字掉落在海面上距离安格斯不远的地方。安格斯的反应也很快,迅速攀浮上字块儿让自己不至于狼狈的沉底儿,尝试了几次才勾上船舷上落下的铁链爬上了甲板。
走廊中的日兔里和带着兜帽的少年已经僵持了起来,安格斯终于赶来的时候,那少年和他旁边的御姐都被“矮子别走!”四个字紧密的包裹起来,少年似乎非常不忿的模样,那御姐却是脸部没什么表情的站在一旁,周围的字块不断被弹飞消散,数量却完全不见减少。
安格斯赶到日兔里身后的那一瞬,少年似乎是终于无法忍受爆发了出来,他单手叉腰指着那两人吼道:“凭什么说我是矮子!明明你们都是矮子!”
安格斯和日兔里均是一怔,随即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那少年,或许是由于他身边站着的女子尤其高挑,对比之下显得他非常矮小,但仔细看去,少年的个子的确又与他们是相仿的。
但少年并没有那种耐心等待他们反应,他“呵!”了一声,那名一直淡然的站在他身边的御姐就急冲上来,与她一起赶来的还有无比强大的排斥力,虽然日兔里也放出了巨大的字块来抵挡,但两人还是非常不幸的落进了水里。
——早知道刚才就不急着上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安格斯坐在日兔里召唤出来的字块上,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时域不是很能理解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能明白自己究竟是准备做些什么。
他面前是一片黑暗,却有一点突兀的白,走近几步发现那似乎是一个人的背影。
就在几分钟前,反元素力场的抑制以及敌人的强力使他败于元素猎人之手,继而被击打陷入昏迷。
应该是这样才对。
时域没有像常人一样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或者是“你是谁”一类的问题,而是径直走向了那个背影。
背影似乎察觉到时域的靠近,侧了侧头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只有白色的青年,从脑后编成麻花的发辫到皮肤再到长袍,甚至连睫毛和眼瞳也只是淡淡的灰色。
“你来了。”
时域第一次见到他,但这个声音他并不感到陌生。
——域神,平时一直化为十字架饰物模样的他的元素神。
域神静静地看着时域,似乎是在等他开口。
“能看到现在外面的情况吗?”
域神手轻轻一扬,周围的黑暗立刻消散,眼前的情形无外是他们现在所处的码头。
敌对的元素猎人,穆欣,洛基,远处参战不久的艾琳娜,以及昏迷在地的时域自己。
此时的战况并不轻松,时域不发一言地盯着战局。
他在担心他的同伴?
或者是在思考自己现在能做些什么?
现实并没有留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他看见之前击败自己的对手举起了枪,瞄准体力不支跪倒在地的穆欣。
时域突然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准备做什么,以及自己自己现在能做什么。
但有个黑色的人影速度比他更快,瞬间出现在了穆欣身前。
枪响——
“拜托了。”
时域举起手掌,域神以同样的姿势将手掌贴上。
手掌接触的瞬间,元素使和元素神从指尖开始逐渐融合,而时域融合的部分像是渐渐蒙上了一层白色滤镜,皮肤、眼睛还有头发的颜色都淡了一层。
再次睁开眼睛的他已经开启了觉醒,习惯了一下能力强化带给他的感官上的区别,时域站起身迎向穆欣的目光。对方用眼神向他示意后发动能力引起了地震,码头的货柜杂物被振落在地,伴随着坠地的沉闷声响扬起地面的尘土,时域立刻趁着地震的掩护将一行四人移动到了码头的空屋。
码头非常大,所以即使是时域匆匆计算挑选的空屋,与之前战斗的地点隔了相当的距离,而且隐蔽性也不错,用来暂时藏身还是绰绰有余。
将三人暂时安置后时域又立刻从屋里消失了——他准备独自前往潜水艇。洛基的伤势不允许颠簸或是耽搁太长的时间,他衡量了一下以后便判断出最佳的方式。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时域又再次出现在了空屋中,同时一起出现在屋中的还有雾礼以及一大堆医疗用具。
穆欣对于这异常的速度感到些许讶异,转头看向时域时才发觉他不同以往的发色。
“你觉醒了?”
“嗯。”时域点头回应她。
之前撤退时的紧迫并没有留给穆欣定睛打量时域的时间,现在再回想,当时时域的确没有念出坐标就发动了能力,这大概也是觉醒后解除的限制之一吧。
“诶?时域??噢噢噢天哪不会是我的幻觉吧?!”
雾礼有些一头雾水,现在眼前严峻的状况让他有点慌乱,但他的注意力还是总往奇怪的地方飘,“什么时域的头发居然变浅了?!不过浅蓝头发的时域……棒!”
时域嫌开口解释麻烦,于是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他伸手握了一下雾礼的手。
雾礼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混乱变为惊讶又转成凝重,他可以通过接触来获取物体相关的知识或是记忆,集中精神时甚至能预测人近5秒的想法。
雾礼明白了现况以及自己被带过来的原因,伸手去接触被平放在台子上的洛基。
“中了三枪,但是幸运的是子弹都没有击中重要脏器。除此之外也没有致命伤。不过最麻烦的还是他的血友病啊……”
雾礼转身取过医疗用品,时域觉醒后能力的精准度提高了很多,子弹可以由他取出,而剩下的,虽然能够从医疗用品上获得的只有理论知识和记忆,但现在除了死马当活马医之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能救洛基了。
感觉事情并不如想象中的毫无转机,艾琳娜暗中松了一口气,她刚才为洛基进行了短暂的供氧,能力冷却再加上之前受伤不轻,便退出隔间准备暂时先休息一会儿。
艾琳娜刚刚合上门,身后的异样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转头却看见一直待在隔间外的穆欣倒在了地上。
中毒?隐瞒了伤势?突发的情况让艾琳娜脑中闪过了很多可能性,但靠近检查后发现应该只是由于受伤和压力太大导致的暂时晕厥。
不是严重的情况真是太好了,艾琳娜组装起简易担架,将穆欣挪上去先休息一会儿。
对洛基的紧急救治暂时告一段落,时域打开从刚才开始提示灯就一直闪个不停的终端。
终端上显示出的是洛羽闲老师向白组群发的传话,希望白组的同学迅速移动向潜水艇准备与诺亚号对接,表述简洁明了,时域简单的浏览了一下就明白了大概。
就眼下有两人都昏迷不醒的状态,尽快赶去潜水艇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要赶去潜水艇,最短路线中必定会经过一个小城镇。为了不惊扰到普通人或是暴露自己的行踪,来时白组还做了一些变装,不过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们变装了。
三人讨论了一下,准备带着剩余两人从城外绕路过去。再次检查了一下穆欣和洛基的身体状况无碍后,他们离开了空屋。
*
-聊天室0268-[加密]
Nekoyama:对方四个人,黑魔兽,【振】元素使,【氧】元素使,还有个缺少情报的眼罩男。
Fujiwara1:他们的伤况?还有眼罩男的能力你有什么头绪吗。
Nekoyama:黑魔兽快死了,振和氧伤的都挺重,眼罩男伤势应该轻一点。他能力的话似乎不像是单纯的瞬移系,应该还有些别的,独眼也对他没什么影响。
Fujiwara1:能力范围是?
Nekoyama:没注意,听松茸描述应该是开力场半径100m不到点。
Fujiwara1:关于目的地?
Nekoyama:谁知道,不过也差不多该察觉船上的事情了吧。
Fujiwara1:谢,合作愉快。
Nekoyama:不谢,交换情报而已。
[Nekoyama]退出了聊天室。
[Fujiwara2]加入了聊天室。
Fujiwara2:哥,怎么样?
Fujiwara1:差不多,准备去城镇周围。
Fujiwara2:我也要一起?
Fujiwara1:来帮忙。
Fujiwara2:明天晚饭我要吃番茄牛肉!!
Fujiwara1:再说。
Fujiwara2:再说是什么意思啊!!!
[Fujiwara1]已退出聊天室。
Fujiwara2:喂!!
[Fujiwara2]已退出聊天室。
聊天室0268无人自动解散。
对峙。
我和金发女,面对面地对峙中。
“对峙”的意思是指“我盯着她,她盯着我,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如此持续了一段时间”。
而我们的对峙已经持续了大概有五分钟,可对方还是没有表现出一点迹象——要笑的迹象。
“……”
“……”
如果这时候我忍不住笑出来的话,那就是我输了……
“不对不对!怎么变成瞪眼游戏了啊?!”
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已经走偏的我大叫起来,金发女似乎是以为我终于要有所动作了,虽然动作很小,但她还是快速地摆了个架势。
虽然说不上完美,但在某种程度上说可谓无懈可击呢,大概扫了一眼她的架势的我在心中如此判断道。
“无懈可击”这词,我一般是用它来评价“防御”的。
也就是说,她没打算进攻。
“我说,你不攻击吗?”
我问道,但她没有回答。
是冷静型的对手吗?
“你真的不打算攻击吗?”
我又问了一次,她依旧没有回答我。
她那没有任何眼神和情感可言的双眼和脸中所透出来的冷艳气质……
“你不攻击的话,那我先攻击可以吗?”
不过,不行,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跪下来向她求婚。
她是复仇者,是敌人,在我把她拉到我们阵营之前我都不能这么做。
“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啊,这么说的话,要是我现在跑到复仇者的阵营去,不就可以了吗?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嘛。
“我真的真的要打过去了哦?”
欸,我越想越觉得现在背叛过去对我比较有利耶。
真是没办法呢……
“请你去死吧,女神殿下。”
……那我在平行世界里就这么做吧!
一条由黑色的粘液状物质所构成的触手拔地而起般地出现在她身后。
之所以说是“拔地而起‘般’”,那是因为那东西并非突然出现在那里的,而是我趁着我们两人对峙的时候,偷偷地让一部分史莱姆爬过去变成的。
“!”
黑色触手的前端化作锋利的硬质锐刃,朝对方的后颈削去。
从史莱姆开始变形成触手到挥出锐刃,这整个过程只在一刹那间发生。
至少,能让女神在无痛苦的状态下丧命。
可喜可贺。
当!
看来事实并没有那么如我的意。
史莱姆的锐刃攻击并没有如我所想地削掉她的后颈,反而在接触到那地方之前,它就被某种力量抵挡住了。
仔细一看,原来在她的后颈后面出现了一小块透明材质的硬板,弹开了触手挥来的斩击。
后颈是大多数生物的弱点,所以自然会有人针对这个地方加强防御。
也就是说,这个来自背后的突袭,被她预料到了。
“是这样啊……”
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
女神并没有选择无痛苦丧命这条路,
她希望在饱受痛苦之后凄惨地死去。
顺带一提,我之所以能看到她后颈的防御看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我现在离她很近。
我在锐刃发动突袭的同时,将斯雷普尼尔融合进了自身的肌肉内,快速移动到了她面前。
同时,我朝着她的胸口挥出在冲刺的惯性加持之下又增加了腰部旋转所带来的力道的拳击。
这一击足以贯穿人体。
紧接着剧痛袭来。
“?!”
我胸腔内的某个东西像是炸裂一般爆发出剧痛。
炸裂的大概某个离食道很近的组织,因为我感到一股来自自身体内的血腥从喉咙深处涌上,冲出了嘴唇的束缚。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的整个动作在霎时间失去了力量,拳击的方向也随着身体的倾斜而偏向了一边。
与此同时,我眼前突然出现了朝着我的门面袭来的锐物,我把剩下的没有被剧痛剥夺掉的动能都转化成了煞车的能量上,才没让自己的头部被那东西贯穿。
是金发女,她在我冲过来的时候做出了锥体,然后就放在手上指着我,等着我撞上去,被自己的速度害死。
要不是那阵剧痛逼得我急停,我的脑袋上现在应该多一个致命的洞。
话说,这阵似乎应该得到我感谢的剧痛是……
我在码头上受的伤,还没完全愈合吗?
那时候没有开启戈尔工模式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海德拉的恢复力会这么有限。
从这伤痛的情况看来,现在的我能站在这里和她战斗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更何况我还要维持住赫尔的控场,不然侵染者的大军马上就会将我吞没。
“大失策……”
这场对局中我的情况,远比我预料的还要不利。
“……”
金发女见我停了下来,就默默地把抓着锥体的右手朝前一推。
这一推并没有什么速度或力道,所以我很轻松地就躲闪开了。
我在躲闪的同时,撤销了和斯雷普尼尔的融合——与八足神驹的融合是消耗最大的融合,况且它所具有的攻击模式比较注重爆发力,在现在的状况下并不需要它的能力。
“耶梦加得!”
我召唤出缠在左手臂上的蛇,令它朝着对方的喉咙咬去。
这战必须速战速决!
“……”
见我发动攻势,金发女不紧不慢,把空着的左手向上一抬——
哗!
——一道感觉上去比刚刚在她后颈处的那个更厚更大的透明防护墙出现在她面前。
张开大口冲出去的耶梦加得直接撞上了那厚厚的空气之墙。
而且,不仅如此——
“?!”
——蛇头在撞击到墙表面的那一瞬间,墙面爆炸了。
这不是火药引发的爆炸,而是被压缩的空气在一瞬间一口气全部膨胀的,没有硝烟的爆炸。
金发女的能力……难道是操纵空气的压缩和固化吗?
爆炸的风压不仅将蛇头推开,那巨大的力道将我整个人也击飞了出去。
“噗呃——”
爆风施加在我身上的压力触发了我的内伤,又一口血从我嘴里喷出。
虽然被风压得几乎睁不开眼,但我还是觉察到了,在那空气墙所组成的爆炸反应装甲之后的金发女双手一挥,在手上制造出一柄透明的空气刀刃,顺着爆炸的气流朝我挥砍过来。
“天蛾……人……”
我将天蛾人的鳞翼融合到自己背上,接着双翅一振,径直飞上了半空,躲过了被空气刀劈成两半的命运。
“哈哈……傻了吧?爷会——??!!”
我正打算低头嘲讽,却见到握着刀刃的金发女从甲板上一步步跳上了我所在的空中。
她似乎是用能力在空中制造了几个位置逐渐升高的平台,将它们作为踏板,一阶一阶地跳了上来。
这等对能力的熟练操控,还有她在这空中的平台之间上窜的敏捷身手……阿伊,你不是说米特是非战斗人员吗?请你过来解释一下这个情况啊!
还没等我收到阿伊的答复,对手已经窜到了我面前。
“可恶,只能……!”
我趁她抬起手准备施放斩击的那一瞬间,伸出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臂,将她整个人拉过来死死地抱在怀里。
不不不,我不是趁机占便宜,我是为了更加恶劣的目的才这么做的。
“……?!”
她应该也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稍稍露出了一些惊慌的样子,还扭动身体试图逃脱。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在空中,撤销了天蛾人的融合。
随着双翅的消失,支持我飞在空中的力量也随之瓦解。
其所带来的结果自然是……坠落。
我抱着金发女,如陨石一般从空中坠落。
坠落带来的强大气流压迫着我,胸腔内的伤口也在被进一步撕裂,但我将这痛苦转化成了施加在手臂上的力量,被我以身体钳制住行动的金发女此时此刻动弹不得。
我俩以自由落体带来的高速迅速靠近轮船所在的海面。
接着——
噗咚!!!
——我以金发女作为缓冲,直接坠入海中。
“……噗啊……”
背部受到海面直接撞击的金发女受了重伤,和我一样吐了几口鲜血,身上的衣服也被狂乱的海流撕烂。
但她的意识并未就此远去,冲击海面的力道稍微震松了我的手臂,让她得以脱身,朝着海面游去。
“怎么可能让你走……”
我用史莱姆化成的触手抓住了她的右脚,被她一刀斩断(真亏她还能握着那把刀)。
另一方面,我又召出耶梦加得爬上了她的左脚,在她忙着处理右脚上的触手的时候,那蛇一口咬住了她的左腿腿肚子。
“唔…………”
金发女痛苦的哀嚎化作一连串气泡从她口鼻处冒出,我就这样让耶梦加得咬着她的小腿把她拉了下来。
她当然不可能让我称心如意。
在她快要被我拉近的时候,她放开了从入水之后就一直紧紧握着的那只手。
啪!
一个小型的气爆出现在了我和她之间,将我们两人朝两个不同的方向推开。
她是在坠落的时候制造了压缩空气炸弹备用吗?
但就算如此,咬在她腿上的耶梦加得也依旧没有松口,在水中被击退了一段距离的我牵了牵蛇的尾巴,再次把她拉近。
等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再次扑上去抱住她——这一次不是面对面的熊抱,而是从背后实施的裸绞固定。
“啊…………”
被裸绞的手法勒住喉咙的金发女不断吐出气泡,身体也几乎动弹不得。
我用史莱姆制成了暂时性的外挂式呼吸鳃挂在口鼻处,所以我的呼吸暂时没有问题……只能说是没有大问题而已,体力的消耗加上内伤的折磨,我这样子其实也支撑不了多久。
只要在我支撑不住之前把这女人淹死,那这场对决就是我的胜利了。
“………………”
金发女吐出的气泡越来越少,里面还带着些许血沫,我也进一步加紧了固定的力道。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女神就可以去死了……
真是的……如果不是敌人的话……我还真的很喜欢这种气质的女性呢……
就跟穆欣一样……
“……?”
从金发女尚未被破坏完全的衣袋中,飘出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金属小球。
不,不是自己飘出来的,而是她在不断挣扎的过程中刻意让它滚落出来的。
小球漂浮的方向……是朝着我。
被我死死勒着的敌人口中,挤出了一句话:
“死吧。”
漂浮在水中的金属小球,突然爆开。
和之前的几个爆炸比起来,这场爆炸要小得多,风压也没有那么大。
但这场爆炸却更为致命。
其原因是,那个小球内,装了无数的铁蒺藜和锐铁片。
这些随着小球的爆炸而被弹射出来的东西,咬到了我身上。
“!!!!!!!!!!!!!!!!!!!!!”
它们在我的皮肉上疯狂撕咬,一道又一道冒着鲜血的伤口就这样被制造出来。
不只是我,因为小球爆炸的地方离我们都很近,所以金发女自己的身体也被这些碎块的无差别攻击波及到了。
大量的血液和体力从这些伤口中流失。
难道她是想孤注一掷,赌我会因为这些伤痛而放松裸绞的力道吗?
还是说,她已经注意到了我还有内伤这件事,赌我会比她先因为内外的双重打击而死去吗?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和之前一样,我咬着牙,将这些外伤带来的疼痛转化成肌肉的力道,维持住了施加在对方身上的固定技。
就算我比她先死,肌肉的紧张也不会马上消失,再加上死后尸体的僵化会进一步加强压制的效果,在这种状况下她是没办法脱身上浮的,同样只能和我一起葬身海底。
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引爆了铁片炸弹,我都不会如她的意。
“…………”
金发女的挣扎渐渐停止了,从口鼻中吐出的气泡也随之渐渐消失。
最后,她的动作和呼吸都完全停止,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很好……
再进一步……
她就会死……
因为对手已经失去意识,所以我也没必要再消耗本来就已经所剩不多的体力维持压制的姿势。
昏厥过去的金发女脱离了束缚,以毫无抵抗的状态漂浮在水中,逐渐下沉。
下沉……直至死亡的深渊。
“……”
看着她往下移动的身躯,我——
……
深海少女 まだまだ沈む
暗闇の彼方へ闭じこもる
……
——竟想到了这样的歌词……
脱离战斗后再仔细一看的话……
她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真是没办法呢……”
就这样让女神死掉,也真是有够浪费的。
我趁她的身体在沉到更深处之前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上来,再抱着她游到了海面上。
既然到了海面就不再需要鳃了,我干脆把元素质化也撤销掉,把体力保存下来以免手上多了个人的我再次沉到海里。
抬头一看,游轮甲板上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在这里听不到从那里传来的战斗应有的吵闹声,不过也有可能是海浪的声音太大的关系。
话说,我才想起来赫尔的存在,搞不好它已经因为我离开太远而消失了,希望这不会对其他人的战局产生太大的影响。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我得赶快回到船上去,以免因为体力和体温的过分流失而丧命。
不过……
……我要怎么回去啊……?
完蛋了。
名叫露羽的少女心中如此重复着。
在武器被击落,体力也已经被逼至极限的现在,她除了跪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非人怪物朝着自己挥下利爪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连举起手,徒劳地阻挡那攻击都做不到。
不,她至少还能做到一件事。
“不要……”
她还可以闭上眼睛,不去面对自己即将被撕裂的这个事实。
“不要……”
她还可以低下头,假装自己可以借这个动作来回避攻击。
“不要啊——————!”
她还可以发出哀嚎,试着用声音喝退进攻者。
但即使她把这三者都做出来了,结果还是不会变。
露羽的生命,到此为止了。
不对!
非人的怪物——侵染者挥出的利爪并没有如预期一般抓开露羽的身体,反而是扑了个空。
因为有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登场,救下了露羽。
“……?”
少女的身体依旧因为恐惧而发着抖。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抱在手上。
等外面的影像进入她的眼睛的时候,她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这也难怪,因为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是——
“队长?!”
——我,洛基•菲克修恩。
是的,没错,刚刚那些看上去像是第三人称角度叙述的文字,其实都是我在看到眼前场景时的脑补。
“队长……你还活着啊……”
被我以公主抱抱在手上的少女,瞪着惊讶又不可思议的眼睛问道。
“是的,我从地狱归来了。”
如此恰到好处的耍帅机会,我怎能放过?
“洛基!”
“你还活着啊!”
正在不远处和侵染者大军缠斗的砂暴和十夜也看到了,不约而同地发出喊声。
“你们以为我是谁?我可是有着‘不死身的邪神’之名的人哦!”
我把露羽放回地上,如此对他们说道。
“明明在通讯里说自己阵亡了……”
“呃……那只是开玩笑的……”
“是吗?”
“总、总之!在码头的战斗中我的通讯器好像坏掉了,刚才上船的时候没看到你们我还在想要怎么办。幸好有人告诉我你们在甲板上,所以我就过来啦!”
我转身面对聚集上来的侵染者,以及站在以这些怪物所组成的防卫线后面看着这一切的那个哥特萝莉装少女。
“玛利亚,还记得我吗?”
“……【魔】。”
那个曾经以活电池状态和我共事的人,看样子也认出了我。
同一时间,在甲板上的所有侵染者也将视线聚集在了我身上。
“我说,不要这么杀气腾腾的嘛。既然我们好久不见了,能不能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吃点东西,叙叙旧呢?”
“啧……”
听了我的话,名叫玛利亚的哥特萝莉少女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杀了他。”
接着,她下了命令。
那些受她操纵的侵染者接收到了女王的指令,朝着我聚集过来。
“唉……”
眼见这个状况的我,只能叹气,
“只能……让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受伤了吗……”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侵染者们发出咆哮,朝我释放着杀意。
“赫尔,说话。”
随着我口中念出的魔咒而出现在我身后,如背后灵一般的幽灵少女,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
不知道玛利亚的侵染者的感官感应能力如何,这次赫尔所用的声音对一般人来说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对于感官敏锐的怪物来说,应该就是令它们撕心裂肺的强力噪音。
“嗷啊啊啊啊啊啊————!!!!!!!”
果然,侵染者们纷纷停止了先前的动作,用双手抱住了耳朵,痛苦地发出悲鸣,好像是想用自己的声音将赫尔的噪音中和掉一般。
但这是不可能的,噪音之所以被称之为噪音就是因为它的频率变化不定,想用别的声音将起波动中和的话必须也配合着变化自己的频率,在心肺被痛苦所撕扯的情况下,靠命令和本能行动的怪物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所以,它们只能徒劳地在那里承受痛苦,有几个还瘫倒在了地上。
“那么,我过去了哦,玛利亚小姐。”
失去侵染者保护的玛利亚,完全暴露在我的视线和攻击范围之内。
“……站起来。”
玛利亚发出命令,强制性地让侵染者们重新站起。
看样子对它们来说,命令的效用要大于本能。
但是它们的五感和身心都还浸没在痛苦之中,所以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砰!
一个刚刚起身的侵染者受到了从远处突如其来的攻击,头部爆裂成岩屑般的固体碎块,倒在地上。
站在那里开枪射击的人,是十夜。
“我来掩护你,洛基。”
“谢咯。”
刷!
几个刚刚近到我身边来的侵染者怪物,被另一个长得更像怪物的东西发出的挥击一击打飞,飞出了甲板边的栏杆,落入海中。
这挥击来和姜黄融为一体的砂暴。
“要我搭把手吗,队长?”
“要的话就来吧!”
我唤出耶梦加得叼着链锯剑,和砂暴一起冲向玛利亚所在之处。
玛利亚见状,马上从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朝我们扣下了扳机。
砰!
我们两人在枪击声响起之前就分别朝两边一闪,离开了子弹的飞行轨道。
紧接着——
“?!”
——正准备操控耶梦加得挥舞起链锯剑的我,却突然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我马上停下脚步,才发现了那异样感觉出现的原因:原本应该在蛇口中叼着的链锯剑不知何时被夺走了。
那把剑现在正被某种透明的物质所制成的球体封印着,而伸出手操控着那个球体的,是另一个少女。
那是一个穿着像是西方贵族的管家一样的正装的少女,带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总觉得她脸跟我之前见过的某个人很像。
“你也是复仇者吗?”
我问道。
金发女将球体拉到自己身边将其撤销,抓住了被包在里面的链锯剑的剑柄。
“我叫米特。”
金发女以淡淡的语气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她在我将要攻击到玛利亚的时候阻止了我,这么说来她应该是玛利亚的同伙了。
我稍稍一回头,看见砂暴已经接触到了玛利亚,两人之间已经爆发了战斗。
“只拦我一个下来没关系吗?”
自称米特的金发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默默地将链锯剑摔在地上,再制造出和刚才的球体一样材质的锥体将其贯穿破坏成碎片和零件。
相当明显的挑衅行为。
看样子是下定决心和我一对一了吗?
“既然如此,我也来奉陪一下好了。”
我发动元素质化,制造出包裹着我的身体的史莱姆。
现在没有元素猎人所用的那种反元素力场,史莱姆的威力可以提升到最大,而且我也能感觉到,我面前的这个敌人并非泛泛之辈,需要我拿出全力来和她拼命。
“来吧,细数你的罪孽吧!”
我的左手正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面。
我试着稍稍用点力捏了一下,左手所触碰的这个东西以近乎相同的力道将这点力返还到我手上。
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增加力道再试一次,这次我的手竟然差点被弹开。
看样子这东西不仅柔软,弹性也不容小觑。
于是我如此重复着捏和被弹的动作,反正现在我也做不了别的事,姑且先这样打发时间吧。
“……啊……”
咦?我似乎在隐隐约约中听到了什么。
“啊……”
确实有听到。
“啊~~”
这好像是……少女的声音?
“啊~~啊~~~”
而且这声音,好像是在配合着我左手的动作一般。
莫非……
我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不认识的天花板。
我记得自己中了枪击,在意识低迷的情况下接受其他同学的治疗,但不知为什么我现在躺在这陌生的房间内,而且还看不到那些本应在我身边的同伴。
难不成他们放弃了我,把我抛下自己先跑了吗?
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姐姐……
“啊~你醒咯?”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单纯的呻吟,还多了有实际意义的问句。
我把仰视的双眼移向一边,也就是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我看到了一名少女,正坐在离我非常近的地方。
真的是相当之近,我都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了。
但是,以人类来说,这体温好像有点太高了,难道说她生病了吗?
仔细一看,少女正满脸通红地看着我。
这么说来,我的左手……
我用视线搜索了了一下,找到了自己的左手。
“果然如此啊……”
那只手,确实是在那个地方。
“啊,抱歉。”
“没、没关系哦……”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无意识的状况下把自己的手伸向那个地方,可能是因为就算是在我的潜意识中也对那个地方充满了执念吧。
“这还真是相当不错的头发呢。”
我并没有放开左手,而是依旧在她的头发上来回抚摸。
在少女柔软、充满弹性,而且顺滑的长发上来回抚摸。
“……谢谢。”
少女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脸上依旧红得发亮。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一直摸哦。”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
因获得许可而有些欣喜若狂的我,就这样一直摸了大概十多分钟。
说起来,这女孩是谁啊?
我感受不到她身上有元素神的反应,所以应该是普通人类。
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莫非是元素猎人?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孩,看见她的双腿和右手上都戴着侵略感十足的金属黑色装备,不知是机械义肢,还是单纯套在上面的战靴和机械手套。
看起来,她应该是战斗人员。
虽然意识已经清醒,但我还无法把握自己已经恢复到了什么地步,如果在这里发生战斗的话对我相当不利。
好在她现在看上去并没有要战斗的意思,被抚摸头发好像也让她觉得很舒服,慢慢地她的表情和动作都舒缓了下来,脸上的红色也渐渐退去。
就像是慢慢顺从下来的小猫一样。
“真是太可爱了……”
我情不自禁地说道。
“……”
这句话好像被她听到了。
“抚子也觉得……你很不错哦……”
这话好像是对我说的。
“‘抚子’?那是你的名字吗?”
“嗯嗯,没错。”
她双手握拳摆在胸前,露出很得意的表情。
“宫藻抚子,恋上恋爱的17岁少女,日常是吃饭、睡觉、打松茸。”
“你很讨厌那种食材吗……”
“而且,虽然你是男生——”
名叫抚子的少女站了起来,左手叉着腰,右手则是伸出来指着我的脸。
被这种机械手指着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之前被布伦用枪指着的时候,但和那时候不同的是,那时举枪的是个美人,而现在指着我的是个萌萌的女孩子,这两个场景给人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话说,因为她站起来的关系,我的手也离开了她的头发。
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来还想多摸一会儿。
“——但是抚子还是决定,要和你恋爱!”
和刚开始被摸头发时那羞涩的样子相比,现在的抚子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竟然还发出了这种大胆的宣言。
看这样子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吧,刚刚应该是因为事出突然才觉得害羞而已。
不过她刚刚讲“虽然你是男生”是什么意思?她以前是百合吗?
等等,我还在这里分析什么啊?!我突然被人告白了啊?!
我应该马上作出回应才行。
“哇,能和你恋爱的话我是觉得很高兴啦……”
“嗯嗯。”
“但是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没关系的,刚刚抚子已经把你全身上下都——”
“你把我怎么了?!”
听到对方发出不得了的发言的我,吓得都坐起来了。
“噗啊——”
但好像是动作一下子过于激烈的缘故,我的全身,尤其是胸口和肩膀处传来了剧痛,一口淤血也经由喉咙从嘴巴内喷出。
看样子我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不,这样子根本连有没有在开始恢复都很难说吧?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上缠着绷带,应该是有人给我做过初步的处理了,体内残留的子弹应该也已经被取出。
这些是谁做的?是眼前的抚子吗?不太可能,或许是白组的同学们。
“啊,你不要紧吧?!”
看到我突然吐血,抚子蹲下来扶住我的身体,关切地问道。
在她扶我的时候,她右边的机械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接着我听见了自己血肉和骨头再次破碎的声音。
“?!?!”
“啊啊,抱歉,抚子没掌握好力道。”
抚子吐了吐舌头,用右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出清脆的咚声。
那是机械和人类的肉体相撞之后发出的声音。
“你……不要紧吧?”
“欸?为啥反而是你关心抚子?”
“看样子没事……”
我还以为她不小心把自己脑袋打坏了。
“啊……”
抚子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一般再次站了起来,从衣服里掏出某种装置。
那装置就跟我之前看到那些猎人在使用的终端一模一样,看样子她真的是和他们一伙的。
“这里是抚子。”
她一边把终端放到耳边,一边如此说道。
“你在哪里啊?!”
一声雷吼般的咆哮从终端内蹦出,抚子一下子把机器拿远以免耳朵被震坏。
“抚子在恋爱哦!”
等她再次把终端拿到耳边的时候,她向对方说出了这样的话。
“没错,抚子找到了一个帅……欸,要走了吗?可是抚子……可以带他一起……可恶的松茸,竟敢打扰抚子的恋爱……”
她似乎是被自己的同伴急着叫回去的样子。
话说在和她对话的那个是什么?会说话的食材?世界上有那种东西?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好啦好啦,抚子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抚子把终端放回衣袋里,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黑魔导,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抚子吧。”
“说真的你们取的绰号都不统一吗……”
别管绰号的问题,她已经认出我的身份了吗?
那为什么不趁我现在有伤的时候补刀?这不是应该是他们元素猎人的工作才对吗?
啊,我差点忘了,她说了要和我恋爱,既然要恋爱就不能随随便便打我了……
“那种细节无所谓啦,以后抚子还想跟你见面。”
“……”
被可爱的女生要手机号码我是很开心啦,但她是元素猎人耶,怎么说我们也是对立关系,就这样把个人信息透露给她真的好吗……
“23333333333。”
总之先给她个假的吧,希望她不要太快发觉。
“嗯嗯,抚子记住了。”
记下号码后,抚子对着旁边的墙壁挥出一拳。
轰!
那水泥墙壁居然像饼干一样裂成了碎块,开了一个大洞。
人类的元素猎人都是怪物吗?
“那么,后会有期咯。”
抚子朝我摆出了“再会”的动作,然后踩着脚上的战靴往地面一蹬,瞬间消失在了洞口外面。
“……”
宫藻抚子吗……
将来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场面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和谐了吧?
如果是作为敌人的话,宫藻抚子这个人,肯定相当棘手。
“算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我自言自语道,决定暂时不再理会这个问题。
既然意识和一部分体力已经恢复,那我也可以开始自己愈合伤口了。
“海德拉。”
狂野男击中我的那三枪似乎很幸运地没有击中我体内重要的脏器,布伦也是挑着非致命部位戳的,内外的出血也都因为被人处理过而止住了,现在光靠海德拉的再生能力就足够让我恢复到正常状态。
看来我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绝望,所以同伴们应该也没有理由抛弃我。
应该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才不得不把我放在这里的。
“是遭到攻击了吗……”
如果是的话,我应该尽快赶去帮助他们才对。
等我的身体恢复一完成,就赶紧到潜水艇那边跟他们汇合吧。